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灵儿来了,乖巧娇弱,那一双尖笋样的小脚让她看上去更添几分娇柔的样子,让人恨不得揽进怀里好好疼爱。灵儿大大的眼睛里面纯洁清澈,柔柔的笑意,让人感觉十分舒服,不由得就会产生一种依赖和信任之感。
小花蓦地回神,心中却惊涛骇浪,隆冬腊月,刹那间背上竟起了一层薄汗。暗道好险,刚才一个不察就差点对她放下所有心防了。如此对方便可以直接用简单的言语左右自己的思想。小花只能用一贯的木讷来掩饰自己现在心中惊恐,道:“妹妹,你来这里干什么?”
灵儿道:“我来看姐姐呀,姐姐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呀,不如跟妹妹说吧。”
小花呐呐道:“妹妹,其实这应该是你的福缘才是,姐姐不能接受。”
灵儿嘻嘻笑道:“姐姐这话见外了,你看呐,我们是姐妹,是一家人,你要过的好好的,我也才好跟着姐姐沾光呀。”
小花眉头微皱:“那你说那个田老爷真有他们说的那么好吗?”
灵儿眼底闪过一丝轻蔑,语气渐渐松懈下来:“灵儿不知道,但是所有人都觉得不错呀,难道他们的眼光都有问题不成?”
小花哦了一声便没有继续说话。
转眼到了正月初二,这次瞿家生破天荒地的陪林氏带上一套礼行去给老丈家拜年,顺便把小花和灵儿也带上了。
恰好林秀云也是今天回门,两个女儿,两个女婿齐聚林家,热闹非凡。大女婿儒雅沉稳,还有正式官职在身;二女婿粗俗不堪,即便当着丈人丈母娘的面对林秀云各种呵斥。两厢比较,林家二老心里各种心酸,他们也不想自己女儿去受委屈呀,可是当初媒婆可是说的天花乱坠的,说这男人尽管是光棍汉,但是很疼婆娘…他们正是冲着这一点才应了这门婚事的…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但是在热闹掩盖下则是汹涌暗流。
不知道是谁说出林宝之所以逃婚就是因为小花的缘故,林家二老以及瞿家生林氏还好说,他们最清楚当初把小花赶到林场全靠林宝照拂,只不过这个问题细想起来还真有那么几分可能。舅舅关心疼爱外甥女,本无可厚非,但是因为外甥女而耽误自己终生大事,耽搁了妹妹终生大事,忤逆父母,那就是不孝。
林秀云心中那个气呀,以前小花在家里待了几天,想来自己并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她倒好,竟然公然勾引自己的舅舅,还害自己耽搁了这么多年才成亲,竟然嫁了这么一个好吃懒做的懒汉,又老又丑…她把这些年的怨恨以及嫁过去的各种心酸愁苦全都化成深深的怨毒,落在小花身上。
林秀云本想抓住小花狠狠折辱一番的,但是灵儿的一句话打消她的念头。
小花其实很同情小姑现在的处境,但是她知道自己现在都自身难保,只能叹息。而林秀云则如以前一样心直口快的样子,刀子嘴豆腐心,对她很是关心。
在林家住了两天,这天,林秀云突然对小花说道:“唉,小花呀,你真是好福气。你知道你有个表姐吗?就是你大姑瞿秀修的二女儿张紫妍,今年十七岁,长得娇柔可爱,听说不仅识得笔墨,还善歌舞。上次还专门到田家大院去看了,可想嫁进田家了…”话里带着揶揄和酸溜溜的味道。
听者有心,小花连忙问道:“紫妍姐姐我见过的,长得很是水灵,可是她真的那么想嫁进田家吗?要知道田老爷已经有一个正室夫人了,去了也只是做小,一个不好,还有被发卖的可能。”
林秀云戳了一下小花脑袋:“哎呀,你傻呀,都说你是个傻妮子,还真的是呢。你想呀,他正室夫人少说也有二十多岁了,听说还没有娃,你说一个人老珠黄又无后的女人怎能和青春貌美的小姑娘比?那男人都是见不得荤腥的,只要抓住男人的心,那正室夫人的位置还不是手到擒来?”
林秀云微微瞥了眼小花,见对方陷入沉思,本想再多说两句的,脑海中浮现一个声音“点到为止”,便没有继续说话。
果真,没过多久,小花竟自己去主动联系张紫妍了,真的是想换取身份,两人一拍即合。
小花的计划是自己找人写一份假的身份文书,等她出嫁时照例上花轿,然后在中途换上张紫妍。小花觉得,田云山只见过灵儿,并没见过自己,让张紫妍冒充自己对方肯定也认不出来。退一万步讲,要是事情真的败露,不管是瞿家,还是张家都会竭力掩饰,这就叫做生米煮成熟饭。
事情顺利的出乎小花的预料,四个月后,小花拽着那张自己签字画押的自卖自身的文书,心潮澎湃,手不停的颤抖。除了激动外,她心中还有深深的不安。
小花拿出文书,逐字逐句看了一遍又一遍,并无任何不妥,完全是按照自己的意思写的。上面的主人是并不存在的,最最重要的是这份文书就在自己手上,不管存不存在,只要自己将它一撕她便是一个自由人。
十五岁,小花在村里最有名望的七公主持下行了及笄大礼。
及笄礼后不到一个月,覃媒婆来了,如先前预料的那样,是为田家来说媒的。没有丝毫波折阻力,两家人一拍即合,接下来就是下聘,纳吉等等诸多事宜。
小花这些天心里更加慌乱,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她将文书贴身放着,还不放心,又一次次地与张紫妍她们联系,确认迎亲过程中如何掉包等等,没有一丝丝遗漏,这才在万般忐忑中被塞上了花轿。
第八十七章 逃婚巧遇白衣人(说好的加更哦~)
瞿家嫁女,大宴四方,宾客络绎不绝,人声嘈杂,流水席早就排开,喜庆非常。
小花心中愈加忐忑,林氏的哭泣和发自肺腑的声声叮咛如同一层层的魔音一般,让她感觉身处的轿子就是一座牢笼。覃媒婆就跟在花轿旁边,甩着丝质手绢,微扬着上了夸张妆容的脸,抑扬顿挫地喊道:“起——轿——”
轿子离地,拐个弯,开始晃晃悠悠前行起来,小花很快就适应了这样的节奏。鞭炮声,唢呐声,人潮吆喝声,让整个村子都弥漫在这天大的喜庆中。即便是为妾,那阵势那排场都比那些嫁为正室夫人的气派多了。各种艳羡,巴不得把自己的女儿塞上那花轿。
山路十八弯,一路吹吹打打,光是那陪嫁就绵延数里。其实这些都是田家出钱,让瞿家生绷面子的,当然还有更大部分的聘礼等等,足够瞿家生在县城买一座小院。就凭这一点就不是其他人家能够相比的。这份财势,这份气度,还有这份细心,让那些知情的人汗颜不已。
一大早开始走路,走了大半天,那些脚夫都累的够呛,但是看在包的红包是别家两倍有余的份上,再加上到了夫家还会有一顿专门宽带他们的酒席,所以再累也值呀,众人脸上都洋溢着会心的笑容。
前面是一座姑子庙,先前覃媒婆就得到收益来这里打了招呼的,所以现在里面桌凳饭食已经备齐,条件有限,都是稀饭馒头加泡菜。众人狼吞虎咽,而后三两聚在一起侃两句大山略作休息,不时看向花轿,祝福和艳羡溢于言表。这些都是被生活磨砺光滑的人,看人看事有自己的一杆秤。
如果说一开始听说瞿家生要将女儿嫁进田家,还是做妾,他们在迎奉中多少带着揶揄和看笑话的成分。毕竟身份地位悬殊。田家会对瞿家有好脸色?恐怕直接雇一顶小轿把她女儿抬过去就是了。他们万万没想到会如此浓重,而田家还想的如此周到细致,凭他们想,即便是娶大妇恐怕也不过如此吧。
小花听着外面的谈笑。心神有些恍惚,片刻,覃媒婆给她端来一小碗稀饭两个馒头:“姑娘,来快吃点吧。等下到了夫家就要拜堂行礼,就不能吃东西了。姑娘真是好福气呀,啧啧,你看看折身行头…”
覃媒婆艳羡地帮小花捋开额前垂掉的珠子。小花实在是太饿了,连忙吃喝起来,覃媒婆在旁边急得:“哎呀我的姑奶奶,慢点吃。你看看,把这妆容弄花了怎么办哟…”
小花吃的差不多,对覃媒婆道:“我要去如厕。”
“好好,来我扶你去。”说着就把盖头拿来再次给小花盖在头上。
山野中没那么多讲究,在姑子庙后面有个棚子。但是里面太脏了,怕弄脏喜服,所以覃媒婆扶着小花到稍远点的山坳处,自己站在旁边把风。
小花撩开裙子小解,道:“覃妈妈,我肚子痛,你帮我去拿些草纸过来。”
覃媒婆哎哟一声。嘀咕着,“我的姑奶奶,你怎么这个时候肚子痛呀,你你等着,我这就去拿哈。”
小花见覃媒婆走远,连忙提起裤子。朝旁边一条隐约的山道上跑去。再远处有一个守山场的茅草屋,小花气喘吁吁的赶到,见张紫妍已经画好新娘妆,焦急的等待着。
两人迅速换好衣裳,张紫妍提着裙子就朝姑子庙方向跑去。盖上盖头,在覃媒婆的搀扶下上了花轿。覃媒婆也是累糊涂了,张紫妍比小花个头要高挑一些,大概她压根就没想到新娘会掉包,而且盖着盖头,都没察觉出来。
而小花背着先前就准备好的包裹,沿着山道直接往石河方向跑去,打算坐船到县城,然后以医术做掩护,用异能治病救人讨生活。刚跑出一段路,前面传来得得的马蹄声,小花愣了一下,这里地处丘林,现有马屁,她也是上次入县城才看到有马车的。心中虽然疑惑,但是行动一点也不迟,立马就折身往旁边树林里夺去。
可是速度还是慢了一拍,片刻,一匹高头大马出现眼前,更让她吃惊的是,马背上的人好熟悉。一身白衣,身形修长挺拔,面容俊朗,发髻束于头顶,用一只碧绿玉簪髻住。
是,是他?!魂飞魄散那一刹那留在记忆中的印象和眼前的人完全重叠起来。小花愣住了,他是谁?前世也只有在魂飞魄散那一刻见过,也正是因为他才让自己魂魄飞散的,此人肯定不简单。可是这样的人物到这山野之地来干什么?
一瞬间小花脑海里各种思绪翻腾,无果。
而那人竟勒住缰绳,停了下来,声音淡漠如同幽灵一样飘入小花耳中:“出来吧。”
小花心神一凌,有种被对方抓住把柄的感觉,就要下意识走出去时,她猛地醒悟过来。不行,自己一旦出去,还不是任由对方拿捏吗?虽然自己不认识他,但是小花本能的感觉到一股危险气息。若是藏身树林中多少还能凭借树木有些遮挡,这样想着,连忙折身往山林深处跑去。
林中草木繁茂荆棘丛生,不过片刻,身上的衣裳就被割破,手臂脸上也受伤不少,幸好有植物异能,以至于没有受到更大的伤害。
白衣人轻嗤一声,身形一动,手掌在马鞍上一拍,整个人凌空而起,脚下轻点,一跃,便飞出数米远。几个呼吸时间便跃到小花面前。
小花听到后面呼呼风声,回头一看,对方已经倏忽间飞了过来…
小花惊骇莫名,不是震撼这人的轻功,而是脑海中想起了前世自己被神秘人吊死在树林中的场景,她几乎是本能的,猛地超前扑跪下去,“求求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我只是走走迷了路。”
她这猛地一扑跪让原本已经落下身形的白衣人猝不及防,让小花脑袋一下子碰到自己裙袍,嫌恶地撩开下摆,正要抽身推开,双腿却被对方抱住。鼻涕眼泪毫不客气地往他身上蹭。
白衣人急了,呵斥道:“你你放开我,你干什么?”
小花蓦地抬头,“你你不是来杀我的?”
白衣人看到小花的样子,脸上本来画着浓妆,眼泪鼻涕的弄的比花猫还花。但是又有一种好熟悉的感觉,这一愣神中,那个奇怪的女子竟然一溜烟钻进树林里面去了。
小花好不容易从那个陌生人手里逃出来,灵机一动,自己不能以女儿身行走,幸好这里到处都是大山,水源充沛的很,不远处就有一个山沟,有水洼,连忙跑过去将脸上的污浊洗净,把身上挂烂的衣裳换下来,换上自己先前准备的男装,一席深蓝色长衫,有些宽大,好在这是一般读书人的标准装扮。收拾停当后,便沿着先前的计划朝石河口走去。
快到石河口,小花远远的看到两个粗嘎汉子扛着麻布袋扁担在那里骂骂咧咧的,看到小花过去,其中一个瓮声瓮气道:“喂,小子,你有看到一个姑娘往这边来吗?”
小花心中一动,压低声音,“姑娘?这路上哪里有姑娘,哦,对了,我倒是看到那边姑子庙有一个新娘子。”
“新娘子?”两人异口同声,相视一眼,紧接着问道:“那,那里有几个新娘子呀?”
小花奇怪的样子:“新娘子当然只有一个咯,我还顺便在那里蹭了两个馒头吃呢,你们现在要是走快点的话或许还能赶上。”
另一个汉子骂骂咧咧,“那个死妮子竟然诓骗我们,说有个女人一定会走这里过,直接掳了往花柳巷一塞就行了。这下好了,原本以为板凳上钉钉的事情,那女人竟没出现,还收了花鸨的银钱…”
先前说话那汉子用手肘蹭了蹭旁边人,“咦,先前那小子呐?”
那人不以为意,“哎呀,就一过路的,肯定走了呗。咦,你这提起,我觉得那小子细皮嫩肉的样子,莫非?”两人猛地撑起来,拽着扁担麻袋沿着山路追了过去。
…小花跑出好远,还心有余悸,天呐,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她没有预料错的话,那两个汉子正是堵在路上掳她的,没想到自己被白衣人一吓,阴差阳错,先一步换上男装,逃过一劫。
小花想,究竟是谁想害自己呢?而且还是这么恶毒的计谋?
张紫妍么?她想彻底占据自己的身份,成为田云山的小妾,所以要将自己赶尽杀绝?也不可能呀,小花知道张紫妍是有些心机,但还不至于如此缜密和歹毒。
可是除了张紫妍还有谁?貌似自己出去办事都是假身份,是谁将自己的计划泄漏出去,还是如此精准!
小花感觉身上寒气直冒,原本以为多么高明天衣无缝的计划,没想到差点成了埋葬自己的坟墓。看来河口也不能去了,她连忙找了一个山坳,将自己隐藏起来,身体不停地发抖,想到那一纸文书,手哆嗦着从贴身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布包…
身份文书不见了…
剩女福田 第八十八章 百转千回终归命
小花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可悲的是她还不知道自己究竟被谁算计了。亏的自己自以为很英明,步步为营的,原来这一切都是一场笑话。
没有身份文书,最重要的是自己的身份又被张紫妍占据了,自己就是一个孤魂野鬼,天下之大,再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绝望,无尽的绝望,小花感觉脑袋一阵眩晕,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小花再次醒来,发现自己竟躺在一张床上,不是自己窝棚里的那种简陋木板床,而是花雕大床,柔软的被子,带着胰子洗后的特有香味。这个味道有些熟悉,她感觉自己回到了前世,前世那个让她一生都难以忘怀的夜晚。
小花双眸紧闭,眼泪咕噜噜的从眼角滚落,滑入双鬓,浸湿了枕巾。
小花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又回到了这里,那么自己现在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张紫妍呢?
一声冷哼打断她纷乱的思绪,好熟悉的感觉,小花睁开眼睛,不出预料,一张冷毅的脸印入眼帘。田云山语气森寒:“你是觉得跟着我委屈了你么?”
小花不知道如何回答,她撑起身体,扫视一圈屋子,正是新房。房里只有她和田云山两个人。
小花有许多问题想问,但是这一刻,她觉得那些所有的问题都不重要。从自己重生而来的十来年,自己一直都在和命运做抗争,甚至到最后不惜逃婚、自卖自身的疯狂行为,但是结果是自己还是躺在了这张婚床上,还是和这个男人面面相对。
小花知道,有些事情自己必须去面对,如果这一既定的事实无法改变了,那么人呢?她脑海中蓦地浮现出林氏的声声叮咛,“抓住男人的心,只有男人才是我们女人最后的依靠。”
小花一直就不苟同这个观点。但事实证明,这是女人唯一的选择,只有取得男人欢心,才有谈及其他的资格。
须臾。小花想明白许多事情,心情豁然,掀开被子下床,人还有些恍惚,体内精华运转一周,疲惫稍减,连气色也好了一些。
小花来到田云山面前,大概是因为前世数年相处,尽管没那啥那啥,但是仍旧很熟悉。所以一点也不忸怩做作,她顺势靠着桌子坐下,对田云山说道:“那,我跟着你,你会让我受委屈吗?”
这恐怕是所有女人在新婚。或者说决定将终身托付给男人时的心理话,不过女人说的最多的是“莫要负我!”,却很少询问,“会不会负我?”
负,是肯定的,问题是不辜负的时间的长短。有些几天几月,有些几年。甚至几十年。
田云山一滞,顿了一下才说道:“难道你忘了你是怎样到这里来的吗?”
小花道:“每个女人都有自己的归宿,以前我不信,我好想要一个永远也不会让我离开的家,自己的家,所以我一直都在寻找自己的归宿。可是…兜兜转转。竟还是到了这里。我只想知道,这个归宿,可容我多久?”
“你的想法有些特别,但是如果想用这种方法让我改变对你的看法,那就大错特错了。女人,就应该有自己的本分,莫要学那些风月女子强说愁。”田云山冷哼一声,拂袖离开。
小花蓦地站起,叫住:“等一下,今天你不想要了我吗?”
田云山蓦地转身,就像是看着一个怪物一样看着小花,如果自己的信息没错的话,这是一个出了名的呆傻女人,先前的那些话可以当成是女人无病呻吟,而刚才那句“要了我”,则是赤果果的勾引,远不是一个新婚女人会说能说出口的。
就在他回眸那一瞬间,眼前那个传说中的傻女,脸上还有灰尘泥巴的女子竟有一种动人心魄的美丽,心中悸动,
顿了好一会,他长舒一口气,“记住你的身份,你,只是我身边的一个侍妾,一条狗。从明天起,就给我到偏院去,你应该好好反省反省。”
轰——
完了完了,天真的塌下来了,小花绝望了,她真的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第二天,小花以完璧之身被送到了偏院,也就是最靠近后山的小院。
小花提着一个小布包,里面还是自己逃亡时装的两件衣裳,里面的银钱已经被搜走,幸好自己身上还有几两银子。在昏过去的时候,小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了田家,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个白衣人。身上的衣裳原封不动,就连脸上故意糊的泥巴也没有擦掉,可见田云山没有让仆人帮她打理,而他自己更是不屑去碰这样一个不识时务的女人。
身边跟着一个中年仆妇,叫崔婶,正一个劲地安慰小花:“莫急莫急,我们家老爷脾气是有些不寻常,你现在这么年轻,有的是机会…”
小花心中轻嗤,等再过两个月这个老仆妇连送馊饭都不会给自己送的,现在说的好听,还是以为自己有翻盘的机会,一旦确认自己没价值了,果断踩之。
这座庄园修建了四年多,整体还是比较新的,但是这里是偏院,除了立了两间砖瓦房,周围围墙和门窗弄起以外,路面,花草,树木一样没弄,到处坑坑洼洼,乱石成堆的。
小花叹口气,嘴角扯起一抹笑意,唉,该来的逃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吧。她现在已经完全想开了,先安顿下来,再筹谋怎样获得自由,对了那份文书。
小花吩咐道:“崔婶,去把屋子打扫一下。”
崔婶本是操着手站着,原本想扯个幌子就闪人的,没想到对方竟直接吩咐起自己来了。心中有些不悦,以她的阅人经验来看,一般新小主都会对老仆客气一些,毕竟很多消息事情都需要仰仗老仆。一旦得罪了,老仆的话有时比小主的话更管用。
崔婶愣了一下,她一看院子里的情形,她一个人恐怕要弄一个月。很是不悦的忸怩着。
小花蓦地转身,面对崔婶,冷声道:“快去,你要不愿意我立马辞了你!”
小花前世十几年内宅生活告诉她,对这种恶奴不能太柔和仁慈了,你柔弱了,他们反过来将你压的死死的。想前世自己就没少受这婆子的折辱,呵,这一世,没想到还是这老虔婆,她瞿小花要不好好折腾一下她就枉费重生了!
崔氏见对方撕开脸面,也不做作,抿嘴哼了一声狠狠挖了小花一眼,扭身进去,高一脚低一脚,差点栽倒。
小花找了一个干净的石头坐下,懒懒地晒着太阳,心情竟出奇的平静。
小花将前前后后所有的经过仔仔细细捋了一遍,最后苦涩笑笑。命运呀命运,自己即便知道命运的轨迹,即便有异能相助,即便筹谋已久,结果还是逃不过。
小花想起自己为什么有逃婚的念头,对了,是小姨跟自己提起张紫妍的。她又怎么知道张紫妍?还有当自己去找张紫妍的时候,她几乎连一丝丝犹豫都没有就答应了,自己当时还以为她真的是想嫁进田家想疯了,唔,当然这也有一部分原因。
然后好巧不巧,秀姑姑无意中又说起姑子庙的环境,说她曾经走过那里的小路,直到河口…
貌似也有太多的“凑巧”和“无意”了吧,自己的计划之所以那么“顺利”,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别人无意间提及的巧合。
小花猛地想到一个人,瞿灵儿。昨天早上,早早就起来上妆,穿衣裳,是林氏和魏氏以及几个婶婆婶娘帮着她打理的,屋子里面乱成一团,小花是很谨慎的,一直都将文书的袋子贴身放着,如果唯一一次离身,就是林氏要她换上新的鸳鸯肚兜,她怕让林氏她们看到,所以顺手将布包塞到床沿下,当自己换好后又连忙贴身放着。而那屋子里的人任谁都没如此心智,只有那乖巧的瞿灵儿。
呵,果真是她呀。前世是,今生又是,她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如果是因为裹小脚的事情,但那根本就不关她的事呀,她还帮了她逃跑的…想到这里,小花倒吸一口冷气,逃,正是因为逃所以她才遭了那么多的罪。虽然回来那几年她一点也没有怨愤家人的意思,而是将那份恨意融入到骨子里去了。
倘若真是这样的话,灵儿的报复将会如同前世那样波及到整个瞿家!
“小娘子,打扫好了。”崔婶的气冲冲的声音把小花拉回现实。小花哦了一声,抓着布包往屋里走去,还算整洁,见床和桌椅都有,小花放下心来,头也不回对崔婶道:“去拿两把锄头镰刀柴刀过来,顺便把晌午饭也一并带过来。”
“你要锄头干什么?”崔婶不悦的责难道。
小花怒喝:“叫你去就去,哪那么多废话。”
崔婶被吼的一愣,狠狠挖了小花两眼扭身走了。过了好久才回来,抱着手,仰着脖子,拿眼睛缝看人,“库房说了,小娘子用不上这些物什,小娘子真要的话自己去向老爷申请。”这纯粹就是逼迫小花。
剩女福田 第八十九章 既来之则安之
刚才崔婶出去那一趟可是把情况都打听清楚了。虽然对外面说这瞿小花还是田老爷的妾,但实际上也就是一个侍妾,这妾字前面多一个侍字那就是两码事,既是奴婢还带随叫随到的暖床功能,而且只能有奴婢的待遇。
但小花更悲催,她现在甚至连近身服侍田老爷的机会都没有。如此,瞿小花根本就没有翻盘的可能。
崔婶还听说新来了一个妍儿姑娘,很的老爷欢心…所以呢,她现在也不需要受这小娘皮的这窝囊气了。
小花瞟了崔婶一眼,嗤了一声,从对方身旁走过,故意撞了一下。崔婶气得你你你几个都没说出一句话来,是嘛,既然为奴,那就应该有做奴才的觉悟。
崔婶朝着小花背影啐了一口:“得意个什么劲呀,说的好听是个妾,实际上也就是一个为人奴仆的下贱货,敢在老娘面前拽,看我怎么收拾你…”她好像忘了自己也是那个为人奴仆的下贱货呢。
小花对这个庄园的熟悉程度不比在这里干了几年的奴仆,她更加清楚田云山的生活习惯,好吧,前世那几年虽然很少见面,但是几年时间加起来,要想掌握他的作息规律一点不难。直接来到一座小院外,远远就看到田云山坐在凉亭里面喝茶看书。刚走到门口,两个黑衣人陡地出现在小花面前,小花吓了一跳,眉头皱起,“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