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刹那,她眉宇之间的神态竟像及了他的步步,不是妖娆妩媚,而是皱着眉头的倔强。
他不由得放柔了声音,好声安慰,“等下就不痛了。”
似乎不经意之间,他就想对她温柔,只是此刻的步陌璃早已把平日里伪装的东西全然的抛却,皱着眉头不耐的望着他,“要就快点,长痛不如短痛。”
该死的,她真的不知道原来会这么痛。早知道说什么也不要。
顾隐殇看着步陌璃的痛苦的表情,不由的哑然失笑,对她来说,这好像就是受罪一般。
不过脱下了妖娆伪装的她还真是直接的可爱。
“好,那你忍一忍。”他温柔的安慰,连动作都是他自己察觉不到的小心翼翼,似乎他本就该如此做一般。
步陌璃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不由吼道:“靠,你是不是男人,这么罗嗦。”
疼痛让她暂时忘了一切。
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自己的任务,也忘了眼前的男人是她的对手。
这是一场游戏,只是一场游戏。
他开始缓缓的进出,而她却咬着牙关,硬是不哼一声,这倔强的神情,这单纯而毫不掩饰的她,让他不由得把她和记忆中的小脸重叠了起来。
激情难控,夹杂着娇喘和低呼的旋律再一次的奏响。
他小心翼翼,而她也不再疼痛,一种暧昧的情愫在彼此之间缠绕。
不管是真,还是假,此刻他们的眼底只有对方。
眼迷离,复而清醒,清醒之后,又再度坠落欲海,此刻什么都不再重要,结合的那一刻,他们彼此都感受到了那一种异样的心情。
纵使他们都不着痕迹的把它保存在了自己的内心深处,但是存在的就是存在,怎么也抹煞不了。
激情过后,步陌璃因为太累而沉沉的昏睡了过去,而顾隐殇却带着一种异样的眼光打量着熟睡中的她,复杂难耐。
本就只是一个游戏,只是却没想到清醒之际,竟发觉自己已经入戏。
他,似乎低估了这个女人的魅力。
又或者是她表里不一的两面吸引了他。
手无意识的伸过去,触碰着她因为激情而微微泛红的皮肤,只是在快要触碰到的那一刹那,他又猛然收回了手。
起身下床,他大踏步的往浴室走去,他不得不承认她可以轻易的勾起他的欲望。
就在他走近浴室的那刻,本该沉睡的女人却睁开了双眼,她微皱着眉头起床,快速穿好了衣服,又从包里拿出了一支笔,留了一张字条和一叠钱。
“这是你的服务费,你的服务不错,有当牛郎的资本。”
步陌璃满意的看着纸条,然后放在了床头柜上,她能想象他看到这个字条时该有的表情。
柔丽的唇畔勾起了一抹妖娆的微笑,步陌璃甩了甩头发,然后骄傲的离开。
这一次,又到底是谁成谁败?
第12章 逝去的纪念
顾隐殇洗完澡出来之后,迎接他的是一室的空荡,还有那张令人哭笑不得的字条。
“这个女人。”他握紧了手中的字条,心底满是复杂。
该是觉得自己被侮辱了,却又似乎觉得心底暖暖的。
暖暖的?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多久了?
他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除了那一段时光,和步步在一起的那段时光。
为何事隔多年,他会突然对另一个女人,一个该败在他手下的女人有了这种想法。
摇了摇头,他挥去了心中怪异的想法,穿上衣服之后便离开了酒店。
想不通的事情,他从来不去多想。
对他而言,她只是一个要打败的敌人,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
*
步陌璃一路飙车回到自己住的地方之后,便舒舒服服的泡了一个热水澡,身上的酸痛也缓和了不少。
起身,望着镜中那印着点点吻痕的肌肤,她的眸色不由的加深,似乎是在深思着什么,下一刻,她低声咒道:“该死的。”
手抚过那如樱花一般的红色印记,她使劲的揉擦了起来,想把烙印在肌肤上的东西拭去,只是发生的就是发生了,再也回不到过去。
她不是一个保守的人,她之所以始终保持着这份纯真,完全是因为小时候的一个承诺,她想把最完美的自己给他,即便不能实现承诺,即便不能嫁给他,但是却想要一个最美好的回忆。
只是此刻,什么都没有了。
这十年来,她从未想过自己此刻的身份已经不一样了,只是昨晚睁开双眸的那一刹那,她才感受到自己的生命是如此的脆弱。
她,是一个杀手,每一刻都有可能面临生命的危险,这样的她又怎么可以去面对那个承诺。
即便他没忘,即便他真的愿意娶她,她此刻还有什么资格和他在一起。
杀手,是没有未来的。
心,从未像此刻一般低落过,盼了十年,等了十年,却发觉自己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这又让她情何以堪?
本来那份雀跃的心情也因此而掩埋在了内心深处。
如果说以前她希望可以快点见到他,那么此刻她宁愿他早已把她忘记了,那么她只要知道他幸福就好。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有如此无私的心情,她想仅仅只是对他吧。
那个第一个给了她温暖,也第一个保护她的男人。
围着浴巾,走出了浴室,她无意之中抬头看了一眼日历,六月初五。
六月初六?
原来这么快又是一年了,明天是她妈妈步天儿的忌日。
说来也巧,他们以前居住的小镇就在H市的边上,这些年来,她很少回去,除了她妈妈的忌日。
在那个小镇上,她有过太多的回忆,开心的,不开心的,她怕自己承载不了。
放松了身子,任由自己倒在了床上,她决定明天放自己一天假,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只是去那个小镇上瞧瞧,祭拜下自己的妈妈,也祭奠她以前的回忆。
翌日,她便驱车来到了小镇上。
她的手中拿着一束香水百合,那是她妈妈最喜欢的花,每年她来的时候,她都会买上一束。
慢慢的朝墓场走去,步陌璃远远的看见有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站在他妈妈的坟前,她不由的加快了脚步,想去看清楚来人的模样。
会是谁呢?
除了她,还有谁会来祭奠她妈妈?
难道是他?
那个抛弃了他们母女的男子。
她的脚步更加快了,妄图一探究竟,只是等到她到达的时候,那个男子竟已消失不见了,只有一束香水百合静静的躺在她妈妈的坟前。
知道她妈妈喜欢香水百合的人,除了他没有别人了吧。
只是既然已经抛弃了这么多年了,既然已经忘了,又为何会再一次出现?
她蹲下了身子,手轻轻的触摸着镶嵌在石碑上的照片,“妈妈,是他吗?是他来看你了吗?”
只是冰冷的石碑上,那张有着灿烂笑脸的女子早已永恒的安睡在地上,再也回答不了她任何的话。
她知道即使到死,她的妈妈都没有恨过那个人。
她真的不知道该说她痴情还是傻。
“妈妈,你应该很开心吧,他终于来看你了。”望着那张照片,她的眼眶微微湿润,纵使以前恨过,怨过,只是在她逝去的那刻早已全部的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心痛。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她想她一定会更加的坚强,然后用她那微乎其微的温暖去温暖自己的妈妈。
只是当时,她不懂,所以她再也无法去实现自己心中的愿望。
她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话,说她自己的生活,说她自己的痛苦,她从未讲过这么多话,今日她把这几日的所思所想全部倾诉给了早已埋在地下的妈妈。
祭拜之后,她便起身,慢慢的离开了墓场,朝她曾经生活的地方走去。
在她离开没多久,一个身穿白衬衫的男子从转角处走了出来,手里捧着一个水缸,水缸里面有着几尾小鱼。
如果她再停留一会,又或者他早一点回来,那么他们便会相遇,便会明白一切。
只是就好似命中本就注定的一般,他们终究还是擦肩而过了。
他离开的时候,她来了。
他回来的时候,她又离开了。
一切就如此错过了…
顾隐殇捧着水缸回到了步天儿的坟前,他的视线在触及两书百合花的时候,手猛然一抖,本来捧在手中的水缸就如此落地,水洒满了一地,也溅湿了他自己的裤脚,几尾小鱼在石板上跳跃。
“步步。”他朝着空荡的墓地大喊,妄图远去的人儿能听见。
他的心激动万分,是步步,一定是步步。
这么多年来,他回来过,也知道了一切,只是每一次回来,他总是碰不到她,这一次终于碰到了,却擦肩而过了。
他怨恨自己,为何要离开,如果他不离开,那么他们就可以见面了。
他转身,焦急的往外走去,他想她一定刚走没多久。
只是此刻,一道低沉的声音唤住了他,“你是顾隐殇?”
他转身,只见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脸上带着墨镜,手上拿着一束香水百合,他把香水百合放在了步天儿的墓前,然后神情专注了凝着照片良久,才转头再次说道:“我有话跟你说。”
“你是谁?”顾隐殇打量着眼前的男子,猜测着他的身份。
从男子的一身着装和他的气势可以看出,他绝非一般的人,只是这样的人和步妈妈有什么关系,他找他又为了什么?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和你谈谈陌璃。”黑衣男子凝了他一会,开口说道,语气是不容拒绝的霸道。
顾隐殇一边焦急的想去寻人,一边又很想知道他到底所为何事,踌躇了良久,他颔首道:“好。”
既然是要谈他的步步,他当然答应。
两人达成共识之后,便一前一后的走出了墓场。
本来离开的步陌璃,走到半路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把车钥匙弄丢了,沿路返回来寻的时候,却似乎隐约听见有人再唤她,而且唤的是步步。
她的心不由的一喜,脚上的步伐也不由加快了几分,只是等到她赶到的时候,她妈妈的墓前早已人去楼空,唯有那三束香水百合和那碎了一地的鱼缸和几尾垂死挣扎的小鱼。
是他,一定是他。
只是他到底去哪了?
步陌璃飞一般的转身前去寻找,只是她不知她所走的是和他相反的方向。
寻找,似乎永远是一种追逐的游戏,总以为可以相遇的时候,偏偏就错过了眼光的交会。
错过,似乎永远是一种爱情的考验,总以为可以相守的时候,却偏偏迷失了最初的执着。
他和她之间,是否注定只能错过?
第13章 相见却不识
——茫茫人海,要找一个人何其的难?
——有些人即便处在天涯海角都能相遇,有些人即便处在同一个城市都只能擦肩而过。
夕阳渐落,淡淡的余辉洒落在林荫大道上,亦洒落在一脸疲惫的步陌璃身上,她无意识的走着,神思恍惚。
难道他们真的如此没有缘分吗?
明明就近在咫尺,似乎一伸手就能触碰到,只是却偏偏无法相遇。
十年了,在看到地上跳动的小鱼的时候,她几乎连心都停止了呼吸,只是到头来终究还是一场错过。
抬头,望着被夕阳染红了半边的天际,她似乎还可以听到曾经他们留在这里的欢笑声,她似乎还可以看见他们相互追逐的背影。
只是此刻,恍然惊醒,才发现一切都只是一个梦,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环顾四周,步陌璃才发觉她不知不觉之中已经走到了他们以前经常来的地方,那是一个小公园,这也是以前住在这个小区里面的小孩最喜欢来的地方。
以前她不知道多少次为了玩这里的东西而和人打架,又是多少次独自躲在那个圆形的东西里面哭泣,只是认识他以后,他会为她打架,会也安慰哭泣的他。
似乎一切都很美好,但却又如此短暂。
二年的时间,似乎还未够,他便已经离开,如果知道相聚的时刻这么短暂,她就不会那么任性,也不会如此的不知道珍惜。
她慢慢的走过去,伸手抚过那有些破旧的滑滑梯,一时之间感触颇深。
而公园的另一边,顾隐殇坐在秋千上,回忆着当初他们曾在那里留下的欢声笑语。
同一个地方,两人同时回忆着一样的事情,却不知道彼此近在咫尺。
良久之后,他起身,而她也迈开了步伐。
这一次,两人转到了同一个方向,然后不经意之间的抬首,他们的视线在空中触及,彼此交缠,两人皆是一震,似乎很诧异在这里看到彼此。
顾隐殇依然是干净的白衬衫和梳得整齐光亮的头发,而步陌璃早已不再是当初的那个只会穿着一身宽大衣服的小女孩,而是一个可以令所有的男人都视线驻留的女子。
此刻,步陌璃才发现自己忽略了什么。
心中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是他吗?
而顾隐殇亦抱着同样的心情。
只是两人就如此对望着,谁也没有开口,似乎只要这样望着,一切的事情都已然不重要。
下一刻,步陌璃试探性的喊出了口,而顾隐殇却猛然记起了刚才的一切,本来喜悦的心情一下子黯淡了下来。
“顾隐殇,是你吗?”步陌璃望着他,满眼的期盼,已然忘了他们彼此的身份。
顾隐殇很想上前,抱住她,告诉她,步步,是我,我终于找到你了。
可是刚才谈话的内容不断的回荡在他的耳畔,他挥去了一切的不忍和难耐,嘴角微微的上扬,邪魅的笑道:“玫瑰小姐,果然厉害,竟然连我的真名都查出来了。”
他是顾隐殇,可是他没有如她那般激动,也没有喊她步步,此刻,步陌璃的心里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
终于找到他了,终于重逢了,只是他却没有认出她,或者他真的把她忘了。
只是她不想去相信,她也不甘心。
步陌璃上前一步,抓住了顾隐殇的手,抬头望进了他那双湛黑的眸子中,满是期盼的问道:“顾隐殇,你还记得吗?记得步步吗?”
想到昨天的她,再看现在的她,顾隐殇知道她此刻有多么的不一样,而他也明白了她一直没有忘记他,就像他没有忘记她一样。
巧合的是她和他竟然连经历都一样,不巧的是为何他今日才知道她就是步步,他一直找寻的步步。
如果昨日他就知道的话,那么他就会不顾一切的带她离开,只是此刻,虽不过只是一日之隔,但是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不同,经过了那段谈话,他再也没有资格也没有那个勇气去和她相认。
认了或许只会让彼此更加的痛苦,那么不如一开始就不认,一开始就让她以为他忘了一切,这样或许对她是最好的。
即便她会恨他,他也认了。
勾起她的下巴,他欺上了她那张娇艳的唇,眼缓缓的闭上,把一切心酸,无奈,和不容她窥视的复杂感情全部的隔绝,只想就这样,温柔的轻吻她。
她得不到他的答案,却等到了他一个温柔至极的吻,她以为他一定是记起来了,所以才会如此的温柔。
手勾住了他的后颈,脚微微的踮起,她承接了他的一切,和他缠绵缱绻。
夕阳的余光淡淡的洒落,在他们的周围氤氲着一片朦胧的光晕,此刻,在他们的世界里似乎只有彼此,纵使外面天崩地裂,海枯石烂都无法把他们分开。
一切似乎唯美如画。
只是这种美好就如夕阳一般的短暂。
缠绵过后,顾隐殇笑得格外的邪魅,修长的手指抚过步陌璃那微肿的红唇,眼中自有一种令人难以猜透的深邃,“玫瑰,今日怎么这么热情?”
那个称呼就如一个陡然响起的惊天雷,让步陌璃无法动弹。
他称呼她为什么?
玫瑰?还是玫瑰?他不是记起了吗?
他不是知道她是步步吗?
“顾隐殇,你叫我什么?你不记得了吗?”本来环在他后颈的手不由的颓然落下,她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襟质问道。
他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给了她希望又让她失望?
“玫瑰啊。”顾隐殇一脸无辜的望着她,似笑非笑,“至于你说得什么步步,我根本就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
对不起,步步,我只是为了你好,和我在一起没有幸福可言。只是这一句话,顾隐殇没有说出口。
本来抓着他衣襟的小手茫然的松了开来,步陌璃一步步的后退,满脸的不可置信。
她是玫瑰,魅影的玫瑰,她从未把如此真实的一面展示在别人面前,只是此刻,她已然忘记了掩饰,只因为所有的一切都不及眼前的这个男人给她的打击大。
不记得…
原来真的不记得了。
她曾经设想过千百种重逢的画面,却唯独没有这一种,因为在潜意识里,她总是坚信着顾隐殇不会忘记她的。
只是现实总是比较残忍,而她也只能去面对。
看着步陌璃那伤心的眼神,顾隐殇很想伸手把她拥在怀中,告诉她,他没忘,一直都没忘。
只是理智终究压抑住了情感,他转身,把那呼之欲出的情感全部倾泻在了那一片空旷之中,深吸了一口气,出口的话一如往日那般的镇定,“玫瑰似乎不想见到我,那我可先走了。”
再不走,再不走的话他怕控制不住自己。
说完之后,他也不等她的回答,径自往前走去。
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冰冷的问话声,“再问你一次,你真的忘记了吗?”
他停住了脚步,但是没有回头,淡淡的说道:“不曾记得,何来忘记之说。”
身后的人突然笑了起来,带着几分怨,几分哀,亦带着几分嘲,“你以后一定会后悔曾经忘记了我。”
顾隐殇的心里猛然一凜,只是他却不敢回头,怕一回头所有的自持都会崩溃,于是绝然的话脱口而出,“如果这样,我想你以后一定会后悔你还记得我。别忘了,我们是敌人,终究会有一胜一负的下场。”
说完,他便绝然而去,一刻都没有停留。这话与其说是让她断了念头,还不如是让他自己断了痴念。
夕阳下,他远去的背影慢慢的拉长,直到完全消失。
后悔吗?
步陌璃收回了视线,唇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嘲讽。
她想她此刻就已经后悔,为何没有忘记他,为何要来找到他?
如果没有找到,如果没有再遇见,那么他便会是她一生之中最美好的回忆,只是此刻,什么都不同了。
相见真的还是不如不见。
现实中,终究没有童话,而她也不是公主…
第14章 绝世之名画
H市最豪华的展厅里面将要展出一副画,一副绝世名画,据说那一副画是当代作家倾心的封笔之作。
倾心,曾经风靡一时的画家,他的画把人性展现的活灵活现,即便是国外,他的名声都很响。
而他的封笔之作,名叫念。
什么是念?
痴念,贪念,欲念,信念…
似乎多得数不清。
而这么多的念要展现在一副画上,又该是如何的庞大?
倾心只是画了一个人,就把一切的念全部展现的淋漓尽致,但是如何的一个人,又是如何的一幅画,却没有多少人知道,所以当传言说H市要展出这一副画的时候,人群纷纷涌向了H市,只为了一睹名画之风采。
而同样的,一些专门以盗取宝物的人,也趁机混进了H市。
几乎就在消息一传出的当夜,便有人开始前去盗取,每日都有,只是那些人最终都以失败而归。
因为H市最豪华的展厅里面的防盗系统可谓世界一流,这样的防盗系统下,又有多少人能安然而归?
没有。
今夜是最后一夜了,明日宝物就要展出,展出之后便是拍卖,而展厅所承担的责任也只是今夜和明日了,过了明日,即便宝物失窃,也和他们展厅无关。
夜,无月。
只有几颗黯淡的星星在天际闪耀。
燃尽喧嚣的夜幕,如泼墨一般的浓重,这样的夜晚适合偷盗。
一身紧身衣紧紧的包裹住了她的身体,把她的曲线全部勾勒了出来,步陌璃从抽屉里拿了一把手枪,放在了紧身衣的内侧。
放置完毕之后,她便在外面穿上了平日里的衣服,出门而去。
今夜,她开得是一部宝蓝色的保时捷,问她是哪里来的?
反正不是她的。
她把车停在了展厅对面的酒店里面,然后用假名在酒店里订了一个房间。
取了钥匙到达房间之后,她便把外面的衣服脱去。
走到窗口,她按动了戴在手腕上的影刃,一根细长的银丝便从她的手腕处一直飞升而上,最后钩在了酒店的顶层。
影刃是魅影里面特制的,其韧性之高可以承载十头非洲象,所以根本不用担心会断。
钩住之后,步陌璃便从窗口爬了出去,按动了另一个机关,影刃便开始收缩,而她也随着影刃的收缩安全的到达了酒店的顶楼。
到达顶楼之后,她又同样的用影刃钩住了对面的展厅的楼顶,利用影刃,安然的到达了展厅的顶层。
对,今夜,她的目标便是那一副绝世名画。
只是与其说她是为了这一副画而来,还不如说她只是为了放纵,自从知道了撒旦就是顾隐殇之后,她的情绪一直很不稳定。
她需要做一些事情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既然他都如此决绝了,那么她也奉陪到底,是敌人便是敌人吧。
他可以放下,那么她步陌璃同样可以放下。
终有一天,她要叫他后悔,后悔曾经忘记了她,后悔如此对待她。
她的唇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了一抹嘲讽,却不知道她是嘲讽自己,还是在嘲讽那自诩无人能入的防盗系统。
今夜,她步陌璃便要盗走那一副画。
下一刻,她便从楼道而下。
防盗系统一般预防了从下面上来的人,对上面下去的人的防备便要弱很多,这也是她为何要从上面而入的原因。
几个翻越,她便已经从顶楼到达了三楼。
二楼便是那副画存放的地方,里面的防盗系统也是最严密的,而这之外的防盗系统对她来说只不过是小菜一碟。
她也曾盗过无数的珍宝,这副画也不过是一般而已,她并没有放在眼底。
要怪便怪他们要选在她所在的H市进行展出。
走到二楼的时候,防盗系统的红外线便开始密集起来,不断的四处闪耀,搜索着可否有不良之徒。
只是对于那些红外线,只要看准几个它照射不到的死角便好,这对她来说也不过是一件轻而易举的小事。
不一会,她便已然到达了存放那副画的房间,里面除了四处闪耀的红外线之外,还多了另一些不知名的光线,看来的确比外面要严密得多。
此刻,她所呆的地方是迄今为止她所看到的这个房间唯一的死角,她蹲在那里,观察着那些光线的规律,要躲过那些光线,其实只要抓住它们的规律便好,只是有些人抓不住罢了。
正当她思绪万千的时候,一个身影突然闪现,一个翻身之后,落在了她旁边,看来聪明的人不只她一个。
他们都明白今夜将会是他们防范最低的日子。
那些天都平安过去了,明日又是展出了日子,只要过了今夜便好,而一些人便会抱着侥幸的心理,认为这么多天都安全了,最后一天也一定不会出什么错误。
两人的视线在黑暗中交会的时候,皆是一震。
他们彼此看不到对方的容貌,只能感受到那近在咫尺的温热气息不断的吹吐在对方的脸上,彼此很近,近得几乎贴在一起。
这个死角本来就只能容纳一人,此刻硬是挤上了两人,此狭窄程度一想便知。
“没想到今夜还有美女作陪,我真是艳福不浅。”一道略带着戏谑的声音在步陌璃的耳边响起。
步陌璃手一动,便是狠狠的掐了对方一把,是警告,也是发泄。
此刻的她没有心情和对方调情。
“美女,好狠啊。”低声的惊呼之后,依然是不羁的戏谑。
步陌璃只觉得耳边一直有道暧昧的气息在吹吐,身体又跟人贴得很近,近到她几乎可以感受得到对方身上的热量,以及他那沉稳而有力的心跳声。
“最好别乱动,否则休怪我把你推出去。”步陌璃低声的警告,她总觉的身边的男人似乎散发着一种危险的气息。
身体突然被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一道暗笑在黑暗中溢了开来,“抱着你,你就推不动了,要出去我们一起出去。你不觉得我们能在这里相聚也是一种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