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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记得高考那两天最后一门考英语的时候天上的雨突然倾盆而下,以至于后来成绩出来英语比平时低了十几分。说起来真有意思,这个借口听起来就是那么好笑。
而那时候,她才真正的算是毕业了。
一切都没有变,又好像都变了。她开始期待大学,期待未来,希望一觉醒来已经躺在大学宿舍的床板上,每一分钟都过的自由充实。那些年江城高考还是估分制,成绩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多天之后了。戚乔去了新疆,她走了长沙。对于其他人的消息也知道的很少,只是有一回去学校看望老湿,听她说班里有好几个学生落榜了,而傅松就在其列。
她有尝试过联系他,却都没有音信。
高考过后的那个假期,是那么长那么长。她闷在家里写东西,偶尔无聊跑去广场书店一看书就是整个下午。而她再也没有遇见过熟悉的人。
年少时的青春,空空落落。
八月下旬的时候,也就是宋嘉树走前的一周他刚好过生日,请了一堆人在学校附近的KTV嗨个不停。戚乔带她去凑热闹,她不去不行。不过去了也就是坐在那儿无聊,看他们玩的翻天覆地。
孟盛楠觉得憋闷溜了出来。
她沿着走廊往洗手间去,刚关上隔间的门就听见节奏乱七八糟推搡的脚步声,有人进来了。那时候她早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他了,吉他课高三就不去了,更别说偶然相遇。
外头女生还在甜腻腻的轻声叫着:“池铮。”
孟盛楠真的是狠狠愣了一下,好像突然被定住了,连呼吸都不敢出声。
她听见男生轻‘嗯’了声。
“一会儿你和史今他们说,我们早点走好不好?”
男生低笑了声,“急了?”
女生扭扭捏捏,“你才急。”
“唔,那就不走了。”
“池铮。”那俩字儿抑扬顿挫,腻的孟盛楠一身鸡皮疙瘩。
男生说话不低不高,“早走也行,得先验货。”
女生脸红了,“流氓你。”
“就流氓了怎么着吧?”
“你——万一有人进来怎么办?”
男生短促一笑,低声说:“不会。”
“那——那就摸一下。”
那动静不大不小,在这没人的空间里格外清晰。孟盛楠屏住呼吸,慢慢的闭上眼睛。可外头的旖旎声音还是让她皱眉反胃,女生乱扭着叫出声,男生低笑:“真软。”
几分钟后才渐渐没了动静,确定他们走远孟盛楠才出来,脚下却是软的。
她回包厢找了个借口要先走,却在KTV大门口差点撞上那对身影。女生仰头倒在男生怀里撒娇,男生搂着怀里的人笑的风情万种。然后,她站在台阶上,看着他们走到路口,车来了,他们坐上去,车走了。
视线渐渐模糊,再也看不清。
楼上包间的歌声传出来,张柏芝清淡干净的声音在唱‘我要控制我自己,不会让谁看见我哭泣。装作漠不关心你,不愿想起你,怪自己没勇气。心痛的无法呼吸,找不到你留下的痕迹。眼睁睁的看见你,却无能为力,任你消失在世界的尽头。’
她狠狠的深呼吸,抬眼看下午三四点的天空。
只记得毕业那天清晨,蒙蒙雨。她很早就到学校,然后溜到他们班,坐在那个座位上。抽屉里仍塞着他的校服,乱七八糟。她不敢久留,将那本书包好书皮放进他的书包一步三回头。
也不知他是否已看到。
孟盛楠慢慢笑了,后来沿着街道往回走。
那天的盐店街很热闹,她一个人在外边逛了好久,买了很多小玩意儿。一个店铺一个店铺的转,碰见过很多和她看着一般大的男生女生,有父母陪同着买衣裳鞋子行李箱,估摸着应该是要去远方读大学了。
她也是。
从文具店里转出来,她看了看时间,已经六点,便往回家路上走。街道边吆喝的小贩很多,她一路傻笑假装心情好。
街道口向里有家卖豆腐的,是个中年女人,头发已花白,围得人很多。她随意看了眼过去,女人手忙脚乱,笑得特别热心。旁边有一个男生背对着自己,在边上帮着忙。
她慢慢收回视线,走了几步又感觉不对劲,回头再去看。
“傅松?”她差点哭出来。
隔着一个马路牙子,她远远看着男生弯腰低头,脸上淡淡的没什么表情。好像还是很久前,她跑毛不学习,男生总是不咸不淡的丢句很哲学的话,她们几个女生总以此为笑柄乐此不疲。再后来,他说话愈来愈少,沉默寡言。
孟盛楠站了很久,她不知道他以后会做什么,复读还是找了学校就去上了。那天的后来,她最终没有过去找他,而是慢慢转身走远了。很久以后,她和戚乔说。
女生道:“尊严。”
去长沙的前几天,江缙他们打电话约出来玩。
孟盛楠无奈,说她学校开学比较早。江缙气的想揍她,孟盛楠笑。值得庆贺的是江缙和陆怀都考到了北京国际,李想这哥们没参加高考直接出国读书了。他们几个人,也四分五裂。
那是个大中午,她躺在床上晒太阳,复读机里周传雄在唱寂寞沙洲冷。
盛典在楼下喊:“吃饭了。”
她将头埋在被子里打了个滚,下楼。孟津周六不上班,将小桌子搬到院子里,盛典上了菜,三个人坐在树下吃。知了鸣叫,树叶作响。盛典又念叨起来:“乔乔怎么报新疆去了,和你一起去长沙多好。”
孟盛楠喝了口可乐,“妈,这你就不懂了,戚乔那是千里追夫,可歌可泣。”
“去。”盛典嗔她,笑。
“我说真的。”
“有本事你也给我带回来一个?”
“上门女婿?”
孟津也笑,“吃饭吃饭。”
孟盛楠‘切’了一声,“你们当时就该在我前头生一哥,多好。”
“你不喜欢弟弟?”盛典慢慢问。
“都行啊,当姐也不错。”
盛典和孟津对视了一眼,没再搭话。直到她读大学后过年回家,发现了一个大秘密总算明白当时的盛典说那句话的意思。她整个人差点没乐坏了,笑的傻不拉几,戚乔羡慕嫉妒恨。
“来,多吃点。”孟津给盛典碗里夹了点青菜。
孟盛楠挑眉:“爸,你今天对妈很关心嘛。”
孟津也给她夹:“小机灵鬼。”
她呲牙直笑。
“吃还堵不住你的嘴。”盛典蹬了她一眼。
孟盛楠吐吐舌头。
“对了。”盛典又说,“前两天我碰见你们陈老师,还问你来着,下午过去一躺走一走。”
孟盛楠点头,“知道了。”
吃完饭,孟津破天荒的主动洗碗,孟盛楠简直惊呆了。她在屋里歇了会,一家人看电视,差不多四点的时候才从家里出发去探望陈思。提了点水果过去,坐上熟悉的5○2。
很久没再来,小区里仍旧和以前一样。
那会儿,陈思正在厨房煲汤。她摁门铃,过了一会儿门从里头打开了。她拎着水果,和面前的男生对视,愣了一下。男生忽然笑了一下,孟盛楠忙自我介绍:“你好,我是来看陈老师的。”
男生侧过身:“进来吧。”
陈思从厨房里出来,惊喜的笑:“盛楠?”
“陈老师。”她将水果放在客厅茶几上。
陈思系着围裙,忙不过来,“先坐,我熬着汤呢,你和小北先聊着。”
说完就转身回了厨房,被叫‘小北’的男生倒了杯水递给她。
“坐吧。”
孟盛楠接过水,“谢谢。”
“你是陈姨以前的学生?”他问。
孟盛楠怔了,差点以为他就是陈思的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儿子。
“啊,是。”
男生笑了一下,“你读高中?”
“今年刚毕业。”孟盛楠回笑。
“是么,考哪儿了?”
孟盛楠说:“中南大学。”
男生有片刻的出神,慢慢的问:“哪个专业?”
“新闻。”
男生听罢,笑了。
俩人没再多说话,陈思已经煲好汤出来,又聊了会要留她吃饭,孟盛楠推辞就要走。陈思没法子,目送着她离开才关上门。客厅里陆司北问:“陈姨,刚那女生叫什么?”
“你们刚没自我介绍?”
男生笑笑:“她挺害羞,我没问。”
陈思笑着摇了摇头,“孟盛楠。”
她话音刚落,楼梯上传来拖鞋踢踢踏踏的动静,“什么孟盛楠,谁啊?”
“我一个学生。”
陈思抬头看过去,“看看都几点了,我捉摸着你要再不起来我就让小北收拾你了。”
被训的男生痞痞的笑笑,“你舍得么?”
陈思无奈,看着陆司北:“你看看他,能有你一半好我就烧高香了。”
“啧,有您这么说话的么?”
陈思笑笑,“赶紧洗洗俩人吃饭。”
“陈姨我帮你。”陆司北说完跟了上去。
楼梯边上的男生摇头嗤笑,“行啊陆司北。”
那一桌饭吃的很热闹。
陈思说:“你好不容易来几天,让阿铮带你出去玩玩。”
“妈,您放心,我绝对不会把小北弄丢的。”男生说的一本正经。
陆司北给了一脚过去,男生侧身躲开。
“小北是你叫的?”
“不就个名儿,那北北?”
陈思看着他俩你一句我一句,忍不住笑了。
那天晚上,两个男生躺在二楼床上聊到深夜。再醒来后,天已大亮。陆司北早就洗漱好出去晨跑,这边池铮掀开被子慢悠悠的爬起来,头发乱糟糟的就下了楼。陈思说外头有人收破烂,问他要不要把那些书卖掉。
他简单洗了下,回自己房里收拾书。
没一会儿,就收拾了一大箱。他端起就要往外走,出房门的时候眼神撇到墙角落的书包,自他毕业那天回家丢在那儿,整整快俩月都没动过。他放下箱子走过去,拿起书包往外头倒。
一本书砸了脚。
他忍不住‘嘶’了一声,扫了眼过去。那是一本被淡绿色封皮包起来的书,十成新。他书包里从来没有这东西,便疑惑着捡起,去撕外包装。那会儿阳光落尽地面,照在书名上。
沉思录。
池铮愣了一下,看了半响腾出一只手去点烟。
□□点的太阳□□月的风,窗户外头梧桐落下一片树叶。那是很安静的一个清晨,窗帘被微风吹起飘了个小小的角度。房间里头全是阳光,晒在蓬乱的被子上,男生半对着光站着。
他咬着烟,翻开书。
扉页上写着:愿你笑时,风华正茂。
署名是舒远。
、○-1-9
孟盛楠一直记得。
高中那几年老湿有说过,你读中学的时候渴望毕业早点长大成人,读大学的时候一定会希望时光倒流,让你可以重新再回到高三教室里坐在那个位置上认真的听一堂课。
现在想想真是金玉良言。
而今的她每天拿着几本书穿梭在几栋教学楼里,然后上课下课,一个固定的同桌都没有,毕业了可能连任课老师的名字都叫不出来。很多时候一个人跑去图书馆借书读,坐在能晒到太阳的地方待一整个下午。
那天她正在宿舍打开电脑写东西,室友李陶风风火火跑进来叫她。
“孟盛楠。”
她从书里抬起头,看过去,女生不停的喘着气脸颊通红。
“你跑这么急做什么?“她忍不住笑了一下。
李陶拍了拍胸口,“有人找你。”
孟盛楠蹙了蹙眉,“谁啊?”
女生慢慢缓过来,坐在桌边的椅子上,看着她笑:“你先猜猜。”
她猜不出来。
李陶挤挤眼:“一个男生。”
孟盛楠已经合上电脑站起身,无奈的叹了口气。
“真猜不出来,这学校我一个熟人都没有,到底谁啊,找我什么事?”
李陶打量了她几眼,又问:“高中同学一个都没有?或者别的班的?”
孟盛楠摇头,“你直接说。”
“你先坐。”李陶指了指她身后的椅子,淡定的说:“男生嘛,让他多等等没错的。”
她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李陶犹豫了下,问她:“经管系的校草知道吧?”
她不知道。
“前几周的迎新典礼,就上台代表讲话的那个男生还记得么?”
她根本没看清。
李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在椅子上,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孟盛楠,那模样简直了。女生狠狠的深呼吸,顿了顿,说:“你知道刚在宿舍楼门口拦住我的是谁么,就他。”
孟盛楠想了想问:“他叫什么?”
李陶捂住嘴巴,牙缝里挤出几个不清不楚的字:“我不能说。”
她无语。
“那我出去怎么知道是谁,又不认识?”
李陶说:“他认识你。”
知道差不多怎么回事儿,她出了门顺着长廊往外走。楼门向阳,光芒落在地面上,温暖柔和。那会儿正是下午两三点的时候,外头几乎没有学生走动,她站在路口四下张望。
身后有人轻轻拍了她一下。
“嗨。”
她慢慢转身,愣了一下。男生笑起来像是□□点的太阳,声音温和的不像话。似乎还是那天陈思家门口,一个里一个外。他神情专注的低头看她,认真温柔。
“新闻系的,孟盛楠。”他又说了一遍。
孟盛楠恍惚了好一会儿,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你,你——”
他好脾气的笑了,“不记得了?”
孟盛楠使劲的皱着眉头。
“陈姨家,我问你考哪儿了,你说中南。”他一句一句帮她回忆,然后问:“现在想起来没有?”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陆司北。”他伸出手。
孟盛楠抬眼,笑了一下,握住掌心温热的他。
松开手,陆司北问:“去操场走走?”
她不好拒绝,应了。后来李陶有交代是男生不让告诉她自己的名字,那也是他和她第一次正式相识。那天,孟盛楠问他怎么找到她的,男生笑笑,说新闻系的孟盛楠,只此一家别无分店。
刚开始那半年,俩人交集也并不是太多。
听李陶说过他在学生会挑大梁,根本就忙不过来。偶然会在图书馆碰到,简单的聊几句,他就会被一个电话叫走,无奈分手。那时候,他们各自都太忙太忙。倒是每逢节日,总会收到他的祝福短信,孟盛楠也是客气的回。一切都很平静。
近十一月,她准备新概念的参赛稿,每天焦头烂额,抱着电脑在图书馆蹭网。
戚乔电话过来的那会儿,她数了数,才敲了十一个字。她拿着手机跑走廊外接,这姑娘的声音蔫蔫的,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问了几句,戚乔说她想宋嘉树了。
“你在学校怎么样?”戚乔诉完苦问她。
孟盛楠说:“还行。”
她说完,顿了顿问:“你过年回不回来?”
戚乔那边安静了好一会儿,“还不知道,新疆这几天大雪,长沙呢?”
“昨天看天气说下周有,也不太清楚。”
戚乔又叹息。
“不是还可以探亲么?”孟盛楠想起什么,问。
戚乔说:“好像是春节可以,不过我在网上查了,说最好别去,对他影响不好。”
孟盛楠‘唉’了声。
“你叹什么气呀?”戚乔无精打采的问。
“他得去三年呢,慢慢等呗,想他了给我打电话。”她只能这样安慰。
戚乔好像是慢慢笑了一下,“时间长了,我要是移情别恋怎么办?”
“那还是算了。”
戚乔说滚。
俩人又聊了几句玩笑切断电话,孟盛楠回到座位上。一同在图书馆自习的李陶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后边座位凑上来,笑眯眯的小声问她:“陆司北吧?”
孟盛楠无奈笑,唇语说:“不是。”
李陶明显质疑:“他没追你么?”
“他什么时候追我了?”
李陶笑的不怀好意。图书馆太安静,俩人不方便再多说。这个话题一直到她出了图书馆李陶又提起,孟盛楠躲不过,“好吧,你想问什么,一次性问完。”
李陶清清嗓子,发挥自己准记者刨根问底的本质。
“你喜欢他么?”
她摇头。
“感觉呢?”
她摇头。
“一点都没有?”
她摇头。
李陶晕了,“那现在什么关系?”
“你觉得呢?”
“不会只是普通朋友吧?”
孟盛楠笑:“你以为呢?”
“完了完了。”
俩人在路上走,旁边三三两两的女生不时经过。边上的白杨树早就黄了叶落了一地,冷风袭过来,孟盛楠缩了缩脖子。李陶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还没止住那颗像是薛琳一样八卦的心,揉了揉鼻子,指着过路女生。
“你知不知道,就她们几个人里,我敢打赌有一半以上对陆司北存有异心。”
李陶说的斩钉截铁。
“然后呢?”她问。
风溜进脖颈。
“你不会是有喜欢的人吧?”女生问到了重点。
孟盛楠当时有愣过片刻。
“没。”她说。
天知道那个字她说的有多么违心。高中毕业不曾再见到,也不去刻意打听,更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好像他的所有消息随着高三那年的离别已经消失殆尽,再回想起已是经年。
李陶善察言观色,停住话匣子不再深究。
“下周长沙会下雪么?”她突然问。
李陶抬头看天,“会吧。”
苍穹万里,茫茫一片,也不知他是否还好。
时间过得悄无声息,那年的冬至刚过,圣诞就来了。孟盛楠是在平安夜的那天傍晚接到陆司北的电话,他约她出去吃饭。那会儿她好像才有意识到男生的心思,不太好拒绝,便叫了李陶一起。
“这也太高荣誉了吧。”女生感慨。
孟盛楠笑。
“我说你真一点意思没有?”
“说不清楚。”
李陶拍拍她的头,“这样的男生,你迟早会被他收了的。”
孟盛楠不置可否。
她们到图书馆门口的时候,陆司北已经在那等着了。男生微微愣了一下,笑着走近。李陶偷偷用胳膊碰了她一下,咬牙切齿的近乎耳语:“我有点后悔来了。”
孟盛楠忍着笑,看向男生又红了脸。
陆司北问:“你们想吃什么?”
她将视线绕在李陶身上。
“你呢?”
李陶倒是丝毫不回避,比起刚才大大方方。
“你俩定。”
陆司北笑了一下。
孟盛楠:“…”
他们后来去了一家本地餐厅,期间大都是李陶问陆司北答,偶尔也沉默只是笑笑。孟盛楠则是一直吃,冷不丁被问到,简单应一下又埋头吃。她是紧张的,不太敢正视他。
几人正吃着,餐厅顿时热闹起来。
一个男生从门外进来直接走到第二排一对男女面前,连正眼都不给旁边男的,上来就叫女生的名字。
“做我女朋友怎么样?”说话很霸道的样子。
孟盛楠抬眼看过去。
“我数三声,你没应我就当你答应了。”
有歌声响起。
众人的视线都丢过去,只见那个男生直接就数到三,周围人乐了,顿时鼓掌起哄。对面的女生好像有些没回神,整个过程红着脸说不出话,当时的气氛有点尴尬吧。大家倒是都还没反应过来,男生已经坏笑开,拉着女生就往外跑。李陶伸着脖子一路看到没影,忍不桩哇’一声感叹。
“刚那男生可以啊,这表白简直了。”
李陶话音刚落,被尴尬了的那个男生慢慢起身也出了门。歌声变得有点委婉温柔了,蔓延在这深沉的平安夜里。孟盛楠阖了阖眼,却在不经意间对上陆司北投过来的目光,干干的笑了一下又低头。
“够混的。”李陶摇摇头,又道:“你们说呢?”
混么?好像没他混。
“还好吧。”她说。
陆司北沉吟了一会笑了,“我有个发小,比他还混。”
李陶撇嘴:“你俩厉害了。”
那天的后来,几人聊了会吃完饭往回走。陆司北中途有离开几分钟,买回来了俩苹果送她们,装在高大上的盒子里光看着就耀眼。学校外的街道很热闹,欢声笑语荡漾在这个特别的夜晚。
刚走到校门口,陆司北电话响了。
孟盛楠寻着机会。
“回头再聊吧,你先忙。”
这话里的寓意成分,陆司北了然。
“行,那平安夜快乐。”
“你也是。”
她说完就拉一旁神游的李陶往回走,几米开外心情才松弛下来。李陶乐的在她耳边吹风说沾光快乐,孟盛楠却沉默下来,心情一时复杂的厉害。如果她有回头,一定会看见身后的男生就那样一直站在原地,安静温柔。
陆司北目光遥远,直到那身影不再清晰才接了那通锲而不舍的来电。
“怎么现在打过来?”
那边的男生‘呦’了一声,“哥们打扰你泡妞了?”
陆司北淡淡笑了,“知道就好。”
“操。”
男生猛吸了口烟,又问:“谁啊,能让你神魂颠倒的?”
“以后你会知道的。”
男生笑哼了声,“可以啊你。”
陆司北笑笑,又看了眼那已模糊不清的身影。周边的风吹过来,肆虐在他身边。他眼前好像出现了那年上海外滩的幻象,女生弹着吉他笑靥如花。他问电话那头的人。
“阿铮,你相信一见钟情么?”
作者有话要说:停一两天成不,双手合了个十。
、○-2-○
二○○七年的春节,孟盛楠终身难忘。
她还在回江城火车上的时候,就接到了孟津的电话。四十二岁的男人有些语无伦次,问她走哪儿了还有多久。她暗自惊讶,从未见过父亲这般模样。细问之下,男人道回来再说。
下了火车已是下午四点半,父亲电话又来让她直接去医院。
孟盛楠匆忙往过赶,好不容易找到病房推门进去,看见孟津坐在床边陪着正熟睡的盛典,这才嘘了口气。她看了眼盛典,轻声问孟津:“妈怎么了?”
孟津正要开口,盛典就醒了。
女人眼睛半睁开,微愣了一下,声音还哑哑的。
“什么时候回来的?”
孟津扶起女人靠在床头,孟盛楠赶紧递了个软垫过去。
“刚到。”
盛典忍不住嗔了男人一眼。
“一定是你爸叫你来的吧,就胎象有点不稳,没啥要紧的。”
孟盛楠愣了好半天,慢慢的看向盛典的腹部,神色木讷。
“你们俩——藏得——可真够深的。”
盛典看她那没了魂的样儿,伸出手轻拉她坐在床边,叹了口气。
“当时想要给你个惊喜来着。”
“惊吓吧。”
她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慢慢俯下身子,将手放在盛典隆起的腹部轻轻抚摸。病房里安静温暖。她沉默了好大一会儿,然后抬头问盛典:“他什么时候出来?”
“快了。”盛典笑着说。
孟盛楠缓缓叹了口气。
盛典问:“你不会怪妈吧?”
“当然怪了。”她撇嘴,一字一顿:“瞒了我这么久。”
孟津揉了揉她的头发,“不是故意要瞒的。”
后来她才知道,这个小男孩的出世纯属意外。盛典一直有些偏头痛性神经衰弱,身体素质差。如果引产,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何况是四十二高龄,只能顺产。
几天后,戚乔从新疆回来知道这事儿也是一惊,或者说比她还滋滋乐。
那段时间,她一直待在医院。女生闲着就跑过来找她,俩人会在盛典睡着的时候坐在医院楼下的亭子里说心里话。偶尔会被打饭回来的孟津抓个正着,姑娘们一笑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