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赶路太慢,我们选择了骑马,只是我虽会骑,却不是很精通,我犹记得当初我差点从马上摔下来的事实,所以我们便共乘了一匹马。
澧宫离月都也有大半天的路程,我们快马加鞭,但到达浅明山的时候也已是晌午时分。
“浓儿,我在浅明山上有个小屋,你去那里等我,月过中天之前,我一定赶回来和你会合。”司徒无夜把我抱下了马,俯身对我说道。
我踮脚在他颊边烙下了一吻,“嗯,我会等你的。”
他脸色微红,和我道别之后就策马而去。
他有时候还是会脸红,真是可爱。我想当初的那个小夜其实是他内心最真实的那个他吧。
等到他的身影离开我的视线的时候,我便朝浅明上走去。
司徒无夜的小屋是在离山脚不远的一处平地。
从这里望下去,景色十分的优美,看来他把小屋建在这里是有目的的。
离小屋不远的地方是一个瀑布,如果离得近一点,甚至能感受到飞溅的水流。那瀑布很高,一直从上面飞流直下,而这里,只是在瀑布经过的地方。
我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了下来,欣赏着四周的景色。
离我们约定的时间还有很久,我能做的也便是等待,等待着他的到来。
静下心来想想,我到这里也快八九个月了,这在此之间发生了很多事,似乎是一件接着一件。
从我变成南风依浓的那刻起,我似乎是越来越适应这个身份了,有时候我差点忘了我是南风陌璃。
只是上天既然给了我一次重生的机会,那么我便要代替南风依浓好好活下去,以前的一切如何都不重要了,因为即便我后悔,我也已经无法去挽回了。
重要的是,现在的一切。
既然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感觉,我就要好好把握,不管结果是幸福也好?是不幸也罢?
至少现在我是打算好好的去守护这段感情。
未来如何,谁又能真正知道?
我想了很多,关于我,关于我和司徒无夜,也想起了以前和百合在一起的日子,想起了和父亲重逢的最后,也想起了母亲临走时的话,还有她那一滴至今都留在我心上的眼泪。
我想母亲最后终究是后悔了,是她自己亲手放弃了这段感情。
他们明明有机会幸福的,为何她不去争取?
不知不觉之中,天黑月现,本来平静的心竟开始焦急起来。
我开始往来的方向张望。
他说月到中天之前,一定会赶过来的。
我相信他一定会赶来。
月光下的瀑布散着幽幽的光,飞溅而起的水珠,打在我身上,已是微微的凉。
虽然月都四季如春,但夜晚之际,还是有些凉意,更何况还在山上。
于是我起身,走回了小屋,顺手点燃了桌上的一只蜡烛,然后坐在了桌边。
我想蜡烛燃到一半的时候,他该差不多来了。
烛火摇曳,烛泪暗凝。
等待,漫长的等待,只是直到蜡烛燃尽之时,他还是没有来。
心底微微失望。
我的心开始焦虑,眼望着窗外的一片月色,期盼他出现在月华之下。
只是一次次的回眸,一次次的失望。
他没来,还是没来。
明明如此信誓旦旦的说一定会赶到,为何不来?
我起身,推开了小屋的门。
月已快到中天了,离约定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如果再不出现,是否意味着他决定不走了?
我在这里不知道澧宫的情况,不知道那里到底如何?
月过中天之前,我一定赶来和你会合。临行之言依然在耳,只是人却不知在何方?
抱着最后一点点的希望,只是到最后还是失望。
月过中天…
人呢?
依然渺然无影。
我失望的转身,想往屋里走去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了脚步声。
*
昨天下午有事没更,今天下午应该还会更一章,晚睡觉去了…
第45章 爱即是恨
脚步声,他来了吗?
我开心的转首,却发现来人并不是司徒无夜,却是一个掩着面的黑衣人。
“你是?”我疑惑的问道。
他那幽深的眸子凝了我一眼,然后对我说道:“在下是暗门的白虎,奉门主之命来告诉姑娘,他不能来了。”
“不可能。”我断然否认,“小夜说他一定会来的。”
我知道白虎,暗夜门之下的四大护法,青龙,红鸾,白虎,黑玄。
“月已过中天,门主还没来,这不是最好的证明吗?”他抬首望着头顶的月亮,幽幽的说道。
是啊,月已过中天,可是他的人却还未来,我很想相信司徒无夜,我也很想反驳他,只是我无力反驳。
事实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虽然如此,但心底还是抱着一丝丝的希望,“小夜他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一定是这样,我在心底这样告诉自己。
“没有,门主没有出事。”依然是冷冷淡淡的声音,他平静无波的回道。
没出事?
他真的不来了吗?
他为何不来?
是因为终究放不下这里的一切吗?
“我不相信,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白虎?”想着他那信誓旦旦的话语,我还是选择相信司徒无夜。
我虽知道白虎,但是我并不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
眼前的这个人,也未必是真的白虎。
“无须证据,因为在下并未想向姑娘证明也些什么,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我的任务只是把门主的话带到。”他那幽深的眸子中看不到一丝的感情波动。
这便是暗夜门的杀手,无情的杀手。
我明白自己再怎么问也无法再问出什么,于是索性顺着他的意思道:“那他还让你带了什么话?”
他望了我一眼,道:“门主问姑娘是走还是留?”
走还是留?
走又算什么意思,让我一个人离开吗?
留又算什么?
“不管如何,我想见他一面。”不管什么话,我都要听他亲口说出来。
“姑娘,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他望着我,话中有话,“真相往往比较残酷。”
我敛去内心那份疑惑,笑了开来,“不管如何残酷,我只相信亲耳听到的。”
“女人最大的缺点就是死缠烂打。”他望了我一眼,不屑的轻哼。
“男人最大的缺点就是自以为是。”我回望着他,淡淡的嘲讽。
他的眼里闪现一抹笑意,淡淡的邪惑,“姑娘如果不能选择,在下帮你决定如何?”
杀手,什么时候会笑?
杀人的时候。
这是死亡的微笑。
“死吗?”我望着他,问道:“你帮我的决定是死吗?”
笑意又加深了几分,他望着我道:“你很聪明。”
“你到底是谁?”我厉声问道:“你又是奉了谁的命令。”
不管如何,我都不相信是司徒无夜,不管如何,他都不会置我于死地。
“暗夜门的白虎,奉了门主司徒无夜的命令前来。”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是谁?到底是谁要置我于死地?
这个约定明明只有我和司徒无夜知道,别人又为何会知道?
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伸手扔给了我。
那张纸,我当然熟悉,那便是新婚之夜,我留给司徒无夜的休书。
我记得我对他说过,这是休书,你随时可以凭此让我走人,我也给你一个保证,我不会赖着你不放。
我也记得他对我说过,休书他不会用的,一年之约他也不会履行。
那现在这份休书又是怎么回事?
那字迹明明是我的字迹,而且这本是我们之间的私密事,别人又从何知道?
一切的一切指明,难道真的是他?
真的是他要置我于死地?
心一时之间乱了起来,没了方向。
剑,脱鞘而出,在月华之下散着幽幽的寒光。
他,是认真的。
本来混乱的心却因此而平静了下来,我不想死,更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
我要司徒无夜亲口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的左侧是小木屋,而右侧不远处便是瀑布。
我唯一的出路,便是那瀑布。
我不知道瀑布之下是什么,但至少还有一丝希望。
他的剑指向了我,而我却笑了,妖娆而魅惑。
他有了一瞬间的茫然,不知道我为何而笑。
我笑着,是妖,是艳,是娇,是媚,是柔,是怜,是清,是傲,是撩拨人心的娇娆妩媚,是惹人心疼的楚楚可怜,是令人瞻仰的清幽雅然,也是令人无法抗拒的风情万种,这是魅,惑人的魅。
百合曾称之为魅咒,一个魅惑人心的魔咒。
来到这里以后,我从未用过,而今日便是第一次用。
这才是我杀人的武器,趁别人迷乱之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取胜,要胜在他们毫无防备之时。
但我知道,面对他,我取胜的希望很小,所以我趁他迷惑的时候,奔到里瀑布前。
在他清醒之际,我已然跃入瀑布。
冰冷的水淹没了我,我随着瀑布飞流而下。
司徒无夜不会骗南风依浓,永远不会…
月过中天之前,我一定会回来跟你会合…
…
承诺,他的承诺似乎依然在我耳畔回旋,而现在想起来却是如此的嘲讽。
而昏迷之前,我似乎听到了他在喊我的声音,我想那是幻觉吧…
*
话说在岸上的白虎望着南风依浓坠入瀑布的那刻,眼底涌起了一份深深的敬佩。
他从未迷惑过,更何况只是一个女人的笑容,但今日他迷惑了。
他从未看见我一个女人可以如此的毫不犹豫,但今日他看到了。
他从未真心的敬佩过一个女人,但这个女人令他刮目相看,不仅是因为她的临危不乱,更是因为她的勇敢。
他想,那一笑,他今生都不会忘记吧。
他是杀手,从未做过后悔的事,只是现在他似乎有些后悔了。
“浓儿,我来迟了…”司徒无夜的声音因为看到了白虎而赫然止住。
他说过月过中天之前一定会来和浓儿会合的,只是他失约了。
“门主。”白虎恭敬的唤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司徒无夜环顾四周却未发现南风依浓的身影,不由怀疑的望着白虎,“浓儿呢?”
白虎低着头没有言语。
司徒无夜的心慢慢的揪起,不断的叫唤,“浓儿…浓儿…”
只是除了那水花飞溅的声音以外,什么都没有。
他低首之际,望见了地上的那张休书,快步上前,捡起来一看,心中不由诧异。
这休书他明明就撕掉了,又为何会有一模一样的一张?
他看着休书,又看着白虎手中那出鞘的利剑,眼眸慢慢的变冷,“这是怎么回事?”
白虎低首,依然没有言语。
“浓儿呢?”他冰冷的问道,浑身散发着一股杀气。
白虎望着他,心里不由寒意遍生。
暗夜门曾经的第一杀手,无情,绝情,就若一个从浴血池中走出来的修罗。
而今他终于体会了那些临死之人的心情。
本以为他变了,原来只是因为南风依浓而改变。
他,依然是他。
或许他真的不该这么做…
那天浅明山上发出了一声惨叫,那天澧宫在一夜之间化为灰烬…
*
结了,第一卷结了,第二卷明天更。
第1章 狭路相逢
“滴…答…”水滴落而下,单调而有规律的声音在空旷的洞中显得格外的突兀。
我艰难的睁开双眼,却发现四周一片黑暗,只有那滴水的声音不断的回旋耳畔。
疼痛从身体各处传来,让我不由的轻哼出声。
痛,所以我明白自己还活着。
犹记得跳入瀑布前的一幕幕,心不由的微微泛疼。
甩了甩头,我甩去了自己心中的不自在,勉强撑起身子,才发觉左手似乎骨折了,稍一动就痛得厉害。
“该死的。”我低声诅咒。
忍着痛,我挣扎着爬了起来,幸好除了左手骨折,浑身上下疼痛之外,另外地方似乎没什么大碍。
好在我跳的是瀑布,有水流的缓冲力,不然此刻我一定去向阎王报道了。
起身,我凭着感觉往前方走去。
只要是山洞,便一定有出口。
虽然每走一步,都会牵动着身体各个伤口,但我还是得走,留在原地,哪怕不是痛死,也会饿死,还不如看看前方有没有什么出口。
我不知道我走了多久,但总觉得前方似乎已隐隐有光线传来。
我心里一高兴,便没有注意到脚下的东西,以至于摔了一个狗啃泥,本来就疼痛的身子不由更加的疼痛了。
“该死的。”我又忍不住低声诅咒。
手所触碰到的是一个凉凉的东西,摸起来软软的,我心里一惊,不由的想摸得更仔细一点。
只是越摸我心里越确定,这该是一具尸体,一具还没有腐化的尸体,而且这具尸体似乎从上到下都没有穿衣服。
该不会是被人先奸后杀,然后抛尸荒野吧?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道阴深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摸够了没?”
诈尸了?
我脑海里第一个出现的意识便是这个,手也马上收了回来。
但随即一想又明白,这具我所认为的尸体其实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但他浑身上下摸起来的感觉和尸体没什么差别,一样的冰冷。
“摸够了。”我老实的回道。
再说这具身子还真没有什么好摸的地方,瘦弱得让我以为这是具女尸。
“哼…”一道阴冷的声音溢出,和这黑暗的环境想衬,说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这个男人不会是变态吧?
脱光了衣服呆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
“这里是哪里?”虽然是变态,但我还是问出了口。
谁知道我随着水流冲到哪里去了?
没有回答,四周静得诡异。
“喂,我在问你啊。”这人难不成真是死人,还是他耳朵不灵活。
依然没有回答。
我那倔强的性格也上来了,不断的在他耳边问话。
“女人,你不想死的话最好闭嘴。”良久之后,他终于阴深的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好阴深的人,真是跟鬼没什么差别。
我起身,准备离开,走了几步又回头道:“你不出去?”其实我也只是随便问问,他出不出去跟我有什么关系。
但如果他出去的话,我也好歹有个人带路。
他没有回答,却径自问道:“女人,你不怕我?”
“我怕你干嘛?”我南风陌璃还没有害怕的东西过。
比这更可怕的东西,我都面对过,更何况是一个人,一个很像死人的活人。
沉默,又是久久的沉默。
我受不了他这个要死不活的性格,开口道:“我走了。”
正当我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却突然开口问道:“你受伤了?”
“嗯。”我不明白他问这个干嘛?
“过来。”他淡淡的发令,而我却意外的没有违抗,乖乖地走到了他跟前。
灼热的伤口上突然传来一阵清凉,疼痛也似乎缓解了不少。而左手又被他以毫不怜香惜玉的情况下用布条固定了起来,并被他涂上了一种药膏。
“另外的伤口自己涂。”他递过来一瓶药膏,淡漠的说道。
我伸手接过药膏,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只是这药膏的确很有效,本来疼痛的伤口竟然不痛了,几乎只是短短的几秒钟而已。
我马上在另外的伤口上也涂上了药膏。
“谢谢。”不管这个人有多古怪,但我还是该说声谢谢。
“带我出去。”阴冷的声音再度传来。
这天下果然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只是他有手有脚,为何自己不出去?
但他接下来的话很快就解开了我的疑惑,“女人,沿着这个山洞一直走,就可以走到出口。你去给我带一套黑色的衣服回来,记住还要有带着黑纱的斗笠。”
对哦,我差点忘了他没穿衣服。
我还以为他有裸奔的习惯。
只是如果这样的话,他为何会裸身出现在这么一个山洞里。
“女人,记得回来,不然你的毒便无人能解。”声音依然是一成不变的阴深。
以为他是好意,没想到却是中了圈套。
看来我连最基础的防备也退化了。
呵…那药膏是能治疗伤口,但却夹着另一种毒吧。
起身,我嘲讽的笑道:“我会回来的,因为我还不想死。”
按着他的话,我沿着山洞往前。
他的药膏对伤口果然很有效,只是一会会的功夫,伤口已经全部愈合,只是我讨厌那种被设计的感觉。
他到底是什么人?
为何会裸身出现在山洞?
走了一会,我便看到了出口。
出口的外面是一条大河,幸亏我会游泳,不然都不知道如何渡过去。
我游到了对岸,穿着一身湿漉漉的衣服往前走去。
这该是郊外,放眼望去都没有什么人家。
我走了良久,才看到了一户人家,心里想,去借一件衣服算了,我都不知道还要走多远才会到城镇。
我走上前去,敲了一下门,却发现没人在,于是我便顺手牵走了他们晾在外面的衣服。
拿着衣服,兴冲冲的回去,但迎接我的却是一句,“这不是我要的衣服,重新去买过。”
竟然这么难搞?
我走了这么多路拿回来的衣服,他一句不是我要的,就让我再重新回去买过。
他当我是什么?
他的奴隶?
我还真是从未见过这么欠扁的男人。
但是我的命握在他的手上,我只能认命的听他的话。
只是这笔仇,我一定会好好的记着的。
我还真没有被人如此使唤过,向来只有我使唤男人的份。
于是我又花了几乎半天的时间,才找到了城镇,买了他需要的衣服。
只是买衣服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身上根本没钱,钱全部放在小木屋的包袱里了,幸好头上还有头饰,去当铺当了些银子,才买了一匹马和一套衣服,又赶了回去。
赶到山洞的时候,已是傍晚。
他穿好衣服,这才淡漠的说道:“走。”
“喂,我的解药呢?”我都已经帮他买好衣服了。
“女人,我有说过给你解药吗?”他嘲讽的轻哼。
“这么说你是不打算给我?”我敛下心头的怒气,冷冷的问道。
我遇上的是什么瘟神啊?
“会给你,但不是现在。”他一把拉过我的手,扣紧我的下巴道:“女人,听好了,只要你把我送到了我想去的地方,我就给你解药。但这段时间,你最好乖乖的听我的话。”
“我不叫女人。”我伸手挥去他扣着我下巴的手,一字一句的说道。
听他一口一个女人,心里就极度的不爽。
他轻轻哼道:“对我来说,你只是一个女人。”
说完,他就径自往洞口走去。
我不甘心的低咒了一声,才跟了上去。
走出洞外的时候,太阳已经完全下山,只有那淡淡的月光笼罩着整片大地。
他穿着我买来的黑衣,还带着斗笠,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我根本看不到他长什么样子?
“会游泳吧,游到对岸去。”我冷冷的说道。
他转首看向身后的我,命令道:“女人,去找个竹筏来。”
竹筏?
这夜里,他竟然让我去找木筏,他还当真把我当成了奴隶。
该死的自己,为何竟然会这么不小心,中了他的圈套,我在心底暗骂自己。
“还不快去找。”他见我没动,阴冷的说道。
我不悦的回道:“这里怎么可能有竹筏?”
“没有的话,不会自己去做。”他的眼望向河岸对面的竹林,意思已经非常明显。
我忍下了一拳打扁他的冲动,咬牙切齿的回道:“好。”
游到了河对岸,又费了很大的功夫折了几根竹子,但要编竹筏的话要绳子,但这里荒郊野外的,哪里来的绳子。
没法之下,我把自己的裙子下摆撕成了一条条的碎布用来代替绳子。
本来已经接好的左手又因为用力过度而错位,隐隐的泛疼,但是我咬着牙,硬是把竹筏给做了出来。
幸好以前杀手训练的时候,什么野外求生都做过。
如果我真的只是一个南风家的大小姐的话,那现在该是什么都不会吧。
忍着痛,我把竹筏推倒了水中,到对岸把他接了过来。
竹筏做得很小,仅仅只能容一个人,所以我便在水中推他。
看着竹筏上那个心安理得的背影,我真有种把他推入水的冲动,但是我知道这只会让自己有更多的事情要去做,所以我选择了隐忍。
终于到了河的对岸,当我从河中爬上去的时候,他已经坐在马上等我了。
撕破的长裙刚刚及膝,浑身上下又全是湿漉漉的,头发也散在了肩上。
我从未如此狼狈过,而今日,在一个男人的眼下,我竟如此狼狈。
左臂隐隐传来的疼痛让我微微皱眉,我想伤势又更加严重了吧。
即便他的药膏再好,也不可能让我的骨折这么快的复原。
“女人,过来。”又是那么一声叫奴隶一般的呼唤。
我强压下心头的愤怒,朝他走了过去。
他下马,也不管我的意愿,解开了本来固定我左手的碎布条,又重新帮我擦上了药膏,并用布条紧紧的固定好。
“你的骨折并不严重,用上我的药膏固定几日便好了。”说完之后,他又再度跃到马上,然后回首对我道:“走。”
我不可思议的望着他,“你让我走路?”
“不然呢?”他冷声问道:“难不成你还想和我共乘一骑?”
“好,我走。”我极力的控制住爆发的念头,冷漠地回道。
我和他这个梁子是结定了。
第2章 我见犹怜
他骑马,我走路。
他一身黑衣,带着斗笠,裹得严严实实,我裙子及膝,头发散乱。
当我们如此走在街上的时候,行人们都用怪异的眼光看着我们。
我本来就怒气难发,便朝着行人做了几个鬼脸,行人的神情更加怪异了。
“我们去吃饭。”阴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我没钱,你有钱吗?”我用发饰当的银子已经用光了。
他冷声道:“我没有。”
“没有怎么吃?”我不由的火气上冒。
他理所当然的说道:“没有你不会去赚。”
“喂,你当我是什么?”卑鄙的男人,竟然用毒来控制我,当真想把我当成奴隶。
他轻哼道:“你以为我把你当什么?”
好,够绝,我记下了。
“好,我去赚。”大女子能屈能伸,我不和他计较。
一把拉住马的缰绳,我往前走去。
“女人,你带我去哪里?”马上的人问道。
我学着他的语气轻哼,“赚钱。”
而他也没再问什么。
我一直走,直到走到一个赌场的时候才停了下来,一把拿下马上的男子,“进去,看看本姑娘是怎么赚钱的,不会赚钱的根本不像男人,懂吗?”
“你…”他话还没有说完,我就打断了他的话,“你什么你,还不快进去。”
我也没等他回答,拉起他的手臂就往赌场里走去。
咒骂声,叫喊声,不断的扑面而来,赌场里面的气息浓重而浑浊,四周都是红着眼赌博的男子。
我们一进去,就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这不是娘们来的地方。”赌场的门卫拦住了我,粗声粗气的说道。
我展颜一笑,是一贯的娇娆妩媚,“大哥,你们打开门做生意,没说不做女人的生意吧。”
这笑,便是男人最抵挡不住的。
即便内心怒气纵横,表面上我还是笑得很灿烂。
门卫猥琐的一笑,上前就想摸上我的手,我笑着躲了过去,娇嗔,“大哥,不能进去吗?”
“去吧。”他最终还是答应了我的请求。
身后的男子一直闷声不响,直到进去的路上,才冷笑道:“没想到你还有勾引人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