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韫:呃……
荀桢:咳……
领头人疑惑道:“怎么了?”
王韫:没啥没啥。
领头人笑笑也未曾打破砂锅问到底,而是问王韫,“娘子,藏人的棺材现在在何处?”
王韫转身露出身后的棺木,“便是我身后这口。”
领头人点了点头,转身和其他人招呼了一句,大汉们扛着斧头大跨步地上前。
王韫看着他们一时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但怎么也想不起来。
荀桢见状,体贴地出声解释道,“他们便是今日我们所见的商队中人。”
王韫忍不住给荀桢的机智点了个赞,商队走南闯北惯了,见多识广不怕这些,加之一路而来护送货物又都是有些本领的,叫他们来劈棺材最合适不过。想不到在之前那么急促的情况下,荀桢还能想到这么多。
荀桢摸了摸她的头,弯唇轻轻一笑。
大汉们动作利落,计较商量了一番,其中一个抡起了斧头就要往棺材板上砍,这个架势看得王韫一阵心惊肉跳。
“这么劈会不会伤到里面的人?”
举着斧头的是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见王韫年纪小,他挥舞了一番斧头,笑道,“小娘子这钉子钉死了一时间拔/不/出来的,只能用这斧头硬劈了。”
“我知晓,只是能否轻一些慢慢劈。”
她不知道这棺材板有多厚,要是太薄,斧头来不及收势,看到血溅当场的画面怎么办?!
棺材里的女人听了王韫的话,此时也有些害怕,声音发颤地轻声哀求道,“麻烦各位好汉轻些。”
中年男人哈哈一笑,“我晓得。”他指着棺材,又道,“你瞧这棺材,我们见到的货多了,这棺材我一瞧便知不是什么好棺材,这棺材板肯定也是薄薄的一层,小娘子放心吧。”
既然中年男人都这么说了,王韫也不再插嘴,她退后一步,定心凝神地看着。
中年男人长喝一声,撸起衣袖,对着棺材喊道,“妹子你别害怕,马上就救你出来!”说完便抡起斧头往棺材板上落,咚咚两声,棺材震动了一下,棺材里的女人吓得惊叫出声。
王韫凑上去一瞧,木板被斧头这么一劈,轻而易举地就劈出了条条裂纹。
男人见了面带喜色,他绷紧了胳膊上的肌肉,干劲十足地又抡起了斧头,只是这次动作幅度小了许多。
中年男人没说错,棺材板果然是薄薄的一层,他劈了两下,木料被折断的声音响起,棺材板便往下塌陷了一块,露出了一道小逢,能瞧见其中女子苍白的像刷了层墙灰的脸。
中年男人不再大刀阔斧地动作了,而是小心翼翼地把两只手伸到掰了掰,其他人也赶上前去帮忙。
忙活了有一刻钟,棺材板七零八落地掉了一地,露出了女人的整个身子。
王韫慌忙上前。
棺材里的女人仰躺着,下巴尖尖的,眼睛大而圆,含着滚滚的泪水。忽略哭得浮肿的眼皮,是一个妥妥的的素颜美女,比客栈里的女人都要美上两分。
女人流着泪挣扎着似乎是想要起身,王韫忙弯腰去扶她起来。
她太虚弱了,女人一搭上王韫的手,王韫拉着她的胳膊就能感到她把整个重量都压在了自己手上,死宅王韫臂力不好,根本拎不起来她,还是其他人上来架住了女人的胳膊,把女人抬了起来。
女人出了棺材脚一踩上实地,支棱着的两条腿直抖得像筛糠,站已经站不稳了。
王韫扶着她,她就像是扶着一滩已经软了的泥,任由女人靠在她身上,王韫抽空对着领头人道,“我们先回客栈再说吧,她现在得回去休息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王韫开始不要脸了


第60章 心思
在场只有王韫和寡妇两个女人, 寡妇本就紧张害怕, 此刻把王韫当作了自己全部的重心, 寸步不离地紧贴着她, 拉着她的手低声啜泣。
王韫第一次被人如此依赖, 难以言明的感觉冲击着王韫, 心下想着要更温柔地对待寡妇。不知荀桢面对她时是不是也是如此感受。
于是她愈加尽心地安慰着寡妇, 拍着她的手, 和她小声耳语,扶着她往客栈走去。交谈中王韫得知寡妇姓刘名娣,年纪大王韫不少, 王韫便以刘大姐相称。
到了客栈,王韫特意停下脚步环顾了一圈大堂。
嗯……女人还在……
她坐在椅子上,之前的小二搬了张凳子坐在她面前, 撑着脑袋守得紧紧的, 折芳他们也被这么大的动静吵醒了,正坐在椅子上焦灼地看着客栈门外。
客栈的灯光昏暗, 映照着低着头的女人面上神色晦暗不明。
听到脚步声,女人抬起头, 美艳的面容顿失血色, 面色煞白,她一双眼死死地盯着王韫身旁的刘娣,身子剧烈的颤抖了一下,慌忙站起身似乎是想要离去,但身材魁梧地大汉已牢牢地守住了门, 她咬了咬唇,又坐下了。
“娘子回来了?”女人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眼睛依旧直勾勾地盯着刘娣,她故意瞪大了双眼惊道,“哎呀!怎么好好地搞得这么狼狈?”
刘娣看着女人,往王韫的身后缩了一缩。
折芳不知暗地里的波涛汹涌,她见到王韫就忙迎了上来,上下打量着王韫,急切地喊道,“娘子!”
王韫未搭理女人,她嗯了一声,摸了摸折芳的头算作是应了,转而对凳子上的小二吩咐他开个房间,烧些热水,又嘱咐折芳拿一件她穿的衣服,准备些清淡的吃食。
吩咐完了,王韫才对一直保持着沉默,静静看着她处理一切事宜的荀桢笑道,“先生,我去陪陪刘大姐,这里就麻烦先生了。”
荀桢颌首,弯唇道,“好,小友放心,此处就交给我吧。”
交给荀桢王韫很安心,王韫拉着刘娣的手,轻声道,“刘大姐我们走吧。”
***
入了客房,刘娣见到温暖的烛光和铺着柔软被子的床,紧张的情绪稍放松了不少,甚至轻轻呼出一口气。
王韫拉着她坐到床上,想到她哭得沙哑的嗓子,走到桌子旁给她倒了杯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刘娣见到茶水如穿梭沙漠的行人突然见到了一汪清泉,狼狈地捧着茶杯大口大口地吞咽着,茶水顺着唇角往下滑落,湿了大片的衣襟。
王韫看着不免有些心疼。
刘娣简直是飞来横祸的典型代表,好好地过着自己的日子,被一对流氓看上,又被关在棺材里不吃不喝恐惧到现在。
刘娣下葬的时间应该不长,否则早就闷死了,草率地下了葬,棺材又是粗制劣造的,王韫心情复杂,一时不知该作什么反应。
古代女人依附于男人,男人死去,刘娣无依无靠,独自生活,又有兄弟俩的骚扰,估计平日里闲言碎语是少不了得,她“死”因又不光彩,刘娣的家人怎么处理刘娣的“尸体”王韫可想而知。
一杯茶饮罢,门外响起了扣门声。
店小二和两个伙计抬着木桶便上来了,王韫放下茶杯,指着屋内的木桶道,“麻烦你们了。”
店小二笑眯眯道,“不麻烦不麻烦。”他虽然是回答王韫的话,目光却一直追随着寡妇,眼中闪烁着掩饰不去的好奇之色。
听着他们往屋子里的大浴桶中倒水的哗啦啦声响,王韫对寡妇道,“大姐我先不给你倒茶水了,待会儿你先去洗个澡换件衣裳吧。”
刘娣拘谨地点了点头。
王韫本想趁着她洗澡的空隙去楼下看看,但王韫刚有此意,刘娣就捉住了王韫的手,脸上有哀求之色,“妹你陪陪我,独留我一人我心里实在是发慌。”
王韫无奈只能又坐了下去。
刘娣的状况使她想到了刚穿越的自己,心中的凄惶不安都是一样的,刘娣的样子于王韫心有戚戚焉,当时的她状况甚至要比刘娣更糟一些,说是心理出了点问题都不过。
当时她在课上眯着眼打了个盹,醒来面前不是黑板不是喋喋不休的老师,而是陌生的撒花锦被,轻纱帐子拔步床。
简直就像做梦一样,还是一场噩梦。
王韫曾经也暗自祈求只要她能回去,她天天上高数都没意见。她想回家,她不想待在这陌生的环境,她想她爸妈。
可惜当时无人耐心地引导她,她只能察言观色,然而即使做得再像,她对陌生的世界依旧难产生代入感,就像是在看电视一样冷眼旁观,醒来就面对王琳的针对,王韫丝毫未愤怒,因着她知晓王琳针对的是真正的王韫,而不是穿越而来的她。
南阳王府的惊鸿一瞥,她就像是移情一样喜欢上了纪景晟。
喜欢上了他,她终于找到了能做的事,不必再日日偷偷缩在被子里哭。王韫幼稚地安慰自己就是穿越文女主,来谈恋爱的,穿越文女主也没什么不适应的,她也可以适应下来。
找到了自己的定位,王韫也找到了生活的目标和动力,继而也因着自己的穿越人士的自豪和自大吃了不少苦头,她以为她与这时代的其他女人都不同,能引起纪景晟的兴趣,做出了不少蠢事。
她自诩自己不会把爱情当作生活的全部,现在回想起来她对纪景晟的固执,她也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纪景晟。
纪景晟于她就像是一根救命稻草于溺水的人,她逼迫着自己去证明,自己真的不能再回去了,自己就是王韫,自己是活着的。爱慕之情可以一时冲昏她的头脑,麻痹她不去想爸妈的样子不去听周遭的声音,一心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中,只要一想到纪景晟的时候她就能感受到患得患失的情绪,她也能同时感受到自己跳动的心脏,不然她真的能疯掉。
既来之则安之说得太简单,真正做起来却难如登天,一辈子都见不到父母家人的彻骨的绝望怎么可能就一句“既来之,则安之”能够轻易抚平的,一穿越就能迅速接受设定,进而斗天斗地和古人掐得昏天地暗,或许有人能做到,但对王韫来说只有三个字——不可能。
王韫重重地提气叹息了一声,如果有机会她还是想回去。
她甩了甩头,把自己脑子里的想法统统甩了出去。
此时恰逢折芳端着吃食来敲门,王韫正好借此机会缓解会儿自己的情绪,不然想着想着她也要抑郁了。
折芳站在门外两手端着食案,左臂弯上搭着件衣服。
王韫接了食案瞧了一瞧,一碗稀粥一碟腌萝卜,她满意地又撸了一把折芳的脑袋。
“娘子到底发生何事了?”折芳一张小脸忧心忡忡。
王韫现在也不能轻易下结论,她安慰折芳道,“无事,你把衣服拿给这位娘子后,就先下去伺候着荀大人吧,若有什么事我再喊你上来。”
王韫把食案搁在桌上,把稀粥和腌萝卜一样样拿出来摆好。
好香,看着她都有点饿了。
刘娣的澡洗得很快,或许是心情紧张,沾下水便随便擦了擦出来了,她比王韫高一些,四肢也更修长,王韫的衣服穿在她身上有些短,即使如此,也难掩刘娣的清丽。她乌黑的发丝湿漉漉地贴在胸前,脸上挂着晶莹的水珠。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难怪兄弟俩会看上她。
王韫招呼她坐下来,随手拿起一条毛巾递给她。
作者有话要说:说明一下阿韫对纪景晟的心情。我竟然写了60章了!不敢想象!


第61章 推测
刘娣在王韫身旁坐下, 湿气和着淡淡的皂角香气萦绕。
她已经镇定了一下, 头微倾, 以手作梳, 梳拢着湿漉漉的发丝, 昏黄的烛光映照着她白皙的肌肤如玉莹润, 女人的风情迎面扑来。
看得王韫竟然有些心动。
好一个尤物!
士族美女王韫见得多了, 她们生活品质高, 吃得好住得好,平时又爱摆弄些胭脂水粉,不好看才是怪事。而刘娣出生山村, 长得这么好实属少见。
她不像王韫印象中的呆板寡妇。“但凡妇人家,天姿与风韵,两件都少不得。有天姿没风韵, 却像箇泥塑美人。”, 刘娣风姿卓越,既具天姿又具风韵。
此时乍见到小姐姐好看的脸和美好的肉/体, 王韫不禁就有些把持不住。
刘娣拿起毛巾裹了裹滴水的发尾,一抬眼便瞥见王韫两眼直直地盯着她,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 “对不住,刚刚我实在是害怕。”
王韫忙甩头。
刘娣已经缓和了不少,擦着头发,闲聊似地问起了王韫的事,“王家妹妹, 刚才同你一起来的老者和你?”
王韫坦然道,“他是我夫君。”早晚是要知晓的,王韫也不想瞒着,她也不愿瞒着。
刘娣闻言手中的毛巾一抖,从手中滑落,她瞠目结舌道,“夫君?”
早预料到刘娣的反应了,王韫无奈地笑了笑,“刘大姐很吃惊吗?”
刘娣拾起毛巾,攥着毛巾讷讷自语道,“是有些。”她看着王韫的目光带了些同情,想要问些什么又闭上了嘴。
她同情的目光看得王韫有些不大舒服。
或许在他人看来花季少女嫁给一个糟老头子是很值得同情的事,但王韫如今不后悔,若是在当初的男神纪景晟和荀桢间抉择,她一定会嫁给荀桢。
王韫忍不住低声念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也。”
“什么?”
刘娣松了毛巾,笑了笑,“我和你有些相像,当初夫君娶我时,也是如此。”
“他是个病弱的跛子。”刘娣苦笑,“我爹娘不愿我嫁他,想将我嫁给村中一位富户,但拗不过我只好随了我的愿,生活虽然苦了些但也能凑合,想不到是处了短短十年他就去了,留下我一个,爹娘叫我改嫁,但我既然已经嫁给了他又怎么会轻易再嫁给其他人。”刘娣转头问王韫,“王家妹妹,你别怨我说话不好听,但这些都是我感激你救我,掏心窝子的话。”
“要是有一天你夫婿去了,你可考虑过日后?”
荀桢去世?
有,她考虑过。
只是当时她尚不知荀桢的为人秉性,只想着等他去世,自己做个清闲的贵妇,过着自己的日子。后来同荀桢接触越深她就越不愿意多想下去了。
王韫答道:“这些话留到以后再说吧,刘大姐你被关了这么久,现在可好些了?”
刘娣闻言面色一变,她好似呼吸不过来似得张着唇,像只离水的鱼鼓着腮帮子,深深地吸了两口气,攥紧了毛巾。
半晌,她咬紧了牙,眼睛里闪烁着恨意,“王家妹妹,我托你一件事。”
“麻烦你同你夫婿一起帮帮我,帮我抓到那两个无赖。”
王韫:“……”
她只是救个人,不愿意牵扯到她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中来,刘娣的请求她做不到,她能做到的只有安抚好刘娣,拖住客栈里的女人,等着今天晚上见到的两个捕快,把事都交给他们处理。
王韫她不会直接拒绝人,只好含蓄委婉地拒绝,“我和他一路从京城而来,尚有要事处理。而眼下这已经超出了我和他的能力范围,大姐的事实在是力有不逮。”
“我今日碰到两个捕快,我想他已经派人去找捕快了,等他们一来,大姐把自己的事告诉他们怎么样?”
刘娣面露失望之色。
王韫很尴尬,刘娣或许是看瞧她和荀桢地位和其他人不一样,想要借她来撑腰。第一次被人抱大腿王韫感觉挺奇妙的。只是,现在的局面又不是有贪官污吏作祟,小人得不到处置。刘娣抱她和荀桢的大腿也无用。
接下来的事,若只有王韫一人,她定是蠢蠢欲动,想要掺和其中。但现下她和荀桢同行,又要去拜访罗安泰的叔叔,书院的事也未想出个所以然,没有个定数,实在分身乏术。
好在刘娣失望归失望,也没有再缠着王韫。
王韫却有些坐立难安。
“刘大姐你好好休息吧,”受不了诡异的气氛,王韫“腾”地站起来,向刘娣告辞,“其他事明天再说,我先下去瞧瞧我夫婿。”
合上门,出了屋子,王韫如释负重地靠着门框叹了口气。
“太难搞了。”王韫苦笑。
回忆她和刘娣短暂的相处,王韫整理了一番自己得知的信息,刘娣的情况她已经大致知晓。
唯有楼下的女人。
王韫搭着楼梯扶手慢慢走下楼。
出人意料的是,客栈大堂空落落的,小二和客栈里的女人早已不见踪影,只有荀桢和大汉中的领头人相对坐着。
女人跑了?
不……不会……
这么多人看着,怎么可能轻易就让她跑了?
荀桢放了她?
似乎也不大可能。
王韫起初有些愕然,很快又平静下来,她相信荀桢,女人和小二不见了肯定有荀桢自己的考虑。
她走到荀桢身旁,轻声唤道,“先生。”
荀桢莞尔一笑,“小友已经处理好了吗?”
王韫捡了张椅子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已经处理好了。”大堂里的茶已经冷了,入口冰得王韫皱了皱眉。
“先生,其他人呢?怎么只有你们两位?”
未等荀桢回答,领头的汉子已哈哈笑出声,“此问问得好,其他人都走了!”
“嗯?”王韫好奇。
走了?
领头汉子朗声笑道,“我们问她问不出什么,她嚷嚷着我们要杀她,哭着要走,我们也不好拦她,只好叫她走了。”
王韫:“只怕不仅仅如此吧?”
他回答的简单,王韫根本不信,荀桢不可能轻易会让女人离去,至少是在未把事情搞清楚明白之前。
荀桢哑然失笑,“小友就如此信任我,不怕我真被她所惑?”
王韫撇撇嘴,“若是真被她迷住了,先生也太不正经了些。”
领头汉子倒不屑地轻哼了一声,“我走南闯北这么久,什么美人未见过,这妇人也只是略有些姿色罢了。”
王韫接着刚才的问,“她走了,你的同伴呢?难不成都去睡了?”
领头汉子道,“他们累了,都已经歇下了。”他脸色严肃,答得一本正经,若不是了解荀桢,王韫也差点信了。
荀桢出声轻笑道,“小友不妨来猜猜到底发生何事。”
王韫:“是教学吗?”
荀桢颌首,“是。”
领头大汉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
王韫:“我能问问题吗?”
荀桢:“自然可以,但小友不能直接问我答案。”
“现在的局面是先生故意造成的吗?”
荀桢:是。”
既然是荀桢故意的,就不难猜了,答案呼之欲出。
王韫思索了半刻。
“女人她和两个犯人关系匪浅?”刘大姐的棺材前有灭了的香,有新鲜的供果,她之前也曾闻到淡淡的香火味,女人想必是来祭拜刘大姐的。
但白天不来,偏偏挑在半夜来祭拜刘大姐。
女人之前听到刘大姐的哭喊吓得魂飞魄散,也不忘把她和荀桢引开。见到刘大姐脸色煞白,而刘大姐似乎并不认识她。
两个素昧平生的人,其中一个死去了,另一个挑中人少的晚上跑去祭拜。
何止是古怪,简直是脑门上贴了“我有嫌疑”四个大字,刘大姐的事肯定和她脱不了干系,王韫想想只能猜她和兄弟俩关系不菲。
她吵着要走……可能不是真的害怕……她勾引荀桢便不是寻常女子能做出来的事,之后甚至能笑着和她打招呼,便能得知她胆子不小,害怕得要跑这件事值得商榷。
既然不是真的想跑,就是想通风报信?
她难道知道兄弟俩藏在什么地方?
王韫抬起头,“先生你们故意放她离去,是想要看看女人想要做什么,若是真的认识兄弟俩去通风报信,便趁机弄清楚他们藏身地点。若是女人不是去找兄弟二人也无妨,说不定途中也能寻得一二线索。”
“小二常年跑堂,人又灵敏瘦小,定是被你们指示去跟踪女人。”王韫斟酌着又道,“但为妨事情败露给小二招来危险,所以又叫一个人去跟着小二。”
“至于另一个人,肯定是被你们安排追捕快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名侦探王韫2333很尬的猜测
这文写得越来越辣鸡了,可能也和我想练笔有关吧,一开始就没端正态度,只是为了我几个脑洞练笔_(:3」∠ )_不能想它们了,越想越想写。


第62章 喜欢
王韫巴拉巴拉, 一副很酷很镇定的样子推理了一大堆, 然而荀桢和领头人俱都沉默不言, 王韫说着说着自己也有些发虚, 就像关公门前耍大刀一样, 十分窘迫和尴尬。
她住了嘴, 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润了润干渴的嗓子, 紧张地抬眼看着荀桢,不愿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神色变化。
荀桢如她所愿地轻轻笑了起来,这一笑如春风化雨, 滋润了王韫的心田,王韫心中的石头也轰然落地。
荀桢望着王韫紧张的神色,失笑道, “小友不必紧张, 你说得很好。”
“先生真是像我猜得一样这么做的?”
“也差不许多了。”
王韫听闻忍不住眯起眼笑了,紧绷的身子也放松了下来。
刚刚的气氛太像老师检查学生作业了!
虽然她和荀桢成亲已经数月有余, 但是面对荀桢就像面对老师一样的错觉一直挥之不去。
王韫甚至可以想象出数学老师荀桢和蔼地问她:“王韫这道题你为什么会这么写,思路是什么?讲给我听听。”
王韫捧着茶杯被自己的脑补搞得有些发窘的同时, 又有些莫名的激动。
荀桢要是当老师是什么样的?
荀桢要是当老师, 可能是大学教授。
他或许是穿着白色的衬衣,黑色的西装,领带和袖口的纽扣整理得一丝不苟。灰白的发丝服帖柔软,高挺的鼻梁上架一副金属眼镜,镜片下是不含任何侵略性的温润的目光。
每日提着公文包走到教室扩音器前, 含笑着和同学们问好。累了便抬手松了松领带,取下眼镜,轻捏山根。
王韫越想越有种神秘的兴奋感。
好……好带感!温柔的大学老师!
再比如……课后爱的补习什么的……
想着想着她不住痴汉地笑出声来。
荀桢疑惑:“小友。”
“咳咳……”王韫被正主一唤,对上荀桢疑惑的目光,顿时吓了一跳,她剧烈地咳嗽了起来,“怎……怎么了?”
荀桢只当她是害羞,他笑了笑,便转移了视线,看了眼客栈外的天色。
鸡鸣声和着犬吠,月色如霜撒在冰冷的石板上。
他双目温柔地直视着王韫,道,“时间不早了,小友快些回房休息吧,其他的事等明日再提,你我尚有要事待办。”
王韫折腾了这么久,此时才坐下来喝口茶,本来是又累又困的,但刚刚一脑补荀桢的大学老师人设,现在全身上下热血沸腾,摸着脸都有些烧烧的,困意早就没了踪影。
不过荀桢这么说,她也不硬撑着,况且现在她也不太敢看荀桢,再看下去,她很有可能会嘤宁一声,没出息地捂着脸遁逃。
王韫放下茶杯,起身同荀桢以及中年汉子示意了一番,往楼梯口走去,走到一半,王韫想到荀桢没有任何上楼休息的意思,又折回来问道,“先生和这位义士不去休息吗?”
荀桢:“我们尚有事缠身,小友先去歇下吧。”瞧见王韫的脸色,他又补充解释道,“小友莫不是忘了我以前的身份?”
领头的中年男人见状也点头道,“娘子去休息吧,我们需得等他们回来。”
王韫不再多言了,乖乖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推开门,见到屋里点着温暖的蜡烛,客栈的伙计已经铺好了床。
临睡前洗了澡也没什么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后,王韫身上又变得黏黏腻腻的。
看了眼浴桶,王韫叹气。
她很想再洗一次澡,但伙计不是被打发出去跟踪女人就是睡下了,王韫不好意思再扰人清梦,只好自己端了个木盆装了些热水,拧着毛巾胡乱擦了了擦身子,便往床铺上重重的倒去。
伴随着哐当一声,下一秒,王韫整个身子猛烈的震动了一下,抱着头蜷缩成了虾米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