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好说。”那人举杯,顾暖也举杯,应付过去就算了,却听那人说,“以后别这么称呼,见外,就叫……郑哥。”
她没有什么特别的发型,没有特殊颜色,只是黑色的长发,没有弯儿,自然直的,吹出了稍微有点蓬的效果,发尾内卷了些,做出来,是刚过了肩头的样子,那种气质,与侧颜,是与生俱来不可复制的。
郑局离开的时候,文远出去送的,桌子上只剩下顾暖一个人,她捏着酒杯,浅褐色的液体在酒杯里显出浑浊感,别人都说,那是孤独的代表性颜色。
她并没有去看左琛,林唯唯,陆展平,哪怕林唯唯在刻意地炫耀她自己,可是她不会去在乎,不会生气,处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闻听不见别人的声音。
虽是这样,却感觉得到有一道目光在她身上,很知足,很满意,酒液也是甜的。
光与影,显出柔和堕落的极美距离,左琛的眼眸从始至终主动的落在顾暖的身上,在外人眼中亦是如此,顾暖是被动的一方。
侧脸,他认真凝视她的侧颜,一杯酒接着一杯酒的从喉间而过,那是叫人穿肠窒痛的一种麻醉液体,心里矛盾,那人夸赞她的侧颜完美,他是她的男人,该自豪对不对?却嫉妒,却嫉妒这话从别人口中对她说。
或许,怕她飞了,他吝啬于告诉她:你很美。
下去天华大酒店地下的舞场,灯光很暗,舞场四周是招待客人的桌子,还有二楼也是座位,顾暖与文远一起跳了一曲。
“如果我是毕莹,不会原谅你,出轨是绝对不能原谅的一种……”顾暖说。
文远边挪动舞步边愁,“毕莹没说什么,不过这么闷着,我也猜不透她想什么,十天后婚礼。其实……男人在外面偶尔找女人,不是很正常?”
顾暖一脚踩在文远的脚上,低了声音,“你还不知悔改?文远,你老婆改日去找别的男人做那种事,你也觉得这事儿很正常?”
“啊,男人和女人不一样吧!”文远忍着疼说,自知理亏,没敢太嚣张。
顾暖很无语,男人比女人高级在哪儿?啊呸!
气冲冲的往回走的时候,恰好左琛和陆展平他们一行人进来,顾暖站在那,和她们打了照面,她的样子是:没有要走开。
左琛和顾暖的眼神正面相交,总该有个开场白。
“一起跳一支舞吧,算是道歉。”顾暖想了想,抿唇又说,“如果左总赏脸答应,算是原谅了我昔日的不懂事?以后见面还是朋友吧?还希望左总高抬贵手,别为难恒科。”
她向他伸出手,林唯唯盯着顾暖的手指,烟熏浓妆下的大眼睛全是敌意!站在左琛身侧,脸色黑沉沉地看向了左琛。
左琛手指间的香烟搁在了唇边,高深莫测的神情叫人看不出他的喜怒,她的手攀上他的肩膀,他对于她的投怀送抱并不反感。
陆展平拽着要冲上去的林唯唯回了座位,一边喝酒一边看着舞场里,左琛的神情他们看不到,只看到顾暖在朝左琛笑,说着什么。
“今晚为什么捏着酒杯不放?”左琛不清楚她是否心里有事。
“那酒很贵吧,不喝光可惜了。”顾暖答。
左琛搂住她的腰,往自己的身体前带了带,“凑近我。”
“那可以做点更过分的事儿吗?”她问,随即踮起脚尖,在谁也不认识谁的舞场里,搂住他的脖颈,送上自己酒香味的嘴唇。
左琛渴望这个吻渴望了很多时日,周围的人在挪动优雅的舞步,只有他与她静止热吻,恨不能将对方的舌根纠缠到痛起来,连带着心的根一样痒痒的痛着。
在这一刻,心是多么的贴近,多少言语的安慰,不及爱人的一个亲吻,那吻很湿润,润透了心里面所有孤独干枯的地方。
“左琛,我很珍惜跟你的缘分。真的……”许是窒息的后遗症,大概过一段日子就好了,现在,接吻久了,会上不来气。
他当然知道,那是真的珍惜,复又垂首,吻住她的唇,不动,只是唇与唇贴合,感受彼此的呼吸与心意。
林唯唯早已是手指颤抖着紧紧攥在一起,不敢置信左琛还受顾暖的迷惑,不顾陆展平的阻拦,站了起来,踩着高跟鞋走向舞场里,朝顾暖走了过去。
顾暖看到林唯唯过来了,对左琛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嗯。”左琛舌尖舔了一下她的嘴角,放了她走。
他笑,她转身离开时,舌尖舔过了他刚舔了的嘴角。
林唯唯见顾暖转身走了,跟了出去,索性顾暖速度比她快,在她出去的时候,顾暖的踪影消失,门口的男服务生问林唯唯,“小姐您找谁?”
“刚才出来的。”林唯唯瞪着眼睛,四处看。
“哦,上19楼了。”服务生说。
林唯唯问,“一个人?”
“一个人。”服务生说。
林唯唯笑,去按了眼前的电梯,电梯开了,她进去,按了19层。

第214章 还以颜色
电梯门合上了,那张冷笑要将顾暖怎么样的脸被掩去,男服务生将一块警示牌立在电梯门口。
电梯故障
禁止入丫内
待顾暖再回到天华大酒店地下舞场的时候,里面正是一股风尘之气扑面而来,不如了她和文远跳舞时的干净,不如了她和左琛跳舞时的迷离,只有阵阵的调笑艳语媲。
那会儿时间还早,这个城市夜晚出没的女人们还未粉黛完毕,这会儿已是倾巢出动,早已等着消遣的男人们,也渐醉了。
陆展平给左琛又倒了一杯酒,左琛一边吸烟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入口,顾暖和文远一前一后,错开了些许距离而走进来,低声耳语着,许是文远这架势太像和珅,把其实很温和的顾暖显得高高在上了。
顾暖微微一笑,左琛见了,拿起陆展平刚倒满的酒杯,仰头一干到底,入喉的酒液,旁人看了许是只以为辛辣,他却觉得那滋味极好。
她伸手抚了一下遮挡脸颊的发,掖到了耳后,然后那侧脸显出的一颦一笑女人样儿,让左琛耳边响起了其他男人赞誉她那声‘完美侧颜’。
她一个人站在舞场边缘,抬眼,见到邀请她跳舞的男人,轻轻摇头拒绝了……
过去跟顾暖搭讪的男人,都是比较成熟的男人。
左琛在陆展平耳边交代了几句什么话,陆展平听了点头,他便拎了西装外套起身,向顾暖走了过去。
他的左手拎着西装外套,站在她面前,右手抬起,手指抚上她的嘴唇。
她抬头看他,眼睛里笑容中,是开心。
攥紧了他的手,目光相对,从他手中拿过他的外套在自己怀里,左琛伸手揽过她,在她额头上印了一吻,反扣住她的手在手心里,带她一起走出舞场。
她一直盯着他的目光,和他走向出口,他们的出口,美丽女人们的入口,他的眼眸里是别的内容,不曾装下任何一个除她以外的人,她一直知道,这个男人的胸怀之中,正事多于情爱,那少部分的情爱却也很重,只于在她的身上。
陆展平善后,面上极从容,文远一边走出去一边打给毕莹。
吴哥很诧异左琛和顾暖一起从这里出来,并且上车,他岂敢冒然的问?
车上,左琛一直如同出来的时候一样,攥着她的手,没有放开,她索性也不多动,省的惊动安静思考的他,夜晚城市的霓虹大片地变换着颜色,打在车窗上,她和他的脸上。
她又看了他一眼,左琛,长得真是精致。
那不是好看,不是帅气,不是多酷,就是长得独一无二的精致。
顾暖说,“我还没回家,准备明天上午回。昨晚住在了酒店,去酒店吧。”
左琛回神儿,听了她的话,对吴哥说,“那就去酒店。”
到了酒店之后,左琛让吴哥走了,吴哥问,“左总,明天几点来接您?”
“八点吧。”顾暖替他决定。
左琛点头。
“为什么今晚要我来酒店?”进去房间后,左琛问她。
她是走在他身后进来的,距离一米远,他站在她的前方,她走上前几步,伸手轻轻搂住他的腰,脸贴了上去,闭上了眼睛,酸楚地说,“可是,我们现在只能这样。”
左琛的心内一震,如此,像是违背了道德一样偷着彼此甘愿的情。
他转过身,一瞬把她拥入了怀抱,俯身紧紧地拥着,在她耳边说,“它并非如此,试着在我耳边叫我。”
“左……左琛……左琛……”她一声声的叫。
他惩罚似的咬她,咬她的嘴唇,咬她的锁骨,咬她的胸,很轻很轻。
“重来,叫的对吗。”有点责怪的意思。
真是该死的记性啊,又给忘了。
她叫,“老公,老公,亲爱的老……公……”
他的唇在她的唇上,动作很温柔,伸出舌尖,引-诱她的舌尖伸出来,缓缓的接触,他可以带她大胆一点,把她带入一个让她敢于学着他的方式引-诱他的氛围。
左琛一手搂着她,一手推开洗手间的门,打开灯,把她带入洗手间里,洗漱台的镜子前,扭转她身体的角度,让她可以在镜子里看到他的亲吻摸样。
起初有点不好意思。
一会儿,适应了,敢看了……
在床上,左琛一手捧着她的脸,凝视她的侧颜,渐渐眼神痴了,同时向她的身体里狠狠挺近,听她皱眉闷哼了一声,他也蹙起了眉头,喉结动了动,他的声音沙哑道,“每天能这样,未尝不是一件美事。”
“每天……怕是不行……”她说,双手捏住他宽厚的肩膀,声音很淡,弥漫在这室内空气里,闭上眼,感觉到他在她身体里的蠕动,感觉来的那样快,她不敢睁开眼,双腿不自觉的并紧了。
他在她体内缓缓律动,他问她,“你是谁?”
她无语地回答他的问题,“顾暖,我妈妈的女儿,我儿子的妈妈,恒科的……呃,还有……”
他却双臂把她圈在怀里,吻着她喘着粗气与她说,“我的丈母娘甚是疼女婿。你儿子是我的种,至于恒科都是我的,你再说,你是谁……”
“你的人……”她很识趣啊,识趣的这个男人欣喜若狂。
他的人,他笑,用力深吻她的舌,深吻到,她求饶,手指抠着他的结实肩膀,可是,怎么躲也是躲不过,他的追逐。
他满腔对她的爱意,想要说些奉承她的话,终究是在这样的时刻改成了属于他的语气和方式,他说,“你的身体,你的生活,我都要着……并负责。你的灵魂,还会不只属于我吗?”
每次这样的时候,她是骨子里就说不得情话的,会脸红,会结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却不同,他总是在她耳边讲些露骨的情话,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
她和他的性格许是大致吻合的,心性和思维也几乎一致。
但人们都说,爱人夫妻,性格都是互补的,是的,她和他的互补之处,说来好笑,貌似没显现在正地方,都显现在了这种事儿上,他不行的,她行,她不行的,他行。
清晨五点,她在他熟睡时出去了,动作极轻。
她是很难看到他安静睡着的,打扰了他的休息,她觉得那是不可以的,心疼爱的人,会情不自禁的如同心疼自己那个没长大的孩子一般。
走出酒店,她取了车,自己开车前往天华大酒店。
不清楚林家是否有人找了林唯唯,还是认为昨晚林唯唯是跟左琛住在一起?左琛的手机昨晚在关机。陆展平想必也不知道林唯唯在哪。
天华大酒店里,早上的这个时间很冷清,出入也没几个人,那些人大概都是带着疲惫在熟睡着。
五点半不到,她便到达了天华大酒店,六点十分,电梯门打开,起先,林唯唯进入电梯,只是被困在内,电梯不得上升不得下降,只是悬在某个楼层,电梯门打不开,但是空气流通着。
只是,一个人在四面都是镜子的电梯中度过一整夜,会害怕对吧。
这五点四十到六点十分,这中间的每分每秒,林唯唯才正式承受着顾暖承受过的,渐渐呼吸不到空气,渐渐身体瘫软,渐渐觉得努力伸手抓不住的……是自己的生命。
电梯门打开,林唯唯被人扶出来,她不至于到了顾暖那日被董伟川救出来的摸样,并非顾暖仁慈,只是人性还在,至真……至纯。
跟顾暖比,林唯唯幸福太多了。
“后来,我就知道是你!!”林唯唯颤抖的喊,已是疲惫不堪。
纵使林唯唯再怎么面目狰狞,那也是她自己的事情,顾暖认为那都是与自己无关的,做自己想做之事,说自己想说之话,权衡再三,如此最好。
她说,并无任何波澜,“你得承认,是你疏忽了,我算是提前知会过你,我说你来天华大酒店,我也会来……我不知道是你的眼界太深了瞧不起人,还是……它事实上太浅了。”
林唯唯狼狈的坐在电梯前,妆花了,是哭了,她咬牙切齿,“顾暖,你怎么没死成?!”
“是啊,没死成,给你添堵了……”她皱了眉头,手心里用力攥着车钥匙,“两次,第一次其实你并不知道那部电梯坏到什么程度对么,我就和电梯一起坠下去了,挺严重的……第二次,你应该是掌握了电梯的故障程度,就像我这次掌握了电梯故障的程度一样,因为这是人为的,是我吩咐我的朋友这样做的。我敢承认我做了,你有力气狡辩吗?”
她的声音很慢,也很轻,带着嘲讽。
“不要套我的话!我什么都不会说!!”林唯唯瞪眼,站不起来,努力呼吸才说得出话。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如果有监控或者什么,我会这么做这么说?”她淡淡地笑,“你是真傻,给你一个跟我叫嚣的机会都不会把握……”
“我——”
林唯唯刚欲说话,顾暖打断,“想说,可是晚了。”
她并没有要把林唯唯置于死地的意思,她还有用,对于左琛的未来,她是关键。
昨晚那位服务生,把林唯唯扶起来,送进了电梯里,她反抗的力气都不具备。电梯关上,一分钟之后,这部电梯的电没了,就如同顾暖那日被憋在电梯里一样。
她想里面的人一定尝到了呼吸困难的滋味,一定是在手指抠着脖颈部位张开嘴巴努力呼吸,那求生的过程叫人浑身都是汗水,甚至已经感觉自己置身在地狱,只差一步了。
“让我出去……”
一会儿,里面传出林唯唯微弱的声音,她在求救,顾暖闭上眼,忽然眼窝里都是泪水。
“让她出来……”
她说。
电梯门打开,林唯唯喘着气扑向顾暖,却无力,顾暖好好的站在那,问摇摇欲坠恍若那日她那摸样的林唯唯,“感觉到了吗?跟我那天一样的感觉!林唯唯,我和你,同样都是一张嘴巴两只眼睛五官俱全的人,你有亲人我也有,谁也不是石头缝儿里蹦出来的!只有你才高贵无比,别人就都贱如蝼蚁了吗?你的盛气凌人很可恨!”
林唯唯非常恨顾暖,就像顾暖非常恨林唯唯的心,始终无法面对这个敌人控诉出的,是她第一次在电梯内失去过一个左琛的孩子,她爱的男人的孩子,无数次夜里做梦,会梦见孕期的她和他,那种情景,也就只有梦里昙花一现,她该怎么办?朝这个人索命吗!奈何还有王法。
这性格,天生的,可以去做任何想做的事,但原则是——图痛快的同时要坦荡荡。
男服务生和另一个人扯着林唯唯,不让她倒下去,林唯唯在拼命喘气,脸色看不清楚,只有妆容花了在脸上的摸样,惨不忍睹。
可是林唯唯还在不服气,“顾暖,那你装什么好人!你明知道困在电梯里会很难受,你还这样对我?你才是个真正的卑鄙小人!”
面对林唯唯五官扭曲的愤恨吼叫,顾暖的声音也拔高几分,“林唯唯,对你还以颜色我一点都不觉得那是卑鄙!我没有装好人,我也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百分百的好人,但我首先给自己的定义也不是个恶人!我有我自己的保护刺,你一次两次卑鄙的让我疼了,我认了!可是我记得你这个刺伤我的人,下次狭路相逢,你凭什么认为我的刺不敢去刺伤你?!”
她再逼近林唯唯一步,怨恨的眼神看的林唯唯心慌,她说,“我昨天提醒了你,是你大意,怪不得人!现在,我也敢作敢当,敢站在你面前说那是我做的!我的本意是让你遭受我的伤痛两倍!可是……正因为我受过那种罪,我就觉得那里面的人很可怜,并不是可怜你林唯唯,是可怜呼吸不能的那个感觉……所以下次再朝我出手,放马过来!!”语毕,一巴掌重重地扇在林唯唯狰狞的脸上。
顾暖想起了什么,眼睛眨了一下,对林唯唯的侧脸轻声说,“它是替一个早已不存在的人打你的。下次,记得把你的脑子充充电,想让左琛正眼看待你的人生,你也要拿出台面上的实力去吸引左琛买那张属于你那生活的电影票不是么?……送她去医院!!”
最后一句,是对搀着林唯唯的人说的。
林唯唯还在一声声骂着,顾暖深呼吸,转身离开,很快就听不见林唯唯的声音了,外面的风吹动她的头发,她上车,开车离开。
她希望林唯唯是经不得刺激的,希望她找回点骨气,下次再出手,别玩阴的,阴的招数是再聪明的人都防不胜防的,一年不到,她还是多少了解林唯唯的。
她和她,是永远不会存在化干戈戏码的。那就希望通过这次,能让林唯唯反省自己,切记着,一定要,争点气,明着来,不要再耍卑鄙。
这样做,激发林唯唯与她斗时花点心思把阴谋搁在明面上,好给她应对的机会,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心情很压抑,似乎不给她心情好转的机会,一直没有怀孕也是因为压力太大。
这时候不免在怀念失去的那个孩子了……心痛的无法形容……
一个人,车停在路边,车门敞开,她不知了方向,在风中,站在了大路上,长到脚裸的长裙裙角被风掀了一点弧度,她的手指,脸颊,脚裸,都冰凉,只有烫的眼泪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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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心尖儿上
她左右张望,好像是前面的路上她拐错了一个弯,所以走错了一条路。
这段路上还没有看到路标,把车停下,不敢乱开了,她打给左琛,哭着说,“怎么办?我开错了方向,是迷路了。”不想去很远的地方找路标,想被他找,想见面。
左琛已经醒了,是刚要打给她找她,问她去哪儿了丫?
她这就打来了,说完话,他从酒店走出去,对她说,“别挂断,别乱走,也别害怕,只是迷路了而已,很快我就找到你了。媲”
他说的很快,其实并不快。
要打开吴哥,让吴哥立刻把车送过来给他。
她说附近还没有看到路标,他要怎么去找一个人一辆车?
她以为他答应的轻松,那就是极其容易被他办到的事,殊不知,他也是急的不行,站在岔路口,抉择方向,好像人生都失去了明确方向,与迷路的她一同迷路了。
十点多,他在路边找到了她。
她说她去过天华大酒店,那里有三个路口,她忘记了自己拐上了哪个路口,忘记了去看路段标示,失神真不该。
左琛挨个路口开上去,问了她开了多长时间,和车速,还好,第二次开上的路,不久就看到了她。
她那时低头倚在车前身上,穿的白色长长的裙子是他未见过的,也许是在C城的时候买的,他觉得那样子真是美的。
七年的时光,不曾在她身上留下任何表象痕迹,她只是心智更成熟了。
而他,在努力与她相配,他从来都自卑,在她面前,这世上,也仅是在她面前,才如此。
他认得她的车,是他选的,一辆海城很少见的女款跑车,低调却不失精致的进口跑车,黑色车身,跑车顶上的软篷是深褐色的,不花哨,很衬她的朴素气质。
“值得高兴的是,我找到了你。”左琛清爽刚硬的笑着,拥住她的身体,在她耳边笑说,“穿长裙的你真动人。”
她的双手攀上他的肩膀,眼睛流连在他的笔挺西装上,嘴唇贴在他的肩膀上,微张开小嘴,轻轻的,试探着,咬了下去,一句话都不说,却见左琛虽疼,却犹是在笑,身型那般完美伫立。
他的温柔目光,始终在盯着的,是她的发丝随风浮动在了他的唇上……
回到市区,左琛被她拉着去吃早点,刚吃几口,顾暖抬头,一五一十地把昨晚到今天早上的事情全部对左琛说了,本也没打算瞒他。
只是先前以为可以回到酒店跟他说,还是怕他会生气的,毕竟,林唯唯和他认识很多年了。
她心里有这个担忧也很正常,倒不是吃醋,那意思很模糊,自己都说不清楚。可是迷路了,只好拉他来吃早点,顺便说完这件事。
“我是蓄意的,昨天和你们一同出现在天华大酒店,也是我蓄意的。其实……我很怕林唯唯伤及我的家人,我想通过这种方式让她知道,她是个很笨的女人,我不屑她,如果她想让我对她另眼看待,请跟我光明正大的斗。对我怎么样都可以,别背地里阴我,以及我的家人……”
她又说,“我知道,在外面,你给了我很好的保护,和我的家人,很好的保护……只是别人给的保护再强,防御的也只是阳面,阴面触及不到的……”
她说完,没抬眼看对面的左琛,轻吸了口气,“如果上次在C城的电梯里,我不单单是窒息,会没了性命……死后说是化作厉鬼都不会放过她,那一点都不为过。索性我捡回了一条命,可是我不想任命的由她继续这么跟我玩……也许你,我没有太细想你的感受,我,我有点……”深呼吸,还是结巴了。
她始终还是说不出的,如果昨晚他知道她这么做了,把林唯唯关在里面一夜,早上又让林唯唯几乎窒息,求饶才放出来,会不会阻止?会不会在见到林唯唯狼狈时,为林唯唯而蹙一下眉头?
左琛的眼神是在告诉她:你可该如此的。
可是她没勇气抬眼看他。
任人欺凌不会叫敌人服,只会被敌人欺凌至殃。
还以颜色没有什么不对,恰好,她掌握好了那个度,他欣赏的就是她如此性情,凡事拿捏的好一个度。
若她是个坏女人,他不会爱至这么深,若她是个心肠好到让人无语地步的女人,任人欺负还要对人笑,甚至心智与思想皆是愚钝,分不清是非黑白,他也不会对她委以重任。
等了好半天,顾暖是有些坐立不安的,手中的糕点也是放下了,抬起头,迎上他的眸子。
左琛却是在笑,“没出人命,你怕什么呢?”
她笑了,柔柔和和的那么软。
他双腿交叠的那么坐着,放眼望去整个高级餐厅,就他架势最大爷了。
只见他站起身,拿着车钥匙的手伸过来攥住她的手,她跟他一起起身离开,下楼梯时,他的另一只手伸出手指,抹去她刚才抬头时候忘记在唇角上沾了的蛋糕渣。
她窘迫,左琛把手指上的蛋糕渣放在了唇边,伸舌舔光,吃了。
这个喜欢跟她暧昧的男人,此时都不敢转过头来看她的。
左琛让吴哥这一上午把手头上的事儿都先放放,联系联系赶紧把顾暖的车安装上GPS导航,否则这家伙再迷路了不好办,幸好是早上,幸好是不冷不热的清晨。
如果是冰冷的冬天,如果是风雨雪天气,如果是黑夜,她会害怕着急的哭鼻子吧。
还不知道她是否会在别人面前哭鼻子,不过在他面前,或者独自一个人时,骗不了他,左琛知道那是一定有的,她这小女人性情一上来,是叫他无所适从且爱不释手的。
吴哥怎么好直接接触顾暖,便是让文远去办了这事,文远在忙着结婚的事,又推给了董伟川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