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钟离浩看着怀里睡得香甜的安然,轻叹了一口气:这个臭丫头,喝成这样。醒来可不要头疼。
“南征,往城外走,找一条安静的道。”钟离浩对外面吩咐了一声。小丫头醉成这样,肯定不能现在送回大长公主府去。
钟离浩从旁边柜子里拿出一粒丹药用水化了,喂安然喝了下去,然后伸出手指。轻轻地按摩着安然头上的穴位,希望能缓解头疼的状况。
突然,马车猛力一震。幸好钟离浩反应快,搂紧安然,她才没摔出去,但两人还是重重地往侧板上撞了一下。
“爷,一只野狗突然从路边横冲出来。您们没摔到吧。”车厢外的南征急急解释道。
“没事,你慢点”钟离浩边说边检查怀里的小人儿。看她又没有哪里撞到。
安然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盯着钟离浩看了半晌,自个儿呢喃道:“这人怎么这么像我的浩哥哥?”说完皱起小鼻子闻了闻,“嗯,真的是浩哥哥。”然后在钟离浩怀里蹭了蹭,找了个最舒适的位置,又闭上了眼睛。”
就这么短短的两句话,加两个动作,钟离浩所有的火气都不见了踪影,从一大块冰瞬间化作了一滩温暖的水。
却见安然猛地又睁开了眼睛,脑袋往外移了移,拉开了一点距离,醉眼迷离地瞪着钟离浩:“你不是走了吗?不是生气了吗?怎么又来了?对了,我在听曲儿呢,我的美女呢?美女都跑哪里去了?”
“赶走了”钟离浩没好气地说道,虽然他知道现在跟这个小醉鬼生气什么的都是空的。
安然嚷了起来:“为什么?你这个小气鬼不给我听曲儿,我自己找地听还不行啊?”话刚嚷出来就重重打了个酒嗝。“我花了银子的,你凭什么赶走我的美人?你等着,我一定会报复回来的,别人怕你我才不怕你呢。”
钟离浩一边用手轻拍着安然的背给她顺气,一边无所谓地应道:“随你,我等着。”
安然似乎被气到,眼珠子咕噜噜转了两圈,怎么报复呢?突然,她猛地抬起头,在钟离浩的左脸上亲了一下,软乎乎的触感让钟离浩浑身一僵。
“哈哈,难受了吧?”安然得意洋洋地绽开笑脸,“你不喜欢女人碰,姐姐我今天就非要非礼你,看你还敢不敢不让我听曲儿。”说完又在钟离浩的右脸上啄了一下。
钟离浩被她啄得心跳加快,浑身发烫,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让他从头舒服到脚趾尖儿。这就是小丫头的报复吗?太少了点!继续啊继续啊,他心里有一个声音急切地叫嚣着。他看着小丫头那红润润的双唇,嗯,很想做点什么。
没想到安然的动作比他更快,也许钟离浩的反应没有让她看到“报复”的效果,她急了,一下啄到钟离浩的唇上。四唇相接的瞬间,两人的身体同时震了一下。
安然的唇正要离开,钟离浩的左手已经扣在安然的后脑勺上,让她无法躲开,右手紧紧圈着她,以防她掉下去。
钟离浩细细品着渴望已久的花瓣,真的很软、很甜、有茉莉花的味道。他温柔地碾转吮吸着,生怕弄疼他的小丫头。他伸出舌尖,轻轻描绘着安然美好的唇形。
安然被他舔得痒痒的,又躲不开,一急之下张嘴咬住钟离浩的舌头,不知怎么的,含住那舌头就开始吮吸了起来,这让钟离浩尝到了更诱人的滋味。他很“体贴”地把自己的舌头往安然嘴里更深地送了进去,慢慢地,他找到了攻击的方法,开始反守为攻,在那小嘴里攻城略地,大肆吸取那香甜的蜜汁。他紧紧搂住安然,将她禁锢在自己怀里,让她紧贴着他。
安然感觉自己本来正吮吸着一快甜美的糖块,突然那糖块滑没了,她在追寻那糖块。结果自己的舌被缠住了,她急死了,她的气息都快要接不上来了。
正沉浸在美好感觉中的钟离浩突然发现小丫头的脸憋得通红。赶紧松开了她的唇:“傻丫头,呼吸啊,快呼吸。”
安然的嘴得到解放,大力呼吸了几口。才急道:“你怎么不生气,怎么不难受?”
钟离浩一怔。他都幸福得要死,欢喜得要死了,为什么难受?为什么生气?
“你不是不喜欢女人吗?”安然继续嚷嚷,“你这样黎轩哥哥会生气的。”
钟离浩晕了,他不喜欢别的女人,但他喜欢她啊。再说了。这跟黎轩什么关系啊?难道黎轩真的也喜欢他的小丫头?不,不可能,黎轩知道自己喜欢小丫头。不会横刀夺爱的,而且黎轩还有蓉儿呢。
想通了这一点,钟离浩笑着摇了摇头,这会儿的安然还是一个小醉鬼呢。“你醉了,不要胡说。下次不许喝这么多酒了。”
“凭什么?凭什么?”安然急得又开始嚷起来,忘记了纠缠钟离浩喜不喜欢女人、黎轩会不会吃醋的问题。“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呵呵,呵呵,我告诉你啊,人生短促日月如梭,面对美酒就应该高歌。”越说兴致越高,直接高声唱起来:
人生短短几个秋啊,不醉不罢休。
东边我的美人呐,西边黄河流。
来呀来个酒啊,不醉不罢休,
愁情烦事别放心头…
安然唱得眉飞色舞,双手乱舞,唱到“东边我的美人”时还用手指勾了一下钟离浩的下巴,令他又好气又好笑,伸手就往她肉肉的小屁屁上打了一下。
车外的南征独自偷笑:这安然小姐不是醉了吗?怎么唱得这么大声、这么欢实?刚才叫嚷的时候中气也很足呢。幸好这条道上安静,这会儿附近没有其他车马行人。不过,话说回来,他们家未来小王妃唱歌真好听,而且这歌好像从来没有听过诶。
唱得正起劲的安然屁屁上挨了一下,气坏了:“你干嘛打我?凭什么打我?坏人!从小到大我爸妈都没有打过我的。呜呜呜,老爸老妈,我好想你们,呜呜呜,老爸老妈,呜呜呜”越想越伤心,安然索性大哭起来。
这一哭把钟离浩急坏了,也顾不上疑惑“老爸老妈”是什么?他慌乱地抽出帕子帮安然擦眼泪,边擦边笨拙地哄道:“不哭了,乖,不哭了,是我不好,我不该打你。”
不哄还好,一哄安然哭得更委屈了:“坏人,你骂我,你不给我听曲儿,不给我酒喝,你,你还打我,呜呜呜,浩哥哥是坏人。”
钟离浩看着哭得眼睛红红、鼻子红红的安然,简直心疼坏了:“乖然然,莫要再哭了,再哭把眼睛哭坏了。都是浩哥哥不好,我跟你道歉,我再也不骂你,再也不打你了。乖,不哭了。”
见安然还是哭着停不下来,眼泪都抹不完似的,钟离浩一急,对着还在瘪着的小嘴再次吻了上去。
“唔…唔…”安然挣扎了两下没有效果,突然感觉又吮吸到了刚才的糖块,也不哭了,开始专心吃糖。
钟离浩大喜,扶着安然的脑袋渐渐加深了这个吻…
好一会儿,钟离浩突然察觉怀里的小丫头没有了反应,睁开眼一看,安然睡得香甜,还带着一种吃到糖的满足。
“坏丫头,”钟离浩宠溺地摇摇头,调整了一下安然在他怀里的姿势,让她睡得更舒服一些。然后,满足地在那红嘟嘟的嘴唇上又轻啄了一下。
第125章惩罚
ps: 鞠躬感谢airui001童鞋的粉红票,谢谢!尧尧还正在眼馋人家的粉红票一张一张飘过去呢。
安然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太阳都升得老高了。
睁开眼,看到顶上熟悉的浅蓝色床帏,闻到枕边淡淡的茉莉花香,安然却模模糊糊地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对。
对啊,安然好半天才想起来,自己不是在怡红阁包间里风花雪月吗?怎么回府了?还跑到床上睡觉来了?
慢着慢着,自己好像喝了很多酒,把那什么红儿和蓝儿都灌趴下了,然后,然后呢?舒安和舒敏好像也醉了,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奇怪,自己喝了那么多酒,怎么没有头疼?前世的时候,每次喝高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头肯定得疼得半死。难道这具身体抗酒精?呵呵,那就太好了,下次再去寻乐子也不怕喝醉了。
“有人吗?”安然轻呼了一声。
“小姐您醒啦?”冬念端着一杯热开水进来,放在安然床边的柜子上。然后侍候安然起身,去洗浴间洗漱,小丫鬟们早就准备好了热水和牙棒,安然的牙棒是她让人把鬃毛缚在竹片上制成的,比常见的柳枝牙棒好用。
一直到安然坐在梳妆台前,一边喝着水,冬念一边给她梳发,都没看到舒安、舒敏和舒霞。平日里四个大丫鬟都是早起就在她屋里侍候,七嘴八舌地挑衣服、配首饰,陪她一起吃了早餐才各忙各的,今天这都跑哪去了?都醉了?也不对啊,舒霞又没喝酒。
“冬念,舒霞她们呢?”
“小,小姐。她们都跪在院子里呢。”
“咳咳,为什么呀?她们做错事了?咳咳,不是,这谁罚的她们呀?”安然被水呛到,口鼻处酸的难受。大长公主祖母还在主院里“闭关”呢,君然、瑾儿、瑜儿跟这仨大丫鬟都极好,不会罚她们跪的吧?还在院子里?那么多丫鬟婆子过来过去的。
“庆亲王爷和黎轩公子罚舒安舒敏跪沙子,说要等小姐认识到错误了才让她们起来。舒霞姐说我们没有拦住也该罚,就自己去跪在旁边了,她们不让我一起跪。说还要人侍候小姐。”舒念回答道。她心里很难过的,知道那三人是担心她身体还不太好才不让她跪的,可是她觉得自己没有拦住小姐再先。不仗义在后,真是不忠不义。要不是想到小姐习惯了她们四人的侍候,她一定会坚持跪的。
“什么呀?他们凭什么这样?”安然嚯地站起来就冲了出去。
“哎呀,小姐,珠花还没插好呢。”冬念手里拿着两朵珠花。跟了上去。
院子里,舒安三人跪在太阳下,脸色苍白,嘴唇干裂。舒安和舒敏膝盖下还铺着粗沙,跪了一整晚,都有血渗出了。
大长公主府的规矩极严。不少丫鬟婆子经过,却没有人敢驻足议论,有小丫鬟拿来水想给她们喝。却被拒绝了。
安然心疼极了,喝到:“快,快把她们仨扶到屋子里去,去主院把张御医请来。”
院子里的小丫鬟们赶紧上前,舒安三人却坚持不肯起来。
安然又心疼又愤怒:“我是你们主子还是他们是你们主子?他们凭什么罚你们。别说我只是听听曲儿,就算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坏事。要罚也是罚我,与你们何干?快给我起来,不要理他们。”
舒安给安然磕了个头,“小姐,我们没拦住您,还跟您一起喝醉了,幸好王爷赶到,否则万一发生什么事,我们就是死十次也不够。小姐,您别拉我们,只罚我们跪已经是王爷看在您的面子上宽待我们了。”
舒霞也道:“是啊,小姐,要是让大长公主或者老将军、老太君他们知道了,我们肯定不止罚跪这么轻松。”
这,这算什么呀?就算她们在青楼里喝醉了确实有点危险,可是,不是还有舒全在嘛?再说了,就算错也是她的错,丫鬟们自然是听她这个主子的,有什么错?凭什么要罚她们呀?
她还想伸手去拉她们,院门那里传来钟离浩冷冷的声音:“她们三个都明白的道理,你还没想明白?看来罚的不够,还没认识到错在哪里。你们三个今天继续跪,不许吃饭不许喝水,你们家小姐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你们才能起来。”
“你…你…”安然指着钟离浩,气得直哆嗦。
钟离浩面冷似冰:“我怎么了?下次你若是再犯这样的错误,就连桂嬷嬷和刘嬷嬷都要一起罚,没把小主子教导好,就是错,就该罚。”
冬念嗫喏道:“两位嬷嬷已经自行请罚,在屋子里面壁思过,让小丫鬟两天内不许往她们屋里送饭送水。”
啊?安然懵了,她是错了,是涉险了,可是至于让她的嬷嬷、大丫鬟都集体被体罚吗?还自己找罚受?
黎轩轻叹一声:“然儿,你这次真的是错了,那怡红阁是什么地方?你们醉得不省人事,要是被人发现了,那…
你觉得还有舒全在没关系是不是?可双拳难敌四手,何况还要护着你们三个醉鬼?又不能暴露你的身份,否则大长公主和瑾儿小王爷都要被你连累了,还有君儿,亲姐姐逛青楼还醉倒在那里,你还准备让君儿考科举、入仕吗?”
安然这才发自己这次玩大了,这是在特别讲究名声的古代,什么错都没有还能让人捏造些命薄克亲之类的东西,万一有个行差踏错的被人揪了小辫子,害的可就不仅仅是自己一个人了。
安然走到钟离浩面前:“浩哥哥,我错了,真的知道错了,你罚我吧,我再也不敢了,你就让她们起来吧。”说着眼泪就扑扑扑往下掉,舒敏膝盖处的那片裤子已经全被血染红了。
要说钟离浩现在最见不得什么?就是安然哭。她一哭。他的心就抽疼得厉害。“扶她们三个起来吧。”
冬念得了话,赶忙带着小丫鬟们把舒安三人搀进厅堂,黎轩亲自跟去帮她们检查了一下。
钟离浩还在给安然下猛药,这次非要狠着心让她印象深刻不可:“我永远不会罚你的,你要记住,你再犯错,让自己危险,就是逼我重重惩罚这些贴身侍候你的人,甚至把他们推向死路。”他才不舍得罚安然一根手指头呢,再说。以他对安然的了解,罚她的这几个丫鬟嬷嬷比罚她自己有效多了。
安然已经认识到错误,也不敢反驳。但仍是不甘心地小声咕哝:“暴君、虐待狂。”
钟离浩心里暗自好笑,面上当作没听到,“女孩子家家的,喝那么多酒,头还疼吗?”
安然小声答道:“不疼”。她突然想起舒安刚才说的“幸亏王爷赶到”。那钟离浩不是看到她的醉态了?安然是知道的,她自己的酒品实在不咋样,拿前世闺蜜的话说,就是喝多了特别“活泼”,会乱唱乱跳,会打人耍泼。话还特别多。更糟糕的是,酒醒以后,她总是什么都记不得了…
安然怯怯地看着钟离浩。小心翼翼地问道:“浩哥哥,我昨天醉了以后只是睡觉噢?没有做什么吧?没有欺负你吧?”
哈哈,这小丫头什么都不记得了?钟离浩早上过来时还祈祷着,希望安然不记得昨天在马车上的事了,那丫头要是想起自己打了她那一下。还欺负了她,肯定要跟自己跳脚。可是这也不能怪他嘛。是她先“非礼”他,他也算是“积极配合”她的非礼不是?
可是,他很矛盾啊,见安然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又觉得很失落。他暗自希望安然记得昨天的亲吻,那可是他们两人的初吻,是第一次亲密接触,他昨天一晚都没睡好呢,嘴里、心里满满的都是她的味道…
这才过去几个时辰,再次看到那两瓣红润润的唇,他又心痒痒,想一尝芳泽了。
“咳咳”钟离浩连忙把头偏开,昨天是特殊情况,现在再不能有这种轻薄的念头了。
他装模作样地瞪着安然,半真半假地说道:“你不记得了?你竟然都不记得了?你昨天又骂人又唱歌,声音大得很,还咬人呢(她是咬他的舌头了,不过他好喜欢,他也咬她了),手舞足蹈的,差点没把我踢下马车去。”
啊?真的如此?穿越一回,怎么也没改改啊?这回糗大了!
安然拉着钟离浩的袖子,讨好地笑道:“呵呵,呵呵,浩哥哥,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计较哈。您看啊,圣人都说了,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我比你小,还没及笄呢不是?所以既是‘小’人,又是女子,可以原谅,可以原谅哈,您要是记仇,就太没风度了。”
正好从厅里走出来的黎轩一个没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小然儿,你也太能曲解圣人的话了,脸皮还忒厚。这日后像你这样的‘小’女子做了什么都可以拿这句话作挡箭牌,恐怕圣人在地下都要气得翘胡子了。”
安然大窘,脸红得要渗出血似的,钟离浩立马心疼了,用手指点了一下安然的额:“你呀——,好了,不说这个了,今天我给你带了礼物来。”
骂了他,咬了他,还踢了他…,竟然还有礼物?安然差点没感动得来个投怀送抱。
只见钟离浩拍了一下巴掌,南征进来了,后面跟着两个丫鬟打扮的清秀女子,瞅着都是十三四岁的样子。
钟离浩对着安然说道:“她们俩的嗓音都极美,家里穷被卖到歌舞坊,当作歌姬培养。上次南征去选音儿的时候,她们求他买她俩回去做丫鬟,说下厨绣花什么都会做,她们不想做卖笑的歌姬。你看看,要是喜欢,就留下来做小丫鬟,平日里帮舒霞几个做些事,闲时也可以唱曲儿给你听。”
两个小姑娘很有眼色,一看就知道安然是个和善的主,赶紧跪下来:“小姐,求您收下我们,我们会做很多活,也会唱很多曲儿,只是,只是不想唱给那些男人听。”(院子里三个男人顿时看到头顶上方飞过一群乌鸦)
安然听到那悦耳的声音就满意了,笑道:“你们起来吧,以后你们就叫舒悦、舒妙了。不过,呵呵,你们刚才可得罪人了知道吗?这儿可站着三个男人呢,哈哈”
第126章风光(上)
何管家带着夏府众人日夜兼程,终于赶在安然姐弟生日前两天到了京城,还带来了郑娘子和冷安菊为安然姐弟准备的的生日礼物。
安菊在信中告诉安然她嫁到秦家后生活得很好,秦宇风很听她的话。每日里秦宇风画画、练字、或者捏泥巴,她就在旁边绣花做女红;秦宇风养了两只漂亮的狼狗,她陪着他一起驯狗,帮狗狗洗澡;安然送她的那些魔方、拼图、积木,秦宇风都喜欢得要命,秦夫人教安菊看帐、管家的时候,他就乖乖地坐在旁边玩魔方;安菊不但自己孝顺公婆,还教秦宇风每日给父母请安,送自己做的礼物给父母…
秦员外和秦夫人见安菊真心对待秦羽风,把他当作弟弟一样悉心照顾和教导,而不是视为傻子,也很欢喜。秦夫人从自己的嫁妆中拿出一个庄子和一个旺铺送给安菊作为她的私房。也就是说,现在安菊自己名下的产业就有两家铺子、两个庄子。
安菊说自己现在的生活比在冷府时舒服数倍,也开心数倍,让安然不要为她担心。她会努力让自己和秦宇风“更强、更独立”一点,会花时间慢慢教秦宇风生活自理、人情世故。安然被安菊的一句话深深震撼:穷苦人家六七岁的孩子就能做很多事,懂很多道理,甚至要想办法养家,她相信她的秦宇风能做得更好。
安然有时候真的很佩服安菊这个坚强乐观、重感情、又有主见的小女孩,她才14岁,搁现代还在读初中呢。
安菊就像一棵最孱弱的小草,默默地在石头的缝隙中挣扎着求生,只要有一点点阳光雨露,她就会抓住那丝希望挣扎而上,而且。始终虔诚地怀着感恩之心。
安然的及笄礼很隆重很热闹,这在大家的意料之中,谁不知道大长公主本来就看重两个义孙义孙女,得了肺痨竟然请旨将两府和年幼的小王爷小郡主托付给那个义孙女,如今义孙女又献药方治好了大长公主,自然更是将其视如亲孙了。
不过,饶是预想到了这些,来观礼的满堂宾客还是禁不住惊叹于接二连三的震撼:
冷弘宇夫妻被曾管家奉大长公主之命接来,在及笄礼上代行 “主人”(本应该是安然的父母)之职出面招待客人,安然的二舅母宋氏担当“赞礼”。主持笄礼仪式,这些都很正常,让人惊叹的是“正宾”。竟然是当今皇后娘娘的亲生母亲卫国公夫人。卫国公夫人是百年世家之首的史家嫡系嫡女,堪比金枝玉叶,嫁入另一个大世家郝家(即现在的卫国公府),育有三子两女,长女更是当今皇后。如今卫国公夫人的孙子孙女满堂。连嫡重孙子都有了一个,还父母、公婆俱全。若论大昱福气最全的女子,还真是非卫国公夫人莫属。可是,能请动这个最有福气的一品夫人担任笄礼“正宾”,这还是第一次。
当完成最后一道加冠换装程序,换上绣金丝牡丹大袖长礼服、头戴太后赏赐的正式钗冠“六面镶玉嵌七宝双鸾冠”的安然亭亭玉立于冷弘宇夫妻之间。向“正宾”卫国公夫人和诸位宾客致谢时,众人都被安然那炫目的美貌和一身的高贵之气给镇住了,很多夫人当场就在下面窃窃私语地打探这位安然小姐是否定了人家。还有不少知情人暗暗感慨那新科探花齐荣轩真是个没眼光没福气的人。且不论大长公主府和大将军王府这两座靠山。就这女子本身的相貌和气势,以及挣钱的能力,就足以堪当一个大家主母,旺夫旺子,惠及婆家。
站在远处的钟离浩也看呆了。他一直知道安然貌美,可是安然平日里衣装多是简单素雅。让人感觉清丽舒服。而此时盛装之下的安然,简直美得让他几乎忘记了呼吸,他的小丫头终于长大了。看到众宾客的赞赏惊叹的表情,钟离浩长长吐出一口气,幸好他跟皇上和大长公主都打了招呼,否则他还真是要担心,等他守完孝期,他的小丫头早已被人抢去,甚至为人妻为人母了。想到这种可能,他就有一种被人剜心般的疼痛。
而此时坐在宾客中的郭年湘母女则真的是眼痛心痛加肺痛。
郭年湘知道母亲现在越发不待见她了,否则即使不让她这个姑姑担任“主人”之责,至少也要做“赞者”吧?
她知道安然日日亲自打理母亲的膳食,在母亲跟前侍候,可那不是因为安然有秘方么?她如果有秘方,知道可以治好母亲,自然也不会躲得远远的。
那可是肺痨,肺痨啊!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肺痨还能治好的。她也是爱母亲的,可是她有自己的家,还有四个儿女呢,要是她也染上肺痨死了,她的子女怎么办?
因为确信母亲熬不过这可怕的肺痨,她才想着尽快接手大长公主府和勇明王府的事务和财产。她是大长公主唯一的嫡亲女儿,是瑾儿和瑜儿的姑姑,本来就是这两府理所当然的主子。所以,她才急着去找了大管家,免得到时候母亲一去,郭家族里的那些人又痴心妄想地找事。
没想到管家和那些大管事并不买她的账,还那么快报到母亲那里去,母亲又那么快去请了圣旨,要将两府托付给庆亲王爷钟离浩和那个义孙女冷安然。钟离浩也就算了,那是母亲的亲侄儿,可那冷安然凭什么?
她可是母亲的亲生女儿啊,虽然她是希望拿那些财产贴补自己的几个儿女,可是他们也是母亲的嫡亲外孙、外孙女啊!她又不会漏了瑜儿、瑾儿的份,那么多产业,他们几个孩子分一分不行吗?难道就瑾儿、瑜儿是母亲的血脉,她的四个儿女就不是吗?他们还都是在母亲的眼皮子下长大的,膝下承欢那么多年,终是抵不上找回来不过一年的瑾儿!
没想到的是,那冷安然竟然还有什么秘方,加上黎轩公子的医术,硬是把母亲救回来了,虽然现在还是隔离在主院里治疗,但所有御医都证实了大长公主已经逐渐康复,再过一段时间就不用隔离了,然后再好好调养个半年左右就可以痊愈。
更难堪的是,竟然有人开始传出谣言:大长公主的亲生女儿、外孙外孙女还不如义孙义孙女孝顺,难怪大长公主会请那样的旨意。还听说有一个御医亲口证实,从来没有见到郭年湘一家到府探病,更不用说进主院照顾了。
为此,她的公公当朝宰相杜大人把他们夫妻痛骂了一顿,还让他们立即带上子女去探病,可婆婆死活不肯,说是传言不可信,肺痨哪有可能治好?最后由于公公的坚持,他们还是去了,却被徐嬷嬷挡在院外,说大长公主需要静养,而且还在传染期。四个子女一听还会传染,吓得面色发白,转身就跑。她亲眼看见徐嬷嬷和大管家脸上淡淡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