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可忧嗤道:“倘若果真无关,她又为何怕我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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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快乐的阳光已没入阴云里,不时有风吹过,冷意渐生。
他喃喃道:“父亲为人和蔼,一直对母亲很好,忍让备至,纵然母亲这段日子与他吵闹,他也不曾对母亲大声说过话。”
杨念晴黯然。
他对父亲的感情应该很深,若是知道了自己一向敬爱的父亲的秘密,又是什么后果呢?一定会接受不了的……
唐可忧不再言语,只是呆呆地望着天空。每个人内心都有一份骄傲,那些担心与矛盾他又怎说得出口?
幽幽的眸子里,各种复杂的神色相继出现,越来越多。
杨念晴深深吸了口气。
“再大的事情都会过去的,你再难过再伤心,还是改变不了事实,又有什么用?”
他闭上眼,不语。
杨念晴碰碰他,轻声道:“每个人做事都有原因的,在这里担心生闷气,还不如试着去弄清楚真相,否则自己难过不说,还叫关心你的人也跟着难过。”
眼睛依旧闭着,他似要睡着了。
杨念晴继续道:“其实不管怎样,你娘都是真的关心你,为你这样子,她都不惜委屈自己来求我们,就算……是她,她也一定有苦衷的。”
没有反应。
我靠,自己苦口婆心想了这么多话来劝,他居然当作催眠曲,听得睡着了?!
杨念晴观察了半天,火了:“喂,活着没?”
“活的。”
没睡?
在她目瞪口呆的同时,唐可忧慢悠悠睁开眼,定定地瞧着她半晌,这才懒懒地笑了,带着几分调侃之色。
……
眼前一花,他已经站了起来,一拂衣衫:“回去吧。”
看来他根本没听进去!到这份上,杨念晴知道说什么也没用,只好也跟着站起身,远处,一辆马车正徐徐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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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二人从马车上摔下来之后,那马虽然带着车狂奔出很远,然而老马识途,如今它们又拉着车,自动回来找主人了。
杨念晴丧气:“好啦,我说的这些话,你自己想想吧。”
“罗罗嗦嗦吵得要死,怎么想?”
说完,唐可忧不再看她,大步走向马车。
他刚才在听?
杨念晴又惊又喜,跑上去拍着他的肩膀:“这就对了,逃避也不是办法,有事情就要解决,这才是男人!”
“像个姑娘些!”唐可忧拍开她的手,跃上马车,斜斜瞟着她,“没大没小!”
说着,他又伸手拉她:“上来!”
“哎哟!”
“怎的了?”
“好象……是刚才擦伤了吧。”
杨念晴边说边捋起袖子,右手小臂上果然有几道浅浅的伤痕,刚才只顾和他说话,竟忘了受伤这回事,如今提起,才觉得火辣辣的疼。
唐可忧吓了一跳:“笨蛋,怎不早些说!”
救命恩人的骂也只能挨着,杨念晴叹了口气,瞪着他故意道:“你伤得更重,我这点小伤怎么好意思说。”
“女人真是笨得要命!”
“臭小子!重男轻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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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可忧虽摔得重,好在他是习武之人,力道又巧,因此倒也没伤筋动骨,不过是普通的擦伤,只随意敷了些药。杨念晴却不肯用药,推说找邱白露更好,唐可忧想想也有道理,加上知道邱白露的脾气,便不再勉强,亲自送她回南院,在离院门不远处担心地嘱咐了几句才走。
杨念晴并没有立刻回院子,只呆在路上,心中疑惑无数。
解开唐堡主画中的秘密后,叶夫人是凶手的可能的确很大,如今只愁手头没有证据。但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现在竟又有了叶夫人的花边!
可那个人绝对不该是林星,若叶夫人真和他有私,又何必杀他?就算灭口,也该在众人来唐家堡之前动手,岂不更干净?
但如果不是林星的话,又是谁呢?林星又是被谁杀的?这案子真是越来越没头绪……
还是先去找何璧他们商量吧。
杨念晴郁闷地瞧着手臂,出门玩一趟,反弄出伤来,幸好只是小小擦伤,往常这类小伤她本就不爱用药,何况这里的药膏都黑乎乎的一块,难看不说,也很容易被发现。
悲哀的叹气声。
恍惚间,似有一道黑影从头顶上无声掠过。
与此同时,杨念晴莫名打了个寒噤,立刻抬起头,紧张而恐惧地望望四周,确定什么都没有之后,才松了口气。
眼花了?
摸摸胸口,心跳还是很厉害,她隐约觉得有些不对,想到上次遇刺的事情,不由后怕起来,赶紧快步朝院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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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大姑娘肯回来了?”
运气实在不太好,刚踏进房间门,杨念晴便听到了这样一句话,只听那磁性的声音,不必动脑筋想也知道是谁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立即将右手藏到背后。
衣白如雪,李游果然坐在椅子上,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叫他知道肯定又要讽刺了。
杨念晴深深吸了口气,故作镇定地走到桌边,端起茶喝了一口,反倒先问起他:“你们今天都跑哪去了,正事也不管!”
李游只是看着她,不答。
他到底知道不知道?
杨念晴心虚不已:“看什么?”
李游仔细瞧了她半晌,俊脸上渐渐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在下怎么觉得,有的人在害怕?”
手一抖。
难道他早已经知道了自己和唐可忧出去玩的事,故意试探?不就是跟朋友玩了次,用得着这样吗!当然,没有事先告诉你而已……
“我……怕什么!”底气到底有些不足。
修长明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促狭之色:“杨大姑娘自然不怕,只有做了亏心事的人,才会害怕。”
杨念晴果然忍不住冷笑一声,气道:“你故意的!少给我装模作样,想说什么就说好啦,谁做亏心事呢,说清楚!”
李游摸着耳朵,苦笑:“许久不曾领教,姑娘的狮吼功倒是大有长进。”
杨念晴撇撇嘴,随即嘀咕:“我只不过……只不过出去玩了一趟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过来。”
她愣了:“呃?”
李游叹了口气:“过来。”
声音一如既往的带着磁性,听不出半点生气的情绪,温柔无比,却又并不过分,正是女孩子所钟爱的那种,如暖暖拂过的春风,缓缓流淌的小溪。
可惜,听着这绝佳的音响效果,杨念晴不但没有过去,反而全身一颤,条件反射地后退了两步:“做,做什么?”
李游有趣地看着她:“不敢过来,怕我?”
杨念晴立刻瞪他:“谁怕你?”
“那为何不敢过来?”
“呃,谁不敢了……”她心里郁闷得要死,表面却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硬着头皮走到他面前,“过来就过来,有什么……”
话没说完,人已跌入他怀里。
她吓了一跳:“你……”
他想要干什么?上次只是被唐可忧抱了抱,他就亲自己,这次的亲密接触情况更严重啊,完了完了……不纯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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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很快证明,她的确不纯洁——李游迅速拉过她的右手,捋起了袖子,小臂上那几道伤痕立刻露了出来。
长眉缓缓皱起。
半晌。
他忽然推开她,站起身,一言不发快步走出了门。
看着他的背影,杨念晴默然。
他是在生气?不说一声就跟唐可忧跑出去逛,也没叫人转告,他肯定一直在担心,现在又弄成这样子跑回来,若是换了自己,只怕也会生气的。
“拉倒!”她忍不住望着门外,赌气道,“小心眼的男人!不就是出去逛了逛吗,也不听人解释就乱发脾气,乱吃飞醋!”
一阵委屈涌上心头,手上的伤反倒不觉得怎样疼了。这次他好象是真生气,以前可从没见他这样严肃过……
杨念晴坐着发呆。
忽然,一道白影闪进来,然后,手臂又被抬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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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对长长的、可爱的睫毛近在眼前,却几乎没有扇动一下,只是张扬而欢快地翘着,看得杨念晴简直忍不住想伸手去摸。
他的手很轻,丝毫不觉得疼痛。
杨念晴好奇地看着他手上的药膏:“这是哪来的?”
“从老邱那里偷来的。”
偷?
杨念晴心里突然很乐,难道上次做了回小偷,他偷上瘾了?
“你不怕被何璧逮住?”
“他追不上我。”
……
看他认真的样子,心中内疚越来越多,她终于垂下头:“其实……其实刚才是唐公子请我出去走走,我……就跟他出去玩了会儿,没想到会出事……”
没有回答。
杨念晴偷偷瞟了他一眼,嘀咕:“我知道不说一声就跑出去玩不对,可当时太意外,你又不在……”
半晌。
见他还是不说话,杨念晴又把唐可忧的话讲了一遍,当然也省略了其他细节。
她自言自语:“不知道那个男的到底是谁,唐堡主失踪的前一天晚上来找叶夫人……这也太巧合了,唐可忧一直怀疑是林星。”
李游皱眉,却仍然不说话。
杨念晴忍不住了:“你怎么不说话?”
闻言,李游终于放开她的手,看了她一眼,叹气:“在下不说,有人就已经很心虚了。”
心虚?
杨念晴气得嘀咕:“说清楚点!我有什么好心虚的,事情就是这样,不就出去玩玩吗,又没做什么……哼哼……心虚,我看你肾虚还差不多!”
一声咳嗽。
李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表情实在很奇怪。
啊啊啊~!这个……这个……
杨念晴脸烫得快要化掉,直想一巴掌拍死自己——5555现代广告真是害人不浅,当初那帮色男色女根据一个什么补肾广告编成了这句口头禅,常常用来斗嘴,想不到如今一赌气,居然口没遮拦就用出来了!
可这不是遍地色男色女的21世纪,这是古代啊,封建社会啊,老天!怎么偏偏又是他,花花公子肯定知道“肾虚”什么意思的!
怎么办……
她垂着头冥思苦想研究对策,可惜对策还没想出来,却发现李游已将目光移向了门外,神色更古怪。
他在看什么?
杨念晴好奇地看向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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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两个人并肩而立。
何璧只瞧着李游,原本冷漠的眼睛里满是笑话的神色;南宫雪似也有些尴尬,只好笑地看了她一眼便迅速移开了目光;
眼前一黑。
现在,杨念晴脑子里唯一一个念头就是:让我死了吧!
下一刻,她马上又打消了自杀的想法——镇定,镇定……这些古代男人可没现代男人那么色,不会想那么远……
“呵……你们……来了啊……”笑声似乎也在发抖。
看他们的神色就知道,不懂此事的可能性几乎等于零,不过,杨念晴觉得骗骗自己已经足够,自穿越过来,下毒暗杀都没挂,若是被羞死了,她还怎么混。
于是,杨念晴抱着0.0001%的希望和自欺欺人的态度,再次抬起目光,然后,马上彻底绝望——居然邱白露也在后面!
现在连自己也骗不了了,哪个医生会不知道肾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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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璧自顾自坐下,看着李游:“我道你为何转了性,原来竟是这个缘故。”
李游哭笑不得。
邱白露居然也看着他淡淡笑道:“只可惜到底不懂医术,偷的药也不对,你该早些说出来,我倒是可以送你个方子。”
听完他们一唱一和,杨念晴终于回过神,心下直叫糟糕。
完了,这人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三十六计走为上,打定主意,她立刻傻笑:“你们来了就好,慢慢商量啊……我有点事,先过去看看思思……”
就要站起来溜。
哪知李游忽然拍拍她的手臂,将她按在了椅子上,苦笑:“姑娘,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
死定了!
杨念晴挣扎几下,发现全无效果,只好无奈又郁闷地瞪着他:拉着我做什么,总不能要我给你纠正吧,这个,叫我怎么证明啊……
邱白露看她一眼:“想不到你一个姑娘家,医术倒也不差的,一眼便看出了他的毛病。”
摆明了看笑话!
“呃……其实我也不知道,”可以想象到自己脸上的表情,杨念晴尴尬地假笑,“听别人说的,呵呵……”
一屋子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顿时,她又有了撞墙的想法。
怎么办怎么办……
“杨姑娘在吗?”一个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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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叫得好,叫得妙啊!
杨念晴如获大赦般舒了口气,几乎对这个声音感激涕零,立刻伸长脖子道:“在在在,谁啊,快快进来!”
进门的是一个丫鬟:“我们夫人请姑娘过去一趟,有事商量,不知姑娘可有空闲?”
叶夫人?不只杨念晴呆住,连同何璧他们也愣了愣。叶夫人平时都不大露面,忽然又找她去做什么?
丫鬟又道:“杨姑娘可有空闲?”
杨念晴反应过来,不停点头:“有空,空得很!”
只要不留在这里就好!叶夫人虽有嫌疑在身,不过既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请,该也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此时她只顾着脱身,竟将原本要说的画中秘密忘到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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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所有支持的和认真评论打字的朋友,也感谢ycf18的评,写那么长- -
今天实在是因为要修改,才这么晚的……
晕了,本来想感谢提出文章错字的朋友,结果点回复时不小心点成了删除评论……促狭,已改正,这里谢谢那位仔细阅读的大人

  梦中人

  炉香暗转,绣帘低垂,将所有的寒意都挡在了外面,整个房间色调柔和,看上去暖融融的,十分舒适。叶夫人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仪态端庄,依旧那么温婉和圣洁,这样一个女人会是杀人凶手?会和别人有私情?
杨念晴有片刻的愣神。
见她进来,叶夫人立刻含笑让坐:“杨姑娘可住得惯?”
杨念晴回过神道:“很好,谢谢夫人。”
待坐下,叶夫人向旁边点点头,立刻有丫鬟奉上茶来,随即她又看着杨念晴慈祥地笑道:“我平日里不便出来,有所怠慢之处,还请姑娘别见怪。”
听到这略带歉意的话,杨念晴忙客气:“哪里,我们打搅夫人这么久,已经很抱歉了。”
叶夫人点头。
杨念晴本以为有什么事情,谁知等了半天,叶夫人竟再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好象已经发起呆了。
正当她疑惑万分时,终于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姑娘可知道,忧儿这两日好了许多……”
唐可忧?杨念晴愣住。
叶夫人看着她微微一笑:“他能如此,我很高兴,想必杨姑娘也是有功的。”
她在怀疑自己和她儿子……
杨念晴反应过来,立刻打太极推回去:“哪里,其实我跟唐公子并不怎么熟,只劝过两句,俗话说母子连心,是他终于理解了您的一番苦心才对。”
“如此就好,”叶夫人似是喃喃自语,随即又别有深意地看着她,“杨姑娘虽说不熟,忧儿这两日却总是在我面前提起你。”
这什么意思!唐可忧在搞什么!
杨念晴只好装傻:“可能是我不懂规矩,让他觉得笑话吧。”
叶夫人摇摇头。
半晌。
她黯然移开目光:“忧儿虽然并没说什么,我做娘的岂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怕杨姑娘心里也是有数的。”
杨念晴心中一惊,忙解释:“夫人想多了……”
叶夫人截口道:“杨姑娘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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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幽幽叹了口气,忽然定定地看着杨念晴:“只是,他是不能有这福气的。”
杨念晴怔住。
这是在提醒自己?或者警告?出于现代女孩子本能的自尊,她不由心头无名火起。你儿子怎么想,关我P事啊!
见她神色有些恼,叶夫人急忙拉起她的手:“杨姑娘千万不要误会,此言并无他意,忧儿能够回头,着实是感激你的,但……”
停了片刻。
她轻轻捧着杨念晴的手,低声道:“但这天下做娘的,没有一个不盼着他们平平安安过完这辈子,我……我实在不愿他与你们这些人扯上一点关系……”
沉默。
叶夫人抬起头。
不再年轻的脸上陪着小心翼翼的神色,似乎生怕她着恼,那双优雅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里面也盛满了企求与忧伤。
杨念晴满肚子的火突然全没了,反而内疚伤感起来。
站在自己面前的,只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母亲,一个母亲对自己低声下气说出这番话,若不是为她的儿子,还能为什么?反正自己和唐可忧也没别的关系……
想到这,杨念晴立刻不动声色地抽回手,转颜笑道:“夫人想得太多了,我们一直都只是普通朋友而已,怕是夫人误会了吧?”
闻言,叶夫人终于松了口气,黯然点头:“你也是个好孩子,忧儿喜欢你,我做娘的岂会不知,但……我不想他有事,也只好对不住他这一次……”
杨念晴正要说话——
“娘,娘,你快来看哪!”绣帘掀起,一个人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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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唐可思,她正拿着一幅画卷边走边看,小脸上满是好奇之色:“娘,你看画上这个美人是谁呢?”
叶夫人嗔道:“一个姑娘家大喊大叫的,越来越没规矩。”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杨念晴咳嗽一声。
唐可思笑嘻嘻地收起画,趴在叶夫人身上撒起娇来,忽然瞥见杨念晴也在旁边,立刻开心道:“原来请了杨姐姐来说话,怎的都不叫我一声。”
杨念晴笑着转移话题:“什么美人,在哪里呢?”
闻言,唐可思这才想起来,将画卷递给她:“诺,在这儿呢,方才我在娘的房间里找到的,就是不知道画的是谁。”
叶夫人敲敲她的额头:“又去乱翻娘的东西!”
“哪有!”唐可思嘟着嘴,“人家只是去找衣裳,顺便翻出来的。”说完,她又好奇道:“娘,画上这个美人真好看,是谁呢?我怎的没有见过?”
叶夫人笑道:“家里的画有许多,娘怎会都记得,先打开看看吧。”
杨念晴附和着点头,缓缓将那画展开,谁知才看了第一眼,她的脸色就变了。
半晌。
她指着那画,结结巴巴道:“这,这是……”
叶夫人接过来一看,慈祥地笑了:“这是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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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母?叶夫人的母亲?
杨念晴目瞪口呆。
难怪见到就她会有熟悉的感觉,原来是这样!那种特殊的身世,也难怪她会接受不了丈夫的背叛,一气之下杀人完全有可能!
叶夫人与唐可思二人却并没注意到她神色有异,只顾看画。
唐可思开心道:“原来外祖母这么好看,怎的我没见过。”
叶夫人慈爱地抚摸着女儿的秀发:“娘十多岁的时候,她便一去未返,寻了许多年也未寻到,怕是已故去了,所以你们不认得,连你爹爹都不知道呢。”
语气中带着一丝黯然,看来她竟似被母亲抛弃了。
唐可思微愣:“那……外祖父又是谁呢?”
叶夫人摇头:“他很早便去世了,未曾见过。”
看到母亲这般神情,唐可思愣了片刻,马上又展颜笑了,拉着她撒娇:“娘不是还有我和哥哥么?”
叶夫人轻轻叹道:“是,只要你们没事,娘也就放心了。”
原来与她当初讲的还是有出入!她并不是与母亲失散,而是母亲一去未返,父亲更从没见过,一直疑惑的事情终于得到确定,杨念晴欣喜之余,又有些同情——这些年她除了丈夫与儿女,也是一无所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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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日。
唐可思似乎想到什么,拉起叶夫人的手:“娘,我……想学画画。”
叶夫人笑道:“这有何难?”
“可是……呃……”唐可思红着脸,悄悄碰了碰杨念晴的手臂。
杨念晴回过神,疑惑地看着她。
唐可思小声道:“可是,人家要学画画,想找个画得最好的嘛……”
叶夫人不解,杨念晴却已明白了,不由暗暗叹息。原来她是这个意思,这不明摆着吗,画画最好的是谁?可叶夫人根本不想儿女与自己这些人扯上关系,何况南宫雪在这个案子里又被嫁祸,是受害人,她怎么可能会同意?
见杨念晴不肯帮忙,唐可思急了,只通红了脸。
她表现得这么明显,叶夫人是过来人,又怎会看不出这小女儿之心,不由笑了:“这丫头如今越来越鬼,你想请哪个来教你?”
唐可思垂头不语。
叶夫人故意撇开手:“既不说,娘也帮不上你了。”
“娘!”唐可思终于忍不住了,双手抱着母亲的胳膊,红着脸轻声道,“往常听爹爹说,南宫哥哥画画很……”
果然不出所料,她还没说完,叶夫人已经沉下了脸:“不行!”
唐可思一愣:“娘,你……”
“不行,从今日起,你也不许再去找他们!”
“娘——”
叶夫人厉声道:“回房间去,不许再到南院,此事也不准再提!”
估计是从没见她这样生气过,唐可思与杨念晴都愣住了。
半晌。
唐可思眼圈一红,泪水已经在打转了:“娘……你干吗这么凶……”
见她委屈,叶夫人也自觉语气太重,只得叹了口气,柔声道:“听话,如今姬夫人的画也是名满天下,你要学,娘去请她来教你,好不好?
“我不要!”唐可思委屈地撇撇嘴,跑了出去。
叶夫人摇了摇头,目光也黯下来。
杨念晴更不好说什么。
用现代眼光看来,叶夫人这么做自然不够通情达理,可在这险恶的江湖,作母亲的一番苦心,又有什么错?何况南宫雪本也不喜欢唐可思,这样下去她迟早会伤心,就这么断了她的念头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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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来临,灯火亮起。
“你们都在就好!”见何璧他们还在,杨念晴一踏进门便迫不及待问道,“你们猜猜,我看到了什么!”
四人本是神色凝重,似乎正在商量什么重要事情,冷不妨见她这么忙忙地跑进来,不由都愣了愣。
杨念晴不理会他们,只兴奋得走来走去:“说不定案子可以破了!”
何璧看着她:“你看到了什么?”
杨念晴眨眨眼:“一幅画,叶夫人的画!”
突然发现这个秘密,她一时太激动,所以情绪反常,说话也没个头绪,众人倒也并不见怪,反而都凝神看着她。
半日。
杨念晴终于冷静下来,看着李游:“你记不记得我说过的那个梦?”
李游点头。
何璧也难得地点头:“老李提过。”
“你们是不是觉得那个梦很荒谬,不可思议?”
二人不语。
南宫雪微笑:“虽说这梦只是无意而生,不能作为线索与凭据,但你如今既然提起,想必是有了什么发现?”
杨念晴点头:“是,我也一直觉得那只是个梦,不能当真。”
说到这里,她又忍不住眉飞色舞起来:“但现在,你们绝对想不到,我在那幅画上看到了什么!”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