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四喜与敖流沙摇头。地狱的光线太暗了,他们明明只看到了一张神佛的大致轮廓,事态紧急,谁也未有闲暇去顾及地藏王菩萨是丑是美。
“魔尊大人,我们找你找的好辛苦!”布拉尼扯着地藏王菩萨的衣襟,撒娇道:“我以为你已形神俱灭,好伤心啊,我们一路上打了许多妖怪,很辛苦才来到这里找你!”
说道这里,敖流沙有些愤怒,一拳捣在地藏王菩萨的脸上,将他打到在地:“你个死娘娘腔,你难道不知道我们辛苦吗,你就是不现身!”
地藏王菩萨接机盘坐在地上,抹去唇角的鲜血,双手合十,面无表情地道:“非也非也。关瑾轩是贫僧,贫僧却不是关瑾轩。地藏王菩萨是魔尊,魔尊却不是地藏王菩萨。”
布拉尼、王俊听得一头雾水。刘四喜听得似懂非懂,直挠头。
敖流沙不愧是龙神,他挠头道:“我明白了!也就是说,关瑾轩只是你的□□之一!你的□□化作一朵黑色的优昙花,先是潜入仙界,后来直接下世成魔了!”
地藏王菩萨道:“阿弥陀佛。地狱不空,誓不成佛。龙神,你答对了。”
刘四喜道:“菩萨,在下有一事不解,此次前来,一为问菩萨魔尊大人的元神身在何处,二为问一个是非曲直。”
地藏王菩萨道:“你看他曲,他就是屈,你看他直,他就是直,何须问贫僧。至于关瑾轩的元神——”说着,他□□一挥,只见地喾神兵的剑柄中央闪闪发光,竟是关瑾轩藏匿许久的元神。
敖流沙再次愤怒道:“我们费了那么大的劲,吃了这么多的苦,每个人都受伤了,他就一直躲在神兵之中!他也太过分了!”
地藏王菩萨笑道:“龙神息怒。贫僧且问你,你若知道他元神在神兵之中,你会怎么办?”
敖流沙摇头,布拉尼摇头,王俊,刘四喜也摇头。是啊,就算知道魔尊大人元神身在何方,又能将他怎么办?他已失去真身,元神又何处安放。一旦遇到钟稻子的再次偷袭,他面临的则是永不超生。
地藏王菩萨道:“送你们几样东西,你们也不枉此行了。”
地藏王菩萨从怀中摸出三个小瓶,分别递给刘四喜,布拉尼,敖流沙,道:“有了这个安神瓶,关瑾轩的元神就能与人的肉体凡躯相融合,他便有了肉身,且元神与躯壳合一,便不会再出窍。你们现在要做的是,七日内找到一具死去不足一日的有缘之肉身,让他与躯壳合一,切记,一定要七日之内。不然,安神瓶也无法帮他回到人形身躯了!”
敖流沙忍不住问:“妖的身体可以吗?”
地藏王摇头:“不可以。妖的身体无法给他人形之躯。”
敖流沙点头,表示明白——他自生来就是条小龙,而后来懂事之后,有了法力之后,慢慢有了自己的人形。这人形与龙形都是他的真身,都是他的本体。
刘四喜有些好奇:“菩萨,他既是你的□□,你为何不亲自救他?什么又是有缘之躯?”
地藏王菩萨叹息一声,缓缓而去:“众生度尽,方证菩提;地狱未空,誓不成佛!善哉,善哉!”说完,消失于茫茫人海。
刘四喜、敖流沙,王俊、布拉尼再次陷入沉默。
“七日,会不会有点少?”布拉尼问:“有缘之躯,又是什么?”
“时间不太多。”王俊说:“不过幸好我有龟壳,可以载你们去。”
七日。七日内,找一具死去不足一日的有缘之躯。说来轻巧,做起来又何其难。
“娘娘腔这个人向来骄傲,若是给他一具丑八怪的人身,他会非常难过,真应该不是有缘之躯。如果是个穷鬼丑鬼,他这个人向来喜欢颐指气使,他一定也不习惯。”敖流沙说。
“所以你们是要给魔尊大人找一个美男子的尸体喽?美男子想必是人见人爱,春风得意,又如何能英年早逝?”王俊说。
“找吧,一定能找到,万一找的不如意,他也不会怪我们的。”布拉尼说。
刘四喜笑道:“这件事想来也并非那么难。帝王将相之家,多情薄命公子,又岂是少数?或战死,或成权欲牺牲品,或因君王纵欲过度而生,生下来就患有不足之症的,应该也有不少,我们分头去找吧!”
正说着,天边纷纷扬扬落下无数洁白的雪花,将周围的尸身覆盖,看近了,不是雪,却是狐羽。
在漫天的狐羽中,降落下一位白衣的俏皮少女,大眼睛,一脸怒气,不是别人,却是零零九。
零零九走到刘四喜的面前,看看他身上因为战斗而破烂的衣裳,又拍拍他因为缺乏睡眠而消瘦下去的脸,怨恨道:“几天没见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刘四喜嘻嘻笑牵着零零九的胳膊,道:“九妹,谢谢关心。瘦点好,瘦点才有道骨仙风,倒是你,此地太多肮脏血腥,不如…”
“刘四喜你这个混蛋!你们忙魔尊大叔寻找身体,怎么不带上我!”说着,她甩开刘四喜牵着她袖子的胳膊,拧着刘四喜的耳朵,把他拧到恒河的岸边。
“九妹息怒,时间仓促未能邀你冒险。现在你就与我一起去帮你的优昙花大叔找人身好么!快,松开我耳朵!”刘四喜说着,与零零九飞身而去。
布拉尼拍拍王俊的肩膀:“好兄弟,我的伤还没好,无法驾自己的轩辕车。你的龟壳能载我前行吗?”
王俊拍拍自己的胸脯:“没问题!”
说完,布拉尼亦与王俊乘着龟壳迅速飞走了。
剩下敖流沙站在原地,大吼一声:“喂,你们就这么把我扔下吗!喂,等等我!”说完,他化身为飞龙腾空而去。
于是,兵分三路,为魔尊大人寻找人之身体:要帅气俊美的,还要华丽的,最重要的是,要有缘之躯。


第二十八章形神俱在,前途未卜

第二十八章形神俱在,前途未卜
翻越玉龙雪山,飞驰过蜀道,零零九带着刘四喜来到蜀王的王府中。
灵灵九说:“蜀王是个大帅哥,我记得他家的鸡蛮好吃的!”
刘四喜说:“九妹我们是来找尸体的,能不能别以鸡的味道来衡量?”
蜀王英武挺拔,正在练武,身体好的一口气能打倒十个侍卫。蜀王妃正在亲手烹制水煮鱼。蜀王的儿子们岁年纪尚幼,但康健而活泼,一群小王爷们正在打架,斗蟋蟀,并没有他们想找的人。零零九和刘四喜失望而去。
翻越昆仑山,飞驰过祁连山,行过莲花瓣样的华山,零零九与刘四喜又来到秦王的府上。
“秦王呢?生在秦地,他的战斗力一定非常强吧!”灵灵九说。
秦王长得面如冠玉,肤如敷粉。他的脑子不慎开窍,更让他身体康健,虎虎生威,他的儿子们也都身体结实,有个生病的小郡主,看上去暂时性命无忧,也不适合魔尊大人。
翻越昆仑山,飞驰过太行山,布拉尼和王俊来到了代王的家中。
布拉尼躲在代王的后花园假山后,问王俊说:“你猜,代王是什么样?是丑陋如鼠,还是俊美如鹿?是病入膏肓,还是健壮如牛?”
王俊拍拍布拉尼的肩膀道:“只希望他寿命延年如龟,不被大魔王侵占了身体。”
布拉尼拍了王俊的脑袋一记:“魔尊大人真的是好的!”
代王是个弱冠少年,文质彬彬弱柳扶风,代王妃还怀着孩子,亦无他们要找的人。
布拉尼和王俊又来到了平顶山,找魏王,魏王早已故去一年多了。小王爷左拥右抱,身边莺莺燕燕无数。
王俊有些疑惑地问:“布拉尼啊,寻找生病的王爷,究竟是我们这个主意蠢,还是我们蠢?为何我总感觉有一种浓浓的蠢意?”
布拉尼挖空心思想了想:“是够蠢的。可是,我也想不到不蠢的办法了。”
敖流沙自离开恒河之后,直奔吴王的府上。这里离着东海并不远,离着关瑾轩所住的碧山最近,想必尸身也最适合那个娘娘腔。
敖流沙躲在吴王的卧室里。吴王是个五十多岁的知天命之人,可是身体结实,面色红润。敖流沙叹息一声,心道我来错了。正想着,只见府上的下人哆哆嗦嗦地跑进来,悲伤而惊惶地说:“王爷,不好了!小侯爷他…他不好了!”
到底是谁不好了?敖流沙皱了皱鼻子。
吴王踉踉跄跄地来到小侯爷住的地方,二十多岁的小侯爷居然刚刚咽气。
好一个英俊的小侯爷,躺在病榻之上,依旧可以窥得其身材颀长,虽然双目已经合上眼睛,但鼻梁挺拔,双唇薄而性感,倒与魔尊大人有几分相似,不过,这位小侯爷非常苍白瘦削,与如山般的魔尊大人刚好相反,且他是一头黑发,显得更加年轻与苍白。
“莫非,这就是所谓的有缘之躯?”敖流沙兴高采烈地盯着尸体哈哈大笑,把周围正在哭啼的人吓了一跳。
“不好啦,王爷这里有个疯子!”小侍女吓得浑身哆嗦。
敖流沙依旧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尸体,捏捏脸,拍拍下巴。这似乎是最合适的选择。生在王府,关瑾轩还有足够的钱请他吃山珍海味。还真不错。
“太好啦!”敖流沙拍拍泫然而涕的吴王:“你别伤心,我还你一个儿子!”
吴王打量着眼前这位铠甲上还有着小螃蟹的年轻汉子,更是泣不成声:“我可怜的儿啊,你可是死后成精了!”
敖流沙兴奋的满脸通红,他对着哭得鼻涕眼泪满脸的吴王说:“谁是你的倒霉儿子!本大爷是龙神中武功最好的敖流沙大爷!是你儿子的好朋友!”
吴王半信半疑:“犬子近几年总是卧病在床,又如何交了龙的朋友?”
“他没生病之前我们就认识了!”熬流沙兴奋不已地向刘四喜和布拉尼发出了寻找成功的信号。
是烟花。当飞龙形状的烟花在姑苏的上空盘旋的时候,天的另一端莫名
刘四喜、零零九、布拉尼、王俊无人不欢呼,只是,刘四喜欢喜中又有些怅然:“以敖流沙的智
商,他真的能找到地藏王菩萨所谓的有缘之躯吗?”
零零九却摇头道:“你是不是想太多啦?他毕竟是神仙,找个尸体还会出什么差错?”
可是,敖流沙不知,他已经犯了最大的错误。
当刘四喜、零零九、布拉尼、王俊,敖流沙以吊唁的名义来到吴王府时,诺大的王府皆挂了白。因是秋季,凉风习习,秋风吹得白布摇摇曳曳的,更添了几分阴森与寒凉这意,零零九打了个冷战。
满地都是灿烂的银杏叶。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像踩着人的生命。
台阶上,走廊上,也有黄灿灿的银杏叶落下。府上的丫鬟小厮们都穿着白,鬼哭狼嚎着。布拉尼皱了皱眉头:“王俊,你说他们是真的伤心吗?”
王俊摇头:“废话,当然是哭给吴王看的嘛。”
布拉尼望着秋高气爽的碧空,道:“可是,为何听到他们想哭,我也想哭呢?今天的气氛怎么这么伤感?”
“你们都别着急啊!你们的小猴爷一定会活过来…好好的人,为啥要叫猴呢?”敖流沙自言自语着。
“笨,公侯伯子男,这是他的爵位!”零零九说:“我都知道,你身为神仙居然不知道!”
“我活跃下气氛嘛!”敖流沙说。
走过长长的长廊,终于来到了停放小侯爷尸体的地方。果然是个美男子,面容还与魔尊大人相貌有七八分相似,布拉尼、刘四喜、零零九都松了口气。
“我说我没找错吧?”敖流沙一脸神气:“我敢保证,天底下再也…”刘四喜见吴王还在,捂住了敖流沙的嘴:“那么,敖兄,布拉尼,我们做法吧?”
准备就绪。
当敖流沙和四喜将魔尊大人的元神引入小侯爷的身体,再动用自己的功力合力将魔尊大人的元神稳定于小侯爷的体内之后,眼看小侯爷睁开双目,众人神妖终于松了一口气。
吴王被睁开眼的小侯爷吓哭了。
“儿啊,你活过来了?”吴王抚摸着小侯爷白得像墙的脸,泣不成声。
“父王,儿臣不孝,还想多侍奉您几年。”魔尊大人虚弱地说。人类的身体竟然这般软弱,他仅仅说了几个字,就耗费了许多力气,心,肺,脾,都无比的疲惫。他的侍女在为他抹汗。
“父王不用你侍奉,你好好活着,身体好好的,父王就满足了。”吴王慈爱的说。
话音刚落,刘四喜忽然瞥见了病榻不远处的一个物件。这个物件有些似曾相识般,自己受伤的时候也曾经用过。
那是一把由千年楠木打制而成的轮椅,手背等处已然十分光滑,想必是用了多年。
刘四喜骇然地望着那轮椅,心中愧疚道:七日太短,真的找不到更好的身体,魔尊大人,对不住了。
敖流沙亦是很快发现了那架轮椅,他怒锤自己的大腿,垂首不言。
布拉尼也很快发现了这个残酷的事实,然而,一切都悔之晚矣。那么骄傲的魔之大者,如今,真的要成为不良于行的病人么?
零零九却没有发觉这个惨状,她摇晃着魔尊大人的手,又笑又蹦又跳:“优昙花大叔,你终于活过来了!”
魔尊大人自己也很快发现了这个事实。
当吴王离去,伙伴和战友站在他的病榻前恭喜他的时候,魔尊大人想要坐起来的时候,很快就发现自己腰以下犹如千斤重。
“怎么回事?这具身体是病了太久了么?”魔尊大人把剑眉蹙起。
不悦,他相当的不悦,当他一眼瞥见不远处精雕细琢着龙凤的轮椅时,他双眼中瞬间布满了血丝,他的双唇在颤抖。他极力掩饰着双目的怅然,然而,他却尝试着用双手去摸自己的腿,毫无知觉。
原来,这位小侯爷也曾经是个马上的英雄,只因为年少时候上阵杀敌,为御驾亲征的皇帝挡下一枪,从此成了下肢瘫痪的废人。为此,皇帝倒是善待吴王府,还为他封了侯,只是,他的一生从此缠绵病榻。
“原来,是个腿脚不好的人,没关系。这具身体不错。”魔尊大人伸出自己枯瘦的胳膊:“你们…谁扶我起来?”
刘四喜和布拉尼、敖流沙齐头并进,连拖带拽地将魔尊大人扶了起来。
魔尊大人低头打量着自己纤瘦的身躯,惭愧道:“谢谢诸位朋友,关瑾轩铭记于心。只是,孤还无法适应,不如,大家都散了吧!”
刘四喜与零零九相视一望,拱手揖道:“那我们就先行告辞了。”说罢,两人回到了观前街。
布拉尼留在魔尊大人身边,王俊回山中修行。
王俊临走的时候,与布拉尼依依不舍的道别:“你好生照顾魔尊大人,我还未真正修炼成人形,
我且回后山了!等我的人形修得彻底成功,我就回来!”
布拉尼则是拧着王俊的脸说:“没关系!哥等你!”
敖流沙亦要回东海继续守护他的神兵,他拍了拍魔尊大人如今瘦削不堪的肩膀,险些将他拍下病榻:“喂,娘娘腔,你能行么?我去找金蚕来伺候你啊?”
魔尊大人点头,此刻,唯一能悉心照料这句脆弱躯体的人,怕只有金蚕精了。
此时,正在天界窥视这这一切的钟稻子,正笑得开心:“一切都按照老夫的计划在进行,很好,很好。地藏王菩萨啊,你想要你的□□下地狱,那就让他永世在地狱中轮回吧,哈哈哈哈哈!”笑声将整个稻香村都震得发抖。稻香村里的稻米,小麦,高粱,在他大笑的那一刻,全部都枯萎了,紫色的牵牛花迅速开花,紫色的茄子,黑色的栗子也在疯一样的生长。
一路上,刘四喜与零零九说起魔尊大人时,两人的心中都像吊了几十只木桶一般沉重。
“四喜,魔尊大人那么骄傲,他能接受这样的身体吗?我要不要做点好吃的去安慰他?”零零九问。
“不要了,他那么骄傲,一定不想让我们看到他这个样子,我们还是好好过我们的日子吧。”说着,
刘四喜去牵零零九的手:“现在金蟾子也除了,魔尊大人也救活了,下一步,就是我们的婚姻大事了。”
零零九皱着鼻子:“喂,有你这么求婚的吗?怎么好像我一定会嫁给你一样!”
刘四喜一怔,打量着自己浑身上下,因为心急,他自恒河回来之后还没换衣裳。身上更没有定情信物,于是挠头笑道:“对不起啊九妹,我要想办法让爹娘接受你,然后让他们带着丰厚的聘礼,我们热闹风光的成亲!”刘四喜说着,只感觉胸口一阵疼痛。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像是有千万毒针扎着一般,又像是有千万毒虫噬咬着他的心。
刘四喜疼得单膝跪地,捂着心脏几乎要晕厥过去,零零九忙去扶他:“四喜你怎么了?旧病又犯了么?”
“没事。”刘四喜抹了额头上的冷汗,推开零零九,静坐了一阵,疼痛感方才消除,他疑惑道:“奇怪,好像每次想和你成亲,我的胸口都会疼。”
“啊?我让你那么痛苦么!哼!不嫁了!”灵灵九气得撅起了嘴。
“不,一定是我太开心了!”刘四喜抱拳。
刘四喜一回到刘府上时,贺擎天急匆匆的往外跑,险些撞到他。
“擎天你去哪儿?”刘四喜问。
“我有点事。夫人和老爷正拿着家法等着你,你做好心理准备啊!”贺擎天说完,就跑了出去。
刘四喜正疑惑着,走入家中的大堂,迎接他的果然是家法和当头棒喝。
“刘四喜,给我跪下!你这么多天不回家,跑去哪儿鬼混了!”这声怒狮吼是刘母发出的。
刘四喜的母亲声音尖利而穿透力强,每一次听到她的怒喝,他都要浑身发颤。据说左邻右舍管刘母
叫母老虎。刘母年轻时候也是位美人,只不过,二十年之后,便成了一位狮吼系的女汉子。
“娘,我去降妖除魔了,没有鬼混!”刘四喜笑嘻嘻地跪在堂前:“你看,我现在的武功多好?你们不是一直想让我学武功么?”说着,刘四喜跳起来,稍微演示了一番自己的自魔尊处学来的武艺。
“少废话!降妖除魔是好事,可你为什么总和馄饨铺的小丫头在一起!你孤男寡女的,经过娘同意了么!”刘母抄起家法就打。
刘四喜连忙躲闪:“她也是一起去捉妖的!”
刘母说:“你们捉的什么妖?”
刘四喜开始数:“鸭精,鸡精,皮皮虾精,海带精,大雁精,乌龟精…”
刘母继续打:“一派胡言!你是去捉妖还是去吃火锅了!”
刘四喜忙说:“还有星魔,书魔,琴魔,书魔…”
说完之后,刘母神情严肃了起来:“少骗娘!你若遇见他们还有性命?”
刘四喜一怔,忽想起自己原来曾经是个只爱读书不愿学习降魔的书呆子,苦笑一声,只觉得这几个
月已经如沧海桑田一般,时光早已回不去。
“因为有同行的龙神,独角仙精,还有一只修练的不错的小乌龟,所以我毫发无伤呀!”刘四喜谎言道,大战妖魔鬼怪的事情竟不敢让父母知晓。
刘母问:“发生么大事发生了?十魔中居然有四魔汇合,真是不寻常的大事。”
刘四喜心道,我不能让父母卷进这些危险的大事,就打算继续隐瞒下去:“我也不知道呀。”
正说着,刘父走来,一脸的难以置信:“四喜,你见过四魔,居然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刘四喜有些不解:“爹娘,怎么你们这么想让我有恙而归?”
刘父摇头:“四魔亦正亦邪,能同时请动他们的得有多强大的法力,看来,天下又要不太平了。”
刘母却抄着家法继续追四喜:“我不管什么太平不太平,四喜今年都二十岁了,年及弱冠,等他生日那天,该加冠了,还有,他也该娶媳妇了!”
刘四喜顺杆儿爬:“爹娘,如果你们的儿媳又漂亮又善良,还很会做吃的,你们会不会很欢喜?”
刘母点头:“一定会的,让她做!”
刘四喜于是跑到馄饨铺说:“九妹,要不要和我夜游太湖?”
零零九点头:“好呀!要不要叫上八姐和贺擎天一起?”
结果,零零八找到贺擎天的时候,贺擎天似乎正忙着做什么,他召集了一帮捉妖的道士,去了远方。于是,改成双人游。当夜,刘四喜带着零零九来到了太湖边。
秋天的夜太湖十分迷人,皎洁明亮的月光铺洒在江面上,波光粼粼,烟笼秋水月笼纱。两人泛舟湖
心,刘四喜准备了一桌的全鸡宴,还准备了桂花美酒。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仙狐宫里,公主是何年!借问公主婚假否,千里共婵娟!”刘四喜喝了几杯酒之后,诗兴大发,开始胡诌。
“好了好了,少喝点酒,不然一会儿你眼睛看不清,就抓不到虾啦!”零零九说,说完,跳下湖中,捞虾,刘四喜也跳下湖中,捞鱼和大闸蟹。
一天之后,四喜让零零九将美味的虾仁馄饨、鸡肉馄饨、鱼肉馄饨和蟹粉小笼带给爹娘吃。虾仁是刚从太湖捕捞上来的新鲜虾仁,是半夜刘四喜与零零九飞到太湖边新鲜捞来的活虾;鸡肉是嫩鸡,鱼肉馄饨是两人捞上来的鲜活鲈鱼。然而,刘父刘母根本不感兴趣。
“吃什么小馄饨?虽然美味,可我们是大户人家,不能总吃这种东西吧。还有,蟹粉小笼也只是点心嘛,大闸蟹每年我们都几十筐几十筐的吃,我们刘家什么没有?若不是狐狸有味道,想吃它的
肉都吃的到!“刘母不屑一顾。
”儿子,这种东西固然好吃,明明是当早餐的嘛,你总不能当正餐,也不能当晚餐,你说对不?“刘父有些固执。
“爹娘,你们想不想看看做这些美味的姑娘长什么样子?她长得很可爱的!”刘四喜嘻嘻笑着,为母亲捶背,陪父亲下棋。
“不就是隔壁的零零九嘛。也是你画中的姑娘,挺漂亮的!”刘母说。
“没错吧!”刘四喜欢喜地直拍掌,一脸的期待。
刘母却摇摇头,一脸的嫌弃:“可是,不喜欢她。虽然她不是狐狸,可我总觉得她像狐狸一样讨
厌。”
刘四喜有些悻悻的:“爹,你觉得呢?”
刘父似乎仔细思忖了一下:“长得倒是挺可爱的,娇俏会做饭,不是太聪明,也不是太蠢。没有太高也没有太矮,而且还有点钱,能养活她自己。不过啊,不是我理想的儿媳妇。”
刘四喜只好问:”爹你想要什么样子的媳妇?”
刘父想了想,说:“我梦中的儿媳妇,一定要有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
刘四喜说:“她有啊!”
刘父继续说:“要有美丽娇俏的芙蓉脸、高强的武功和巨大的力气,这样才能继承我们刘家捉狐的事业!”
刘四喜干脆把零零九带来见父母。结果,当天零零九因为头一天太紧张,第二天一大早起了好几颗青春痘,于是,就把脸上涂了厚厚的粉,刘父刘母见到零零九掉头就走。
“爹娘别走啊!“刘四喜惨呼。结果,他拖着父亲的腿从庭院走到大堂,从走廊被拖到书房。
刘四喜干脆又让零零九做了全鸡宴来犒赏刘家父母:樱桃鸡肉,黄焖鸡,白斩鸡,咖喱鸡,烧鸡,烤鸡,炖鸡…刘四喜的爹娘总算接受鸡的美味,然而,对做鸡肉的人依旧不感兴趣。
刘母一边啃鸡腿,一边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她总有一种想和她吵架的冲动,一定是她不够
好。”
刘四喜心道,幸亏灵灵九把妖气藏好了。
刘母开始逼迫刘四喜相亲。
城中最美丽的姑娘,为刘四喜相了好几个,刘四喜见面的时候,不是睡着了,就是用难看的吃相把人家吓跑了,几次下来吗,能入刘母法眼的姑娘已经所剩无几。
刘四喜依旧每天在雪妍堂画画,时不时去灵灵九的铺子吃馄饨,总觉得生活变得有些不同,却又说不出哪儿不同,直到家中侍奉母亲的丫鬟猝死,水金珠来到了刘家时,他才发现,自己的生活变得大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