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浩见安然的眼神就知道她又不知神游到哪去了,握着她的手略加了点力捏了一下,安然这才收回神思,赶紧跪下谢过太后。
直到喜公公带着拟好的懿旨来请太后用印,钟离赫才回过神来,深深看了安然一眼,借口有政务要处理,离开了。
安然心情复杂地看着钟离赫的背影,她和老大之间,注定是两世孽缘?
钟离浩看到了安然眼里浓浓的愧疚,疑惑不已。为什么?为什么小丫头会觉得对皇上愧疚?他看得很清楚,那眼神里不是爱恋、不是不舍,而是愧疚!
出了慈宁宫大门,钟离赫仰望没有一丝云彩的天空:老天,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玩我?我不能再一次失去然然,不可以。
因为要接旨,钟离浩和安然必须先回到各自府中,接到南征口信的夏烨林急忙赶过来陪同安然回冷府。
很快,太后赐婚的懿旨就传到各相关府邸。
首先,自然是离皇宫最近的庆亲王府。
当钟离浩满面笑容地接过懿旨,给了喜公公一个一看就分量十足的荷包时,庆亲王府其他主子们的脸上可就难看太多了。
吴老王妃的手指甲生生被自己掐断了两根,她从嫁过来起就想着除掉或者养废钟离浩,好为自己的儿子铺路,没想到老庆亲王看似不管内务好说话,在钟离浩的问题上却固执得很,无论她怎么说都不肯去跟皇后要求把钟离浩从宫里接回来,说什么长嫂如母。钟离浩母亲的嫁妆也一直由皇后的人代管,王府的产业则由外管家管着,只有转到府内账上的银子才捏到她的手里。
更郁闷的是她自从生了女儿钟离菡之后肚皮再无动静,当时的皇后(如今的太后)在一次宫宴上甚至还故意说什么“老天爷是睁眼的,”暗讽她作孽太多所以生不出儿子。后来她娘家垮台,慌了,为了在王府站稳脚跟,急急过继了徐侧妃的小儿子钟离麟到自己名下。
而自打那时起,皇后也不再让钟离浩回府了,他们下手的机会几乎为零。随着钟离浩一年年长大,越来越难对付,无论是她还是许侧妃,下了几次手都没有成功,最后一次,她花重金雇佣了一个据说是江湖第一的杀手组织,说什么万无一失,结果还是没有成功,最终老庆亲王病逝,钟离浩接掌了王府。
直到那时,众人才知道,老庆亲王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陆续把王府七成的产业转移到钟离浩个人名下,王府公中账上的产业只不过是那剩下的三成,而且这些在皇族族长和宗老那里都有文书记录,他们就是想闹都没得闹,大昱皇朝原本就是一个重视原配嫡出的朝代,老庆亲王这样做在世人眼里再正常不过,甚至值得赞扬。
也就是说,以后王府这么一大家子人的各种用度、生老病死、七个子女(包括钟离浩)的聘礼、嫁妆全都指着那三成的产业,或者,他们自己的私房钱。
悔之晚矣,原来老庆亲王并不像他们认为的那样好说话,他只是懒得与他们说而已!夫妻十几年,直到人没了,吴老王妃才知道她一点都不了解自己的丈夫。
她在自己的侄女、外甥女中挑选姿容出众的带到府里来,就是想让她们近水楼台先得月。只要其中一个能嫁了钟离浩,王府、钟离浩、还有所有产业就迟早还是掌握在她这个老王妃手上。
谁料钟离浩真如传说中的不近女色,而且他那个院子防守严密,夸张一点说,一只外来的蚊子都飞不进去。
有一次,钟离浩从外面回王府,一个表妹在他前面十步远的地方“晕倒”,他竟然看都没看一眼,还从旁边绕道回了自个儿院子。
还有一次,在钟离浩经过花园的时候,另一个表妹“不小心”掉进水里,丫鬟向他求救,他想都没想就让一个侍卫去救了。丫鬟赶紧说小姐落水衣服必然湿透,不能让那个男侍卫去救。钟离浩冷哼一声:“本王这里只有男人。”说完转身就走了。
吴老王妃这几天正在盘算着如何在老王爷生祭那天把最出众的一个外甥女弄上钟离浩的床,没想到太后娘娘竟然这么快就下旨赐婚,还是一个有大长公主府和大将军王府双重后台的女子。这样一来,即使她成功了,外甥女至多也只是一个侧妃,怎么可能掌握家财?又怎么能拉住钟离浩将来为她女儿钟离菡撑腰?
她的娘家败落后,她的嫁妆很多都贴补了几个兄弟,雇佣杀手又大出血一次,能给钟离菡陪嫁的真是太少了,而且一无所有、至今还没有考取功名的的嗣子钟离麟能够撑得起钟离菡的“娘家”吗?
唉,人算不如天算,如果早知道自己生不出儿子,如果早知道老庆亲王如此爱重钟离浩,如果早知道自己的娘家会衰败,如果…
可惜,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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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反应(下)
PS: 真的这么差吗?各种票票都没有动静了。亲爱的们不要放弃安然啊!尧尧第一次写文,可能存在很多不足,很需要你们的支持,也需要你们的各种意见和建议。尧尧建了一个《我心安然》群260692080,敲门砖是文中任何一个角色的名字,真诚希望你们能给尧尧意见,欢迎讨论。
王府二爷钟离麒也是恨得直咬牙,为什么,他也是父王的儿子,皇家的血脉,皇上的亲堂弟,但是所有的名利所有的好处都归了钟离浩,就因为他是嫡子,自己是侧妃生的庶子吗?
钟离麒比钟离浩仅小几个月,当年,他们才四岁的时候,王妃死了,他偷听到他的娘亲许侧妃跟舅舅说她很快就是王府的当家正妃了,她的子女们都可以成为嫡出,甚至成为世子,再不受人轻视。
没几天,大哥钟离浩中毒昏迷不醒,救过来后就被皇后接进宫。他想着,以后自己就是这王府里最尊贵的少爷了,很快就会成为世子,将来的王爷。
没曾想,父王很快就娶了新王妃,听说新王妃的娘家势力强大,娘跟父王闹了很久没有结果,整整哭了三天。
后来,娘和新王妃明争暗斗,再后来,不知为什么她们似乎又交好起来。8岁那年,王妃的娘家倒台,娘为了安慰她,甚至让5岁的三弟钟离麟养在王妃名下,成了嫡子。当时他很不高兴,为什么不是把他变为嫡子。娘告诉他,弟弟小,王妃才会接受,让他不要着急,这个王府,迟早是他们母子三人的。
他不喜欢读书。练武又嫌太辛苦,但他在父王面前永远那么懂事、孝顺,希望成为父王最钟爱的儿子。谁知道父王总是偏爱三弟钟离麟,说他乖巧、聪慧、孺子可教。哼,不就因为他现在是嫡子了吗?不就因为他会读书吗?
在钟离麟第一次参加院试的时候,他略施小计,就让钟离麟坏了肚子,拉得天昏地暗进不了考场。去年父王病逝后,按礼制,钟离麟三年不能参加考试。这样。他们兄弟俩就扯平了,都一样没有功名。
没想到的是,在父王“七七”后。钟离浩接任庆亲王,族长宗老按照父王的遗嘱过来清点、转交府务,他们才知道这王府里的一切,早就都是钟离浩的了,他们能得到的。只不过是他牙缝里漏出来的一点点碎屑。原来不管是自己还是钟离麟,在父王眼里根本比不上钟离浩的一根头发丝。那晚,娘不吭不动呆愣了近三个时辰才对着父王的灵位谓叹了一句:“他不是不知道,他只是不屑。我们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也就是几个跳梁小丑罢了。”
钟离麒慌了,按照礼制。只要他成亲,钟离浩就可以把他分家出去。而那一点点公中财产,还有至少五成是钟离浩这个嫡长子的。老王妃和钟离麟可以分到三成,嫡女钟离菡的嫁妆再占一成,剩下的一成才是他和其它3个姐姐妹妹的。这意味着,他钟离麒以后只能确保衣食无忧,要想再像以前一样锦衣玉食、风风光光是不可能的。
他拜访了很多宗室长辈和亲朋好友。希望打好关系,必要时能博得同情。从钟离浩那里多争取一些利益,最好能不要分家。可是众人对他这个王府庶子都是淡淡的,谁都知道,当今皇上视庆亲王钟离浩如亲弟弟,最为爱护,没有人会愿意为他去得罪钟离浩。
只有舅舅告诉他,而今之计,只能从钟离浩的亲事和子嗣上动手了。他还没合计好要怎么做,太后竟然就给还在孝期的钟离浩赐婚了,还是一个有强大背景,轻易动不了的县主。
众人口不对心地恭喜了钟离浩几句,钟离浩也没怎么搭理,反正众所周知,他跟府里这些“亲人”一向都不亲的。
待人都散去,钟离浩才对南征说道:“从今天起,多派一些人手轮流在暗处保护小丫头。这几个不安分的,都给我盯紧点。”
南征应下,立即出去安排了。
与庆亲王府不同的是,冷府的气氛至少在表面上看来真的很欢乐。
接到消息的冷弘文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府里,焚香备案,敬等懿旨。他一想到刚才同僚们那羡慕巴结的眼光,心都快飘起来了,当今唯一亲王的岳父诶,他们冷家,再也不仅仅是那让人低瞧一眼的“寒门探花”了。
谢氏也很兴奋,德妃一直催着她做冷弘文的思想工作,可现在是太后赐婚,那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德妃娘娘都没有办法,自己一个四品恭人又能如何?倒是这样一来,德妃表妹以后恐怕要反过来有求于她了,无论如何,她现在都是安然的母亲,庆亲王的岳母。
从一开始起,谢氏就没想过要与安然作对,安然母亲的嫁妆掌握在她自己手中,又有彪悍的外祖父和舅舅,加上一个地位超群的义祖母,哪里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就那丫头本身,也足够精明,滑不溜鳅的,不是个容易糊弄的主。
她嫁到冷家是为了给自己母子三人一个家,给子女“买”一个好身份,没必要去得罪那些人,也得罪不起。她只想能从安然身上获取更多的好处,借更多的“势”。冷紫钰和冷紫月现在都是安然这个庆亲王妃的兄妹,对他们的前程和亲事都大有好处。
安然和夏烨林比传旨公公早一步到,冷弘文和谢氏围上来问寒问暖,做足一副慈父慈母状,安然也不扫他们的面子,做做表面功夫对她这个前世天天跟客户、代理打交道的人来说还是不难的。只是她今天心里很乱,不想说话,只好保持着脸上浅浅的招牌式微笑,幸好这会儿还有三舅舅在身边帮她。
安梅、紫月、安兰,以及其他姨娘庶女,都没有资格到前面接旨。冷老夫人虽然现在有四品诰命在身,本来可以到前厅去的,却被谢氏怂恿冷弘文留在了后院。生怕她一个不灵光,又与安然冲突,今天可还有夏家三爷在呢。而且冷弘文真的怕了他娘,他们家现在是在京城,在天子脚下,而不是在福城,他坚决贯彻“让娘吃好穿好享受好,但少出面少说话,尤其少跟安然说话”的处事方针,避免她老人家“不小心”给冷府带来什么祸事。
虽然心中羡慕嫉妒恨得要爆炸。安梅几人却也不敢当众说什么风凉话。安然的地位财势似乎高出她们越来越远,高得他们想伸手抢都够不着了。
紫月还好,她和安然本就接触不多。虽然很妒忌,但最近谢氏的谆谆教导以及说的一些陈年旧事还是起了些作用,刚刚谢氏临去前面时还苦口婆心地说了一句:“无论是大长公主的义孙女,还是大将军王府的外孙女,无论是县主。还是庆亲王妃,这些荣耀的身份即使不是她冷安然的,也轮不到你冷紫月。但是,你现在却可以是县主的妹妹,以后还是庆亲王妃的妹妹,庆亲王的小姨子。你的身份可以跟着她提高,谈亲事也多了几分价码。所以,你要想的是怎么从她身上取得更多好处。而不是与她交恶,什么好处都捞不到,还得罪了大长公主和庆亲王。得罪了这两个人,我们在京城是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冷紫月虽然有时容易自以为是,但并不笨。谢氏说的话她也能想得明白,与前几年受到的冷遇和白眼相比。现在的生活已经有了很大改善,她只想越来越好。
因此,在心里冷哼了一声,紫月就向老夫人告退,转身回自己院子去了。
冷老夫人也没搭理,她心里正窝着一肚子气呢,自从谢氏进门,冷弘文对她言听计从,把家里的事务都交给谢氏,完全架空了她这个老夫人。府里访客也都由谢氏接待,安梅说的对,他们就是怕她这个小户出身的老夫人给他们丢脸,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啊!
最可气的是,她跟冷弘宇诉苦,谁知连那个二儿子都劝她“舒舒服服安享晚年就好,何必操心那么多事?京城里人际交往的门门道道太多,您也搞不清。”她就知道,肯定是那个李氏撺掇的,哼,这一个两个儿媳妇都不是好东西,还不如那早死的夏芷云,她的身份,还是这几个媳妇中最高的呢。
想到夏芷云,她就想到那可恶的二丫头冷安然,身份再高有什么用?嫁得再好有什么用?对她这个亲祖母一点好处都没有,那个嫁给傻子的庶女安菊还得了一个铺子一个庄子,她这个嫡亲祖母却是一点吃的穿的就给打发了,不孝不悌的孽障!
安兰一看紫月走了,忙把丫鬟婆子都打发出去,扑到老夫人身前,先是献了一番殷勤,扯了一些有的没的,看老夫人脸色缓和了,才滚到她怀里撒娇道:“祖母,二姐姐她被人退过婚的事,太后娘娘和庆亲王爷肯定不知道,要不他们那样高贵的皇家怎么可能要一个命薄克夫、被退过亲的女子?祖母,您让爹去跟太后娘娘解释,然后把我记到夏芷云的名下,嫁给庆亲王吧!我要是成了王妃,一定把您接去王府享福,不会像二姐姐那样对您一点都不孝顺。”
话说完没有听到回应,抬起头,却见冷老夫人微张着嘴,呆呆地看着前方,冷安梅在一旁不断地向她摇头摆手。
冷安兰“哼”了一声:“你摇头干嘛?你已经定亲了,还想跟我抢吗?齐荣轩不就是姨娘帮你从二姐姐那里抢过来的?现在这个庆亲王爷该轮到我了。”
冷安梅脸色古怪,好像急得都要哭出来了,安兰这才突然觉得有点奇怪,顺着安梅的目光正想回头,后背上就被重重地踹了一脚。
“你这个不要脸的孽女”冷弘文气得面色青紫,额暴青筋,踹了一脚不解气,一手拎起安兰又是几巴掌。
冷安兰惊吓得都忘了哭,呆呆地看着暴怒的冷弘文身旁那个温润的中年男子对冷老夫人施了一礼:“过了府,就想着要来给亲家老夫人见个礼,没想到老夫人正在教导孙女,真是不好意思,然儿,走吧,我送你回大长公主府。”说完,拉着安然就出去了,冷弘文赶紧追了上去,他们这样走了,可怎么得了?
冷安兰这时才想起身上的痛,哇哇大哭起来。
谢氏在转身的瞬间浮起一抹轻蔑的冷笑,活该!以为她不知道她们祖孙三人把林姨娘偷偷带到京城来了吗?以为她不知道她们打的什么算盘吗?她走出屋子,转到拐墙处的时候,丢了一个荷包给侯在那里的一个丫鬟:“你们分了吧。”然后满意地扬长而去。
冷弘文大冷的天一头汗,拉住夏烨林满脸讨好地说道:“三舅兄,三舅兄,您可千万别误会,那个林姨娘不是东西,瞒着我对然儿做下很多坏事,早就被我休出门去了。那个孽女也被她教坏了,可她毕竟是冷家的女儿,我留下她本想让谢氏好好教导一番,没想到烂泥扶不上墙,跟她姨娘一样一肚子龌龊心思。舅兄放心,我马上让谢氏给她物色一户人家,远远地打发出去,不会再给然儿添烦心事。”边说边不断对安然使眼色。
安然轻摇着夏烨林的手臂:“三舅舅您别生气了嘛,父亲她也知道老夫人不喜欢我,每次回府向老夫人请安,父亲都陪着我呢。我在府里,父亲知道我爱清静,都不让姨娘和姐妹们来静好苑打扰我。三舅舅,您就不要生父亲的气了嘛。”
夏烨林知道安然的用意,又被她软软娇娇的话语说得心里一片柔软,好笑地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这都定亲了还跟舅舅撒娇呢,比晴儿还小了都。算了算了,你都不生气,舅舅我生什么气?这大好日子的白找晦气!”说完转向冷弘文:“希望冷大人说话算话,我可不想看到有那样一个恶毒的女子离然儿那么近,谁知道哪天会做出什么事来。”
冷弘文大喜,狠狠松了一口气:“舅兄放心,舅兄放心。”这然儿毕竟是云儿教出来的嫡亲女儿啊,每次在关键时刻,都是帮着他这个亲爹的。
一个是名动京城的“最有福气”的县主,一个是大昱唯一的亲王,最年轻的王爷,又是太后赐婚。喜讯就像长了翅膀,飞得忑快。不仅是有专人上门道喜的大将军王府和大长公主府很快欢腾起来,其他有心人也很快被这个消息震撼了。
第1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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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自然是黎轩,因为是当事人之一钟离浩第一时间亲自上门告知的。黎轩一双勾人的桃花眼眨巴了两下:“说,你小子耍了什么花招,让太后她老人家等不及你守满孝期就急着赐婚?让你这么快就成了我的准妹夫?”
钟离浩悠哉哉地喝着茶:“皇伯母她召见小丫头,十分喜欢,怕被人抢走,就赶紧先定下来了。”当然,他耍了点小心眼,让太后看到他的“毫无顾忌”,看到他对小丫头的紧张。
“就这样?”黎轩怀疑地看着钟离浩,他太了解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了,别人都只看到他的冷和硬,只有他知道大冰块是外冷内热,外硬内滑,一旦玩起心眼来会是多么的滑溜溜。“呵呵,你现在乐得不行吧?虽然知道这赐婚是早晚的事,可这么快还真是让我震惊!”
“震惊?还有更震惊的事你要不要听听?”钟离浩朝黎轩勾了勾手指。
黎轩疑惑地把耳朵凑过去,钟离浩轻笑着小声说了一句话,黎轩立马跳了起来:“断袖?我和你?这个臭丫头,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明儿见到她看我不揍她一顿。”
钟离浩一听这话不干了,眯起眼斜睨着黎轩:“你试试!”
“不敢不敢”黎轩赶紧投降,然儿那丫头简直就是大冰块的逆鳞,“那她怎么还肯接受赐婚呢?”
“皇兄看上她了,小丫头不想进宫。”钟离浩一想到这件事就头疼,总觉得自己肯定遗漏了什么事。然然为什么会对皇上愧疚呢,一来她救过皇上,二来她的眼神告诉他她对皇上并没有爱恋,那为什么要愧疚呢?还有,她看到德妃的表情简直太奇怪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黎轩今天真的是被一连串的“惊”给“震”得够狠。突然想起什么哈哈大笑起来:“先被然儿冤枉成断袖,再被她明白着利用,你…哈哈哈…都是你惯的她,平日里什么都顺着,她要听曲儿你给买歌女,她要整人你给递棍子,她如果真要摘星星,你都恨不得给她搭梯子吧?看看,宠得她现在在你面前都肆无忌惮了。”
钟离浩的唇难得地弯起一个很好看的弧度:“我宠我的小丫头,我乐意。我就乐意瞧她肆无忌惮的样子,怎么了?你想宠,人蓉儿还不给你宠呢。”
“我说大冰块。你自个儿得意就是了,不带这样戳我心窝子的哈!”黎轩的笑脸一下子暗沉下来,懒懒地靠在榻上。
“怎么,蓉儿还是不肯留下来?”钟离浩也不敢说笑了,正色问道。
“是啊。”黎轩闭上眼睛,侧过脸把脑袋枕在自己膝盖上,“过三日就走,她说要赶回庵里过年。”
“黎轩,不如让然然见见蓉儿?”钟离浩提议。
“干嘛?要证实我们俩没有断袖?明说不就可以了,又不一定要见蓉儿。你也知道。除了你,蓉儿她不肯让我的朋友见到她。”黎轩沮丧道,要是可以。他倒是很想让蓉儿和然儿成为朋友呢。
钟离浩很肯定地说道:“我有一种感觉,然然兴许能够说服蓉儿。”
“…”黎轩猛地抬起头,盯着钟离浩看了好一会儿,突然眼睛一亮,“对呀。然儿古灵精怪的,总能说出一些我们都想不到的歪理。说不定还真行。反正我已经拿蓉儿没办法了,不如就让然儿那丫头再来一次‘死马当活马医’吧!”
“那就这样说定了”钟离浩一口拍板,“后日我带然儿过来。”
黎轩既是抓到救命稻草,哪里肯拖?“为什么要等到后天,明天就让然儿来吧。”
钟离浩摇了摇头:“然然今天心里有事,我想她需要时间独处,我让舒安帮我约着时间,后天早上再去找她,跟她说说,然后带她过来。”
既是这样,黎轩也不再坚持,没有人比钟离浩更了解安然了。
太后给钟离浩和安然赐婚的消息传到敬国公府的时候,直接砸呆了一众人。
薛天磊正在书房写大字,正月十五前,他是不可能离开京城的,与梅琳面面相对不知道要说什么,整日跑出府去又怕伤了梅琳这个新妇的面子,只好躲在书房里看账或者写大字了。
听到佳茗的话,薛天磊握着毛笔的手一顿,一大粒墨汁滴在刚刚写好的一篇字上,他揉了那张纸,坐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他已经成亲,她也已经定亲,他们,彻底擦肩而过了。
过了好久,薛天磊才站了起来,从书柜的夹层中取出那对玉天鹅,坐回书桌旁,拿起玉天鹅轻轻晃动后放在书桌上。慢慢地,一阵淡淡的梅花香萦绕着他,让他感受到无比的安宁,似乎又看到安然那温馨的浅浅笑容。
罢了罢了,这是迟早要面对的,他不能得到的幸福,安然和钟离浩能得到也好啊,俩人都是他最重要的朋友,就让他们替他幸福吧。他相信,钟离浩肯定不会让安然受到一丝委屈的。
薛岚“兴奋”地把消息告诉正在跟梅琳下棋的薛莹时,薛莹手上的棋子“啪”地摔落在棋盘上,溅飞了好几颗棋子。
“啊哟三姐,你这是怎么了?那冷县主不是跟你交好吗?你就不替她高兴?”薛岚兴灾乐祸地盯着薛莹发白的脸,“说来也是哦,我们都以为那庆亲王表哥不近女色,原来是之前那些女人都入不了他的眼呢。”虽然她也不喜欢安然,但是安然太远,她够不着,能够看着薛莹难受,她也心情大好。嫡女?嫡女又怎么样?人家照样不喜欢。她排行第四,都已定亲快两年了,还是父亲和姨娘精心挑出的一个不错的人选,二品官家的嫡子,新科进士。可这个嫡女三姐因为对庆亲王心存妄想,到现在都还没定下亲事呢。
“好了四妹,如果你很清闲的话,不如陪我下盘棋?”梅琳恨不得把那嚣张的薛岚推出去,她和薛莹自小交好,当然知道薛莹一直钟情于表哥庆亲王钟离浩。
“下棋?不好意思二嫂,我约了六妹练琴呢,只是好心跑过来跟三姐说一下这个喜讯,这就要走了。”说完一扬脑袋,得意地走了出去。
“哼”梅琳冷哼一声,谁不知道薛岚是有名的臭棋篓子,还成天标榜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才认识多久?”薛莹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哗哗的,“我从小就喜欢他,等了他这么多年,他却从来都不肯正眼看我一眼。”
梅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陪着她流泪,轻轻拍着她的手背以示安慰。感情的事谁也说不清楚,她也弄不懂薛天磊为什么对她总是淡淡的,好像没什么话可以跟她说。可是若说薛天磊对她不好,又不是。刚成亲,他就把院子里的事、下人的身契、还有他的私房钱都交给了她,还帮她好好敲打了那些下人一顿。
人都说,新婚蜜里调油,可她一点都没有这种感受,薛天磊和她相处,似乎还跟从前一样,只是现在睡在一张床上罢了。还有,他们成亲的第三个晚上,才真正圆了房…
有时,她甚至觉得,天磊并不愿意娶她。不过转而又想,天磊的性子就是如此,认识这么多年,他对自己一直就是这样,也许这就是相敬如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