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的话彻底打破青芽的幻想。
青芽在心里便轻轻叹了口气,看来自己在上次的剧情世界那么顺利,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其本身就存在很大的自由度,以及后面明昊以“天启”带来的圣女光环作用。
现在,除了思想不一样,她就是原原本本的原角色。
所以,她就是一个别人的棋子,傀儡。
思及此,再不犹豫,趁侍女收回弯刀的时候,突然拔下一支簪子,狠狠刺入其太阳穴。
也幸好她现在有这样的力量,要是以原角色本来的“力量值”,这样的操作也是做不到的。
侍女用尽生命最后一丝丝力量,看向青芽,“你,你…”
没想到对方只是主人训练的一个傀儡,竟然敢杀人!而且还做的如此利索…真是大意了啊。
侍女死不瞑目,青芽却已经开始摸尸了。
嗯,是换衣裳。
将两人的衣裳互换,然后用红盖头盖在侍女脑袋上,顺便将那柄弯刀拿了过来。
试了试刀口,好锋利啊。
总算是有一件“武器”了。
要知道这一个月来,在这两人的控制下,就算是一柄剪刀都不让她碰的。
这时,去取食物的婆子提了一个食盒过来,掀开帘子。
搭眼一看“郡主”还是老老实实坐着…便顺势一手撑着车门框,一手将食盒递给青芽,这样才好上车。
青芽便学着之前侍女的动作,去接食盒…不过她不是去提食盒提手,而是一把抓住婆子的手腕。
婆子一惊,顿觉不妥…对了,为什么在车厢里还要盖盖头?
在婆子惊愕地抬头看向青芽时,青芽却是毫不犹豫,弯刀刺向其颈部,从右到左,直接贯穿整个脖子。
婆子身体本能地挣扎和痉挛,被青芽死死将其脑袋摁在地上,知道最后不动了,才拖到车厢里。
拜她们之前给其他普通侍女随从下达的命令所赐,除了她们两个贴身照顾“郡主”外,其余人都不许靠近这辆车厢。
所以青芽这边搞了这么大的动静,外边一点都不知道,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吃饭休息。
血汩汩地从伤口冒出来,很快车厢里就积了一洼粘稠的血。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现在车上两具尸体,还要在路上走一个多月,就算是其他人不敢到这边来,臭味也会被大家发现的。
想了想,必须处理掉。
司言道:“…我刚才查了一下地图,前面要经过一座断崖,可以在那里解决。不过最好把能表明她们身份的东西除掉。”
身份?自然是衣裳头饰了。
青芽对这个在行,三两下拔掉。
很快到了断崖,青芽叫车队停下,郡主要重新换一辆马车。
前面的护卫队长是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中年汉子,看青芽面生的很,青芽解释自己是郡主的贴身侍女,所以一直都在车厢里陪伴郡主。
婆子和另外一个侍女因为整日操劳,感染了风寒,不能出来,所以只能让她来传话了。
两人感染了风寒,自然不能和郡主在一个车厢,但是两人又不能吹风,所以郡主心善,就主动把车厢让给她们。
这个道理很简单,可护卫队长听着总觉得什么地方有些不妥,不过很显然他们出来之前,万大人和夫人给他们下达了秘密指令,不要过问车厢里的事情,只需要把人“送”到就行。
盯着青芽看了半天,看不出什么。想着也走了大半天,天色也渐渐黑下来,前面就到峡谷,十分潮湿,多虫蚁,索性在这里休息,明天早点出发。
车队停了下来。
青芽把后面那辆马车征用…其实本来就是备用的,给几个随从服侍的人所用。
月黑风高,青芽趁着众人不备之时,将两个大麻烦丢下山崖。
回过头,护卫队长冷眼看着她,“你在干什么?”
青芽不知道对方刚才看到了多少,她竟然一点也没察觉到。
不过现在可不是露怯的时候,淡淡地回道:“没干什么,你只需要做好自己本分工作就是,其他的少管。”
青芽并不担心对方现在就敢动手,抬脚就朝扎营的地方走去。
因为他们的任务是护送“郡主”出嫁,若是现在郡主出了问题,他脱不了干系,他的家人都跑不掉。
第150章 静观其变
吕护卫盯着青芽看了半天,看不出什么破绽,和侍女一样的冰冷高傲。
他们出来之前,万大人和夫人给他们下达了秘密指令,不要过问郡主车厢里的事情,只需要把人“送”到就行。
可是吕护卫总觉得什么地方有些不妥。
就在青芽抬步离开的时候,他突然朝旁边一个跨步,高大的身躯直接挡在青芽面前。
手握着刀柄,已经抽出了一点,雪亮的刀身反射着月光,把青芽眼睛都晃到了。
威严的却强自压抑的语气问道:“说,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青芽重复了一句,轻嗤一声,“莫非你接下这趟任务,已经走了将近十来天了,你连自己护送的是谁都不知道?”
“你,你是?”
“是。”青芽毫不畏惧,说道:“你觉得你现在还有选择吗?”
刀身又被抽出了一点。
青芽冷笑一声:“你现在要杀了我,就连扮郡主的人都没有了。你拿什么交给苔原国皇帝,拿什么去和亲呢?”
护卫在做着激烈的挣扎,严格意义上来说,他真的算不上万大人的心腹,但是这次却把他的家人接到了城里,还许以丰厚的报酬,任务就是把郡主平安送到苔原国。
而且还有一个很奇怪的要求,那就是一切都听从郡主身边的侍女和嬷嬷的命令。
他好歹也在官场混了那么多年,知道主子家都有这或那的隐秘事情。
万大人竟然让他听他女儿身边下人的话,却没有说要照顾好他女儿,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不过既然被主子点名,连他的家人都接来了,看似好事,实际上都懂得…让他没有任何退路,只能尽心尽力完成主子交代的事情。
一路上他也觉得有些奇怪。身为堂堂万府家的二小姐,听说性格还有些自由跳脱,这一路上怎会一直都闷声不吭的?
只可惜那侍女和婆子寸步不离,其他人都不能靠近车厢。
但是他心中已经大概明白了,恐怕那车厢里的并不是什么“郡主”更不是万府“二小姐”。
心中惶惶然,这可是欺君大罪…
就算是现在远离都城,天高皇帝远,但若是让苔原国的皇帝知道送去的是一个假“郡主”,恐怕他们这些人都要陪葬。
只可惜,那侍女和婆子都不像是普通人,警觉性很强,不好靠近,没想到突然间就…
青芽见现在要是不给一个交代,恐怕对方真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想了想,指着远处拐角,说道:“既然如此,那跟我来吧。”
让吕侍卫站在拐角,可以看到营地这边的情况,免得等会谈话被第三人听到。
青芽说道:“想来你也对车厢里的郡主有了疑惑吧,没错,是我假扮的。我只是不想像一个木头人一样被完全掌控着,所以我反抗了。”
“你也不要用那种愤怒看着我,现在要是把假郡主的消息传出去,你,我,这里所有人,甚至包括他们的家人都活不了。所以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自掘坟墓的,在到达苔原国之前,我的身份就是郡主,而且在到达之后,我还要继续当好我的郡主才行。”
吕侍卫狠狠一拳捶在石壁上,碎尸和尘土扑簌簌滚落。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青芽,“你完全不用勉强自己信任我,但是你要记住,现在我们都是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我一弱质女流,天大地大也难有容身之所,更何况万大人既然要让我顶替二小姐,必然做了完全的准备,断不会让我活着离开。所以,我不仅要顺利地到达苔原国,还要顺利的成为顾城王王妃,那才是我的一线生机。”
“但是那两个人一直控制着我…想来这一路上你也看到了,我不能有丝毫的动作,就连一句话都不行。如果换做是你,你会不会反抗?再说了,这两人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若是到了苔原国,她们再出什么幺蛾子,到时候我就是插翅难飞,死路一条,与其被控制着,还不如搏一下。”
吕护卫长被说服,或者说在现实面前的妥协。
现在只能将面前这个女子当作郡主了,只有这样,才能保他家人平安。
两人基本上达成了统一战线。
青芽便打算回营地好好休息,吕护卫突然说道:“…那两个人…我看她们背景不简单,恐怕接下来的路没那么好走了。”
青芽心中一动,收回刚刚迈出的脚,问道:“为何这样说?”
“…因为,我有几次看到她们在路上留下的记号…”
“记号?”
“嗯,我以为是他们跟万府之间的联系,现在看来,恐怕事情不是想象那么简单了。”
青芽沉吟着。
都怪自己被束缚了手脚封闭了耳目所致,现在自己对外界局势,各方势力彼此间的对弈一无所知,才会如此的被动。
不过,看婆子和侍女一路上的行为,想来至少在这路上并不会要她的命。
所以,她们可能打算在把自己送到苔原国的时候有一个大的动作…
她们一路上留下的记号便是为着最后做准备的。
思及此,便对吕护卫说道:“既然如此,还有劳吕护卫接下来多费些心思,继续保持这种记号,若是能抓住他们联络的人就更好了。一切静观其变。”
吕护卫点点头。
青芽这次是真的要回营地了,吕护卫突然朝她做了个手势,青芽心中虽然疑惑,今天怎么这么多事儿呢,不过仍旧连忙止住脚步。
接着,沉稳的脚步声传来,吕护卫说道:“徐侍卫这是到哪里去啊?”
一个听起来很年轻的声音传来:“哦,原来是吕护卫啊,刚才我看见那里站着一个人,还以为是谁呢。我就是起来方便一下,吕护卫这是?”
吕护卫假意整理了下衣裳,笑道:“呵,我也是。”
然后等徐侍卫解决了问题,便攀着对方肩膀回到营地。
徐侍卫终于忍不住了,“对了,刚才我听值夜的兄弟说,你跟郡主身边的一个侍女出去了?”
第151章 风云暗涌
吕护卫呵呵地笑,“这,可不要出去乱说啊…你知道我家里那只母老虎的。”
徐侍卫不再追问,此事就此揭过。
不过吕护卫多了一个心眼儿。
和亲队伍人员众多,这些人按理说都是“郡主”的人,都要听从君主的,但是因为郡主被贴身伺候的嬷嬷和侍女架空。
出了皇城后,前面的仪仗队就就不需要每天那么卖力的表演了,一般情况路过州县的时候才会“热闹”一下。
近百的随侍也是各司其职,比如喂马,做饭,还有洗衣服之类。
护卫主要职责是保护和亲队伍的安全。
有人发现郡主身边的嬷嬷和侍女没怎么露面,也被青芽随便两句话堵了回去。
青芽没有人控制着,倒是自由不少,只是消息仍旧非常闭塞,从吕护卫那里得到的信息也非常有限。
上次剧情世界的角色之所以能成功,跟明昊收集了大量天下局势和情报有关,而她此刻,就像瞎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好在接下来路程都很平顺,至少表面上风平浪静,没有出现什么乱子。
…
万大人万成傅在书房里来回踱步,眉头都快皱到一块儿了。
“废物,都是一个个的废物,让你们只是看着人都给弄丢了,养你们来何用!”
房间中跪着几个黑衣人,万成傅随手操起桌上东西胡乱砸在他们身上。
几人只死死埋着头,动也不敢动。
过了一会,黑衣人头领见主子稍稍缓和了点,才说道:“…二小姐好像看穿了蝶儿的身份,也不知道她究竟用了什么方法让蝶儿发出了错误的信息,所以奴才们才会被那信息引了去。等回来时,他们便已经离开了。”
“什么,你说碧莲将蝶儿抓住了?这不可能…”蝶儿是他从孤儿就培养起来的死士,这次专门让其扮成普通侍女,就是要她一生都保护女儿的周全。
头领:“奴才已经让人分头去找了,但是…”
“但是什么?快说!”
“奴才发现除了我们,好像还有另外几拨人都在找。”
“还有几拨人?”
“嗯,其中有一拨行事非常隐秘,但是手段异常狠辣,奴才怀疑是厂卫的人…”
万成傅身体顿时一凌,一手扶在桌角,摇晃了一下才稳住身形。
厂卫?那是皇帝的直系控制的,难道是皇帝对他产生了怀疑?
不可能啊,他把消息封锁的很好,除了他和夫人外,只有五个人知道,两人是他培养起来的死士并且已经陪同“郡主”去了,另外三人已经被秘密处了,到底是谁走漏风声的?还是说皇帝根本就不信任他?
这可是欺君大罪。
若是让苔原国知晓,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恐怕正好合了对方的意,找到发兵的借口了。
所以皇帝派厂卫插手,恐怕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除掉他的女儿,让假郡主成为真郡主。
万连碧是他最疼爱的女儿,只怪当时一时心软…
现在后悔已经没用了,他突然想到什么,“对了,那个章俊保呢?”
章俊保就是万连碧的心上人,万成傅当时也是看这年轻人有才情,仪表堂堂,而且对她女儿也是一往情深。
想着与其让女儿成为工具…以他的分析,现在两国的关系非常脆弱,一旦开战,和亲的郡主必定首当其冲受到伤害。
这也是他最后向女儿妥协的原因之一。
与其最后死在异国他乡,还不如全了女儿的心愿,让她隐姓埋名,一辈子幸福富足也是不错的。
却没想到自己做的那么隐秘,部署那么周全,最后却出了茬子!
现在他担心的不仅是女儿的安危,还有整个家族的命运,恐怕都要受到牵连。
头领:“章俊保…他死了。”
“什么?这,这不可能!”
头领:“我们在现场找到了主人给他的玉印”
说着,双手递上一块玉佩。
万成傅一把抓住玉佩,没错,这是他给章俊保的,寓意是要他们珠联璧合,一辈子都幸福。
头领:“我们找到他的时候,浑身被砍了几十刀,所有财物都不见了,这在他贴身衣物里找到的。”
也就是说对方故意做成是匪寇抢劫的样子,但是却十分匆忙,所以没有发现章俊保贴身放着的玉佩,成了辨认其身份的唯一凭证。
头领想了想,补充道:“…我们还发现了一点,章俊保的致命伤是胸口一刀,现场没有任何反抗的痕迹…奴才怀疑,很可能是他认识的人…”
万成傅深吸一口气,当前最紧迫的任务是找到女儿。
而且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在厂卫找到之前把事情办妥。
找到,并且将她与那个下贱的奴婢假郡主交换过来。
黑衣人领命,弓着身退步离开,临出门的时候,万成傅突然想到了什么,留下头领。
然后问:“刚才你说,除了厂卫的人还有几批人在找莲璧?”
头领斟酌了一下措辞,“奴才的确在路上发现一些隐秘的痕迹,绝不是匪寇之流能作下的。这是奴才在其中一处记号发现的。”
万成傅意味深长看了头领一眼,若是刚才不留下他,难道是要隐瞒他不成。
头领被主人这么一盯,顿时感觉到一阵寒意,连忙解释:“…我发现嬷嬷的记号有些奇怪,所以…”
“你怀疑我们中出了内鬼?”
万成傅手上是一快山上随处可见的碎石,只是在其中一面画了一个闭着的眼睛的图案。
头领说道:“之前我看到一块石头上面画着的是睁着的眼睛,因为是第一次见,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这次又发现这个…奴才猜想,或许他们是在用这种方法传递信息。”
万成傅沉吟片刻,让头领离开。对着书房角落说道:“情况怎样?”
“…我们和嬷嬷联系不上了,莫非她们出了什么事?”
万成傅手里摩挲着那块石头,道:“我知道了,你去给吕彦传话,就说是我的意思,把队伍速度缓一缓。”
黑影中的人应了一声离开。
第152章 棋子
万连碧从头上拽下一支簪子,抵在自己白皙欣长的脖子上,神情决然,“俊保在哪里?你们要是不把他交出来的话,我,我就死在你们面前。”
一个嘴唇上长着八字胡的青年看着这个刚烈的女子,淡然一笑,撩了一下袍角坐在凳子上,自顾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悠悠地呷了一口。
万连碧见对方根本不理会自己,急了,下意识将簪子抵得更紧,渗出血珠。
八字胡这才说道:“真真一个忠贞的女子,就算是我看了也有些心生不忍。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从一开始他就是在利用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万连碧情绪就变得更加激动,近乎吼叫地喊出来:“不,你在胡说,你们这些坏人。俊保不是这样的人,他说过要跟我一生一世一双人,要永远爱我护我,他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八字胡看对方情绪近乎崩溃,梨花带雨,终究是心有不忍,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不由得想到,若是不生在这样的时局,若是没有在那王侯之家…她本应该有一个多么完美幸福的人生啊。
长痛不如短痛,终究是要过这一遭的。
八字胡拍了三下手掌。
接着,门从外面打开,一个白衣长衫的俊朗男子玉立门外。
万连碧一见,激动的飞扑了过去,“俊保,俊保…我就知道你没事,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
万连碧感觉自己依偎的人传来的气息像一堵墙一样冰冷,让她莫名感到陌生和不安,下意识离开对方宽厚的胸膛,站直了身体,仰头看去。
正要迎上一张英气勃发的脸庞,嘴角温含笑意,此时却觉得有些疏离的意思。
万连碧觉察不对劲,下意识退后一步,“俊保,你,你这几天怎么样了?我…”
章俊保嘴角轻扬,从鼻孔发出一声浊音,然后负手走近屋内。
一边说道:“没想到万二小姐对在下如此上心,倒是让小生感动莫名啊。”
万连碧有些错愕,“俊保,你你在说什么呢?我我是连碧啊,你…”
“万连碧,万家二小姐,被皇帝赐为荣安郡主,赐婚苔原国二王子琭珉…”
“俊保,你怎么了,我们不是?”
“我也没想到堂堂万家二小姐,竟然也会有如此情深意重的一面,倒是让在下有些意外,着实受宠若惊啊。”
“你?你不是俊保”万连碧看看俊保,又看看八字胡,“你们究竟是谁?”
“看来万二小姐已经忘了五年前庙会?”
“五年前?”万连碧现在脑袋里很乱,她竭力思索着,可是一无所获。
“章俊保”看对方一脸茫然无辜的样子,苦笑一下,“你这样的大小姐自然不可能还记得,那个被你信口污蔑的无辜女子了。”
“污蔑?”万连碧像是想起什么来了,突然道:“难道是那个与小沙弥首尾不清的贱人?我本来就看到她衣衫不整地躺在本来就住和尚的厢房里,怎么就污蔑她了?”
“章俊保”眼中一片冰冷,“亏得你自诩懂得诗书礼仪,当知道所见未见得是事情真相,却直接就一口咬定,不是污蔑又是什么。也不过是肤浅刻薄之辈。因为你的一句话,让泰安寺蒙羞,更是把一个无辜的女子逼上绝路,最后为了那些人的利益,让她自行了断。就算是死了,也被宗族除名,不得葬入家族坟冢。”
“那日是她的丫鬟落水,她挺身相救,身边奶娘找来衣裳给她们换…就因为你的一句话,不管丫鬟怎么辩解,不管奶娘如何说,都认为是她们在包庇主子,在给主子遮羞。当人们第二次问你的时候,你竟然添油加醋说出许家小姐外,房里还有另外的人,直接指向泰安寺的沙弥…”
“从你万二小姐口中说出来的话,别人就封为金科玉律,对许家进行打压羞辱,许小姐以死明志,结果却是到死身上的冤屈也没能解。还有她身边的丫鬟和奶娘也跟着自杀,丫鬟和奶娘的家人也因此受到连累,家破人亡。”
万连碧摇着头,强硬地辩解道:“我说过那不关我的事,我我只是说我看到的事情而已,如果她们真的清白的话为什么要自杀?是她们自己想不开凭什么赖到我的头上?俊保,我没想到你竟然会为了一个低贱的女人这样对我,你要知道我为了你连郡主都不做了,你这样对得起我吗?”
“呵,”“章俊保”轻笑一声,“我还真以为你那么心甘情愿跟我去过普通人的日子呢,其实还是心有不甘的,不是吗?所以,现在你也知道了,我接近你的目的就是为了报当年你污蔑许薇薇之仇,没想到其实万二小姐也不过如此,随便一个男人说两句好话就跟着走了,下贱也不过如此。”
“你,你…章俊保,你混蛋,我我现在为了你什么都没有了,你竟然还这样对我?”
“对了,我不叫章俊保,而是章保,那个是我的妹妹。许小姐待我妹妹像亲人,她被人污蔑了清白含冤而死,我自然要位她讨回公道。还有,你现在如果心有不甘的话,你大可以继续做回你的郡主,不过速度要快了,因为代替你的那个假郡主已经走到临孟关了,还有不到半个月就如了苔原国镜内,到时候就算是你想当都当不成了。”
章保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不当回郡主的话,那么就只有永远当一个跟男人私奔的贱妾,哈哈,哈哈…”聘者为妻奔为妾。
万连碧颓然瘫坐在地上,她感觉自己梦幻一般的完美人生在顷刻间崩塌了。
她正是因为听到父亲说起当今时局,那个苔原国二王子性格残暴,与其去那里受苦,还不如在父亲的荫庇下幸福的生活。她知道父亲肯定会为她布置好一切,当然,这一切也正如她预料的那般发展…嗯,至少在今天之前是这样的。
而现在的一切将她的美梦都打破了…感觉自己的世界都塌了。
已经摊牌,已经知道章保的真实身份,当然不可能成为对方的玩物。
所以,为今之计只有拿回本来就属于自己的“身份”!
第153章 都是棋子
八字胡看着万连碧,大概有些诧异,刚才对情郎不是还忠贞不渝的的吗?
为什么现在答应的这么干脆利索,忍不住重复了一句:“你确定一定要拿回属于自己的身份?”
万连碧下巴微扬,那是她与生俱来的高傲,应道:“那是当然,我才是真正的郡主,难道这有什么不对吗?”
八字胡被咄咄逼人的诘问弄得一滞,忙笑笑缓和房间里紧张的氛围,说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那个帮你顶替名分出嫁的人?还有那些随从,护卫…若是此时真假郡主一旦被揭穿,恐怕就是欺君之罪。被苔原国得知真相的话,恐怕也会认为是对他们的侮辱,到时候…”
万连碧倔强中带着委屈,“可是这一切都不是我想的,我只想一生一世一双人,是他骗了我,是他毁了我的一切。我现在除了做回我的郡主我还能做什么?”
“你可以做一个普通人?”
“普通人?怎么个普通?难道要像那些贱民一样整日里为了柴米油盐酱醋茶而劳苦终日吗?不,那不是我的,那不是…”
八字胡感觉自己刚才纯粹就是嘴贱,干嘛一定要把这个问题剥开呢?
若是不刨根问底的话,至少在心里还能留下一个忠贞美好的形象。
章保脸上是冷笑,就像是早就知道是这样一样。
之前看到万连碧那么刚烈的样子,还以为要说动她“拿回”自己的身份还需要一点口舌呢,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