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这些突厥蛮驴不想冒险,只想着捡便宜。”清平侯咒骂道。
“夏家军、李家军、郭家军、还有西南的白家军,这几个将帅世家对钟离家死忠,又英勇善战,不但是突厥人忌惮。对煊哥来说,也是心腹大患。偏偏皇上对他们极为信任,我曾试过故意笑言大将军王比皇家王爷还牛气,皇上竟然说那是他们用血换来的,就算真的牛气也应该。
好在煊哥现在是个‘死人’,谁也不会想到他的存在。我们在暗,他们在明,大哥你不用那么担心,只是时间往后推些罢了,现在兵部失了棋子,我们也确实不能按原计划行动。我一会儿就提前回宫探听消息,然后再做打算。还有,煊哥说,他给我送了一个帮手,这次百花宴上会出现,能不能拿下钟离浩,就靠她了。”
清平侯冷哼一声:“算了吧,谁不知道庆亲王不好女色,除了王妃从来不正眼瞧其它女人一眼。用女人对付钟离浩?简直就是对牛弹琴!还不如费心去找几个高手刺客来得现实。”
“只要他会动情,不是真的断袖,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煊哥既然费尽心机弄了这个女孩过来,肯定有特别之处。”德妃了解赵煊,他最擅长洞察人心,由此预测事态发展,如若不然,当时也不能不但自己逃脱,还让她和叶家全身而退。
“但愿如此吧,”清平侯突然想起过来时路上遇见的谢氏,“妹妹找巧姐(谢氏的闺名巧巧,家里人称巧姐)过来做什么?二皇子和紫月出了那事,她还会听你的摆布吗?”
“当然,她最在意的东西在我手里呢。”德妃微微抬起下颌,“从小到大,她就没有能逃出过我的手掌心。”
清平侯摇头:“所有人都认为你们姐妹情深,也只有我才知道你有多讨厌她。其实妹妹,巧姐从小护着你,一直对你言听计从,你为什么不喜欢她?”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喽,哪里要什么原因?”德妃拿起手边的茶抿了一口,因为我讨厌所有长得狐媚的女人,因为她嫁给了曾经对我情有独钟的男人,因为我命中无子女缘,她却幸福美满儿女双全…
“咯,这个你收走吧。我跟你大嫂说这些东西雕刻别致,你拿去给工匠作参考了,会另外送一套给她。”清平侯把手里的首饰盒放在桌上。
“大哥,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大嫂一直对我很好,我…”德妃的眼里难得有了一丝愧疚。
“算了,”清平侯摆了摆手,“都是命,这也许就是所谓的报应了。你大嫂嫁到我们叶家来,就只能替我,替我们叶家承受报应了。”其实这样也好,万一…,叶家女人面对的可能比死更可怕。
“对了,大哥,你看之柔能不能为我们所用?”德妃不是个会用太多时间愧疚或悲伤的女人,她心中最重要的永远是自己,是如何爬上那最高的权欲顶峰。她眼中只有两类人,一种是能为她所用的人,一种是她的敌人。
“你想让她帮你对付庆亲王妃?不可能,她很在意那个朋友。而且二媳妇性情单纯,也做不了那些事。”清平侯一口否决。
德妃挑眉:“她现在是叶家媳妇,与叶家共存亡。难道她在意一个朋友比在意她的相公儿子更多?”
“行了,我们这么多人,有什么事交给我们来做吧,子铭和二媳妇都做不了,说不定还会坏事。”清平侯坚持。
德妃很不满地抿了抿嘴,最终没有再说什么。

皇宫,御书房里,钟离赫的案前也摆着一粉情报,钟离浩坐在一旁,蹙起的眉头能夹死苍蝇。
“跟丢了?你的人被发现?”
“好像不是,赵煊和他的人是商议后隐蔽的,不是突然躲起来。我们的人一直跟到那山崖下,那里设了阵法,而赵煊在边城的暗哨都没有撤。”
“突厥的所谓牧民都后撤了?”
“是,盯着德妃的暗卫听来消息,突厥探子觉得没法突袭夏家军,所以放弃了,重新跟赵煊谈条件。据说他们还找了一个女子来对付臣弟。”
“哦?哈哈,小冰块艳福不浅喽。我们就等着看看是什么样的绝世美女?哈哈哈”
PS: 这两天琐事很多,哭。明天一更,在18:00。

第216章 奇怪的坏习惯
PS: 前几日更新不给力,抱歉!明日两更,一更14:00,二更20:00,能早码好字会早上传。
黎轩给钟离静做了第三次扎针治疗后,笑道:“明日开始,你就可以正常练习了,起初半个月左右可能还会有些不那么自如,慢慢地就好了。”
钟离静激动得热泪盈眶,站起来就要给黎轩行大礼。黎轩拦住了:“当着你大哥大嫂的面给我行这么大礼,打我的脸呢?大冰块跟我什么关系?”
钟离浩正色道:“应该的。一码归一码,谢谢你了黎轩。”若不是黎轩,钟离静那两指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废了。
钟离静看着正以自己兄长身份感谢黎轩的大哥,眼泪流得更欢了。她没想到,大哥会亲自陪她来蓉轩庄园治疗。大嫂还说,前半个月大哥忙于朝堂之事,每日都是很晚才回府,如若不然,前两次也会跟她们一起来的。
蓉儿递了帕子给钟离静:“现在好了,还有两个多月时间,静儿你可以好好准备了。听然儿说,你大哥可是把那台‘高山流水’都给你弄来了。”
钟离静温婉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是,我会努力的。”
“高山流水”是前朝制筝名家于牙子的关门之作,以极品紫檀制成,时间越久,音色越是纯美细腻、饱满通透。太后擅长抚筝,收藏了不少极品古筝,“高山流水”就是其中一件。
钟离静最早用的那台筝是先庆亲王送给她的,虽不是极品,也是名贵上品。后来出了筝弦抹毒的事,吴太妃以“查案”为由,把筝收走,再也没有还回来。这三年钟离静只能用钟离嫣的姨娘乔氏以前用的一台下品筝练习。
安然想给钟离静寻一台好筝。钟离浩知道了就跑去找太后,弄来了“高山流水”。不过钟离静坚持把“高山流水”留在静好苑里,不肯(其实是不敢)带回自己的小院,她太了解钟离菡和钟离青了。万一筝有任何差池,不仅让人扼腕,辜负了兄嫂的美意,也是对太后娘娘的不敬。反正她每日下午都到静好苑练琴,其他时间,就用自己那台旧筝。在三次扎针治疗的半个月时间里,她虽然只能用右手练习。依然非常勤奋。
接触的越多,安然越喜欢这两个庶出的小姑。不得不说,她们的姨娘把她们教养得很好。她们对钟离浩这个大哥很是尊敬和崇拜。也渴望与她亲近,但是在她面前,不会过份自卑,也不会阿谀奉承、刻意讨好。安然看得出,她们渴望的是“大哥大嫂”。而不是王爷王妃。
从蓉轩庄园出来,钟离浩直接去了宫里,安然带着钟离静回府,刚到静好苑门口,就听到里面的吵闹声。门口的婆子一副厌恶的神情:“是菡郡主和大小姐,我们说了王妃不在。让她们晚点再来,她们就一直在这闹腾,后来太妃来了。说有事找王妃,要到花厅里等,就把她们都带进去了。
安然进了花厅,只见钟离嫣跪在地上,左边脸上一个明显的巴掌印。大丫鬟碧波跪在她旁边,两手护着她。碧波的整张脸都红肿了,舞蹈教习夕娘站在秋思和舒霞旁边,气得浑身在发抖。
安然给吴太妃行了礼,转身正要坐下,“发现”钟离嫣的惨状,惊呼出声:“嫣儿,你这是怎么了?你做错什么事惹太妃生气了吗?“
钟离菡在一旁傲然道:“母妃让她们两个给父王抄经,她们倒好,一个溜出去玩,一个躲在这里乱舞。”
“王妃你要为我们小姐做主啊,小姐这几晚整晚整晚地在抄经,今天早上提前把三十三篇都抄好了交上去,太妃却突然要让二小姐、四小姐帮菡郡主和大小姐抄经。”碧波一点都不惧怕吴太妃,她是大长公主的人,身契又在安然手上,只要没有明显的错误,吴太妃也不能把她怎样。
“抄经?是冬至节要烧的经文么?本妃的三十三篇也快抄好了呢。碧波你胡说什么?大妹妹,三妹妹怎么会连这点孝心都没有,还要代抄?传出去可不让人笑死?”安然拉下脸,指责的是碧波,却让吴太妃、钟离菡、和钟离青脸上如调色板红红紫紫。
“咳咳”吴太妃极力保持平静,“菡儿和青儿要参加百花宴,为王府争得荣誉,所以才让静儿和嫣儿多抄一些,并不是什么代抄。”
安然恍然大悟“哦,百花宴啊?静儿、嫣儿,是不是就是王爷帮你们报名的那个什么比赛?原来这么重要啊?比为父王尽孝还重要?”
“你…”吴太妃气得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住。
安然却是拍了拍手,一副“和事佬”的姿态,对钟离静和钟离嫣劝道:“既然太妃要求,你们做女儿的照做就是了。少练习两天而已,有本事也不会就差这么两天,传出去还可以给你们的孝心、品性加加分呢,岂不是更好?太妃这也是为你们着想不是?”
吴太妃三人几乎要晕过去,钟离静和钟离嫣则是恭敬地应道:“静儿(嫣儿)知错,请太妃宽恕,我们这就回去替大姐和三妹(姐)抄经”
钟离菡狂吼:“我才不要你们这两个小贱人替呢。”
安然掩着嘴,“惊讶”地看着钟离菡,然后同样“不敢置信”地看着吴太妃。
那副表情让吴太妃恨不得扑上去掐死安然,她确定,安然一定是她的克星,自从进了王府,每一次跟她说话都几乎要让她吐血。
用力咽下一口气,吴太妃摆出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好了,既然静儿、嫣儿也要参加百花宴,就好好努力,不要丢了王府的脸面。菡儿她们基础扎实,比你们更容易抽出时间,就不用你们多抄了。不过安然,嫣儿一个人学习舞蹈,就要请教习,实在浪费,不如让莲儿她们几个来静好苑一起学习?”
吴太妃身后的一众表小姐个个两眼亮晶晶,只要能进了这院子,就不相信没有机会迷住王爷。
安然笑靥如花:“嫣儿是我的小姑,我用我自己的私房钱给她请教习我乐意,浪费也是浪费我的嫁妆银子,谁管得着?再说了,这个静好苑可是王爷住的地方,嫣儿是王爷的亲妹子进进出出没问题,这些表小姐也进进出出岂不让人笑话,没得让人以为是些不正经的女子。弄不好还被人传成是本妃出嫁妆银子请教习为王爷调教的舞姬呢,毕竟不是王爷和本妃的正经亲戚不是?”
“那就算了,本妃不敢占安然的便宜。”吴太妃腾地站了起来,再坐下去,心口的那口血一定压不下去了。
“慢着”,一个丫鬟打扮的王府女暗卫拎着一个女子丢了过来,就像丢一个破娃娃,随即丢过来的还有一个粉红色的肚兜。
女暗卫走到安然面前:“禀王妃,这个女子跑到王爷的书房,把这块肚兜塞在榻子的软枕下,还要偷走王爷挂在剑上的玉佩。”
舒安捡起肚兜瞄了一眼:“‘馨’,不是吴家的吴馨儿吧?到处乱塞自己的肚兜,还偷东西?呵呵,吴家的家教真好!”
那个妩媚的女子被摔得几乎要散架,一张俏脸紫红紫红,泪眼婆娑:“我…我只是迷路了,走错了地方,我…我不知道那里是王爷表哥的书房,我没有偷玉佩,我只是…取下来看一看,这…这个肚兜,是不小心从我袖子里掉出来的。”
“噗哧”,门外传来娇俏的笑声,“原来有人随身带着备用肚兜啊,哈哈哈,本郡主今天真是长了见识。我回去一定要说给母妃和姐姐听,九王婶,如果母妃不相信,又说我是随口胡诌,您可得为我作证。咦,静姑姑和嫣姑姑都在啊,你们也要为我作证啊。哈哈哈,笑死我了,我又有笑话说给太后伯祖母听了。”
众人抬头(回头)一看,可不是被燕王妃称为“小魔王”的羽若郡主,据说这小妮子三天两头进宫为太后讲笑话逗乐子,很得太后喜欢。
吴太妃再也憋不住了,一口血吐了出来。
羽若吓了一跳,躲到安然身后:“九王婶,吴太妃这是怎么了?羽若说错话了吗?”
安然安慰道:“羽若莫怕,太妃这不是生你的气,是生那位吴馨儿小姐的气呢,这随身带着备用肚兜的坏习惯传出去让人知道了,不仅丢吴家的脸,也丢太妃的脸不是?这吴家的女儿哪里还有人敢娶?要是让太后伯母她老人家知道了,肯定得把这些吴家的表小姐都赶出庆亲王府去。你说太妃生不生气?”
羽若“哦---”了一声,“原来是吴家的小姐啊---,吴馨儿,无心,也许她真的是无心的呢,不过吴家人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习惯?”
安然真相抱住羽若大笑一场,这孩子看着天真明媚,也是一只腹黑的!
吴太妃在自己晕死过去之前用力掐醒自己,强笑着说道:“羽若是个孝顺的好孩子,你应该多说些开心的事给太后伯祖母听,这种糟心事就不要提了。来人啊,把吴馨儿送回吴府去,永远不许踏入王府一步。”

第217章 表小姐和狗不许进
钟离浩回府,听了下午发生的事,抱着安然笑得差点岔了气,直夸羽若聪明、有前途。
安然笑道:“有前途?你这个九王叔准备指点人家什么前途啊?”
钟离浩剥了一瓣橘子喂进安然嘴里,“女孩子嘛,最好的前途自然是找个好相公,所以这个前途,只有你这个九王婶帮九王叔给她指点了。呵呵,君然还总说羽若笨得可以,依我看,他们俩都是你说的那个什么‘扮猪吃老虎’,看起来傻兮兮的,肚子里七弯八绕比谁都多。”
“不许这么说我弟弟,君儿是个老实孩子,哪里像你这只老狐狸?”安然好笑地拍了一下钟离浩。
“君儿老实?嗨,你是没有看到他把那些英吉利使臣说得一愣一愣的,眼睛都急绿了。”钟离浩又喂了安然一瓣橘子,自己拿湿帕子净了手,轻搂住怀里的小妻子,笑道:“皇兄都说,君儿像极了你。
当然,钟离浩知道皇兄说的君然像极了的是前世安然与对手谈判的风姿。
皇上虽然从来没问,可是已经猜到钟离浩知道了他和安然的前世。两人心知肚明,却很默契地谁也不提。只是皇上在钟离浩面前说话更没顾忌了,即使有不方便解释的地方也没关系,反正钟离浩回去以后自然会问安然。
倒是这两兄弟说的话,经常让在场的其他臣子摸不着头脑,只能感慨自己没有皇上和庆亲王爷聪明,又没有人家兄弟之间的默契,听不懂也是正常的,努力跟着慢慢学呗。
安然听到钟离浩说那些英吉利使臣“眼睛都急绿了”,差点没被自己呛到:“咳咳…你,你确定那些人…咳咳…来的时候眼珠子是黑的…不是绿的…咳咳…”
钟离浩见安然眼泪都咳出来了。心疼得要死,赶紧轻拍安然的前胸帮她顺气,又伸手取过几子上的茶杯喂她喝茶水。老天啊,以后他再也不敢在然然吃东西的时候讲这种冷笑话了。
许太侧妃的梅心院里,钟离青也在拍着自己的胸口,她是吓的:“二哥,以后别再找我做这种事了。娘,您不知道,我当时吓得腿都软了,幸好吴馨儿先我一步进了大哥的书房。我悄悄地退了回去,要不然这会儿我们肯定被丢到大狱里去了。你们是没看到,那哪里是什么丫鬟啊。一只手提着吴馨儿,就像捏着一只小鸡,气都不带喘的。”钟离青边说着,把几张折得密实的纸丢到钟离麒面前,那是突厥可汗写给钟离浩的信。当然,是假的。
许太侧妃长叹了口气:“麒儿,你放弃吧,我早就说过,钟离浩的院子里动不了手脚的。那个什么虎卫一定早就在他手里,你父王并没有交给皇上。麒儿。钟离浩太精明,你斗不过他的。”
“娘,父王他为什么如此偏心?我也是他的儿子。他却把什么都给了钟离浩。他既然只要嫡子,就不要娶侧妃,不要生下庶子啊。”钟离麒的眼神就像一只垂死的豹子,愤怒而不甘。
许太侧妃一窒,不要娶侧妃?不要生庶子?当年如果不是她耍心计。先太妃心又软,先王爷连正眼都没有看她一眼。更别说会娶她为侧妃了。后来,也是为了想让她跟吴太妃斗,把心思从钟离浩身上移开,先王爷才会让她又有了钟离青和钟离麟。可笑的是那时她还自以为苦尽甘来,总算让先王爷看到了她的好。这些都是先王爷死后她才慢慢琢磨出来的,可惜太迟了。
钟离麒的话正戳中她的痛处,让她看见了自己的卑微和可笑,半辈子费尽心思却只换来那个男人的不屑和鄙视。
“住嘴!”许太侧妃几乎失控,“这就是你的命,谁让你不会投胎。”
钟离麒和钟离青愣住了,他们在母亲眼里看到了恼羞成怒,想起多年以前的传言。甚至有一次,8岁的钟离青和另一个王府的庶女吵架,那个庶女当面指着她的鼻子骂“不要脸”:“我虽然是庶女,但我姨娘是清清白白抬起来的姨娘。你姨娘正经小姐不做,不要脸爬床才做了侧妃,才生得出你这种不要脸的小贱人来。”
正院里也不平静,有人同样需要抚胸口。王嬷嬷一边帮吴太妃顺着气,一边劝道:“太妃您消消气,太医叮嘱说不能再急怒攻心了。”她其实很想劝太妃不要再跟王爷王妃斗了,那两位都不是人,已经成人精了。她这都躺了半个多月了,屁股上的伤还很疼呢。
钟离菡也道:“是啊,娘,您再跟那些表姐表妹生气也没有用啊,她们本来就不聪明。可是娘您不是说了,她们只要漂亮、会勾人、又听您的话就够了吗?您现在要把她们全部赶回去,谁帮您勾引大哥呢?”
王嬷嬷心里暗叹:太妃跟郡主说多了也糟糕啊,瞧这未出阁的郡主一口一个“勾人”,口口声声“勾引”,传出去如何了得?
盛怒的吴太妃此刻没有心思注意到自己女儿的“口误”,低吼道:“有那个小疯子钟离羽若在,谁能保证这件事明天不会传到满大街都知道?如果还留着这些笨蛋在府里,我们就成了京城最大的笑话了,首先就会影响你的亲事。”
钟离菡一听会影响她的亲事,赶紧撇清:“那明日一早赶紧把她们都送回去就是了,吴家的女子不要脸、没有教养,关我什么事?我可是皇家郡主,庆亲王府的正经嫡女。”
吴太妃一噎,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家宝贝女儿,她是否忘记了自己的母妃也是吴家女子?
吴太妃狂怒,把服侍的人都赶走,倒是便宜了崔氏和乔氏。自从知道安然请黎轩为钟离静治疗,又为钟离嫣请舞蹈教习,她不好找安然麻烦,就整日里折腾崔氏和乔氏,放着丫鬟婆子不用,偏偏每晚都让崔氏二人在她房里守夜,可劲地折磨。
钟离静看着一脸憔悴的崔氏,眼泪就扑扑地掉:“都是因为我和嫣儿要参加百花宴,太妃才这么折磨你们的。姨娘,要不我去求求大哥大嫂吧。”
崔氏笑道:“傻静儿,你不要看我和你乔姨娘瘦了些,脸色不好了些,我们心里不知道多高兴、多有奔头呢。我们活着为什么?还不就是想看到你和嫣儿能过得好。现在王爷王妃真心待你们,是你们姐俩的福分,你们一定要好好努力,不要辜负了王爷王妃。至于我们,太妃也不敢太过分,她怕传出去坏了她的名声,影响菡郡主的亲事。你千万别拿这些小事去烦扰王爷王妃,他们会很难做的,太妃毕竟是我和你乔姨娘的主母,要我们服侍是很正常的事。
静儿,做人要知足,王爷王妃顾及骨肉之情,待你们这样好,你们要懂得感恩,而不是索求更多知道吗?再说了,作为长兄长嫂,王爷和王妃插手你们姐妹的事正常,但介入我和你乔姨娘的事就会让人说嘴了。记住,千万不要去跟王爷王妃说这些。就算没有你们参加百花宴的事,这么多年来,太妃什么时候又善待过我们呢?”
崔氏说的道理,钟离静都明白,她只是实在心疼自己的姨娘。唉,只能更加努力练习,如果能在百花榜上得个好名次,又有大哥大嫂的看顾,也许能有机会说个好一点的亲事,到时候再求求大哥,让自己把姨娘接到身边照顾,不求锦衣玉食,只要能让姨娘衣食无忧,不受苛待,平平静静地生活。
王府各院里或温馨甜蜜,或焦躁疯狂,或惶惶不安…都掩盖在夜色里,只有不知人间喜怒哀乐的月亮、星星偷瞄了几眼,以此打发漫漫长夜。
第二日,恰逢钟离浩沐休,一早赖在床上同安然缠绵,看着娇妻白皙娇嫩的肌肤上到处都是他留下的印迹,钟离浩又心疼又得意,抚摸着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迹叹道:“宝贝儿,幸好我不是皇兄,就像你说的,坐那把椅子真累。如果我坐在那把椅子上,一定是昏君,‘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哈哈,我的宝贝然然就是那让君王不早朝的妖精。”
安然又好气又好笑,这样的假设这样的比喻很自豪吗?“你这个没有出息没有抱负的色狼,去去去,赶紧起床做点正事去。”安然的小手在钟离浩腰上“狠狠”拧了一下。
钟离浩一个翻身覆了上去:“有,我怎么没有抱负?我的抱负就是赶紧让然然给我生一堆小然然、小浩浩。这可是最重要的正事呢。宝贝儿,我们该努力了。”

待二人起床沐浴、吃早餐,已是辰时末。冬念笑嘻嘻地回报:“一大早,太妃就让人把那些个表小姐都送出府去了。一个个心不甘情不愿的,呵呵,也是,回去了,哪有在王府吃得好住得好。”
钟离浩笑道:“这次倒是做了件聪明的事!可惜了,本王本来还想让南征告诉那些看守院门的婆子,表小姐和狗不许进入。啊,不对不对,狗里面小白和西西可以进。”看见安然突然不满地瞪起眼睛,钟离浩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加了一句。
两人正在嬉闹,舒敏进来通报:“王爷,东成在门外等您,请您去外书房一趟。”

第218章 惩
钟离浩回来的时候,脸上阴得要滴出墨来,丫鬟们都退了出去,钟离浩从后面抱紧安然,脑袋埋在她肩上,一声不吭。
安然也不扰他,只是轻轻摩挲着交握在自己腰间的一双大手,以示安慰。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可以感受到钟离浩此刻的低落和郁闷。
好一会儿,钟离浩才缓缓地开口:“然然,丁嬷嬷背叛了我,背叛了父王母妃。母妃去世后,父王让丁嬷嬷去了庄子上,让她的丈夫做了庄头,给他们一家人一个两进的院子。父王善待她一家,只因为她是母妃的贴身大丫鬟,也因为父王想为我备着忠实的下人。
六年前,她丈夫没了,恰逢她丈夫的老家遭水灾,公公婆婆都染了病,一群叔伯小姑从她那要去了他们家几乎所有积蓄,连给她丈夫办丧事的银子都没有留下,偏偏阿强的媳妇又小产,大出血。她来求我,我让人给了她一笔银子。
后来她说想回来帮母妃照顾我,我就让她管着这个院子,帐目和银子都由着她管,从来没有查验过。因为他们一家是母妃的人,是父王为我储备的人,所以我也特别照顾她们,阿强两兄弟的活儿都比别人轻松,待遇也高于其他人。
知道她为了给阿强还赌债去当东西,我让人去赎了回来,想等事情都查清楚以后还给她,可是然然,你知道她当的是什么吗?是我小时候带的八宝金锁,母妃特意让人打制的。我让南征夜里去小库房查了一下,还少了十几样小东西,都是体积小价值昂贵的。”
安然知道钟离浩这么生气绝不仅仅是因为少了财物,她轻拍着钟离浩的手:“人心难测,我们只能保证自己问心无愧,确保不了别人没有二心。钱财还是小事。是不是有人拿阿强的儿子作人质要丁嬷嬷对我们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