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地立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本是平静的心再一次泛起了层层波澜。
“妹妹,你几时也学会开玩笑了,竟然用话来堵我。”如往常一般轻笑,如往常一般戏谑,我假装自己听不懂他的话。
“缭绫,你不必有什么负担,我并非一定要你对我做出什么回应。”魅的手一伸,把我揽在了怀中,脚尖轻点,刹那间便已跃上了墙头,耳边的风呼啸而过,还伴随着他那略带着几分飘渺的话语,“我不过是情难自禁罢了。所以你不用放在心头。”
我没想到魅竟然一眼就看透了我。
情难自禁吗?
因为这四天来的寻找让他的那份内敛全然褪尽了吗?
这样的魅还真的让我有那么一些不适应。
明明不过几个月的时间,我甚至还清晰地记得他曾经说过的话。
一日是他的东西便永远都是他的东西,即便他不要了,也只会毁掉。
可是如今却已然天翻地覆。
我曾经到底做过些什么?让他如此地对我。
“妹妹…”我想说些什么,却又发觉无话可说。
而他却淡淡地道:“缭绫,其实当初你就已经拒绝我了。我不该一时口快承认。”
当初魅向我表白过?
当初我拒绝过他?
我错愕地怔在那里,却听见魅带着几分苦涩地道:“缭绫,那时候的你心中有人,而且是很喜欢很喜欢的人。”
那时候的我有喜欢的人?
这三年来,江湖上并没有大肆寻人的事迹。
还是说,只不过是我自作多情?
我并不觉得那个人会是景纤尘,即便锦凰口口咬定我们曾经一起那般对她。
“妹妹…我自己来…”既然无法给他回应,我也不该贪恋他的那份温暖。
他低首望了怀中的我一眼,只是淡淡地道:“风大。”
又恢复了平日里的魅,那般简活的一句话却让我有了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从知道我身份的那刻,他一直如此的为我,我又何尝真的不懂?
只是……
妹妹,对不起。
我揪着他的衣襟,在心中一遍遍地道。
在别人的眼底,他或许是杀人不眨眼的西毒,战场上的修罗,可是对我来说
他只是我的妹妹,关心我的妹妹,以前是,现在也是。
第174章 恩怨情仇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却又在瞬间被风干,脸上只余下一片清凉。
原来今天的风真的很大。
我埋首在了魅的怀中,任由耳边的风呼啸而过,任由发丝随风轻扬。
一些时候,有些话可说,而更多的时候,沉默才是最好的选择。
那一路上,我们再也没说话,彼此都默契地不再触碰刚才那个敏感的话题。
我一直闭着眼睛,什么都不想,任由他把我带往皇宫。
直到他停住了脚步,放下了我,我才睁开了眸子,迎面而来的便是满眼的金碧辉煌。
魅一把握紧我的手,回头给了我一个让我放心的笑容才推开了眼前的那扇门。
门在刹那间敞开,里面的一幕全然落入我们的眼底。
楚玉正坐在楼玉宇的膝上,脸上漾着孩子纯真的笑容,而楼玉宇也是满脸的慈爱,眸中有种失而复得的狂喜。
该是多么一副父慈子善的画面,要不是旁边的椅子上还坐着易容成一个憨厚中年的景纤尘,要不是楚玉的手已然瞧瞧地伸入袖中,紧紧地抓住了那里面的匕首。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身边的魅已出口喝道:“王上,小心。”
楼玉宇一震,下一刻已然出手扼住了楚玉的手腕,那一把匕首颓然落地,发出清脆的铿锵声,
本是慈爱的脸瞬时涌起无数怒火,楼玉宇一伸手便想朝楚玉袭去,而楚玉却是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我大声叫道:“住手。”
楼玉宇的手猛地一顿.下一刻又朝着楚玉袭去,情急之下,我不顾楚楚的交
待,大声喝道,“住手,他真的是你儿子。”
坐在一边的景纤尘若真的要救楚玉,那根本就是轻而易举,但是他却只是静静地坐着,眸中透着一股诡异的笑容。
我自然明白他打得是什么如意算盘。
楚玉若刺杀成功,那便是弑父,到时候他便可以笑着告诉楼玉宇一切,让他死不瞑目,楚玉若刺杀不成功,那便是楼玉宇弑子,到时候楼玉宇也只能痛苦后悔一辈子。
或许他这一生还会有无数个儿子,可是和楚楚的就仅有楚玉一人。
楼玉宇终究还是松了手,而我也急急地上去,把他拥在了怀中。
“楚玉,为什么要跟他走?”我不解地望着怀中的少年。
景纤尘却在此刻站了起来,唇角微扬,伸手撕下了所有的伪装。
他轻柔地笑着,“要在镜月宫宫主的面前伪装似乎已是不可能的事了。”
“景纤尘,你想怎样?楚玉他只是个孩子。”我转向了景纤尘,满是不满地凝着他。
那样的笑,那样的恣意,根本没有任何仇恨的影子,可偏偏是恨得那般得深。
景纤尘却转首望向了楼玉宇,依旧笑得温和,“因为他是楼玉宇和楚楚的孩子。”
他竟然也知道楚楚?
一个想法在我心底猛然成型,却又不想去深究。
而楼玉宇却是诧异地望着景纤尘,喃喃地道:“你是玉辰?”接着又把眸光移向了楚玉,“他真的是寡人和楚楚的孩子?”
景纤尘的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嘲讽,漫不经心地道:“我从未想过骗你,是你自己不信罢了。他的确是你的儿子,难道你看不出他有多像你吗?”
楼玉宇的眸子紧紧地凝着楚玉,“是寡人和楚楚的儿子。”
而我怀中的楚玉却是愤恨地凝着楼玉宇,一字一句地道:“我不是。”
看到楚玉这样的眼神,我才明白什么才叫仇恨,他当初虽然口口声声说要杀我,可是却没有这种眼神,顶多算冷漠罢了。
为什么他如此恨楼玉宇?
一定是景纤尘跟他说了什么?
可是他又为何要相信景纤尘?
楚楚是爱楼玉宇的,她自然也极爱楚玉,她肯定不希望看到这样的情景,况且我也答应楚楚要让楚玉好好的长大。
他不该如此充满仇恨,那只会让他失去自己而已。
我不由地拥紧了他,伸手敲着他的头道:“笨蛋楚玉,你竟然敢偷跑,姐姐我很生气。”
他这才收回了那道令人悚然的视线,转而不满地蹬着我,“我说了不许打我的头。你…”可是在瞧见我眼神的时候,他又低声道:“对不起,是我骗了你。其实我早就知道娘中了毒,也知道你答应娘的话,我只是…”
“我知道,其实你很想跟着姐姐我是吗?”我打断了他的话。用一贯戏谑的语气道。
或许我该生气的,可是面对楚玉我却偏偏气不起来,他这种故作大人的样子,只会令人心疼而已。
有时候便是这样毫无理由,连我自己都觉得奇怪。
他竟淡淡了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自大的女人。”
我俯首凝着他,认真地对他说,“楚玉,听我说,你被景纤尘利用了,他不是好人,他只是想让你们父子相互残杀,相信我,你娘绝不希望这样的情景发生。”
“缭绫,知道楚楚为什么要给楼玉宇下悱恻吗?知道楚楚真的爱的是谁吗?”景纤尘依然一派闲然,满是笑意地凝着我,“楚楚是我的人,是我派她去给楼玉宇下悱恻的。她爱的是我。”
楚楚是景纤尘派去的,我心中也猜到了几分,可是楚楚爱的是谁?
我只知道她到死都无怨无悔,可却不知道那人到底是谁,在遇到楼玉宇之后,看到他对楚楚的态度,理所当然地把那个人想成了是他,难道不是吗?
难道真的是景纤尘?
“你说谎,楚楚爱的是我。”楼玉宇朝着景纤尘吼道。
景纤尘勾唇,嘲讽地望着他,“楚楚爱的若是你,为何要给你下悱恻,又为何不让你知道她怀了你的孩子?”
“那是…那是…”楼玉宇极力地想要辩白,可是却找不到任何话语,只是不断地重复着那两个字。
景纤尘笑得更是得意,“承认吧。楚楚根本就不爱你,她爱的是我,因为爱我,所以才心甘情愿地为我去给你下毒。”
“对。娘根本不爱你,娘不会爱上一个派人追杀她,给她下毒的人。我也不会承认你的,不会。”楚玉凝着楼玉宁,带着几分怨恨,“要不是景叔叔的保护,我和娘根本逃不过那些人的追杀,你恨我就是在怨恨娘,想要赶尽杀绝。”
那时候,我也的确知道楚楚他们定是躲避什么才会到那么偏僻的村子里,可是真的是楼玉宇做的吗?
我望向了楼玉宇,却见他一脸被打击到的模样,显然是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我怎么可能追杀楚楚,我是派人去找她,即便她给我下了毒,可是我还是无法忘记她,我怎么可能杀她。”楼玉宇喃喃轻语,却不知是在对楚玉说,还是在自言自语。
一直立在一边沉默无声地魅突然开口道:“是王后。”
“什么?”楼玉宇一下子冲到魅的面前,抓着他的肩膀道:“你再说一遍,是谁?”
“王上,你太在乎楚楚姑娘了,所以这对王后来说是一个威胁,那些人是王后派去的,以王上的名义。”魅任由楼玉宇抓着,淡淡地陈述着一个事实。
楼玉宇却狠狠地推开了魅,“你竟然知道,那你为何不告诉我?玉宁,枉我当你是兄弟.你却…”
“臣是为了王上好,留这么一个女人在身边很危险,她随时都可能会要了王上的命。”魅并没有出手,只是听之任之了。他向来厌恶女人,会这么想也在情理之中。
“楼玉宇,你这个王上当的还真是窝囊,连自己心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还要被妻子嫁祸,臣子隐瞒,我看你活着也没什么用。”景纤尘幸灾乐祸地道。
楼玉宇此刻已然是一脸被打击的样子,望着景纤尘道:“玉辰,既然楚楚爱的是你,你又为何不救她?”
“红颜误,最毒妇人心,你以为这世间有几个能解?”景纤尘果真是知道一切。
楼玉宇此刻已是一脸的颓然,看来的确是爱惨了楚楚。
我猛然想到楚楚留给我的锦囊,不由地从怀中掏出,“我可以证明楚楚爱的到底是谁?”
潜意识里,我总觉得景纤尘在撒谎,楚楚爱的该是楼玉宇。
我并不是想帮楼玉宇,只是因为答应楚楚要好好照顾楚玉,我不希望他被仇限掩埋。
此刻,我已然不顾这锦囊是楚楚留给楚玉的东西,折了开来,从里面拿出了楚楚的亲自遗言。
粗略的浏览了一遍,我才勾唇笑道:“楚楚爱的是楼玉宇。”
也不等众人回答,我便幽幽地读了起来,“玉儿,娘很遗憾,终究无法看着你长大,相信你看到这份遗书的时候已经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玉儿,娘真的很爱你,也不想这么早离开你,可是娘犯了错,犯了错就该接受惩罚。娘从来不怨,娘也很高兴能有了你。玉儿,娘现在告诉你,你的爹是西越国的王上,你若想要去找他,那就拿上娘留给你的锦囊,若你不想去找他,那就离得远远的,千万不要想着给娘报仇。娘是爱你爹的,只怪我们有缘无份。是我先对不起他,是我先骗了他,给他下了毒,所以我不怪他这么对我,真的。他日你若看见他,一定要帮娘跟他说一句对不起。还有告诉他,我是真的爱他。玉儿,娘希望你自己选择,所以才交待缭绫姑娘要在你长大之后才交给你。所以不管玉儿如何选择,娘都支持你。还有记得好好报答缭绫姑娘。娘绝笔。”
我读完遗书之后,楼玉宇的脸上是喜悦和心痛,景纤尘是一脸的不屑,而楚玉却满是震惊,也唯有魅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好了,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了。”我转首对上了一脸不屑地景纤尘,嘲讽地道:“景纤尘,你还真是卑鄙,利用一个女子去报仇,现在又来利用一个孩子,像你这样的人本就该被流放。”
想起他对锦凰的绝情,又想到他对楚楚的所作所为,我对景纤尘实在没有多大的好感。
流放怎么了?他还不是成了地煞门的门主,一派潇洒,却又死死揪着仇恨不放,难道还真的想成为西越国的国君吗?
景纤尘依然笑着,似乎丝毫未受影响,那一双眸子直直地凝向了我,暧昧地道:“缭绫,别忘了当初我们可是一对。”
这般的话语,令现场的气氛顿时尴尬了几分。
“当初若真的是这样,那就是我瞎了眼。”我迎上了他的视线,一字一句地道:“我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一个人,你是第一个。”
景纤尘轻笑,“是,我是利用楚楚怎么样?我就是一边救着楚楚,一边放任那些人来追杀他们,我就是要楚玉信任我,我就是要楚玉恨楼玉宇,我就是要他们父子相互残杀,我就是要楼玉宇痛苦一辈子。那又怎样?我喜欢,我愿意。”
楚玉已是满脸错愕,呆呆地望着景纤尘。
“疯子。”我不由地轻哼一声。
景纤尘大笑了起来,竟满是凄凉,“我是疯子,我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不是一个疯子?你们口口声声地谴责我 ,可是谁又知道我曾经遭受过什么?”
他指着楼玉宇,已然是满脸的愤怒,“是你那个黑心的母妃见不得我娘得宠,陷害我娘和别人通奸。然后那个没脑子的老头竟然就这么信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一群乞丐轮暴了她,那时候你们所有的人都在笑,只有我在哭。你们把这一切当作娱乐。压根不管我娘的死活。我娘受不了屈辱,悬染自尽!可是我作为她的儿子,却连她的尸骨都无法保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当作淫妇扔弃在荒野。那时候,我才十岁,就那那么点大的孩子,可是那个老头却这样把我扔在了那一个荒芜的边城,我没有钱,我吃不饱穿不暖,我被人打笃却又不敢回手,我只能吃别起人吃剩的东西,那些人都嘲笑我是野种,让我喝他们的尿,像只狗一样吃他们吃剩的骨头,还要摇尾乞怜。从那时候我就发誓,我一定要站起来,把你们一个个都踩在脚下,我要楼家的人全部都不得好死。”
“哪怕失了一切,哪怕同归于尽,我今生也不会让你们好过。”说到最后,
他本来刻意伪装的平静早已消失,唯有那暴风雨一般的仇恨席卷了一切。
偌大的厅室之中,一片沉默,静得有那么几分诡异。
我从来没想过这样恣意,这样潇洒的他竟然会遭遇过这种对待,我也从来没想过宫延之中的人竟是那般的荒诞无情。
我似乎不该那样说他。
有谁能大声地保证,自己可以再忍受那么多屈辱之后还可以毫不怨恨。
我从来没想过要偏袒谁,此刻我却觉得自己的话是说重了,这样的他或许真的有理由来报仇。
“玉辰…”楼玉宇轻声唤道,“母后她…”
景纤尘却是打断了楼玉宇地话,冷笑道:“我对自己说过,总有一日,我会让她尝尝我娘所遭受的事,总有一日我要笑着看着你们挣扑。”
“所以你就窜通东溟国的人来对付自己的国家,你别忘了你也是西越国的人。”这一次出口的是魅,原来他也知道了一切。
景纤尘的眸色微微黯然,喃喃地道:“要不是我背弃了一个女子,我精心构造的琅琊坊也不会毁于一旦,也不用求助于外力。”
“姬流潇是在利用你,他要的是西越国。”魅一字一句地道。
而景纤尘却是大笑了起来,冷冷的眸光掠过了我们每一个人,“那又如何?他要西越国就让他拿去好了,我就是要看西越国落败,看着楼家的人一个个都成为丧家之犬。那个腐败的国家于我何干?早在我被扔弃在边城的时候我就已经不是楼家的人了,也不再是西越国的子民,我叫景纤尘,江湖上地煞门的门主,江湖人称魔王的景纤尘。”
他的眸光最终定在了楼玉宇的身在,轻笑地道:“对了,这个时候我的手下差不多也已经杀光了曾经嘲笑过我娘的人。自然你的母后该由我亲自动手,至于你的王后,我也交待手下抓来给你,到时候你要杀要笃也随你。在你上路之前,我也允许你给楚楚报仇。”
“你当真要整个西越国来祭奠你的仇恨?”楼玉宇凝着景纤尘问道:“连西越国的百姓也不顾了吗?”
“不要跟我说惑悲怜悯,景纤尘早已没了心,别人的死活于我何干?”他不屑地凝了楼玉宇一眼,“我不会那么快杀死你的。我会让你亲眼看到西越国是怎样落入别起人手中的。我要楼家从此身败名裂。”
“算算时间,邪王也该来了。”他勾唇,笑着道:“作为西越国的王上,是否也该起身去迎接远道而来的客人了?”
门猛然被打开,外面站着的赫然是姬流潇,他的身边还站着锦凰。
夺宫竟如此悄无声息的成功了,外面的人甚至不知道这里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抬眸,隔着那一道门,和姬流潇两两对望。
第175章 原来是爱
彼此之间,明明只有几步的距离,却又好似隔着海角天涯。
我不知道此刻我是何种神情,我只看到姬流潇的眸间凝聚的全然是难言的复杂。
是因为我的逃跑?还是不想和我站在对立的位置?
彼此的视线在空中短暂的相碰,那之后我便转移了眸光,望向了他身边的锦凰。
锦凰依然一身月牙白的长裙,神态悠闲,似乎并不诧异在这里看到我,想必早已得到了消息。
魅走到了我身边,紧紧地握了一下我的手,给了我些许安慰。
我侧首给了他一个释然的笑容,然后拉过了立在一旁的楚玉。
“锦凰,你…”景纤尘不由地冲到了我的前面,凝着立在姬流潇身边的锦凰,苍凉地笑着,“这就是你报复我的方式吗?”
想必他是明白了锦凰和姬流潇之间的合作关系,也明白了自己彻底地被人摆了一道。
瑰丽的唇微动,绽开了一抹迷人的笑容,锦凰便如此直直地凝着景纤尘,“那又如何?”
“我明白了,你当真是恨不得我失去所有。”明明如此伤害了锦凰,可是他的声音里却带着莫名的悲凉。
锦凰一怔,之后却很快的恢复了自然,“难道你现在还觉得我不该恨你吗?”
“不,你应该恨我。最好恨。”景纤尘喃喃地道完这句话之后就转向了姬流潇,“东邪姬流潇果真名不虚传,不过你只要毁了楼家,这西越国的一切我也没什么兴趣,你要就拿去好了。”他指着立在不远处的楼玉宇道:“我们的王上在那里。”
姬流潇的眸光有意无意地掠过了我,最后却是停驻在了魅的身上,“战候,我们又见面了,不过这一次你可是败了。”
“我可不承认你这样卑鄙的做法,有本事我们一战沙场。”魅粗哑的声音里是全然的漠然。
姬流潇淡淡一笑,浑身上下有一种说不出的慵懒,“兵不厌诈,愿赌服输。”
“你真的觉得你赢了吗?”魅忽而勾唇,淡淡地轻笑,“你真的觉得西越国这么随便就可以得到吗?”
“我相信自己。”那种招摇即便到了这里也没有一丝的改,.他依然如此骄傲自信。
魅刚要开口,一道声音却陡然响起,“门主,你要的人属下带来了。”
循着声音望去, 却见几个地煞门的门徒押着两个衣着华丽的女人,想必便是景纤尘口中的太后和王后。
而立在一边的人赫然是夏月霄。
“把她们押过来吧。”景纤尘回首望了楼玉宇一眼便开口吩耐道。
地煞门的门侍把人押到了景纤尘的面前,“见到门主还不跪下。”
西越国的太后,虽已年过半百,却风韵犹存,此刻她傲然地立在那边,怎样都不肯低头。
曾经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女人,面对这样的状况,却依然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神情。
而另一边的王后显然没有她那种修为,一见到楼玉宇就慌乱地唤道:“王上,救我。”
可借的是楼玉宇压根就不想理她,甚至还满是仇恨地瞪了她一眼,随后他又对景纤尘道:“景纤尘,你说把她交给寡人的。”此刻,他唤他景纤尘,显然已经不再把他当作楼家的人看待。
“可以。”景纤尘给下面的人使了一个眼色,几个地煞门的门待便放开了王后。
那个一脸欣喜的女人直直地朝楼玉宇跑去,想要冲进他的怀中寻求安慰,却被楼玉宇一把推开。
她显然还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早已东窗事发。
一个踉跄,她便直直地跌落在了地上。
“王上…”她不解地凝着自己的夫君。
楼玉宇却只是幽幽地问道:“王后,你爱寡人吗?”
地上的女人虽然疑惑,却还是轻轻地点头道:“臣妾当然爱你。”
“那你可愿意和寡人同生共死?”楼玉宇再一次问道。
“臣妾自是和王上同生共死。”此刻,王后的脸上却满是坚定。
楼玉宇伸手拉起了坐在地上的王后,笑着道:“那你过来。”
本来的疑惑散去,王后高兴地扑进了楼玉宇的怀中。
众人都不明白他到底想说些什么,可就在那一刹那,他突然拿出一把匕首刺进了王后的胸口,淡淡地道:“好 ,寡人成全你,那你就和寡人一起去地下,寡人要你亲自跟楚楚道歉。”
王后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下一刻又化为一抹抹淡淡的苍凉,“原来你终究还是忘不了那个贱人。”
“王儿,你不可。”那一脸傲气的太后虽被人抑着,可是却道出口的话语却依然铿锵有力。
“王上,你别做傻事。”魅想上前功阻,却被楼玉宇以手制住。
“玉宁,我一向把你当作我的兄弟,你也曾为西越国立下了无数战马功劳,我本不该束缚你,可是我没办法。我不以一个君王的身份命令你,而是以一个兄弟的身份恳求你,一定要守住西越国,然后帮我好好的辅助玉儿,让他成为一代明君。”他说到这里,又不由地看向了楚玉,“我一生庸碌无为,保护不了自己心爱的女人,现在连国家都收不住了,又有何资格留在这里?”
“玉儿,我知道你恨我,你说的对。是我对不起你娘,所以我会下去寻她。”楼玉宇凝着楚玉的眸中带着无限期盼。
我知道他其实是想楚玉原谅他的。
只是楚玉却只是怔怔地立在一边,一脸的错愕。
我从未想过楼玉宇会选择这样一条路,我本以为他怕死,宁愿牺牲别人的性命也要留住自己的命,可是这样的人一旦沾染上了爱,竟可以变得如此奋不顾身。楚楚既然如此无怨无悔地爱过他,想必他也有令人动容的一面。
我不由地俯身,在楚玉耳边轻轻地道:“小玉,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有些事,一旦不做就再也没机会做了。
楚玉怔了半天,如梦似幻地喃喃唤道,“爹…”
很轻很淡的一声唤,可是楼玉宇却已是一脸的满足,有一种决然离开的悲凉。
“王儿,你给我扔下匕首。你是西越国的王上,怎么可以如此不负责任,把全部的责任推给了自己的臣子,自己竟然要为了一个女人轻生,本宫不许。”太后声声凌厉。
楼玉宇转首望向了她,摇首轻笑,“母后,我本就不是什么成为君王的料,是你非要夺过来。”
就在此刻,本来虚弱靠着楼玉宇的王后却猛然抽出了自己胸口的匕首,狠狠地扎进了楼玉宇的腹中,“王上若下不了手,那臣妾送你一程。既然要死,那真的就一起死好?”
楼玉宇一脸的平静,对自己的母亲淡淡地道:“母后,你也是时候偿还自己欠下的东西了。静妃…玉辰…”
刀那显然刺得很深,说到最后,他已经很是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