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闭上眼睛,顺了顺自己的胸口,勉强压下那股恶心。
睁开眼再“勇敢”地看向那伤口,血是红色的,周围的皮肤颜色也还正常,没有变黑之类,应该是没中毒吧,前世武侠片里那些刀啊剑啊经常是淬了毒的。还好,还好,没毒应该没那么快死吧?
“姐儿你看,这是什么?”刘嬷嬷拿起从那人身上滚下来的一个小瓷瓶子给安然看。安然拔开那瓶子的塞子把瓶子拿远一些闻了闻,一股中药味。
电视里那些武林高手不是都随身带着伤药吗?这应该就是吧?总不会把毒药这样贴身放着吧?安然想了想,让刘嬷嬷再检查看看他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瓷瓶。
“没有了,只有这一个”,很快,刘嬷嬷回答到。
那应该是伤药了。
算了,反正他这样流血也会死掉的,那伤口那么深不处理还会发炎感染,一定也会死翘翘的。试试吧,瞎猫碰死耗子,死马当活马医了。
前世读中学的时候,安然和几个同样好奇心奇强的同学跑到一个家住郊区的同学家里,把他家养的一只兔子用刀划伤了,再灌了麻药缝合起来抹了药养着,结果那兔子竟然没死。缝人,因该只比缝兔子难一点点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姐豁出去了。
“嬷嬷,你把我们上次买的酒拿来,再拿个干净的碗,嗯,再把那白色细棉布剪一块来,两条手帕子那么大就行,秋思,你去烧点开水,拿几块棉巾用开水煮两滚拿过来,…等一下等一下。”安然刚吩咐完又叫住了正要跑出去的刘嬷嬷和秋思。
“还是先把他挪床上去吧!”安然说完,三个人又合力把那人半抬半拖地挪到床上去了。因为这屋子之前一直备着万一冷府有人来可以住的,所以还是铺有草席。可惜五年来从没人来过。
安然狠狠喘了几口气。跑到自己房间拿了一根缝衣针和白色的丝线,想了想将针在烛火上方烤了一下。
等刘嬷嬷拿了东西回来,安然倒了一碗酒,将针穿了丝线,一起浸泡在酒碗里。也不知这酒浓度够不够消毒,安然心想,不过没办法了,有总比没有好吧。
秋思端了盘开水煮过的棉巾进来,安然拿起棉巾,倒了酒在上面,小心擦洗那人的伤处,
然后用酒也洗了下手,拿起针线,就开始准备第一次在人身上绣花了。
刘嬷嬷和秋思都白着一张脸盯着安然,秋思的声音都颤抖了:“小姐…您…您要…您…”
“好了好了,你不要在那您您您了,你没看到我的手都在发抖吗,针都要掉了啦。”安然没发现的是,此刻自己的声音也在颤抖。“这个人的伤口这么深这么大,不缝起来会死掉的啦。”
安然闭了下眼,狠狠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手不要抖得那么厉害,一咬牙就缝了下去。手下的身体微微动了一下,不过安然没觉察到,她此刻自己都在抖。
穿过第一针后,安然的勇气上来了一些,再次狠吸了一口气,继续穿针引线。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长痛不如短痛,快快缝完拉倒。
直到最后一针收起,用剪子剪断了线,安然才长长呼出一口气,要是伤口再长些,那个人救不救的活不知道,她估计先被憋死了。
安然拿面巾浸了酒再次擦了一遍伤口,然后把那小瓷瓶里的药粉敷在伤口上,拿那块白色的细棉布盖着,最后用棉布条缠起来。
做完这一切,安然做在床边,看着自己双手上的血迹,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刘嬷嬷和秋思吓了一跳:“姐儿,你怎么了,这人不行了吗?”
安然哽咽着声音:“吓,吓的…这个人…只要不发烧…应…应该…没那么快死…只…只要那个药…真的是…伤药…不…不是毒药。”
刘嬷嬷和秋思默默地相视一眼,一脸囧然。心里都在呐喊:“吓的?吓的你还那么利索地把那人的皮肉当绣花布?吓的你不知道是不是毒药都敢往人身上倒?”
等三人回过神来才发觉肚子好饿,这会儿早已经过了亥时,不饿才怪,还紧张忙乎了半天。
“秋思,你去弄点粥吧,再炒个青菜,其它那些东西都先吊井里把。再烧锅水,我要先洗洗换掉衣服。”安然心疼死了,新做的衣服啊,上好的面料啊。现在沾了那么多血,废了。”
秋思应声出去后,刘嬷嬷开始整理地上、床头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安然则先到井边去打水仔细洗了手。
洗完吃完,安然三人又去看了一下那帅哥,睡得挺好,呼吸平稳,没有发烧的迹象。
“呵呵,看来我的水平还挺高的嘛,不去学医太可惜了。”安然拍了拍手,得意起来:“他呼吸平稳,应该不会那么快死的,你们今晚如果有起床,就过来看看他有没有发烧。”
至于安然自己,她的睡眠一向很好,基本上一夜睡到天亮的。


第十八章 施恩要望报
更新时间2013-3-19 8:18:45 字数:3471

 安然这一觉睡得可是香甜,高度紧张的神经放松下来,加上这一天也确实累了,那可不睡得稀里哗啦的?
她还在梦中高兴地数着银子的时候,却有人非常不识实务地搅了她的美梦,安然轻轻地却急切地摇着她:“小姐,那人醒了,那人醒了诶。”
“谁醒了?醒了就醒了呗,小姐我还没醒呢。”安然咕哝了一声,转了个身又要睡去。突然猛地一个翻身:“你说谁醒了?那个帅哥?他真的没死?”
帅哥是什么秋思不知道,但从昨晚到现在她听她家小姐说了多次了,知道是指那个受伤的人。
“是的啦,醒过来就要水,却又不让我们靠近。”秋思抱怨道:“也不知有没有伤到脑子?”
“什么,救了他还这么拽,不知道感激啊?我去看看。”安然彻底清醒了,秋思服侍她穿了那身淡蓝色绣大蝴蝶的襦裙,挽了两个包包头,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冲到了那间屋子,刘嬷嬷正站在门边往这看,一见安然过来赶忙着急地说道:“姐儿,那人醒了,但不让人靠近,没法喂水。”
安然进了屋往床上看,那人也正睁着眼睛看向他,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似乎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
安然好像忘记了自己要做什么,就这么愣神了。薛大哥已经很帅了,这个男人简直就是帅哥中的极品。大昱朝盛产美男么?
旁边的秋思轻轻碰了她一下,心道,这小姐,发什么呆呀。
回过神来的安然却被那男人的一句“花痴”给点爆了:“花痴怎么啦,告诉你,要不是看你长得还算是个帅哥,姐姐我一时心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救你,你早就跟阎王爷下棋去了。不知感恩的臭家伙,你还要感谢我的花痴呢!哼”
气呼呼的安然转头对秋思说:“喂他喝水,再喂他喝点粥,有力气了就让他滚蛋,记住,把他身上值钱的东西都留下来作为谢礼,实在没有,就写个欠条。刘嬷嬷,你去煮些粥来。”
说完抬脚就准备出去。
“不要,除非你来帮我。”那男人在秋思爆发前加了一句:“我渴死饿死了,或者伤好不了,你就拿不到谢礼了。”
“你…你…”安然两眼瞪得圆溜溜,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那位就这么看着她,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的男人,气得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没办法,我不习惯女人靠近我。”那男人像是在向安然解释,声音里带了一丝委屈。没想到却再次点爆了安然“你什么意思,我不是女人吗?”
有你这么凶悍的女人吗?那个叫钟离浩的男人心里想着,嘴上却不敢说出来,否则他毫不怀疑这个女孩会气得杀了他,谢礼都不要了。
“你还是个小女孩嘛。”他识相地嗫嚅了一句,心里却是接上另一句“还敢自称姐姐的小丫头。”
“这还像句人话。”安然的火气稍稍下了一些。心里却跳跃性思维,直奔另一个主题:不习惯女人靠近?他不是个正常男人吧?难道是玻璃?兔子?哈哈,可惜了这么一个大帅哥,哈哈。
安然心里偷笑着YY,脸上也不自知地泛起贼贼的笑容,钟离浩突然感觉有点冷。“你偷笑什么?女孩子家家的,笑得这么难看”
“你管不着。”安然说着拿过秋思手上的水杯,走过去坐在床头,小心地把钟离浩的脑袋扶高一些,“不是要喝水吗?赶紧的。”可是很快又叫道:“小口点…小心点…万一呛到了咳嗽会扯裂伤口的,姐姐我可没勇气缝第二回了。”
钟离浩听着耳边小喜鹊似的唧唧喳喳,闻着安然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心里却是18年来从未感受过的安宁和柔软。就是这味道,昨天晚上一直环绕着他的味道。昨天他虽然昏昏沉沉,却是这淡淡的茉莉花香让他平静和心安。
钟离浩就着安然的手喝了一杯的水。
“帅哥,你身上那瓶药是伤药吧?”安然站起来,把杯子递给秋思,突然想到这个重要问题就赶紧问了。
“是的,上好的伤药”钟离浩回答完马上反问,“什么是帅哥?”
“帅哥啊,帅哥就是衰哥咯,你看你,又是被刀伤又是被毒蛇咬,还不就是很衰的公子哥咯?你知不知道你那伤口离心脏有多近?你知不知道那蛇有多毒,当时那血都是黑黑的。”安然言辞凿凿,笑得像只小狐狸。
钟离浩心里抽抽,他知道这丫头是在骗他的,这“帅哥”应该不是什么坏字眼。
不过他真是有点感慨,可不是很衰么?本来可以很顺利地解决那些黑衣人,冷不防草丛里突然闯出一只毒蛇咬了他一口,虽然他还是忍着剧痛劈倒了最后一个黑衣人,自己却也不慎被砍了一刀。
因为担心那群黑衣人还有同伙,钟离浩在吞下身上仅有的一颗万花丹后往自己原来行程的相反方向跑了几步,用尽最后一点力气飞身翻进了这个离后山最近的小院子,就晕死过去了。
想到这里,钟离浩突然问道:“小丫头,刚才那位嬷嬷说你帮我解了蛇毒?”
“应该是解了吧,我应该已经帮你把毒都吸出来了,那血都变回鲜红色了我才停的,你放心,垂盆草治蛇毒还是很有效的。你看,你到现在都没发烧,说明蛇毒没有了,也说明你左胸上的伤口没有被感染。”安然说着说着就有点得意,她有学医的天分啊,有木有?
“吸毒?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惊愕地盯着安然那粉嘟嘟的嘴唇,眼里是满满的紧张和担忧。钟离浩很清楚那蛇有多毒,虽然他当时服下了万花丹,却也只求保住性命,万花丹是毒公子黎轩特制的解毒丹,一般的毒都能暂时抑制,护住心脉。但黎轩不在身边,得不到及时救治,那条腿基本上没抱什么希望的。
安然看见钟离浩的表情,知道他误会了。“你放心啦,我不是用嘴吸的,是用特别器具吸的,我没事啦。”笑话,她冷安然很珍惜上天赐予自己的这第二次生命好不,才不会拿自己的命换一个陌生人的命,即使是个极品帅哥。
看到钟离浩明显松了口气,安然心想,应该还是个有良心的人,不会是坏人的。为什么会有那么厉害的伤呢?仇杀?追杀?还是被害?
不过安然前世今生都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也不会去问什么不该问的?
‘帅哥,你是本地人,还是路过这里的?有亲人朋友在这吗?要不要我们帮你通知一下他们来接你,你现在这样自己不方便动的。”安然还是想着快点把这人送走最好,自己这儿只有仨女人。虽然在大昱没有特别夸张的男女大防,自己这具身体年也还算小,但毕竟男女有别,诸多不便。
“嗯,你们知道平县县城新开不久的双福楼吗?可以帮我通知他们的东家就多谢了。”钟离浩想了想,看着安然回答到。
“薛大哥吗?你是薛大哥的亲友啊?”安然突然觉得这世界好小,“可是,薛大哥今天去福城了诶。要不,我们通知马掌柜来接你可好?马掌柜能找到薛大哥的。”
薛大哥?叫得这么亲热?还清楚知道他去了哪里?这么熟么?钟离浩在心里撇了撇嘴,还是回答道:“马掌柜?也可以,你们要避开人跟他单独说,就说伟祺在这里就可以了,伟祺是我的字。”
“好好好,”安然连声应了就赶紧吩咐秋思“你吃点东西就出发,请大石头送你去县城,你就说有个关于绣品的问题急着跟郑娘子确定,要不然赶不及客人要求的时间。你给大石头50个钱一定要他收下,说是来回包下他那牛车的车资。到了街口那牛车就不能进了,你让大石头先回来,就说你突然想起还要去找福生一趟,到时候福生会送你回来。然后你就去双福楼找马掌柜,避开别人私下跟马掌柜说伟祺公子受伤了,让他过来一趟接人。”
秋思应下,就赶紧出去了,刚好刘嬷嬷端着一碗鸡丝红枣粥进来。
“红枣鸡丝粥补血,这位公子昨天流了那么多血要好好补补,我拿井水镇了一下,没那么烫了。”刘嬷嬷说道。
“嬷嬷,你还真疼他”安然说着转向钟离浩:“喂,帅哥,你可真好命,我们昨天可是第一次买鸡回来呢,今天就杀了一只贡献给你了。我跟你说哈,这谢礼一定不能少了。”
钟离浩的那张脸,一成不变地没有表情,但声音明显柔和了很多:“丫头,你不知道有句话叫施恩不望报吗?”
“切,你不知道还有句话叫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吗?我现在不需要你涌泉相报,只是要谢礼厚些不过分吧,昨晚为了你折腾半天,我们损失不少呢。”安然回答得理直气壮。
安然让刘嬷嬷抱了两床棉被过来,小心地将钟离浩上身推起,用棉被垫在身后靠着坐好,坐在床前的椅子上给他喂粥。
钟离浩吞下一口美味喷香的粥,问道:那么丫头认为多少才算厚礼呢?
安然伸出一根手指头。这人看着言谈气度应该是富贵人家,至少同薛天磊差不多,会被人追杀应该有很多麻烦事,找人来接还要神神秘秘的,这种人还是离远点好。前世电视剧中经常看到那些权贵人士被人救了却因为担心泄露秘密、损害形象等莫名其妙的原因杀了恩人一家。她冷安然可不想惹上这些是非,敲他一笔既可以弄点创业基金,又可以让这个人觉得放心。
“一万两?是不多,但我身上带的不够,回头我让薛天磊给你。”钟离浩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眼睛看看鸡丝粥又亮亮地看着安然,意思是还要吃。
安然赶紧先喂了他一口,才说道:“晕死,我才没那么贪心呢,1千两,不二价,出了这个门后我们就不认识了,我们三人根本没见过你。”
安然看钟离浩很快吞下去又喂了一口,一口一口接得紧,这厮看样子真饿了。
钟离浩面上不显,应了一声“好。”心里却是在想,这丫头很聪明,但也太敏感太小心了,他看上去很像恶人么?不认识?他这么让她避如蛇蝎么?


第十九张 离开
更新时间2013-3-19 19:50:31 字数:2872

 吃完了粥,安然帮助钟离浩躺下,他刀伤严重、失血太多,又被毒蛇咬了一口,是需要多休息的。
钟离浩阖上眼后,安然帮他盖好了被单子,跟刘嬷嬷一起放下窗帘,带上门出去了。
安然自己也吃了一碗鸡丝红枣粥,然后回屋写了五张小楷,就接着忙她的那副刺绣,希望能赶在福城丽绣坊开业前完成,既能帮丽绣坊制造震撼,在福城打开局面,又能为自己再挣一笔,这后面开铺啊什么的还要投入不少,而她门手里只有900两银子并一些碎银铜钱了。
午时初刻,安然正在给钟离浩喂炖得烂烂的鸡腿肉,秋思带着马掌柜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两个男人,一位小厮打扮,另一位则又让安然呆住了:这大昱真是盛产美男啊,站在三步之外这位男子一身白色锦袍飘飘如仙,乌黑的头发用一根碧玉簪子束着,白皙的肌肤透着莹莹的光泽,一双细长的桃花眼眼角微微上扬,纯净的瞳孔和妩媚的眼形妖异地融合成一种极度的魅惑,薄薄的唇,如最水润的玫瑰花瓣。
天,这个男人还要让女人活不?比他更美的女人应该找不出两个吧?真是让人自卑啊!
“咳咳,”钟离浩咳了两声,心里很是不高兴:小丫头又犯花痴了,这勺子都伸他鼻子上了,要他用鼻子吃吗?
安然很尴尬地回过神来,看见钟离浩鼻尖上的鸡汁和眼睛里的委屈,不好意思地吐了吐小粉舌,拿起腰间系着的棉帕子轻柔地抹掉那鸡汁,然后貌似很专心地继续喂着。心里却在为刚才的“花痴”行为辩解呐喊:我才13岁,我还是小盆友。
钟离浩也不说话,好像没看见进来的这几个人,也感受不到他们见鬼似的惊疑目光,只是很认真地享受着他的鸡腿,他真的是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鸡腿。
站在旁边的那几个人也不敢吭声,钟离浩根本是在无声地表示:天大地大,吃鸡腿最大。
钟离浩的贴身小厮南征本是一进来就想冲过去接过安然手上的碗的,却被他家世子如剑的目光瞪退了三步,愣在那半天没反应回来。除了太后和皇后,世子爷可是从来不让其他女人靠近的,这是怎么回事?
而安然因为还沉浸在刚才的尴尬和自我辩解中,没有注意到周围诡异的气氛。
两只鸡腿都喂完了,安然收了勺子站起来,手上刚才用的帕子却被抽走了,只见钟离浩垂着眼眸,很专心地用那条帕子印擦着嘴角。看都没看她。
安然愣了一下倒也没觉得什么不对,她们是应该为他准备一条帕子擦嘴的,算了,反正这条帕子刚才也用来擦他鼻子上的鸡汁了,就给他用好了。
想明白了的安然转身对马掌柜他们说了句:“马掌柜好,你们聊吧,我们这就出去。”就带着秋思带上门出去了。低着头的钟离浩嘴角微微勾起,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很自然地把帕子折好收进怀里。
安然没走出几步,就听到门吱呀一声,马掌柜也出来了。安然就停下待他跟上后问道:“马掌柜用午餐了吗?不嫌弃的话跟我们一起吃吧,有鸡汤,还有我做的拍黄瓜,你一定会喜欢的。”
“好啊,能尝尝安然的手艺,我这趟来的真是太值了。”马掌柜欣然应下。
一道简单的凉拌菜拍黄瓜却让马掌柜惊艳了,大昱还没有凉拌这种做法。盘子里碧绿绿的黄瓜配着红红的炸花生米,煞是好看,尝了一口,十分清脆、爽口开胃,实在很适合在这炎热的夏季食用。
而那饭也是马掌柜没见过的红豆饭,又好看又美味。
马掌柜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想想又压了下去,这事还是让大少爷跟安然谈比较好。
安然笑着说:“你今天也是来的巧,因为伟祺公子伤势比较重,红豆补血养血,我就想起了红豆饭,这才让刘嬷嬷做了,而且红豆清热排毒,尤其适合夏季多食。”
然后,安然不动声色、似在闲聊一般地把拍黄瓜和红豆饭的做法详细地说了一遍。
而那屋子里,黎轩查看了钟离浩左胸的伤口和脚上毒蛇咬的伤口后拿出一颗药丸给他服下,然后在那惊叹不已:“你现在除了流血太多,身体虚弱一点外,没有什么问题。一来你及时服下万花丹控制了蛇毒的快速蔓延,二来是那位小姑娘把你脚上的蛇毒处理得很干净,那草药也很对症。否则你这次至少也要舍去这条腿了。”
黎轩仔细地看着那丝线缝合的地方,嗯,还从没见过这种处理伤口的方法,不过想想又是很有道理的。
“伟祺,这真的都是那小姑娘处理的吗?你确定她不会医术?”黎轩又想到一个问题:“据你的描述,那蛇奇毒,她是怎么帮你吸出蛇毒自己又没事的,我刚才看她的样子不像有沾到蛇毒的。”
“嗯,我昨晚迷迷糊糊地听到她跟婢女说是书上看到的,今天早上我也问她了,说不是用嘴吸的蛇毒,是用特别的方法。至于这伤口用丝线缝,她的回答是以前就用这方法救活一只小兔子。”钟离浩回答到。不过有一句话他没说,就是今天那丫头还说了一句“死马当活马医”,郁闷啊,他钟离浩就这样悲催地被那丫头看作了一回死马。
安然再次看到钟离浩的时候,他已经被换上一身衣服,依然是一件黑色锦袍,跟此刻半搀半抱着他的黎轩站在一起,简直,嗯,一对璧人。安然忽略掉同时站在钟离浩另一边的南征。心里快速YY着:怪不得他不喜欢女人近身,嘿嘿,这一黑一白,一刚一柔,又都是绝色,还真是相配又养眼啊。
钟离浩见安然的眼睛又发直了,心里骂了一句花痴,嘴上又咳了两声,老天啊,他现在咳嗽伤口很疼的好吧。就不能让这臭丫头少发点花痴?
黎轩见到安然却很兴奋:“小姑娘,你能不能把那吸蛇毒的方法告诉我,我不会白听的,也会拿很多好东西跟你交换的,你肯定不吃亏。”
安然听到“很多好东西”还有点动心,那负压吸毒的方法对她来说又不是什么宝贝。可是她听到钟离浩在咳嗽,又见他黑着一张本来就面瘫的脸,以为他伤口很疼。就顾不上回应黎轩了,冲着黎轩就瞪起一双大眼睛:“喂,你不会先把他扶上马车躺好再说其它的吗?你知不知道这样他会很疼的,他左右都有很严重的伤你没看到哇?”
一通话骂得黎轩愣住了,还很委屈,他刚刚给钟离浩服下了一颗大补药好不好,没有那么虚弱好不好?这么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怎么这么凶的?
而“罪魁祸首”钟离浩确是心情舒畅,哪哪哪都不疼,哪哪哪都舒服,他微微垂下眼睑,让人看不到他的情绪。此刻,他的心里真是又暖又软啊,丫头在担心他在心疼他有没有?
黎轩和南征把钟离浩扶上马车躺好,安然递过来一个包裹:“这是垂盆草,大部分的蛇毒都能治的,洗净捣烂就可以,公子脚上敷的就是这个,你们带些回去吧,能用就用,不能用扔了就是。还有公子伤口上缝的丝线,10天左右一定要拆了别忘记。”
南征接过包裹,连连称是并道谢。
黎轩刚想张口,安然已经转向他说道:“你要的吸蛇毒的方法,我有空写了托马掌柜带给你,现在你们先走吧,这么一豪华大马车在这太惹眼了。”黎轩高兴得连声道谢。当下也不坚持,几人上了马车就离开了。
不远处,几个妇人站在那交头接耳的,眼睛不时瞟向这边。
安然她们也没理会,走进院子关上了门。
安然回到自己房间正准备上床小睡一会儿,秋思急急走了进来,“小姐你看”秋思递过手里的一块玉佩和几张银票,“就放在那屋的床上呢。放在床正中很显眼,是怕我们没看到吧?”
安然接过一看,乖乖,一共五张银票,都是一千两面额的,那块玉盈碧润泽,入手冰凉,一看就是难得的上好东西,玉的正面雕刻着一树梅花,反面是四个字:岁月静好。
“呵,是谢礼吧,这也太多了,呵呵。下次找机会让薛大哥帮忙把这块玉佩还给他,银票咱们就收了。”安然数着银票乐呵呵的,两眼闪闪发光,这一夜可没白忙活,五千两诶,发财了!秋思在一旁囧然:小姐这样子真像一个小财迷。


第二十章 商量买仆
更新时间2013-3-20 8:32:00 字数:2762

 第二日早上,安然正在刺绣,福生来了。
福生把带来的桌椅、浴桶搬进那件空屋,四人坐在大榆树下谈事。
福生告诉安然,已经约了李牙婆,明天巳时带二十个人来给安然挑选:“我小时候的伙伴大林在张知县家里给二公子做小厮,他说张府以及平日里跟张府来往的几个富贵人家都是从这李牙婆手里买仆婢的,李牙婆做这行十几年了,和福城的一些人牙子有互通,所以仆婢的来源比其他牙婆多,她经手的都是自愿卖身、手续清楚的穷苦人家,或官府发卖的官奴,没有来路不明的人。而且发卖前都经过培训。我已经跟她说了,我们家小姐不要那些妩媚的,要手脚利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