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掉吗?”左茵问。
“毁,今天就毁。”左琛分析道,“没有了协议在,法律面前谁也无法空口无凭说话。只要我和顾暖一口咬定当初是你情我愿恋爱生子就可。顾暖当时是大一新生,我可以承认是我包养了她,她背着我生了孩子,这理由合理又说得过去。没有了协议存在的借腹生子,跟我和女人有了私生子谁能准确区分?我和顾暖声音一致,法律也奈何不了,当然,这都是后话……”
“你考虑周全了就好。”左茵叹气道,“阿琛,毕竟顾暖是个女人,遇到大事会慌会怕是一定的,尤其还是跟她儿子有关,事情要是真发生了,你可得对人家尽心点。”
左琛点头,这是他该做的。
左茵离开,吴哥开车送回市医院。
左琛与顾暖这些纠葛,从左琛在海城找代孕妈妈的时候,陆展平就全部知道。
晚上,在一起吃饭。
顾暖听左琛说这件事,坐在位置上慌神,左琛给她夹菜她也不吃,左琛攥住她冰凉的手指间安抚,“我告诉你并不是让你为此担心,只是叫你以后真的面对时跟我说话一致,避免弊端。
“左琛,你母亲如果跟我争一个你的私生子性质的孩子,我一定是能力所不及?你的心里想法是什么,不对,不管是什么……左左离开我身边不行,真不行。”顾暖心里不能缓过来的快速跳着,她问左琛。
左琛眸光定在顾暖的脸上,仍是攥着她的一只手,“你想多了。”
“是吗?我也希望我是想多了。”顾暖喃喃道。
陆展平在一旁皱眉,“放心吧,顾暖你从今天起就是我七年前认识的朋友。当年我把你介绍给了左琛认识,你们一拍即合,接着你怀孕偷生了这个孩子。至于阿琛母亲那边是不是要争夺这个孩子的抚养权,你别担心,那头有阿琛在呢……”
顾暖抬头看陆展平,“谢谢你。”可是为什么心慌,说话那么没底气。
在陆展平下楼去接小吉的时候,顾暖对左琛说,“我想起在我大一实习的时候,看过一篇报道,一对夫妇找了一个代孕妈妈,不是在非法机构完成植入受精卵,是你和我这种情况,孩子和母亲有血缘关系。那个妈妈生下孩子之后不给出钱方这个孩子,宁愿借钱什么的去还首款,男方夫妇可怜这个妈妈,给她半年的时间,半年之后这个妈妈还是不归还孩子。后来告上了法庭。协议上漏洞很大,意思就只是这个男的给这个女的钱,帮他生个孩子而已,女方实力不如人,不受法律保护,最后那个妈妈自杀了……”
“顾暖,别慌,这种事情不会发生。”左琛安抚。
顾暖摇头,“不对,律师这种人的思想是无孔不入的,我当年很缺钱,我身边的人都知道。我弟弟二十万多的手术费来自各处?我解释是跟朋友借的会有人信吗?我连能借给我二十万经济实力的朋友都没有,我爸那更不可能,葛丽云会作证,恨不得我出事才好。你这边……虽然展平他们值得信任,但是那个窃取公司商业机密的秦秘书呢,她还值得信任吗。到时候我怕牵连出你找人代孕这样不好的事。牵连出来代孕这件事,孩子我更会失去……”
她的目光凄楚无比,左琛蹙眉,却无法说出秦晴的事,只能继续安抚,“放心吧。你也知道代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当初找的也是非法代孕机构,我母亲不会让我的这种事见光,会藏着。”
“但愿吧。左琛……尽你所能好吗,别让左左离开我,我们短时间内无法在一起,左左离开我真的不行。”顾暖说着,眼角淌出来泪水。
左琛蹙眉伸手,擦掉,轻说,“有我,怕什么。”
顾暖扯出一抹牵强的微笑,随即收起,直到陆展平把小吉带来,气氛才缓和了许多。
小吉高三课业紧张,不来公司实习了,左琛不喜欢无太大用处的人在公司占着一个总经办秘书的位置。
小吉和顾暖聊天,小吉说的都是学校里的事情。
“你们笑什么呢?说给我们也听听。”陆展平指了指左琛和自己,对顾暖和小吉说。
顾暖没说话。
小吉心直口快,“我说我们学校的校花跟男朋友分手了。”
“好笑?”陆展平挑眉。
小吉边吃东西边说,“昨天我们校花生日,可她男朋友完全不记得。她一激动忘了场合,喝多了骂:你记得我的安全期记得那么清楚,我生日你不记得?哈哈哈哈,我们笑死了。”
“别笑了!你知道什么是安全期?”陆展平诧异。
小吉看外星人一样看陆展平,“你不知道?不会吧?”她心中,陆展平可没那么纯情,老妈说,展平很风流。
陆展平败给她了,“你才18岁,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18岁了,还有什么不可以知道?”小吉瞪回去。
陆展平皱眉,“你不会……谈恋爱了吧?”
顾暖和左琛对视一眼,不说话。
“没有啊。”小吉转头去问顾暖,“暖姐,有人追我,你说我该不该谈恋爱?有点期待,但是初恋啊,我得找个像样的吧?”
顾暖看小吉,这是什么问题?没有别的心的对小吉说道,“高三是个关键哪,虽不至于影响你一辈子那么严重,但对你以后要走的路也至关重要,你觉得你现在凡事有分寸,等到你再过五年回头来想,一定想法不一样。18岁到25岁之间,心理上一年一个想法,不断成熟着呢。”
陆展平的眼神仿佛在对顾暖说:就该这么说!
顾暖低头吃东西,陆展平可能不知道吧?小吉要考的大学在别的城市,而且,也有出国留学的打算。和他的生活并不在一条直线上。
晚餐之后,左琛和顾暖回去克拉公馆。
车里两个人都是沉默,顾暖心里实在太难受,左琛清楚顾暖在担忧什么,送了顾暖回去,左琛开车回了家中,左母和左父还没睡。
“晚餐吃了吗?”左母接过保姆切好的水果放在茶几上,坐下后问儿子。
“吃了。经过,来看看你们,我爸身体这两天没事吧。”左琛没有挑明敏感话题,母亲不说,那干脆,由她去查,说开了反倒激化了事情。
左父喝了口茶,“你忙你的,不要担心我的身体。”
左琛皱眉,“这么晚了,这浓茶还是别喝了。”
左父欣慰地笑了笑,点头。
左琛坐了一会儿便走了,如果母亲这边有任何动静,一定会提前跟他打招呼,孩子,是他的。
夜晚。
顾暖在左琛怀里不安起来,却也不敢动,怕吵醒他。
顾暖想睡却睡不着,左琛也醒了,看她在他怀里睁着眼睛,睫毛忽闪忽闪的动着,问,“想什么呢?”
“……没有。”顾暖动了动,看他,“睡吧。”
左琛的手臂紧了紧,她闭上了眼睛,他却睁着眼睛无法入睡。
许是心里事情太多,顾暖做了一夜混乱的梦,醒来却一个梦都不记得,累,来上班感觉头疼没有精神。”
没想到过会在一楼遇到沈晓菲,怀孕不久,沈晓菲的脸色看起来并不好。
无可避免的一起进入电梯,可是沈晓菲到了楼层,却没有下去,而是等到另几个人下去了,电梯升到顾暖上班那层,沈晓菲跟着一起下去。
“你跟着我干什么?”出了电梯,顾暖走了几步之后,回头问她。
沈晓菲抿着唇,说道,“顾暖,我求你,帮我去跟乔东城说句话,让他放过我吧。”她是在求顾暖的语气,可是表情仍旧那般傲气。
“放过你?”
顾暖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乔东城经过孙冬乐的几句话点化,知道什么了吗?
可是这件事跟自己无关,顾暖平淡地对沈晓菲道,“你们的事情我站在什么立场管?我和他已经没有联系了。你们才是合法夫妻,有事回家心平气和的解决吧。”
“我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可是他非要我生下来。”沈晓菲要哭的语气,眼睛凝视着顾暖的眼睛。
顾暖心里琢磨,难道,这个孩子真的不是乔东城的?
“你不想要这个孩子,回去跟你丈夫商量啊。你们准备要几个孩子生几个跟别人无关。也许你单方面也可以打掉孩子,但是你的丈夫如果跟你意见有分歧,一定会生气。可是不过也就是生气罢了,还能要了你的命不成?你们家的情况我一个外人不了解,也不想搀和。明白吗?”顾暖觉得沈晓菲找上她都是极其不可思议的,沈晓菲这种人,脑子里到底想什么东西呢。
其实顾暖的话已经说明白了,这个孩子不是乔东城的种,那么沈晓菲敢生下来证明乔东城戴了绿帽子,乔东城就敢豁出去玩死她。
可是怎么这么胆小不敢打掉?是啊,敢背着乔东城打掉,后果也一定是不好受吧……
沈晓菲眼睛里有了泪光,看了看楼层远处忙碌的人,在电梯口缓了口气说道,“顾暖,如果上次在楼梯口,我真的流产,乔东城不会怀疑我肚子里的孩子……他也不会怪你让我们的孩子流产,有你负责起这个孩子的失去,乔东城就不会为难我了……”
话已经说成了这样,沈晓菲就是含糊其辞的承认了这个孩子不是乔东城的?否则为什么在乔东城怀疑这孩子身份的时候还执意打掉呢。
顾暖像是在听一个笑话,尖锐的问道,“沈晓菲你吃错药了吧!因为乔东城不会拿我怎么样,我就得背这个黑锅让你流产是不是?你不诬陷路人甲乙丙让你流产,是怕在乔东城那没有说服力?沈晓菲,你以后离我远点!”
顾暖转身。
“诶,刚才来时我看到,市场开发的林副总带着爱心早餐去了顶层哦。”
“是吗?情人节左总高调在员工面前安排了送花,难道左总经过那次夭折的订婚,再次陷入了林副总的温柔乡里了?”
“……”
事实证明,办公室里八卦的声音绝对不会因为领导严厉就得到歇止!
议论声进了顾暖的左耳,接着右耳出去了,吴哥说,那束玫瑰花是左琛的母亲吩咐人送来给林唯唯的。
顶层办公室。
林唯唯放下饭盒,左琛在工作,她绕到左琛身后,粉色的嘴唇猛地在左琛的脖颈上吻了一下,落下一个暧昧的粉色唇印。
左琛反感地推开,“没事出去,我在工作。”
林唯唯倒也不生气,只是看着那个左琛并没注意的粉色唇印笑了笑,这个牌子的口红……颜色好正啊。
“我当然有正事跟你说才会上来。这件事,希望你能帮我……”林唯唯坐在沙发上,对这边忙碌的左琛说。
陆展平叩了门进来,举着一份文件刚要说话,目光瞥到林唯唯,笑了笑对左琛说,“方便出来一下吧,急事。”
左琛出去了,林唯唯目光环视办公室,瞥到左琛的私人手机在办公桌上,她看了看门口,心里狂跳着走了过去拿起查看。

不亡也要伤!!
林唯唯心跳加速地找到了电话薄,查看下,除了正常的联系人,根本什么都无从发现。舒骺豞匫
也想到了,左琛有意掩饰手机号码也正常,有些重要号码根本不用存储,他记得清楚。
林唯唯本是要接着查看已接来电和已拨电话,看看有没有未存储的号码是通话过的,却先按了短消息收件箱,一目十行地找着重点,却看到了林美啬三个字。
按了查看按键,“晚安晚安晚安……”那日略显撒娇的一条短消息被林唯唯尽收眼底。
左琛没有删除短消息和通话记录的习惯,顾暖没误会,所以这条短消息于顾暖和他来说,毫无存在感辶。
林唯唯的手指用力抠着手机的机身,闭上眼睛。
不敢置信,美啬……
怎么会是美啬牒?
林唯唯把左琛的手机放在原位,让自己看上去很自然的坐在沙发里等左琛回来。
左琛和陆展平一同进来之后,左琛拿过笔在协议上签了字,陆展平看了一眼林唯唯,打招呼,“口红很漂亮。”
“是吗?”林唯唯应付。
陆展平点头,俯身和左琛无言地指着合同某处,左琛在斟酌,签上他的名字。
林唯唯注视着左琛的侧脸,他不会经常发怒,也绝不对人温柔,叫她捉摸不透他的喜好。
这么多年来,她不曾给他发过撒娇语气的短消息,是怕他不喜欢。难道,他是喜欢那样的吗?林唯唯此刻很怀疑最初自己是否没有参透左琛的性格。
当初和他在一起,美啬还不认识左琛,是在什么时候认识的?是在她子宫切除之后。
那时林美啬刚认识左琛,并且刚被父母送到海城来,至于父母非要妹妹来海城上学的原因,林唯唯心里清楚,却无法告诉妹妹。
来到海城,自然左琛的家人要对林美啬多加照顾,而林唯唯自己,只是在让顾暖怀孕那次回来过,接着被送回了法国疗养,这边的一切情况,林美啬能帮她照看,林唯唯那时觉得,有个妹妹也不错,至少是凡事想着姐姐。
可是现在看来,这么多年妹妹在国内,到底做了什么,是否对她这个姐姐负责,好像都是未知的。撒谎说去和同学吃饭,实则在左琛车上,装作和左琛没有来往,实则短信里撒娇亲密。这一切让林唯唯倍受打击,感觉遭到了可怕的背叛,极度不舒服的感觉击打着心脏。
心里甚至合理推断,左琛对自己失去兴趣,跟妹妹有关?
若不是父亲手里的东西掌握着左琛,凭她根本无法拴住左琛这男人。
没有牵过手,因为见面都难!
没有彻底接过吻,屈辱地想过,也许左琛觉得恶心!
身体的接触,他仿佛只是在尽着职责,却根本吝啬给她怀上他孩子的机会!
林美啬在海城到如今已是七年,这七年,左琛对她冷淡的不像话。
一切是太巧合?还是根本无关于巧合二字!
陆展平已经出去了,左琛言语间没有温度,问,“什么事说吧。”
林唯唯这才回过神儿,甚至陆展平何时出去的她都没太注意。
“阿琛……我一个亲戚家的妹妹要结婚了,她老公想在海城买一套大点的房子,黄金地段的楼盘还有没卖完的吧?”林唯唯说。
“嗯,接着说。”左琛埋首忙碌。
林唯唯勉强地笑,“所以想问一问,能不能给她们的婚房打个折扣?”
林唯唯期待地看着他给出答复。
左琛看向林唯唯,蹙眉道,“你是市场开发的营销副总,应该知道销售优惠管理流程。不是不可以做个折扣,是要看楼盘地段。因私人关系开这个先例,无数眼睛在看着。议论声……我非但不想听见,也不想让这种声音存在背地里。”
左琛的管理方式,苛刻,不止是对下属,对自己亦是!
优惠折扣,销售人员填写优惠申请单,销售经理确认,营销副总审批,接着财务部审核,项目总经理审批,市场开发部建议。这只是前期,总裁审批过后,后面还有人去执行,存档,这一系列流程在左琛脑海里本能快速生成。
若不是要好的地段便是罢了,但好的地段楼盘左氏不存在给出优惠这先例。若给了林唯唯的亲戚,这一系列流程,哪个部门经手过,免不了传出留言,严格要求别人的同时,左琛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没有严格要求自己。
林唯唯笑了笑,“我只是问问,先去工作了。”
她离开了左琛视线。
“谁稀罕!”林唯唯回了市场开发部,用力摔上办公室的门,吓得外面职员浑身一冷。
林唯唯气的脸色难看,手指甲在办公桌的桌面上抠着,指甲根部已经泛起了白色,直到指甲上一粒小彩钻崩掉,她才吸了口气。
拿起手机打给林美啬,“干什么呢。”
“准备去上课,上午有一节。”林美啬回答。
林唯唯抿唇,“爸和妈说,今晚让我们回去吃饭。”
“哦,好啊,我回去之后给你打电话。”林美啬答应。
“就这样。”林唯唯挂断电话,想了想又打给妈妈,窜了口供,说不是她的主意,是她们二老要求她们两姐妹回去吃晚饭。
电话里林唯唯没详细说这件事,回去再说。
上午十点半,林唯唯收到消息,顾暖和秦安森去了本市一个正在施工的工地,林唯唯消息的主要原因倒不是顾暖,是在替父亲盯着秦安森这个总工,但顾暖也随着去了,想起几次言语上和顾暖冲突未果就一肚子火气!
林唯唯打给林父,汇报了这件事,林唯唯问,“爸,那个工地有自己人吧?”
林父问了什么,林唯唯遮掩,“您把他的电话号码给我一下。”
秦安森和顾暖刚从公司出发,林唯唯便给那个前任总工程师的下属董师傅打了电话,前任工程师是自己人,却被左琛换掉,林唯唯觉得这股火气不趁着这个机会宣泄在顾暖身上,太对不起自己了!
林唯唯交代了一番,听到董师傅犹豫,林唯唯语气自信道,“你怕什么?秦安森不会留你太长时间,离开左氏地产,你在这座城市任何一个地产企业都混不下去!这些我不说你心里也有数!这是我爸的意思,他会给你好处的。我不是让你亲自拿刀去杀人,工地里发生伤亡事故很正常不是吗?工地本来就是鱼龙混杂的地方。大型机械失控很正常啊是不是?就算事后追究,也追究不到你头上,你上面还有包工头呢,再上面还有公司担着呢……哪儿那么多废话!我要看到的是,不亡也要伤!!”
讲完电话,林唯唯用力把手机摔在办公桌上!
秦安森和顾暖到达工地的时候去领了安全帽才可进去,顾暖戴上之后对秦安森说,“托你的福了,我也有资格戴上绛红色的。”
上司和下属不好太僵硬,顾暖和秦安森彼此都在尽量让关系自然些。
秦安森笑,这时走过来一个戴着白色安全帽的男人,四十多岁,皮肤粗糙黝黑,看安全帽的颜色,他是个安全员。
“你好,安全员董国盛。”董师傅摘下劳作手套伸出手。
“我是秦安森。”
两人自我介绍握手,顾暖礼貌地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了。
三个人往工地里走,里面到处是钢筋水泥,抬头就能看见工作中的塔吊和活动吊。工人午休的时间还没到,所以可以看到高处支着的脚架上站着很多工人。
董师傅寒暄着,“秦工上任以来我还是第一次见……”
秦安森和董师傅你一句我一句,顾暖跟在秦安森身后,董师傅在走到楼前时回头,对顾暖笑着提醒,“这位小姐就不要随我们过去了吧,里面坑坑坎坎,这高跟鞋崴断了怎么办。”
“你在这等着。”秦安森看了一眼顾暖的高跟鞋,虽然不高,但进去怕也是不行,崴了脚就麻烦了。左琛还不得怒了!
顾暖点了点头,看着秦安森和那个董师傅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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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中午,太阳很大很热,正在施工中的工地上,也没有个能待一会儿遮阳的好地方。舒骺豞匫建设中的大楼下倒是背阴,但高空坠物实在危险。
大型机械工作的声音从踏入工地就没有停止。顾暖拿出手机背过刺眼的阳光看了一眼时间,11:23分,手机这时刚好在手里震动,她把露出来的一缕发往安全帽里掖了掖,手机紧贴着耳边接起,“妈……到医院了?”
“是吗?预约过那还不错。”顾暖笑着说。
董琴说话,顾暖在听,工地噪音太大,得努力听才能听见,顾暖回道,“别担心,往好了想,我爸检查结果一定健康。”
秦安森蓦地站住,发现手里的指标文件少了一份,伸手抬了抬安全帽的帽檐,转身看向董安全员,“少了一份,可能在我助理的包里没拿出来。遽”
他要转身,天本就热,董师傅紧张的汗从安全帽里往下流,却不好拦着。
秦安森往回走,脚步倒是不急,一边走一边蹙眉环视整个刚开工不久的工地,这里,真不是娇贵的人能来的地方。
塔吊在工作,吊着木方邯。
秦安森抬起帽檐看向塔吊顶部,突然发现空中的塔吊正在降落,不,不是降落,是在一点一点的变歪,倒向的方向正是顾暖站着的地方,秦安森的第一判断是塔吊出了问题!
“顾暖——快跑————”
秦安森大喊,额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快速往顾暖的方向跑,顾暖猛地回头,高高的塔吊正在往下歪。
“塔吊倒了,大家快跑!”有人在喊。
几乎是在顾暖跑的同时,秦安森攥住顾暖的手快速往西跑!
杂乱的工地上,巨大响动吞没了一切,黄色塔吊掀起一阵浓尘躺在了地上。噪杂声在工地上持续了好几分钟,接着,一片沉静。
“秦工!”
顾暖从石沙堆旁起来,去叫仰头躺在地上,身体弯曲的秦安森。
她的手上和脸上,也是土和血……
响起巨大声响时,秦安森和顾暖皆没回头,只知道快跑,可是秦安森在响声同时将顾暖推开了几米之外。
塔吊砸扁了塔吊下的大货车,塔吊倒塌的方向是一睹围墙,工地工人的宿舍靠东边这边也没能幸免。秦安森被震飞的几片瓦片砸了肩膀,躺在地上腿部扎进了废弃钢筋,一动也不敢动,面部表情痛苦扭曲……
那些工人都被工头叫了过去,救护车来的时候,顾暖一瘸一拐的帮着护士把秦安森弄上担架抬上了车,宿舍里这个时间大家以为没人,可是救护车要走的时候,工人才从里面抬出来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
“抬上来!小心……”护士叮嘱。
“死不了。”秦安森闭着眼睛说。
顾暖没说话,眼泪就在眼圈里转着,拼命忍着不往出流,秦安森平躺着,却无法伸直腿,曲着的左腿明显给他带来了极大的痛苦!
被抬上来的工人,已经昏迷不醒了,头破血流根本看不清伤况如何。
顾暖的手机去哪了也不知道,她裸露的手臂上有擦伤,右侧的脸被秦安森推倒的时候也有轻微的擦破,膝盖也在流血……
医院里,肃静极了,药水味闻在鼻息里,格外涩,顾暖皱眉忍着伤口被药水浸湿,手臂上有流血掉皮的地方,护士消毒之后用白色绷带简单包扎。
“脸上这个要格外注意。”护士说道。
“嗯。”顾暖担心着秦安森的腿。
陆展平很快赶来了,气都没喘过来,问顾暖,“你没事吧?”
“我没事,秦工在里面手术……”顾暖头疼不已,若不是秦安森紧要关头推开自己,自己说不定身体哪个部位也遭殃了。
陆展平看到了顾暖的伤,努力平静,对顾暖道,“医院这里有我,左琛现在因为这件事忙极了!还好你没事,你回去休息。”
顾暖心情糟糕,缓了缓气道,“在这一起等他出来吧。”
陆展平也不清楚当时的具体情况,顾暖既然伤的不重,他也刚好了解一下状况。可是顾暖只是经历了那事故的一瞬,能知道什么?
“塔吊多高?”陆展平问。
“有二十五米以上。”顾暖说。
顾暖的手机慌乱中没了,谁也联系不上她,左琛打到陆展平的手机中,陆展平对顾暖说是左琛,陆展平接了起来。
左琛沉沉地问,“到医院了?”
“到了。”陆展平说。
顾暖接过电话,对他说,“我没事……你……”她说着,却蓦地被左琛打断,“没事是什么概念?膝盖流血,手臂多处蹭破,右脸擦伤。你现在告诉我,这是没事,这是完好无损?到底,什么样的伤才算是有事?嗯?说啊!”
“左琛……”顾暖拿着手机搁在耳边,轻声叫他。
顾暖听得到左琛声音中干裂的痛感,他隐隐怒了的这些话,仿佛一张压人的网在逼近她,将她死死套牢,捆绑,就要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