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就是二十一世纪的女人,好强要胜,绝对不苟同封建社会的男尊女卑,既然我决定要的,我就会大胆的去追求。
以前因为自己的不敢相信,因为自己的怕受伤害错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机会,伤害了自己也伤害了他人,但是现在的我绝对不会再这样了。
他被我的大胆所吓到,呆愕了良久,他才摆起应有的姿态吼道:“大胆,你不怕寡人杀了你。”
扬起头,我淡淡的说道:“如果怕,我就不会说出口。”
他的眼微微眯起,敛起了怒气,玩味的说道:“你很大胆,如果不是有紫儿,或许寡人真的会对你感兴趣,你想做寡人的妃子?”
“妃子?我没什么兴趣。”此刻的我全然已经豁出去了,刚才的大胆宣言连自己都吓了一跳,更何况是他。
“那你想干嘛?相当王后?”本来敛去的怒气又渐渐的凝了起来,他似乎因为这种可能而迁怒到我.
“我不稀罕任何名分,我知道自己要不到全部,那我也不会因为这样一个名分而感恩戴德。”我直接大胆的回答,也不管他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此刻我或许有些明白那些人为何会如此畏惧小政。
就是这种凌厉的眼神和这种冰冷的气势令人胆颤心惊吧。
不过我什么都不想管了,我只是凭着自己心里的意愿把什么都说出来,不想再逃避,更不会再屈服,哪怕学当初小政的费尽心机,我也要得到自己想要的。
在我以为他要爆发的一刹那,他却勾起了一抹笑容,那不是记忆中的甜美,却带着几分玩味和讽刺,“那你想怎样?”
“我想呆在你身边,做你的贴身侍女。”我道出了自己的目的。
妃子,终只不过只能在自己的寝宫等待着他的宠幸,然后换来更长更多寂寥的夜晚,或许只有一次的荣宠,或许什么都没有,却终身都要呆在这深宫之中,顶着那个头衔而独孤终老。
而做他的贴身侍女,我至少可以每天都和他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多了,那机会也就多了,我有自信让他重新认识我。
或许韶华说的对,如果忘记了,那重新让他爱上就可以了。
如果最后,终我所有都不能换回他的眼光,那我也可以潇洒的离去,因为没有任何名分,那就无所谓束缚,我会走的像风一般洒脱。
“就这样而已?”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眼底却没有任何笑意。
我颔首,无所畏惧的回答,“是的,就这样而已。”
正当他打算回答的时候,榻上的人却传来一道轻微的响声,原来她被我们吵醒了。
他低咒一声,快步走到榻边,用温柔至极的声音对榻上的女子道:“紫儿,对不起,吵醒你了。你再多睡会。”
她没有回答,只是木然的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再次酣眠起来。
“你先回去吧。”他没有回头,冷冷的对我下逐客令。
我苦笑了一番,微微福身,“绛尘告退。”
“嗯。”似有似无的应声,他的注意力此刻全部系在榻上的女子身上,连一丝一毫都不分给我。
转身,我大步走了出去,不想再看到这个令自己心痛的画面。
此刻的心痛,比当初任何一次都要来的强烈,是那般的撕心裂肺,但正因为这么痛,所以我更不会再逃避。
我不要一次一次的因为怕痛而做逃兵。这次我要迎战浪尖之上。
走出大殿,外面被清冷的月光淡淡的笼罩着,我仰首而望苍穹,幽幽的叹了口气,然后大踏步的往萱华宫走去。
不知道明日,他是否会记得我今日的大胆宣言,是否会答应让我成为他的贴身侍女?
第3卷 第10章 侍女

“绛儿,这是真的吗?”韶华不可置信的问道。
我微微颔首,随即把眼光投向窗外,“是真的。”
今日,他终于传来消息,让我成为了他的侍女,我本以为我会很高兴,可是真的面对的时候,我却发觉自己的心境很平和。
“怎么会这样?”韶华再次追问。
我回首,苦涩的笑了笑,“是我自己要求的。”
韶华显然被我的话给吓了一跳,“为什么?”
“华姐姐,我现在还不能说。”我淡淡的说道:“等到时机到了,我会告诉你的。”
“绛儿?”韶华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
“华姐姐,你别担心,没什么的。”我望着她,扯开了一抹笑容,“我走以后,你记得要好好照顾自己,千万不要冲动行事。”
韶华点了点头,道:“知道了,绛儿你也要照顾自己。”
简单的收拾了下东西,我就来到了他的咸阳宫。
推开门进去的一刹那,他转了过来,略带冰冷的说道:“来了。”
我微微福身,“绛尘见过王上。”我从不想道出口的那个字眼终还是道出了口,王上,该是身份的象征,该是我们之间最大的鸿沟吧。
沉默了良久,他才缓缓的说道:“起来吧。”
我起身,立在了一边,心里千回百转,此刻我们距离的很近,仅仅只有一步之遥,可是我却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比什么都遥远,因为他的眼里根本没有我的存在。
“你先下去吧。明日寡人自会让人交代你该做些什么?”依旧是平淡略冷的声音,他淡淡的说道。
我福身告退以后,尾随着宫里的舍人来到了我的房间。
那夜,我一夜无眠,或许是因为那陌生的环境,也或许只因为那颗纷乱的心。
翌日一大早,我就被告知以后该做哪些事情。
独自来到了他的寝宫,伺候着他洗漱穿衣,中间我们连一句话都没有说,气氛沉重的有些压抑。
等他上了早朝,我整理着书桌,打扫着大殿,本来这些事我并不需要做,但是我就是不想停下了来,也唯有这样我才会不去胡思乱想。
下朝以后,他理所当然的去了紫菱宫。
那个女人依旧眼神呆滞,也不说话也不理人,和植物人没什么区别。
“紫儿,我来看你了。”又是如此温柔的声音,如三月春风般醉人。当初面对我,他从不会自称寡人,但现在,却只有她有这样的待遇。
我不想在这里呆下去,大胆的说道:“王上,绛尘先告退了。”
“你留在这里。”冰冷的话无疑是宣判了我的死刑。
“嗯。”我退在了一边,看着他对别人极尽温柔。
他在那边一呆就是呆了一夜,我静静的立在那里,哪怕腿麻了,我也倔强的不想出声,只是静静的站着,看着曾经属于我的位置被别人占据着,看着曾经属于我的温暖此刻正温暖着别人。
呵呵…这真是残忍。
虽然是春天,但夜里的风还是透着阵阵寒意,我只着了一件单薄的衣衫,虽然身在殿内,但寒意还是透过衣服渗透到了皮肤里。身体瑟瑟的发抖。
或许是因为我本来就比别人怕冷,也或许是因为我的心里寒意四起。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失去意识的,但醒来的时候我却已经躺在自己的房间里。
头似乎有些发烫,强忍着头晕,我起身赶到了他的寝宫,却发觉寝宫里空无一人。
我怎么忘了,他是在紫菱宫过的夜啊。我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名为自嘲的苦笑。
拖着疲惫的身子正想往外走,却不小心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那是多么熟悉的温度。
我贪恋的不想离开,但是我知道我不能。
低首福身,我淡淡的说道:“绛尘失礼了。”
眼前的人久久没有开口,直到我差点以后他已经不在的时候,他才缓缓的说道:“你好像连一个侍女该做的都做不好。”
下一秒,身体已经被人拉起,他直直的盯着我,眼底满是嘲讽,“连站着都会晕倒的人如何当寡人的侍女。”
我咬着嘴唇不让怒气脱口而出,“是绛尘的错,绛尘以后会改的。”
他冷笑一声,“改?”
我颔首,“是的,如果王上认为绛尘无能,那就是绛尘的错。我一定会改的。”
“那你首先该学的就是站,如果连站都不会站,另外的事情又怎么做的好。”他冷眼凝着我,毫无感情的说道。
我低首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嘲讽,“绛尘知道了。我会站到明天早上的。”
“不用了,你下去吧。”他挥了挥手说道。
“绛尘说过我会改的。”我倔强的立在一边,打算用行动来证明自己的决心。
他冷眼扫过我,然后挥袖离去,“随便你。”
一个人立在那里,心里却自嘲起来,“你以为你是谁,他还会为你心疼吗?”
甩了甩头,我不再想什么,安静的立在那里,头似乎更晕了,沉沉的。
有好几次,我打算放弃,但心底那股倔强却不容自己退缩,我不想让他再有异议,既然决定做了,那就要做到最好。
我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门外的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他没有回来,想必此刻他该是在紫菱宫里吧。
我的腿已经麻木,只是靠自己那股意志在强撑着。
门突然被推了开开来,我以为是风,却没想到一个人影闪了进来,我差点惊呼出声,但却理智的选择捂住了嘴巴。
但等他走近的时候,还是发现了我的存在。
殿内没有点灯,只有那微弱的月光透过窗户射了进来,我只看到眼前一个黑衣人在晃动。
但他却一把拉住了我,低沉的说道:“不许叫。”
我的腿本来就麻了,现在这么一来身子更是软了下去,幸好被他撑了起来,我不悦的回道:“要叫我早就叫了。”
他沉默了良久,突然放开了我,转身打算离开,“如果你聪明的话就当今天什么都没看到。”
我身体猛的一个趔趄,还是倒在了地上,再加上身体本来的不适,人一下子晕眩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并非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却是一间淡雅的房间里,淡淡的麝香充斥了整个房间。
猛然忆起,昨晚有人闯入小政的寝宫似乎想干些什么,那人应该是很熟悉小政才是,不然他不会知道晚上他并不是在自己的寝宫就寝,却偏偏被我坏了好事。
但这里是哪里?
摸摸额头,温度似乎也退了,身体也舒服了不少。
本来就身体不适,再加上长时间的站立,我的精力早已到了极限,即便没有那人的一推,我想我也支撑不了过久。
这应该是那个黑衣人的房间吧。
但我不知道他为何要带我回来,难道是怕我说出去吗?
但想想也不对,我并没有看见他的真面目,他根本无须多此一举。
正当我思绪万千的时候,一道温柔的声音响了起来,“你醒了?”
我抬首一看,竟是夜冥,难道昨晚那个黑衣人就是他吗?
“昌平君大人。”我连忙起身,打算下榻行礼,却被他扶了起来。
他微微一笑,带着几分惑人的气质,“你还记得我?”
我脸微微一红,低首羞涩的说道:“我当然记得。那晚可多谢昌平君大人了。”本来我就打算用什么方法接近夜冥,此刻正不是最好的机会,于是我如一般宫女一般装作满脸的仰慕。
“昨晚你为何会在王上的寝宫?”本以为他会避开那个话题,没想到他却是开门见山的问了。
我依然低着头,乖巧的回道:“因为绛尘现在是王上的侍女。昨晚那个人是昌平君吗?”
他微笑着颔首,“是我。”
“你会讲出去吗?”他温柔的凝着我,魅惑的问道。
此刻我似乎有些明白他带我回来的目的了,昨晚他该是一眼就认出了我吧,带我回来或许对他更有利,他势必认为我是一个单纯的宫女,只要略施手段,我就一定会仰慕他的,毕竟对于如此的温柔,很难有人会拒绝,如果不是我一早知道了他的本性,我想我也不会拒绝的吧。如此一来,我就一定会做出对他不利的事来。
简单的说就是美男计,那我就将计就计吧。
我连忙回道:“当然不会。”然后又假装羞涩的低首道:“绛尘知道昌平君是好人。”
他淡淡的笑了,该是很满意我的回答吧。
“可以叫你绛儿吗?”
我羞涩的点了下头,极力的装出一副爱慕他的样子。
“那绛儿你会帮我吗?”他继续魅惑的微笑。
我假装错愕的抬首,然后又含羞的点头,“嗯。绛儿愿意为昌平君大人做任何事。”
“谢谢你,绛儿。”他听到答案以后,满意的笑了。
“那是绛儿的荣幸。”我抬首,用满是仰慕的小脸望着他。
他低首在我额头轻轻的印下了一吻,柔声道:“那日遇见你真好。”
我马上羞红了脸,轻轻的推开了他,然后低着头道:“我该回去了。”
“你还是先休息一下吧。你昨晚好像发烧了,虽然吃了药以后高烧是退了,但还是休息一下比较好。”他满脸关心的说道。
我低首轻语:“不用了,绛尘该回去了,要不然王上会找我的。”
我起身,向他微微福身,“绛儿告退了。”
他温柔的扶我起身,“以后见到我不用这么多礼。”
“那怎么可以?”我小声的反驳,完美的演绎着一个爱慕着他的少女。
伸手摸着我的黑发,他笑道:“当然可以,因为绛儿是特别的。”
我抬首凝了他一眼,又假装因为害羞而低下了头。
“那绛儿今日就先回去吧。”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道迷人的微笑,“绛儿,我们又多了一个秘密。这是属于我们两人的秘密,绛儿可不许告诉别人哦。”
“嗯。绛尘知道。”回话以后,我退了出去,急忙赶回咸阳宫。
的确,夜冥的温柔和微笑足以让一个女子迷惑,但却不是我,我早已过了思春期,也清楚的明白那只是他的一种手段。
刚才的一场戏我演的很累,但完美的演绎了一个少女该有的思慕,相信夜冥应该不会怀疑,那以后他势必会再加强攻势,直到认为我完全信任之后,他一定会让我做些什么。那到时候他的目的,他的计划我就都可以知道,而且可以提前加以防范。
我并不想骗夜冥,也不想和他敌对,毕竟过去他曾经小心翼翼的照顾着我,也没有做过什么伤害我的事,但他如果真的会伤害小政,那我也只能选择和他敌对了。
第3卷 第11章 淡漠

“你知道回来了?寡人还以为你真的会站一夜呢?”我一回到咸阳宫,迎面而来的就是这样一句话。
我没想到他会在这里?
我张了张嘴,终究没能说出什么辩解之言。
至少我现在什么都不能说,不能说自己昏迷了,不能说遇到了夜冥,更不能说自己打算将计就计的计划,只能默默的背负一切罪名,默默的承受他的嘲讽。
“怎么不说话了。昨天是谁信誓旦旦的说愿意改正的。”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生气,平常的他虽然冷漠却不会这么咄咄Bi人。
“绛尘知错了。”我低着头,忍住眼底的泪水,淡淡的说道。
他冷哼一声,然后甩袖而走。只徒留那一室的空冷。
我慢慢的滑了下去,瘫坐在了地上。
似乎从一开始,我就已经注定一败涂地。
但我不想放弃,也不愿放弃。
我清楚的记得那日重生时候阎王的话,自己再多也不过20几年的寿命了,那之后就会烟消云散。
所以在这有限的时间里,我不想做任何会后悔的事,宁愿背负一切的委屈,我也想保他的周全,这是我欠他的。
或许是自己太过固执,总不想欠人家任何东西。
翌日,我一如往常的去伺候他,他却漠然的做着自己的事,不骂我也不和我说话,把我当作一个隐形人一般。
我默默的做完自己的事以后,就静静的立在一边,等待着他的吩咐。
“下去吧。以后做完事情就不必呆在这里了。”他依旧低着头做着自己的事,冰冷的话淡淡的飘出。
本以为只要和他相处的时间越多,他就会慢慢的信任我,但现在看来连相处的机会似乎都要被剥夺了。
我踌躇了会,终究还是开口道:“我呆在这里不会说话的…”我只想看着你。
但后面的一句话没有说完就被他打断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接近寡人到底有什么目的?金钱,权利,还是地位?”
他眼底那抹深深的嘲讽让我觉得受伤,还来不及多想,话就脱口而出,“我说过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
“什么都不要?”他似乎完全不信,似笑非笑的凝着我,“如果寡人只是一个普通人,你会这么费尽心机的接近寡人吗?”
费尽心机,原来在他眼中我竟是这样一个女人,他以为我要什么,以为我接近他为了什么。
我苦涩的在心底自嘲。
“如果我说我只是纯粹的仰慕你,你会相信吗?”我用尽最后一点残存的勇气问道。
“仰慕?就对只见过一面的人?你认为寡人该相信吗?”他没有直接回答却反问道。
原来这就是有口难言,有情难抒的感觉。
我极力忍住泪水,苦涩的一笑,“绛尘明白了。绛尘告退。”
在转身的一刹那,泪水终究还是落下了,但至少没有在他眼前落下,那是我唯一能保留的骄傲。
虽然我知道他并没有错,因为小时候的事情,他一直无法相信别人。但等到面对的时候,却依然难以自制的心痛。
这该是命运开的玩笑吧。
当初,他拼命的追逐着我,我却狠心推开了他,今日,我想挽回的时候,他却对着另外一个女子巧笑嫣然。虽然知道他把那个女人当作我,但心还是无法抑制的伤感。
从不知道自己会是这样一个女人,以前那种乐观坚强似乎已经躲了我很久,难道真的是因为学会了依靠却忘了自己该如何站立,以至于依靠失去的时候,世界完全倒塌。
低着头前行,跨出咸阳宫门槛的时候却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抬首一看,才发现竟是夜冥。
手轻轻的划过我的脸颊,他温柔的为我拭去脸上的泪滴,“怎么哭的眼睛肿肿的?”
“没什么,只是沙子吹进眼睛里了。”我不想让别人见到我的脆弱,但他却似乎理解错了。
“是王上骂你了吗?”依旧是那温柔的令人迷惑的轻语,淡淡的萦绕在我耳边。
我低着头,小声的说道:“没有,是绛尘惹王上不高兴了。”
虽然心还是隐隐的疼痛,但是我却没忘了自己的目的,在他面前我依然扮演着胆怯羞涩的小女孩。
他把我轻轻的带入怀里,“绛儿别哭了,以后有什么委屈可以来告诉我。虽然我不能为你做什么,但我可以是一个最好的倾听者。”
“嗯,谢谢昌平君大人。”抬首,然后泪水溢出了眼眶。我知道因为刚才哭过,所以这泪水来的极为容易。
他笑着低首凝着我,不厌其烦的为我拭去眼泪,“好了,不要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我羞涩的颔首,“嗯。”
咸阳宫门口,温暖的春风中,我和他静静的对视着,在外人眼里看来该是如何的温馨,但谁又知道一切只不过是逢场作戏。
因为目的,所以彼此利用。他的温柔有几分是真的,而我的羞怯又是带着几分的虚伪。
他从怀中取出了一块丝织的手绢塞到了我手里,善意的打趣,“给,把泪水擦擦。不要让人瞧了笑话。”
我接过了手绢,擦去了脸上依稀残留的泪痕,羞涩而又感激的谢道:“绛尘谢过昌平君大人了。”
“我说过不用对我这么客气的。”笑,如春风一般温柔的微笑。
“嗯。”如果那笑是真的该有多好,但我知道那是假的。我并没有什么立场去批评他的欺骗,毕竟我也在欺骗着他。
他伸手摸着我的发顶,动作自然的似乎他已经这样做过千万次,“没事了吧?”
“嗯。”依然是简单而略带羞涩的回答,我不禁有些心虚。
“那我就先进去了。”笑过以后,他淡然而优雅的跨进了咸阳宫。
我亦转身离去,开始漫无目的的乱逛。不知不觉之中已经走到了后花园之中。
“姐姐,姐姐…”良久之后,一道甜美的呼唤打断了我的思绪。
扶苏笑着朝我跑来,夕梦淡笑幽然的跟在后面,看着扶苏的眼底满是笑意。
“小扶苏。”我伸手接住了扑进我怀里的孩子,宠溺的唤道。
我不知道他为何会如此喜欢我,就像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忍不住想宠爱他那样。
“这孩子…”夕梦歉意的朝我笑笑。
我回以善意的一笑,然后和夕梦一起来到了凉亭之中。
“绛尘姑娘,打扰到你了。”坐定以后,夕梦幽幽然的说道。
“说什么打扰不打扰的,说起来我还是扶苏的干娘呢?”我低首望向怀中的孩子,笑着问道:“是不是啊,小扶苏。”
他露出一副洁白的牙齿,笑的开怀。
夕梦也跟着笑了起来,“绛尘姑娘和苏儿真是投缘。”
“以后叫我绛尘吧,姑娘姑娘的叫着不习惯。”
夕梦颔首,笑的淡然而轻灵,“那以后绛尘也叫我夕梦吧。”
我一边逗弄着怀里的孩子,一边和她聊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不知道是她先提起的,还是我先开的头,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夜冥身上。
“绛尘,你觉得昌平君大人如何?”夕梦笑着问道。
我脸一红,小声的说道:“你怎么可以问得这么直接。”
夕梦这么问或许纯粹只是无意间的提起,也或许是夜冥让他来探我口风的,毕竟夜冥并不清楚我已经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她笑意盈盈的凝了我一眼,再度轻笑的问道:“你喜欢他吗?”
我瞬时红透了脸,低着头,声若蚊蝇,“嗯。”
我知道夕梦和夜冥的关系,那我可以假借夕梦之口,让夜冥更加确信我对他的仰慕。
于是我依然扮演着一个仰慕着昌平君的单纯少女。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夕梦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笑着道:“昌平君真的很温柔呢,怪不得有这么多女孩子喜欢他。”
“有很多吗?”我诧异的抬首,小脸黯然失色,故意装作一副很失望的样子。
夕梦看到了我眼底的黯然,安慰道:“我认为昌平君会很高兴有你这样一个女孩喜欢他的。”
“真的吗?”我假装很高兴的问道,完全的扮演着一个单纯的女孩。
“当然是真的。”夕梦似乎也没有怀疑我。
我低下头,扯着衣角,不好意思的说道:“昌平君大人对绛尘很好。”
“或许他也喜欢着绛尘。”夕梦一点也不吝啬的说着我心中想要的答案。
我依旧低着头,“可是绛尘配不上昌平君大人,我只要能静静的看着他,能为他做些什么事就心满意足了。”
夕梦淡淡的笑了,道着连她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的话,“身份并不会阻碍什么。”
身份并不会阻碍什么,我的确这样想,但这句话从一个从小生活在封建社会的女子口中说出,那又有几分可信度。
“真的吗?”
“真的。”
我们彼此欺骗着对方,她试探着我对昌平君的情意,而我利用着她让昌平君更笃定我对他的情意。
但不同的是,我知道她在伪装,而她却不知道我在扮演。
我想通过她之口,夜冥应该会进一步的信任我而更进一步的想利用我吧。
我以前总是清高的讨厌欺骗,讨厌虚伪,但没想到此时此刻,一直欺骗着别人的竟是自己。
该说是迫于无奈,还是说自己真的变了…
那以后的日子,小政对我视而不见,不对我说一句话,也不看我一眼,也没有说让我从此离开他的视线,完全把我当作隐形人。
我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尽力的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十多天之间,我们彼此讲过的话不超过三句。那两句也是他迫于无奈才开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