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有这种说法的,新郎官越是走的远来接轿,就说明越是看重新娘子。可是一行人一直都走了几里路了,竟然还没有看到花轿的影子。而派出去几个打探的小厮都说新娘子早就坐着花轿出来了…
这样一直走了好久,到刚才那个树林里…
黄青山骑着白色大马,穿着红绸喜服,身上斜系着一朵红绸大红花…黄青山远远的就看到了被八个人抬着的大花轿,那抬轿的八个汉子也郁闷的很,这沈家小姐也真是心情有些激动,不过同时他也看到了在花轿旁边还有一辆“小”马车。
眉头微皱,不过很快,花轿便朝着他的方向徐徐而来。
沈薇见黄郎这么远就来接自己,心中微安,不过透过薄纱红盖头,感觉到对方貌似并不开心的样子,心中怒上加怒,心中的结愈发地深了。
黄青山将沈薇抱上自己的大白马,然后驾着马儿得得地走着。他不时回头朝那停靠在路旁静等着花轿队缓缓离去的马车望去,心中涌起异样的感觉。身后依旧盖着红盖头的沈薇自然也感应到自己准夫君的细微变化,不过她没有说什么,而是将这一切都压在心底…

迎亲队伍走的很慢,一直到下半晌才将长长的队伍走完,秀秀心里憋闷的很,尽管刚才逞了口舌之能,可是她心中却嘀咕开了,以那嬷嬷对旁人嚣张样子,料定那沈家娘子也定是不好相与的。
可是,这一切并不是她造成的,她想到,即便是低声下气的,恐怕今天更加难过。
一路无话,到驿站,因为马车上的东西实在是太多,而且码的严严实实的,索性难得搬下来,多给了店家几百文,帮着照看一二。
田远山赶了多年的马车,见识过不少的人,不过像秀秀这样敢直面这些权贵亲眷的还是头一个,可谓是针锋相对。
从刚才沈家娘子和秀秀的争吵来看,这个看起来比姑娘家还水灵的小娘子竟然是那沈家娘子准夫君的前妻?他疑惑了,这秀秀无论是样貌心性还是气质应该说都是超凡绝伦的,怎么就成了“下堂”的呢?
田远山心中有些愧疚,记得几个月前,自己接了这单生意,看着秀秀和叶孝全两人郎才女貌,而且连那老娘也对小娘子赞赏有加,所以,他觉得这真真是一件美事…可是竟然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么多的曲折。他想到如果昨天没有自己多一句话,可能早早就走了,也不会夜宿叶孝全那里,弄得尴尬,更不会在路上遇到“新人”花轿…
接下来的两天,田远山闷头赶路,秀秀除了早进晚出,晌午休息一会,一直都待在车厢里面。
旅途是寂寞的,赶车的还好,时刻留意马儿留意路况留意两边的风景,不会太过孤独,可是在车厢里面的人就不一样了,车厢摇晃的厉害,一直面对是一成不变的车厢…可是秀秀在里面安安静静的,没有表现出一丝的不耐烦,每次下车神情也很自然轻松,礼貌地朝田远山问候。田远山识人无数,他心中更加笃定,这个小娘子绝对不一般。不过他并不是那种见谁不错就要趋附上去的人,而是更加用心地赶车了…
田远山对秀秀说:“今天要经过一线天了。”
秀秀哦了一声,她的精神力早就联系到外面的植物,感应到前面的气氛有些不一样。
车子又向前行驶了十来里路,却见在一个坪子里,已经有三四辆马车等在那里,车上的人都下来了,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脸上神情有些焦灼。
看到有新的马车过来,那些人都带着希冀的眼神望过来,不过旋即失望地收回眼光。
田远山将马车赶过来,就有一个穿着长褂子的略微富态的中年男子过来,对田远山说道:“这位兄台请留步。”
即便对方不说,以田远山的谨慎也会问个明白这些人为什么等在这里,所以见对方给自己作揖,很自然地拉住马儿,抱拳道:“兄台,敢问这里发生了何事?为何大家都等在这里?”
长褂男子说:“兄台有所不知,不妨下来我们慢慢说?”
田远山朝车厢里面问道:“秀秀,你看呢?”
秀秀说:“我们下去看看吧。”田远山应诺一声,便将马车赶到旁边的坪子里,然后跳下马车,掀开轿帘,伸手将秀秀扶下马车。
有几个人还在看向秀秀这边,见一个绝色的不容粗布衣裳掩盖的小娘子下了马车,眼神顿时像被黏住了一样,不由自主地聚拢过来,开始纷纷说着这里发生的事情。
不过,他们说事情的兴趣远远大于对秀秀的兴趣,甚至有两个婶子级别的妇人跟秀秀套近乎,问是否许配了人家?秀秀自然不会回答这些没有任何意义的问题。“我说这位小娘子,你可千万不要从这里过去呵,听说那些贼人要一个一个的检查路过客商…上次好像有两个姿色不错的娘子就被掳走了…”
秀秀笑笑,她知道对方这么说一方面是像渲染一下,让自己害怕去依附她们,二则的确是处于好意提醒,“呵,这些贼人也真是大胆了些,竟然光天化日之下敢如此行径,难道就不怕官府来抓他们吗?”
“官府?”人群中有人轻嗤一声,便没有人继续这个话题了。
秀秀见这些人貌似更“关心”她,索性不再说话,自个到一边歇着去了,几人去想寻她说个话,均碰了个软钉子,再加上田远山在一旁护着,只得讪讪而回。如此秀秀总算有了一个清静地,一边休息,一边慢慢地把自己的精神力延伸出去,“观察”前边的情况。
果真,前面,就在一线天的另一头,出口地方,一伙贼人手持大刀片子守在那里。一线天里面只容一两马车通行,如果出口地方被堵住了的话,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了,所以这里的马车均不敢动。
秀秀见此,她倒是有把握能够过得去,只是这样太过“张扬”了,这不是她的作风。
秀秀对田远山道:“田大哥,还有没有其它的道?”
田远山一下子就明白对方的意思,说:“有,不过要从泠县经过,可能得多走五六天…”
“五六天?也就是说要十多天才能够到离线咯?”
“嗯。”
秀秀愣了一下,没想到会走那么远。她略微思讨了一会,这里的马车肯定都在等有实力的马车或者官府来人,这也不知道要等多久,她不想这样等着,反正自己这次是回家去看看,并不是太急。再则,她心里有种莫名的不安,她刚才感应到前方的情形,貌似总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
这里这么多人,不比上次,她不想再用自己的异能了,不管做的多天衣无缝,总会让人觉得有不寻常的地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对田远山道:“那我们绕道吧,多出来的车资等到了后我补给你。”
田远山本来想说不用补的,可是做他们这一行有个规矩,就是不能拂逆了雇主在上车前的许诺。因为如果拂逆了,有可能雇主就会一直有疑心…这是一个很矛盾的逻辑。
众人见秀秀上马车,眼中有些意味不明的意思,如此美娘子,即便多看一眼也是一种福分呵。
田远山解开缰绳,坐上车板,准备离去,几人围过来,“兄台怎么这就要走?你们不怕那伙贼子了?”
田远山说:“我们绕路过去…”
“绕路?”众人惊愕不已。
“实不相瞒,我们已经去通知官府的人了,最迟到下半晌就会来人,到时候我就都可以过去了。”那个长褂的富态男子说道。
第一百六十三章 欲走,不得行
田远山抱拳道:“多谢兄台美意,就此别过。”
长褂男子叹息一口气,并没有继续纠缠,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目光很自然地从车厢方向瞟过,眼里微不可查地闪过一丝疑惑之色。
田远山扯过缰绳,将马车掉过头,正准备走。恰时,林间再次响起急促的马蹄声以及吱嘎的车轮碾压声,却是后面又来了一辆马车。赶车的是一个精瘦黝黑的男子,穿着皮褂子。
田远山眉头紧皱,这马车来的好巧不巧,刚好自己转到路中间对方就赶过来了,而且急匆匆的样子,差点就撞上了。如此,要想完全地调转马车势必要让后面那辆车退后一点。还没待田远山说话,却是那精瘦男子先开口了。他一边将马车拉停下来,一边朝田远山急急喊道:“前面的人怎么了?怎么堵在路上不走了?”
长褂男子再次迎上去,如同刚才对田远山那般说了一通,精瘦男子眉头紧皱,气冲冲道:“这怎么行,我要急着过去,有人在宓县等着呢…”这时车厢里面传来一个不耐烦的低沉的男子声音,“六子,快走,我跟这道上的兄弟熟,过去看看。老爷子的事情耽搁不得。”
精瘦男子像是很怕车内的人,连忙应诺着,便要驾着马车过去。而长褂男子便急切地想要拦住,那精瘦男子见对方虽然有些烦,但是毕竟是一片好心。于是一时间两方相持不下,那马车前进不得,如此田远山驾着的马车也从坪子里面出不来…
秀秀心里郁闷的很,她觉得自己这几天实在是背到家了,怎么老是遇上“堵路”的事情。但是现在急也急不来…
就在这时候,从旁边的山坡上传来一阵阵的吆喝声,透过林间罅隙,反射出缕缕寒光…
人群中顿时有人惊恐大叫:“山匪来啦——”
恐慌情绪瞬间弥漫了整个林子。众人呼天抢地的找依附遮蔽的地方,有些人甚至直接爬到马车地下去,一时间。整个林子里乱成一团。
那辆要急着过去的马车情急之下想调转马儿,而是现在到处都是人,呼天抢地的,根本就会不过来。田远山也急了,不过他还算镇定的,对车厢里面的秀秀说道:“秀秀,等会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出来…”
秀秀应哦了一声。田远山心中有些许疑惑。这小娘子也太镇定了,虽然只是轻声应哦,但是语气里绝对没有一丝做作的镇定…不过现在的他来不及想那么多了,跳下马车站在旁边,手紧紧地扣住车板下面的暗格上。里面是一把黑沉沉的砍刀,这是他的杀手锏。
“都不许动,谁再敢乱动。杀无赦!”一个嚣张至极的喊声传来。同时,周围的树影颤动,一色穿着深蓝色短褂,蒙着黑色面巾,手提大刀的人钻了出来。
“放心,我们只是检查一下你们有没有贩卖人口,绝对不会拿你们的钱财,凡是合作的。待一检验了即可离开,我们绝不会有半分为难——”这句话非常的具有鼓动性,很多人原本以为自己小命不保的,现在听到自己不仅可以保住自己的小命还能保住钱财,连忙维诺着请这些“匪爷”来检查自己…
见已经有两辆马车被“检查”了,那些贼子果真就放走了,其余的人也纷纷“配合”起来…
很快车辆就走的只剩下三四辆了。那领头山匪来到精瘦男子的车前,“该你了,是配合我们呢,还是我们自己来?”说着下意识地晃了晃抗在肩头上的大刀。
精瘦男子刚才看起来还神气的很,现在一下子就焉了,不仅身体发抖脚像筛糠,更是怕的说话都结巴了,“匪匪爷,我我们没有拐卖人口啊…”
匪头一脚将对方踹倒在地,“去你妈|的——”“哎哟——”
匪头粗鲁地扯开轿帘,里面的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想着自己是与这些“道上”的人有些交情,便谄媚笑着说:“几位爷,我我们真是大大的良民呵,喏,你你们看,这这是请你们喝茶的…”
匪头朝车厢里面看去,并没有发现有其他人在,又见对方捧出四个银元宝,瞟了对方一眼,很自然地一把抓过,扔给旁边的一个喽啰。他朝旁边几人喊道:“这个也没问题。”
那个精瘦男子得到特赦,顾不得疼痛,连忙从地上爬起来,驾着马车得得而去。
秀秀一直很疑惑,这些人究竟在找什么?看样子并不是求财…那是求什么?求人?求什么人?
匪头得了几锭孝敬银子,另一辆马车也被检查走了。
现在整个坪子里就只剩下秀秀的这一辆马车了,那匪头带着十多个人慢慢地将田远山的马车围了起来,慢悠悠说道:“现在该你了…”
田远山暗道这窝匪子还真是有些头脑,竟然将所有人都支开,才来单独对付自己。
田远山不卑不亢道:“我们往日无怨今日无仇,你们为何要方难与我?”
那贼头不说话,伸手捏住下嘴唇打了一个呼哨,片刻后一个独眼人又带着十多个匪子围了过来。
田远山现在镇定不了了,如果说刚才十多个匪子,自己拼了一命或许能够帮秀秀突围的话,那么现在根本是一点突围的希望都没有了。
他大喝道:“你们究竟想怎么样?你们要钱可以,我把我几年的积蓄给你们都行。”
匪头轻嗤一声,“你的积蓄?还不够我们哥儿喝花酒的呢。”
那独眼人朝匪头斜睨了一眼,后者喊了一声“龙哥”立马恭顺地闭嘴,退到一边。
龙哥上前一步,对田远山说道:“事到如今,也不妨告诉你,我们之所以如此兴师动众,就是为了找你…”
田远山听了对方的话竟然觉得心头一松,道:“找我?找我干什么?”
龙哥也不急,你可还记得三个月前你从这里经过一次?
田远山心里咯噔了一下,自己赶了那么多年的马车,唯独三个月前那次让他记忆深刻,不过他还是没想明白对方为什么找上自己,又怎么找上自己认出自己的。“我经常在这路上跑,今年开春以来已经跑了很多次了。”
龙哥不理会,径直说道:“我们只想知道当时你车上可载有客人,或者说几位客人,叫什么名字?”
田远山心中一凌,当时自己在鬼门关逛了一圈,也是心有余悸,直叹老天保佑。他刚开始是有些怀疑自己被“高人”救了,也曾怀疑过叶孝全薛氏秀秀三人,可是这三人看起都平常的很…唔,是指武功造诣方面呵,是以,他也渐渐将这件事情放下了。现在被这叫龙哥的人一提,心里再次暗道糟糕…不过他是绝对不能让秀秀落入这些贼子的手中的。
田远山强自镇定道:“龙哥可真是说笑了,我们赶车的,只问客人的目的地和银钱,从来不问姓名的。”
龙哥貌似有些不耐烦了,对旁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冷声道:“既然如此,你就跟我们走一趟吧。”
田远山见旁边立马有四个蒙面人朝自己围了过来,一扬手,喝道:“等一下,我愿意跟你们走,可是我现在接了人家的生意,总不能把别人丢在路上吧?要不这样,我把客人送到前面的客栈去。要是你们不放心的话可以派人跟着我…呵,既然你们能够查到我的一切,我又怎么跑的掉?”
龙哥盯着田远山看了一眼,的确,即便对方想耍什么花样,只要他还要在“道上”走,就逃不出他们撒下的天罗地网。略微顿了一下朝旁边的人一挥手,“你留在这里,我会派人将你的客人送到客栈的…”
两个蒙脸人一下子跳上马车,拉着缰绳就要走…
“慢——”龙哥伸手猛地喝道。
田远山心中紧张不已,“龙哥还有事?”
龙哥道:“依照惯例是需要检查一下的…”
田远山急道:“你们要的人不是我么?我跟你们走,这又何干我雇主的事情了?”
龙哥一只眼睛里露出狡黠的光芒,“哟,看样子你很紧张车厢里的主顾咯?”
田远山一滞,“她是我的主顾,我有责任负责她旅途安全,虽然现在不能送她到目的地,但是也不能让她受到伤害。”
龙哥像是听到一件很好笑的事情:“呵呵,好一个不让她受到伤害…去车上检查一下!”
“是——”
“不——”“唰——”田远山大喊一声,猛地推开旁边的两个小喽啰,一步跨到马车旁边,伸手到车板下按开暗格,唰地一声抽出一把黑沉沉的砍刀来。
他这个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龙哥没有任何意外的样子,嘴角微微轻扯,“呵,我就说人传的快刀手田兄怎么会是一个缩手待擒呢?不过,我想现在你也看清这形势了,你莫非是一个人想挑战我们三十个弟兄?”
“我说过,放过我的主顾,我跟你们走!”
“要是不放过呢?”
“我我即便拼的一死,也不会让你们如愿的?”
龙哥笑道:“呵,即便你死了,你那么紧张的主顾不是就要落在我们手里么?”
“你——”
第一百六十四章 借力打力,美色
此时,车厢里面的秀秀才如梦方醒,原来这一伙贼人都是为了自己呵…
她苦笑了一下,上次自己使用异能帮着十多个人逃过一劫,而现在就是应劫的来了。
当然即便是这伙贼人不找上来她也是会去了结这段孽帐的。她想到,自己当时是一直在车厢里面的,也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她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知道其中蹊跷的?秀秀想到这里就感到一种说不出来的心悸,愈发的觉得这伙贼人不简单。
而这次,自己却没有这样的打算,只想回家去看看双亲,看看家人,算来,翠华应该要生了…想到这里,她心中就有种很安定的感觉,如此,或许即便现在自己和黄青山的事情被爹娘知道了真相,也会因为有孩子的降临而多一分欣慰吧。
秀秀蓦地想起了那个被自己“炼掉”的鬼魂,就说到了这里有个“跳山王”,这个“独眼”就是那个二当家“龙眼”了。
刚才,秀秀见田远山竭力保全自己,心中有些感动,对他的好感再次增加几分。只是现在当知道了原委以后该换成是她愧疚了,“是我连累了”。
现在该怎么办?如果任由这些匪人将田远山和自己带走,莫说自己本来就是他们要找的人,即便不是,自己肯定也没有好下场。唔,秀秀对自己现在的容貌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看来所谓“红颜祸水”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秀秀的精神力一直都紧密地联系着外面的植株,这其中不乏有实力之人,就像上次自己的植物异能对上那个斗笠男完颜坤时,最多只能够让对方有些手忙脚乱,根本就伤不了对方。而现在,外面竟然围了三十个匪人,她自认自己不能将他们尽数干掉。上次自己做的那么隐秘,也被这些人抓到蛛丝马迹,如果现在漏掉一两个的话说不定会引来更大的劫难。
当然。如果是让空间里面所有的植灵全部都如同上次那样“破釜沉舟”地来帮助自己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做到,把这些人全部干掉。但是这样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一方面她不想让自己的植灵们再次陷入沉寂中,另一方面。这毕竟是几十条人命呵,这可得带多少的杀孽!
就在田远山拔出刀与对方相持的当口,秀秀脑海中便浮现了好多解决法子,最后,秀秀都放弃了,既然现在避无可避要与这伙匪人直面交锋,何不深入虎穴。将其一网打尽?当下定决心的时候,她脑海中已经有了一套完整的方案了。
六个训练有素的匪人,双手握着刀柄,举在右肩,斜着身子,齐齐朝田远山砍来…
田远山紧张至极,叉开双脚,微弓着身体。双手紧握着刀柄,严阵以待…
“啊——”
拔剑弩张,争斗瞬间激发。
“田大哥——”就在兵刃即将相碰的瞬间。一个清越柔和的声音传来,正要厮杀在一起的众人蓦地一愣,霎时,时间像是停住了一般,场景被定格住了。
旋即,众人再次恢复过来,面面相觑,还是那独眼最先清明过来,朝那几个要杀向田远山的人轻轻一挥手,六人放下刀。慢慢地倒退几步,将田远山再次置身在包围圈中。
龙眼盯着田远山沉声道:“车厢里是何人?”
田远山刚才精神力严重紧绷,且不说现在自己瘸了一条腿,即便是以前全盛时期也抵不过这六个职业杀手的。他心中疑惑不已,这条道自己也走过很多次了,这伙匪人自己也碰到过。貌似这些蒙面杀手并不是那些普通匪人可以相比的,一定是近期加入或者被高价请来的…
为什么?难道真的就是要抓自己?他心中讪笑下,自己“何德何能”呵?
对了,这些人为什么蓦地住手了,哦,对了,是秀秀刚才喊自己了。田远山有些后知后觉地应哦了一声,听到龙眼的问话,他依旧道:“这只是我的一个顾客,你们休想打她的主意…”
他话音未落,却是那龙眼朝后面的人挥了一下手,立马有两个蒙面人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爬到车厢上,正要掀开轿帘。猛地,一个人恰好从里面钻出来,两人猝不及防之下被一下子撞了一个趔趄,其中一个直接从马车上滚落下来,另外一个在掉落马车的时候翻身一跳,才立住身形。
那龙眼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自己的两个得力手下被一个“正好”出来的人狼狈地撞下了马车。
他惊怒不已,抬眼朝马车上的人影望去,即便是最最普通的粗布农妇衣裳,也掩盖不了她的姿容,娴静,温婉,在这杀气重重的树林里,犹如一朵不谙尘埃的雪莲花。
龙眼眼睛直直地盯着对方,过了好一会才结巴道:“你你是谁?”
秀秀慢慢地蹲下身子,双手撑在车板上,再从马车上慢慢地爬下来…这个动作平常至极,但是被秀秀这样做出来,就有无限的风情在里面了。刚才还如同出尘脱俗的雪莲花,而现在就像不胜风雨的雪绒花…有几个恨不得就像冲过去,给对方垫下脚也好…他们觉得这马车配此绝色女子来讲实在是太粗糙太粗糙了,而且这马车也实在是太高了太高了…
就连刚才还气势汹汹的龙眼,也禁不住吞了一下口水,有些歉意道:“呵,原来是小娘子呵,刚才刚才实在是多有打扰了…”
他这话一说出口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自己来不就是“搜查”对方的么,而且刚才也是自己先问对方来着,怎么…
就在他脑袋恢复清明的一刹那,秀秀嫣然一笑,“郎君实在是客气了,我们借路贵宝地,应该是多有叨扰你们才是。车上只有小女子一人,众位好汉可要再去搜查一番?”
龙眼轻扯嘴角,上前半步,笑道:“呵呵,不用了不用了。今天,我们也是奉命行事,所以,还望小娘子给我们行个方便…”
“看郎君说的是什么话呢,所谓客随主便,我们在这里自然一切听从你们的安排了…只是…”以退为进,秀秀不仅果断地掌握了场上的主动权,而且也放松了对方的警惕。
“只是什么?小娘子尽管说,只要我们能够办到的我们定会照办。”龙眼一改以往的阴沉,大手一挥,干脆应诺道,他一点也没有感应到这个小娘子有武艺在身,而且还长得如此水灵…啧啧,就像前面说的那样,其实每个人心中,至少是大多数人是那样,他们对美这种稀缺资源都有一种格外宽广的容忍限度。
秀秀依旧微笑着,“呵,其实也没什么,刚才我在车厢里面听到说要田大哥跟你们走,只是不知道能不能给我们说说所为何事啊?喏,你看,这里都是你的兄弟,就算是让我们心里也好有个数呵。”
“这个么?”
“如果实真是为难的话,就不勉强了。”
“呵,多谢小娘子的理解。”龙眼竟然朝秀秀作了一揖。
秀秀笑笑:“对了,这位郎君,我们就这样…跟你们走吗?”她说这话朝旁边的树枝藤蔓指了指,秀眉微蹙。
众人想起她刚才下马车的娇弱样子,想到这样一个美娘子怎能走这样崎岖的山路呢…
“那?…”
秀秀看对方的样子,微微侧身,朝旁边的马车指了指,“要不,我还是坐这马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