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骁跟着我向我面前压来,扑通一声,我两个都一头栽倒在地上。
这一跌,卓骁一下子倒在我的身上,我的脑袋,砸到了泥地,我两个同时哎哟出声。
我来不及揉脑袋,就听见卓骁剧烈的咳起来,我赶紧仰头看去,卓骁正困难地撑着地要爬起,但是眉头紧皱,脸色刹白,口中又有几滴血沫喷出。
我赶紧撑起身,将他也扶住,一叠声道:“怎么了,你受伤很重?”
卓骁摆了摆手,深吸了口气,闭了眼,好象调息了下,才道:“没事,就是被震到了,有些内伤,调养几天便好!”
“真的?”我有些担心,好象从没看到卓骁如此狼狈,我不懂功夫,可是吐血在医学上可不是小病。
“我们快走,去找人给你看病!”我扶起他要走。
卓骁一把拉住我,“想想,别忙,这里是鬼山的北麓,和我在南麓的人马一山之隔,但是因为走蛟山路已毁,我们被困在这里了,只有往西南走,要过很长的路,才会有人烟的。”
“那可怎么办,你会不会有事?”我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难道我终究要被抛下独自存活?
卓骁似乎看到我眼里的恐惧,揽过我,柔声道:“想想,我说过不会再放开你,你不信我么?我的伤看上去重,但是你相信我,只要调息几日,便可以恢复,那个黑衣人的功力还没到能伤我很重的地步,你不要瞎想!”
黑衣人,我猛得被提醒,抓住卓骁道:“那个黑衣人,我在京城里看到过他,他是太子的人,是他让孙汤定谋反,也是他策划了剑台那些怪东西,他是谁,你知道么?”
卓骁皱皱眉:“这个人神出鬼没,我屡次和他交过手,但是都摸不透他的来路,确实是个很麻烦的人,他没有为难你么?”
我将我离开后所见所闻简要的叙述给他听,历数这个人的危险,道:“他好象一直针对你,你要小心这个人!”
卓骁听着我的叙述,眼里有无数的心疼和伤痛,抱住我道:“想想,这个人的来历,我多少能猜到,你在这人手里,一定吃了不少苦,别想他了,我自有办法对付他!”
“可是他好象会邪术,你现在受了伤,如果他又从哪里冒出来,可怎么是好?”我始终对那黑衣人的鬼魅心有余悸。
卓骁扯扯嘴角一笑:“他那点旁门左道也就只能在剑台这座千年古城才能耍的出来,那里积聚了太多的怨气,剑台一毁,这些歪门邪道就没有了依附,你放心,不要说在走蛟下他不一定活的下去,即便真来了,以我现在的功力,堂堂正正交手,他吃不到好!”
我惴惴不安却又说不过卓骁,看他一脸的无谓,大有天下谁问英雄的气魄,却又不得不说,他最大的魅力,便在于那份淡定从容的气度和来自于绝对自信的强势。
据卓骁所说,我们被困在了荒无人烟的山区,方圆百里,不会有人烟,因为鬼山北麓,用当地人的话,就是阴间,山势高拔,谷内常年无阳光,阴气重重,那里,是鬼的地界,是生人不能过的天堑。
再往西南,还有片千百年鲜有人过的原始丛林,因为没什么人走,那里树木茂盛,物种丰富,但也瘴气四溢,很不好走。
所以当地人有一歌谣,是说鬼山南北麓的:鬼山跳跳,鸣声隆隆,小鬼叫,大鬼哭,遥望南麓,肝肠断绝,朝我死,魂不渡,千里万里,归家难回。
卓骁告诉我,鬼山并不难过,就是人吓人吓的,倒是前面的从林难走些,所以,先要在这附近逗留些日子,等他伤好些在走。
他话刚落,不远处传来希律律的马鸣声,然后还夹杂着什么动物的吠叫,非常的细弱。
卓骁眼一亮,“是战獯!”
七十一 野兽
战獯是他胯 下那匹神骥的名字,当初卓骁情急之下跳上老树,却顾不上它的命了,没想到,还真是匹宝马,居然也逃过了。
我和他站了起来,向发出声音处走去,就看到高大威猛的战獯在那里立着,脑袋低垂,打着响鼻,正用脑袋拱着什么。
走近一看,居然是个小的似狗非狗的动物趴在那里,眼还未开,毛是湿的,带着血迹,正发出呜呜的声音,正努力用四只短腿支撑起颤抖的身体。
战獯正用他硕大的脑袋拱它,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戏弄它,还是在帮助它。
在这个弱小的生物边,赫然横陈着一匹巨大的似狼非狼,似犬非犬的动物。
他足有牛犊那么大,四肢却比牛还要强健,通体灰毛,腹白,额头直到头顶向后再到肩胛,有一长撮黑色的刚毛,如同刺棘。
狰狞的獠牙露着,透露出它的凶残,只是此时,却躺倒在地,微弱地喘着气,它的身边,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它的背和石头面上,都有黑黑的血迹。
它曾经冷锐的眼里,现在却透出悲凉,看着身边的小家伙,肚腹正急剧起伏。
卓骁看了看,不由有了丝惊奇:“居然是那吉特!”
“这是什么动物?”我很好奇,好象狼,又像犬,又如豺,我没看到过这种动物。
“那吉特在当地语中是神奇的精灵的意思,那吉是神使,神灵的意思,特,是圣物。这动物在当地人眼里是天神身边的使者,是圣灵。当地人认为看到它就预示着吉祥和好运。”
“其实它是山里獒犬一种,生长在密林深处,一般人确实看不大到。可惜这只长成了的那吉特,大概是为了护崽,被石头砸到了!”
“那只小的是它的孩子么?你怎么知道它是为了护崽而被砸了的?”
“那吉特比狮虎还要勇猛,它的牙可以嚼碎山猪的骨头,它的跳跃力,可以一跃十数尺,它的机敏连最狡猾的老猎人也逮不住,这成年的那吉特,它若要避开一块巨石应该很容易,能让它倒下,唯一的可能就是为了护这只刚出生的小崽,因为母那吉特护崽是出了名的。”
“哦!”我看着颤抖着艰难站立的小那吉特,还有垂危的大那吉特,突然心里一动,道:“寒羽,我可不可以带上它走?它好可怜!”它让我想起了自己。
卓骁看看我,笑了,那如织如锦的阳光披霞如缎,狼狈如他,依然再次焕发出神灵的高雅,还苍白的唇略略翘起:“想想,你不会想养它吧?你别看它小,大了就和身边那只一样了,可凶着呢!”
“我只是觉得他很可怜,母亲虽然救了它,却也即将把它抛弃在这个冰冷的世界上了,它那么小,没了母亲,如何能自己活下去?”我眼里一黯,心中酸涩。
地上的那只大那吉特突然动了动,硕大的头颅望着我,狰狞的脸抽了抽,发出一声低嚎,巨大的琥珀色眼里突然流下一行污浊的泪来。
卓骁看着我的眼里透出一丝迷惑来,随即笑道:“看来这头那吉特确实成了精了,居然能听得懂人言,它好象知道你要救它的崽子,既然如此,咱先留着吧,不过猛兽野蛮,如果大了不听话,还是放它回来吧!”
我点点头,走上去将那小小的家伙抱起来,将那颤抖的身子拢住,一边哄道:“好乖乖,别怕别怕,我是来照顾你的,你妈妈抛下你了,我来保护你!”
小家伙先是乱拱乱挣扎了番,头顶那撮小小的黑毛倒竖如刺,但是在我不停的安抚下,它开始安静下来,不抖了。
我抱着它走近大那吉特的身边,看着那双还在流泪的眼:“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你的孩子的,我一定会照顾好它,让它成为这山林的一员!”
大那吉特低嚎了声,奋力仰起它的头颅,但是力不从心,又倒下去,抽搐了几下,不动了。
卓骁惊奇的看着我,眼里又透出迷惑,但是他没有再说话。
我再次过上了在野外的生活,这一次,身边的人,换成了卓骁。
与上次不同,同殷楚雷那次纯粹意外,他浑身是伤,我是不得不同行照料,而且惊心动魄,身心俱疲。
这回,开头有些意外,但我第一次对照顾一个人,带上了点甜蜜的心思,开心和担忧并存,开心与卓骁的同行,担忧于他的伤。
我再次开始发挥我强悍的野外生存能力,在行走于山谷时,寻找食物和水源,这次没有急救包,全靠大自然了。
幸好,这地方接近亚热带式气候,冬日不太冷,夜里像窑人一样进个山洞,勉强能过。
我白天想法找一切可以吃的食物,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山谷,大自然的馈赠还是挺丰富的,虽然穷山恶水,不易居住,但植被丰茂,可吃的野菜和小动物还是有的。
我想法设陷阱,做简易的工具,用各种植物和小动物来熬汤,像原始人一样钻木取火,尽一切可能满足一个病人和一个嗷嗷待哺的小生命的需要。
对于我强悍的生存能力,卓骁总带着一种迷惑,我知道他对我有那么强的生存力很怀疑,但我什么都可以说,惟独对这件事,我依然还是用对殷楚雷一样的解释说给了他听。
我始终担心,在这么个对鬼神敬畏的时代,我的话,会令他有什么反应呢?我不想破坏掉我们现在的和谐温馨。
不管相不相信,卓骁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于执着,只是对我的忙碌颇有微词,他不许我再上窜下跳的到处折腾,告诉我他不需要我那么辛苦。
尤其在看到我满手是伤捧着野蜂巢回来的时候,一张俊脸几乎黑了,开始拿出大将军的口吻和威风,命令我老实地坐下来,不准再离开他半步。
我在他面前,开始越发没有顾忌,这么个没有人烟的地方,他摆那个谱我才不放心上,况且,我现在看他是病人,我觉得我的话才是权威,我也不客气的要他多休息,多调养,余事休管。
我俩在这个问题上开始对峙,最后,是小那吉特的弱弱叫声舒缓了气氛。
我终还是不敢过于执拗卓大侯爷的威严,退一步,不再去弄会伤到自己的东西,本来,收集的东西也够吃的了。
卓骁也退了步,他不阻止我的忙碌,但不准我离开半径数丈之内,一天不超过一时辰。
其实我也没多大机会忙碌了,卓骁以神速恢复了内伤,就直接接手我的工作,生存或找吃食。
这里的人,似乎都有一种狼一样强悍的身体,恢复速度都那么快,殷楚雷如此,卓骁也如此。
不过,我见识到了卓骁的又一面,像他这样养尊处优的人,居然有不亚于我的野外生存力,甚至比我,更能耐。
毕竟是男人,做起事来事半功倍,他手如刀剑,削出的竹剑锋利无比,掌如千斤,拍石如豆腐,林间的鸟,地上的猛兽,他手到擒来,不需要像我那样忙碌。
他煮的汤,烤的肉,美味无比,顺便说一句,他居然随身带着盐,看来,他并不是个只会被人侍侯的人,野外知识不低。
我的知识来源于书本和训练,可是他,却是自己琢磨的,年轻时周游天下的经历,给了他丰富的生活经验。
我不得不再次佩服这个其实只有不到三十岁的男人,能文能武,卓而不骄,在现代,也是不多见的,无怪乎,天下人都对他敬畏万分,说起他的名字,害怕敬畏,惟独不敢轻视。
他可不是光凭张脸的偶像。尤其是在这深山老林里,经历过泥石流,又没机会清洗,我看他和我,都成了野人了,但望着他劳作时的有条不紊,却带上无穷的魅力。
“在想什么?”卓骁放大的俊脸凑近我,满是探究的笑:“天还未亮,你不多睡会,在哪里傻笑什么呢?”卓骁这几日都在傍晚和黎明前狩猎,这是最佳的捕猎时间。
我呵呵一乐:“在看寒羽你的俊逸风流,杀只鸡都那么好看!”
卓骁愣了愣,随即笑得眉眼含春,那张有些胡子拉杂的脸上,原本的儒雅带上点沧桑,却越发有男人味了。
“想想,你这个小丫头到底还隐藏了多少性格?为什么和在京城里如此不同?你还真不像一个循规蹈矩的大家闺秀。”
我一歪头:“这样不好么?还是大侯爷喜欢规规矩矩的女子?”
“不,这样很好,很真实,想想是什么样的,我都喜欢,只是,你这个丫头倒会装深沉,京里头,谁也不知道你原来是如此不羁吧!”卓骁刮了下我的鼻子,戏谑的道。
我微讽地一笑:“在京城里,大家锦衣玉食,道貌岸然,谁不是带着面具活着?寒羽何尝不是?你那副面具,可比我的精致多了!”
卓骁一把揽过了我,用他的下巴蹭着我:“想想,我发誓,我以后决不在你面前带面具,我不会再掩饰什么,你也不要再压抑自己,在我的面前,你可以永远保持你的真实,好么?”
七十二 长情
我任由那刺刺的胡子刮着我,感受那扎着皮肤磨着心的酥麻,几日未洗,卓骁依然带着一种熟悉的香味,很好闻。
“好!”我柔柔的应道。
“既然醒了,我带你去个地方!”卓骁突然兴奋起来,拉起我,从我们这日睡着的洞口往外走。
他在洞外抱起我,飞纵了几里地,前方,居然是一处碧潭。
我们已经在鬼山和原始丛林的交界处了,不远处,山林掩映,密不透风,极远处,更是山峦隐约,云腾雾绕,时值天将欲晓未明之际,黑暗和灰白,在天角撕扭,一切,都在暗与明的对峙处。
背山极阴,峰高难企,近处的浓黛碧翠中,一流清潭汪盈于前,带着黑夜里的暗沉,又有几许将曦的莹亮。
月色已微,日未出山,这天将破晓的黎明将这本就幽然的寂静衬得分外凉薄。
这水面不大,却是连日来难得的一处水潭了,以往,不过是小小溪流,浅薄的只够喝上一口,没有机会洗漱,我俩像个野人。
“这里山阴,终年不见阳光,水潭阴寒,你体质太虚,洗洗手脸,别用来洗身子,我也去下段洗一下!”卓骁放我下来,道。
我拘起一汪潭水,果然是冰凉透骨,激起一层鸡皮疙瘩,不过嘛,清新润口,入口芳甜,是绝对的无污染之水。
我用水洗洗手,搓热了又洗了脸,抬头看看,卓骁不在,脱了鞋袜,我还是想洗洗脚,待在卓骁身边,觉得他不管是落拓也好总是清新爽健,好闻的很,就觉得自己臭臭的,也亏了他不嫌弃。
一只脚刚下去,就被冰凉的水激到了,哎呀一声,刚想抽出脚来,却一个没站稳,往前倒去,哗啦一声,栽水里了。
一阵冰冷的感觉顺着脖子灌进来,幸好水潭不深,我赶紧撑着想爬起来,却被一只大手捞住,噌地提了起来,抱在了怀里。
一抬头,就看到卓骁满是水花的脸上一脸无奈和生气:“想想,叫你不要洗脚,水凉,怎么那么不听话?”
我撑着手,想要挣开他太过紧箍的胳膊,却因为手下滑腻冰冷的手感吓一跳,低下头,一看,愣住了。
卓骁大概正在洗浴,一件白袍松松垮垮地系在他的胯上,露出他结实健美,如同雕像的上身,比例完美,原来穿着衣服觉得颇为消瘦的他其实肌肉健美,大概是练武和行军的关系,看不到一丝赘肉。虽然身上带着一道道深浅不同的伤疤,不过在这样一副大卫般完美雕像上这点缺点,却也成了弥补他过于温静气势的优点,平添了份张狂。
他长发如瀑,散落于胸前,乌黑的青丝在玉一样的肤色下,透着隐隐的黑芒,带着湿气,动静间,缎彩流连,如一笔水墨,丹青描龙,走纸建劲。
我推推他,让他松开手,退了几步,眯眼看他,丝滑的肤面因敷上水气而更显华莹如玉,寒潭的水,顺着他白瓷美玉的脸,流淌下去,滑落那精美的锁骨,沿着那刚毅莹白的胸膛,滑向棱角分明的腹肌,再往下,呜,我深深吞了下口水。
原谅我的花痴吧,实在是这个男人太具诱惑力了。
这样子,仿佛从水里来的精灵,山林里的妖,在这一处阴山碧绿中,他带着氤氲雾气的幻惑,袒露着如此完美的肌肤,我不禁有些迷惑,这个人,是我爱的人么?
卓骁有些奇怪的看着我,又望了望自己,突然邪邪一笑,那樱红的唇,带着芬芳,凑近我,将那完美的脸抵到了我眼前:“想想看什么呢?”
我哆嗦了下,大概是水渗进了脖子,流进了胸口,我穿着那件孙汤定身上扒下的皮衣,本想交给卓骁的,想起那是孙汤定那肥胖躯体上的贴身玩意我就恶心。
可是卓骁却让我继续穿着,回头给我洗了照我身材裁件合身的,它倒确实是件宝贝,遇水不湿,但我头栽下,又没有贴身穿,那冰冷的水,就这么流进去了。
见我哆嗦,卓骁突然伸出长臂又把我抱回怀抱,“冻到了?不听话吧,把衣服脱了吧,我给你烘烘!”说着就来解我的衣服。
我脑袋突然轰地涌上了一团火,脸刷地红透了。
为什么呢,伤时也没少看他的裸体,在他面前还换过衣,连睡在一张床上都没在意过,为什么我现在极度的不好意思呢?
卓骁修长的指已经在解我的腰带,我突然拍开他的手,扭捏道:“我自己来好了。”
转过背,低头,去解腰带上的结,可是,我的手好象突然没有了力气,怎么也结不开那该死的结,明明就是一个松松的蝴蝶结,为什么,我的手抖的厉害,脸也热的很。
身边传来一声低低的嗤笑声,一双洁白修长的手,从背后伸了过来,轻轻拢住了我,将手,搭上我颤抖着的双手,清新的香,带着露水的微凉,潜入鼻端:“想想,你的脸怎么红了!”
我更加不安起来,脸烧的可以煮鸡蛋,心里却更奇怪我为什么会如此,我开始扭动身体,要摆脱他的钳制。
身后的人却牢牢抱住了我,在耳边吐出微微的热气:“乖,想想,我帮你把湿衣服脱了,不然又要受凉了!”
在这柔柔的几乎要化开来的语调里,我觉得腿都软了,我的大脑开始空白,我懵懂的任由他把那件宝皮脱下来,将我里面湿了的衣服解开来,只剩下亵衣,却也有湿些了,被风一吹,我又哆嗦了下。
“想想,你的衣服都湿了,一会要受凉的,你要保持体温才行,你的身体太凉了。”
“那怎么办?”我很白痴的下意识问。
卓骁已经将唇抵到我的耳边,轻轻咬了咬我的耳垂,他磁性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诱惑:“我们一起想办法热起来好么?”
我迷惑了,只感到身体渐渐热起来,他的吻沿着我的耳垂一路往下,痒痒的顺着脖子,咬上我的肩头,他的大手,探进我的亵衣,也抚上我胸前的柔软。
我哼了声,身子越发的软了,脚动了动,因为刚刚脱了鞋并未穿上,赤着的脚硌着一快尖石,不由哎呀了一声。
卓骁停下吻,看看我的脚,又抬头看向我,他那双黑漆漆的眼,浓的如同晕染在水中的墨,带着浓酽的情意,荡漾着波光潋滟。
他突然打横抱起我,将宝皮裹紧我,声音嘶哑性感:“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稀里糊涂地被他带着,在空中纵跃,他的身形,轻灵跃动,他光洁的胸膛,在稀朗辽阔的空中,飞跃茂盛的林木,几乎在树顶飞翔。
好半天,他才站定了,将我放下,对我道:“到了!”
我的脚,接触到一片绒绒的,如同站在一片草丛中,原来因为飞跃速度太快,我闭了眼,这会一睁开,真正是吓了一大跳。
我以为我是在一片草丛里,那想到,一睁开眼,看到的,居然是一片云海。
是的,云海,在我四面远方,缭绕,如同身在琼瑶仙台,厚重升腾的云,如同温润缥缈的仙霞挂披,白帛玉带,萦绕在远处隐约可见的山峦峰头处,犹如美人含怯,低颦羞露。
春晚绿野秀,岩高白云屯。
而我此时,却是在山巅树峰之上。
恢弘远旷的天,淡墨与灰白相杂,还有东头一点点锦彩,那云层,正在吞吐翻滚,堂皇大气,似乎,在为了载乘神日的天骥,开拓疆土,平荒道路,万千气象,尽在不言中。
我看脚下,赫然是一方圆数十平米的翠绿,那是,那是一棵树顶么?我下意识的腿软,我站在一棵树上?什么树,有如此博大的华盖,居然绵密的不见一丝树缝,茸茂厚实的如同一方绒毯,会掉下去么,我都不敢动了。
卓骁呵呵一笑:“你放心,这棵树,当地人叫它通天,有千年树龄了,枝干茂盛,如同床柱,你放心的踩,这里站数十个大汉都没问题。”
我小心翼翼的踩了踩,果然只有绒毛般的树叶扁了扁,如同在一张巨大的毛毯上一般,根本陷不下去。
我立刻开心起来,索性又光脚跺了跺,哇,好舒服,我仰头往远方看去,雾蔼缭绕,浓淡相宜,云海缅邈的如同软软的羊毛,如此高的地方,视野寂寥空阔,心境也辽阔起来,我奔向前,欢呼:“啊,太棒的地方了,你怎么知道有这么好的地方?”
卓骁一把拉住我雀跃的身子,用一种略带沙哑的嗓子低低的在我耳边道:“以天为盖,树为床,这样的新房,好不好?”
我一愣,回头看,卓骁浓酌的眼里洋溢着薰人的酚酽,仿佛一壶上好的女儿红,带着芬芳和□,牢牢网住我。
卓骁轻轻拥住我,低头:“这树,还有个名字叫长情。长情,留情,与天地永恒。我们把这里,当成我们的新房,在这个最接近天的地方,我向这天发誓,我卓骁,要和想想,长长久久,白首不分,日月可鉴,天地可证!”
他语调带着浓的化不开的馥郁芳香:“想想,此生,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么?”
七十三 华容(羞答答,掩面奔~)
我的心,一下子被什么东西溢的满满的,眼里,不可抑制的浮上斟不住的泪来,我无法开口,因为哏噎,因为激动,因为暖暖的爱意。
卓骁温柔的吻,吻上我的脸,轻轻的为我吮去泪,又沿着脸往下:“小傻瓜,哭什么,恩?我的话,不好么!”
我一把抱住他,用吻回答他,我轻轻的咬住他软糯的唇,眼泪依然止不住的流,我紧紧的抱住他,用这种紧致告诉自己一切都不是梦,我孤单太久了,我无法相信,这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卓骁将我的臀轻轻一抬,抱起我,将我的腿环住他的腰,跪下来,褪去我的衣衫,又轻轻将我放倒,那片柔软的树冠触到我的身体,软的犹如棉毯,卓骁玉雕的身体附过来,眼里已经染上比这云海还要绵密的情 欲,俊美的脸,带着微微的红晕,为他平添了份妖娆的绝美。
“想想,你好美,我想要你,可以么?”他愣愣地注视着我,目不转睛,他的语调已经因为极度的欲 望而显得颤抖,他的手,带着沸腾的热点,越来越重的抚摩我的躯体。
我没有开口,却勾住他的脖子,将腿更紧的环住他。
他哼了声,眼里掠过狂喜,埋下他绝美的头颅,轻轻含住我胸前的樱红。
一股激烈的电流从胸直划下小腹,激得我倒抽了口凉气,不由地将胸高高抬起,去迎合他的吻,我的手,插进他如瀑的乌发中,揉搓着,试图找到发泄点。
他的手,从温柔变得粗野起来,他重重的揉捏我的另一侧,并一路向下,撩拨起我火热的欲 念,他灵动的手指,或圈,或撩,或点或揉,激得我的小腹一股股的热流,向下喷涌。
我双手攀上他的肩,抚摩他宽阔的肩背,感受着他结实而纠结的肌肉在我的抚摩下紧绷,他突然将双手再次抚上我的胸,逗弄我胸前的坚硬,而他的呼吸,喷吐出烧灼的热,一路却向下去,舔试和吸吮。
我被双重的刺激弄的忍不住呻吟,扭动身躯,却在一刹那,感到他火热的吻,到了我溢满花汁的下身,在那里辗转流连,我尖叫着,扬起头颅,迷离的眼,无助地望向远方。
东方的霓彩已经扬起华丽的锦缎,在天云一线间,燃起血红的篝火,运载神日的天马呼啸升腾,展开它覆翮万里的翅膀,森罗万象的天云,已经在洪荒远处铺陈完毕,等待着,那天骥的奔腾。
日飙飒飒,动摇树冠,在我光裸的躯体下扫动,我敏感的肌肤因一而再的刺激而燥热,浅浅的雾蔼如同薄纱萦绕在两具火热的身躯四周,我们在这旷阔的天地间,感受着自然的宏大,和原始的愉悦!
“想想!”卓骁沙哑的声音带着隐忍,在我耳边呼唤,“叫我寒羽,乖,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