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仰提议后,一个女同学颇为不满意地朝他说:“自助餐有什么好吃的,我觉得自助餐很不干净。”
吴仰指着那位女同学道:“吕倩倩,你嫌不干净就别去了。瑚”
吕倩倩瞪了吴仰一眼,朝他笑:“我气死你,我就要跟着你去!”
这明显就是撒娇,吴仰看看得出来别人也就看得出来,吴仰瞅了一眼陆菲,但是陆菲并没有异样表情铄。
吴仰觉得自己各方面真是失败,陆菲都不会吃醋。
定好地方,七个同学一起去了自助餐厅,一共打了两辆出租车。
吴仰陆菲他们先到的,进自助餐厅时吕倩倩走得比较快,吕倩倩和陆菲一起往里面走,陆菲不知道吕倩倩是不是故意的,走路时撞到了她的胳膊,撞的力气很重,吕倩倩走路带起了一股强风一般。
吕倩倩没道歉,坐到了某一个位置上。
吃自助餐时,一群同学聊的都是学校里或班级上的事情。
话题说到吴仰,吕倩倩才变得很有兴趣。
吕倩倩一边剥烤虾一边眼睛晶亮地盯着吴仰的俊脸对其他的同学吐槽道:“初一有一次考试,吴仰历史考了12分,全年级最低分的就是他了!分数低一直是他的风格啊,老师根本就不生气,你们知道吴仰到底做了什么才把我们老师气得差点揍他吗?”
“做了什么?”一个初中没跟吴仰一所学校的男同学问吕倩倩。
吕倩倩的视线一直在吴仰身上,“老师当堂课上朝吴仰提问,1932年发生过什么大事。发生的事情其实很多,老师说他能说上来一个就行,没想到吴仰胡诌出来一个说,1932年林则徐退休迁徙到了南方。”
众同学大笑。
陆菲低头,也忍不住笑吴仰。
吴仰脸上挂不住了,“现在我也觉得林则徐就是那个年代的人啊。”
一个男同学大笑起来:“迁徙,还迁徙?用移居形容也好吧?”
“虎门销烟这你也没学过吗。”陆菲问吴仰。
吴仰愿意看陆菲,认真回答:“印象中我学过,但我历史课都没认真听,记得也只记得虎门销烟这四个,如果老师让我说这个历史事件的原委,除了虎门销烟这四个字,我肯定第五个都说不出来。”
陆菲忍不住又笑。
吴仰觉得值得了,还好当时没好好学习历史,否则今天陆菲怎么可能笑的这样好看。
“学霸,你能说上来?”吴仰问陆菲。
“能啊。”陆菲说,“1月2日,日军攻占锦州,12日,日军在青岛登陆,30日,国民政府迁都洛阳。好多,你想我仔细想想都说出来么。”
吕倩倩瞧着吴仰和陆菲,很后悔说起吴仰初一的这件事。
从自助餐厅离开已经七点多了,外面天黑了,大家想着继续去哪里玩,男生钱包里钱比较多,凑了凑,吴仰凑够了就说:“去酒吧,这里都谁没去过?”
“我没去过,你们去吧我不去了。”陆菲摇头。
吴仰手里捏着一些现金,过路的人都瞧着这又高又帅的男生,叼着烟,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你妈在家?”吴仰问她。
陆菲摇头。
吴仰过去伸手搂过陆菲的肩膀,陆菲吓了一跳,刚要躲开,就见吴仰把她带到了马路上边,怕她站在下面被来往的车碰到。
吴仰把烟扔了,看向陆菲,“去吧,让你瞅一眼就出来?”
吴仰想带陆菲过去,那还有他处的校外哥们呢。
同学们起哄,加上陆菲信任吴仰和好奇的心理作祟,就答应去了。
大家上车,陆菲跟吕倩倩坐在一辆车里。
吕倩倩问:“你不是最讨厌坏学生的么?”
“是的。”陆菲回答,看了一眼身边的吕倩倩。
吕倩倩冷哼:“那你和吴仰玩得这么好,走的这么近,今天是他叫你出来的吧,感情我们都成了陪衬。”
陆菲不小了,听得出来吕倩倩话里的意思。
陆菲回击:“你不能这样说,坏究竟要怎么定义,吴仰坏在哪?“
吕倩倩大笑,“单纯的小sao女,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
“你说什么?”陆菲不服地问吕倩倩,她听懂了那个字。
吕倩倩说:“小少女啊,不然还能是说什么?”
陆菲没遗传她妈那些本领,嘴上骂人也不会,只是自己生闷气而已。
陆菲突然很后悔出来,脸红极了,车上还有司机和一个男同学在,丢人。可是倔强的一想,吕倩倩不就是喜欢吴仰吗,吴仰却不喜欢她,讽刺她骂她算怎么回事,这不叫本事,有本事追到吴仰毕业后嫁给他啊。
小女孩的心思有时拧巴的很。
开车的出租车司机大叔直皱眉头,心说这帮孩子也太疯狂了。
到了酒吧里,吴仰给他同学介绍这里的DJ朋友,吴仰有钱,最开始来酒吧消费就是为了抓奸,抓鬼混的他爸和年轻女人,抓来抓去,他熟悉了这里上班的人,后来不用他抓,这帮人都帮他看着。
……
陆显彰头疼了一天,下午在办公室里睡了会儿,一醒来就已经天黑。
他想着爽约还没跟女儿解释,虽然以大伯身份,但那毕竟是女儿,他明知道这辈子认不回这个女儿了,下意识却还是抱着这个希望。
打给陆菲,提示音是暂时无法接通。
陆显彰隔了片刻又打,还是暂时无法接通。
心突然慌了起来,陆显彰以为是刚睡醒的缘故,他打给了冯安雅,那边响了几声,却是一个喝醉的女人接的。
陆显彰问道:“你不在家里?”
“不在,我不在家怎么了,你喊什么喊?”冯安雅已经喝醉,说话断断续续。
陆显彰接着沉声问冯安雅:“你不在家,那陆菲呢?你把她一个人扔在家里自己出去鬼混了?冯安雅,你他妈活够了是不是?!”
冯安雅醉酒中口不择言地对陆显彰说:“那是我的女儿,我生的!我怎么对待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生她了吗?就给我一颗种子而已,你别跟我他妈他妈的喊,你让我生孩子,说腿好了就娶我呢,你做到了?你答应我的事情做不到凭什么要求我说到做到?”
陆显彰挂断了电话,打给陆菲,还是暂时无法接通状态。
陆显彰心疼孩子,见不得陆菲受一点委屈,气愤之下他叫司机开车去冯安雅家,接陆菲回陆家,强制性接也要接走。
陆显彰出了办公室,被推入电梯。
小杉在秘书的办公室休息等他,见他下去,神情不悦,小杉就起身跟了上去。
陆显彰下楼以后,小杉下楼。
大楼里已经没人了,小杉随后跟着出去,她不想被发现,想要知道陆显彰的一举一动,看他到底还值不值得她伴在身边。
冯安雅家里,只有一个保姆在家。
保姆说,这家的女主人都好几天不回来了,陆菲那孩子出去玩了,男同学叫走的,走了小半天还没回来。
保姆看不惯这家女主人养孩子的方式,保姆也有孩子。保姆终于见着个能说上话的大人了,可不得说上两句。孩子16岁,但那到底也是个孩子,没家长顾着哪能行呢。
陆显彰打给冯安雅,问了冯安雅在哪里玩,酒店地址。
冯安雅跟男人在一起喝酒,一帮姐妹和男人,她想要让陆显彰看到她是受欢迎的,便告诉了位置,等着他来。
陆显彰派人去找陆菲。
手下的人战战兢兢地问:“老板,去哪里找她同学联系方式?”
“想办法!”陆显彰本就因为厂子员工闹事罢工生了一天的气,这会儿因为陆菲的事,他更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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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更写的都是冯安雅的死期铺垫,零点前还有一更。

一直在防火防盗防陆存遇【第三更】

陆显彰赶到了冯安雅和她的姐妹们一起玩乐的酒店。
冯安雅醉的不轻,搂着一个男人摇摇晃晃地走出套房见陆显彰。
冯安雅身穿比较透的礼服,本就长得高,再上了妆,也算是漂亮闪耀的女人铄。
“你来干什么呢?自取其辱?”冯安雅笑着对陆显彰说,说完,骄傲地样子扬起嘴角,当着陆显彰的面儿双手捧住男伴的脸庞,凑上去就亲了那个男人的嘴唇瑚。
那个男人神情不对。
陆显彰脸色阴沉,并非因为她小丑一样的表情和行为,而是因为陆菲找不到了这件事。
“去别地儿说话。”陆显彰只说了这四个字,眉目冰冷的扫过冯安雅的眉眼。
陆显彰被伍子推入酒店电梯。
冯安雅这边的套房里玩得正欢,人都醉了,陆显彰十五岁开始就是个坏孩子,到现在三十九岁,他接触酒这东西接触了二十四年。
有些东西他没碰过,但是他能看得出来,被冯安雅吻的那个男人,吸了粉儿。
他想,套房里面肯定有这些东西。
陆显彰避开那些东西怕沾麻烦,他在楼下,坐在轮椅上等冯安雅下楼。
推着轮椅的伍子退了下去。
几分钟后,冯安雅的身体一步一晃的按照伍子的指引找到了陆显彰。
陆显彰不敢在有人的地方跟冯安雅吵,不愿意让别人看到他出现在这里,每个举动都很小心,他的人生里一直在防火防盗防陆存遇。
他没心情再去开个房间收拾这个女人,随便找了酒店里一处僻静地方,度假酒店后院的废弃旧泳池前。
泳池旁有细高茂密的植物作为遮挡,无比合适。
冯安雅来到了他的面前,扬起下巴,耳饰随着她的动作叮当叮当的直响。冯安雅双手撑着泳池边沿坐了下去,小心拿过裙子下摆,怕裙摆沾到了泳池里的脏水。
“什么事?”冯安雅笑了,醉态尽显闭眼笑的,“我看不上你了,后来我就看不上你了,你一个站都站不起来的废人,哪值得爱?”
陆显彰眯起眼盯着冯安雅,伍子不在,他自己把轮椅缓慢地向前推,他越是动手推着轮椅越是介意自己的残废双腿。
所有的愤怒都在推自己轮椅的双手上,冯安雅笑着,却一把被陆显彰捏住了脖颈,他发狠道:“你再说一遍!谁残废?”
冯安雅醉眼朦胧地看陆显彰,吐不出字,脖颈很疼很疼,她记忆中自己无数次被他这样粗暴的掐着脖子。
说不出话,冯安雅就张开嘴巴努力说,嘶声说:“你!”
陆显彰更是用了力道,手上青筋凸起,他皱眉盯着冯安雅:“你是陆菲的妈妈,这是我怎么都改变不了的事实。但我很想知道,你究竟爱不爱你的女儿,究竟如何你才能用心的爱你的女儿?陆菲爱你,留在你身边看着你,她心疼你,但是你却在外面逍遥快活!保姆说你已经几天不回家了,冯安雅,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你要做你女儿的坏榜样?还是等陆菲出了事你才高兴?”
“出事?”冯安雅稍微被松开一点,喉咙里不知道什么部位被捏的疼痛了起来。
她一手摸着脖颈,一手拄着泳池边沿,笑着对他说:“如果陆菲真的出了事,最痛苦的人肯定是你,关我什么事。那本就是个累赘,我难道要感激那个累赘的出生让我这样?”
冯安雅这句说的有些违心,任凭她如何不爱女儿,也是不希望女儿真出事的。
陆菲没在家?
能出什么事,无非就是跟同学们去玩儿了。
冯安雅的气话陆显彰却红眼地认了真,手机响起,他接起,那边的人说:“老板,联系不上陆菲,怎么办?要不要报警?”
“一群饭桶!”陆显彰朝手机听筒低吼着。
挂断电话,陆显彰问冯安雅:“你知不知道陆菲同学的电话?”
“我怎么会知道?”冯安雅迷迷糊糊地道,“不要这样担心好吗,陆菲又不是傻瓜,你还真是尽责。可是不管你怎么尽责陆菲这辈子都不会叫你一声爸。”
陆显彰先是被骂双腿残废,现在冯安雅又提他这辈子都不会被陆菲叫一声爸,无疑这两样都是最刺激他的。
冯安雅的表情,充满对他的嘲讽,大不了挨两巴掌!
厂子有人闹事罢工,他的心情暴躁了一整天,所有的怒火刚好都发泄在了冯安雅的身上,这种习惯,似乎从二十岁之前就有了,心情不爽就拎过这个贱人耍一耍,骂两句。
二十五岁以后,残废的他,心情不爽了就拎过这个女人撒气,动手打两巴掌。
“你先前那话的意思是,你故意不管陆菲希望陆菲出事,以此刺激我?冯安雅,你是蠢呢,还是蠢呢?”陆显彰像是对准一只恶心的蚂蚁一样使力,掐住她的脖子把她的头抠向了泳池,试图让她喝两口泳池水。
陆显彰身体大幅度前倾,咬牙道:“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多喝点脏水漱漱口,漱干净了重新给我再说一遍!说得不好听就再漱口,一直漱到会说话了为止!”
冯安雅真的喝进去了脏水,咳的不行,整个面部被陆显彰按在了水里,她痛苦的挣扎着,伸腿去踢陆显彰。
每喊一句救命,都会呛进去一些脏水!
陆显彰的裆部被踢的一疼,还有那没多少直觉的双腿也被踢到。
陆显彰心中不禁更为愤怒,把她的脸往里按了按,骂道:“贱货!你敢踢我?”
冯安雅扑腾着,双腿用力,高跟鞋踢在陆显彰的身体上,陆显彰红了眼睛,错把挣扎看成了有力气的反抗,不禁手上力道更重。
陆显彰的手机又响了。
来电显示号码是厂子那边打开的,陆显彰被这事儿烦了一天,按住冯安雅的手没撒开,另一手接起电话。
“怎么样了?”
冯安雅趁机反抗,还有一点点的意识在。
陆显彰满脑子都是厂子员工罢工的事情,冯安雅动,他下意思就制止住,不容反抗。
陆显彰拿着手机看着酒店通亮的那边,皱眉骂道:“我养了你们这么一群人,你们就是这么给我办事儿的?一天过去了,愣是没调查出来谁教唆的这些狗东西罢工!你们说我还养着你们这帮废物何用?”
陆显彰一边骂着,一边分析是谁教唆的,谁最近去过最大厂子那个城市,若是教唆,八成是有人到过工厂附近,不亲自接触工人,怎么教唆的成谈得成?
冯安雅没了动静,彻底的没了动静。
陆显彰的大脑里全是厂子里的那堆乱事,没人反抗,他自然地就缓缓松开了手,继续骂了那边的人几句,才黑着脸挂断。
坐在轮椅上沉默了几秒钟,他才想起冯安雅,一转头,人已经四仰八叉地一半栽到了泳池里,一半还在泳池外。
整个酒店后院,变得鸦雀无声无比安静。
陆显彰怔住,耳边仿佛还有冯安雅那对耳饰随风叮当作响的吵人声音。陆显彰不禁浑身发冷,瞪大眼睛,汗毛似乎都在一根根竖起。
他没有伸手去触碰冯安雅的身体。
目光镇定地望着尸体,打给了伍子。
伍子迅速过来,望见这一幕也是吓了够呛:“老板,这,”
“这是意外,我被几件事困扰气极,手上力道完全忘了轻重,处理一下,不能留下任何有关我的痕迹。”陆显彰冷静吩咐道:“找人匿名报警,就说那个套房里有人吸毒,聚众淫乱。酒店这边怎么处理,听我吩咐去做。”
伍子的手还在发抖。
陆显彰盯着伍子,“伍子,我记得你的愿望是要在市中心买一套房子?”
伍子立刻点头,豁出去了!
这时漆黑的一排树后面有些许动静入耳,陆显彰敏锐的视线立刻望了过去:“是谁?站出来!”
伍子警觉的立刻跑过去,一把,伸手就拎住了往后退时绊倒东西的小杉,小杉脸色惨白,嘴唇发抖,慌张地盯着陆显彰。

可能是挺生气你妈不在,你大伯就去找你妈了

陆菲在晚上十点之前回了家。
吴仰星期天一直比较爱玩,叫上一帮差不多德行的朋友,大伙玩通宵也是常有的事,但他怕陆菲回晚了家人惦记。回头陆菲家人知道陆菲是跟他出来的,再怪罪阻拦陆菲和他来往。
吴仰想着,得放长线钓稳陆菲这个好姑娘铄。
陆菲到了家,看了一下,发现家中仍是只有保姆阿姨一个人,保姆阿姨睡在陆菲对门的房间里头,黑天白天都在瑚。
保姆跟陆菲说:“菲菲,你大伯来找你了,联系上没有?”
“我大伯?”陆菲显然是完全不知道。
保姆点头:“是啊,后来可能是挺生气你妈不在,你大伯就去找你妈了。”
陆菲走到客厅,打开休闲双肩背包拿出手机,找到号码打给了她大伯。
“喂,大伯?”
……
“是,我刚到家,大伯你给我打电话了没有?”
……
“没什么事,就是一群要好的同学出去吃饭了,那里没有信号接不到电话。大伯,你去找我妈了?”
……
陆菲跟她大伯聊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保姆阿姨叹着气问陆菲这可怜孩子:“菲菲,你妈这个点儿还没到家,今儿晚上这是又不回来了吧?”
“应该是不回来了,”陆菲努力装的不在意她妈回不回来,“我大伯去找我妈了,见到我妈在酒店里跟朋友开派对,就走了。”
陆菲挺失落的,妈妈竟然在跟朋友们开派对玩。
睡前,陆菲给她妈打了一遍电话,提示用户已关机。
第二天清晨,陆菲听到急促的敲门声被惊醒了。
陆菲怕动静,自从住到了她妈这里她就变成了这样,很怕是妈妈在外面出了什么事,因为妈妈认识的朋友都不是什么好人。
保姆急忙从厨房出来去给开门,看到站在门口的警察,吓了一跳。
……
市公安局里。
穿着制服的办案公安瞧着陆菲严肃问道:“冯安雅是你的妈妈?”
“是的。”
办案公安又问道:“陆菲,在你的印象中你的妈妈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别怕,你照实说。”
陆菲脸上全是泪痕,被带来公安局的路上就心慌,害怕,感到恐惧。接着听到妈妈死了的消息,她的眼泪止不住的就开始往下流,摇头,不相信妈妈死了。
怎么会死了?怎么会?!
“我不知道。”陆菲在公安局待了三个多小时了,崩溃的情绪缓了两个多小时,现在起码能听进去话忍得住了。
办案公安皱眉,提醒道:“陆菲,叔叔希望你能配合我们办案。”
陆菲希望公安找到凶手,不能跟公安撒谎,可是她若如实说了妈妈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对找到凶手会有帮助吗?妈妈死在酒店里,公安说妈妈是溺水死的,检查尸体发现妈妈碰过了毒品。
陆菲找回了思考能力,如果她说妈妈私生活很乱,是个不负责任的妈妈,从不管她,只会享受自己的生活,只管自己,那公安叔叔听了也很无语吧,更认定妈妈是自己玩的过分了死的吧?
陆菲不确定妈妈究竟是怎么死的,万一不是自己玩过分了死的呢。
“我真的不知道,我一直跟我爸生活在一起,最近才跟我妈一起生活。别问我了,她是我妈,反正她是我妈……”陆菲说着就哭了起来,哽咽着,最终再一次的泣不成声。
办案公安看着哭肿眼睛的陆菲,不忍再问。
陆菲在公安局等了十几分钟,陆存遇过来局里,陆菲哭着靠在她妈胸前,陆存遇心疼地拍了拍陆菲,跟陆菲说:“先跟周闻叔叔上车。”
“嗯。”陆菲点头。
陆存遇望着跟周闻出去的陆菲,等人出去,他收回视线,上去见了公安局直属公安处刑警大队的大队长。
冯安雅死亡的消息在清晨的陆家里外炸开。
陆存遇不确定冯安雅是否会是死于被人谋害,要说不是死于被人谋害,陆显彰又去过酒店。
陆存遇牢记母亲早上跟他说的几句话。张玉莲听完这个消息只说:“存遇,你和陆显彰有仇,这仇从小就有,看待他参与的事情难免偏激。他去了酒店,但不代表去了酒店的都杀人了。这事儿你只需多护着陆菲,这孩子别管是谁的,总归管你叫了这么多年的爸。案子的事儿自有警察侦查,讲究个证据,你别蹚这浑水回头惹一身腥。”
大队长说:“案发后,我们专案组第一进行开展现场侦察、走访和调查取证。第二,按照法律程序,调取了酒店的原始监控录像,带回了有关证据。第三,随后我们又了解了昨晚死者跟朋友聚会到死亡前后的详细过程。”
陆存遇听着大队长说,尸检已经确定冯安雅的死因。
“调查中我们专案组从死者冯安雅的各个朋友以及养母嘴里了解到,冯安雅这个女人私生活极乱,时常聚众赌博、淫乱、容留他人吸毒。养母是说,最近死者跟她闹了不愉快,朝她要钱,就是为了吸毒,在办公室曾发生过争吵,很多公司员工看见了。经过现场侦察我们了解到,死者很有可能是跟那位小男朋友发生了争执,加上当时两人都碰了毒品,失去理智,最终致其一人死亡。”
陆存遇对于陆显彰出现在酒店的事情进行旁敲侧击。
大队长说道:“咱们都知道,酒店里头监控死角多得是,哪能到处都安着摄像头?你哥陆显彰上楼找过死者冯安雅一回,监控录像里就看到两人打了照面,你哥随后就走了,死者冯安雅跟废弃泳池边上发现的嫌疑人关系暧昧,俩人在套房外头亲一块儿了。据调查嫌疑人当时就已经吸了毒了。这酒店监控里听不清人说话。接着你哥下楼走了,他过来协助调查,说车在度假酒店后院门口,监控里显示他出了酒店是被人推轮椅去向了后院,后院里头就没监控了。死者冯安雅隔了七分钟去了后院方向,泳池旁吸毒过量的嫌疑人跟死者冯安雅隔了十五分钟去了后院方向。监控最终追踪到的身影就是酒店后院的入口。后院实在是大,到了后院怎么回事谁也不清楚,保安说,从后门开车走和去废旧泳池不是一条路,但是咱们监控就监控到了几个人都去过后院,别的没了。”
陆存遇再问,大队长已不愿多说,案子还在进一步侦查中,陆存遇打听这事儿被其他人瞧见大队长难做。
他不为难人,起身便走。
按照大队长办案调查分析的真相就接近于是,陆显彰去过后院就走了,审问下,推着陆显彰的司机伍子说自己重回酒店一趟是找车钥匙,找了半天才想起来,是随手搁在了公文包里,每天和他老板出来,都会带着一个公文包,公事方便老板随时处理。
调查冯安雅的手机记录,跟陆显彰有过几次通话,陆显彰解释,那是因为侄女被这个不负责任的妈妈扔在家里,他觉心寒,就替这个可怜的孩子劝她妈妈回家,但见到这帮人聚会玩的东西很离奇,就走了。
伍子推陆显彰去后院的一分钟后,给冯安雅打了一个电话,通话时间是一分二十四秒。伍子说,他打给冯安雅是想让她出去看看,钥匙是不是掉在了楼上套房外走廊上,或是电梯里。之所以打这个电话,是怕被人捡去,但冯安雅并没有帮忙出去看,而是说她还有事,接着挂了。
陆存遇让周闻开车先送陆菲回陆家,他到学校给陆菲请几天假。
陆菲无法上学,不是哭就是发呆,孩子一个,却念叨大人才念叨的话,是妈妈上辈子作孽了这辈子事事不如意,还是她上辈子作孽了这辈子家庭如此不圆满呢,这一切到底是谁的错。
当爷爷的安慰了孙女几句,孙女也听不进去。
家里两个保姆都已经不年轻了,对陆家的事儿知道那么表面一点儿,虽然冯安雅这女人对女儿不好,可这世上毕竟有个陆菲的妈妈在。现在死了,着实有点让人不适应,死的突然。
保姆跟另一个保姆说:“陆菲多好的孩子,打出生到现在就没开开心心的生活过一天,她妈就是她脑子里一块儿开心不起来的阴影。大人的事,总是扯着孩子一块儿。陆菲这孩子被她妈打的那会儿我还心里咒着,这天底下每天都死人,各种死法的,怎么不多死点孩子她妈这样的人。如今真死了,还怪可怜。”感叹生活中这些大小意外来的毫无征兆,应当每一天都开心的活,别惧怕什么。
冯原和陆存遇下午到了陆家。
陆存遇瞧见十五,也仅仅只是瞧了一眼而已,哪有心情去摸一摸许久不见的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