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穆笑笑那张俏丽的脸,凤妄言心中愈加焦躁不安,艳丽的面容中,露出些许显而易见的不耐烦。但碍于自己这火属性,却不好去亲自探望。
穆笑笑这热毒之所以如此沉重,说到底也有和他日夜共处的缘故在其中。
当初,他被梅康平关在碎骨深渊下,正是那娇娇软软的少女,将他从碎骨深渊中救出。
他嗤笑,“你不怕我?”
她只抬起眼,抚过他羽翼上的伤疤,小心翼翼地问,“这一定很疼吧?”
从那一刻起,就算是把命都给她,他都认了。
这昆山派本为她的师门,总不会亏待于她。
凤妄言阖上双眼,勉强定了定心神。
倘若他们亏待了她,他带笑笑离开便是。他从未将这世上任何人放在眼里,唯独穆笑笑是例外。
谁敢伤了她,他就杀了谁。
思及那和穆笑笑容貌酷肖的少女,凤妄言唇上扯出抹讥诮之意。
不过蓬草倚珊瑚罢了。
腐草荧光岂能同日月争辉。
她从笑笑哪儿偷走的,他会一样一样让她还回来。
笑笑。
回想在碎骨深渊下的生死相依,少女眨着眼睛,轻轻地问他疼不疼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一晃眼,又变成了她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和那腰肢上使得他忍不住附身去轻嘬的腰窝儿。
结果……
他怎么会做这种梦?!
一想到这梦,凤妄言就忍不住一个哆嗦,捏碎了手中的茶杯。
但回想梦中那亲密交缠之时的感受,刚平静下来的心,又好像添上了一把柴,熊熊地燃烧起来。
想见他的娇娇,想将她揉进骨子里疼爱。
越想越难捱,凤妄言烦躁地睁开眼,肩侧青丝如水滑落,赤着脚走出了洞府。
洞府前本守着一个小道童小松,原是周衍支给他,伺候凤妄言起居的。凤妄言进了洞府之后,便不再理他了,小松正一边腹诽这人好生狂妄,一边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候在外面。
此时,乍一看凤妄言面色不虞地走出洞府,心中咯噔一声,忙跟了上去,“凤前辈……”
凤妄言却是看都没看他一眼。
昆山派极大,他这一路,足踏月光,并无目的可言,小松修为浅,又怕他弄出个好歹,只好叫苦不迭地跟在凤妄言身后。
不知不觉间,他已走到了另一处山峰之上,再往前走时,却好像有什么东西挡在了身前,阻止来人再往前更进一步。
待看清眼前的景色之后,凤妄言微微一愣。
这是,结界?
眼前是昏鸦四集,寒山寂寂,月光泼洒峰顶,看上去并未什么奇异之处。但是伸出指尖才发现,这是一面笼罩峰顶的结界。
凤妄言这才提起了点儿兴致,指尖捻起一团火。
这火舌刚从指尖燃起,远处蓦地传来一个喑哑的男声。
“滚。”
这男声不知从何处传来,狂妄的言语,使得凤妄言面色突变,本来就憋着气,这个时候听了这话更是怒不可遏。
指尖火苗霎时间化为一团熊熊怒火,轰地一声将这屏障硬生生击碎出一个大小可供人通行的圆洞。
凤妄言甩袖提步,冷笑道,“你叫谁滚?”
那男声像是漂浮在夜风中一般忽远忽近,哑着声儿道,“我叫你滚。”
“滚。”他重复道。
玉清峰上。
她睡不着。
少女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把玩着一只已经空了的宝杯,怅然若失地看着眼前华烛。
烛火将殿内映照得如同白昼,烛光艳映空荡荡的瑶席,在这旖旎暧昧的光影中,愈发显得人孤寂。
想到方才陆辟寒与乔晚离开的那一幕,穆笑笑垂下眼睫。
如果放在以前,大师兄定会细细地过问她的伤势,就算不多说什么,也会陪她坐上一会儿。而如今,却多了一个乔晚占据了大师兄的心神。
想到这儿,少女委屈地红了眼眶。
一个在她坠入碎骨深渊后,被师尊带回来顶替她的存在。
她既没有她生得好看,又没有她入门时间长,凭什么要多出一个人来,分出本属于她的疼爱。
凭什么?
再一想到师尊玉清真人那如冰似霜的面容,想到刚刚在殿内,素来禁欲清冷的师尊,急促的喘息,幽深的双眼,轻轻地喊她,“娇娇。”
穆笑笑心中一动,又不自觉红了脸。
在这股委屈与依赖交织之下,少女站起身,踏出了偏殿。
一踏出殿外,便觉一阵寒意袭来,穆笑笑裹紧了身上的衣衫,冻得小脸煞白。
瞧见洞府外,冻得瑟瑟发抖的少女时,周衍愣了一愣。
“笑笑,你怎么在这儿?”
寒月朦胧,少女像只离巢的雀儿,小小的一团,使人见之心中陡然升腾起一阵怜爱之情。
少女乌黑的发落了些雪,黑润润的双眸泛起了层水光,轻轻牵了牵男人的衣袖,粉嫩的唇瓣嗫嚅着,“师……师尊……笑笑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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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周衍见状皱了皱眉,到底没说什么,抱起了洞府前的少女,走进了内室。
将少女放在床上,周衍道,“睡罢。”
少女乌黑的发映着雪白的被褥,愈发显得有种惊心动魄之美。
这是他一手带大的徒弟,刚刚在殿内,已经情难自禁做出了糊涂事,这个时候怎么还能再继续下去。
周衍阖眸,压下心底的冲动,轻轻叹了口气。
她胆子一向很小,因为昔年撞见了妖兽作恶,便落下了个梦魇的毛病,幼时常常缠着他,要同师父一起睡,这些年长成个少女后,自然不能像从前那样。
将穆笑笑放到床上后,周衍径自走到了桌前坐下,去翻阅新的来一本剑谱。不过,翻了几页却始终定不下心来,又见床上没任何动静传来,周衍心神微有些不安,不禁偏头看了一眼穆笑笑的情况。
却见到少女乖乖巧巧地躺在床上,不说话也不乱动,鼻尖红红的,眼眶中直掉眼泪。
周衍错愕地搁下书,犹豫了一瞬,走到床前坐下,“笑笑?”
在殿内对自己弟子做出了那等行径,他自知是禽兽不如,又先后碰上陆辟寒与乔晚两个弟子,周衍心神正乱,哪里还敢和穆笑笑有过多的接触。
但此刻瞧见少女可怜的模样,不由得又软化了心神。
或许自己是太过冷淡了些,吓着了她。
周衍嗓音中含了抹微不可察的温柔,低声道,“发生何事?”
“笑笑没事。”少女摇摇头。
但眼泪却不争气地直往下落。
“这还叫没事?”周衍蹙眉。
泪眼朦胧中,对上师尊清冷如月的脸,穆笑笑终于忍不住,小声啜泣起来,“师……师父,笑笑害怕。”
她是当真害怕,害怕师父与大师兄会被乔晚她抢走。
“你怕什么?”周衍不明所以。
少女昂起小脸,又垂下湿漉漉的眼睫,“怕师父和大师兄……不要我了。”
“你怎会生出这般想法来?”
穆笑笑轻轻摇头,“我……”
“我……只是今日看到了晚儿……晚儿师妹她……”
小姑娘面皮薄,到底没好意思再继续说下去。
她垂着头,脸上露出显而易见的惶惶不安和失落之色来。
周衍见状,也立时明白过来。
原来她是为这个而担心。
想明白后,周衍不由得觉得好笑。
到底还是个孩子心性,如今见到乔晚,难免会心中吃味感到不平。
也是昔日这昆山派的人都将她宠坏了。
周衍冷峻的面容上,难得展露出些许笑意,“你这是吃醋了?不愿我收她入门?”
“笑笑不敢,”被周衍直接点明了心思,穆笑笑红着脸小声说道,“师父愿收几个徒弟,便收几个徒弟,这都是师父的自由,做弟子的怎么敢多加置喙。”
少女生得尤为貌美,此时怀了点小心思,非但不会让人感到厌烦,反倒更让人觉得她娇憨可爱。
周衍微微一笑,“你放心便是,你们师兄妹三人,我都一视同仁,又怎会轻忽了你。”
穆笑笑:“但大师兄……”
“他自然也不会偏心你们二人中任何一人。”
这个答案不能使穆笑笑感到满意。
一直以来,她都是昆山派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师妹,如今又多了个比她入门时间还晚的乔晚,她就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备受宠爱的对象了。
她不想做师姐,穆笑笑想,她只想永永远远的做那个受众人呵护喜爱的小师妹。
“更何况,我当初为何收晚儿入门,这其中心思,你还不懂吗?”
想到乔晚那和她有七八分相像的面容,穆笑笑眼睫轻轻眨了眨。
“莫要多想,你如今身上余毒未清,还是好好歇息罢。”
周衍犹疑了片刻,伸手轻轻抚了抚少女的发顶。
刚刚才哭过一场,少女鼻音糯糯的,“那在师父眼中,我与晚儿师妹究竟谁更重要。”
周衍道,“你是我亲手带大。”
虽然没直接说明,但究竟谁更重要,却已经是不言而喻了。
穆笑笑终于放下心来,又好像想到了什么,忙又扯了扯周衍的袖摆,脸上飞起两朵红晕,“我只是害怕,没有不喜欢晚儿师妹的意思。”
周衍愈发觉得好笑,“我知晓你并无此意。”
“那笑笑就放心啦。”穆笑笑轻轻地说道。
少女擦干了眼泪,又躺了回去,周衍帮她掖上了被角。
正准备折身离开前,袖口又被人拽住了。
穆笑笑睁着杏样的眼,小声问,“师父,明日我能随晚儿师妹一起去上课吗?我已经有许久不曾见到其他师兄师姐啦,我想见见他们。”
周衍并不赞同,“但如今你身上……”
穆笑笑忙道,“已经不要紧了,有栖霞师叔帮忙和晚儿师妹舍血,我感觉好多了,我只是许久未曾见到其他师兄师姐,心中想念。”
“我只去看一看,如果觉得不舒服,马上便回来。”少女撒着娇痴缠道,“师父师父……求求你啦……”
昆山派毕竟不比别处,弟子都是知根知底。
见穆笑笑痴缠得厉害,对上少女可怜巴巴的目光,周衍也不忍拂了她这点期盼。
“也罢,我依了你就是。”
“明日我便叫晚儿与你一道,也好随时照料你。”
穆笑笑听了这话,有点儿犹豫,“这会不会太过麻烦晚儿师妹了?”
周衍沉声道:“无妨。你只需记住,明日你若感到任何不适,莫要耽搁,快快赶回玉清峰过来寻我。”
少女晃悠着他袖口,弯着眉眼轻轻笑开,“我知晓师父对我最好啦。”
周衍的目光从穆笑笑脸上掠过,少女美面胜芙蓉,眼波入春娇,一派天真之态,被褥之下,露出了小半截纤细的脚踝,白得晃眼。
周衍呼吸一滞,别开眼道,“时间不早了,歇息罢。”
说罢,便不再看她,等穆笑笑睡着之后,周衍想了想,干脆出了洞府,另寻别处打坐静心去了。
*
而在青环峰上,凤妄言面色已难看到极点。
“我若是偏不走呢?”青年催动掌心凰火,愈烧愈烈。
那男声听闻这话,却没了动静。
高峰之上,青年袍袖临空,青丝翻飞,姣好的面容上飞快掠过一抹狠厉之色,嗤笑道,“我便是烧了你这山头,你又能奈我何?”
这人从方才起,就一直在装神弄鬼,未曾显露真身。且不说是不是在故弄玄虚,就算他真有几分实力,他也不怕。
这几百年中,他还未曾怕过什么人,也无需去害怕什么人。
寒风摧折枯枝,簌簌作响。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阵车轮碾过地面的吱呀声响。
不远处的寂寂寒夜中,缓缓驶出了一只精铁所制的轮椅。
轮椅上正坐了一个外表三十多岁的男人。
月光泼洒,一半落在峰顶,一半被暗沉沉的密林所吞噬。
男人一半脸隐藏在黑夜中,一半脸暴露在月光下。暴露在月光下的那半张脸并无什么奇特之处,但随着他缓缓驶出寒林,终于露出了那另外半边的脸。
那半边脸,根本不能称之为脸,像是妖兽给咬烂了。
不止脸,男人左臂缺了半截,右脚也像被什么东西给整整齐齐地削去了一只。
他面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极冷,透出股肃杀冷厉之气。
被这月色一照,如同从林中走出的修罗恶鬼,就连凤妄言看清男人的模样后,也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待反应过来后,立时又讥诮地笑道,“我道为何装神弄鬼,原来是因为不敢见人。”
凤妄言出生丹穴山凰族,凰族中的人,但凡修炼为人形都是一个赛一个的俊美,凤妄言对自己的外貌也一向都很有信心,如今看男人身负残疾,样貌丑陋,当下便逮着对方痛处,毫不留情地出言抨击。
按理说,残疾之人或多或少都会对自己身体有些自卑,但男人出乎意料地平静,脸上并无露出任何羞愤之色来,一开口,又是低沉喑哑的一个字,“滚。”
凤妄言面色遽然一变。
男人冷笑,“我道是谁在青环峰上大呼小叫,原来不过是只开了灵智的公鸡。”
他何时受到过这等屈辱?!
凤妄言听闻这话,顿时怒火中烧,凤眸中霎时迸射出一线冷光与杀意来。
这连日以来的烦躁郁积心底,终于被男人的话语所引动,转瞬便烧成冲天的火光!
等小道童小松气喘吁吁地赶到青环峰上,一看这峰顶火光剑光飞射,山石滚动,顿时吓去了半条命。
壮着胆子,往前走了两步,在看清青环峰上的两人面容后,小松眼白一翻,险些昏死过去。
这……这是马怀真啊……
马怀真那是谁?
整个山门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物,问世堂的堂主,地位宛如教务处主任,在门派里那是一个响当当的脾气暴躁,嘴巴毒又不好惹。
招惹上这位,死字都不知道怎么写的!
这一口气还没喘匀,小松也不敢再休息了,一边在心中暗骂了一声你个死秃毛鸡,一边急忙往山下奔去。
于此同时,陆辟寒眉头高耸,正看着浮在半空中的一颗玉球。
玉球上倒映出了一个清晰的人影。
影像中的男人眉眼冷峻,乌发高束,神姿高彻。
“你要来昆山?”陆辟寒咳嗽着问。
男人嗓音隔着传讯玉球传来,“昨日阵法指示我,舍妹的下落或许正与贵派有关,不论此行结果如何,我总要来这一趟查探清楚。”
对于谢行止的说法,陆辟寒虽然不太苟同,但他倒也乐意看到谢行止来这么一趟。
陆辟寒眉眼中难得沾染了抹笑意,“倘若你要来昆山,我定会好好招待。”
谢行止颌首,“麻烦你了。”
陆辟寒神色淡淡,“朋友之间,无需言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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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两人都不是多话的人,玉球上的影像如水波一样漾开,眨眼又消失了,那浮在半空中的玉球,缩成了个拇指大小,重新落回了陆辟寒掌心。
将玉球抄入袖中,正要下山,打山下突然急急忙忙窜出来一抹人影。
陆辟寒站定了。
这个时候,撞见陆辟寒对他而言无疑于救星一般,小松一见陆辟寒,眼睛顿时一亮,喘着气大叫道,“大……大师兄!”
“青……青环峰上出事了!”
“凤前辈,马前辈两个,打起来了!”
瞧见小松狼狈的模样,陆辟寒双眉一蹙,冷下脸来。
眼前一抹白光闪过,等小松再定睛一看时,面前已经没了陆辟寒的踪迹。
小道童瞠目结舌,他……他还什么都没说呢。
这个时候,玉清真人应该还在洞府。真人平日里最不喜别人来打扰。
小松犹豫地想,到时候若是扰了真人,真人定要责怪他没照顾好那只秃毛鸡。
大师兄过去了,想来再怎么闹也闹不出什么大事来。
但那位可真是难对付。小松龇牙咧嘴,也不知这凤妄言如如何招惹到这尊煞神的。
整个昆山派,似乎也就乔晚师姐与他走得近一些。
想到这儿,小道童不再犹豫,改换了个方向,马不停蹄地往乔晚的住处赶去。
凤妄言醒来的同时,乔晚也醒了。
醒来后,下意识地摸了把被她乱丢到床上的传讯玉简。
她那个“帖子”早就不知道沉到哪里去了。
传讯玉简的功能辣鸡得要命,乔晚没指望还能找回自己那个“帖子”。
举起玉简,刷了一会儿,其中一条讯息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出售白龙鳞一袋,有意愿的仙友,请联系在下。”
乔晚心跳漏了一拍。
白龙鳞。
她正好需要白龙鳞。
白龙鳞灵力丰富,是大补的材料。她灵气稀薄,只能靠点别的东西补一补,原理就和吃什么牛鞭驴鞭是一样的。
怕被人捷足先登,乔晚反应很快,指尖飞快在那“甘南”的名字上戳了一下。
小乔:白龙鳞怎么卖?
对方的回复速度也很快:两百颗下品灵石。
才两百颗下品灵石,这么便宜?该不会是骗子吧?
小乔:保真吗?
甘南:在下绝对不敢有任何欺瞒。请问道友现在就要买吗?
小乔:你这么着急一看就很可疑啊。
甘南:在下绝不会有任何欺瞒!QAQ仙友若是不信,不妨现在就到真武楼中寻我。
小乔:万一我过去后被你打了一棍子套了麻袋呢。
甘南:请仙友务必相信在下!在下绝不是会做出此等卑劣行径之人!
小乔:我拿头相信你啊。
甘南:仙子为何要拿头相信我?
似乎是察觉到乔晚一直没有回复,对方又发了一条讯息。
甘南:……这位仙友你还过来吗?
小乔:过来,怎么不过来?
虽然对面看起来很可疑,但两百颗下品灵石一袋的白龙鳞,乔晚实在无法拒绝!毕竟她向来勤俭节约,无法拒绝这种堪比大甩卖的超低价!
过了一会儿,玉简上又缓缓冒出一行字。
甘南:说来冒昧,在下还有一问,敢问仙友是男是女?
好端端地问性别,看上去更可疑了!
小乔:我是男的,腿毛二丈八那种。
甘南好像松了口气:那便好。
乔晚更疑惑了:……更奇怪了啊!这位仁兄难道想肛她吗?
乔晚倒不是很担心对方能做出什么来,毕竟是在山门里,她虽然菜了点儿,但见势不妙逃跑这项技能还是掌握的,很快就和这个叫甘南的人约定了碰头时间和碰头地点。
对方将地点定在了昆山派真武楼前。
真武楼楼高百尺,是昆山弟子们常去的演武场。
走到真武楼下后,乔晚拿出玉简。
小乔:你在哪儿?
甘南:在……在下,如今正在二楼……
乔晚照着这位甘南说的,进了真武楼后,走上二楼,二楼空空荡荡,没一个人。
“甘南?”乔晚试探着喊了一声,“你在哪儿”
话音刚落,似乎响起了什么东西被撞翻的,噼里啪啦的动静,半晌,桌子后面弱弱地伸出一只胳膊。
“在下在这儿……”
好端端地为什么要躲在桌子后面。
一时间,乔晚脑子里飞速装过无数个念头,最终还是选择了最保险的方式。
也就是——
砰!
乔晚猛地抬起腿,直接踢翻了面前的桌子。
“出来!”
“啊啊啊啊!”
一道惊慌失措的男声顿时响起。紧跟着从桌下突然钻出了个没穿裤子的青年。
乔晚:……
她是不是真的碰上什么变态了!
没穿裤子的青年,抬头一看到她,猛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啊啊啊!抱歉!是在下失礼了!!”
乔晚:……该捂住眼睛的是她吧。
她都能看到对方小腿上迎风飘扬的白色腿毛了!
“啊啊啊怎么办怎么办?”青年捂着眼睛,像煮熟了的虾子一样,白皙的肌肤迅速涨红,慌乱地扭身想躲,“该如何是好?实在太过失礼了。”
“这位仙子,你不要看啊,”青年听上去好像快要哭出来了,“实在太过失礼了。”
因为捂住眼睛看不见前路,青年跌跌撞撞,像无头苍蝇一样急得团团转。
乔晚沉默地看着青年左脚绊住了右脚,在自己面前表演了个平地摔。
面前的青年看上去好像有点儿眼熟。
她想起来了!
乔晚恍然大悟!
那是她刚刚在梦里看见的那个没穿裤子的小师弟!
“你躲什么?”乔晚伸出剑鞘,挡住了青年的前路。
青年疼得眼泪汪汪,“因为在下没穿裤子,这么和仙子说话实……实在太失礼了。”
乔晚走过去,将桌子扶起来,指了指,“那你还是先钻回去吧。”
于是青年赶紧又缩回了桌子里。
透过桌洞依稀还能看见一截白皙的小腿,和小腿上迎风招展的腿毛。
缩回桌洞里之后,青年的情绪好像终于稳定了点儿,也能简单交代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青年战战兢兢地看了眼乔晚手上的剑鞘,
“实不相瞒,在下是一条白龙,因为还没掌握好要如何化形……所以……”
乔晚毫不客气:“所以一不小心把裤子撑破了?”
甘南:QAQ
乔晚干脆也靠着桌子坐了下来,“你大半夜跑到真武楼来干什么?还有那白龙鳞是怎么回事?你骗我?”
青年小心翼翼地往旁边挪了挪,给她挪出了点儿空地。
青年颓废捂脸,嗓音沙哑,“在下没有骗人的意思,在下确实是要出售白龙鳞。”
“在下到真武楼上是因为,在下修为太弱了,这才想着半夜溜出来偷偷练习,没想到练习化形时,只化了一半就把裤子撑破了。”
“裤子破了之后,在下本来是在玉简上求助的,结果没有人搭理在下。”
乔晚:“你储物袋里没裤子?”
青年垂头,“储物袋也丢了,灵石也没有了。”
乔晚:所以才自己卖自己是吗?
“在下只好又另发了一条出售白龙鳞的讯息,希望买家来的时候能顺便帮在下带条裤子,还能换点灵石。”
乔晚纳闷:“我没看到啊。”
青年弱弱地拿出玉简,摊开,指着最后一行小的不能再小的字,“在这儿,我发了,就在仙子你说自己腿毛二丈八之后。”
乔晚:……
乔晚深沉地又看了这二货一眼。
留意到对方绿色的束发发带后,乔晚愣了一愣,“你不是昆山弟子?”
青年发带上绣了一簇竹叶暗纹。
这是青阳书院的标志。
昆山、青阳书院、云烟仙府和大悲崖,这修真界四大派之间联系非常紧密,不仅平常会互派交换生,每隔几年还要聚集各派弟子切磋一次。
在昆山看到其他门派的交换生,并不算奇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