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琛轻叹,“爱上我,对你来说,是否每天都是一种煎熬?”
“不……谈不上煎熬,我总觉得煎熬该是形容人很不情愿做那件事却必须做的词。”顾暖摇头否认,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心里的真实感觉,只是想了想轻声哽咽着说,“会有忧虑,也会有彷徨。就是这样……”
“仍爱?”左琛闭上眼眸,亲吻她的脖颈,久违的味道,她身上的体香,能叫他心安的同时,又有一点点苦涩浮出来,在心头,萦绕不驱。
她点头,哽咽着,“仍爱,目的是,以后的生活里,我再也没有忧虑……再也没有彷徨。”
左琛搂住她,在想,要等到什么时候,她的生活中才会既不忧虑,也不彷徨?
人生的路太漫长,他愿意拥有,并且向她乞讨这份担当。
她哭了一会儿就好了,兴许真是高兴的,哭完就总是对他笑,大概是有些日子没有这样见面了导致,顾暖牵不出任何话题,不知道这个时候面对面,该说一些什么话。
说想念的话吗?她和他其实已经不必那样了,都在心里。
说来也惆怅,他错过了她懵懂时的年龄,她错过了他冲动时的岁月。可是反过来一想,当时间将人磨练的恰好时,她和他,恰好相遇,恰好相爱,恰好患难。
左琛把她扶了起来,让她坐在病床上,倚着软绵绵的大枕头。
而他,站在床边,单手插在裤袋里,就那么打量她,问她,“傻笑什么呢?”
“自己的亲老公出来了,我不该兴奋么?”她吐了一点舌尖,复又低头咬住舌尖,缩了回去,死死地低着头,叫一次老公,会心跳加速好半天。
左琛抿唇淡淡地笑,伸手去摸了摸她的头发,目光看向夜晚的病房窗外,神色难以捉摸,顾暖抬头,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她不知道,他是否跟她一样,不是想起来的时候,根本无法适应对方是合法的爱人,老公这个词,不好张口,因为在一起的时间极少。身边的任何人不知道她们登记注册了,始终左琛顾暖的这样叫,久而久之,她竟是会不习惯老公这个称呼。
顾暖问他,“张嘉的股份这边怎么处理?我拿不定主意,还是等你一起商量。”
这件事迫在眉睫,必须解决了,董伟川联系她好几次问这件事,可是她见不到左琛,这话也不好让人帮传。
左琛把手从她头上拿下来,拿出烟盒和打火机,抬眼看她说,“张嘉现在无碍。恒科要走上正轨,能在这城市有大成就,还要靠陆副市长从中帮忙,这人暂时少不得。这也是这次为什么没有说破,而选择给他一个台阶下的原因。”
说完,左琛从烟盒中拿出一支烟,放在鼻息间掠过,从头轻嗅到尾,才放在唇上,蹙眉点了上。
顾暖点了点头,懂了,“你,会让张嘉一直参与在恒科内部?”
“不。”
左琛挑眉,吸了一口烟,轻说,“恒科正式上市以后,关于股东,包括张嘉,我另有打算。”
“黎我是谁……”
忍了许久,顾暖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他,这个名字,她想问他很久了,碍于他在里面,她不好见他,一直心里好奇。她问出口的语气,一般般,淡淡的,并无起伏的情绪,她不想给左琛任何压力。
有很多时候,对于左琛的话,她有感应,他说谎的时候,欺瞒她的时候,她能感觉的到。就如同这次,关于黎我和他见面时说了什么,导致他愤怒离去小胡同,对于他的说法,顾暖是有点猜疑的。
开始很相信,脑子也乱,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但她亲自去过小胡同,也打听了,那些卖春女形容,左琛进入小胡同,一路去了黎我的居住的房子,这个男人身型养眼,那些女人注视的紧。
左琛从房子出来,是在他进去之后的半个小时之后。他的步伐再不是踏上楼梯时的缓慢优雅,有浓浓的怒意,当左琛这道身影行走在小胡同里的时候,卖春女形容,他的目光很凶狠。
顾暖没见过左琛凶狠的目光该是什么样子,也想象不出。
左琛看着顾暖,答得轻巧,“不认识,我也很好奇,她是什么人,李我又是什么人。”他见顾暖的目光是不相信,又说,“如果我知道她是谁,我早就会说,不至于让自己在里面呆了这么久。”
似乎可信的,可是,算了,顾暖不打算问,随着案子的调查,事情会水落石出,即使左琛想欺瞒,大概也会有见光的一天,她愿意相信他。
乐乐来的时候,见到左琛,惊讶地同时有责怪,“左总!这么久您干什么去了啊?这么久了也不来看暖暖,贵人多忘事就罢了,贵人可别多忘人啊,什么新人旧人什么什么人的……”
顾暖见乐乐进来就发牢***,嘟囔的一堆话,好像顾暖就是个被左琛抛弃的怨妇似的。
顾暖心里小小感动,每次左琛不出现在顾暖身边久了,乐乐就会奇怪,就会猜疑,却不敢问,乐乐怕她真是跟左琛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怕提起之后顾暖伤心。
比如这次,乐乐就以为顾暖是强撑着,实则是跟左琛发生了什么,左琛进去这件事,乐乐和美啬不知道。
乐乐在这一呆就是两个多小时,关键是半夜十一点了,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左琛疲惫中有些不耐。看向顾暖,顾暖发誓,她真不懂左琛的眼神现在那是在向她说什么……

第230章 【5000+】

 


左琛对顾暖示意他出去吸烟,转身走向病房门口,打火机在他手中咔一下,他点上了那支烟。

乐乐看顾暖,语重心长地说,“男人可不是这么惯着的,我故意不走。让他不在乎你,让他这么多天不来看你,精神上折磨折磨他!”

“我知道。”顾暖浅笑。

乐乐不知情,哪知左琛这些天一样辛苦。

顾暖一直以为,乐乐会是不惯着男人那种。可是,一眼无法望到明日,可曾想到以后,乐乐是那样的方式惯着那个男人,然后,始终不懂后悔骘。

乐乐走了之后,左琛才回来病房。

“怎么这么久?”一支烟的时间太长了,几支烟都该吸完了,可他才回来。

“我们回家。”他说昴。

回家?顾暖愣了愣,却见左琛没有看她。

他去衣柜里拿出她的衣服,是乐乐昨天给她送来的,准备出院的时候穿,是一条白色的裙子。

这都半夜了,顾暖说非要出院么,左琛说,是,出院。

她脱医院的病服。

左琛转过身去,高大的身影距离病床一米远,忽地又转过身来,见她内衣扣子没扣完。

白皙的肌肤,性感的锁骨与纤细的肩,黑发下隐约可见的胸衣肩带,左琛深吸了一口气。

“不穿了。”左琛扯下她的内衣,这东西在他看来真碍事又麻烦!拿过她的裙子,拉开拉锁,也不知道套进去的对不对,总之在顾暖尴尬的同时,这裙子穿上了。

左琛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顾暖摇头,左琛在她额头上一吻,磁性的嗓音,“夜里凉。”

夜里凉……有他的体温,才不至那么冷……

左茵拿了顾暖的东西出去送,刚在医院走廊上看到左琛的身影,一转眼,左琛抱着顾暖已经下去了,男人的大步真是女人追不上的。

关上车门之前,左茵直跟左琛嘀咕,你非得大半夜折腾顾暖出院吗,就不能消停消停等到明天早上?左琛想都没想,没有表情,说,不能。

……

车开往的方向不是顾暖家,不是克拉公馆,是一处小区‘雅苑’。

“这是?”顾暖不解,望向车外。

左琛的车开进去,驶入小区的地下停车场,他解释,“想晚点带你来,想想,就现在,一样。”

“……”顾暖没说什么。

下车后,他把她从副驾驶抱出来,要关上车门,还要锁车,顾暖拿过他手里的车钥匙,帮他关上车门,锁了车。

相视而笑,接了个吻,上楼。

这楼盘是左氏开发建设,这住处左琛早就留下了,六楼不算高也不算低,三室,客厅落地大窗,这房子有个露台,挺宽敞的,站在露台上,看见的是市内大公园湖景。

“可以按照你的喜好再随心布置,环境对比市区其他房子,算优等。”左琛说。

顾暖搂着他的脖颈,收回贪恋的视线,回头盯着他的眼眸,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嘴角漾开笑意。

“你喜欢暖色调。”左琛把她放在沙发上,俯身,手轻抚着她不抬起的脑袋。

这房子已经装修完好几个月了,是暖色调的装修,不是克拉公馆那样的深色。

顾暖点头,“很喜欢,什么都喜欢。”她记不得自己何时对他说过喜欢暖色调了,大概是没说过的,没有印象。

她从不曾对克拉公馆的深色系装修表示过反感,只要是两个人住的地方,什么样子又有什么关系?可是左琛留意过,她用的水杯是浅樱花色,笔记本电脑是白色,手机是白色,许多她的东西,都是浅色。那时他看着这些她的物品愣住,是否未来的家该不是克拉公馆这样,该是属于她的颜色。

他是想在她怀孕后带她来这里,然后看到她的笑容,现在带她来了,知道这种时候见她的笑容很难,别说是她,让他笑得出来,也不容易。

他俯下身抬起她的下巴,却见她小脸上有感动,但那眼睛里,是非常认真忍住的泪水,他凑近了,“不开心?”

“开心……”她说,望着他,“就是……这几天在医院住的想哭。”

“这不是接你回来了,在那种地方呆烦了就说,你不说,我不在,谁能懂你想什么?以后我们暖暖再也不受伤了,好不好?”左琛认真地看着她,拇指移到她的脸颊上,抚摸,哄着她,他笑了。

日日为他担心,在医院里不能动没人陪,陆展平来了也是立刻走,公事忙。乐乐她们都有工作,乔东城他奶奶离不开美啬。谁问她无聊不?她说不无聊,不想给人添麻烦,实则无聊又沮丧。终于,他出来了,来见她,并看出她想出来。

如果不是今日左琛带她走,她自己不能走,会在医院继续住着。她想过,如果出院,去哪儿养伤?不能回家,左琛的事,谁联系她,怎么能方便。除了乐乐那,也真没别的去处。

幸福是什么,也许不是非得叫人笑的,一瞬间的感觉能让她掉下眼泪,也是一种幸福。她知道,这个人,真疼她。

不管他瞒着什么,不管他过去都有谁,未来,现在,是她的。

这次见面,他发现,她总是抓着他的衣服。左琛心里轻叹,她的样子,可怜的,好像他只会在她生命中停留一夜一样。

这种感觉未尝不是好的,把每一天都当末日一样,是不是会更珍惜?

左琛属于很直接的男人,他想要。

手指解开两颗衬衫的扣子,低头吻她,顾暖动了动,低头说,“关灯吧还是。”

“好。”他转身去关灯。

黑暗的房间里,只有客厅远处的鱼缸里发出一点光亮。左琛让她躺在沙发里,脑袋枕着他的双腿,她的双腿和双脚在沙发上平放,左琛侧身躺下,看她受伤的脚裸,在医院洗完澡上完药的,一股药水味,他的唇轻轻吻上去,闭上眼眸,久久未曾睁开,那满眼夜色遮盖的,是心疼。

顾暖闭上眼枕在他的腿上,她感觉到,左琛的唇从她脚裸吻到小腿,在缓缓的向上移。

她伸手拽住他的皮带,低声叫他,“过来一下……行吗。”她怕被他吻的身体难受了会忍不住动,动了碰上脚会疼,不想疼完扫兴。

左琛的手搁在她的腿上,抚摸着她的臀部,低头深吻怀中的人,一下轻一下重,反反复复,不知道怎么才能更深入,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她成为他的一部分。有时候这样抱着她,吻她,掌握不好轻重,轻了,不解渴。重了,真怕她被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那样,去哪儿再找一个一模一样的顾暖?

顾暖轻吟着……忍受着感觉而不敢动,怕脚伤。

他的大手伸进她的裙子里,她在医院时穿的内衣被他扯下去了,里面没有内衣,特别方便了他,他深入地吻着她,手上力道越来越重地揉捏她的身子,对彼此诉说思念的呻吟和粗喘交织,分不清谁比谁的苦楚更多,谁比谁的更重。

“我想你了……”在他的怀中,顾暖声音带着哽咽地说,双手搂住他的脖颈,一边说,一边回吻他的唇,手指紧紧按着他的肩膀。

左琛的喉咙中是压抑的声音,却并未发出,女人可以思念到哭泣的程度,男人呢,除了沉默与这不能停止的动作,还有什么方式可表达,他吻掉她的泪水,嘶哑地轻哄着,“慢慢给我……”

如果男人可以哭,他想,他的泪水不会比她少。

他觉得自己大概很久没碰她了,一寸一寸地进入了她的身体,那里很欢迎他的进入,湿滑温暖,将他诱入其中,挺进深处,他被烫了一下,舒服地呻吟着。

假如这不是黑夜,假如这不是关了灯,她不敢这样搂着左琛的脖颈用舌尖舔他的喉结,不至于刺激的他粗喘这样重……

……

第二天清晨,她迷迷糊糊地在大床上醒来,感觉到身体痒痒的。

睁开眼,是在他的臂弯里睡着,他的前身贴着她的背,搂着她。他的手指在她的私处。

有时候她在睡着,身体被他弄的有了反应,然后总是在他已经进入很久了,才被高-潮的感觉催醒。累的分不清梦中还是现实。

如果不是乐乐拍浴室门大笑,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背上也有左琛祸害出的玫色吻痕。

……

警方给出结论,黎我未必是死者的真实名字。

当然,两年前租房子的法国女人是叫黎我。一直在那里做卖春女,酗酒后用外国语骂别人的,也是黎我。写下遗书的,也是黎我。

秦安森从房子里带出去的小本子上,李我两个字,是另一个人写的。

就是说,那个小本子的主人,不是黎我,是另一个人。

警方推断,黎我和李我不是两个人,是一个人,可是这需要证据证明才行。

小本子上的人根本联系不上。小本子上虽然写着‘李我’两个字,但后面那串号码,却一直打通没人接听过,查不到机主是谁。

警方暂且搁下了这个‘李我’的电话号码,去从别的角度开始查。

房子里搜出那只手机里的电话号码,警方打了一遍,关机的居多,后来打通了一个135开头的号码,显示归属地是另一个很远的城市。

这个135开头号码的男人,在这只手机上并没有存储名字,只是事发前,这只手机的机主拨打过这个135的号码,显示对方这个135号码的机主并没有接听。

也许,是死者拨错的。

警方几次跟这个135号码的人沟通,这个135号码的男人都用法语说着,多数警察听不太懂,后来找来了人翻译,才懂,这个135号码的男人说,他不认识黎我,他称自己是从小在法国长大,是法国人,并不认识一个叫黎我的法国女人,过一段时间他就回法国了,在中国停留时间不长。

这些办案人员中,有厉害的,会说法语的,在电话那方的男人说着法语声称不认识黎我之后,神色一凝,附在讲电话的警员耳边说了一些话。

警员点了点头,对135号码的男人说了sorry,打扰了,然后挂断了电话。

……

警方办案是成立的专案小组,左琛出来的第二天,约见过专案小组的指挥人。

左琛没有同意顾暖在家做饭菜,虽然很想再尝尝她的手艺,但她脚伤要好好养养,便决定去左茵家蹭饭。左茵在电话里说,欢迎你们常来蹭饭。

路上,左琛说,案子明日大概就能有进展,希望一切顺利。

顾暖点头,“其实破绽一定是留下了的,就看能不能找出来,你有没有想过……是谁陷害你……”

“林铮……”左琛意味深长地道。

顾暖想了想,问,“那林唯唯知道吗?”

“她完全不知道。”左琛打开车窗,将烟蒂扔了出去,目视前方开车。

……

次日。

警方的设备准备就绪,再次拨通了135的那个号码,在全程的通话中,135号码那边的人并没有察觉,警方成功掌握了此男子的所在位置。

下午,左琛得到消息,案子有了进展。

左琛不方便详问,警方办案本就应该严以律己,更何况是通过不会被查的途径告知左琛这个取保候审中的嫌疑人。他点头,说谢谢,挂断,闭上眼眸静待结果。

135男子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手机已被监听,照常联系朋友,照常接听电话,殊不知,他联系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已经被警方完全掌握。

海城的警方联系了135男子所在地的警方,安排了出警行动,请这位135男子到局里协助调查。

在警方赶往135男子所在地城市途中,监听到了又一通电话内容。

专案指挥人立刻打给135男子所在地警员,“停止你们那边的出警行动,我正在赶往你们那的路上,等待我这边的下一步指挥,谢谢配合。”

专案指挥人特别严肃,一米八的魁梧身材,四十多岁。

换了便衣,车是一台黑色的奥迪,到了135男子所在城市时,谨慎为之,还是换上了假的135男子所在城市车牌照,进入这座城市,已经是晚上七点半多。

这个案子复杂蹊跷,但他们历年来办过的重大案件,哪个也不轻巧。这件案子的轻巧之处就在于,可能的目标作案人,并不聪明,并不谨慎,起码该注意的却没有注意。从小在法国长大,且是法国人,为何说了一口并不流利的法语?说的歪腔走调,且在被监听电话时,有几通电话的通话,这个135男子是操着南方的地方口音在讲。

不确定推断,这个135男子认识死者,或者认识黎我,这个黎我和死者,明显不是一个人。

135男子在电话中对警方撒了谎,不严肃的配合态度,妨碍了警方办案,本可以请他回局里协助调查,但来这座城市时的车上,监听到了135男子约小li见面,警方在推断,这个小li是谁,尾音很轻,小李,小丽,小黎……

所以停止这边的警方出警,今晚半夜11点,135男子和这位‘小li’约在了一家大型洗浴中心见面。且是暧昧关系,不管这个小li是不是小黎,小黎又是不是真正的黎我,这一趟,大概都不会白来。

第231章 【5000+】
这天晚上,左琛带她去吃饭,再回家。这一路上,她都是不方便自己走路的,脚伤碰到真的很疼,那种疼,连着骨头连着筋。尤其是这几天,缺不得人在身旁照顾着。

白天,她一个人在家看电视,上网,渴了倒水,饿了吃点东西,走来走去都是扶着墙边,受伤的脚只敢稍微沾地走路。

董伟川的电话打进来时,她正是在午睡,迷迷糊糊的听到手机铃声,手摸到了手机,她从沙发上坐起来,看了一眼来电,声音闷闷的接起,“不好意思,我才听见……”

“是在午睡?”董伟川听出来她的声音,大概是还没睡醒。

不待顾暖说是与不是,董伟川在那边紧接着又说,“文远的婚礼最终定在9月16号,公司该请的同事都递到了请柬,不知道你能不能去参加,所以我先打来问问。骘”

9月16号,那几天是另一个特殊的日子啊,顾暖叹气。

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顾暖想了想,点头,“当然能参加,我只是脚伤了,这都已经好几天了,过些日子大概就彻底好了,有什么不能参加的?”她笑了笑。

“那好,给你留位置。”董伟川似乎也笑了,后来又问,“左琛他来不来?昴”

“这个我得问问,但百分之八十他是参加不了。”顾暖对董伟川实话实说。

文远的婚礼是被他准备的很隆重的,目的是哄毕莹开心,请的人特别多,做哪一行的都有。

左琛如果去了,恐怕被人看到不大好,也会议论。

文远是恒科的,左琛是左氏的,正是对立。

董伟川没问她脚伤怎么样,没问她在哪。只问了她能不能去,又张口问了左琛去不去,后来欲言又止地结束了通话。

董伟川的欲言又止,不是谁都能听出来的。

……

左氏大厦公司门前,左琛的车停在那里,外面天气很热,车内空调很舒适。

左琛坐在正驾驶,身体慵懒地向后靠,他的手里攥着手机,开开合合,若有所思地问副驾驶的陆展平,“林唯唯,是第几次参与行贿的过程了。”

“还差一段距离。”陆展平回答。

左琛点了点头,心里有了数。

半晌他又蹙眉,轻松的语气问陆展平,“展平,如果换做是你,你会怎样对待这样的女人?”

“林唯唯以后要走的路?”陆展平不太确定,看向左琛冷峻的眉眼。

左琛点头。

陆展平深呼吸,目视前方,他想了想,却想不明白一些事,正经严肃道,“不清楚,我只是个旁观者。她这个人的品质不好毋庸置疑。可是让旁人无法推敲的是你对她的感情,说白了,我都不知道你是不是有过喜欢她的感觉?你说你很少碰她,大概只是骗顾暖的……总之我不信……”

左琛的神情,似是没听见,未作解答。

他忽地想起,林唯唯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样子。又想起顾暖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样子。

然后,他笑了。

人生的路,仍是漫长,却不再孤单。

承受过被寂寞肆虐那滋味的人,是对寂寞尤其恐惧的,左琛就是如此,他总是愿意凝神展望未来,却很少喜欢蹙眉回首往事。

……

办案人员次日下午回到海城,赶去135男子所在城市当晚,抓捕行动很成功,135男子和小li两个人约在大型洗浴中心见面时,被一举抓获。

带两人回去协助调查本案,却发现,那个电话中监听到的小li,有着一张和死者相同的面孔,带回局里的这个法国女人,和死者,还是有不一样的。

比如,和135男子站在一起的这个法国女人,左边眉毛的尾部有一颗黑色痣,不是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这个小li,真的叫小黎,也就是黎我。

办案人员审问黎我的时候,黎我一句话不说,她以为保持缄默就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

可是,她瑟瑟发抖的样子,眼神中的担心,和犯了错将要承受可怕惩罚的心理,都在脸上明显的表现了出来。办案人员不急,让她慢慢想,想好了怎么说,叫人就行。

办案人员审问了135男子,在男子装模作样再次说着不流利的法语时,其中一个警员大声呵斥了他。

135男子抬头见到一张严肃的脸,吓得哆哆嗦嗦,“我……窝不四她的同伙哈窝不似……窝不四……”抖落出来好几句不知哪里的地方口音,普通话特别差,也是太紧张的缘故。

办案人员的严肃目光始终盯着135年轻男子,锐利的眼神,这是每一个办案重案要案,审问犯人的办案人员,必备的武器。

这眼神能让人不寒而栗,心里由于紧张,而语无伦次,卸下防备。

“你知道她干什么了?你就说你不是她的同伙……”其中一个个子很高的办案人员,走到135男子面前,手指在135男子面前的桌子上有规律地敲了敲,挑眉,问135男子。

见135男子又要哆哆嗦嗦的开口,办案人员严肃提醒,“这次给我想好了再说!!”

近距离地一声大喝,吓得135男子腿也发抖。

“现在说!不准有一句谎话!!”在135男子哆嗦了几下后,这位办案人员又大声喝道。

135男子想都不想,嘴里连贯一会儿紧张一会儿地道出他所知道的一切。

他叫张成均,是一年前认识的卖春女黎我,张成均29岁,来自于某个大山里,一年半之前出来到市里打工,认识了一位提拔他的大哥,那人是建筑装饰公司的老板,投资倒是不大,只有几百万,但在张成均眼里那是大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