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茗辞职的这件事,如果戴茗没有说出这样的一个理由,江曼是会跟陆存遇沟通一下的,以免他误会。
即使他不误会,江曼自己本身也不想做一个为了吃醋而搀和他公司事的女人。
决定嫁给他,自然就信任他这个男人的全部。
戴茗不想跟新认识的男朋友异地恋所以辞职,这算个理由,但这理由百分之九十是假的。戴茗眼高,高的可能暂时眼里看不到其他男人,或许累了,认为付出没有回报,绝望的生出逃避之心瑚。
陆存遇对戴茗会不会放行,江曼不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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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陆存遇早晨去了公司。
江曼早上醒了就再没睡,一直在想,戴茗也许根本就没有什么男朋友,戴茗很需要这份工作。如果回上海,还有很多好的地方要她,但工作一定好不过从前铄。
江曼知道有那么多女人喜欢陆存遇,花痴着他,但戴茗跟她们不一样,那些人接触不到陆存遇,戴茗却能。应酬上,加班时,她真的在默默喜欢着他。这种压在心底的情感其实很可怕,爆发出来虽然已不能改变什么,但却足以让人因此头疼一阵。
不是所有类似的情节都能用一句“要发生什么早发生了”敷衍过去。经营婚姻不易,劳神得多。有些变数就像地震,突然,又很可怕。
江曼起床,才发觉眼睛干涩。
吃了早餐就在沙发上看书,一个姿势累了换另一个姿势,一手拿着书,一手摸着腹部说,“你爸爸说了,等你长大以后要让你看完他书架上的所有书籍,并且你爸爸要把他脑子里知道的所有都教给你。讨不讨厌这样的爸爸?”
胎动了一下,江曼当做这是儿子的抗议回应。
江曼无聊的不知道该看什么书,拿起陆存遇书架上的书翻看,这本是关于商业管理的英文版本书籍,江曼英文不好,所以看的十分费力。
十一点二十刚到,江曼的手机响了。
她接了:“你忙完了?”
“刚忙完,回家接你去四婶那吃午饭。”
“好的。”江曼听出他声音的情绪不高,能猜测出,他肯定是同意戴茗离开回上海了。
认识不到一年,了解甚深。
江曼挂断,承认自己心里有点酸酸的,虽然他可能只是念在同事一场的情分上,就像她离开创州也会不舍般。
合上了书,上楼换衣服等他。
十一点四十五,他的车到家,人上楼接了江曼再跟江曼一起下楼离开。
上车时江曼说:“怎么样了?”
他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我同意了。”
江曼点点头,上了车。
陆存遇的身体几乎贴着江曼的身体,她上车,大着肚子需要他扶一把。陆存遇闻着空气中她身上的香气,检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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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开在路上。
他问江曼:“是不是在跟我生气?”
“可能有一点,是我控制不住的那一点。”江曼十分直接,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直接的性格是好是不好。
“因为戴茗?”他分析得出。
江曼点点头,抿唇看向了车窗外,城市潮湿,下的一层雪溶化后导致。
陆存遇道歉:“对不起。今天在公司我能感觉到她为什么离开,从前没有察觉,我或许一开始就不应让她过来,但决定挖她过来时我还没认识你,没有恋爱,也就意识不到男女之间关系的微妙。”
江曼明白,恋爱让人成长许多。
别看陆存遇37了,但他在去年,去年往前,在爱情面前的确还是个懵懂无知的男人。恋爱的经验无关性,因为那东西谁都会做,没有波折,更直接。而爱情这感觉最迷人和复杂的地方便是那些男女间微妙的东西,易察觉的,不易察觉的,或是彼此有了感应瞬间来电的。
“理解万岁。”江曼心里都明白。
陆存遇听她这样来了一句“理解万岁”,唇边漾起温柔的笑容,想起跟江曼刚认识时,这是她酒桌上应酬才说的豪爽话。
“理解万岁。”他专心致志地开车。
陆存遇的母亲张玉莲也在他四婶这边,这顿饭江曼吃得很好,婆婆不停往她碗里夹菜。
午饭后坐下聊了一会儿,陆存遇就说带她走。
离开后江曼问他:“你有事要忙?”
陆存遇回头,把一片木糖醇放在嘴里咀嚼,戒烟以后总闲不住,前段时间跟冯原一样吃薄荷糖,最近专注咀嚼木糖醇。
他说:“去陪你买内衣。”
江曼提过这个,但没要求他陪着去,只说改天又要重新买内衣了,乳胀的厉害,家里的内衣已经不能穿。
随着孩子一天天在发育,她的胸部也在一天天增大。
陆存遇不知道这东西哪里能买,具体为止找不准。江曼让他开车前往卖内衣的店,路边停车。
江曼下车,对他说:“你别跟着来了,我怕导购一看你,你就会脸红。”
陆存遇的确是这样,买什么陪在她身边都行,唯独内衣店不愿意进。但凡是关上门的地方他都想伸手摸老婆亲老婆,有人的地方亲密仅限牵手。
陆存遇的车距离内衣店橱窗只有三米多的距离。
厨窗很亮,陆存遇视线一直望着店内江曼的身影,那毕竟是怀着他孩子的老婆,视线不盯紧了不放心。
江曼只穿的习惯这个牌子的内衣。
她说码,导购给她找了合适的胸罩。
店内还有其他人,人还不少,导购介绍完点了下头:“抱歉,我先去忙一下别人,同事出去吃饭还没回来,您慢慢看。”
“好的。”江曼点头,认真看着款式。
一男一女走到江曼身旁,也看内衣,男的伸手搂着自己女朋友却不顾旁边有孕妇,两人腻歪的闹着,女的似乎因为选内衣而不好意思,用胳膊肘碰了她男友,那男的也碰了她一下。
这一碰,女的险些撞到江曼身上。
江曼抬头看了两人一眼,那两人尴尬,但没说“对不起”就走远了。
“有合适的吗?”陆存遇的声音突然传来。
江曼回头:“你怎么进来了?”
陆存遇皱眉望向去了远处挑选内衣的情侣,回头道:“没事,进来看看。”
“看个够吧。这里这么多款,帮我选选?”
陆存遇目不斜视,一眼不敢看,尴尬写在脸上,一本正经地以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简单易解的就行。”
“我说款式,花纹,颜色,还是喜欢不带图案的?双排扣的还是四排扣的?”江曼撒娇似的故意为难他。
陆存遇已待不住,不时有女人往他的这边瞥来。
他心说女人选内衣竟会这样麻烦,花纹,图案?双排,四排?皱起眉头,抬手假意捏了捏眉心,瞥了一眼,居然满满一排都是这东西。
他脸上热:“随便吧,你身上脱下来的都好看。”
陆存遇的脸都憋红了。
江曼就要了导购给拿的那款,抬头瞧他。
马上付款,然后两人出去。
到了车上,陆存遇才舒了一口气。
“你闷骚。”江曼说。
“这不是男人该进来的地方。”
“性保健品店女人不能进一样?”
他一本正经地答:“没错。”
江曼笑他,37的男人在思想上还是有他很古板的一面的。女人去买避孕套的不是没有,男人进女人内衣店的不也多的是?
陆存遇的手机响了,他接起:“三叔?”
江曼看他,陆棉爸爸找他什么事?
不过他黑夜白天就是两个人,至于进了一次内衣店脸红到脖子根了吗。陆显彰整天摸内衣看只穿内衣的女人呢。
陆三叔十分恼火:“相亲被小棉那丫头给搞砸了!存遇,你不能惯着小棉这丫头!孙局长那个女儿订婚请了不少人,排场不小。我就不去了,小棉代表我,订婚宴上一定有不少合适小棉的男人,你当哥哥的注意给物色物色!”
陆存遇皱眉,小棉这孩子才几岁?
他敷衍:“有好的一定给她物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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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节,吻我……
戴茗辞职的这件事,陆存遇公司有些影响。
戴茗来公司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却凭实力让一些下属深深折服,对下一任还未到来的领导开始排斥与不期望,态度特别明显。
金科回了公司,换周闻许就一起去了县级市。
金科回来便安抚戴茗手底下的人,有女人说:“不就是陆总的老婆容不下戴总嘛。”
“别瞎说!”金科喝斥。
那女人委屈:“没瞎说,陆总老婆来了一趟公司戴总就辞职了。我只是替戴总感到不值。辛辛苦苦一心为公司付出,班加着,胃病得了,出差再苦再累都无怨言,最后却落得这个地步。陆总的老婆是不是太小家子气了,改天公司里的女的都走了陆总的老婆才最开心吧。铄”
“要不我让陆总下来亲自跟你解释这件事?”金科拿出严肃的语气。
那女人顿时不吭声,低头。
金科的视线扫了一圈,他们也都低头。
金科皱眉:“你们了解陆总的私生活?你们了解戴茗的私生活?不要忘了你们的职责是兢兢业业为公司,为自己手上那未完成的任务继续努力,不是站在这发牢騒!”
所有人的头更低了。
金科又道:“不想戴茗离开的,对陆总放行戴茗不满的,现在跟我说。我一个一个带到陆总办公室,给你们机会跟陆总面谈。”
众人心里不舍戴茗这样的领导,从一开始的排斥到现在的相处融洽,磨合中有过不服,却也最终都被戴茗征服。碍于陆存遇的威严,纷纷都不敢再说什么。有几个胆子敢上去专说这事?
上午,金科的态度十分恶劣。
但到下午,金科便叫助理通知他们晚上出去喝酒聚会,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底下人闹情绪这事金科虽没对陆存遇说,但陆存遇却能料到,习以为常,金科能压下,陆存遇便不予理会。
金科心里装着些话没法说。戴茗对陆存遇的某种感情他看得出来,但凡三个人外加助理一起加班的时候,戴茗的某些举动就会稍变,那举动在陆存遇眼中可能像哥们一样,金科看来却不是。有人认为男女之间有纯友谊,有人认为男女之间根本就没有纯友谊,金科是那后者,二人之间,总有一个是怀着异样心思的,克制与不克制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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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2号下午,江曼接到苏青的来电。
两人聊的是神州的事,苏青一时被难住,暂时找不到一种合适的方法把江斯年踢出局。
一个是苏青,一个是江斯年,她能帮谁?
没人能给两人劝和,能和一天,能和两天,但好景必然不长,一山难容二虎。
苏青吃不了亏,但也难以让江斯年吃亏,江斯年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怎会轻易放手?
苏青说:“经过童刚的这件事,江斯年对我会更加防范。为神州我出的是人力,拉来客户的人,工程开工的人,所有的都是我这边的。江斯年出的是人脉和钱,同样重要。”
江曼在家里一楼,视线窗外里又飘起了小雪,她拿着手机搁在耳边接听着,提醒一句:“苏青,江斯年背后帮他的人是周兆婷的父母和大哥,那家人哪一个你都得罪不起。江斯年那边我不方便去特地说什么,他不会跟我严肃的说正事,陆存遇知道也会不高兴。但你得让他知道,别急着窝里反,努力了这么久搞垮创州有了神州,别最后一切都是为别人做了嫁衣。”
“你担心神州最后不姓苏,不姓江,姓周?”
“感觉周家人野心大。”江曼说。
苏青沉默,这方面的确需要多防着一点,吃人不吐骨头的大有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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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苏青通完电话,江曼的手机接着又响了。
一个陌生的号码来电,江曼接了。
“你是陆存遇的老婆?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一个人,你都嫁给陆存遇了,也怀孕了,幸福的事都在你的身上,你为什么还容不下别人呢。戴茗为陆存遇的公司付出多少你知道?我发现越是得到幸福的人越是爱打压不幸福的人,今天你打压了戴茗,明天呢,后天呢,陆存遇身边还会有其他女人,源源不断,恐怕你要受累下去了。”
江曼听了这些话跟正常人一样,会生气,但她没有出声,等她继续。
“我听说,陆存遇和戴茗一起加班的时候,会亲自泡咖啡给陆存遇喝,戴茗偶尔会买牛奶让陆存遇代替咖啡试试。天气冷了,陆存遇离开办公室,戴茗会拿起大衣给他披上。现在戴茗要走了,这些你也再没办法追究了。相信你现在心里就跟戴茗一样!堵得慌吗?懂了戴茗的感受了?你这样小心报应在你孩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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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存遇下班回来的时候,江曼正在床上。
他在一楼便脱了大衣,身上没有任何凉气才掀开被子看她,“睡了?”
江曼蒙着被子,但还有足够的空间呼吸,这习惯早已养成,心情不好郁闷了的时候就爱蒙着被子,不看有光亮的地方。
她睁开眼睛,抬眼看他。
“怎么了。”陆存遇觉得她今天不同往日。
江曼摇了摇头,最终一笑:“没事。”
陆存遇怀疑她心里有事,但一想女人怀孕期间情绪本就不怎么稳定。
江曼今天没让郑婶过来,他弟陆行瑞从外地回来再不走了,妻子马上生产。
他们夫妻两人今晚得过去张玉莲那边吃晚饭,一家人一起。
去的路上,江曼问他:“不告诉你爸?”
“早晚会知道,回头我让行瑞过去看看他。”
江曼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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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投资大厦。
戴茗所在的部门金科已接手,戴茗为了安静不受干扰,回了公寓整理一些需要交接的工作,家里没人打扰。
金科的视线扫了一圈人,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座机号码。
他把手机递给第一个女下属:“没事,只说你好,你叫什么名字。想找一个声音。”
正在其他位置上打字的一个女人手指一抖。
第一个女下属马上对着那边说道:“你好,我叫郑纯。”
金科把手机递给第二个女下属。
第二个女下属也接了,自我介绍。
到正在打字的女下属那里,她脸色发白,拿过手机先看了一下通话显示的号码,是座机,没存名字,并不是手机号码。她强装出淡定的样子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周娟。”说完自己的名字,已是因紧张而耳根发烫。
金科收回手机,对大家道:“好了,继续工作。”
女下属们纷纷议论怎么回事,谁要找声音,要声音干吗?难道声音好听的人身上会有什么好事发生?比如电话里洽淡什么,需要声音好听的人去说?
心里没鬼的人都在想象美好的事,心里有鬼的人,坐下十分忐忑,不时地偷偷望着工作区门口。
熬到中午,所有人都去吃午饭。
金科的助理叫了周娟。
关上办公室的门,金科道:“知道我为什么隔了几个小时才叫你吗?”
周娟摇头,已是怕的手指紧攥。
他说:“要找的是你的声音没错。小周,没记错你29了?抛开工作上的专业,其他处事方面你还幼稚的很。做了什么,说说。”
周娟心跳特别的快,脸上很热。
“不说?不说就出去。”金科指了指门口。
“我说。”周娟低头结结巴巴的坦白给江曼打过电话,坦白怎么查到的江曼手机号码,坦白都对江曼说了什么过分的话。
金科稍微松了松银灰色领带:“这是一个成年人该做的事?你谁粉丝?戴茗粉丝?当咱们这工作是追星为偶尔鸣不平没口德的跟人掐呢?你掐上陆总老婆了,你几斤几两?”
周娟害怕失去工作,电话用公共电话打的,但没想到今天上班会这样。
她哭着道歉。
金科见她似乎真怕了,就说:“陆总老婆不会跟你计较,这事陆总还不知道,就是不追究你。陆总老婆只跟我提了一嘴,让我跟你转达她的几句话,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各种原因新老人交替更换实属常事。公司的事她不参与,一切决定都是陆总和戴总两人商议决定。”
周娟点头,还是哭着:“对不起。”
“小周,你仔细想想你说的那些话妥不妥,将来你嫁人了,你丈夫身边有个给他泡咖啡,用牛奶换成咖啡,披上衣裳的女人,你笑?你丈夫同意那人辞职,你搀和的要求你丈夫必须留下那人?”金科看烦了这人在他跟前抽抽噎噎,“好好工作,出去吧。”
周娟转身出去,走向了洗手间,还不敢这幅样子回工作位置上。
金科望着关上的办公室门,直叹气,心说戴茗这事闹的也真是过了。戴茗性格无比强硬,像个男人一般,以至于戴茗带出的手下也被她传染,都以她为榜样。但这种性格并不是谁都能驾驭,有的人脑子一般,做事鲁莽,安上这种性格就俨然成了一脑残,事事都错。但若精明点的人安上这种性格,那便是整个人气场都出来了,乃一升职必备华丽外包装。
县级市回来那天,金科心里还捉摸着戴茗离职这事跟江曼有没有关系,金科对江曼不是十分了解,了解也就六七分,怀疑难免。但经过这事,金科认为江曼也被连累的辛苦,在这中间江曼要拿捏着一个分寸,否则一不小心落人话柄。江曼虽不来公司,但名声一样也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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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4号早上,戴茗拎着行李箱走了。
陆存遇和江曼都去机场送了戴茗,还有金科。
“就到这吧。”戴茗身上穿着黑色毛领大衣,她说:“青城比上海冷一点,今年的新年比较晚,不然我早就提出辞职了。”
金科上前拥抱了下搭档几个月的戴茗:“祝福你在上海发展更好。出差碰上,再聚。”
“再聚。”戴茗笑着说。
陆存遇轻轻拥抱了戴茗,江曼也是。
戴茗转身走远以后,三人目送,彻底远了戴茗又回到看了一眼,看了很久,她的目光里没有江曼,没有金科,只有陆存遇一个人,戴茗不敢太近距离回头看,怕金科和江曼发现她的视线在盯着谁看,距离远了,不容易叫人识破,而此时,那个人一手揽着孕妇的后腰,一手接着电话,看着别处。
她很感谢江曼大着肚子来机场送她。
戴茗认识陆存遇太多年了,在国外读书时就喜欢,骄傲的等待爱情的到来,但一等就等了这么多年,等到他已娶妻生子。暗恋叫人每天都充满希望,又每天都忍受着一个人的心上疼痛。多年来第一次掉眼泪,是在他转身看不到时举着登机牌朝他的背影挥手。
江曼临出去时,回头。
两人接触不多,但是江曼觉得戴茗是一个懂得克制的女人,亦或戴茗生来就不会勾引男人那一套,关心归关心,关心跟刻意勾引并不是一个意思。若是在过去的那些年里,戴茗拿出女人的温柔和身体缠着他,在某一次醉酒后,在某一次加班后,发生什么的几率还是可能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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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走了。”金科接着一个电话摆手,似是新女朋友。
陆存遇点头,照顾着大肚子的江曼上车。
机场外的车上,两人无话,一直到车开上高速公路。陆存遇问她:“有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没有,这是真的。”江曼怕他多想。
这不算什么大事,洒脱对待,给对方压力是不明智的做法。
陆存遇相信江曼不会藏着掖着自己心里的委屈,他笑了笑,认真地给老婆孩子开车。
2月14号情人节,陆存遇却真的不知道。
江曼觉得他可能真的没有过过情人节,一整天都在家陪着她,冬天他又不敢带她出去逛。
两人在家,却开心得很。
江曼不在意什么情人节,何必过,他不是会刻意浪漫的男人,她若说今天是情人节,他准会紧张,绞尽脑汁也得给她过一过这日子。一个是他健康,一个是无关紧要的情人节,江曼要前者,没几天就要过年,他费脑子再出点什么事就得不偿失了。
许就是陆存遇身边的年轻人,若在,能提醒他一句。
金科在机场外的那个电话就是女朋友打来的,但金科认为,陆存遇应该知道这日子吧?虽然没听说他往年过情人节。
陆存遇陪她看电视,感觉到江曼看他的目光,他转头,挑眉不懂:“不看电视看我做什么?”
“没事,随便看看。”江曼就是突然觉得他挺有意思的。
陆存遇皱眉,却仍是不知道怎么回事。
在机场里,有男人拿着玫瑰花送给女朋友的,但机场接人送人拿着玫瑰花也不稀奇,陆存遇眼中极少观察这些,更甚少看别人。
情人节的晚饭,陆存遇和江曼又是去张玉莲那边吃的。
张玉莲提起年夜饭的事,陆存遇说听他母亲的意思,而他母亲的意思是跟他爸那边的人一起,听说这些年陆家还是一大家子人都在一块吃。老规矩还没变。陆存遇同意,江曼更没有什么意见。
陆行瑞和乔辛在医院,乔辛会先生,新年这几天指不定哪一天就生。
晚饭后,两人开车回家。
陆存遇照顾着江曼洗了澡,肚子越大,江曼越是不太敢动,地上有防滑措施,但她还是得依附着陆存遇的身体才行。
浴室内,陆存遇穿着西裤衬衫,衣服都有些淋湿了。
江曼被他照顾着,自己拿着浴巾擦拭皮肤上的水珠,擦得差不多了,被他带出去。到了卧室,才觉得特别安全。
到了卧室,她感觉到又胎动,让他来摸,每天次数都很正常。
“准是个活泼的小子。”陆存遇脸上尽是幸福满足的笑容,更期待儿子的到来。
两人上了床,陆存遇照例跟他儿子说话,再给他儿子讲故事,日复一日,非出差不耽误。
陆存遇让他弟陆行瑞跟上了小学的大女儿那拿了一本旧语文书,今天读的是成语故事。
睡觉之前,江曼想着情人节马上就要过去了。
她转头叫他:“吻我。”
陆存遇的手本就搁在她身上,她这么说,他就揉了一把她的臋肉,全身上下只有这和双腿间还能让他揉。问她:“想做?”
“不是,就是接吻。”
卧室昏暗,灯早已关了,江曼觉得脸红也没人瞧见。
陆存遇从后贴上去,粗粝的大手一会就到了她的私处,半支起身低头亲她耳垂:“今天,你怎么有点不对劲?”
江曼自觉掩饰的很好,被他看出来心底是高兴的,但她还是没有告诉他情人节这回事。两人吻在一起,闭眼跟他接吻是一种享受,柔韧的唇,他喘息着:“真想跟你边吻边做。”
他这么一说,江曼身子都酥了。
怀孕到了25周,目前是忍耐期,陆存遇每过一周都要查看注意什么,许是人较为成熟,到了年纪,盼子心切容不得半点闪失,不敢抱着没事侥幸的心理,仅限于温柔的接吻。
他的手指轻轻触碰着她滑腻白皙的皮肤,吻着她微微仰起的脖颈,越是控制越是憋得满头大汗,“这么想你身体,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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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新年还有两天的日子,陆存遇带江曼去了某局领导女儿的订婚宴。
酒店整层男方包下,出手阔绰。
女方的父母有所顾忌,劝说女儿这订婚礼尽量低调,但女儿不同意,心想未婚夫家里有钱我们铺张浪费跟我爸我家有什么关系?订婚宴要求必须十分张扬,请的人也要多。
陆存遇来的路上对江曼说:“等这家长辈走了,逐渐势力也就败了。”
“是啊。”江曼感叹,有能力的父母在世时让儿女无限风光,但若去了,带走的也是没能力的儿女们的风光生活。
陆存遇带着江曼入场,不乏人上来打招呼。
陆存遇为江曼介绍,也为他们介绍江曼,他的妻子。这些人都听闻过江曼这个名字,冯安雅在时,报纸上,杂志上都看过。陆存遇那篇专访上说的女设计师便是眼前这个怀孕的幸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