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师妹可知师父目前在何处?”万俟双便似乎刻意地一般,把师妹这几个字眼咬得格外清晰。
看得司彧在她身后不由地摇首,却又忍不住泛出点点宠溺。
他当真是栽倒了她的手上。
“师父居无定所,我也不知他此刻在何处?”凝落也的确是不知道楼玉源的行踪。
这一切早已在他们的预料之中,所以他们也没有多大的失望。
“那师妹可知失心蛊怎么解?”万俟双故意问道。
凝落的脸色猛然变得惨白,便如此直直地凝着万俟双,一字一句地道:“凝落不懂师姐的意思。”
他们知道了什么吗?
“就是想问问失心蛊怎么解啊?我一个好朋友的丈夫被别的女子下了失心蛊,现在是前尘尽忘,还对她百般刁难,你说我该不该帮我朋友问一下呢?”万俟双便如此笑着道,眼光还不时地瞄向了若罹。
凝落自是明白了什么,当下警觉四起,扯着若罹的衣袖道:“若罹,我不想看到他们。”
若罹上前一步,护在了她的身前,冷冷地凝着他们道:“各位请回吧。”
万俟双心中所想其实是借此机会让万俟流彻底地失望,于是便凝着若罹道:“若罹吗?你以为你真的叫若罹吗?你叫凤倾歌,曾经是夙沙西国的西王,你中了失心蛊,所以才前尘尽忘。”
“不要,我不要看到他们,让他们走。”凝落在一边尖叫,不想让这一切浮出水面,只是万俟双还是把一切都道出了口。
若罹愣愣地凝着万俟双,回味着她刚才的话语。
凤倾歌,夙沙西国的西王,失心蛊…
凤倾歌…失心蛊…前尘尽忘…
所有的话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地回旋,似乎有什么东西将要挣脱束缚而出,却又觉得心痛难耐。
“若罹,不要听他们的。若罹…”凝落焦急地在一边唤着。
而万俟双似要刺激他一般,继续地道:“你知道你以前爱的是谁吗?流儿,你忘记你的流儿了吗?”
“流儿…流儿…”若罹不断地重复着,只觉得心更加的难受。
流儿,他的流儿…

正文 第35章 忘川之行(4)


凝落见他一副痛苦的样子,心中的不安又陡然上涨,一伸手便朝万俟双袭去,却被司彧在半空中截住。
而万俟双却没有停口,依然不断地道:“对,你的流儿,你们曾经相爱,你曾经为了她可以放弃自己的一切,记起来了吗?”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万俟双在赌,若赌赢了,那么皆大欢喜,若输了,她亦不允许流儿再执迷不悟。
“二姐,别说了,倾歌他很痛苦。”万俟流终究是忍不住看着爱的人痛苦,挣脱了忘尘的手,扯着万俟双的袖子道。
而万俟双却把她推倒了若罹的面前,一字一句地问道:“你忘记她了吗?你好好地看看她。”
此言一出,凝落不由地凝向了万俟流,“你是慕流景?”
“错了,我是万俟流,慕流景已死。”万俟流侧首凝向了凝落,突然笑着道:“便如你是凝落,而不再是曾经的莫亦柳。”
有些事其实在她看见凝落的时候便已经开始慢慢地明白。
只是过去的便过去吧,她不想再去追究。
但在凤倾歌这件事上,不管结果如何,她都不会放手。
于是她笑着走向了凤倾歌,便如年少的时候,总是无赖地道:“哥哥,你说过要永远保护流儿的。”
“哥哥,你说过不管流儿在哪里,你都可以找到的。”
“倾歌…不要忘记我…”
“…”
一句句的话语便好似要把一段段的回忆勾起,那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回忆,那是任何人都无法插足的回忆。
若罹抱着头,痛苦地凝着她,看着她一步步地走近他,心开始微微的抽搐。
万俟流伸手,便如他曾经朝她伸手那样,笑着道:“倾歌,跟我走好吗?”
“若罹,不许,你不许…”凝落几乎声嘶力竭地吼道。
本有了几丝清明的人又在一瞬间被一种意念所支配。
凝落…凝落…
他的世界又只剩下了凝落。
那停留在半空中的手终究还是收了回去。
万俟流再次向前一步,用力地拥住了他,“凤倾歌,你给我清醒一点,看看我是谁?”
看着她如此,一边的忘尘只觉得万分心痛,撇过了头不想再看。
“凤倾歌,你醒醒好不好?”万俟流一遍遍地唤着,唤到最后已然变成了苦苦哀求。
曾经,如此骄傲,而此刻她愿意为他舍弃一切的骄傲。
“若罹,不要听…”凝落一边挣扎着一边吼道。
那一刹那,他伸手推开了她,一掌打在她的胸口,她只觉得一股气血往上冒,一抹妖红便如此从她口中溢出。
那一刹那,他看到了她眼底的悲恸,想到了那个雨夜,想到了那一段时间的纠缠,有种东西似乎在心底慢慢地清明,心很痛,似乎失去了什么一般。
凝落想喊,却被万俟双捂住了嘴,所以也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流儿…”无意识的呓语从口中溢出,有什么东西似乎在他心头一划而过,他伸手拉住了她,却在下一刻吐出了一口血,人缓缓地倒向她。
心很混乱,意识很模糊,在昏迷的刹那,他似乎看到了一些东西,于是笑着勾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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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奉上2更…

正文 第36章 一桩交易(1)


“倾歌…倾歌…”万俟流扶住了他,不断地唤着。
忘尘也快步走到了万俟流的身边,从她的手中接过了他。
“相公,现在该怎么办?”万俟双转首望着司彧,完全不理会凝落的怒视。
“我先帮他看看。”司彧凝了万俟双一眼,无奈地道:“双儿,你总是那么冲动。”
司彧并不赞成刺激他,只是他也知道万俟双一旦决定的事不会轻易更改。
“相公,我这都是为了流流。”说话间,她刻意地转首瞪了凝落一眼,“这样你会觉得心安理得吗?”
“二姐夫,求求你来看看倾歌。”那一边,万俟流焦急地唤着,平日里的冷静早已消失殆尽。
此刻,她唯一期望地便是凤倾歌能好起来,如果真的注定他们这一生都要彼此擦肩而过,那么她也认了,她不会再逼他了,只要他没事。
真的,只要他没事,那么要她走得远远的也可以。
司彧连忙走了过去,伸手探了探凤倾歌的脉,温和地道:“他没事,只是气血攻心。”
说话间又从袖中取了一颗药丸喂进了他的嘴中。
“如果他中的是毒,那么这天底下可没有相公解不了的毒,可为何偏偏是失心蛊…”万俟双微微地叹息,“不知师父他会不会解…”
就在此刻,一道飘渺的声音随风而来,“我会解。”
“师父…”万俟流猛然叫了起来,随后又马上改了口,“谷主。”
不到片刻,一道人影快速地穿过了人群,来到了万俟流的身边,一把便抱住了她,“流儿,流儿…”
万俟流被来人抱得喘不过气来,等到忘尘把来人拉离的时候,她才看清了来人的容貌,不由地惊呼出声,“寂月。”
那一年,寂月被流月谷主带回流月谷之后,他们便没有再见过。
寂月扯开一抹灿烂的笑容,凝着万俟流道:“流儿,是我。”
“寂月,你怎么又变得这般莽撞了?”一道清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众人皆是回过了头,看见一个身形消瘦的妇人便如此立在门边。
明明很近,却偏偏给人以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便是连五官都好像难以看清。
“谷主。”万俟流上前一步恭敬地唤道。
这便是曾经救下她,教会了她一切的恩人。
只是她对她却也从来都是冷冷淡淡的,但即便这样万俟流还是很感激她。
“流儿,既然你已离开了朝野,那唤我一声师父也可。”流月谷主的声音依旧是清冷的,但凝着万俟流的眸子多了几分淡淡的情绪。
“师父。”万俟流高兴地唤了一声,然后又转而想到她刚才的话,不由小心翼翼地问道:“师父,你说你能解失心蛊吗?”
流月谷主淡淡地应了一声之后,便把眸光投向了凝落。
“不可能,你不可能会解的。”凝落连连摇首,她师父都不会解的东西,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妇人又怎么可能会?
不光是凝落,另外的人也带着几分猜疑,唯有万俟流真的毫不保留的相信。
她是知道师父的本领的,所以只要师父肯出手,倾歌便有希望。

正文 第37章 一桩交易(2)


流月谷主的眸光清冷,便如此睨着凝落道:“楼玉夕。”
短短三字,却让凝落不由地后退了几步,喃喃地开口道:“你就是师父的师妹楼玉夕?”
流月谷主也不答,便只是看着她,她的看也便只是看,不带着丝毫的情绪。
楼玉夕,她竟然是楼玉夕。
那个师父至爱的小师妹,那个师父以为香消玉殒的人,那个师父至今都无法忘怀的女人。
此刻,凝落便已然知道自己的幸福到尽头了。
楼玉夕,便曾是连师父都自叹不如的女人,她会解失心蛊也没什么不可能。
其余的人看见凝落如此表情,心中也多了几分释然,便是等着眼前的妇人可以施以援手。
“师父。”万俟流轻轻地唤了一声。
楼玉夕转首凝向了她,淡淡地道:“流儿,我有话跟你说。你跟我来。”
万俟流颔首,便要随着楼玉夕出去,却被寂月拉住了衣袖。
“娘,我也有话跟流儿说。”寂月一脸的不满。
娘?
寂月竟然是师父的儿子?
万俟流不由地一怔,转首望向寂月,却见他冲她灿烂的一笑。
“寂月,别忘了你此刻的身份。”楼玉夕便只是一语就让寂月乖乖地放开了手,眉宇间的喜悦不见,依稀透着几分落寞。
万俟流想问,却被楼玉夕打断,“流儿,别管他。”
于是万俟流便随着楼玉夕来到了一个偏僻的房间。
“师父…”万俟流立在楼玉夕的身后,恭敬地道。
“流儿,我也不想转弯抹角。”楼玉夕转身,清冷的眸光便如此直直地停驻在了万俟流的脸上,“我可以帮他解去失心蛊,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条件?
万俟流抬眸,想在楼玉夕的眼神之中寻找些什么,只是她看到的除了清冷还是清冷。
她的师父又经历过什么,为什么总是一副飘渺的样子?
沉默了一会,她才开口问道:“师父,什么条件?”
如果真的能让凤倾歌恢复到原来的样子,那么不管怎样她都会答应。
楼玉夕那清冷的眼神穿过南边的小轩窗,投注到了窗外,幽幽地把条件道出。
万俟流立在一边,随着楼玉夕的视线看到了窗外那开的正艳的悠月兰,轻轻地颔首,“好,我答应。”
两人便如此立了许久,任由那静谧在四周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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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上2章,( ̄▽ ̄||)。。。S让大家失望了。 纠结。。。

正文 第38章 一桩交易(3)


等到她们回到大厅的时候,寂月便一脸笑意地迎了上来,“流儿,我也有好多话要和你说。”
“寂月,我想这以后我们有足够的时间,你可以慢慢地讲给我听。”万俟流努力地微笑,不让别人看出她有什么异样。
或许这三年的时间,真的有很多事都变了。
如她,亦如他。
寂月没再言语,以前的他本该暴怒,而如今的他到底还是不一样了,即便他努力地想装着什么都没有改变。
“流流,怎么样?”万俟双问出了众人心中的疑惑。
万俟流灿烂地笑着,“二姐,二姐夫,忘尘,师父答应帮倾歌解蛊了,所以我要带着倾歌和师父回去流月谷,你们就不要跟着我了。”
“不行不行,我不放心你,流流。”万俟双极力反对。
万俟流上前一步,拉着万俟双的手臂撒娇道:“二姐,流儿没事的,有师父和寂月呢?他们的功夫可不比你们差呢?”
“那也不行。”万俟双还是反对。
“二姐,师父她不喜欢不认识的人随便进流月谷的。”这一点也倒是事实。
只是偏偏万俟双便是那般我行我素的人,转首对楼玉夕道:“你既然是我师父的师妹,我便也该称呼你一声师姑,怎么是不认识的人呢?”
司彧一把扯过了自家的娘子,有礼地对楼玉夕行了一礼,“那流儿就有劳谷主照应了。”
“相公,我…”万俟双还是不服,却被司彧难得的严肃吓住,乖乖的闭了口。
其实他和她,谁栽到谁手上还真说不定呢?
“二姐,你不是和二姐夫要去极西之地找碎梦吗?”万俟流依旧笑着对万俟双道:“流儿已经耽搁你们好长时间了,你们要再不去,估计等不到碎梦开花了。”
“对哦,我差点忘了这事。”万俟双惊呼一声,随后又拉着万俟流的手道:“流儿,真的没事吗?”
“没事的,都说了师父和寂月会照顾我的。”万俟流再三保证。
“好。那二姐就不随你去了。”万俟双释然地笑着,又转而对司彧道:“相公,你等着,这一次我一定会制出你解不了的毒。”
司彧只是笑着,淡淡的,却又万般宠溺。
此际,一直被人忽视的凝落突然朝万俟流打来,寂月一把拉开了万俟流,便迎上了凝落,便只是轻轻的一触,凝落便连退数步,一口血猛然喷出,滑落在地,再也无法使力。
“流儿,我们走。”寂月望着凝落的眼神是凛冽的,让凝落不由地打了一个哆嗦,只是他转身之后,已然变成了昔日的寂月。
万俟流颔首,走到了忘尘身边去扶凤倾歌。
忘尘默默地把凤倾歌交到了她的手上,一言不发,他明白事已至此,他真的已经没有再插足的理由,或许也是他该会天涯沧海阁的时候了。
万俟流顿了一下,这才幽幽地道:“忘尘,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一句话,也唯有他们彼此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谢谢他爱她,保护她,对不起,她无法爱他,也无法给他任何的承诺。
“希望你们幸福。”一句话说得万般艰难,说完之后,他便转身离去,再也没有回首。
此际,万俟流的心中也不由地酸酸的,便如此望着忘尘消失在她的视线,直到寂月上前唤醒了她。
万俟双与司彧也告了辞,往极西之地而去,而他们也上了一辆马车离开了忘川谷,只是马车却不是朝流月谷而去,而是直奔霜月国的都城霜月城。

正文 第39章 物是人非(1)


夕阳之下,点点余辉摇曳,奔驰的马车,卷起的尘土,一副略带着寂寥的画。
马车里,万俟流静静地坐着,膝上躺着昏迷的凤倾歌,她的手指轻柔地划过他的脸颊,满眸的心疼,却又流转着几分淡淡的落寞。
寂月坐在一边,带着几分固有的慵懒,只是眸子却一直凝着万俟流,欲言又止。
楼玉夕依旧是一副冷清的样子,总给人一种淡然出世的感觉,好像这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便如此独自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
“流儿…”寂月终究还是开了口,少了以往的霸道,却多了几分圆滑。
“什么事?”万俟流轻应,只是视线却依然不离开膝上的人,便好似怕一转眼,他就会消失一般。
寂月的唇角微扯,身子稍动,便如此移近了距离,“流儿…流儿…”
他只是如此唤着,便如同当初的霸道和任性。
万俟流终是抬起了头,淡淡的笑着,“寂月,你这是怎么了?”
当初,唯有在寂月面前,她才是真实的那个她,可是此刻却已然物是人非。
眼前的人,依旧是他,却不在是那个和她处了三年,又事事迁就她的寂月。
当初的寂月不过是他练功走火入魔的产物,所以单纯,霸道,甚至嚣张得记不得别人的容貌。
只是此刻,他早已恢复,即便依然学着以往,却再也不是那么纯粹。
三年的时间,改变的东西真的太多,早已多到她无力承受。
本以为自己终可以抛开一切,从此随心所欲地活着,可是她最大的牵绊此刻正躺在她的膝上,如此得令人揪心。
“流儿,你说过不离开我的…”寂月喃喃地说。
便如三年前,他偷偷逃出流月谷,气愤地指责她,慕流景,你怎么可以扔下我一个人出谷。
万俟流笑,只是笑意却已然浸染不到眼底,“寂月,如今的你,真的还需要我的陪伴吗?”
在他冲进来抱着她,笑着唤她的时候,她以为一切都没变,可是等到师父告诉了她一切,她才发现原来什么都变了。
三年,对有些人来说刹那而过,对有些人来说却是沧海桑田。
“流儿,你知道的,我只想要你的陪伴。”寂月便如此凝着她,眸色清浅,便好似乎那浸染着了水的墨迹,极淡…
万俟流的视线幽幽地移回了凤倾歌的脸上,淡然而言,“只是寂月,既然你已娶了霜月的女王,便要做到一心一意,她再怎么说也是一国之主。”
寂月猛地一怔,身子竟不由地微微颤抖,连出口的话也带着几分莫名的心惊,“流儿,你知道了?”
“嗯,忘了告诉你,我还有个名字叫无非。”万俟流的声音寂然,飘渺之中带着几分虚幻。
当初她的确派人查过寂月的行踪,只为了当初他曾是她唯一信任的人,而此刻她才记起这个被她刻意遗忘的东西。
当初他既是那个为霜月女王治病的大夫,那么如今传言之中的霜月皇夫该就是他吧。
“无非,忘情楼楼主无非?”寂月有了一刹那的恍惚,只是却又听见万俟流的声音淡淡地传来,“或许你早就知道了吧。”
寂月没再言语,也终究知道一切不复当初。

***

不想多说什么,请亲们看清晚的话,不要每次不看清又反过来质问我。。。晚说每天2~4更,不是每天4更。周末可能可以,平时晚没这么多时间。。。。

最近天冷,晚的手都生冻疮了,实话说还真不想动…所以请亲们多为晚想一想,就酱紫,如果觉得晚的话不中听的话也可以无视。

PS:今天更2章,等会不会更再看。昨天本来想更的,但是码好的字没了,心底郁闷呢。今天又重码了一遍。

正文 第40章 物是人非(2)


楼玉夕此刻才收回了思绪,眼眸淡淡地扫过他们,“流儿,若要你征战景国,你可会觉得不舍?”
征战景国吗?
本以为可以远离朝堂,在江湖上随心所欲,却没想到终究还是要卷入。
她突然很想知道,当初师父教她兵法谋略,行军布阵真的只是为了她吗?还是说她早已料到会有今日?
只是为何师父每每提到景国的时候便是一副深恶痛绝的样子?
景国吗?她会觉得不舍吗?
万俟流突然想起了那抹紫色的身影,想起了曾经的一幕幕,以及那一次决绝的离开。
为何他要改名为景国?
会是纪念她吗?
她笑了笑,挥去了万般思绪,“不会,早在三年前,我便与那里的人恩断义绝。”
是的,恩断义绝。
是的,她早已不是东国的景相。
“娘,我不想让流儿上战场。”寂月的眸中印着一缕缕的心疼,当初他千方百计地想让她离开那种无声的硝烟,可是此刻却要逼着她再一次踏入。
他,情何以堪?
“寂月,我说过什么?”楼玉夕的声音更是清冷了几分,便是对寂月也没有多大的感情,似乎她早已忘了爱为何物。
“娘…”寂月还想开口,却被楼玉夕冷冷地打断,“你要做的是登上霜月国的王位。”
为何?
难道寂月也想角逐天下吗?
难道权利之于人真的那么重要吗?
万俟流迷茫了,似乎再也看不到前行的方向。
“师父,流儿明白。”万俟流也不想去知道他们为何要如此做,便只是淡淡地应着,“只要师父不忘答应我的事便好。”
“等你夺下景国,我自会帮凤倾歌解开失心蛊。”一番话,依旧冷冷淡淡。
万俟流颔首,“好。”
夺下景国,然后救下凤倾歌,那么是否可以和他双宿双飞?
万俟流的指尖微凉,便如此柔柔地划过他那张依旧绝美的容颜,唇角微微轻扬,只是道出的却是伤情之语,“师父,若我战死沙场,那么你就把凤倾歌送回忘川谷。”
如果她死了,那么她宁愿他什么都记不起来,就当从未有过她这个人,和凝落开开心心地活着也好。
只是心为何会这么痛?
一滴清泪不自觉地滴落,便如此滴在了他的颊边,带着烫人的温度。
“好。”楼玉夕的神情有了那一刹那的迷茫,只是刹那之后,便又是无边无垠的清冷。
“娘,可不可以…”寂月的话还未说出口,楼玉夕便断然否决,“不可以。我决定的事,谁都无法改变。”
是啊,她早已决定,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然决定。
风从车窗而入,灌了一车的清凉,他们彼此都收住的话,再也没有开口,便只余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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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送上一更。

正文 第41章 物是人非(3)


他们到达霜月城已是数日之后,这一路上,彼此再也没有多说什么,似乎已然隔着一层纱,再也看不到彼此的方向。
一到霜月城,楼玉夕便带着凤倾歌消失在了寂月和万俟流的面前,只余下他们两人以及一种时时缠绕的静默。
是的,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么多说亦毫无意义。
万俟流再一次换上了男装,只是这一次不是东国的景相,而成了寂月的弟弟墨菲。
待寂月踏上霜月城的那一刻,便已有人早早地去和莫无双报了信,所以他们一踏进霜月国的皇宫,万俟流便在第一时间看到了霜月国的无双女王莫无双。
一身白衣翩然,柔中带媚,却是一个似水伊人。
如此女子便会全身心地依附着男子,或许这便是寂月为何选择她的原因。
万俟流当然不会忘记当初凤泠雨是怎么的痴恋着寂月,那个红衣女子,或许便是太要强,所以寂月终究还是没有选她。
只是这对她来说未必不是好事。
至少等到事情大白于天下之时,她不用伤心。
如今她也早已和夙沙曜成婚,一度传为一段佳话,也或许如今的凤王凤泠雨早已不再是当初的那个女子。
这世间错过的人太多,擦肩而过的时候又太久,所以到最后或许也便只会形同陌路。
“夫君…”一声唤,清婉动听。
万俟流收敛了思绪,抬眸望去之际,便看见那道白影直直地扑向了寂月,笑语嫣然。
多么信任的笑,灿烂得令人晃眼。
“无双,我回来了。”寂月的声音也是柔柔的,似春风拂面,带着万俟流从未感受过的陌生。
这样的寂月,早已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寂月。
于是勾唇而笑,静静地凝着那相拥的两人。
如斯画面,若没有欺骗,没有谎言,又该是怎样的美好?
万俟流心中不由地微微一叹,却闻得寂月对莫无双道:“无双,这是我的弟弟墨菲,这一次我出宫就是为了寻他而去。”
莫无双那双柔媚的眸子便如此柔柔地凝向了万俟流,却不似面对寂月的那般轻呢,反而多了几分与生俱来的贵气,而万俟流自是恭恭敬敬地唤了一声,“见过女王。”
只是一刹那,莫无双便又随和地笑了开来,“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唤我大嫂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