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长看江曼:“江设计师,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曼没理会这位工长,看向金科,示意金科可以检查了。
金科点了点头,带质检员进去。
江曼看了一眼工长,很是失望:“我们等会儿再说。”
说完江曼也进去。
质检员去了配电室,手中拿着电路分布图,又出来看了看墙壁上的每个电源开关面板,找着线路。
工长站在原地,有点腿软。
做过的事情自己心里心虚,怕吃不了兜着走。
“怎么样?”江曼跟在质检员身后问了问。
质检员拿出专业工具,在二楼配电室里对江曼说:“眼睛能看到的电线都跟合同上的符合。其他我还得看看,主要看隐蔽电线。这些电线的颜色都一样。”
江曼点了点头,也看着电线。
金科在一楼看到了合同上签约的电线,但并不多。
跟合同上电线不符的电线,没有找到。
质检员在工地上找到适用钢丝,刚开工,这种钢丝工地上很多见。质检员抠开一个电源开关面板,拽出一小截弯曲在里面的电线,绑在钢丝上,系牢。
看了一眼电路分布图,到配电室。
质检员问江曼:“江小姐,我一根一根试?”
“先一根根吧。”江曼点头。
质检员关了总开关,弄断这头的电线,然后缓缓地往出拽,直到这根电线全部都拽了出来,露出了那头绑着钢丝的部分。
质检员解开钢丝,固定住,免去安装下一根合格电线不好安装。
“这个牌子的电线根本不符合国标,其他电线估计也一样。”质检员把电线扔在了地上,对江曼说。
江曼看向总开关这里的每一根电线,每根只露出一小截,这东西跟自己家住的楼房里面总开关差不太多。
江曼摸了摸电线,对质检员说:“你的意思是,这些电线每一根都只露出了没有印商标的一部分,等拽出来,也许每一根都是不符合国标的。”
“对!”质检员直接点头。
“我明白了,多拽出来几根,麻烦你了。”
江曼说完拧了下眉,拿着那根不符合国标的电线,转身下楼。
工长已经吓得抬不起头了,手指发抖,看着这几个人在工地上来回穿梭,又是专为电线而来,明白自己横竖都是栽了。
江曼手里拿着那根电线,走到了工长的面前,把电线放在工长的手上,平静的说:“我们合作了三年多,你也给我干过几个大工程。但你就是这么给我干工程的?”
“江设计师……我……”
“现在别跟我说什么,你有什么想说的就等下个星期回创州再说,我们也谈谈这件事应该怎么善后,该负的责任还是要负。”
江曼说完看向了金科,指了指自己的包。
金科点头。
江曼走了出去,到外面拿出手机打给了苏青。
“电线真的有问题?”苏青接了。
“对。他用的这种电线不符合国标,应该很便宜,但具体采购价格我还不清楚,回了创州处理时我们再问,在这里有金科他们,不好说太多。”
“电缆有问题吗?”
“不清楚,这个还得等质检员进一步的检查,电线出问题,其他东西陆存遇也不会信任。我得给他一个说法,要抓紧办。”
“你打算怎么办?我来安排。”
江曼顿了顿:“A部现在没有闲着的工人,你看能不能从B部调一下,不过,又怕童晓有意见。”
“没问题,童晓有不了意见!”苏青说:“我马上打给董事长沟通一下这件事,B部出一队工人接下影剧院的这个工程,其实对创州来说也是好事。我们A部极解决陆存遇这个项目引起的法律麻烦,相信董事长会让B部积极响应。只是,不知道B部会不会玩什么猫腻,没关系,先防着吧。”
“这样,”江曼给苏青出了个主意:“我这边跟陆存遇先商量一下,星期一再跟董事长商量一下,让B部的施工队单独再跟陆氏投资签约一份协议,工程是我们的,施工是B部负责的。我们A部的确没有闲着的施工队,没有办法,董事长总不愿意被陆氏投资起诉掏出赔偿。咱们这个施工队出的问题单独解决。下一个施工一定不会再动手脚,这回的事情也是例外,一般的情况下谁敢这么做?被发现之后罚的款要比从中谋的利多得多。”
……
金科和质检员详细看了几处,都有问题,金科已经没有耐心再看,一旁的许就全程用dv录下了证据。
江曼躲开要求情的工长,先上了车。
许就拉开了那个工长,怕这种人愤怒之下会伤人。
车驶离工地的时候,江曼的手机响了,是工长打来的。
江曼接了:“这件事下星期回创州再说。”
……
“你不用求我,该怎么回事就是怎么回事,咱们按照合同上写的处理,肯定公平,冤枉不了你!”
……
“我没时间见你,我信任你,你却为了谋私利把工地搞得一团糟,工期我一天耽误不了,工人要再找,否则我也要负法律责任的你懂不懂?!”
……
江曼再次被气的按了挂断键。
……
江曼回到别墅的时候,陆存遇离开了,有关于影剧院本地审批的事情需要出去处理,朋友引荐他见两个当地领导。
别墅里有电视,江曼打开,找了一个频道随便看看。
脱下衣服,去洗澡。
洗完澡换上一身舒适的睡衣,昨天来时那套和今天去工地上穿的这套衣服都要洗一下,不能再穿。
有十五陪着江曼在别墅里,倒也不无聊。
处理好了一切,江曼窝在沙发里看电视,十五在地上乖乖趴着,圆圆的脑袋也抬起看着电视。
到广告了,江曼就用手碰碰十五的脑袋,十五晃晃脑袋也不凶。
一个下午,江曼彻底跟十五变熟了,肆无忌惮地碰十五的长毛,十五也半个身子爬上沙发跟江曼玩起来。
五点多,江曼困得渐渐闭上眼睛睡着。
十五晃了晃尾巴,见江曼不醒,就跑去外面自己自由活动。
陆存遇开车回来已经晚上七点多,车在别墅外面门口熄火,他下车,打开别墅的门,走进来看到别墅里漆黑一片,没有开灯。
他走进去,打开了别墅里的灯。
往里走,看到沙发旁地上十五的尾巴。
江曼身上什么也没有盖,穿着长袖长裤的睡衣就那么睡着,没有开空调,别墅里的几个窗子都在开着,虽是夏天,但这个格局的室内并不会让人觉得热。
陆存遇回来十五就醒了,朝陆存遇“嗷嗷”叫了两声。
它是饿了。
江曼也转醒。
陆存遇拿了狗粮出来准备喂十五,见江曼醒了,他说:“十五吃完,我带你出去走走。”
“好。”江曼迷迷糊糊的从沙发上起来。
睡得有点迷糊,江曼起来回到房间,然后又去了洗手间。
等到江曼整理完了自己,穿好衣服,陆存遇也喂完了十五。
他忙碌了一个下午,也需要换一身衣服洗个澡,江曼帮他准备衬衫和西裤皮带这些,不禁想起中午的一幕……简直……
陆存遇从浴室里出来,腰上只围了一条浴巾,江曼把头发掖向耳后让自己什么也别想,顺其自然,没什么可接受不了的,一个男人罢了!
“我去外面等你。”江曼把衣服放在他的床上。

你前妻说话的声音很好听【二更】

八点半,陆存遇开车带江曼离开别墅,留下十五一个狗在别墅里独享自由空间。
抵达市中心已经九点多,路上有些堵车。
来的是一个吃饭唱歌一体的地方,江曼看到金科带着一个女人瑚。
只有四个人一起吃喝玩,进去坐下后,金科对身边的漂亮女人介绍了一下:“这位是江曼,陆总的……咳,总之得叫嫂子。铄”
江曼有些无奈,干笑着对金科旁边的女人说:“别听金总乱说,我就是一个给金总打工的。”
那女人举杯:“嫂子,多多关照。”
江曼:“……”
得!白解释了!
金科并没有对江曼介绍那个女人是谁,可见那个女人在金科那里并没有什么地位。
陆存遇从始至终没有正眼看那个女人一眼,接完电话回来,他走到江曼旁边,俯身在江曼的耳边说了句话。
江曼点点头。
金科提前订的地方,菜很快上来,陆存遇不时地盯着她多吃点,因此江曼勉强吃了一点,不是很有胃口。
期间金科让那个女人唱歌,那个女人唱完,金科又唱。
桌上一瓶白的已经快喝光了,那个女人问江曼:“嫂子唱一首吗?”
“我不行。”江曼摆手,对那个女人笑了笑。
这一声“嫂子”叫的江曼浑身不自在,陆存遇在旁边倒也没什么明显的表情。
江曼和陆存遇都喝了酒,金科打给了许就,让许就打车过来一趟。
在这里坐到十点,江曼的手机响了。
看了一眼来电号码,江曼抬头对陆存遇说:“我出去接一下。”
陆存遇抽了口烟,点头:“别走远,就在门口接。”
江曼点完头就起来。
到门口外面,江曼接了起来:“菲儿,这么晚了还没睡?”
“睡不着。”
“你怎么了?”江曼觉得她有点不对劲。
“姐姐,我白天说有事跟你说,但我又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江曼想了想:“你再考虑一分钟。”
那边的陆菲听完很安静,似乎真的在考虑。
过了一会儿,陆菲说:“我不知道该跟谁说,爷爷和太奶奶跟我有代沟,大伯和爸爸是男人,沟通不来。外婆和妈妈那里我更不敢问,她们会认为是爸爸没有教育好我,事后妈妈一定会跟爸爸吵架。”
江曼手指捏紧了手机,有些惆怅。
其实江曼很怕陆菲跟自己接触,但是,好像也避免不了接触,在接触中陆菲问一些问题,江曼知道这回答要慎重再慎重。
说错了,容易被人想成故意误导。
“什么事,你说说看。”江曼问她。
陆菲说:“我上高一了。从初中开始我们班上就有一个男生追求我,他学习成绩很好,各方面都很好,我考第一名他就会是第二名,我觉得他可以考第一,但他没有。我们不算恋爱,只是有一起规划过上大学的事,我保证我们都是好孩子。“
这是关于早恋的问题吗?
“他的家庭条件不好,而且他说他的大学一定会在国内读,为了照顾他的妈妈。我爸爸再三对我讲过,会把我送到国外读书,以前爸爸说大学才让我出国去读,可是昨天我打给我爸爸说我要留在国内读大学,我爸爸说,我再任性就立刻把我送出国。”陆菲小小年纪叹起气:“我该不该跟我爸爸谈谈。”
江曼刚要开口对陆菲说两句自己的想法,就听陆菲说:“姐姐,我妈妈上楼来了,我先不说话了。”
接着江曼听见那边已挂断。
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江曼回到包厢。
金科倒酒,江曼就又喝了一杯。
过了片刻,江曼勇气坐到陆存遇的身边,近一点方便说话,她把陆菲打来说的那些对陆存遇讲了一遍,但是江曼没敢说陆菲在她妈妈那,更不敢对陆存遇说陆菲跟她大伯的关系不错,恐怕他听了会伤心。
陆存遇皱眉。
江曼说:“小女生的时期我经历过,但你没有。你不理解陆菲这不能怪你,因为你是男人,但陆菲有她这个年纪会有的困扰也怪不了她。我跟你说的这些你不要对她讲,也不要表现出来,否则我跟你真的没办法继续相处。陆菲16了,如果你严厉的说她,针对这件事,那她会感觉到是我跟你讲了什么,误会我本来的意思。”
“我跟你说这些,是希望你换一种方式跟她交流,严厉可以,但不要对即将成年的孩子过分严厉。”
江曼措辞很小心,也担心陆存遇误会她对陆菲有什么想法。
有点累,在接完陆菲的电话以后,江曼甚至有一刹那的后悔跟他尝试着在一起。跟他,要面对的事情就变得多了。
陆存遇悄悄握住了她的手。
江曼多喝了两杯,十点二十,陆存遇带江曼先离开了。
车上,江曼问他:“你说要带我走一走。”
“你喝醉了,明天再带你出来走一走。”陆存遇把她抱在怀里,低头吻了一下她的头发,不让她乱动,吩咐许就:“开车。”
许就点头,开车从吃饭的地方驶向别墅。
江曼觉得自己并没有喝醉,意识还在,除了有点头晕和头疼。
许就专心开车,视线一刻都不敢往车后排座位上看,这两年开车所养成的习惯和规矩。不光陆菲怕爸爸,许就也一直怕自己老板。
将近十一点,卡宴停在别墅门口。
陆存遇带着江曼小心地下车,许就把车开走。
别墅里没有多少灯光,只有江曼的房间灯在开着。
别墅门口,陆存遇直接把江曼抱了起来,从外面一直抱到她的房间,放在床上,人生中第一次亲手给女人脱掉高跟鞋。
江曼的手轻轻地攥住了他的衬衫领口。
陆存遇大幅度的俯身姿势,他看着床上躺着的江曼,并没有动,伸手仔细抚摩了一下她的头发,要吻下去。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动作停住,伸手掏出手机蹙眉看了一下号码。
江曼闭着眼睛,真的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醉,只是比清醒时大胆了一些而已。
感觉到他要起身去别处接听,江曼攥住他的衬衫攥的更紧了。
“我去接。”他说。
江曼摇头。
“不接了,陪你。”
陆存遇按了挂断键,就要吻她。
可是他的手机又响了,很执着地一直响。
江曼抬头,问他:“这么晚了,谁打来找你?”
对于陆存遇,江曼觉得自己还不够了解,融入他的生活毕竟才短短数日,曾经看一个人的面目十年都没看透。
他说:“陆菲妈妈。”
江曼听了,强撑着对他说:“那你接吧,这么晚找你应该有事。”
这个来电,陆存遇接与不接都已经让江曼吃味了,但如果不接,以后有其他事他恐怕解释不清。
“什么事?”他问。
问完,他开了免提。
江曼被陆存遇攥着一只手,搁在他的腰上。
“对不起,这么晚了打扰你。这个暑假,我打算带菲儿去国外玩,你同意吧,菲儿很想去,你没有时间带她去,我有时间。”
陆存遇点头:“OK。”
江曼本不愿意听他和他的前妻通话,但是,他开免提的这个举动大概是怕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陆存遇只回了一句,明显有结束通话之意,他同意,江曼觉得他更多的是为了陆菲考虑。
“再见。”对方迟迟不说,他便说了。
他把手机扔在一旁,对闭着眼睛窝在他怀里的江曼说:“等陆菲成年,我和她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江曼说:“明白。还有,你前妻说话的声音很好听。”
他听出江曼话里的吃味,可他改变不了自己结过婚的事实。
这一夜什么都没有发生,陆存遇的手机扔在她的床上一宿没有拿走,江曼不知道他是真的忘了,还是有意为之。

他送花,陪看电影

早上6点江曼就已经醒了,但江曼没有起床。
6点40分左右,他来到她的房间拿走了放在这里一整夜的手机。
陆存遇离开,江曼才起床洗漱。
十五在别墅里大摇大摆地走动,一会儿站着一会儿姿势搞笑地趴着。
江曼站在沙发旁看着十五,突生羡慕,能投胎成十五这样的宠物也很不错。有一个陆存遇那样的主人,平时住着别墅,生活配套的一切都很齐全,出门不是坐卡宴就是奔驰。主要还是,十五它没有人才有的这些烦恼铄。
回房间换了一套衣服,江曼等许就开车过来接自己,出门办事。
在弄自己头发的时候江曼看向十五,怔了片刻,然后在自己的包里找出一根皮筋,走向十五。江曼蹲在了十五的面前,伸手友善地摸了摸十五的脑袋,对十五说:“今早你爸爸的心情应该不好,来,换我给你打扮打扮吧。”
江曼给十五扎了一个小辫子。
苏青发来微信的时候江曼正在带十五去照落地镜子,说完公事,江曼说起陆存遇养的十五,苏青好奇,江曼就拍了一张十五的照片传给苏青。
看完以后,苏青发了一条微信语音感慨说:“我总觉得,会照顾猫猫狗狗的男人一定都是很体贴细心的。当然这是不完全准确的一种感觉,这个男人你慢慢了解,其实,我觉得你应该了解一下他为什么离婚。”
“我明白。”江曼说完,手指放开发了过去。
昨晚定好了,许就8点前后开车过来接她,有一堆工程重新开工的事情要办。许就的车还没等来,江曼看到别墅外面停下一辆Z市某花店的车。
在门口,签收到一朵红色玫瑰。
送花的姑娘长得比较中性,穿着牛仔马甲,腰上系着一个动漫人物图案的腰包。
江曼讶异,手中的这朵玫瑰没有经过任何包装,没有经过修剪,一枝很完整的花绿色的叶子还都在,有一点点晶莹的小水珠挂在红色花瓣上。
“谢谢。”江曼把纸笔给送花的姑娘,顺便问了句:“见到买花的人了吗?”
送花的姑娘收起圆珠笔,抬头笑着说:“见到了,那位先生可能很赶时间,外面有车一直在等他,他进店就在我们店里新送来的那批玫瑰花中选了这一朵。说了送花时间,地址,给了钱就走了。”
江曼拿着花仔细看了又看,一朵,包装都没有,倒觉得这是他的风格。
回到别墅里面,江曼找了一个玻璃瓶,把花插进去,放了些水,笑着摆在了自己房间床头的位置。
许就来之前,江曼给陆存遇发了一条短消息:“花收到了,很漂亮,谢谢你。”
刚发完短消息,江曼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4S店通知她车修好了,现在就可以过去取车。
江曼跟4S店通完话,也收到了陆存遇发来的短消息,他说:“忙完记得打给我,带你在Z市转转。”
江曼迅速的回复了一个“好”字。
跟陆存遇的第一次因工作出差,昨天相处下来总的来说并不算愉快。导致两人不愉快的两个因素江曼也早就有着心理准备。
尝试在一起的那天,江曼就明白他是离婚男人,有一个16岁的女儿,今后的相处中她们是她必须要面对的。适应与不适应,应该只是时间的问题,关键在于自己想不想拿出积极认真的态度去为他而适应。
至于以后处理关于他女儿和前妻的事情是游刃有余,还是相处中会因为什么而变得水火不容,暂时江曼都没有仔细的想,一切先顺其自然。了解陆存遇的这个过程以后,如果深爱上了,两人都有组建家庭的意思,再谈其他,眼下江曼还是比较珍惜这次出差的机会的,两人忙碌完闲了下来,应该到处转转。
一个上午,江曼都在工地上呆着。
要联系创州的人,要跟陆氏投资的人沟通,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出去,又接起来。许就把车停在了工地外面,江曼坐在里面打电话。
金科来的时候,江曼下车。
两个人一起进了工地,商量工地上这些已经安装到线管里面的电线怎么解决,都是隐蔽工程。
江曼一手拎着手提包还拿着手机,一手攥住了电线的一头,用力扯了一下,拽出来扔在地上对金科说:“安装了一半以上的电线了。星期一回公司我会问问,他让工人用了多少非合同签定的国标电线。”
“好,等你消息。”金科说。
江曼尴尬地笑着看金科,踢了一下地上的电线,跟金科边下楼边说:“金总,你有什么意见一定要跟我说。我干这行虽然有几年了,但也是干一天跟人学习一天,可能有想的不周全的地方。你们这边如果不信任先前那位工长的话,也可以要求我们把电线全部换掉重新安装。”
金科忍不住笑,单手插在裤袋里看着走在身旁的江曼说:“江曼,跟你说句实话,现在我还真不好对你提要求。虽然咱们合作的是工程吧,但我要求多了一定是让你劳累,陆总那我不好交代,你懂的。”
“他怎么了,你不用顾忌他。”江曼心虚地对金科说。
金科咳了咳,玩笑地说:“我现在很难做,陆总平日里应该不怎么跟你谈工作吧?是,他把一切都交给我处理了,你说陆总这不是为难我吗?第一,我不敢在你这要求的多,累着了你陆总肯定不高兴,。第二,工程上又不能出任何问题,出了问题陆总还是不高兴,唉,每天思考如何做陆总才能高兴呢。”
江曼听出了金科这是在调侃,也就没再接什么话。如金科所说,自从在一起之后,陆存遇提起工作的时候少了很多。
工地上并不干净,风吹起来多少会有尘土飞扬,走到外面有点热,进了车里开着空调又突然很凉,这闷热的天气容易叫人头疼。
金科打开一瓶矿泉水,递给江曼。
“谢谢。”江曼接过。
这个星期日苏青也没闲着,江曼把这边的情况告诉苏青,只有苏青能处理,江曼根本就没有权利。
苏青跟创州C座的领导商量研究怎么解决。
金科和江曼一直在一块,中午,还有许就,一起去找地方吃了饭,吃完饭江曼也得到了苏青给的消息。
下午三点,金科打给了在饭局上的陆存遇。
江曼在一旁等着金科听来的指示。
这种工作氛围很奇怪,但江曼很喜欢。她并不愿意私下里跟陆存遇总是说起工作,哪会有时时刻刻在走后门的不好感觉。
接近小半天的沟通,电话打了无数个,终于敲定了一队施工队替换原有的这队施工队。
听苏青说,主要是创州C座领导和B部的沟通废了很多时间,被调来的施工队是江开下一个项目要用的施工队,却被董事长童刚转到了Z市影剧院这里。此次江开心里有怨气也无法明说,江曼无奈,恐怕自己和江开这莫名的仇又深了一度。
四点多,江曼回到别墅。
第一件事就是赶紧换衣服洗澡,在工地上呆了一天浑身都不舒服。
陆存遇打来,说暂时还抽不开身,恐怕要晚一些回来。
江曼说没关系,刚好头疼,睡一觉等你。
今天白天他和她都不在,所以十五有专人来喂,江曼准备睡一觉的时候,十五很不老实,精神抖擞的在房间里床边撒欢。
十五的身体上很干净,也没有不好闻的味道,中午以后它就在别墅里面玩,没去外面活动,爪子很干净。
江曼没理它,又困又累。
晚上七点,许就开车去接了有应酬的陆存遇,再回到别墅接江曼。
陆存遇喝了酒,不能开车。
许就把两人送到市中心餐厅,然后江曼让许就开车回去休息,明天早上回程许就要开车,精神不足怎么行。
陆存遇的胃不舒服,江曼点了暖胃的东西给他。
静静地陪他吃完了这一顿,然后离开。
已经将近九点,走在Z市的夜色美丽大街上,江曼看他:“如果你觉得身体不舒服,我们回去?”
他强撑着胃疼的感觉,看她:“没事。”
“真的没事?”江曼问。
陆存遇伸出手,直接攥住了江曼的一只手,牵着手走在夜晚的大街上。
经过商场一楼还没关门的药店,江曼去买了胃药,还有一瓶水,看着他把药吃了。
他说:“有人关心,真不错。”
江曼看他,两人走路的步子并不快,她的手指被他轻轻攥在手心里。
“你身边应该不缺关心你的人。”
“不,只有奶奶。”他否认,从西裤口袋里拿出烟盒,用拇指打开,低头叼出一根烟在嘴上,放回烟盒,又拿出打火机点上,深深地皱眉吸了一口。
江曼低头,边走边看着路,感受着他手心里的温度。
“我们去干什么?”江曼不知道这难得的约会应该怎么进行,只好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