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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小瞧六王,他可大败过草原上的枭雄哈但巴特尔!”
“王爷,咱们不如早下手吧!”
诸类呼声不断,三爷慕珣也只得道:“果然是美人误国,这样更好,本来他还能多活几年,现在只能早早给他了断了。”
慕辰这边,还没上路,却又生了一事。
却说陶蓁为猫兔子寻找药渣时,见锦瑟除了为王爷煎药,更是多煎了一份,陶蓁鼻子灵,闻了闻,知道这药不是别的,却是堕胎药!
陶蓁急忙跪求道:“王妃,王爷身体弱,好不容易有一份骨血多不容易!千万不要打掉!”
锦瑟却是欲言又止,陶蓁忽一算日子,才知道这孩子另有父,登时吓得浑身冷汗。
“可是,这样太伤身体,您的身体刚好…”陶蓁依旧要扔掉那药罐,锦瑟以跪相求。
正在这时候,一阵细细的车轱辘声越来越近,只见铜雀推着慕辰而来。
慕辰斜了一眼药罐,寒着一张俊脸道:“小陶,把药扔了。”
陶蓁便要端起来扔掉,锦瑟死死拦住。
“在等我这残废去扔吗?”慕辰冷冷地道。
陶蓁急忙去倒掉了药材,猫兔子闻了闻药渣,拧着黑溜溜的小鼻子摇头。
这天,慕辰足足将自己关在书房一整天。
铜雀端去他最爱吃的,他一筷子也未动,锦瑟劝他喝药,好说歹说劝着喝了几口;晚棠说帮他按摩腿,被他一记冰刀子眼吓得噤了声。
慕辰闷头读了一天兵书,直到双腿开始抽搐,吓坏了端参茶来的铜雀,锦瑟熟练地帮他按摩,更衣,擦洗时,慕辰依旧是一言不发。直到锦瑟亲手做了他爱吃的酒酿清蒸鸭腿肉喂他吃了几口,他倚床道:“铜雀,把本王刚读的那部书拿来。”说着,继续倚床埋首研读兵法。
直到子时,慕辰心乏了,锦瑟端来满满一桶精心浸泡了药材的热水,扶了他坐起来,跪在床头帮他烫脚时,慕辰先是一愣神,锦瑟在他手上写道:“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慕辰腰以下本无知觉,先是由着她按摩自己足底的穴位,待她探下身换他的另一只脚时,瞥见她胸前涟漪的沟壑,禁不住胸腔一热,伸手抚摸她脖颈上垂下的如瀑乌发。锦瑟虽是被冰得脖颈一机灵,却由着他,慕辰心下一酸,抽手道:“起来。”
锦瑟正在按摩慕辰脚踝的手一顿。抬起水眸子望着慕辰,看到一张云霁雾散的俊颜。
“生下他来。他流着你的血,本王喜欢。”慕辰道。
锦瑟连连摇头,忙在慕辰手上写道:“我想要咱们的孩子。”
慕辰沉沉地道:“会有吗?”
锦瑟垂下头,将他雪白的裤脚挽起,开始按摩他瘦长的小腿,慕辰道:“你连蚂蚁都不舍得踩死,当真舍得?生下他。”
锦瑟心道,这怕是两人唯一的孩子,犹豫了一下,点头。
于是,第二天慕辰带新娶的王妃回娘家,顺便求安胎的方子,临上马车时,慕辰执意要自己用手攀上马车,却用不上力,被阿忠骂了一顿,抱了上去,阿忠扭头时,见陶蓁正站在远处情难自抑的笑笑,待马车走远时,阿忠狠狠敲了陶蓁一记后脑勺。
王御医家中午做了花生猪脚、香菇炖鸡、豆浆炖羊肉、红烧鸡爪、核桃蚝油生菜、木瓜鲤鱼煲,炒山药,参耆玉米排骨汤,饭后上来一套木瓜牛乳。
饭后,铜雀服侍慕辰午休,锦瑟陪王御医聊家常时,在自己父亲手上写道:“这些菜品大都是养心滋补的,谢谢爹爹爱惜王爷。”
王御医却道:“滋补养心?”
锦瑟点头。
王御医悄声到:“这都是养颜美胸的。”
锦瑟一愣,于是想起自己出嫁前的许多年食谱竟不外乎这些,就恍然大悟了。
王御医叹息道:“从小爹就把你往水葱里调理,就是希望你能飞上枝头当凤凰,皇上那么多儿子,你却偏偏喜欢上慕辰,可惜我花容月貌的女儿喽。”
锦瑟急忙摇头写道:“绝不可惜,慕辰人很好。”
“爹自小给他看病,是看着他长大的,知他不像外界传闻的那么软弱,也知道纵然天下男人都垂涎你的美色,但他才是真心疼你,也就好心看待这门婚事。不过,你得记得,他终究不是太子,也不是皇上,你既然进了皇家的门,有些事情就不必太较真。“锦瑟忙抓住父亲的手问:“爹爹是什么意思?”
王御医望着自己家花坛里血红的杜鹃,掐下一朵花瓣,叹息一声。
这晚,慕辰回到府上,就命铜雀取出两坛五十年女儿红送于阿忠,阿忠便推慕辰至凉亭,直截了当地问:“说吧,什么事?我不一定答应啊。”
慕辰亲自为他斟了酒,举过头顶。
阿忠一把夺过白玉酒碗:“这是干什么啊?“慕辰道:“保护一个人。”
阿忠一口饮尽碗中酒。
“让我不去打仗,留在府里照看锦瑟吗?”
慕辰再斟一碗,双手递给他:“我只能信你。”
阿忠夺过酒坛,给自己满满斟了一碗,恨道:“瘫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我不是贪功,可这次你面对的是什么样子的敌人,难道你不清楚!你留我在府上,前线少一个中坚力量就少一份胜仗的希望,你懂不!”
慕辰道:“自然。”
慕辰再给阿忠斟上一碗,自己服下一颗丸药,两人转移至书房,连陶蓁也一同叫上,开始讨论战事。至深夜,锦瑟依旧不休不眠等着为他烫脚,慕辰捧着她双峰,一夜不眠。
临行的头一天早上,殷王府上有道士敲门,非要给慕辰献上奇药,说是可让他一展男人雄风,慕辰重赏了白银千两,却一顺手扔掉。
铜雀忙问为什么。
慕辰说,“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接过,铜雀好奇地拿去喂乌鸡,那只乌鸡竟刚吞下去便栽倒在地,断了气。
铜雀惊得忙问:“王爷,咱们这次能打赢么?”
慕辰出征时,昭曜天子将其送至城外,见儿子的至亲护卫统领阿忠不在队伍中,不禁眉心一蹙。
京城外,远山苍翠而连绵。
这一天,万里无云,秃鹫在长空长鸣。
有山名澜,一望绝顶,山顶不是尖峰,却是莲花状的劈开成五瓣,漫山的绿树迎着骄阳,不屈屹立,犹如钢铁般的士兵。
慕辰瞭望山颠,深深地呼吸着澜山下的清新空气,被推上点将台时,苍白的面色红润如霞。
“辰儿,你是我昭曜的骄傲,打败一代枭雄哈但巴特尔的元帅,都是能力挽狂澜的旷世英才!朕相信,不管这次敌人多强大,你都会捷战归来!”凌宛天说着,将沉甸甸的青铜铜虎符交由慕辰,慕辰。
慕辰道:“儿臣当不负众望!”
凌宛天拍拍慕辰的肩膀,道:“好样的!自打昭曜的神兵李筑年老之后,你是第一个镇住鞑子的,你将是我昭曜又一个不败之神!”
凌宛天的慷慨陈词自然是激励多于陈述,他目送着残疾的儿子被背下点将台,再搀上马车时,心揪起来,却不得不派遣他最心爱的六儿。他惧怕失败,比什么都怕,。
待大军的队伍走远,远远地,凌宛天望见一辆小巧的马车,窗帘子掀开了,露出一张芙蓉含露似的美丽面孔,凌宛天凝望了许久,直到美人吓得张皇合上帘子,他方才领着众人掉转马头。汤王强压着笑,叹息道:“唉,六弟刚成亲就打仗去了,可怜的美人要苦守空房了。”
凌宛天狠狠地踢了那卢白马的肚子一脚,白马受惊,飞驰出去,汤王也兴奋不已地踢了他新得的骐骥良马,策马扬鞭跟上,太子不紧不慢地挥着马鞭,望着沿路的风景,冷笑一声。
慕辰带的五万人马出征的第六天晚上,就遭到了伏击。先是营帐同时遭遇大火,一时间呼喊救火声一片,霎时就烟焰张大,军营大乱。
陶蓁急忙冲进慕辰的营帐,这才发现这不过是障眼法,铜雀、马毅等人正与一干黑衣人誓死相搏,正坐在地上的慕辰也冷着脸挥舞软剑:飞狐攀月,白翎跹鸾,烟敛云收。
那软剑也果真如白狐,如白雀,化作一团游刃的烟尘,将那些刺客的魂儿湮灭。
只是,他的轮椅已被砍成两半,遗落在一旁,他的体力也已如沉西的太阳,灵狐越来越勉强,白雀越来越困顿。
陶蓁吃力地杀掉几个,使出暗器,射杀了几个,大喊道:“保护大将军,有刺客!”
她这才发现这帮刺客的实力有多不可当。
又一部分近卫军涌入相博,然这些刺客实在高于近卫军太多,又一部分近卫军纷纷到底,离慕辰不到半步的铜雀也被砍倒昏死过去,陶蓁拔剑,一挡下一个身材高大彪悍的刺客的长剑,只见这刺客招招咄咄相逼,内力雄浑,陶蓁招招不占上风,怎么也靠近不了慕辰,马毅也是。
眼前的这个刺客似乎是头目,虽是蒙面,却眼窝深陷,似乎不是中原人士。
沧溟薄月。
水鸠夭夭。
这些陶蓁自离开沧溟山之后就没有使出的招出竟将对方的看家本事也逼了出来,对方竟是西域人士,奇招倍出。
呼啦一声,地面上燃起一阵熊熊烈火。
慕辰坐在毡毯上,一面勉力挥软剑迎战,火舌却已扑到他丝毫无法行动的腿上。
陶蓁一着急,竟将尚未练成的剑法星辰海底使出,一招雨过河源意外将对手击毙,又一个黑衣人扑上来,陶蓁一手迎战,往慕辰身边靠近着,眼看一剑刺向慕辰的脖颈,她急忙冲上前挡下,却被另一个黑衣人刺伤了肩头。
第十二章
陶蓁不顾伤口的撕裂,竟咬牙胡乱创出一套剑法,剑光凛然灼目,火势之中,如浴火涅槃之凤,对方先是占上风,后招架得吃紧。
陶蓁终于得以接近慕辰,一口气为他解决掉两个。
浴火涅槃之凤也跟着飞将过来。
慕辰勉力招架下去,背后被陶蓁死死守护住住,然而她战得太久,新剑法又太耗精力,体力亦是越来越弱下去,一个躲避不及,刺客头目的剑直刺她喉咙。
陶蓁本以为自己就要去见佛祖了,一条灵蛇却从眼前穿过。
竟是慕辰。
然而,慕辰那一剑之后,竟体力衰弱,粗喘着,手竟微微抖起来,再也握不住那轻巧的剑。
他使出最后的力量救自己!
陶蓁情不自禁地一笑,忽觉浑身是力量,让这浴火的凤凰在帐中盘旋,将那西域人士的胳膊大卸下来,那西域头目却大笑一声,左臂亦强悍。
陶蓁慌起来,招式渐渐杂乱,左臂被砍了一剑,右肩头也吃了一记。
正在这时候,刷地一团红芒闪过,对方的剑竟被击成两截。
陶蓁还未看清来人时,红风蹿过去,帐内的黑衣人竟少了一半。
好内力!好伸手!
陶蓁忍不住暗暗惊叹着,强忍着肩膀的疼痛与慕辰一起迎战。
一干黑衣人直奔慕辰而来,那红衣人也冲上来,同陶蓁、马毅等人一起将慕辰围城一道密不可入的钢铁墙,这红衣人冲上前去,像是一团火红的闪电似的,东闪一阵,西闪一阵,黑衣人们纷纷倒下。
众人松一口气,正在这时候,轰隆一声雷响,苍天忽降甘霖,这场大雨竟生生地将五万人的着火营帐救了下来。红衣少年忙跪拜:“天助王爷啊!”
“阿信,背本帅出去。”慕辰道。
众人见慕辰对这浓眉炯目、身材高大的红衣少年如此亲昵,皆是一惊。
“又长高了。”慕辰伏在阿信的背上道。
“蒙王爷的厚爱。”红衣少年道。
这红衣阿信背着慕辰出帐查看了一番之后,背回小心搀扶到躺椅上,陶蓁替慕辰将小腿上的烫伤涂药时,阿信见他的腿上烫出一排小水泡,惭愧地拜道:“阿信马不停蹄地从枫山赶来,没想到还是差点误事,差点辜负了王爷的信任和哥哥的嘱托。”
慕辰却道:“起来,你的两个哥以你为荣。”
陶蓁这才知道这年约二十的红衣男子竟是阿忠的亲弟弟。
阿忠阿信本是孤儿,阿忠自小被送进宫当慕辰的武艺陪练,慕辰一直担负阿忠的兄长责任不吝人才物资地培养阿信,因此这阿信对慕辰的信任不亚于自己的亲哥哥。
她这才知道,慕辰将阿忠留在王府照看锦瑟并不是意气之举,还有一个原因便是给弟弟一个出头机会。
“多谢王爷抬爱。”
阿信起身,却听慕辰的声音强硬如刚:“骠骑将军,叫本帅大将军。”
陶蓁见慕辰这就封了将,知慕辰是要发军令了,只听这冷如冰玉的声音道:“老三给咱们上了一课。本帅命你一个时辰之后,带两千人马抄近道以火偷袭敌营,借火势先乱其心,一股而上,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遵命!”这阿信便得令雷厉地出发,走前,却瞅了陶蓁一眼:“姑娘,你的肩膀在流血。”
慕辰羸弱的心脏开始起义,陶蓁忙喂他服下药,抱他到床上躺平了。见他呼吸急促,急忙不断推拿抚摸着他的左胸口,待到他平息下来时,陶蓁小脸一红,转身将自己的伤口包扎了,疼得龇牙咧嘴。
慕辰随身带的两个侍女已死于非命,陶蓁忍痛帮昏迷的铜雀也包好伤口了,开始按照走之前锦瑟再三叮咛的法子胆战心惊地照料慕辰按摩他的双腿,再按摩他冰凉的手指。
“车骑将军。”
慕辰悠悠转醒,疲惫地道。
陶蓁忙道:“末将在。”
“出去。”慕辰直截了当地道。
陶蓁按着他脚趾的手忽地一激灵,鼻子一酸,眼下**辣的。
“王妃走前再三叮咛,如果你身边的侍者不在,就让我照顾你。”陶蓁放下慕辰的手指,喃喃地道。
“你有你的理想,这不是你本职。”慕辰冷冷地道。
陶蓁强忍着泪,笑道:“那又怎么样?你有本事跳下来赶我走啊?”
慕辰气得抛出一记冰刀子眼。
“你不赶我,那我可要帮你换寝衣了。”陶蓁恨恨地说。
“出去!”慕辰勉力要抬起手臂,无果,只得直挺挺地躺着,提高嗓门道。
“王爷您别急,别气坏了身子。”铜雀不知何时已醒来,挣扎着起身劝道。
陶蓁只觉得一股热血只冲脑门,伤口也分外疼了些,索性转身就走,待他走后,铜雀捂着自己伤口,打趣道:“王爷您何必呢,咱家还少侧妃…”
慕辰沉默着,想起陶蓁那双黑溜溜的眸子,心下一酸。
阿信的精兵人马夜行不缀地赶到起义军营帐时,天色是黎明前最暗的时分,他命人悄悄用油浸了麻绳将营帐包围了,放烈火烧营,并让人将火到之处以大油浇灌,起义军果然乱成一片,哭喊声震天,阿信的两千人马趁乱将十万人马收拾了大半,乘胜追击丢盔弃甲的残兵。
天亮之后,慕辰命马不停蹄地顺大路前行,大军支援上阿信的两千精骑,一路一鼓作气,连拿下四座城,在顺城扎营休息。起义军知此次挂帅的王爷虽然是双腿瘫痪,却曾战胜草原上不落的太阳哈但巴特尔,并令鞑子甘愿俯首称臣,士气又弱了些,躲在临险山险水的城中再也不迎战。
“那就骂战。”陶蓁说:“王爷咱们可以明里骂战,暗中修桥呀。”
马毅摇头:“明里骂战,暗中操作的主意,不错,但是修桥的目标太明显,不如我们趁这段时间让城中的老百姓多做些瓦罐,让我们士兵乘着水陆打过去吧!”
阿信却道:“或许,咱们可以水攻。”
慕辰将滚烫的参茶吹了吹,小抿一口,道:“陶蓁,你前去骂战。阿信,你打探敌军粮草,马毅、王史监督秘密挖河。”
阿信终于打探起义军本就不宽裕的粮草所在地,劫了来杀牛宰羊以犒赏将士。之后,无事可做,竟打制了一辆轮椅给慕辰,并在城中挑了几名姿色上乘的贤良女子侍候这位兄长,然后便往陶蓁那边光顾。
陶蓁则是一直躲着慕辰,甚至没有战略要事时候刻意绕道而行,带着一堆大嗓门儿的兵骂战无果,闲下来就在城中四处寻访名工匠,并趁夜深人静时候爬上千年楠树砍枝砍节,然后自己在房里叮叮当当,摆的满地都是木材器具。
阿信忍不住拍着她的肩膀问:“喂,王爷不是有轮椅了么?”
陶蓁一面凿木,一面不抬头地回答:“你打造的轮椅倒是威武结实,可是王爷身体孱弱,摇起来吃力,上次看到他的手都磨出血了。”
阿信摊手:“真细心啊,你暗恋王爷?可惜,你虽然也长得十分水灵漂亮,不过锦瑟姐倾国倾城把你比下去了,你跟我吧。”
陶蓁皱皱秀气的小鼻子,做个鬼脸:“你想多了,我就是觉得王爷那么清瘦,坐在比骆驼还笨重的轮椅里太难看了!”
阿信不语,默默目睹着陶蓁忙得热汗满头,把斧头劈木材,削平整,用刨子搓,用唑子琢孔,再以锯子开料和切断,咬着鲁班尺丈量,黑亮的头发上都飘了木花,忍不住道:“我来帮忙。”
陶蓁摇头:“你们男人的手艺太粗犷,我自己来。对了,给我暗器!”
阿信疑惑地将一些飞镖和毒针给了她,她耗用了五个日夜,才将这极其轻巧并暗含机关的轮椅打制好,让阿信以他的名义送给慕辰,慕辰看到轮椅上精妙镌刻的梅花时,自己默默地拖着残躯攀上这精妙器物,虽心痛病没有发作,胸口依旧隐隐疼着。想起除了母妃之外,只有锦瑟和陶蓁真心待他,越发夜夜梦见新婚的妻子。
却说锦瑟那边,慕辰前脚刚走,凌宛天就失眠了,不是为出征的儿子,亦是为风致楚楚的儿媳。
自那日误闯入慕辰和锦瑟的鸳鸯浴开始,凌宛天就开始对那双酥胸念念不忘,辗转后宫多日,发现后宫三千佳丽竟无一人拥有锦瑟的绰约,竟失眠了好几夜。一日,凌宛天命太监从集市上悄悄买来锦瑟的画像,盯着画中优美身段的玉人儿愣神了好一阵子。
次日,汤王慕珣进宫献出千年灵芝泡的药酒并陈年花雕,父子俩先讨论武艺,后研究良马。
慕珣道:“父皇,儿臣刚得到一匹九花虬,额高九尺,毛拳如麟,身被九花,打猎、打马球再也适合不过,改天领来给父皇试一试。”
凌宛天拂拭着胡须哈哈大笑,为儿子斟上一杯:“正巧,朕刚得到一匹狮子骢,鬃毛及地,性情极为刚烈,朕好不容易才驯服他,改天给你骑下。”
慕珣饮下一杯,也给凌宛天斟上:“不敢不敢,儿臣哪有父亲这般英明神武。谁的宝骑就是谁的。这也像女人,不是谁都能掌控啊。”
一句话说到凌宛天的痒处,父子俩便继饮酒吃果,慕珣不知是真喝多了还是扮醉,不吃西域送来的沙果葡萄,也不吃蜜柚、甜橙,单指着那满桌的琳琅木瓜、水蜜桃和芳泽的樱桃,沉醉不已地道:“瓜果虽然鲜美,却不如美人鲜美啊!你看这蜜桃,再甜蜜芳醇也不如美人的胸脯子!”
凌宛天骂道:“放肆!这是阳泽县上贡的极品仙桃,怎么就不如美人了!”
慕珣摇头:“当然不如!要是父皇让儿臣把弟媳妇还给六弟…”越说越放肆,竟口无遮拦地大肆提起锦瑟的好。
“你个不长进的东西,她是你弟媳!”凌宛天痛骂着喝止道。
“哪有怎么样,前朝公公霸占儿媳,哥哥霸占弟媳的事还少么?”慕珣不服气地道。
一句话让凌宛天越发日想夜念,终于,在一个清晨不动声色地进了殷王府。
第十三章
此时,锦瑟正在花园照料新开的黄耆花、杜仲、丹参药花和白玉兰。一阵香风吹过,粉白色的玉兰花瓣在四周飘飞,落在锦瑟的乌云长发上,飘过她羊脂玉似的的无瑕脖颈上,看得凌宛天通身着了火。
锦瑟忽觉长廊上有人,抬起那玉颈子一望,却见凌宛天边走近边板着脸厉声道:“殷王妃,随朕进书房!朕今天要好好训你!”说着,甩袖而去。
锦瑟只道是慕辰一月不上朝惹怒了皇上,怪罪到自己头上,先是顺从地跟着,忽又想起父亲的话,忙掉头吩咐慕辰新赏给她的丫鬟玉梨:“快点通知阿忠将军,请他火速赶到书房。”
凌宛天警惕地扭头看着一路转身小跑的玉梨,锦瑟忙做出让玉梨去泡明前龙井茶的手势。
凌宛天依旧是声色俱厉:“刚过门的媳妇,亲手给朕倒杯茶不行吗?朕不喝新茶,就喝老六书房里的铁观音!”
锦瑟忙点头称是,缓缓跟着凌宛天进了书房,小心地端出碧玉茶盘,炉、壶、瓯杯。
“泉水是京城外的裕桦山泉昨年清明时分的水。”
锦瑟用水葱似的手指在桌上慢慢地写道,慢慢地将密封的白瓷瓶开了封,开始心焦如焚地烹泉煮水。
凌宛天先是由着她以不能再慢的速度抓茶,洗茶。见她开始沐霖瓯杯,终于按捺不住,道:“你是在拖延时间吗?好一个温柔似水的女子!殷王妃你给朕跪下!自你过门之后,殷王日夜贪欢,不思进取,朕今天就要教训你一番!”
锦瑟马上跪下来。
昭曜民风开放,女子服饰除了像陶蓁一样身穿利索的半男装,则是外穿缦衫罩衣,内是半露胸脯的绮罗衫,她这一跪,参差的雪白风情更是波澜如聚,凌宛天通身一热,竟走上前去一把将那罗衫拉下,锦瑟急忙捂住胸前,转身要逃,凌宛天却两下撕碎了她的罩衣罗裙,老鹰捕食般将她按到在地。
锦瑟在凌宛天的铁臂下奋力挣扎着,心道终于等不来么。
正在这时候,就听“咚”的一声,阿忠一脚踢开门,推开凌宛天,解下自己的外衫就将锦瑟罩住:“拜见皇上,王妃患有癫痫症,想必刚才发作让皇上受惊了,奴才这就带她回房休息。”
阿忠说着,打横抱起锦瑟逃之夭夭,第二日一大早,殷王府就有宫中的公公叩门,送来的圣旨,竟是要召见阿忠。
阿忠接旨之后,冷笑着,大叫一声;”啊呀!我的肚子疼死了!“说着,竟借腹泻为名,连跑了三趟茅厕,第三次回来的时候,竟扶着小厮来到公公面前:“实在对不住了公公,阿忠今天是在走不动,不能面圣了!”
“那杂家就先回宫里了。”
公公不阴不阳地笑笑,回到宫中禀报了,殷王府里,阿忠更是不敢离开殷王府半步。
凌宛天大怒,以抗旨为名将阿忠关入天牢。
又过了一天,竟来了一位后宫里的公公——皇后身边的红人海公公,这位海公公尖声尖气地道:“奉皇后懿旨,今日中午于桃花池摆宴延请诸位王妃,殷王妃即刻进宫赴宴,钦赐。”
锦瑟刚接了旨,公公便躬身扬着拂尘道:“殷王妃,皇后的銮驾已在府外候着,特意接您进宫去了。”锦瑟犹豫了一下,公公左手挥着拂尘,右手便要搀着锦瑟进宫。
锦瑟忙在公公手上写道:“不必劳烦凤驾,殷王府有车。”
那海公公却笑得老奶奶似的慈祥:“王妃,您可听说有句常言道”却之不恭“么?”
锦瑟只得被这海公公半搀半挟地扶上銮驾,胆战心惊地一路颠簸着,待到銮驾入了宫,下车时,只见建筑高大辉煌如山,隔天蔽日,四周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哪里是秀气的后宫,分明是皇帝的寝宫!
恰凉风吹过洗笔湖,百年银杏树挡住了大片的阳光,四周寒凛凛一片。
锦瑟掉头便跑,几个皇帝的九尺侍卫一身金鳞铠甲,挥长槊拦住道:“王妃,宫门在那边。”说着,便挟持了锦瑟进了凌宛天黄得刺眼的门庭,凌宛天只和了一身黄得刺眼的中衣,迈着强健的步子一步一步逼过来。
锦瑟见前面是颗高大的红漆柱子,便要一头撞上去,人还未及柱,已被死死扣住。锦瑟瞧见,窗外的蛇莓花开得血红,红得触目惊心。她就这样望着那血淋淋的蛇莓花时而是长的,时而是畸形的,时而,那花瓣又是圆得,在临河的凉风中吹得花瓣凌乱,瑟瑟不息,强忍着痛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锦瑟这次被召进宫,一去就是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