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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云顿时征住,反应过来朝儿子喊:“什么样的姑娘我和你爸还都不知道,说娶就娶了?这草率的性格随了谁了!”
一直在楼上偷听的管放吓得跌跌撞撞的跑了下来,跟在正上楼的管止深身后,激动的问:“五六天你就要给我娶娶娶……娶嫂子了?你搞大人家的肚子了吗这么着急?”
管止深:“……”
下午。
张望通知阿年,他出差回来了。
午餐,在投资公司附近的一家西餐厅,他脸上有出差后的疲惫。
他用餐,她坐在对面等。
餐厅里很静,管止深用餐完毕后,抬头对她开门见山,“我需要一个妻子,为期一年。原因是婚后我爷爷会把他GF医院的股份全部给我,我不能让我的姑姑比我母亲先拿到,这股份我要送给我的母亲,GF医院的代理院长。还有,我父亲是个很严厉的人,端午会给我介绍见了面百分之九十我就要娶的人。在这之前,我需要一个人先跟我领了证,我的所有心事,迎刃而解。”
她完全呆了。
他继续慢条斯理地对她讲明:“这种四合院市场价已经炒到了2800万,你爸爸一辈子的积蓄只够一半。如果答应我,你的麻烦一样迎刃而解。或者,你拒绝我,9天之内筹到足够的钱。”他蹙眉,玩味道:“哦,也不对。即使你筹到,我一样可以选择,天价不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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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对四合院的价格闭口不谈,一开口,便是如此咄咄逼人,没有可回旋的余地。
阿年愣了有多久才缓过来?一支烟那么久,他抽完了一支烟。
管止深明白,就算他不说‘天价不售’,阿年也已经没了后路。但他从不打无把握的仗,每一个放人一码的路口,皆是堵死了。她爸爸因非法集资被调查,跟她爸爸有关的合作人此时不会伸出援手,何况这不是一笔小钱。她还能跟谁借?方默川?
他笑了笑:“考虑的怎么样了?”
“管先生,一开始您就是这个目的?”阿年算是质问吧,被人这样逼近困境,心里哪会好受?
他做出回答:“A大门口第一次见你,我就说过,“嗯,或者,你嫁我。”这话并不是玩笑。”
“您当时说四合院是送其他人的,语气就是在跟我开玩笑!”阿年坐在他对面,盯着他理论。
管止深见她这样激动,一字一句地说:“在我看来,你需要这座四合院,我有这座四合院,为什么要去找别的女人不找你?”
“我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学生,即使是假的,也自认配您不起。”阿年的眼角眉梢都是坏情绪,虽是一口一个‘您’字,却失了往时的客气尊敬。
他蹙眉。
笑意渐深:“第一,我怕别的女人在这一年里爱上我,原谅我一贯很自信。但不得不防,她中途耍花招昭告天下,亮出结婚证怎么办?第二,听说你有一个你很爱的男朋友,这解决了我担心的第一条。”
“三番五次,去邻城,又去北京,那些时候怎么不跟我说这些?管先生不觉得自己很卑鄙吗?”阿年眼里闪现泪光。
他望向窗外,再度蹙眉,并不看她:“抱歉,我也需要一个了解你肯定你的过程。”
……
时间过半,张望准时进ru餐厅。
他未在说话,离开了。
张望盯着低头的阿年半分钟,不知如何安慰,就没安慰,直接公式化的开口:“我说一下大概,首先,不是一年值1500万。一年之后的五一,你跟管先生办理离婚,你家人需要一次性或分期,支付1000万的四合院钱。另外的500万,管先生说总听下面的人讲,初来公司的应届毕业生多数都有中五百万大奖的梦,这500万,当做是你很懂事,同意了,签字了,他提前给你圆的梦。”
“其次,这段婚姻,只有管先生的父母和直系亲属知道。对于外界你要做到辅助隐瞒,配合。不会举行婚礼,这一点,管先生会说服父母及亲人。婚后,你们生活照常,彼此不得干涉对方私生活部分,经允许例外。婚前具有法律效益的一些公证,明天我这边会尽快准备好。”
说完,张望抬头看阿年,把协议推了过去。
见她憋的要掉眼泪不敢掉,张望递了几张纸巾。“协议带回去慢慢看,同意就签了。你这边不出意外,管先生后天早上会到A大接你,去民政局登记。”
抵抗隐婚老公,性子,有点倔
晚上宿舍已经熄灯很久了,阿年还没困意。
那一厚叠协议在双肩挎包里,她没有看。
上次失眠严重,还是初来北方那阵子,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长这么大,阿年没有离开过那边。和方默川来北方时,是个寒冬。阿年经常是被冷风吹着吹着,挂了在路边接起的舅妈的电hua,眼泪就要出来。
方默川每每看着怀里低头强忍着不哭的姑娘,就叹气:“别哭,说好了嫁鸡随鸡,嫁了少爷我随我,媳妇儿,我可有证儿,你别不认……”方默川就觉得自己无能,什么都不能为她做,家中不会同意他去南方,他就挖空心思把她拐来北方。
没入伍去北京那年暑假,他带阿年办了个假的结婚证,全图个玩儿。少爷每天随身携带,时不时的掏出来显摆一回。他是男孩子,又没有离家的经历,不知女孩子想家的滋味,看阿年哭,可也知道真是心疼。
……
上铺的影子醒了,小声问:“阿年,你还没睡?”
“嗯……”阿年心里事多,了无睡意。
向悦没醒。
乔辛醒了,把看书的灯开了,问阿年和影子。“你俩怎么啦?”
“情绪不对啊你。”乔辛下了床,到阿年床上来。
阿年舅舅家不特别富裕,但也不穷,自小她去了那边生活,就是一家人最疼的。妈妈去世,她还太小,哭过。送她上火车时舅妈挥手哭了,她也哭了,那年满了19。再就是默川要去北京那段日子,是她最难熬的时光,那年整20。其余的日子里她算冷静坚强的,也才22,没经过什么大挫折,不开心的事,十个手指就数的过来。
四合院这件事,是影子的哥哥江律帮说的好话。阿年让影子代她谢谢江律,然后把挎包里的协议拿了出来摆在床上。影子和乔辛轮番看了看,又听阿年讲了个大概。
宿舍里的人,彼此都很珍惜这份友谊,无话不谈。
不过,阿年没忘,机票在宿舍丢了那件事。
乔辛看影子:“这姓管的简直不是人!把你哥也利用了吧?”
“结婚,一年?”影子惊讶。抬头看阿年:“不能同意!这不是趁火打劫吗!”
“我没同意,结了再离,我就是二婚了,把默川置于何地……”阿年把那堆协议收了起来,低头,“明早我去说明白,中午见我奶奶,下午去北京。”
……
第二天早上6点多。
清净的街道上,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伫立在一辆奥迪Q7旁。
逐渐明清的晨曦中,他的手机响了。
管止深看着远处,蹙眉抽了口烟,换了个手接起。
“凌晨我收到短信,她不准备签字,早上见您,中午见她奶奶,试图说服她奶奶别迷信,并且昨天就买了今天下午的高铁票,去北京。”
“性子,有点倔。”管止深微勾唇角。
虽笑,却冷了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沉黑的眼,妖娆了眼角。
抵抗隐婚老公,我不能回头拿我男朋友不识数
上午9点。
市中心一家叫做‘名门居’的餐厅里,阿年在等管止深和张望。
“先生,这边请。”
这是二楼,楼梯口一位女服务员伸手做请姿,管止深来了,阿年站起身。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年龄不大的女孩子。
二人落座。
位子是张望临时订的,管止深平时习惯坐在‘名门居’里这个位置用餐,视野较好。
他介绍:“我二妹,管放。”
“……”
他手机上来了一个电hua,对他来说,重要?无足轻重?分不清了。他蹙起眉,最终选择了接听。站起身,修长干净的手指捏着手机,单手插在裤袋里,走到了不远处的落地窗前,站定伫立。
早已按了接听键,却到很远,他才把手机放在耳边,说话。
管放对阿年嘿嘿笑:“小嫂子,你好!”
阿年:“……”
不等她窘迫后纠正称呼,管放巴拉巴拉嘴巴不停的说:“我哥说小嫂子你读大四,学中文的,南方长大,人很懂事。小嫂子,你说话应该不是《武林外传》里吕秀才那样,总是“子曾经曰过”吧?小嫂子,你熏陶熏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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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年满头黑线。
……
管止深接完电hua回来。
脸色较比上楼时,略显不太好。“找我什么事?”
他问阿年。
阿年迟疑,如果能说通他不结婚把四合院转让,那就最后一搏。“你父母不会同意婚事的,我小你整整一轮。”
管止深注视着阿年,良久,极具风情地挑眉:“未必。”
放放心里,怎么觉得小嫂子不想结婚啊?就着急的举手替家人说话。“我妈说了,12岁是她心中最萌夫妻年龄差。”
阿年:“……”
管止深蹙眉。
“放放,下楼一边儿玩儿去。”
“……”
玩儿去?
还没吃饭。
放放很不情愿的,走时经过管止深身后,叽歪:“我又不是猴子,总对我赶来踢去……”
楼上只有两个人了。
张望订位时交代了总经理,普通客人先楼下用餐,重要客人尽量错开一下时间。楼上谈事,不太适宜让人听了看了,捕风捉影了去。
阿年从旁边座位上的双肩挎包里拿出那叠协议,放在桌子上。
无奈的讽刺道:“管先生,我爸有1300万,剩下的1500万您说一年后我家人还1000万,另外500万是我跟您登记的酬劳,我没理解错应该是这样的。我一个普通学生,从您身上赚了500万这么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数字,我到底是吃亏了还是占便宜了,我就不说了,其余的产权人我没接触过,这2800万里有多少泡沫成分,您最清楚。”
管止深忍俊不禁。
倒是不傻,示意她继续说。
“别人拿我不识数,我不能回头拿我男朋友不识数。”阿年拿起双肩挎包,废话没有多说,站了起来对他说了声:“再见。”
转身离开座位,就走了。
抵抗隐婚老公,毒害性较大,再不救……(3更1)
他一个人坐在明亮的餐厅二楼,垂首点了支烟,抽了一口,薄唇一点点吹出轻薄的片状烟雾,起伏升高,幻灭在他的瞳仁里。
遥远明媚的记忆里,他记得阿年走在青石板路上的样子。
当天,黄昏的颜色从天边倾斜,千尺万尺,尽数落在青石板路的尽头,光影照射的,是阿年回家的那条路。
管止深眼眸沉沉地盯着打火机的火苗。蓝色火苗在他漆黑的眼眸里闪着光,他好像听见,满世界都在替阿年说,“方默川是我的男朋友。”他又仿佛看到,火苗里跳跃着一抹身影。他用沉痛的眼神责问那抹根本不存在的影子:当以后的日子走完,事实会印证——我们到底谁错了,谁对了?
公交车绕了小半个Z市,才到了阿年奶奶和二叔住的小宾馆。
在车上,阿年几次打给默川,他都是关机。
以前从没这种情况,他习惯了24小时开机。
从宾馆左侧的门往里走,阿年正在通话,让二叔带奶奶下楼,她侧眸瞥见右侧门出去一个人,眼熟的背影,有几分像张望。
“阿年,你跟二叔说实话,你是不是打算不买四合院了,下午去北京拿回祖宗牌位?”手机那边,阿年二叔问。
阿年怔住,二叔怎么会知道?
“是啊。”阿年回答。然后立刻反应过来,另一侧门刚才出去的,一定就是张望没错了!
那边阿年二叔对阿年奶奶说:“妈——你看阿年做的这是什么事儿啊?铁了心不让我哥出来?我哥在里头天天盼,最后栽亲闺女手里了?”
“二叔你说什么呢?!”阿年刚开口,就听那边大喊一声:“妈————”
接着,就没了动静。
“二叔?”
阿年叫了一声,电梯门此时开了。
老太太手里攥着的药瓶颤抖着掉在地上,嘴里还往出流液体。阿年二叔朝外面喊:“叫车!快呀!老太太喝药了,快帮忙叫救护车——”
宾馆前台的姑娘魂儿都吓丢了,摸过座机拨120。
阿年的脑袋嗡地一声。
老太太躺在儿子的怀里,攥着儿子的手哭着摇头:“一大把年纪妈死了不可惜,你哥在里头出不来,剩咱娘俩妈也不活了……”
即使老太太光哭没有眼泪,阿年也还是被吓抖了,跪在地上和二叔一起往起抱奶奶。
可是……
当不到一分钟,救护车和一辆在A大门口出现过的宾利,同时出现在了宾馆外,阿年的眼泪在眼圈儿里流不出来了。
这根本不是刚打120叫来的。
司机打开宾利的后车门,一脸严肃的管止深走了下来,他伸手扣着西装的其中一颗纽扣走了进来。张望要对他说什么,他摆手制止,目光沉沉的注视着阿年。
张望噤声。
老太太死活不让医生碰,嘴唇发紫,年轻时就是个能耍泼的女人。医生拿着地上的药瓶说:“喝的是有机磷类农药,毒害性较大,再不救……”
阿年抹了一下眼泪,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二叔不让医生碰老太太,含泪对她:“阿年哪!二叔求你了!你想不想让你奶奶活没关系,你别让你奶奶因为你死啊!!”
说着就“扑通”一声跪下了。
抵抗隐婚老公,“时年”二字,写在了这份协议上。(3更2)
宾馆的门关了,服务员被经理赶去了外面,管止深来的是这样快。
未免,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的过分了吧!
她把目光瞪向面前这个高大的男人,眼泪在眼睛里打转,管止深选择不表露任何心疼,一双大手轻轻的抓住她瘦弱的肩,目光看向了别处,附身在她耳边轻声说:“你爸那笔钱,在一个给他生了刚满3岁儿子的女人手,你爸防的是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账户会被冻结。你奶奶心里,你爸出不出得来要顺天命。老太太偏向你二叔。拿1300万买了这四合院,不管怎么算,老太太都觉得这1300万重新姓时了。”
这些,他不讲阿年也知道。
他把姓时的人,时家,了解的太透太透了,透的叫人惶恐不安。他钻了时家某个人心的空子。奶奶和二叔,却也钻进了他双手奉上的空子。
他盯着她湿湿的眼眶,像老师给懵懂的学生讲题一样:“签字,让你奶奶上救护车。或者,给你奶奶送葬。千万别认为你奶奶吓你,为了你二叔过得好,为了四合院姓时。还有……别忘了,买回四合院,是你爷爷在世一辈子都没完成的心愿。”
管止深侧头,对阿年二叔开口:“1300万,无需多加一分,我们成交。”
张望拿着协议和笔,站在旁:“阿年,命不等人。管先生这边真的很急才会这样,你奶奶和你二叔逼你,管先生左右不了。”
阿年用力耸肩挣开他的手。愤怒的对着张望指着管止深的眉眼:“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他这个卑鄙小人才对了?你们恶心不恶心!”
差点,喊坏了一副小嗓子。
阿年二叔一听管止深说只要1300万,也不要了老脸,不停给阿年磕头:“阿年啊……你奶奶就要不行了,二叔在这儿给你磕头了!二叔给你磕头了!!”
阿年忍不住低头哭。
她觉得自己像一条有生命的湿毛巾,被人攥着两头拧,已经没了水分,仍没停止被拧,浑身的每一个地方都在绞痛,粗粗细细的血脉,全部被拧断了一样。
奶奶的脸色发青,浑身抽搐。为难的医生看着这局面,额头急的出了一层汗。张望把签字的笔强硬的塞到了阿年的手里,阿年的手发抖,视线模糊的看着协议。
是早上她还给他的那份吧?
她迟迟不肯签字,手里的笔掉在地上,张望捡起来重新塞在了她手里。阿年想象着,奶奶若是死了,自己会寝食难安夜不能寐?根本下不去手签字,坚持什么?她也在想,奶奶是吓人的吧?二叔再怎么没心,也不至于就这么看着老母亲死吧?
医生护士有准备的来了,是否说明奶奶其实不愿死?
张望劝阿年:“医生来的快,跟你奶奶是否一心以死相逼,是两回事。”
“你奶奶看样子快不行了……”张望把需要签字的纸张下角,递到了阿年攥着的笔尖下。
阿年看着全身抽搐厉害的奶奶,一个不亲近却真的是奶奶让她从此无比讨厌的人。大颗的眼泪掉下来,笔下字迹没有了往日的工整,手是抖的。“时年”二字,写在了这份协议上。
那个二叔,还在跪着磕头。
抵抗隐婚老公,撕了结婚证(3更3)
很快速的,救护车离开了。宾馆里恢复了正常,这期间宾馆电梯里没有下来一个人,阿年望着四周无言了,热泪滚落,是因为无法面对未来的明天。
张望对许多不知情愣住的人微笑道歉:“很抱歉,不应该在别人家庭发生内部矛盾时,来谈生意。”
言下之意,老人喝药,长辈磕头,阿年哭喊,一切的一切,都与管止深这个人无关。他只是在一个不恰当的时候,来谈了一笔正常的生意。
大街上,车来车往,绿灯穿梭,红灯停止。阿年在他的车里蜷缩成一团,抱着膝盖是在哭,又不想让任何人听到。
回想着自己在A大门口第一次见到喝了酒的管止深,直到今日妥协于他的这个过程,用时将近一个月,到今天她才看见他耍了什么卑鄙的手段,这也只是突然看见的,有没有看不见的?
应该,是有的。
阿年二叔将户口薄交给了管止深。
民政局里,管止深拿过她的双肩挎包,打开要拿她的身份证。阿年固执的不给,两手的指甲抠的他手背上出了深痕。如此,他还是耐心的打开,甚至没有给她任何脸色,翻出了她的身份证。
登记的过程较比正常人诡异许多,不过提前有准备,效率高的让他很满意。
出了民政局,管止深把红色的结婚证给了她一本:“收好。”
“……”
阿年转身,接起响了的电hua。
阿年二叔哭着说:“阿年哪……你奶奶送来晚了,情况不太乐观,在抢救……”
“你别再给我打电hua!!”阿年喊着眼泪又掉了下来,送晚了,不太乐观,宾馆里是谁不准医生碰奶奶的?是二叔!
阿年在心里祈祷,不要有事。恨,但不是恨奶奶快死。
挂断后,阿年拿过他手上的那本结婚证,很瘦的手指用力捏着边缘,她把结婚证撕成了一片片的,抬手就全扬在了他冰冷的脸上:“你这种人绝对不会有好报应的!今天你有能力一手把别人压的喘不过气,日后等有一天你也处在这种被别人折磨的情况下,我一定会第一个赶去笑着观看,给你鼓掌!”
她不知要如何表达这愤怒,只有热热的眼泪不停的往下滴。
离开民政局,阿年沿着马路往前走,低头哭着快步的走,直到眼睛干涩心烦意乱的瘫坐在马路边上,抱膝埋头,由着刺骨的春风吹进毛衣缝里。
冷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远的车里。
管止深唇上含着一支烟,蹙眉看向远处的阿年:“默川什么情况?”
“他的手机翻找不到,本就是偷偷用的,没一个人敢借他。他可能察觉了什么。今早说自己有生理疾病不适合继续服役,他要求提前退伍一星期内回Z市。如果上级领导不给他通过,恐怕他会做出一些违反部队条令条例的事。”张望担忧地说。
“让人盯着,别让他干出被开除军籍的事。”
说完,他拨了一个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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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把整个Z市覆盖,白天发生的一切都开始平静了下来。
阿年回到宿舍的时候,宿舍没人。洗了澡,手无力的往牙刷上挤了牙膏,低着头刷牙。头发有点湿的贴着脸,她抬头看镜子里的自己,真吓人。
回了床上窝着。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短消息,“阿年哪,你奶奶脱离了生命危险。抢救不及时,以后会有运动障碍表现,先不说了啊,你消消气。”
是二叔发来的。
阿年头很疼。
一会儿一个喷嚏的睡着了。
……
“阿年,阿年……”
睡梦中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睁开眼睛,一室漆黑变成了一室刺眼的亮。
“你没去北京?冻着了吧,摸你额头有点儿烫。”乔辛皱眉。
Z市的供暖已经结束,宿舍有点冷。
出去吃饭的路上,她们问她怎么没去北京?阿年说已经解决了。
她们追问,阿年没说。
吃完饭要去诊所,乔辛和向悦去超市买吃的,怕到了诊所无聊。
影子跟阿年在外面,她伸手把阿年衣服上的帽子给她扣上了,“来……病美人儿,朝我乐一个。”乔辛拿出手机,拍了一张阿年抬头看她的样子。哈哈笑:“我要是把你冻感冒的照片给默川发过去,他丫不得心疼的把Z市用大棚给扣起来啊!”
“……”
阿年低头。
影子低头找了一个号码,把照片发了出去。
诊所里,一排长长的椅子上坐了好些人,都是来打针的。护士跟阿年推销着没听过牌子的针剂消炎药,说是效果好,阿年点头,说行,把体温计给了护士。
这一晚,睡的不实。
第二天早上,阿年又是被叫醒的。
影子把手机递她:“默川打来的,说话跟吃枪药了似的!”
阿年眼眶发烫的坐起来,嗓子比昨天跟管止深喊完还疼,哽着的疼法。
“默川?”阿年把手机搁在耳边。
“我要是变成一白板了,你还喜欢我吗?”
阿年听了,哭笑不得的。
“三年都坚持了,马上退伍了要当白板你怎么想的?”
阿年问他怎么了?
那边很噪杂,手机到了别人手上,是他的战友,叫阿年‘嫂子’,说方默川被他外公叫人打了一顿,他们这帮战友干站着一旁,没人敢上前。
阿年也不知自己是要哭了还是烧的,眼眶怎么就这么热?问他战友默川为什么挨打?以前他说,他外公最疼他了。
他战友有模有样的给阿年学,说默川在电hua里跟他外公喊:“开除军籍就开除军籍!老子从今儿起他妈的就不干了,老子就爱干这种自打脸的事儿谁他妈也管不着!管不着!!”
阿年:“……”
最后,那边问:“嫂子,您能抽时间来北京一趟看看他么?”
抵抗隐婚老公,部队里终日不见雌的,老子阳气儿都快没了
阿年让那战友把手机给下默川。
默川接过来,顿了一顿,说:“阿年,可不是我让他们帮我诉苦的。”
“你战友刚跟我说的那些不一定是假的,我不了解你?你说你做了什么打自己脸的事了?你怎么把你外公气成那样的?”阿年一口气的问。
方默川那边突然来人,他说先别挂,等等。
阿年拿着手机,不离耳边……
他马上要回Z市了,会再提结婚,阿年想就头疼。
她记得自己第一次见方慈,方慈对她说,11年的端午默川跟家人争吵,离家出走几个月,眼看11年中秋,他还是不回家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