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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女人挥了一下手,那意思是谢啥,临走前又意味深长的看了徐鲁一眼,笑着上走廊,走远了。
徐鲁冷静道:“放我下来。”
江措听罢,真松了手放下她。
徐鲁转身就往房间走,手腕被她一扯,推倒在墙上,她嘴里那个“你”字还没说出来,就被他的嘴给堵住了。
他开始吻得很急切,像是某种惩罚。
徐鲁没有料到他会这样耍流氓,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被他弄得浑身瘫软,只能睁着眸子冷眼瞧他,抬腿给了他一脚。
江措闷哼,没有松开她。
这一脚挺来气,江措精神也来了,直接将舌头伸进她嘴里,整个男性气息喷在她身上,似乎在诱发着某种深沉的欲望。
他的手滑在她的后背,徐鲁颤了一下。
她以为他会有凶猛的动作,吓得闭上眼,等了一会儿,发现他一点动静都没有,再睁开眼,江措正看着她。
“有什么气回去再说。”他道,“行吗?”
徐鲁被他吻得呼吸很累,嘴巴都不想张开。
“我今天说什么都要带你走,打我也好骂我也好,都随你。”江措低声道,“别逼我用强的,妍妍。”
徐鲁吸了一口气,道:“你先松开。”
江措深深看了她一眼,收回手。
徐鲁转身回去房里,开始收拾东西。她不是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可就是想发火,想吵架,想让他生气。
她冷着脸整理,弄得噼里啪啦响。
江措靠在门上,就这么看着她,忽然有点乐呵。他抬手摸了摸鼻子,又搁鼻边轻轻闻了闻,似乎还有她身上的体香。
她身上总有种奶香味,还有些甜。
那些年他总是沉溺这种味道,一头栽进去就拔不出来。他那时候还以为是她往身上抹了什么,就问她:“擦什么了这么香?”
她抬手闻闻,说:“没有啊。”
江措将脸埋进她脖子,深深一吸,说:“像是奶香。”
她听完似乎还笑了一下,推开他的脸,将胳膊搭在他肩上,特别认真的说:“这是体香,傻子。”
回忆总是苦和甜都有,不会都尽如人意。
江措靠着门框看了一会儿,点了根烟站外面抽。他立在栏杆边上,看向远处雾气蒙蒙的山峦,笑了一下。
程勇的电话这会儿打了过来。
他接起:“老大。”
“跑哪儿去了,连个人影都不见。”程勇说。
江措:“办个事儿。”
“我听六子说你可是直接就没回来。”程勇说,“这一走就差不多一天不闪面,不像你啊。”说完又继续道,“我现在也习惯了。”
江措笑笑。
“你什么时候能回来一趟?”程勇问。
“有事?”
程勇说:“也不是什么事儿,昨晚你是不是在桃林路弄出几辆车,人家车主今儿送了个锦旗过来,非要当面答谢。”
江措说:“您帮我推了就行了。”
“这个好说,还有一个比较麻烦。”程勇说,“昨晚说投诉你那个女的,记得吧?”
江措吸了口烟,“嗯”了一声。
“好像是有点关系,把你告上省大队了,听说那边一会儿过来人,这些话当面说比较好,你要不回来露个面?”
江措沉默半晌:“不去。”
“你小子可别犯浑啊,这关乎你前途。”
江措冷笑:“前途在我这就他妈是个屁,我管他祖宗三代什么关系,昨晚那情况,就是他官再大,老子也不弄。”
“好好说话!”程勇气道。
江措啐了口烟,舌头顶了顶脸颊。
“他们大概四五点过来,你就当走个过场,也不会有什么事儿,这事儿可开不得玩笑。”程勇说,“听到没有?”
江措咬着烟,没吭声。
程勇叹了口气,道:“有些事儿不能只顾自己爽,也许它造成的后果会很严重,为了那些人不值,就当放个屁听。”
身后有些动静,江措拿着电话回头。
徐鲁站在门口,她换下睡衣,穿了件墨蓝色毛衣,遮到大腿上,下边是一件紧身牛仔裤,裹着她的小腿,看着很瘦。
江措看着她,对电话里说:“知道了。”
挂了电话,他拿下嘴里的烟,似乎在审视她的穿着,将她从上到下看了一眼,目光落回在她脸上。
“收拾好了?”他问。
徐鲁:“嗯。”
“穿这不冷?”
徐鲁抬头看了一眼天,灰不溜秋的,太阳时而有时而没有,空气里是有些凉,风从脖子灌进来还是会打颤。
她看着他,说:“你呢?”
江措低头瞧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背心,笑道:“咱俩怎么比,我大冬天去莲湖游泳,你敢吗?”
徐鲁抿抿嘴,不响。
江措好笑她突然变乖,没再多说,快步走近她屋里,将她收拾好的行李箱和背包拎了出来,直接将门拉上了。
“走吧。”他说。
江措走在前面,徐鲁跟在后头。
他在门口叫了辆车,让她坐在后面,自己去后备箱放行李,完了刚拉开后座的门,看见她将脸扭向一边,笑了一下,坐到了副驾驶。
车开起来,江措说:“麻烦您开慢点。”
司机师傅观察仔细,悄声问:“吵架了?”
江措笑笑,食指搁在嘴边做了个嘘声的样子,动作很轻的看了后座的女孩一眼,回头低声道:“嫌我没车没房,闹脾气呢。”
司机师傅了然,一连啧啧几声。
“现在行情变了,光彩礼就能把人弄成穷光蛋。”司机说,“我一个外甥结婚,彩礼就得三万,给不起呀,这还没结就各种问题,这边正凑钱呢那边就说要吹,你说咱冤不冤?”
江措:“那是挺冤。”
“这才零九年,要再过个十年,别说咱山城,就是再穷的地方,那彩礼不也得蹭蹭往上涨啊。”司机重重的叹口气道,“把人能吓死。”
江措:“那不至于。”
徐鲁冷眼看他编。
这个司机好像还说的有了兴致,非要和江措论个所以然来,一边开车转弯一边从车里拿出一包烟,给江措扔过去,道:“抽一根。”
江措也不客气,倒出一根咬嘴里。
他没打算抽,倒是从后视镜里瞧见徐鲁看了过来,隐约心里有些猜测,果不其然,下一秒,她就伸出手,对着司机说:“师傅,能给我一根吗?”
江措眉头一皱:“不行。”
司机夹在两边都不是,笑呵呵对徐鲁道:“女孩子可和男的比不了,抽烟对身体不好。”
徐鲁直接道:“您对女性有偏见?”
司机:“……”
徐鲁看都不看江措,道:“而且我觉得您刚说的不对,女孩子的青春就那么几年,谁也不敢保证那个男的能爱她一辈子,万一移情别恋出轨呢,多要点彩礼怎么了?”
司机:“那也不能太过了,房子车子也要,男的不得累死?”
徐鲁:“您觉得女人结婚是为了房子车子?”
“不是要那干什么?”
徐鲁笑了一声:“一个女人要是能管男人要房子和车子,肯定是那男的没用。要是那个男的能给她绝对的安全感,她还要房子车子干吗?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
司机偏头看了一眼江措,沉默的摇了摇头,也不打唇语了,开口就道:“兄弟,你这女朋友嘴够厉害的啊。”
江措低头笑了一下。
他从后视镜里看过去,她又将头扭向一侧。这些年她脾气确实变大了,简单两句拐着弯就能把他给骂了。
江措想,这回他有的受了。
☆、第 38 章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就这一更,已替换。
江措住的距离消防队很近, 就隔了一条街。
平日里他也很少回来, 基本上都在队里住, 现在轮休, 上六休一, 他偶尔回来住一次。男人的房子一般也都不怎么捯饬,简单粗鲁, 有个床就行。
徐鲁对这些是有心里准备的。
她和他住过一年,知道男人的房间什么样儿。第一次去他租屋, 他的床上地下都扔的裤子,乱七八糟的,全是他的味道。
她有多久没进过他房子了?
徐鲁跟着江措上楼, 停在他房间门口, 看着他拧开锁, 推开门,他回头看了她一眼,徐鲁愣在那儿。
“想什么呢?进来。”他说。
徐鲁沉默的跟进去。
房子是个一室一卫, 客厅很小,一个小沙发,卧室的门关着。装修也很简单, 墙壁好像是新刷过的。
有些日子没住人,屋子有些阴气。
江措将她的箱子放在地上, 按了灯,穿过客厅打开窗子,把窗帘拉着, 让新鲜空气吹进来散散味儿。
“坐,站着干什么?”他说。
徐鲁:“不用你说。”
江措笑笑:“我去换个衣服。”
他说完推开卧室的门,进去了。就剩下徐鲁一个人在客厅,她没有动,只是看着四周布置的样子,没有一点生活的气息。
江措很快换了衣服出来。
他穿着短袖和黑色夹克,领子没有翻下去,黑眸,寸头,盯着你看认真又玩味,瞧在徐鲁眼里倒有些年少时的不修边幅。这个男人一定不知道,他现在这样是真的迷人。
江措道:“怎么还站着?”
徐鲁就是不想说话。
江措:“卧室的柜子我刚收拾了下,你可以把衣服放进去。平时我不大在,生活用品也不多,你看需要什么,我回头买些回来。”
徐鲁听他一句一句叮嘱着,心底抽了一下。
江措继续说:“楼下有几家饭馆,味道还不错,出了巷子右拐是菜市场,对面就是消防队,有什么急事过来找我,除了出警,一般晚上都是自由时间,我都在。”
他说罢看了她一眼,这丫头真一句不吭。
江措低了低声,道:“这地方很安全,不过晚上还是尽量少出门,出去办事给我发个消息,别太鲁莽。”
徐鲁垂眼看着行李箱,脑子挺乱。
江措见她不响,抬了抬声,道:“钥匙我一般搁外边电箱里,你就算了吧,带身上安全点,还有这门,反锁有些麻烦。”
他走到门边,双手握住门把,抬起一条腿抵着门,上锁,又挂上插销,随即,又拔下,开锁,回头道:“关的时候顶一下,记住了吗?”
徐鲁看了门一眼,又移开目光。
江措像自言自语似的,又无可奈何,总不能再堵住她的嘴去,这回再这样他敢打赌这丫头一定推门就跑。
他觉着说的差不多了,看了眼时间,道:“走吧,下去吃个饭。”
从早上到现在,一口粮都没吃,确实饿极。
徐鲁听到他和程勇打电话了,便开口道:“你不是队里有事吗?”
江措没急着回答,倒是笑了,说:“我还以为你怕我再亲你,吓得连嘴都不张了。”
徐鲁抿抿嘴。
江措道:“先吃饭,不急那一会儿。”
他带她去了楼下一家面馆,要了两碗臊子面,面条刚端上来,就进来了一堆人。像是从工地上过来的,都戴着安全帽,穿着蓝色的工作服,身上有股刺鼻的味道,正好坐在他俩后面。
徐鲁在喝汤,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江措皱眉:“坐我这。”
徐鲁抬眼:“不去。”
“那你想去哪儿?”
徐鲁:“……”
她低下头,忽然听见身后那群人里有一个道:“咱这干一天就这点钱,都养不活老婆孩子,听说矿上工资挺大的,你们有谁想去试试?”
“别了吧,那地方危险太大。”
“不是说上个月埋了人吗,真的假的?”
“真的怎么样,假的又怎么样,出了事半毛钱都拿不上。”一个男的道,“咱山城这矿,金贵着呢。”
“啥意思?”
“哥们也就听个小道消息,凡是进了矿,一只鸟都飞不出去,再别说出个啥事儿。人家后台硬,不闹还能拿点钱,这一闹人给你放个屁你也没辙。”
江城抬眸,看了徐鲁一眼。
她脸色凝重,不知道在想什么。事实上徐鲁很混沌,她来之前就知道很可能什么都查不到。陆宁远那句“上面打过招呼,这事到此为止”她一直记着,矿上背后或许是一个更庞大的组织,出了什么事儿也会第一时间就抹的一干二净。
原以为从逝者家属查起会拿到些证据,可现在除了确定矿山事故存在之外,她一点有利的证据都没有。况且她一个人的力量太单薄,陆宁远也不会给她派人。这些天她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这跑一段那跑几天,跟瞎猫似的。
现在更是断了电视台那条路,要自查实属不易。
徐鲁吃了几口面,好像又没了胃口,放下筷子叹了口气。她已经来这几天了,监控视频里什么线索都没有,觉得很挫败。
她情绪低落的太快,江措始料未及。
他低声道:“先吃饭,吃完再想。”
徐鲁陷进了自己的南墙,根本就没听见他说什么,低着头看着碗里的面条,目光有些涣散。
江措蹙眉,抬手捏上她的下巴。
他稍稍用了点力气,疼的徐鲁“嘶”了一下,拍手打他,随即抬眼怒视:“你干吗?”
“你说干吗?”江措道,“吃饭。”
徐鲁不再理他,很快吃完了。
江措去结账的时候,她走向身后那桌农民工,很客气的打听了下矿山要不要女工人?那群人愣了一下,都摇了摇头。
徐鲁泄气,走出饭馆。
江措自是听到了,随后跟上道:“问那个做什么?”
徐鲁:“没什么。”
“不管你想做什么,把那念头给我打消了,乖乖待着别乱跑,有什么事儿给我打电话。”江措说,“听到没有?”
徐鲁本来还挺平静,听他这话又来气了。
“我来这不是玩的,你凭什么要求我?”
这脾气,还真是一点就着。
江措说:“你就不能好好和我说话?”
徐鲁笑了:“咱俩谁没好好说话?是你一直在以一种命令的口气和我说,‘记住了吗,听到没有’,不是吗?”
江措沉默。
徐鲁烦躁的偏过头,过了会儿又转回来,道:“我不会拿自己生命开玩笑,这下总可以了吧?”
江措看着她,似乎在怀疑她这话的真实性。
毕竟在南坪的那个夜晚,她曾经有过那种极端的想法,就这一点,江措不可能不顾忌。如果可以,真想把她拴身上。
江措手机这时响了,他掏出来看了一眼,是程勇打过来的,他直接就给挂了,看向徐鲁说:“总之这几天别乱跑,等我话。”
徐鲁不响,他声音重了:“嗯?”
她最终还是别扭的“嗯”了声。
“送你回去。”他说。
徐鲁想起他刚挂掉的电话,不用想应该是队里的事儿。他这都一天没回去了,电话一个接一个,或许挺重要。
于是道:“你忙去吧,我还想一个人转转。”
江措顿了一下,道:“行,我先回队里了。”
他说完就走,走出几步又回头对她说早点回去,完了穿过马路,走进一个短巷,对面就是消防队。
还没进门,就看见一辆车开出来。
他站在路边,假装低头点烟,等那车走了才过去。程勇站在岗哨亭旁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江措嬉皮笑脸喊了声老大。
“别跟我套近乎。”
江措抬眼笑问:“走了?”
程勇冷眼:“难道等你来?黄花菜都凉了。”
江措递上烟:“来一根?”
程勇:“真没见过你这么不把自己前途当回事儿的,要是别人八条腿都跑来了,你倒好,一个面都不闪一下。”
江措:“老大,你知道我脾气。”
程勇笑哼一声,说:“给了个处分,开心吗?”
江措无所谓的叼着烟,吊着眼梢道:“有比这更开心的。”
程勇:“好事儿?”
江措笑了一下。
“今儿一天跑哪儿去了?”程勇问。
江措低了下头,抬眼,笑了笑说:“解决了一下人生大事,顺便想从您这讨个人情。”
程勇一喜:“和小张定了?”
江措说:“我俩还是不合适。”
程勇叹气道:“你们年轻人我是看不懂了,不就是搭伙过日子,算了,我也管不着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说罢又道:“说吧,什么人情?”
江措:“这几天能不能晚上批个假?”
程勇眉毛一抬:“理由。”
江措淡淡笑了一下:“前些年做了些混蛋事儿,现在想弥补一下,给个机会?”
程勇故意吊着不说,江措立刻做了个立正的姿势,敬礼道:“保证不耽误出警。”
程勇:“说人话。”
江措摸摸下巴,一想到晚上她躺在他的床上,笑了一下。好像这么多年,忽然就有了一种踏实感,知道她在哪,看得见摸得着。
他笑说:“追个女人。”
☆、第 39 章
徐鲁并没有走多远, 她在街上转了一圈就回去了。再次一个人回到他住的房子, 看着这小小的屋, 有沙发, 电视, 阳台,卧室, 厨房,像极了她曾经畅想的样子。
那时和他谈恋爱, 她把未来都想好了。
方瑜问过她:“你喜欢的生活什么样子?”
她当时笑着:“喜欢的生活啊,大概就是不用上班,他来养家, 我可以全世界到处跑, 做喜欢的事, 做不好还有他撑腰,然后有一个我们的小房子,再给他生个小孩。”
方瑜毫不留情的说咱能实际点吗?!她就笑, 在床上笑的前仰后合,好像这些事光想想就足够让她开心了。
徐鲁在客厅坐了一会儿,开始收拾房间。
她拉开所有的窗帘, 让房子亮起来,打了盆水擦玻璃, 桌子,扫地拖地,全部干完都已经傍晚了, 累的倒在床上。
房间的灯有些暗,正好适合睡觉。
徐鲁撑着最后一点力气去洗了个澡,换了睡衣回到床上,似乎有些冷,她用被子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就露出一个脑袋。
很久没有这么心安过了,她睡得很踏实。
江措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睡熟了,他坐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将买回来的生活用品全部放置好,又给卧室换了一盏暖黄色的小灯泡。
他关了灯,去了客厅。
茶几上放着电脑,监控视频里的包厢什么画面都没有。江措点了根烟,将打火机搁到一边,再抬眼,徐鲁站在卧室门口。
她明显有些惊讶,还不太清醒道:“你怎么回来了?”
江措看了一眼她身上的睡衣,移开视线,将刚抽了没几口的香烟摁灭在烟灰缸里,清了清嗓子,这才道:“不太放心,回来看看你。”
徐鲁皱眉:“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江措:“你觉得呢?”
徐鲁:“我今年二十五岁,不是十五岁,我知道哪里安全哪里不安全,你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子。”
江措叹了口气,看她。
“从你目前的探查进度来看,你在这至少还得待一段日子,你确定要一直这么和我说话?”
徐鲁:“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她回答的速度太快,以至于江措有些愣,还有些乐乎。他觉得不硬来似乎不行,懒懒的往沙发上一靠。
他这时候耍起了无赖的样子,道:“你没话,我有。”
徐鲁看向他那张要多欠有多欠的脸,想起从前他在社会上混的时候,跟个地痞流氓似的不要脸,堵在巷口亲她。
“我知道你想从矿山的背后人开始调查,你觉得他们会这么蠢,弄个监控就这样?既然他们想藏自然会有藏的法子,凭空消失几个人都能做的出来,你也亲身经历过,对吧妍妍?”
徐鲁承认,他说的一点没错。
“你知道山城这个矿多少年了吗?”江措说,“开国前就有,当时的承包商是个外地人,后来被政府收回,就到了现在的承包人手里。”
江措问:“你知道后台是谁吗?”
徐鲁没吭声。
江措道:“我想你来这你们报社领导大概都不会同意,这案子得牵连多少人有心理准备吗?”
徐鲁低喃:“我没想那么多。”
江措:“命也不想要?”
徐鲁不言。
江措笑了一声:“这么多年,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单枪匹马就敢过来,江城找不出你这么第二个。”
徐鲁:“这是工作。”
江措直接道:“你打算怎么做?”
她知道他问的什么事儿,可她一点进展都没有,现在除了一条路她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就像是从虎口拔牙,成功率太低了。
于是她道:“进山。”
只有这一条路,是最直接的法子。可现在矿山出了这事,不是随便就能进的,她现在也不能以记者身份进去,还要查问所需要的真相,简直比登天还难。
江措问:“非进不可?”
徐鲁:“非进不可。”
江措沉吟片刻,说:“这个我来想办法,在这之前,你什么都别做,等着就行,听到了吗?”
徐鲁不答反问:“你想什么办法?”
“这个你别管。”江措说罢,笑了下,“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还得给你换个身份,编个故事。”
徐鲁一头雾水。
江措却不再说了,反而换了话题,笑意收敛了有一些,静静地看着她,问:“工作是这样,那生活呢,这些年为什么还是一个人?”
徐鲁偏过头:“习惯了。”
江措认真的看着她的脸,想要看出点什么,可她太淡然了,没有一点心情起伏的样子,这让他有些失落。
“没想过我?”他低声。
“没有。”她说。
“一点也不想?”
“不想。”
“也不爱了?”
“不爱。”
江措看着她,忽然笑了。
他说妍妍,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就你读初中那会儿,我记得有买过一个复读机,后来落我家了。
徐鲁:“……”
江措:“一个人做复读机的时候心情大都不好。”
你看这人,还挺会打比方。
江措:“这个时候说的话也好,做的决定也好,都可以理解为是非正常状态下的交流,算不得数。”
徐鲁:“……”
江措笑笑:“行了不说这个了。”
徐鲁看他一眼,怎么都不舒服,这人现在是愈发会撩人了,还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她还生不来气,转身就往卧室走。
江措眼疾手快,蹭的从沙发上站起来拦在她面前。
“还没说完呢。”他嬉皮道。
徐鲁瞪他,朝别的方向走。
江措去拉她的手,被她一甩,他也不敢强硬去扯,低笑着说:“还有几句,要不要听听看?”
徐鲁:“不听。”
江措问:“知道你为什么一直查不到吗?”
徐鲁站直了。
“山上有个规矩,凡是短期工都不走账,毕竟流动性大,危险系数也大,不是介绍人经手的一般不会要。”江措说,“所以我猜,那几个人应该不是长期工。”
这点徐鲁事先了解过,能得到的信息实在太少。
“至于说真的发生过一次坍塌,明明有人被埋却什么事儿都没有,只有一种情况。”
徐鲁问:“什么情况?”
江措笑:“你让我亲一下。”
徐鲁冷吸一口气,推开他就走。江措后退几步挡在她面前,没皮没脸的笑说好了好了,我说还不行吗。
她站定,抬眼看他。
“那几个人有可能是一起新来的,刚进矿或者还没待几天,矿上每天流动性那么大,谁管你来了走了,真出事儿这种情况最好处理,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江措说,“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那个介绍人,或者说那天带他们进矿的负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