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韵事先接到了电话,孩子来取照片,她同意。
陆菲进去,还是叫“外婆。”
冯韵态度一般,不冷,但也不热。
冯韵问:“菲儿,在澳洲还习惯吗?”
“刚去的那一个月上火,嘴巴起泡,也睡不好,现在差不多习惯了。”陆菲说。
陆菲打量了几眼外婆,几个月不见,外婆似乎老了许多,鬓间都是花白的头发。陆菲看到客厅照片墙上挂着一个陌生人的相框,那人是个男的,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看着镜头,憨笑的样子下拍的。
“外婆,这个是?”陆菲不认识。
陆显彰瞧了一眼,不做声,喝了一口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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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还有一章,在零点左右!

尾声:哑然的赶路人4 【二更】

保姆一共倒了三杯水,冯韵一杯,陆显彰一杯,陆菲一杯。
陆菲没喝,直接去了她妈生前住过的房间。
冯安雅有自己的公寓,但是陆菲没从陆家出来跟冯安雅住在一起的时候,冯安雅就跟冯韵住在这边瑚。
冯安雅人死以后,公寓冯韵就给卖了。
去世的人住的地方留着什么用铄?
冯韵没问陆菲这孩子要不要这钱,冯韵心想,陆家孩子肯定也不缺这点钱,就算陆菲要拿,陆存遇那边也不会同意,准会嫌这钱脏。
冯韵也就不自讨那个没趣了。
陆显彰打开了电视机,这房子里总算有了点别的声音。
陆菲在房间里翻看她妈生前的东西,冯韵叹气,一副怀念养女的慈母样子。
冯韵到客厅里坐着,陆显彰就坐在冯韵对面,他端起水杯又喝了一口,压低声音问道:“房间里没什么不该陆菲看见的东西吧?”
“肯定没有,该扔的早都扔了。”冯韵说。
陆显彰信任冯韵这话。
他喝水,冯韵也就端起杯子喝了点水。
冯韵是陆显彰的姨,跟他母亲冯遥遥毕竟是表姐妹,两人干坐着,碍于陆菲这个孩子在屋子里,不好聊什么。喝着水,打发时间。
陆菲找完了照片,装好出来。
“菲儿,现在走?”陆显彰问。
陆菲点头。
陆菲转头跟冯韵说:“外婆,我下次回来再看你。”
“好,在那边好好照顾自己。”冯韵觉得头晕,这几天一定是心事太重把自己累的,这才几点钟就已是困了,以前可是半宿半宿的失眠,要靠安眠药才睡得着。
冯韵把人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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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外头,陆显彰接了一个电话。
他说:“现在过去?明天早上再说不行?”
陆棉看着大伯,听得明白,大伯应该是有事要去办。
陆显彰按了挂断键,跟陆菲说:“大伯要去公司一趟,距离很近,要不你跟大伯一起过去?半小时左右大伯就能处理完事情。”
陆菲:“大伯你自己去吧,我可以打出租车回家。”
“不安全。”陆显彰不同意:“大伯处理完工作带你去吃宵夜,大伯要跟你再聊聊,明天你就走了,下次回来得暑假?”
陆菲失落:“是啊,再回来要暑假了。”
一同去了陆显彰的公司,到了公司,陆显彰叫人安排陆菲到休息室,那里也能上网,可以玩会,他说办公室里有别人,商议公事。
陆菲去了休息室,开了电脑,无聊的开始上网,上了QQ,在好友列表里面找着某个头像,但是黑的,并没有亮着,盯了很久,都没有亮着。
陆菲看着对方的QQ签名,还是她离开去澳洲那两天他写的签名:一路顺风。
陆菲在休息室一待就是四十分钟,前二十分钟,一边浏览网页一边用鼠标点QQ,查看那个人上线没有。
回来以后,一个电话她都没有打给他。
半年多没有联系,往后大概也都没有了联系的必要。
陆菲见了两个女同学,因此别人也会知道她回来了,但是,没有别人的消息,她不禁想起了圣诞节那天吴仰说的话。
想着想着,陆菲趴在电脑前想事情,脑袋枕着手臂。
看到女同学上线,陆菲聊了起来,总是希望能从别人口中得知一些关于吴仰的事情,近况,但失望的是,谁都没有说关于吴仰的事,那么默契的都不说。
陆菲几次打字问:吴仰现在成绩怎么样?
想要借此问一问别的事情,但是,打完字她最终还是删除处理,问这些干什么?同学的回复也许会是:吴仰啊,泡妞专业户当然是在忙着谈恋爱了。
陆菲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快十一点了,大伯还没工作完么?这都已经一个小时了。
陆菲起身的时候,刚好司机伍子过来:“菲儿,你大伯叫你。”
陆菲出来,问伍子:“我大伯忙完了?”
伍子笑,点头:“忙完了,刚刚忙完,这都十一点了。”
陆菲点头,是啊,这都十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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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菲跟大伯吃过宵夜就回了陆家,做了个梦,醒来却没有记住。
她起床,算着时间,爸爸和江曼阿姨中午过来,要一起送她去机场。
陆菲下楼:“我爷爷和大伯呢?”
保姆说:“菲儿小姐,你爷爷昨天凌晨突发心脏病住院了,你大伯也在医院。”
“突发心脏病?几点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呢?”陆菲拿了手机,就要想办法去医院。
保姆叹气:“三点多的事,你都睡了,你大伯特地叮嘱了,不要打扰你休息。”
陆菲打给许就,希望许就哥哥来接她一趟,一边等着那边接电话陆菲一边问保姆:“哪家医院?”
保姆说了,那边也通了。
陆菲说:“许就哥哥,你开车过来一趟好吗?我爷爷住院了,我得去一趟,这里没有出租车。”
说完,陆菲挂断了电话。
许就接完陆菲的电话,立刻打给了陆存遇。
江曼在楼下接的他电话,她原本跟郑婶在厨房做早餐,听说之后,江曼告诉许就:“你先去接陆菲,有事随时再打过来。”
按了挂断键,江曼皱眉上楼。
主卧,窗帘遮挡着,江曼看着父子两个还都在睡,不忍打扰,却也去打扰了。
她碰了碰陆存遇:“老公,醒一醒。”
陆存遇睁开眼,窗帘没有拉开,并不会觉得刺眼,他看江曼,又看了一眼还在睡着的儿子。
江曼:“你爸心脏病发住院了,陆显彰凌晨跟着一起去了医院,但是怎么没通知咱们这边?”
陆存遇赶紧起床,老头子住院了?
江曼让他吃了早餐再走,陆存遇洗漱,只喝了半杯江曼递过来的热豆浆,站在门口穿上西装外套,拿了车钥匙,让她跟孩子在家,人就离开了。
肩膀还疼,开车基本只靠一只手。
江曼跟郑婶说起这事,郑婶说:“婶子和你叔在陆家多年,说真的,陆家一直就没太平过,不是这个有事,就是那个有事,人太多了就是这样,咱们见哪个三四五口之家这样的了?少有。”
江曼抱着孩子,喂奶:“尤其这兄弟同父异母的,陆家关系真是乱。“
郑婶点头:“可不,就跟那电视剧里演的一样,不是兄弟争宠就是兄弟的妈争宠。有钱人的日子可不好过。”
江曼等到十点多,才接到陆存遇的电话。
“死了?还有谁?”江曼对听到的这事不敢相信,孩子满月酒那天她还见到了冯韵这人的。
江曼听完,平静地按了挂断键。
她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抱着孩子,有些晃神的跟郑婶说:“存遇他说,冯韵昨晚上死了,一起死的还有冯韵的儿子。发生车祸,冯韵儿子开的车,冯韵就坐在副驾驶上,几车相撞,大货车把冯韵车的前面都撞凹进去了。这个冯韵什么时候有个儿子了?”
郑婶摇头:“在陆家这么多年,婶还真没听说过这事。”
陆存遇那边有事在忙,江曼也不好再打过去问,只得等他回家以后再问问怎么回事。
老爷子住院,是因为得知冯韵车祸去世的消息?
手机又响,在手心里震动,吓了江曼身上出了一层冷汗。
“小杉?”江曼接起。
小杉说:“姐,冯韵死了你知不知道?就是抢了陆显彰母亲男人的那个老贱人!我跟你说,陆显彰跟姓冯的表面上关系好,其实恨死姓冯的了,我敢确定,这人一定是陆显彰杀的,跟害我爸妈一个办法。都是车祸?这不是很巧合?”
江曼:“……”
江曼不清楚小杉是不是有些偏激了,但得等消息,车有问题,就逃脱不了是人为的,陆显彰若是做过一回这事,怎么还会再做一回?不是傻么?上个案子他和车主还都在被查之内,他不像是那么傻的人。

尾声:哑然的赶路人5 同房

十点过一点,陆存遇开车回来接了江曼。
两个人一起照常到机场送陆菲,她爸车上,陆菲坐在江曼的身旁,不时地逗一逗可爱的弟弟陆望。
陆存遇今天心情很差,一路上基本就没怎么说话。
机场里面,陆菲跟陆存遇还有江曼告别,走的很是不舍,来回陪着陆菲的人照顾着陆菲,一起登机铄。
回家的高速公路上,江曼抱着儿子为了安全着想坐在车后排座位上。
她跟开车的陆存遇说:“陆菲这孩子太懂事了,走之前偷偷跟我说,爷爷病了,爸爸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一定也很难受,让我多开导你,减轻一些你的心理负担。还拜托我要严管你平日喝酒抽烟的这些不良嗜好。”
陆存遇笑:“我会为了你们注意身体健康。”
江曼满意,稍后又问他:“老公,你说的冯韵儿子的事是怎么回事?你妈也知道你爸住院了?”
“妈知道了,”陆存遇叹息,她从后视镜看了一眼自己老婆孩子:“不过妈并不在乎爸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心脏病发。冯韵死了,这个当年有意推妈下楼的凶手,终于遭了报应。一起死的还有冯韵的儿子,那孩子32了,我只见过一回,如今悲剧已成事实。”
江曼听完这话觉得有点别扭,想了一会,才知道哪里别扭,冯韵的儿子已经32岁了,陆存遇却用一种并不厌恶的口气叫他“那孩子”?
从机场到家里,车程一共用了一个小时多,这中间,陆存遇跟江曼讲了一件事。
江曼回家后,到楼上翻找一个箱子。
那箱子里面的东西都是张玉莲的,有一回陆存遇带着江曼去陆家老洋房,洋房楼上的其中一间是陆存遇不让任何人动的,期盼着母亲醒来,这里的一切还属于母亲。
江曼当时已怀孕,陆存遇的允许下,她从那房间拿回了一些书,还有装订过的连载情感报,很老旧的东西。
江曼怀孕无聊,就把那些故事全部都看完了。
到了今天,江曼才知道这故事中的原型人物是陆存遇的父亲,冯遥遥,张玉莲,冯韵,写故事的人,便是光彩身份活着的冯韵。
以前读完故事时,江曼曾跟陆存遇说起。
陆存遇当时问她:“对这故事有什么看法?这故事对我母亲影响很深。”
江曼记得自己当时是说:笔者是男主人公的妻子,第一人称写的,但笔者为何把第三者写的那么伟大?一开始写的第三者并不伟大,后面有刻意洗白第三者,把第三者对那男人的感情写的可歌可泣,但却没表达出来第三者终究是这男人无数情人中的一个。
陆存遇却说,那故事早在很多年前就被冯韵写下,那时候的报纸和现在的报纸都不一样。
陆存遇说,这故事是冯韵剪接完装订好送给母亲张玉莲的生日礼物,算作挑衅,不久后,母亲从二楼摔下。
根据故事里写的,和陆存遇现在说的,江曼可以知道,冯韵是一个很有心机的女人,谁是这场情感战争里的赢家?是她冯韵。
这几个女人当中,陆家爷子到现在爱谁?他只爱冯韵,叫人无比唾弃的一种爱。
当年比表姐冯遥遥漂亮年轻的冯韵,主动去照顾陆显彰生病的母亲冯遥遥。
一个病人,从病情并不严重被照顾到生命垂危,最终死亡,这不是不可能的事。
冯韵是一个有目的的有心人,大抵目的和冯遥遥一样,不惜一切也要贴上陆家的男人,为的是能够扬眉吐气,入陆家的门。
冯遥遥生了健康一子,这一子比张玉莲头胎那一子陆存遇早生整整两年,冯遥遥却没有进去陆家的门。这是因为什么?冯韵想过这个问题。
冯韵认为,这是表姐冯遥遥无能,魅力早已不够。
冯遥遥生过一个孩子之后身材逐渐走样,再怎么恢复也不如从前。而陆家男人正风光当年,怎么会要这样的女人进入陆家?况且冯遥遥出身低微,且不自爱,走的是风尘路子,也是风尘女的身份认识的陆家男人。
冯韵接触表姐冯遥遥,却不明着跟冯遥遥一起堕落,暗中惦记着陆家的男人。
陆存遇和陆显彰在长相上跟父亲都很相像,所以年轻时的陆家爷子也是一表人才,女人见了难免心动,尤其是陆家家世极好,这也算是一层别人没有的光环,姓陆的男人身上有。
冯遥遥产后身材稍有走样是其一,其二,冯遥遥慢慢地病了。
有人跟陆存遇的爷爷说,告诉你儿子,这样风尘身份又生病的女人,千万别再沾了,沾了恐怕晦气。
陆存遇爷爷十分迷信,为了儿子的发展,强迫儿子跟冯遥遥断了往来,出钱给人治病。也下了死命令:如果治好了,老爷子就不拦着儿子跟这个女人接触,如果治不好,就永远不让儿子跟冯遥遥这女人再有联系。
冯遥遥住在本地养病,表妹冯韵照顾在旁。
陆父去看冯遥遥,但冯韵每每都拦住说:遥遥表姐现在身体很不舒服,因病才满脸丑态,所以遥遥表姐暂时不想见人。
陆父便不进去,怕强闯进去被人瞧见告诉家里的老爷子。
冯韵当时眼中的这个男人,是帅的,地位,金钱,他都有。
冯韵开始觊觎这个男人,一来二往,两个人眼神上有了特殊交流,心照不宣的开始不顾忌地眉目传情。
最先这个男人来看冯遥遥,再后来便是来看冯韵。
冯韵顺利地把自己完全交给了这个男人,背着表姐,把自己变成了这个男人的女人。
表姐在屋子里咳嗽病重,而冯韵却纠缠着这个三十几岁的男人缠绵在后院的草地上。
外面的两人缠绵悱恻,屋子里的人伤心落泪。
三岁的陆显彰什么都不懂,在隔了一条街的地方被人养着,有人伺候,偶尔去看妈妈,妈妈的样子只见越来越瘦,越来越吓人。
转眼多年,冯遥遥终于病死。
冯遥遥病死之前,冯韵早已为那男人生下了一个儿子,但到了三岁还不会说一个字,只会像哑巴一样呜哇呜哇。
陆显彰随后被接去陆家,冯韵的儿子却没有这个资格。
那个男人的父亲说家里不能出现这样的一个孩子,被人瞧见,不是笑话?家里不缺男孩子,那样的男孩养着不是问题,但绝对不能进到陆家,观察两年不是哑巴再说。
冯韵说,儿子绝对不是哑巴,这孩子能听见声音,也不是聋子。
那男人的父亲坚决不同意,劝冯韵趁早断了这个念想。
冯韵开始计划着以后,关心着表姐冯遥遥的儿子陆显彰,同时收养了一对龙凤胎哥哥妹妹。
小陆显彰想起妈妈生前的痛苦,妈妈的每次哭泣,他都愤恨,咬牙切齿,他讨厌陆家的张玉莲,讨厌张玉莲生的孩子。他知道这是自己的家,这个家被这些人霸占了,因此妈妈和他才迟迟不能回家,妈妈病死,全是这些人的责任。
冯韵每回见到小陆显彰,都要给这孩子灌输一些话。
冯韵在这个男人身边熬过差不多十年,却进不成陆家,难免着急。
冯韵那时也看清一件事,不是表姐冯遥遥魅力不够,而是这个男人太无能,不敢逆着父亲的意思,跟妻子哪怕没有感情,也不离婚。
这个男人外面的女人,这一辈子在他心中都只能是外面的女人。
冯韵知道,只要张玉莲活着,张玉莲的地位别人就永远撼动不了。
冯韵暗下决定,那就让张玉莲去死,趁着张玉莲的儿子们还小,无所作为。
张玉莲在陆家,很少出门,即使出门也是身边跟着人,有司机,不认得的人也近不了身。
一转眼又过去了几年,冯韵终于有机会进入那家,顺利害了那家的女主人。
江曼以前只把这当虚构的故事看,看到这里的时候,她并不知道这是谁的故事,冯韵是笔者,却是以第一人称写的故事,而故事中的“我”,现在看来,冯韵故意写成了张玉莲。
这导致别人在看这个故事时,下意识会想成写出这个故事的人是可怜的张玉莲,不是被人唾弃的冯韵,也不是冯遥遥。
名字,身份,全部都转换了。
这个故事别人看不出端倪,但知道陆存遇父亲年轻时这段风流史的人都看得出。
陆存遇的父亲看一眼就知道故事里说的是谁,是他和这几个女人。
好女人和坏男人看故事的角度总是不一样的,也有大男子主义一方面在其中,陆父会认为,自己负了冯韵,冯遥遥病死,那是冯遥遥她命薄,不怨别人。而张玉莲拥有着陆太太的身份,高高在上,不屑着冯遥遥和冯韵这两个女人,张玉莲是幸福的,心理顶强大的。
唯独冯韵,为他终身未嫁他人,死守着一个男人到五十几接近六十岁。
生个儿子,却是天生智商低下的孩子。
他只心疼冯韵这个女人,道德是什么?他从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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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睡了,陆存遇跟江曼在书房里聊起这事。
陆存遇说:“论文采,冯韵自是比不上名门出身的我母亲,但我母亲的文字十分平常,心中没有故事,不写故事,我父亲对我母亲的文字从无兴趣,闻不到我母亲文字里平实的香,冯韵会很写故事,凄婉动人,用文字表达着她自己的半生苦情,伤春悲秋,心鹜八极,冯韵就是凭此牢牢俘获了我父亲的心,做作!”
江曼:“你母亲没有争的意思,冯韵可是半生都在争,心思全用在了这件事上。你母亲如果写自己嫁到陆家以后的苦与孤独,难道不会让你父亲动容?”
陆存遇脸色依旧难看:“我母亲绝不会写。冯韵,只是一个写故事的变态。”
江曼过去,被他搂着顺势到在他怀里说:“站在我旁观者的角度分析,你父亲喜欢的不是冯韵写的这个故事,也不是冯韵这个人,他喜欢的只是一个很会满足男人虚荣心的女人罢了。冯韵恰恰完美地利用着这一点,满足了你父亲的虚荣心。”
陆存遇琢磨,也许父亲会想?有一个女人爱我到如此地步,把我写成故事里的人,她是知己,所有女人都比不了的一个红颜知己。
陆存遇说:“冯韵一直藏着她的儿子,怕人加害,也怕她儿子自己害了自己。冯韵总要为儿子打算,盛韵这公司,以及冯韵一步步从我父亲这边得到的一切,都是在为她儿子的将来做打算,这也是为什么冯安雅一直得不到冯韵公司的股份。”
江曼不明白了,诸多疑惑。
陆存遇继续讲:“我母亲醒了之后说,推她下去的人确是冯韵,这跟我猜测的结果无异。我以前为什么说对付陆显彰就是在对付冯韵?冯韵有儿子,那儿子需要人照顾,冯韵能放心交给谁?我父亲?我父亲不行,年纪上我父亲七十多岁,多半活不过冯韵,而我父亲是个什么人?冯韵了解,不负责任。因为了解,也就不放心把儿子交给我父亲。”
“冯韵要把儿子交给陆显彰照顾?”江曼说。
陆存遇点头:“是,陆显彰这个人该怎么说他,他顾亲情,他不是也没想弄死我?仇恨在冲动的年纪最是汹涌,如今淡了。”
江曼想,这也是为什么陆存遇只想把陆显彰的公司搞垮,而不是把人逼至死路吧。
都顾念着一点情分,年轻时不知轻重,回过头来想,从前哪一件事做的深思熟虑过,哪一件事做的值得?
人在无比幸福时,心理想法和所做的行为是很难彻底黑暗的,比如陆存遇。
陆显彰这个人正好游离在幸与不幸之间,幸的是有陆菲这个女儿,不幸的是,恐一辈子无法相认。
陆存遇说,陆显彰大概是要冯韵的公司,整个公司。
陆显彰的公司要垮,再找新的投资人非常的难,新的VC陆显彰也未必完全信任,怕是人给他下的套子拖他,他一边小心翼翼怕钻进去,一边找着大量资金。
冯韵有钱,冯韵积攒了多年的这笔财富最终会给傻儿子。陆显彰一直知道这个傻弟弟的存在,怎么会不从这上下手?
车祸这事,不管是不是陆显彰所为,如今对陆存遇来说都已不重要。
冯韵去世这必是报应,可怜的仅是那同父异母的傻弟弟,活了三十年出头,陆家从不曾承认过,他也未接触过陆家的人,来到这个世上,身上一切的不幸全部是他母亲冯韵做孽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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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菲抵达澳洲之后,来了电话报平安。
江曼一个人在楼上时接的电话,陆菲问了问外婆的事,江曼保留了一部分不适合陆菲知道的,只说了无足轻重的。
陆菲惊讶:“外婆还有智力有问题的儿子吗?”
江曼说:是的。
陆菲在那边说:“怪不得呢,昨天我去外婆家收拾东西,看到照片墙上一个相框,那个相框以前我没有见过。相框里有一个男的跟外婆一起照的照片,但是那个男的明明长相起码有二十五六岁,是大人了,笑容却是憨笑。傻傻的样子。我还奇怪来的。”
陆菲对外婆的去世,震惊了下,在医院里那一刻她知道,跟外婆真的没有一点感情,一点都没有。
懂事以来,外婆除了对她说挑拨两边的话,基本再无其他了。
外婆有个儿子,陆菲从来都不知道。
第二天,冯原抽出时间去处理了冯韵这事,他认为还欠冯韵很多金钱,但以后都没有机会还了,只能用这个方式,最后做一点什么。他欠冯韵的仅是金钱上。
陆存遇出差了一趟,一个星期才回来。
江曼不记得陆存遇究竟有多久没出差过,似乎始终陪在她和儿子身边。
出差那天晚上回来已是九点多,他轻轻推开卧室的房门,看到孩子睡了,老婆也睡了。
他忍住亲一口儿子和老婆的冲动,去洗澡。
江曼听见声音,立时醒了。
“吵醒你了?”他回头。
江曼跟着出了卧室:“回来怎么不说一声?累吗?”
“还好,说了你准会等我不睡,我哪舍得。”陆存遇温柔地说着柔情蜜语。
江曼身上穿着轻薄的睡衣,方便给孩子吃奶,她有些困,但还是到浴室给他放洗澡水,陆存遇肩上的伤口还没有彻底痊愈,碰不得水,她要盯着陆存遇,不能让他随便淋浴。
放好水,陆存遇洗澡,江曼去倒杯水喝,觉得口很渴。
陆存遇洗好澡时江曼还没睡,白天陈如过来看着孩子,江曼就去睡觉补眠,结果睡多了。
江曼问他:“喝水?”
陆存遇点了点头,她去了厨房,给他倒了一杯白水,转身时,撞在了他坚硬的身体上,手中杯子里的水溅出来,湿了她胸口的睡衣,胸线直接若隐若现,江曼低头,水杯被他从手里拿了出去,搁在一旁,他皮肤显的手指攥住她的手腕,把她带拽到怀里。
江曼的心开始砰砰跳,愈发地快,发热的脸颊贴在陆存遇的胸膛上,双手主动搂住了这个男人的腰部。
陆存遇低头,伸手拨开她的发丝,朝着她的嘴唇吻了下去。
两人都记得最近这几日开始往后都可以随便同房了,但事情较多影响着,直到奶奶去世过去一段日子,才有心情。
刚接吻一会儿,两人都显得激动,恨不得把对方完全吸入身体里,他问:“去书房?”两人喘的难受,都有些迫不及待,江曼点头,发抖的手指抠着他的背部,牢牢地,他的一只大手捏着她俏臋,用力捻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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