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没几步,姜诱忽觉手上一紧,紧接着手心就被扣进宽瘦的掌心里,手指交错。
姜诱下意识地就是一阵抗拒,但池敛似乎在前一秒就知道她要做什么,紧紧地扣住她的手,不让她甩开自己的手。
容不得她逃脱。
池敛稍侧过头去看来来往往的车,带着她朝马路那边走过去。
平时这条马路都是他带她走过去的,现在车还是很多,放她一个人走,总有点不放心。
穿过马路,走到人行道上的时候,姜诱转了一下手腕,试图再次挣脱开池敛的手。
现在已经在人行道上了,这下池敛没再强求她,骨节分明的手指松开,任她的手从自己手中挣脱。
“姜诱。”池敛忽然喊了她一声。
姜诱目光落在地面上,一时半会儿没说话。
而池敛喊住了她这一声后,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有点无从说起。
解释说自己刚才去追凶手了?可是因为追凶手就把她一个人扔在那里,这又算什么。
姜诱一向是个压不住话的人,沉默了一会儿后,她终是开口。
“我一告白你就离开,晚会结束了你就回来了,你是什么意思?”
池敛闻言一愣,他很少听到她这么严肃地说话,目光落到她脸上。
姜诱低着眸,没有看他,只是定定地盯着路面。
“在别人面前承认我们的关系让你感到那么难堪吗?”姜诱觉得鼻子有点泛酸,“我对你来说是不是只有暧昧的关系?你只是一时兴起?”
池敛眉心一皱,薄唇微张,想说些什么,却被此刻情绪起伏很大的姜诱打断了。
“女朋友?”姜诱抬眸看向他,忽地冷笑了一声,“你是不是从来没想过?也是,你从来没跟我提起过在一起,就我一直傻傻地以为你只是忘了说。”
“不是这样的。”池敛伸手要去捞她的手,姜诱躲过了。
姜诱唇瘪了瘪,却愣是没流泪,努力憋住了。
别人说什么都好,她都不介意,她不害怕,也不是最难过的。
此刻她最难过的是她最相信的人做出了她最不认为他会做的事,几个小时前,她相信他会答应自己告白,会陪自己到晚会结束,会喊她一声女朋友。
可是,这些都没有,一件都没有,反倒全部截然相反了。
他没有答应自己的告白,他望了自己一眼后毅然决然地离开了,没有回头。
姜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住心里那股酸涩,不想当着他的面哭出来。
看着他不想解释,姜诱不想再说些什么了,酸麻感如潮般涌上心头。
姜诱转身,就要离开。
池敛伸手,再次固执地擒住了她的手腕。
“别走。”
给我抱抱,好不好。
姜诱停顿了一下,几秒后她吸了一下鼻子,还是转了一下手腕。
他的力量有些大,但姜诱还是硬生生从他的手中挣脱开来了。
池敛目光落在自己抓空的手上,一会儿后修长的五指终是收拢。
姜诱没有再看他一眼。
下一秒,她头也不回,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みなみ、西湖醋鱼的地雷。
53、五十三 ...
密闭安静的房间里, 窗帘紧闭, 将外头的所有光线都隔绝在外, 房里一片漆黑, 让人有种堵在心头的窒息感。
但这在别人眼中格外闷窒的黑暗对池敛来说,却是多了一分安全感。
池敛靠坐在床头,单腿支起,另一条腿抻着。
他静默无声地睁着眼睛,望着这一室分不清哪里是哪里的屋子,屋子里实在太暗了,就算眼睛适应了漆黑, 仍旧看不到什么。
这种安静又漆黑的环境,瞬间给池敛一种回到了三年前的错觉。
三年多前, 他就是这样, 像此刻一般过着黑暗无际的生活,日复一日, 而那个时候的他也习惯了这般没有希望的生活,从不曾想过去反抗。
池敛失去父亲以后至少还有母亲这一个支撑, 他天天陪着她, 但自池母去世以后, 池敛就性情大变了, 平时寡言冷漠, 后来性情大变,变得多了一分阴冷到慎人的暴戾。
池家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那会儿的池少爷一出去就跟街头小混混干架这种事儿简直是家常便饭, 他下手重,但却总能把握分寸,打下去虽不致命但却会让人感到痛不欲生。连池家老爷子也拿他没办法。
直到后来池敛回到畔城,跟宋家人起了冲突,那阵子宋家人包括那个双腿没了的宋寅,都一口咬死就是池敛害得宋寅失去了一双腿,还把宋寅打到身上处处是伤。
池敛懒得辩解,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池家老爷子最后终是收拾了烂摊子,将池敛强制带回了法国。
池深这老狐狸最厌恶的就是别人忤逆他,当年池敛的母亲池画就是因为忤逆池深这个父亲和炎冽私奔了,池深后来才会在池画因丈夫去世只能将孩子带回池家的时候对池画格外刻薄,连带着对池敛的父亲炎冽都格外厌恶,他看不起池敛父亲的杀手身份,却也担心暴露池画是炎冽妻子后给池画母子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一直对池画丈夫是谁这件事缄默不语。
池敛性情大变后那股狠厉劲儿简直跟他的父亲如出一辙,这让池老爷子格外愤怒。
就这老狐狸的性格,池敛在畔城惹祸那次终于激怒了他。
池敛被强行带到法国之后,池老爷子就将他囚禁了起来。
这一关起来,就是一年多。
这一年多,池敛几乎可以说是与外界毫无交流,永远生活在黑暗里,他自小生出来就有自闭倾向。囚禁、没有父母陪伴、且当时心理出了问题,那一年池敛的语言能力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消失了。
再后来,就是花了三年的时间去恢复,恢复后性子还是跟以前差不多,不会听池老爷子的话,过不久就毅然决然离开了法国,回到父母生前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的地方——畔城。
池敛仰头靠在墙上,原本以为自己来到畔城后会安安静静地生活一段时间,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凶手。
而姜诱是一个意外,意外闯进他波澜不惊的生活里,跟个小太阳一般,猝不及防间照亮了他生命里灰黑暗淡。
她一走,顿时像是硬生生从自己的生命中抽走了一些什么。
他很坚强,可在某种程度上来讲,他又是脆弱的,特别是那些对他而言特别重要的人。
如果她知道了自己的过去,知道了自己并非她想的那样坚不可摧,心理上生过病,知道自己这七年生活下来有一部分是靠着仇恨支撑,自己并不像她想的那么好,她还会喜欢自己吗…………
某一刻,池敛的房门忽然被人叩了叩。
池敛的思绪慢慢回笼,仰靠着墙的头低了下来,目光落到了门廊边。
***
放学铃声一响,赵萄就离开自己的教室来到了姜诱的教室里。
“走吧,去吃饭了。”赵萄走到姜诱的课桌旁,伸手敲了敲她的桌面。
这几天赵萄一直来叫姜诱一起去吃饭,以前姜诱午饭都是黏着池敛的,一般都是池敛带着她去吃饭。
但池敛已经好几天没来上课了,况且两个人吵架了,就算他来了,两个人也有可能不会一起吃饭。
校庆那天晚上她走后池敛没有追上来,接下来的日子没有短信,没有电话,也没有来上课,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像瞬间消失了一般。
姜诱盖上笔盖,为了防止试卷被风吹跑,她在桌角抽了本书出来,压在了上头。
“到外面吃吧,不想挤食堂。”
“行。”赵萄说。
姜诱在桌斗里摸出了自己的手机,起身,转身往教室后门走的时候目光扫了一眼池敛那干净的课桌。
好几天没有见到他了。
经过这几天的冷静,姜诱意识到自己那天晚上情绪有点过于着急了,那天晚上她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现在回想起来才知道他那天晚上满满都是欲言又止。
池敛很少有欲言又止的时候,一般都是想说什么说什么,要不就干脆不说话,但昨晚是想说,最后没说出来。
那么冷漠的他连喜欢都能直白地表现出来,应该是喜欢自己的吧。
姜诱现在每次想到这里的时候,还总是有犹犹豫豫的不确定。
她虽是反省了自己的错误,但是那天晚上说出来的话都是她潜意识里思考的东西,深深植根在她的思想中,潜意识里没经过脑子说出来的东西都是她真正害怕的。
姜诱平时虽是可爱开朗,好说话,但她也有自己内心害怕的东西。
害怕,害怕池敛真的只是跟她玩暧昧,只是一时兴起。
她喜欢池敛,很喜欢,真的喜欢。
所以才会那么害怕。
***
姜诱吃完午饭回来后,安安分分地上了一下午课。
星期五下午一放学,教室里的人都跑光了。
因为赵萄是住宿生,下午放学就不会陪她一起回家,姜诱收拾好课桌上的东西,准备回家。
这几天姜诱哪哪都觉得不习惯,像是熟悉的生活规律突然被打乱。
是不是自己不去找他他就不会来找自己了?
什么都不会跟自己解释了?
姜诱一想到这里就有点委屈,他那天晚上把自己扔在校庆舞台上她还没找他算账呢。
他怎么就不解释了?
自己那天晚上没给他解释的机会的确有错,可是那是她情绪激动,负面情绪一股脑涌上了心头,哪还有理智可说,她也承认错误了。
但生活中怎么可以留下误会?特别是他们两个之间,误会一定不能有。
她不舍得。
姜诱鼻子有点发酸。
姜诱是个爱哭的小姑娘,只是每次都喜欢忍而已,总给人这个小姑娘不容易哭的假象。
她瘪着唇,唰地一声拉上了书包拉链。
算了,明天要补课了,自己去找他吧,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姜诱起身,将椅子推向桌子,椅背贴上了桌沿。
她背好书包后就朝教室后门走去。
就在她绕过池敛桌子的时候,对面的教室后门忽地被推开了,嘭地一声撞上了墙壁。
姜诱吓了一跳,等到看到进来的人后,登时愣住了。
池敛胸膛微微起伏,一向冷静淡漠的眼眸中此刻泛起了隐隐的几丝血丝,目光落在她的眼睛里。
就在这一瞬间,姜诱那忍了好几天,蓄在眼眶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
泪水猛地涌出了眼眶,啪嗒砸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みなみ”的雷雷。
54、五十四 ...
看到池敛的第一眼, 姜诱心里那种无厘头的委屈一股脑全涌了上来, 猝然间直冲她的鼻梁, 眼泪就这么毫无防备地掉了下来。
姜诱还真没当着池敛的面这么哭过, 一见她哭,池敛登时有点手足无措,身体微有些僵,肢体被脑中的思绪支配,想都没想就朝她冲了过去。
在池敛快要靠近她的时候,姜诱不再憋着了,霎时便放开了哭腔, 哇哇大哭。
“池敛!我不要喜欢你了!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只要她还愿意跟自己说话,就是气消了一些。
哭成这样, 该是有多委屈。
池敛一把扯过姜诱的手, 将她紧紧压进了怀里,他略微低头, 唇靠近她的耳朵边,声音泛着哑。
“晚了。”
姜诱鼻子抵在他的肩膀上, 被他紧紧地抱在怀里, 嗅到他身上味道的同时, 她这几天的不安瞬间消失, 像重新踏到了土地上, 很实在。
姜诱一哭起来真是刹不住车,池敛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后脑勺,没让她不哭, 就是静静地陪着她。
“池敛你这混蛋!我允许你不解释了吗?我跟你告白你转头就走理都不理我,四天都过去了,我气早消了你都不来找我!”
姜诱方才一个劲儿的哭,现在声音已经带上了鼻音,话里还都是愤愤的情绪。
池敛唇碰了碰她的耳尖:“胡说,气还没消。”
姜诱吸了吸鼻子,一抽一抽的:“你都把我扔全校人面前了,那天晚上我就不能矫情一下吗?我哪知道前几天看过的霸道总裁小说套路根本不管用啊,人家女主一走男主就上去来个深情的后背杀,我对这情节格外有执念。而我的霸总肯定是个假霸总!不但没上来抱我,还四天没理我!”
池敛蓦地就被她逗笑了,唇角浅浅地弯了一下。
哎,他的小姑娘真是可爱死了。
池敛头又侧了一分,碰了碰她微微有些发热的脸颊,再摸摸她的后脑勺,跟捧着个小宝贝似的。
过了一会儿,他才松开她。
然后胡乱揉了一把她的头发:“去吧。”
姜诱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愣了一下,睁着可怜兮兮的眼睛看他,几秒后立马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刚才说自己对霸总后背杀有执念……
敢情他这是要陪自己玩呢。
姜诱眼眶和鼻尖都泛着红,刚才抱在怀里池敛没发觉,现在一看觉得这丫头还真的是细皮嫩肉,一哭就眼红鼻子红。
心里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
很舍不得,舍不得她哭成这样,怎么可以让她哭成这样。
自己真他妈混蛋。
就在他下意识伸手要去碰碰她的眼睛的时候,姜诱忽地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的手,哼了一声:“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
池敛懒懒放下停在半空的手,等她走了几步以后,迈上去,懒散两步就追上她了。
他伸手往前探去,单手环住了她的肩膀,另一边手轻环住她的肚子,往后一带。
姜诱只觉下一刻就被他紧紧地圈在了怀里。
池敛俯身,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
“我不准。”
不准你不喜欢我。
“以后不准开这种玩笑。”他说。
姜诱扬翘的眼尾瞬间软了一分,缓缓从池敛怀中挣脱,转身立马钻进了他的怀里。
听见她吸鼻子的声音,池敛紧紧地揽住了她。
“小哭包。”
姜诱闷闷的声音传来:“你居然还有脸说,遇见你之前我可是哭不死的小坚强,都怪你!”
“那就别坚强了。”池敛吻了吻她的脸侧,“接下来好好听我说。”
姜诱整张脸埋在他的怀里,乖乖地点了点头。
……
***
姜诱原本以为池敛跟她解释只是解释那天晚上为什么走了的事儿,完全没想到平时话都懒得说的池敛几乎都将自己的身世告诉她了。
听完的时候姜诱已经是震惊住了,她以前一直以为池敛是对车祸有阴影,直到现在才发现这个说法不太准确,准确的说,是他一看到车轮往人体上碾过便感到恐惧。
正常人看到这种血腥的场面都觉得受不了了,更何况池敛看到这种场面的时候,当事人就是他的父亲。
连同她以前在楼梯不小心听到的池敛跟心理医生说到的失去的语言能力,池敛这次跟她说话的时候都提到了。
姜诱认真地听池敛讲他小时候的事儿,在她这里看来,只觉得他话里的每一个字眼都像蒙上了一层灰色。
让人莫名感到压抑萧凉。
池敛的幼年记忆很长很压抑,但池敛的逻辑一向清晰又有条理,只拣重要的讲,废话都不带一句,所以讲下来也没花多少时间。
他说完的时候周末留校需要晚修的同学都还没回到教室。
两个人早已回到了座位,池敛依旧执着于抱着姜诱说话。
姜诱就那样被他抱在腿上,听着他说话。
池敛额头贴在她的脸侧,手握着她的手,拇指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背:“对不起。”
他的声音里带着点哑。
“我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那里。”
也不该这么多天因为情绪不稳定就不来找她,方才在家是国庆去法国找周曦的叶沛回来后听说了校庆上他和姜诱的事儿,这才去敲了他的房门,说几句话点了一下他就立马反应过来,跑来找姜诱了。
姜诱一向是个心大的姑娘,听池敛解释后,立马就理解他了。
七年的执念,只为了找到害死自己父亲的凶手。
看着至亲被人杀害,这该有多痛啊。
姜诱抚了抚池敛的后脑勺,轻声安慰他:“我接受道歉。”
池敛沉默了。
她真的很懂事,乖到他自己觉得不好受。
他那天晚上把她一个人扔在那里,自己跟她解释后,她立马就不介意了。
姜诱像是在他的沉默中感应到了他在想什么,说:“我不难过真的,没事的,我跟你说过了,我不怎么在意那天晚上别人怎么说,我只在意你对我的态度。”
池敛几秒后才嗯了一声。
“不过——”姜诱忽然拍了池敛一下,“霸总你还真的没跟我说过在一起诶!”
池敛:“……”
“你是不是傻?”池敛声音淡淡的,伸手,又揉了一把她的头发,“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啊?你说过吗?什么时候?”姜诱一脸懵。
池敛没忍住,捏了一下她的脸,下一刻,他那低凛的嗓音从喉咙深处低低荡了出来。
“我喜欢上你的时候。”
姜诱心尖儿猝不及防被挠了一下,喉咙登时像被什么噎住了似的,说不出话来。
过了几秒后才缓了过来。
“霸、霸总,我以后再也不说你含蓄了……”
我喜欢上你的那一刻,就是我们在一起的时候。
腿都要软了……
***
两个人离开教室去停车场的时候,池敛一直紧紧地牵着姜诱的手,对来来往往的同学视而不见,那冷漠俊逸的脸上仿佛写上了六个字。
——她是我女朋友。
姜诱瞅着都乐了,捏了捏池敛的手臂:“池敛你怎么那么可爱啊。”
池敛微侧了下头,低眸,不解地看着她:“什么?”
姜诱笑眯眯的:“说我的霸总巨无霸帅气可爱。”
池敛:“……”
过了一会儿后,池敛唤了姜诱一声。
“姜诱。”
“嗯,怎么啦?”姜诱说。
“其实那天晚上我,”池敛顿了一下,才道,“很担心我回不来了。”
姜诱一愣。
追凶手是一件很危险的事,难保自己会安全,要是碰见一个比较阴险的杀手,有可能不小心就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了。
池敛以前对死这个字丝毫不畏惧,直至遇到了姜诱,他渐渐对死这个字有了新的认知。
池敛牵着她的手紧了一分。
“这不回来了吗?”姜诱觉得话题有些沉重,自己想都不想,想说些话来活跃一下气氛。
“别怕!以后小娇妻罩着你霸总!”
池敛注意力顺利被她转移开。
“……”
姜诱似乎觉得很有趣,朝池敛靠近了一分:“霸总霸总,我问你哦,小娇妻是你的什么?”
池敛又低眸看她,姜诱朝他眨了眨眼睛。
下一瞬,池敛一本正经认真道:“老大。”
姜诱哈哈大笑:“霸总你实在太可爱了哈哈哈。”她说着抬手,去拍了拍池敛这个高个子的肩膀,“行!老大以后罩着你!”
池敛回过头看路去了,还十分诚恳地道:“谢谢老大。”
走着走着,池敛忽然低下头看她,已经没有了刚才那听话的一面。
“小娇妻。”
姜诱立马应了一声:“诶!”
池敛:“……”
姜诱抬眸看他:“行吧,我知道你没在叫我,你要问什么?”
池敛静静地凝视了她几秒,而后目光不着痕迹地将她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就在姜诱要问池敛他在看什么的时候,池敛那禁欲低冷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小娇妻。”
“意思是身娇体软吗?”
姜诱瞪大了眼睛看他。
池敛点点头。
“嗯,我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地雷:混世大魔王(2)、みなみ(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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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这几天一直鼓励我的小可爱们,谢谢所有评论的你们,还有营养液,谢谢!
55、五十五 ...
月底那场月考的成绩已经出来了, 池敛没来上课的那四天老师也已经讲解好了试卷, 不过这对池敛根本没有什么影响, 毕竟他的智商摆在那儿。
早上池敛来到教室的时候, 姜诱嘴里还咬着红豆豆浆的吸管,转过头仰看着刚走过来的池敛。
“池敛池敛。”
池敛书包斜挎在左肩上,右手抬起拎下了书包带。
与此同时他垂眸,俯看着姜诱:“嗯,怎么了?”
姜诱吸了一口豆浆:“你前几天没来,我帮你把试卷都收桌子里了。”
池敛弯膝往椅子上坐了下来,长手懒懒探进桌子底下, 抽出了那一沓整整齐齐的试卷。
姜诱瞅着池敛手里的那堆试卷,问:“其实说实话吧, 那几天我们闹别扭, 我挺想把你的试卷都扔垃圾桶里的。”
池敛:“……”
姜诱朝池敛眨眨眼睛:“不过后来没舍得,气归气, 霸总的东西还是要收好的。怎么样?我贤惠吗?”
池敛低眸略微翻了翻手中的试卷,纸张在他那骨节明晰却又不突兀的指节中起起落落。
“嗯, 贤惠。”
姜诱觑着他那禁欲骨感的手, 问道:“看到你的成绩了吗?”
池敛声音淡淡:“嗯。”
“霸总你对你这逆天成绩这般冷漠的反应深深地伤害到了我这学渣的心。”姜诱将红豆豆浆拿开, 吸管离开她的唇边, “你知道吗?这次你不仅是全班第一, 还是全级第一。”
池敛自小就对成绩没什么感觉,且他也没上过什么学,都是池老爷子给他请了中国的私教每天给他上课, 语数英物理化全都没落下,自然对这种全班第一、全级第一没有什么感觉。
池敛漫不经心将试卷往桌面上一放,“哦”字就要脱口而出,但就在此时,他想到了姜诱方才说的话。
——霸总你对你这逆天成绩这般冷漠的反应深深地伤害到了我这学渣的心……
想到这,池敛不自然地清咳了一声。
“挺……高兴的。”
姜诱哈哈笑:“霸总你这是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吗?你脸上明明都写满了我不在乎成绩六个字哈哈哈。”
“哦。”
正说着话,班主任胳膊下夹着书就从教室前门走进来了。
“同学们同学们。”班主任李然东走到讲台上,将书本往课桌上一放,“这月考过去了我们也需要换座位了。”
底下的同学毕竟都坐出感情来了,班里顿时响起一片哀怨声。
姜诱将视线从讲台上收回来,望向了池敛:“霸总,要换座位了,伤心。”
池敛闲散地靠在椅背上,也将目光从班主任身上收了回来,他十分淡定道:“没事。”
这时讲台上的班主任已经打开了电脑里的文档,新媒体屏幕上的PPT映着座位表。
班主任站在讲台上拍了拍手掌:“同学们看一下,这就是这个月我们班的座位表,按照辅导模式排的,一对一。”
一对一辅导模式排座位,就是一个成绩好的同学和一个成绩稍微差点的同学组成同桌,平时成绩好的同学可以辅导一下成绩稍差些的同桌。
姜诱把身子转了回去,定睛去看座位表。
这一看,她就有点失望了。
她和池敛现在不仅做不了同桌,连前桌后桌都做不了了……
“你看你看,连前后桌都做不了了。”姜诱转过头朝池敛瘪了瘪嘴,“而且你的同桌还是个女生。”
池敛倒是十分从容,微直起身子,抬手,拇指食指的指腹捏上姜诱的耳朵,轻揉了揉。
“没事。”
姜诱瞪着他:“霸总你,来来来,跟我说一下你啥意思。跟别的女孩子做同桌你很开心呢,你都要抛弃你的小娇妻了。”
池敛:“没有。”
“那你还说没事。”
“你坐我旁边不走就没事了。”池敛懒散地转了转手中的笔。
“霸总你的意思是让我赖在你同桌的位置上不走吗?”姜诱伸手过去,勾了勾他的小拇指。
池敛转笔的动作一下子就停了下来,小拇指微动,勾住了她的。
“嗯。”
“老班不会同意吧。”姜诱说,晃了晃两个人牵着的小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