这目光她再熟悉不过,难道他想让她侍寝不成?
云锦诗警惕的偷偷看他一眼,今晚她受了寒,经过这一折腾,觉得累极,实在没有精力去应付他,又加上前几次侍寝留下的惨痛印象,一想到这个可能,云锦诗身体就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云锦诗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被宋昱看在眼里,冷哼一声,突然伸手去解她腰间的丝带,云锦诗身体一僵,慌忙的抬手想要制止宋昱的动作,可是,慌乱之间没有抓到宋昱的手,却刚好抓到了他系在腰间的玉带。
“这么心急?”宋昱戏谑的低低笑起来,低沉的声音磁性悦耳,听得她心中禁不住一动。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李总管小心翼翼的声音:“王爷…”
“进来吧。”宋昱淡淡应了一声,松开掌中冻得冰冷的纤手,直起腰,拉了被子盖在她身上。云锦诗不解的看了他一眼,却也悄悄松了口气。
门轻轻被打开,两个小厮抬了几桶热水进来,将屏风后的浴桶倒满后,又退了下去,宋昱站在床前,正好将云锦诗挡住,所以李总管进来时没有看清床上躺的是哪个侍妾,只得抬头向宋昱询问。
宋昱不由得一皱眉,冷声道:“不用记在册上了。”
李总管猜不透他的心思,唯唯诺诺的应了,转身退了出去,顺便把门也带上了。
屋内又只剩他们二人,云锦诗到现在也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只好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静观其变。只见宋昱转过身却又把被子掀开了,在她惊呼声中一把将她扛在肩上,走到浴桶前把云锦诗扔了进去。
“哗啦”一声,水花四溅,云锦诗被呛的咳了几声,狼狈的从水中站起身,用手抹去脸上水汽,待到看清眼前景物时,宋昱却没了踪影,屏风上面搭了一件白色长袍,在燃着昏黄灯光的屋子内散着柔和的光晕。
云锦诗不由呆住,这一刻她才深深的感觉到那个男人的深不可测,她似乎永远都猜不透他的心思,也不知道这莫名的好待遇背后到底是何种思量。
“洗完本王有话问你。”
云锦诗本是坐在热水里呆,却听到他好听的声音淡淡的传来,漫不经心地,听不出喜怒,云锦诗在水中已经泡了一会,身子也没有那么冷了,脑子也不再像之前那般麻木了,她想了想,柔柔的应了声:“是。”话已落地,回答她的却是无尽的沉寂,她坐在浴桶内又了会呆,这才小心的脱了衣衫,泡暖身体,却不敢有大动作,方才种种在脑中不断的回放,突然轻声笑起来,觉得他对她越冷淡,她就觉得越自在,突然对她好起来,她倒不知如何应对了。
也许对于他来讲只是想换个玩法。
云锦诗如是的想着,心中轻松了许多,突然意识到,他是否也是这样对待其他女人的呢,使劲儿的摇了摇头,她不禁又自嘲的笑起来,他怎样对别人,和她有什么关系!
水渐渐有些凉了,云锦诗站起身来出了浴桶,随意挽了湿漉漉的,擦干了,这才套上了上面搭的那件衣服,穿在身上才知道,那是他穿过的长衫。
云锦诗又愣了愣,这才意识到他似乎并不想让别人知道她今晚睡在了这里,内心不由又惶惶起来,挽了长过手腕的袖子,赤着脚在原地站了一会,捉摸不透他要问什么。就这么着呆,又听到他略带不耐烦的的声音穿过薄薄的屏风传了过来:
“怎么还没好?睡着了不成?”
第一卷 一入侯门深似海 第六十一章 难眠的夜
听到宋昱不耐烦的催促声,云锦诗这才缓缓地走了出去,身上穿着安王宽大的长袍,下摆垂到脚底,走着有些吃力,索性一只手微微提了,宽大的袍子包裹着娇小的身体,微挑的下摆行走之间隐约露出修长匀称的双腿,缓缓行来倒有种别样风情。
宋昱微眯了双眼,勾起嘴角,合上了手中的书,扫了一眼安置在旁边的凳子,淡淡道:“坐。”
闻言,云锦诗偷偷看了看他,缓缓地走过去坐了下来。她低着头盯着地面,也不说话,等着宋昱先开口。
宋昱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却先饶有趣味的笑起来,将书扔到桌上,身体靠向椅背,双臂抱胸,挑眉道:“怎么这会子这么乖巧了,那个敢顶撞本王的云锦诗到哪去了?”
云锦诗不禁诧异的瞟了他一眼,抿抿唇,谨慎答道:“爷说笑了,贱妾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顶撞王爷。”
宋昱不禁冷哼一声,随即又嘴角一挑,似乎想到什么,脸上却渐渐阴沉起来,目光盯着闪烁跳跃的火光,冷声问道:“兰趣苑那个下的手?”
云锦诗身子禁不住一滞,她明白他已猜出是羽美人害她,只是事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女人就是这样,平日里争来斗去,一旦出现了共同的敌人,她们又会集结在一起,铲除她们的敌人。云锦诗猜不出他问这个出自何意,又站在哪一边,心中只想着多一事倒不如少一事,如今自己已经够招风的了,若是再因为自己而挑起什么事端,只怕就更没有清净日子可过了。于是,云锦诗只得装傻,“贱妾不明白爷的意思。”
宋昱似乎早就预料到她会这么说,也不计较,他优雅站起身来,缓步走至她身旁,微微低头看她一眼,却没有说话,踱着步子走到紧闭着的窗边,负手站立,眉头微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看宋昱那个样子,云锦诗不禁怀疑自己对他的堤防是不是太多,随即又缓缓摇了摇头,小心使得万年船,谨慎一些总没有错处,更何况,等她恢复了武功,早晚都是要离开这个鬼地方的。心中这样想着,不经意的抬头看他,却见他也正好看过来,四目相对,云锦诗急忙别过头,可是宋昱却还在看她,过来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她在偷偷看他,眼底不经意的闪过一丝笑意,优雅走到她跟前,俯下身声音平平的道:“从今天起,你就留在本王身边吧。”
云锦诗微微一怔,心中暗道不妙,虽然留在他身边比待在兰趣苑里要安全的多,但是如此一来她就不能修炼武功了。心中猜不透他打的什么主意,思量一番,隐隐记起“船到桥头自然直”那句话来,咬了咬牙,也不再计较许多,急忙离了凳子俯身行礼,故作欣喜道:“贱妾一定尽心服侍王爷。”
宋昱挑了挑眉,直起身体淡淡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云锦诗微微怔了怔,他没叫起身,只好继续行着礼,既然他把她留在身边,自然要负责她的安全,想通这个才有所保留的说道:“贱妾是被身边的丫环推下去的。”迟疑了一下,她继续说道:“那丫头本是在其他主子身边犯了错的,才到兰趣苑做粗使丫鬟没多久,后来贱妾生病的那几日,李总管劝着羽美人派给贱妾的。”这句话说得含糊,没有明确指出羽美人,但却也**不离十了,顺便又点明了那丫鬟之前也是有些来历的。李总管是府里的老人,宋昱自然不会怀疑他。
宋昱点了点头,冷冷一笑,说道:“恐怕不只这些吧。”
云锦诗闻言一惊,诧异的抬头看他。
宋昱微眯着双目看着云锦诗渐渐失去血色,变得苍白的小脸,有些担心是不是逼问的有些急了,威总是要立的,让她知道这院子里只有他可以让她依仗,也让她知道离了他,她就无法活下去,他讨厌她堤防他,疏远他的样子,也讨厌她一副假装顺应他的样子,更无法忍受她为了离开这里而故意去激怒他。他宋昱自认为还没有他征服不了的女子,总有一天,他会让她心甘情愿的在他身下婉转承欢,像那些女子一样。
刚刚沐浴过后的白皙皮肤上泛着淡淡粉红,在月白的衣衫下若隐若现,吹弹可破的滑腻和若有若无的女子体香,有意无意的撩拨着他的意志力。
云锦诗蓦然注意到他转深的瞳孔色泽和一闪而过的**,心中一阵抵触。
可是,宋昱却丝毫不掩饰自己冉冉上升的**,勾住她纤细的腰肢,猛地带进怀中,声音已经变得沙哑而低沉,他单手挑了云锦诗的下颚,低声道:“本王暂不问你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再生这样的事,可就没那么简单饶了你去。”
云锦诗身体微微一僵,内心却愈看不懂他,着实不知道他知道多少,对事情了解多少,她很快的回过神,嘴角缓缓漾起一个笑容来, “谢王爷。”
宋昱微微挑眉,双臂用力,将她横抱在怀中,大步走到床前,放到床上,自己也上了床。
身体陷进柔软的被褥,强烈的困意袭来,可是她知道,这一夜她注定又睡不成了。
第一卷 一入侯门深似海 第六十二章 泰然处之
他突然伸手探向她的衣襟,还未待云锦诗反应过来,“嘶”的一声,衣衫上盘扣掉落,衣襟大开,露出胸前大片白嫩肌肤。
周围温度骤然下降,云锦诗只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衣衫快要褪尽时,他的手却忽然停住了,诧异的抬头,却见他抿着唇,幽潭般的俊目淡然看她,惊诧间身子突然被按倒在床上,她幽幽的叹了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等了半晌,却不见那人动作,微微皱了皱眉,还未睁开双眼,耳旁却传来他冷淡的声音:“睡吧。”
秋夜凉意浓,夜半玉枕寒,纵是困意扰扰,却也再无半丝睡意,迷迷糊糊的眯着,天快大亮时,云锦诗知道身旁那人悄悄的起了身,看着薄纱帐外穿衣的修长身形,云锦诗不禁有几丝迷茫,只觉得眼前这个人似是个深不可测的无底洞,看不清,辨不明,一会暴虐嗜血说要毁了她,一会却又把她留在身边保护起来。
况且,她现在只不过是他一个小小侍妾,对他几乎没有什么利用价值,还是,他真的对她起了兴趣,闲时无聊打时间,玩玩而已?
直到那人出去,云锦诗再不敢从这诺大的床上躺上片刻,裹好了身上依然穿着的长衫,下了床,在屋子内站了一会,没人来招呼她,她便拖着长长的袍子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走到他平时看书的书案旁,看了看,搬了一个凳子在旁边坐下了。这是她第一次有机会仔细的观察安王的寝殿。
书桌上摆了一套文房四宝,还有笔筒,笔架,笔洗,镇纸…旁边放着几本罗在一起的书,这哪里还像个卧室,俨然是个小书房。
云锦诗随手拿了一本翻着,却是一本兵书,书页已经翻的有些破旧,字行之间密密麻麻的写了一连串批注,或圈或点,笔墨不多,却能看出主人看书的专注态度,脑中突然浮现出那人握笔拧眉的认真神情,抿了抿唇又将那书放下了,又拿了一本,却是一本诗集,收得大多是些豪气万丈的诗词,看了几页,头隐隐的有些昏沉,揉了揉鬓角,翻到末页,却看到一行蝇头小楷,字里行间带着淡定从容,很是漂亮。“心如浮云常自在。”
这无疑是引用的一句古诗,可能由感而写于书末,可是这诗后面还有一句他没有写出来,云锦诗皱了皱眉,冥思片刻,拿了笔,在后面提了一句娟秀小字:“意似流水任西东。”一个大气阳刚,一个委婉清丽,放在一起,霎是好看,她勾了勾嘴角,不由得笑起来。
就在这时,门却被推开了,一个婆子带着两个丫鬟走了进来,看到坐在书案旁的云锦诗竟是一楞,随即笑起来:“爷还嘱咐老身晚些叫你,没想到你倒是早起了。”
云锦诗抬头见是上次那个叫她喝药的婆子,不由得也是一愣,下意识的扫向她的手中,见她两手空空,心中莫名的松了口气。
那婆子似乎猜到她心中所想,又笑道:“爷已经告诉老身了,你没有侍寝,自是不用喝那药。”说完淡淡瞟了她一眼,云锦诗这才觉察失礼,急忙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来,又见那婆子看她的目光之中带着些许暧昧,虽是昨夜真的没什么,却也禁不住有些脸红,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却什么也没生,而且还是王爷和侍妾的身份,这种情况似乎很难让人信服。
见到云锦诗略带娇羞的摸样,那婆子眼中闪过几丝复杂神色,朝身后的两个小丫鬟使了个眼色,二人上前将手中的托盘放到了桌上,婆子道:“姑娘,快些换上吧。”
云锦诗微微向她一福,淡淡笑道:“不知嬷嬷怎么称呼?”
那婆子点了点头,说道:“老身是王爷的奶妈,丫头们都称我一声吴嬷嬷,你便也这样称呼吧。”说罢,她又看了云锦诗一眼,淡淡开口道:“快些穿戴好,一会老身还要带你去你的房间看看。”说着微微一笑,带着两个丫头,关了门出去了。
云锦诗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衣服,只是一件平常的青布衫子,没有上次那样的华丽耀眼,心理反倒舒服了许多,一一穿了,随后出了门随着吴嬷嬷去了住处。
她被安排到一间小屋子,离安王的卧房并不远,里面摆设还是那个样子,几件简单的家具,不过被褥都是新换的,而且都很厚,也算是上了心,真不知道羽美人、柳美人看见她以后会是个什么表情,会不会认为她化作鬼魂找她报仇来了,想到这里,云锦诗不禁摇着头笑了笑。
云锦诗就这样在伏虎苑住下了,平时无事可做,吴嬷嬷就派给她一些针线活,院子里丫头们相处的也算和睦,只有她一个,丫头不丫头,侍妾不侍妾的,不过其他的倒也不计较这些,有时候凑在一起说些家常,也得远比兰趣苑里快活。
第一卷 一入侯门深似海 第六十三章 惊人发现
这一日傍晚,吴嬷嬷急急的送来一些衣物要云锦诗送去浣衣房。云锦诗放下手头的活儿,看了看偏西的日头,心里想着要快去快回才是,毕竟前些日子的阴霾还笼罩在心头,如今自己不会武功,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安王府后院里更要万分小心才是。
去浣衣房的路上要经过一处僻静的假山,一组假山石孤零零的立在那里,周围郁郁葱葱的满是竹子,冷风一吹出沙沙的声音,云锦诗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
忽然,她好像听到一声娇淫的呻吟声从耳旁传来。
云锦诗惊得急忙停下脚步,怀疑自己听错了,不由靠上前去,耳朵贴在假山石上仔细一听,确实是一个女子承欢的娇媚呻吟。那声音透过假山石壁传过来,清晰的传进耳里,竟似在假山内部出的,云锦诗不由得心中暗奇,轻轻提了裙角,向里面走了走,蹲下身探出头仔细观察这才现那假山有几块相互遮挡,中间几个竟组成了只露一点缝隙的密室,想不到这看似不起眼的假山竟是别有洞天!
安王府里丫鬟女眷众多,说不定与哪个侍卫生了情,偶尔也有几个偷情的,只是这种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人家偷情和她什么关系.
云锦诗不禁皱了皱眉,心中暗嘲,许是自己平日里与那些个丫鬟婆子待得久了,竟然注意起这些八卦的事情来。正想站起身来离开,却不想被里面传来的说话声音惊得动弹不得。
“他不把我们这些妾们放在眼里,让我们守活寡。”
“当真以为我们女人离了他都不能活么?”
那女子娇柔出声,混合在声声呻吟中,听得尤为媚骨销|魂。
云锦诗心中有些疑惑,觉得那女子的声音很是耳熟。
“你在我身下还想着别的男人,嗯?”
一个男子的声音懒懒响起,低沉的略带沙哑,磁性略显魅惑,慢条斯理的荡在假山处,又惊起女子娇声连连。
本想着要离开的云锦诗,在听到男人的声音后,却定在那里,再也抬不起脚步。
“爷…”女子讨好轻唤,叫得人都酥到了骨子里。那男子不再说话,又是呻吟阵阵,娇喘连|连。
如果云锦诗没有听错的话,那男人的声音,不是宁王宋旭么!而那个女人,正是之前几次三番与自己做对的伊人。
她被这个现惊得回不过神来,心道伊人和宁王在这里野合,岂不是给安王带了绿帽子?
是个男人都受不了这种侮辱,更何况是孤傲不可一世的安王,想想自己当初不过只是在婚礼上割腕就差点呗安王折磨的丢掉小命,若是他知道了自己的女人和他的弟弟媾和,只怕这伊人会死的很惨。
云锦诗深吸了口气,放轻了脚步猫着腰转身来开这个是非之地,若是让伊人或是宁王中的任何一个人知道她现了这个秘密,她只怕比伊人死得更惨。
云锦诗小跑了几步,缓缓舒了口气,理了理略显零乱的丝,想到方才的事,不由轻笑。
看来,这个安王府秘密不少啊。
第一卷 一入侯门深似海 第六十四章 府上来客
如今的日子一天胜过一天的冷了,后院丫鬟们的绣活也越的多了起来。昨天云锦诗才刚刚绣完一件披风,今天新的绣活便又分配下来了,是一件月白色的长衫,上面要绣上祥云图案,外边还要加上一圈紫貂皮子,这是专门给安王御冬用的棉衣。
在安王府的这段日子,云锦诗的日子虽然算得上是一波三折,但是和以前比起来已经是好了很多。看着自己变得愈白嫩的小手,云锦诗心中暗暗的叹气,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悲哀。这些年练武,让她的手上沾满了鲜血,满是伤痕和老茧,经过这些日子的修养,她的手终于又可以称得上是一双女人的手了。仔细想一想,当初是母亲手把手教她女红的,她还清楚的记得母亲曾经夸她心灵手巧,再复杂的花样也一学就会,将来谁要是娶了兰儿那可真是他的福气了。
心中思绪万千,手上的绣花针微微一抖,刺偏了方向,扎进白皙的指尖,立刻渗出鲜红液体,她皱了皱眉,放在口中允了允,坐在她一旁的丫头小红一眼看见,竟急忙抓了她的手,惊道,“扎到手了?”
云锦诗却不由得吃了一惊,虽然知道她是出自真心,可是常年积累下来的警惕,特别是自有了小瑶那次经历以后,多少有些杯弓蛇影,愈加不敢轻易相信旁人,云锦诗不着痕迹的抽回手笑道:“没事。”
还好,小红并未有所觉,不在意的笑起来:“你呀,怎么整天心事重重的。”目光不经意的扫到她手上锦帛,不由惊呼一声:“呀,血滴到锦缎上了!”
小红这一开口,一起做针线活的丫头们炸了锅般的凑过来,云锦诗也吃了一惊,急忙看过去,果然,雪白的锦缎上滴了一滴殷红,恍若美人脸上的一颗痣,鲜红而热烈。
“这可怎么办,看来你要重绣了。”小红惋惜的看了一眼云锦诗,其他的丫头也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不过是费些时日,云锦诗也并未放在心上,反正她现在有的是时间。云锦诗淡淡的笑了笑,随即伸手就要将那帛锦撤下来,撤到一半却被人按住了。
“妹妹别心急,我看这血色着实像朵梅花,妹妹何不绣起来遮了去。”云锦诗闻言抬头,之间一个尖脸丫头笑着说道。
云锦诗的心思不在这上面,听她这样说随即松了手,笑道:“姐姐说的是,只是,这衣衫带着血,恐是不吉利。”
“妹妹想的也太多了些,无妨,一会和吴嬷嬷说声,看她怎么说就是。”
云锦诗闻言点了点头,余光却扫到一个白色衣角,怔了怔,待她反应过来,其他丫头们也都看到了,急忙红着脸退在一旁,云锦诗也快的起身,身上的锦帛顺势滑落。
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轻轻将那锦帛捡了起来递到她手中,扫到上面红色血点,皱了皱眉,扫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云锦诗急忙接了,福了一福,也站在了一侧。
宋昱淡淡看了她一眼,环视众人,目光又回到了云锦诗身上,正要开口,这时一个侍卫急急得跑过来,云锦诗偷眼看去,却是安王的贴身侍卫孙新,他凑到宋昱身边弓着身子在他耳旁低语几声。
安王淡淡听着,不知孙新说到什么,竟是一皱眉,冷哼一声,拂袖离去,孙新也急忙跟了安王离开。
众人皆是愕然,云锦诗不由得也是一愣,立即俯身行礼躬送,起身时两人身影已消失视野外。
1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小声议论,猜测着生了什么事,一时院子里又热闹起来,云锦诗抿嘴笑着,目光扫到一件正绣着的男式衣袍,突然有了主意。拿了锦缎想进屋,身后喧闹起来,回头,却是吴嬷嬷过来了。
吴嬷嬷扫了众丫头一眼,责备道:“就知道嬉闹,府里来客了,爷今日心情不好,找个伶俐的过去敬茶。”她边说着边在众人中搜寻:“小红,杏儿…”一眼扫到欲走的云锦诗,沉吟一声,指了指她,说道:“你,也一起过去吧。”
云锦诗不由得愣了愣,想着这似乎不合情理,她到底是个妾啊,正欲开口,却被吴嬷嬷轻轻推了把,说道:“哪里这么多规矩,你就是专门负责爷的茶。”云锦诗无奈,只得急急跟着二人走了。
前院的粗使丫鬟早已泡好了茶,一见云锦诗她们来了,急忙将茶盘塞给她们,催促道:“快点…”
第一卷 一入侯门深似海 第六十五章 讨要佳人
云锦诗也并没有来得及多想,便随着那二人一起端着茶盘进去了,却没有想到偌大的花厅中央竟然站满了女子,莺莺燕燕,环肥燕瘦,安王宋昱一脸阴沉的坐在正对面的主位上,安王的对面,背对着她坐着一个黑衣男子,不知道为什么,云锦诗觉得那背影多少有些熟悉,只是匆匆的看了一眼,便万分小心的走到宋昱跟前,轻轻的将茶盅放在桌上,她的手还没有离开茶盅,就听见那黑衣男子在她身后开口道:“二哥,这些个统统都入不了臣弟的眼。”
那声音是那么的熟悉,云锦诗听过一次就再也不会忘记那个欠扁的声音,仿佛一下子又想起那日假山石后的**呻吟,身体不由得微微一颤,手上一抖,滚烫的茶水泼溅在了白嫩的小手上,立刻通红一片。
正巧,宋昱也伸手想要去拿茶盅,茶水溅在他的手背上,也是通红的一片。他手上吃痛,眉头皱了皱,冷冷的目光扫向云锦诗。云锦诗心中暗道不妙,知道自己坏了事,正想要跪下来磕头轻罪,却不料,宋昱一扬手,说道:“罢了,退下吧。”
正巧,此时其他两个人也上好了茶,云锦诗急忙俯了俯身子,跟着她们一起退下去。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慵懒的男人的声音,声音虽轻,可是却冰冷的足以让人停下脚步。
“站住!”
云锦诗只觉得身后似有两道骇人目光紧紧地盯住她的,背后冷飕飕的,连汗毛都竖了起来。
那黑衣男子优雅站起身来,身材修长,浑身散着一股不羁之气,正是宁王宋旭,他煞有介事的来到三人面前,一眼扫到云锦诗,咧开一个无害的笑容,对座上的安王挑了挑眉笑道:“二哥,这三个给臣弟怎么样?”
三人闻言都是禁不住一抖,云锦诗皱眉打量着宋旭,见他眼眸有意无意的扫过她,看似无意,却如寒针扎面,只见宋旭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凑到她的耳边,以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看了好戏就想走吗?”
云锦诗顿时觉得自己仿佛坠入了无底的冰窟,定在原地动弹不得。是啊,宁王宋旭是何等精明的人物,更何况,以他高的武功,又怎么会察觉不到她的接近呢?云锦诗深深的感觉到自己是被算计了,这个宁王宋旭的脾气比宋昱要古怪的多,得罪了他看来自己是要死的更惨了。
宋昱冷冷的扫了宋旭一眼,“三弟,你闹也得有个限度。”
宋旭却对宋昱的话充耳不闻,只是双眼直直的看向他,像是在等他的答复。
宋昱撇了他一眼,对着站在花厅中央的那些女子们淡淡说道:“都退下吧。”
那些女子们急忙一福身,袅娜的摆着腰肢退下去,走过宁王身边时都加快了脚步,像是遇到瘟疫一般。
宋旭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脸上倏的闪过几丝愤恨,却又很快如石沉大海般消失不见,云锦诗不禁有些诧异于自己看到的,这也才现,这位宁王也许并不像表面上那样什么也不在乎,心中隐隐觉得有些怜悯,宋旭一眼扫到云锦诗眼中闪过的怜悯,俊目微眯,冷冷的看她,仿佛一头触及痛处的野兽,云锦诗被他目光所迫,忙撇开眼睛。
宋昱看着那些莺莺燕燕们依次出去了,这才继续开口道:“三弟,我可是把新收的都叫来让你挑了,你府里也是侍妾无数,还嫌不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