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呃,我……”压迫感袭来,浑身的勇气居然在刹那间自觉地逃光,已到嘴边的话也都一骨碌全溜回肚子里去了,王晓晓直骂自己没骨气,没办法,某些气质是天生的,比如师兄大人,站着不动都气势十足,她王晓晓张牙舞爪却从无半点效果。

她赶紧陪笑:“没什么,正想该多跑几圈……”欺软怕硬是我王晓晓的本行,怎么偏偏遇上这个人啊!

见她哭丧着脸,萧夜隐隐抽了两下嘴角,转身就走:“我且替你收着,既有钱了,自然不能乱花,该省着些才对。”

不是吧,咱俩到底谁该省啊?王晓晓张嘴,我这点钱,比起你浪费的那些,连一个零头也算不上,还要你替我保管?

“可是我要用!”挣扎。

“找我拿。”

…….

“公子又练剑去了?”

“是。”

“我已有许多年未曾见公子如此用心,”柳姓少年摇头,疑惑,“如今离武林大会只有半个多月时间,来得及吗?”

二女笑了。

“上次武林大会,公子压根就没练,后来听你提起,谷主急得了不得,成日说完了完了,到头来还不是白担心一场。”

“我也没说假话,”少年笑,“公子天赋极高,正是他如今突然用心起来,倒叫我有些疑惑,练这几日能有用么……”

“有,自然有。”磁性的声音。

三人一愣.

不知何时,一个紫袍公子已经站在了身后,唇角弯弯,眉目如画,美得叫人妒忌的脸上挂着魅惑的笑,秋水长剑在手,全身上下无处不透着俊秀潇洒之风。

二女急忙将剑接过。

他负起手,笑得既温柔又邪气:“既有空说我,看来你们倒闲得很。”

少年垂首。

三人皆不敢言语。

他并不在意:“奇怪我为何如此上心?”

见他没有生气,众人这才放下心,一女子展颜笑道:“虽然时日无多,公子却如此用心,想必自有道理,我们也不敢妄自揣测。”

“不必揣测,”他饶有兴味地看看三人,挑眉,“因为这次我已不想做第三高手了。”

不愿第三?他想做第几?

短短十几日,可能吗?

不再看三人的神色,他轻笑一声,悠然走了.

大清早,萧园,在萧夜的监视下,王晓晓终于一圈不少跑完了步。

“剑法可练熟了?”

“差不多吧。”

“再学一式。”

俗话说,高手也是由菜鸟进化而来,她这只菜鸟练了这么久的高明剑法,倒也隐隐知道了些窍门,学起来也比先前容易了许多。

确认王晓晓将这一招的要诀都记下来之后,萧夜点头:“我有事出去,你且用心练,练完再收拾一下,我们明日就走。”

王晓晓试探:“我们?”

不答。

“那楚姑娘他们……”

“他们再过两日才起程,”萧夜看看她,抿嘴,“我们先走。”

听他这么决定,王晓晓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高兴的,不过他老爸娶了二十个,他至少也遗传到一半吧,还是不要多想的好。

于是她又丧气地垂头:“哦。”.

想着刚才新学的那一式,王晓晓使了几遍,发现不太对,却又不知道哪里错了,只得放慢速度,边比划边想着萧夜讲过的几点要诀。

冷不防身后一道笑声传来:“丫头笨,这招不是这么使的。”

大惊之下,王晓晓立即回头,横剑站定,戒备地瞪着来人,生怕又是个杀手.

不是杀手。

假山上,赫然一位“帅哥”,不对,应该是“帅伯伯”,因为他明显已不年轻,大约五十来岁的模样,或许是保养得好的缘故,说不定实际年龄还要大些。

岁月已逝,年华虽老,却自有一种特殊的魅力。尽管那身材只不过合中,略显清瘦,脸色甚至也过于白皙了些,而且还长着胡子,王晓晓原本很不喜欢有胡子的男人,但在看到这位老人之后,她立即将以前的偏见全都抛弃了。

更耀眼的是那种气质。

风雅,又隐隐有些苍凉的霸气,他负手悠然立于假山顶,眉梢眼角皆含着笑意,看上去有如立于云端一般,高高在上,遥不可及。

王晓晓几乎要膜拜下去。

老天,不对,是作者你太不人道了!一个老人家都能造得这么祸害大众,若不是自己定力好又没有恋父情结,一定会倾心于他的…….

就在她花痴的瞬间,老人身形一晃,已站定在她面前,眼睛看着她手上那柄剑,甚至还用两根手指拈着剑身瞧了瞧,然后长长叹息了一声:“这柄剑已有二十几年未曾出鞘了,萧儿送你的?”

“呃,是……”王晓晓尚且在发傻,直瞧着老人吞口水,而且觉得肚子很饿,不知道他的名字是不是也与吃的有关?

看她这副模样,老人颇觉有趣:“丫头看什么?”

王晓晓尴尬,赶紧垂头思过。切,花痴美男就算了,居然连老人家也不放过,也太太太过分了吧!而且此老人家貌似身份很特殊……

“学了几招?”

“不多,才十来招,”王晓晓实话实说,“可我不会内力,遇上高手就完蛋了。”

“完蛋?”老人好笑,“你且刺我试试,看如何完蛋?”

刺你?王晓晓犹豫片刻,倒也明白他的意图,点点头,又好心提醒他:“你老小心了,我刚学不久,不太会控制的……”

不待她说完,老人很有魅力地挑眉,眉梢的笑意别具风流:“我老人家绝不还手,你若能将我逼退半步,我便认输,如何?”

“好。”王晓晓一剑刺去.

虽然知道他一定很有把握,而且功夫比自己至少高明几十几百倍,但第一次这么去刺一个不会出手抵抗的人,王晓晓还是难以放开心中顾虑,几招下来,剑法使得既笨拙又生涩。

见她如此,老人居然戏谑道:“丫头敢是舍不得出手?”

倒,老人家还会调戏我?王晓晓瞪瞪眼,再没了顾忌,一心只想着要将他逼退,果然接下来的几招使得水到渠成,剑势流畅,威力竟也不可小瞧。

然而她纵然使出了浑身本事,这位漂亮老人却仍旧站在原地,脚下似生了根一般,宝剑每次都堪堪擦着他的衣服过去,甚至好几次离他的脖子不到一厘米,看上去危险至极,害得王晓晓自己出了身冷汗,生怕他一个大意或者自己一个大意,这个漂亮老人就挂了。

见她使得心惊胆战,老人终于大笑,伸出两根手指拈住剑:“丫头心肠倒好,只是剑法仍太过于拘泥。”

王晓晓有点泄气:“我也知道剑法贵在自然,无招胜有招,可是到了自己手上,就觉得很难了。”

老人诧异:“无招胜有招?”

王晓晓也是从小说里看到的,如今见他质疑,立刻也心虚,大师们写书都是编的,似乎没有一个实践过,对不对很难说啊:“不是要‘人剑合一’吗……”

“人剑合一?”老人喃喃念了片刻,先是摇头,然后又缓缓点头,瞧着她的目光也越来越惊异,“这些都是你自己想的?”

说是高手心得,此聪明老人一定会怀疑,心血来潮要见高手就麻烦了,于是王晓晓只好厚着脸皮:“……乱想的,不一定对……”

老人若有所思。

片刻。

他回过神,看着她笑道:“你方才那一招,使力的方向错了,再练下去也是不对的,且待我使一遍你看。”

两指一并,一道漂亮的银弧划过,剑就到了他手上。

他凝神看着那剑,似有些黯然,半晌之后才又展颜道:“看好了。”.

这哪里是使剑,根本就是在跳舞!王晓晓又吞了吞口水,这位伯伯年轻时肯定帅得不象话,那举止真是有魅力,眼神也电力十足……

“可明白了?”

“呃……”

老人发笑:“丫头只顾瞧我,仔细些!”

王晓晓越发尴尬,急忙收心敛神,再仔细看了一遍,结合着他的讲解,才发现真是自己弄错了,于是点头:“明白了。”

老人递过剑:“你试试。”.

“您姓萧吗?”王晓晓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疑惑。

老人莞尔:“你如何知道?”

王晓晓点头:“猜的,听师兄提起过,这里的女孩子都不爱习武,但萧伯伯却见识不凡,很喜欢女孩子练武,其实巾帼英雄也不输男的啊。”

拍MP总是没错。

老人大笑,用那修长的手指捏捏她的脸:“巾帼英雄,老夫见识不凡,无招胜有招,丫头也见识非浅,还生得一张会说话的嘴,难怪萧儿将这鸳鸯剑送与了你。”

不好意思啊,那句武学心得是盗版的,王晓晓乖乖站在原地让他拧,心中郁闷,拜托你老人家规矩点,不要吃晚辈我的豆腐,您不知道自己生得这副模样,再加上这些动作很容易就让人沉沦吗,我暂时还不想做你第二十一任小老婆……

第二卷:我爱江湖 藏宝图的麻烦(二)

“这叫鸳鸯剑?”

“丫头不知道?”

摇头。

两根手指抚摩着剑身,老人默然许久,才发出轻轻的一声叹息。

王晓晓心中一颤。

这……

“此剑原本是我送与他母亲的,名为同心鸳鸯剑。”

都是你自己喜新厌旧,冷落他们母子,现在睹物思人,知道伤感,还算你有点良心吧。见他伤神,王晓晓并不怎么同情,反倒对另一个问题很感兴趣——同心鸳鸯剑?难怪看起来像一对,剑柄纠缠且共用一个剑鞘,鸳鸯?听名字,这剑貌似不可以当礼物随便送人…….她突然脸红了。

“丫头陪我走走。”.

画前人已老,画中人依旧。

墙上,美妇笑靥不改,只是那原本幽怨的眼睛此时看上去怨恨之色更重了几分,然而更多的,是薄薄的无奈与悲哀。

他负手静静立于案前,凝视着她,通身的气质丝毫不减当年,仍是那样耀眼,叫人忍不住要依恋沉沦,阴暗的房间顿时也明朗起来。

王晓晓终于知道上次那些暖意是哪里来的了。

他对这位夫人应该还是有感情的吧,否则又怎会经常来看她,可既然喜欢,为什么又要娶别的女人,然后怀抱佳人,远远地看着她在寂寞中含恨死去?她的死,他应该要负一半责任的。明知道会伤害她,却还是决意要当那个负心人,抛弃曾经的爱,在快活中忘却内疚,这也是天底下大多数风流男人的共性吧。

许久。

见他还是不动,王晓晓顺手燃起一柱香,走过去递给他:“伯伯……”

他点头一笑:“丫头替我。”

又要我帮忙?这两父子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就是那个太过霸道,这个就可爱多了,而且也不会让人跑步……王晓晓望着这位漂亮老人吞了吞口水,马上又垂下头,暗叫惭愧,在这个可怜的女人面前花痴他老公,真是太不应该了!

于是她不再说什么,像上次一样恭恭敬敬地行了三个礼,走上前将香插入香炉.

瞧着她的举动,老人先是一愣,接着神情越来越有趣,居然笑起来。

王晓晓莫名其妙:“怎么?”

“谁教你行这个礼的?”笑中尽是调侃。

“不对?”心虚。

他没有回答,只是笑得更愉快:“丫头既要拜她,怎能不先拜拜我?”

“拜你?”

“一礼是客,三礼即是子媳,”他低下脸凑近她,挑眉,“丫头既如此着急,何不先拜我?”

子媳?王晓晓终于明白那天萧夜脸上古怪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了!不是吧,这江湖中连礼节也这么怪?!他怎么就不说一声,不会以为自己又在跟他表白吧?这下好,在他这位漂亮老爸面前丢脸……不知不觉认个公公婆婆不要紧,问题是,师兄大人已经有内定的老婆人选,我王晓晓可没打算做他那些小老婆中的一个。

正在出神,一只手又捏捏她的脸颊。

“丫头,老夫该回去了。”

王晓晓尴尬之下,忙道:“师兄可能快回来了……”

他摇头:“我来过的事,不必跟他提起。”

不告诉萧夜?王晓晓虽然有些疑惑,倒也不再多问,点头应下.

二人走出门外。

王晓晓顺手带上门,转身:“萧伯伯,你……”猛然顿住。

身旁,空无一人。

愣了半日,王晓晓摸摸脸,长长舒了口气。来无影去无踪,简直像在做梦,真要怀疑是不是遇上修炼千年的老狐狸精了。

这位漂亮伯伯天生一副勾引女人的风流相,性格又幽默亲切,更重要的,该出手时就出手,绝不会放过吃别人豆腐的机会,实在是魅力无敌,可见其年轻的时候有多祸害了。看来,他娶那么多老婆也不只是自己的缘故,大凡女人见到一个这样的男人,都会忍不住倾心的,否则萧夜的母亲又怎会明知他已有了夫人,还心甘情愿做他的第十任小老婆?

事实是,自己居然也差点被勾引了……

我好象没有恋父情结吧?王晓晓疑惑许久,终于想到另一件事——同心鸳鸯剑?师兄大人到底什么意思,难道他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嘿嘿。

不对,还有个楚姑娘呢,莫非此人想左拥右抱?.

自作多情的本能得到恢复,于是,出现了以下场景。

晚饭时分,王晓晓一反常态,面对满桌子香喷喷的菜肴,几乎不曾伸过一次筷子,只顾低头往嘴里扒饭。

“明日一早就走。”

“哦。”

“都收拾好了?”

“唔,好了。”

见她总是红着脸,萧夜不由微微蹙眉:“怎么,这些菜不好?”

“没。”含糊。

好看的眼睛略有些疑惑地打量着她,他也不再询问,迟疑片刻之后,终于还是夹了块肉放到她碗里。

没看错吧?师兄大人居然主动夹菜?王晓晓心花怒放,只觉得脸更烫,赶紧胡乱吞下那块肉,偷偷抬起眼睛瞟他。

他却不再看她:“你体质太差,须多吃点才有力气练剑。”

“哦。”能不能理解为关心?王晓晓美美地想。

“明日不妨跟着马车跑一段。”

“……”.

我王晓晓发誓,这辈子打死也绝不自作多情了!正在深刻反省的时候,一块亮晶晶的东西搁到面前桌上。

她不解地抬起脸。

“你要的水精。”

“哦。”

王晓晓已经懒得跟他客气了,拿起来看了看,心想明天就要离开,放大镜是赶制不出来了,不如且先收着,到路上找人加工好了,等武林大会结束后,再拿它去跟掌柜伯伯道谢吧,于是,她小心翼翼地将水晶收入怀里。

“师兄,”想到心中疑惑,她悄悄观察了一下萧夜的神色,试探,“你父亲有没有来过……”

萧夜以为她是失望,微微一笑:“不妨,他近日有些忙,以后再带你见他就是。”

“我是说,他会不会来看过……”

“不会,”他打断她,“他从未来过。”

从未来过?王晓晓呆。怎么会是这样?难道那位漂亮伯伯以前都是一个人悄悄溜来的?可萧夜每每提起他,态度并不冷淡,反而很尊敬,而且他们父子关系似乎也不差,这一家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夜看看她,移开话题:“先吃饭,明日要赶路,早点歇息。”

王晓晓点头。

冷不防一只手递到她面前,手上,赫然一张粉红色的纸票:“收好了。”.

“这……”王晓晓惊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将筷子一丢,直直瞪着那张熟得不能再熟的、阴魂不散的一百元人民币,“这是哪来的!”

见她激动,他抿嘴不语。

半日。

王晓晓双手按住胸口,小心翼翼问:“你……花多少钱赎回来的?”不要太多不要太多……

他摇头:“赎回来就行,祖传的东西,原就该好好收着才对。”

说着,他伸手就要拉她坐下。谁知王晓晓却猛地抓住那只手,双手紧紧握着不放,两只眼睛也瞪得大大的,迫切地望着他,面色通红,神态激动。

萧夜一愣。

俊美的脸上渐渐泛起笑意,衬着明亮的眼睛,仿佛夜空上嵌着两粒星星,旁边却有无数礼花静静绽放,神秘而璀璨。

“你……”

“你到底花了多少?”

三秒钟。

迷人的微笑尽数消失。

他缩回手:“不过三千两而已,吃饭!”

三千?!

王晓晓眼前一黑。

发现她脸色不对,萧夜皱眉:“仔细收好,要钱找我拿,别再拿它当了。”

还敢再当?好容易扶着桌子站稳,王晓晓慢慢地、慢慢地将手探入怀中,然后慢慢地、慢慢地掏出那片晶莹剔透的水晶,接着慢慢地、慢慢地将它放到桌子上,最后狠狠地瞪着它,咬牙切齿,一字字道:“这水晶我不、要、了!”

放大镜不送了!.

月光如流水般泻入窗户,映得窗前地上白白一片,整个房间并没有点灯,看上去却绝不冷清,反而多出几分闲适。

地上,两条人影。

某大与少年静静坐在桌边,半边脸都被月光映亮了.

少年:还好那藏宝图到底被赎回来了。

某大:这却是要感谢夜公子,否则此事传出去,王家藏宝图流入江湖,必定又是一场纷争与撕杀,想当年无数高手为了争夺一只白玉凤凰,当真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那情境,啧啧,惨不忍睹啊!

少年:唉!

某大(叹息):所谓“富贵如浮云,钱财如粪土,”其实那些什么金什么玉,什么宝贝钱财,不过是些无用的东西,何苦……

少年(喜悦):那前日你从我这取走了一套蓝田玉茶具,还我吧。

某大(瞪眼):茶具自然不同了,品茶乃风雅之事,岂能与这个相提并论?小家子气!

少年:……如今藏宝图已赎回来,该无事了吧。

某大(摇头):非也。

少年:怎么?

某大:王大女侠后来又将它当了。

少年:……

第二卷:我爱江湖 强暴

这地方的气候其实更像中国农历,四月就已入夏,至如今,天气愈发热起来.

窗外蝉鸣阵阵,午气袭人。

檀香木榻,白色纱帐,旁边矮几上搁着只剔透的水晶缸,里面盛着数片红润的西瓜肉。

他斜斜歪在塌上,宽大的紫袍半垂于地,身上覆着柄绘有水墨山水的折扇,神情悠闲自得。坐他对面的是一名美貌女子,纤纤玉手正拈着一粒白子,面带薄嗔,虽是在下棋,看棋盘的次数却没有瞪他的次数多。

终于,她落定:“这儿!”

话音未落,他已随手抛下一粒黑子,轻笑:“我的蓁儿,麻烦你快些好么?”

女子咬了咬娇艳欲滴的红唇,伸手拂乱棋盘:“不来了不来了!”

他含笑不语。

柳腰一摆,她也坐到了榻上,赌气似地夺过折扇,推他:“就欺负人家!”

俊美的脸上掠起熟悉的笑意,美丽而凉薄,依稀透着几分邪气,更多的则是玩味,一双美眸满盛着魅惑人心的温柔。

他轻轻一拉,她立刻就顺势扑倒在他身上。

“公子该去练剑。”咬唇。

“太热,先替我解暑。”低低的笑。

“蓁儿这就去做解暑汤。”笑声中带着喘息。

“也好。”点头。

他真的推开了她。

红晕来不及散去,俏脸上一时春色无限,她愣愣地望着他,掩饰不住目中的惊讶与失望之色,这个人是傻子?

“去做汤吧,记得不要放太甜,”他闭上眼,补了一句,“有些事晚上做就可以了。”

话中挑逗之意明显,顿时,红潮的颜色更深,她垂下头,站起来快步走了出去。

另一个人才从门外走进来.

他睁开眼:“谷中又来信了?”

“不是急报,”少年望了望门,犹豫,“公子如今带着她,似乎不妥……”

他含笑挑眉:“为何不妥?我已决定让她入逍遥派。”

少年垂头:“我以为公子是要练剑……”

“我只是练剑,并非要学智不空当和尚,”他叹了口气,拾过折扇,轻轻扇起来,“信上说些什么?”

“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谷主急得了不得,来信嘱咐公子千万留心迷药之事,最好暗中查探,别出什么意外,落人把柄。”

“他不过是怕此事泄露,逍遥派要丢一座城而已,”他漫不经心地笑,“禁用迷药,否则格杀勿论,叶盟主他老人家亲自下的令,谁敢不遵?”

少年默然片刻,道:“胡乐回来了。”

掌上,折扇骤然静止.

美眸中,温柔醉人的笑意已完全消失,变作无数凌厉之色,他缓缓直起身,挑眉,冷冷地看着少年:“是么。”

少年不觉后退两步,颤声道:“他……他说是王姑娘叫他回来的,夜公子武功那么好,应该不会……”

啪!扇面倏地合拢。

“武功?那些迷药,对付十个萧夜都绰绰有余。”

“这……”少年面色发白,迷药之事关联甚大,他并没告诉胡乐,因此王晓晓与萧夜也并不知道,“他们未必敢用,不是还有春药吗……”

“若是春药,则坏了我的大事,”他淡淡道,“若是迷药,坏的,就不只是我一个人的事了……”

未等他说完,少年“咚”的一声跪下:“公子……”

沉默。

他忽然又笑道:“不必用禁药就能完成任务,若是你,会选哪一种?”

少年冷汗直冒。

他却已恢复了悠闲之态,靠回榻上:“春药的确少了许多麻烦,可惜……”

“我倒有些希望他们用迷药,只是现在就死,未免太无趣了些,”打开折扇,他饶有兴味地看着扇面上的画,“你说,萧夜若真死了,他会不会又要杀我?”.

且说那边王晓晓与萧夜惦记着凌夕的约定,第二日一大早便坐车离开了凡城,赶往问剑台,算着已是四月二十六,五月十五武林大会,时候也差不多了。

两日后的傍晚,车入了一座小城。

小城不大,再加上王晓晓一路上都想着同心鸳鸯剑的问题,根本就没注意听它的名字。见她最近总是走神,萧夜也有些不解,因此刚在客栈订好房间后,便带着她出去买衣服,女孩子总喜欢漂亮衣裳吧。

兴和布庄。

这是全城里最大的布庄,兼买各种新式衣裳,而且只有上等的货,只欢迎上等的贵客,里面还设了许多单独的房间,专程有婢女伏侍着试衣服,居然也中规中矩.

二人刚进门,老板娘就迎上来,笑迷迷地望着萧夜:“公子要买武林大会新衣裳吧?可真巧,昨儿个我们布庄又出来一批好货,公子看了包准满意!”

直接忽略我?王晓晓闷。

不待萧夜说话,老板娘已经取来一件黑色长袍,热情地介绍:“这是昨儿总店到的新货,是照着夜公子穿的样式做的,最流行体面不过,那边还有紫的和黄的僧袍,想着公子爱黑色,穿这个最合适不过……”

不待她说完,王晓晓已经忍不住笑起来,凑上前仔细看了看,发现果然与萧夜曾经穿过的一件衣裳款式相同。

萧夜发愣。

“这种衣裳,全城可就只我们兴和布庄才有,好卖得很呢,只这一日就快卖光了,”老板娘拍了自己拍别人,“公子这副模样,若再穿上这件衣裳,说什么夜公子,怕是比他还俊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