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们见到刘四喜在此,三四个人围了一桌子,个个都用花痴的眼神盯着刘四喜。
“四喜哥,我最近的皮肤是不是白了许多?”
“四喜哥,我的雪妍膏快用完了,下次可不可以打八折?”
“四喜哥,你看我嘴唇上的胭脂颜色好看吗?”
刘四喜一边打量着零零九,一面跟姑娘们敷衍着:“八折,八折,对,皮肤很好…好看…”
却见零零九已经在招呼别人,心中有种疼痛的感觉,便再次铺天盖地地袭涌开来。
刘四喜虽然体弱,却很少得大病,心疾这种弱症,更是未曾染上,然而,今天他的心疼的厉害,疼得他直不起腰,睁不开眼,只觉得眼前的事物开始模糊,不知不觉地,竟失去了意识。
失去意识之前,他听见了杀鸡般的尖叫声:“啊!四喜哥晕倒了!救人啊!”
“怎么回事!我来了!”当他听到熟悉而爽朗的声音时,只觉得浑身放松,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是几天几夜。零零九的馄饨铺便遭受了牵连。
“据说这里吃死人了!”
“不是,只是吃晕过去了!”
“那也够呛,色字头上一把刀,以后还是少去比较好!”
众人议论纷纷,视虾仁馄饨铺为洪水猛兽,馄饨铺的生意顿时冷清下来。
零零九闲来无事,和姐姐零零八去探望刘四喜,一见到零零八,贺擎天昔日的威风荡然无存:“姑,姑娘?”
“我名叫零零八!”
甜美的零零八明眸皓齿,天真可人,贺擎天站在床边,手也不知该放在哪里,脚也不知该放
在哪里。
“少侠,我们不打扰他们,好不好?你陪我看看府上的银杏树吧!黄黄的,好美的!”零零八笑说。
“好。”贺擎天乖乖带路。
于是,屋子内只剩下零零九和刘四喜两人。看到这个书呆子像个死人一般躺在床上,纵然是陌生人,她亦会产生恻隐之心,何况,这个人还不坏。
“都是你,为什么要在我店铺生病!讨厌啊!”零零九盯着不省人事的刘四喜,愤愤地骂道:“身体这么弱,以后娶不到老婆!”一边说着,零零九从口中吐出灵丸,欲拿来以自己的功力为
他治病。
当她施用法术的那一刻,想起母亲的话,突然,动作停止了。
“娘说,他们家世代杀我们狐族,而且,娘已经一千零一岁,如果再无法成仙,怕也无脸苟活于世。”零零九的心狂跳着。
只要一伸手,她马上就能得到刘四喜的心脏。拿去献给娘,娘不但不用死,还能成仙。
零零九伸出了利爪。
这是她从小便学习的一招“白虹切玉”爪,一爪下去,不但能让生灵皮开肉绽,就是坚硬的骨骼,也要碎成渣滓。
她的利爪已然变成了紫黑色。
杀了他吧,就这样结束,不再伺候一个个色狼食客,不再天天碰那些油腻的肉馅和肥腻的虾仁,不再赔笑脸,不再忙得脚打后脑勺。回仙狐宫。零零九的利爪又近了些,直触到刘四喜的喉咙。
可是啊。虾仁那么好吃,肉馅闻着就非常美味,客人们好色的眼神,证明我零零九和八姐都很美啊,每天收到钱的时候也非常的快乐。零零九的爪子又收了回来。
可是,他不死,娘就无法提升功力。他们家害了那么多狐族的姐妹兄弟,也该还我们的债了…
零零九再次伸出了利爪。

第八章 花自飘零水自流

“神仙妹妹…”
正在此时,零零九听到了刘四喜梦中的呼唤。她只觉得心中一软,爪子上的紫黑色消失,长指甲收了起来。
“零零九,我好想你…心好痛…”睡梦中,刘四喜眉心紧蹙,似是心痛病在发作,又像是相思病犯了,思念成魔。
“不要被他骗了。他家的人杀了我多少狐族的兄弟姐妹…而且,他不死,娘就得死…”零零九手中的利爪一会儿伸出,一会儿又收起。
睡梦中的刘四喜伸出手臂,竟牵起了她的手:“神仙妹妹,不要离开我…”
这个书呆子似乎是做了噩梦一般,口中还念念有词:“难道,你还是喜欢你的优昙花叔叔吗?”
零零九听得脸颊羞红。是真的喜欢优昙花大叔么?她不知道,她只晓得,自己见了优昙花大叔就会开心,就会扑上去,几次她都想去拥抱他伟岸的身姿,然而,他那么高不可攀。
忽然,她只觉得身边黑烟氤氲,浓雾密布,一股异香气真真扑鼻,似是有花妖趁虚而入。
“是谁!好利索的伸手,可是,你敢动这个人一根汗毛,看我不扒了你的皮!”零零九抄起了自己的青丘狐扇,本能地怒喝道。
浓浓的黑烟散去,只见她傲岸的优昙花大叔如青松寒柏一般伫立再她面前。
“优昙花大叔!你…你是来找我的吗?你终于记得来找我了。”零零九又开心了。
她几步蹦到了优昙花大叔的面前。几天不见,优昙花大叔的伤势似乎好了许多,身姿更加的英拔,脸色脱去了苍白,越发英姿勃发。只是那一头雪发,看得零零九有些心痛。
优昙花大叔,你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在盛年青丝成雪的。
“不舍得杀他么?孤来。”黑域魔尊说。
本能地,零零九挥舞着双臂,挡住了黑域魔尊的天诛剑。
“优昙花大叔,你别杀他!”零零九说。
“让开。”黑域魔尊出剑,刺向了零零九的肩膀,一剑见血。
“为什么不让开!”黑域魔尊双目凌厉如电。
“我…娘说,你是我的杀父仇人!”零零九撅嘴道。
“杀父仇人?”黑域魔尊若有所思:“灵万仇?他还不配。”
“你!”忽然间,零零九觉得自己心头泼了一盆冰水一般,这冰水不是普通冰水,也不是千年
玄冰。万年的女娲石上种下的冰种,亦不如这句话冰冷。
她眼泪汪汪:“你…你不许这样说我的父亲!”她觉得自己有气无力的,一天之内,再也无法伸出利爪。父亲被这般嘲笑,人世间最大的难堪,莫过于此。不知为何,她却无法跟他生
气。
“让开,这事与你无关。”黑域魔尊俯瞰着零零九。
零零九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只见他身材雄伟,如天地间的凛凛天神一般,目光如炬,放佛能把一切都看穿,他用天诛剑指着自己,拇指上的墨玉扳指,都是价值连城的好玉,这个男人纵然生得比谁都好看,他从来没正眼看过她,甚至,他都没喊过她的名字。
“再说一次,让开!”魔尊大人冷冷地命令着,他的天诛剑柄上,睚眦兽张牙舞爪,他的剑刃上,猩红的剑气密布。
“不然呢,对我不客气,是吗?”零零九抄起了青丘狐扇:“我不怕!”
黑域魔尊有点头疼。上天为什么要创造出女人这种怪物。
“你打我吧,反正你从来没对我客气过!”零零九委屈道。
黑域魔尊似乎意识到什么,声音稍稍柔和了些:“零零九,此事与你无关。”
“这事还就与我有关了!出招吧!你的伤还没好,我看你能把我怎么样!”零零九不知从哪来的一股自尊心,施动法术,抄起青丘扇便扇向魔尊大人。
魔尊大人拿天诛剑轻轻一挡,越发觉得这事儿有些棘手。
关于男女关系,他从来就没有处理妥当过,他既不懂接受,更不懂得如何拒绝。在他少年时期,亦曾伤过无数少女的心。这次,怕又是一桩冤孽。
“优昙花大叔,看招!”零零九抄起青丘扇,将屋中的瓶瓶罐罐砸向魔尊大人,魔尊大人却放下了天诛剑,任瓶瓶罐罐砸向自己。
噼里啪啦,乒乒乓乓…
魔尊大人被砸得满头鲜血,殷红的液体顺着他的雪色长发流下。
“优昙花大叔,你为什么不躲闪!”零零九有些吃惊,见魔尊大人一脸的鲜血,忙掏出帕子,
跑过去给他擦拭,魔尊大人迅速后退一步,零零九扑了个空。
“下一次,我决不客气。”魔尊大人说着,化作一阵黑烟,迅速离去,零零九望着地上的鲜血,眼圈又是一红。
她知道,他在向她谢罪,还的是她的情分,给的是一份告别,之后,两人便再无任何干系了。她的情意,他怕是根本不接受的。
零零九咬咬嘴唇,只觉得一股咸涩的液体流入自己的口中,还带着几分苦意。她知道,自己的初恋就此宣布失败。
“不要哭。神仙妹妹,小生的处境又何尝不是如此。所谓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种闲愁,咳咳咳…小生好渴。”娘已经一千零一岁,如果再无法成仙,怕也无脸苟活于世,就当是为了娘,取来刘四喜的心脏好么?
忽然,零零九听到身后的呻吟声,却见刘四喜挣扎着坐起来,笑吟吟地望着她:“你是来保护我的吗?在下何德何能,竟然让你这样的姑娘为我险些牺牲性命。真不枉费我痴心一片。所谓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闭嘴。”零零九把茶杯端到刘四喜的面前,堵在了他的嘴边。
“哎呀,我的胳膊抬不起来…”刘四喜有气无力地叫唤着。
“哼!”零零九只得拿水杯喂他喝水。
刘四喜双目含笑,大口喝着零零九喂来的水,上颚烫破皮了。
零零九连忙道歉:“对不起啊,我忘记你是人,会怕烫和热,还会怕冷,我们就不会。”
刘四喜心中有些黯黯地:“如果你的白发大叔病了,你也会这样照顾他吗?”
零零九做了个鬼脸:“那个混蛋大叔只会挑三拣四,明明是个年纪一大把的大叔,让他喝树汁他
还要嫌不华丽,我才不要照顾他。”
正说着,一个白色的东西从刘四喜的被子里滚了出来,刘四喜忙藏起来。
灵灵九见刘四喜神色慌张,忙问:“什么这么见不得人,给我看看?”
刘四喜涨的面色绯红:“不给,打死了也不给!”
灵灵九一把夺过来,却见这是一只白色的娃娃,给穿着白色裙子,画着奇怪而拙劣的眼睛鼻子,身上还绣着“九妹”二字。
“刘四喜,你…你不要脸!”灵灵九又气又羞,挥手给了刘四喜一耳光,转身飞跑出去了。
此时,零零八与贺擎天正你侬我侬,在一棵银杏树下唱歌:“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嘿…”
灵灵九拖着零零八就走:“嘿你个头,你们这些臭流氓!”
贺擎天一头雾水:“臭流氓?我很君子的好不好?”他回到刘四喜的房里,却见刘四喜捂着胸口
神伤:“我为什么要做一个神仙妹妹的娃娃呢?现在她讨厌我了。”
贺擎天拿过那个白色的布偶,打量了一眼,只见这娃娃用黑墨画了眼睛,已经晕染得乌黑一片,熊猫眼一般,嘴巴处的朱红色是刘家的胭脂抹上的,晕染之后,活像个红色的肥香肠贴在娃娃的脸上,真是个其丑无比的布偶。
贺擎天强忍着狂笑的冲动:“灵灵九真善良,要是我,看到这种东西,非打你个半死不可。”
刘四喜摇摇头:“有那么丑么?罢了,我认真做一幅画给她吧。”说着,下了床就要收拾作画。
贺擎天十分惊诧地打量着刘四喜:“喂,你不是病了么?”
刘四喜下了床,蹦了蹦,又跳了跳,发现自己竟奇迹般的痊愈了:“好奇怪,已经完全没事了。”
贺擎天道:“难道真的是相思病?”
说话时,刘四喜已然摊开了纸,画了大半幅灵灵九的肖像。他画完之后,忙拿给灵灵九看,此时,灵灵九正坐在店中捏着馄饨皮发呆。零零八则是在对着一面铜镜照啊照。
“九妹,我今天的发型还不错吧?”零零八问。
“你都问了我八遍了。”灵灵九没好气地回答。
“你拽着我离开刘府,是因为生气刘四喜抱着写上你名字的布偶,还是因为生气那个布偶太丑呢?”零零八凑过来,笑嘻嘻地问。
“喂,娘可是让我们杀掉刘四喜的!”灵灵九心虚道。老实说,这个刘四喜着实的不讨厌。是可以做朋友的,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她又怎么下得去手。
“娘这个人就是这样啦。我翻遍了典籍都不知道我们狐狸成精之后,要活到一千岁就死掉。我怕她是装病骗我们帮她夺取心脏的…而且,如果娘成了仙,会不会就离开我们,再也见不到了呀。”零零八说。
正说着,只见刘四喜抱着一幅画走进店里:“神仙妹妹!看小生的画,这次不丑了!”说着,四喜摊开画,只见一个妙龄的少女站在一棵黄灿灿的银杏树下,穿着白衫子,笑得灿烂,而这少女,明眸皓齿,十分动人,俨然是九妹。
“画得好漂亮!”零零八鼓掌。
这时候,一帮姑娘来到馄饨铺,将刘四喜围了起来。
“四喜哥,好久不见!”
“四喜哥,你的病好了么?
“四喜哥,你也帮我画一幅,好不好?”
“啊,我说这么眼熟,原来,你们刘家的胭脂水粉包装袋上,画的竟然是她!”
白莲花指着灵灵九的脸,满眼的愤恨。
灵灵九打量着姑娘们手中的包装袋,只见一只只袋子上画的肖像,竟都是自己的模样。
灵灵九就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刘四喜啊刘四喜,如果优昙花大叔这个王八蛋像你这样,该多好。不解风情的乌龟王八蛋,王八蛋。


第九章 少年布拉尼

第九章大魔王与小少年
说话时,黑域魔尊正在山间行走,莫名其妙的就打了个喷嚏。
水中游的乌龟也打了个喷嚏。
“最近总打喷嚏,是受风寒了么?”魔尊大人自言道。他慢条斯理地饮山间一棵万年银杏树的汁液。几口之后,又打了个喷嚏,真不华丽。
魔尊大人头上的伤口已然愈合,血迹已然干,然而,头发上的殷红犹在,看上去妖冶而邪魅。他享用完这万年老树的汁水之后,因为洁癖发作,不忘随手清除了树上的毛虫。
万年银杏老树问:“魔王啊魔王,你时常送花肥给老夫,还给老夫捉虫,为什么不饮干我的汁液?你有伤在身,我这千年银杏吸取了不少日月精华,汁液对你的伤极有好处。”
黑域魔尊轻笑:“你若从此万古长眠,我岂不是再也喝不到新鲜老树汁?涸泽而渔的谬误,我不会犯。”
银杏树说:“魔王你有义字当头,老银杏送你一件礼物。”
黑域魔尊道:“义字当头,又如何成魔。捉虫而已,老人家无需报答。”
银杏树说:“你正在为花刺烦恼么魔王?不如,老夫送你一辆战车,减轻你缺少花刺为身体带来的伤害,再赠你一片灵叶,我无法给你花刺,这灵叶却能带魔王你去见伏羲氏,他会帮你看病,也许,能生出新的花刺,魔王的伤就好了。”
黑域魔尊微微一怔:“战车,灵叶?”
老银杏说:“小布拉尼,快出来!”
却见四周只有飘零的枫叶和黄灿灿的银杏叶落下,并无什么布拉尼。
老银杏树又喊了一声:“小布拉尼,快出来,不然,让魔王把你变成丑八怪!”
“不要啊!”
耳畔传来抢乎欲绝的呼喊,震耳欲聋。只见一个棕发的俊俏少年蹦跳着走出来。只见他身量还未长足,却已经高挑而修长,且他五官清秀,一双滴溜溜的圆眼睛非常清润明亮,甚是符合黑域魔尊的审美。
“你就是大魔头关瑾轩?长得还挺英俊的,比我就差那么一点!久仰大名,你与我大战三百回合吧,看你受了伤,我会让着你的!”布拉尼双手抱臂,仰头打量着黑域魔尊,高,真是高。
魔尊大人眉心一蹙:“这孩子是什么来头?为何如此轻慢无礼?”
老银杏树说:“他是只小独角仙精,因吸取碧山的日月精华而成人形,只有79岁,非常善良单纯,是个可靠的小朋友,武功也还可以,晓得一些法术,却没有用武之地。他闲着没事儿就吃老夫我的银杏叶子,还在山内外四处捣乱,闹得山中不得安静,不如让他跟随魔王,让他为万物生灵做些有意思的事罢,老夫我也个图个安生。”
“我不会哄孩子。布拉德太小了。”黑域魔尊有些头疼,这只独角仙年纪尚小,他没这个耐性照顾。
“小爷我不是布拉德,是布拉尼!小爷也不愿意被当小孩子!更不愿意被你这个大魔头哄!更何况,你这个大魔头又伤又病的,能不能带着我做有意思的事情,还是未知数!”布拉尼撅嘴道。
黑域魔尊也不答话,嗖地一声,把天诛剑逼向布拉尼,这小子却迅速的躲闪开,拔出自己的背后的弓箭,射向魔尊,轻功利索,出招干净漂亮。
“收起你的玩具。”
黑域魔尊说着,使出一招极为普通的“流沙飞火”,将布拉尼的利箭化为细末,再使出三分天诛神兵的剑气逼向布拉尼,那小孩子虽被剑气逼退出一丈开外,竟用自己的宝弓接住了这一招。
黑域魔尊再来一招“万里悲秋”,将彩云化为乌云攻袭而来。布拉尼用宝弓吃力一接,整个人凌空飞出几丈外,倒挂在一棵歪脖子树上。
“大魔头,放小爷我下来!”布拉尼挥舞着手脚大叫。
“自己下来。”魔尊大人道。
“小爷我能下来,还用你这个大魔头么!哼!大魔头你放我下来,我要拔光你的白毛,扒了你的皮!”
“能接孤三招,孺子可教。可你言语如此粗鄙,欠打。”魔尊大人随手一挥,三丈外的布拉尼挨了一耳光。
“你敢打小爷我!我睡了你的老婆!”布拉尼依旧大骂。
“啪啪啪啪。”布拉尼俊俏的笑脸被魔尊隔着三丈外的掌气打肿了。
“真是欠管教。”魔尊大人怒道。
“谁要你这个白毛怪教!”小布拉尼倔强地撅着嘴,拿道:“你年纪比我大,功力比我深厚,你欺负小孩子,你冷酷无情无理取闹!我…我烧了你的白毛!”说着,他割破了衣服,从山石上跳下,抽出三只箭,施法生出了烈火,欲射向魔尊大人。
黑域魔尊冷笑:“小孩子骂人是不对的!”说着,将天诛神兵往地上的山石轻轻一抵,神兵中飞出一只巨大的睚眦兽,扑向布拉尼,布拉尼拔出神箭射向睚眦兽,那兽却咬碎了箭身。帝江兽更是从神兵里飞出来,围绕着布拉尼的神兵哼儿歌: “妖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你这个丑陋怪兽,改什么《三字经》啊!看我的百兽轩辕战车!”布拉尼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型的战车法宝,去打帝江兽,帝江兽缩回天诛神剑中。
“急急如律令!百兽轩辕车,大!大!大!飞禽走兽皆化吾剑!鸟兽鱼虫皆化吾招!”
布拉尼欲要继续施法,黑域魔尊施法定住了布拉尼的身形,布拉尼挑战魔尊计划宣布彻底失败。
睚眦兽则是骑在布拉尼身上,好生打了布拉尼一顿屁股。
“哎哟,哎哟,好痛!银杏爷爷我不要跟着这个大魔头!我最恨别人打我的屁股!”布拉尼泪光闪闪,大眼睛满是委屈和愤怒,他瞪着如山般傲岸的魔尊大人怒骂:“你这个白毛怪,快让睚眦兽放开我!你我大战三百回合!”
魔尊大人干脆坐在一边,边饮香茗,边看热闹:“小孩子,见到长辈这么没礼貌。以后不许骂人,见了长辈要行李,犯了错要道歉。”
“哼!不用你管!”布拉尼闭上眼睛,默念:“虫儿飞,虫儿跑,虫儿摆阵,咬死大魔头,让他臭威风!”
只见一群黑压压的小飞蛾小毛虫上前来,魔尊大人长臂一甩,将虫豸们化为粉末。
布拉尼把黑溜溜的大眼睛一瞪,收了人形,显出了本尊,一只黑色的两丈高大独角仙,向黑狱魔尊垂下触角跪拜:“拜见魔尊大人,布拉尼愿意跟随魔尊大人!”
魔尊大人后退一步,并不接受跪拜,只是道:“这就服输么?不像你。”
黑色的独角仙哭道:“小的真心知道错啦,不要再被打屁股啦!”说着,他用巨大的触角抵触着山石,却趁魔尊不备时,用头上巨大的独角刺将像魔尊大人的心脏。
黑狱魔尊立刻将天诛神兵变作三丈长,挡住了独角仙的攻袭。且把他打回原形,捏在了手指上。小布拉尼十分愤怒:“大魔头,我迟早有一天要把你大卸八块!”说着,竟张口咬了魔尊大人的手指。出血了。
“我等着这一天,可你现在太弱,等你成长。”黑域魔尊将他扔在地上。
“所以,在此之前,我要跟随你,帮你战斗,为你开动百兽轩辕战车!直到我打赢你为止!”布拉尼说着,用小型的战车变成一辆威风凛凛的战车,四角皆有犼、穷奇等可食人食鬼的神兽,战车之内,且有轩辕方天阵,能驾驭百兽,能布结界,且这战车可随意变化大小。
“小孩,你这么会有这种东西?”黑域魔尊问。
“这本是伏羲氏送给老夫的,可惜我老人家年纪大了,离不得泥土。就给了这孩子。”银杏老树道。
这轩辕方天阵显然不是来自凡间,伏羲氏大人更不是乐善好施、多管闲事的的主儿,更没有收徒弟的嗜好,布拉尼的背景甚是可疑。
黑域魔尊冷笑:“银杏老人家,您把战车、小朋友都给我,怕是没那么简单。”
银杏老爷子笑道:“不愧是魔王。天机不可泄露,老夫只能告诉魔王,你的花刺会再生,你的经历将更不平凡,这个少年也将在你最危难的时候拯救你。你愿意拥有这辆战车和这个少年么?”
黑域魔尊的白发在风中飘飞。他思忖了片刻,道:“不愿意。”
银杏老爷子有些诧异:“魔王这是为何?”
黑域魔尊道:“他救得了我么?更何况,我乃魔界的法力集大成者,会有什么危难?”
布拉尼撅着小嘴,生气道:“不行!魔尊大人看了我的车,还打败过我的人,小弟我跟定你
了!你要教我法术,教我武功,教我道理!”
魔尊大人冷笑道:“你当这是嫁人么?”
布拉尼摇头:“才不是!我是要跟着你战斗的男人!从今往后,我就跟着魔尊大哥惩处一切奸邪,哪怕是神仙也不例外,还要打败你!”
“不要叫我大哥,要叫我大人。”魔尊大人说。
布拉尼微微一愣,立刻明白自己被接受了,于是响亮地道:“是!魔尊大人!你带着我走吧!”
布拉尼飞身到战车上,大喊一声:“驾!银杏爷爷,我们走了!”说罢,将战车起飞。一时间,
战车内的犼兽长吼,穷奇兽嘶鸣。
魔尊大人见这孩子样貌漂亮干净,又身手敏捷,心道,总算比那四个笨蛋机敏一些,就凑合着用吧,生气时也可削他一顿解气。于是,乘了布拉尼的车去找伏羲氏了。
一路上,妖魔们见了黑域魔尊,纷纷行礼。连向日葵精见了魔尊大人都在地上点头示意。
布拉尼撅嘴粉红色的小嘴,依旧有些不服:“他们为什么都对你那么尊敬啊?你现在花刺被拔,身上的伤还没好,我要是那些法力高强的妖怪,还不趁机会…哼!”
魔尊大人冷笑:“那是因为,他们知道就算孤没了花刺,他们也不是对手。”
布拉尼撅着小嘴,不屑道:“我就不信天下没几个打不过你现在的妖怪,也不信没有不自量力的野心妖怪!”
正说着,自天边飞来一只大鹏怪,用遮天蔽日的羽毛锁住了布拉尼的百兽轩辕战车。
“急急如律令!百兽轩辕车,大!大!大!飞禽走兽皆化吾剑!鸟兽鱼虫皆化吾招!”
布拉尼连忙做法,欲让战车中的犼兽和穷奇兽吃掉这大鹏怪,怎奈,那大鹏怪竟把犼兽的头一口咬断,把穷奇兽的一只爪子卸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