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干笑了两声：“那个，霸总，呵呵。”
“今天情妇……有点……有点……”
姜诱半天找不到合适的措辞，一秒后，她忽然想都不想就好不容易找到的措辞蹦出口。
“有点，体力不支！”
话落，她忽然感到周身的空气都凝滞了……
池敛：“……”
姜诱说完也发现了不对劲，赶忙要解释，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腿：“就是腿都软了。”
池敛：“……”
姜诱自己：“……”虽然自己是真的腿软，但这话说得好像越抹越黑，怎样说怎样让人浮想联翩……
她觉得今天池敛对她的印象要加了一个了……
——黄腔开得不错……
就在姜诱还在想着怎样解释的时候，身前的池敛忽然又往下俯了一分，眨眼间就伏在了姜诱的耳边。
姜诱浑身一僵，双手紧紧环抱住书包。
池敛声音又磁又低：“你是说。”
“来日再战？”
姜诱：“？？？”
霸总，你禁欲的人设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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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这两位小可爱的雷雷！mua~你们这些订阅的小可爱都是我的金主！
平安夜快乐呀~心心给你们~
26、二十六 ...
最后还是池敛把姜诱送回了家。
以前的日子里, 姜诱妩惑不羁, 天天就想着越矩撩池敛, 而池敛永远一副千年禁欲冰山撩不动的样子, 这样循规蹈矩的池敛以前是真真让姜诱挫败。
但今天，两个人都越矩了，仿佛做了小坏事一般，奇妙的感觉在周身的空气里蔓延。
因为一路上池敛都在身边陪她，姜诱毕竟是个女生，不好当着他的面将喜悦都表现出来，所以她就选择了叽里呱啦说些别的转移池敛的注意力。
然而她唇角扬起的弧度每一刻都在明晃晃宣告她很开心, 非常开心这件事……
分明嘴里说着别的事儿，脑子里想着的都是一些羞羞的画面……
最终回到家的时候, 姜诱连招呼都来不及跟慧姨打, 便像一阵风似的立马席卷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拧开门把开门，进了门之后一把将门关上, 然后急急忙忙地卸下肩上的书包，就要往下一扔。
就在书包带快脱离指尖的时候, 姜诱忽然想起书包里还有池敛送给她的香水, 五指骤然收紧, 紧紧地攥住了书包带。
姜诱这次连人带书包朝床奔去, 整个人猛地掷进了床里。
柔软的被子瞬间被姜诱压下了一个小人形, 将她的四肢包裹，绵绵软软的。
姜诱脸朝下紧紧贴着被子，然后扑腾了几下腿, 她脸蹭了蹭被单，柔软的唇紧紧地压在上面。
仿佛要将属于池敛的气息留下来一般。
高兴疯了。
姜诱这傻孩子都高兴得笑出声了，清灵的笑声透过被子传来，带上了一小丝闷闷的感觉。
这时她的房间门突然传来敲门声，外头的人指节扣在门板上。
笃笃笃——
“诱诱。”慧姨突然在门外喊了她一声。
姜诱听到慧姨喊她，立马抬起身子，从床上蹦了下来，跑去开门：“啊，慧姨，怎么了？”
慧姨身上还戴着个围裙，姜诱一出现在她面前，她就注意到了姜诱的脸很红：“诶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呢？脸怎么这么红？会不会发烧了？”慧姨说着就伸手要去探她的额头。
姜诱可能因为刚才做了点难以言喻的“小羞事”，在慧姨将手伸过来的时候，条件反射地往后一缩。
“没，我肯定没发烧，是因为，因为刚才跑八百米了。”姜诱随口说了小谎。
慧姨也不疑有他，毕竟姜诱这孩子平时一到考八百米的时候都要死要活的。
“那就好。”慧姨说，“哦我来找你是跟你说个事儿，刚才你同学打电话过来了，说你的手机打不通，就打了家里的座机，说有事找你。”
“谁啊？”
慧姨拧眉，想了想刚才那同学报给她的名字，但想了几秒仍是毫无头绪：“唉，你看我这脑子，年纪老了，这不久前刚说的，我又给忘了。”
“你，你再让我想想。”
姜诱挽上慧姨的手臂：“不用啦，慧姨，肯定是你最近太累了，你要多休息呐。我现在去查一下座机的来电记录就好啦，对照一下手机通讯录肯定就能找出来是谁了。”
她这话刚落，慧姨就拍了一下脑袋：“啊，就一个叫宋，宋野的同学。”
宋野，姜诱社团的社长。
“啊，宋野啊。”姜诱说。
慧姨拍了拍她的挽着自己的手：“你快去给人家回个电话。”
“行。”
***
姜诱回屋，找出书包里的手机后，给宋野回了电话。
姜诱左手拿着手机，贴在了耳边，另一边拿出书包里的香水，爱不释手地捧在手心，细细地看着。
电话那头嘟嘟了几声后，被人接起。
“姜诱。”宋野沉厚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姜诱应了一声，然后问：“社长大人，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有啊。”宋野身材属于糙汉子类型，五官很英气，说起话来中气十足却又带着痞气，“今天晚上社团想出来聚个餐，讨论一下校庆节目的事儿，要求全员到齐。上次社团聚会你就没来，这次可不能缺席了。”
经他这么一说，姜诱这才想起上次自己因为要补课，所以缺席了社团开学的第一次聚会。
缺席聚会的那天，是池敛第一次给她上课。
一想到池敛，姜诱的唇角就不知觉地上扬。
那边的宋野问了她一声：“你今晚没什么其他的事儿吧？”
姜诱迅速将思绪抽离出回忆，想着今晚没什么事儿，作业刚才在池敛房间也几乎完成了。
“没。”
“那今晚记得过来啊社花。”宋野说。
“得了吧你，社花这头衔给你，我当不起当不起。”姜诱笑着回道。
宋野也不跟她闹了：“那就先这样说好了。”
姜诱说：“你待会儿把地址发我手机上，我今晚准时过去。”
“行。”宋野说，“你顺便通知一下赵萄，我这边还有其他人要通知，你跟她说一下。”
“好。”
姜诱挂了电话后，给赵萄发了条微信，通知她今晚聚会的事儿后，就将手机扔在了床上。
她仰面倒进了床里，拿着手里的香水翻来覆去地看。
真美啊。
姜诱轻轻旋开香水瓶盖，转了一下手腕，喷头和手腕隔着一小段距离。
她轻轻按压了一下，轻薄的香水喷洒了出来，均匀地落在了手腕上。
姜诱轻闭眼眸，闻了闻。
前调清新的香味里带着一丝丝甜美的花香味。
舒服又好闻。
自此刻开始，到多年以后，姜诱都忘不了这个味道，对她来说，这是一个让她能感受到恋爱的香味，确切地说，是初恋的味道。
***
畔城一中的晚修制度不是特别严格，赵萄原本是住宿生，但组长跟她熟，她跟组长打了声招呼后，组长在晚修点名的时候便帮她蒙混过关了，报了全到。
姜诱吃完晚饭，洗了个清爽的澡后，便下楼找在小区门口等她的赵萄。
两个人碰面后便照着宋野发来的地址一起出发了。
这个地方离姜诱家不是很远，所以她和赵萄便直接步行过去了。
姜诱穿着紧身黑裤，一双长腿笔直又匀称，丝毫找不出一丝瑕疵，好看到让人望上一眼，便再也移不开眼了。
她上身的白色T恤外套着浅粉色的短款宽松风衣，长发扎了起来，柔顺又带着一丝蓬松。
路边每隔一两米就栽着一棵小树，整整齐齐得就像一个个守卫这个城市的小士兵。
姜诱和赵萄走在人行道上，旁边时不时有出来散步的老人与她们擦肩而过。
两个人闲聊着。
姜诱稍稍仰头，眯眼瞧了瞧路灯蕴出的昏黄光线。
“对了葡萄，我今天跟薛阳说了让他另找个搭档。”
赵萄正低头，一手拿着手机刷了刷：“啊，然后呢？”
“小学弟那么可爱，肯定同意啦。”姜诱说。
“人家好歹也是个少年了，要我说啊，薛阳要是知道你天天夸他可爱可爱的，他可能可以吐血三升。”赵萄收起了手机，揣回兜里，双手做捧脸状，“你应该说，哇，学弟好帅，学弟贼有男人味！”
“不不不。”姜诱立马否定，“帅和男人味，非池敛莫属。”
赵萄：“……没救了，十句有八句离不开这个男生……”
姜诱想要来次轰轰烈烈的告白，赵萄本来是不太同意的，毕竟太冒险，学校追究起来会下处分先放一边不说，要是她被当众拒绝了，哪得有多难看，更重要的是，姜诱肯定会难过。
毕竟这是姜诱第一个这么喜欢的人。
但是，既然自己最好的朋友下定决心要去做这事儿，赵萄也只会诚心诚意地去支持她。
“对了，你想好要选什么歌上台表演了吗？”赵萄顿了一下，改口，“哦，是上台表演给他看。”
姜诱摇了一下头：“想了很多，但都没有定下来，总觉得少点什么。”
“那要快点了，就这几天了，学校还会筛选节目呢。”赵萄说，“不过看你这么用心准备，不用担心学校会把你的节目刷下来。”
“对了！你节目初选的时候千万别把告白这环节也排练出来啊！”赵萄提醒她。
“我又不傻。”
两个人边走边说话，本来不是很长的路，一下子便显得路程更短了。
他们约定好的地方是烧烤店。
姜诱和赵萄正准备穿过小巷往路对面的烧烤店走去，忽地听到后头有人喊了她们一声。
“姜诱！赵萄！”
这熟悉的声音在幽长昏暗的巷子里荡了荡，姜诱和赵萄齐齐止住了脚步，回过头。
宋野慢跑了起来，朝她们跑过来。
宋野来到她们身边：“一起过去吧。”
赵萄：“行。”
三人正转身要朝巷子外走，这时姜诱的视线里突然晃过一个熟悉的身影。
小巷外，那人正单手插兜，淡定从容地走过。
只要一见到这个身影，姜诱眼睛便一亮，她想都没想就喊出口：“池敛！”
视线所及处，外头的身影停住了脚步，一秒后，微微侧头，朝巷子里望了过来。
马路上的灯光给他好看的侧脸镀上了一层绒绒的柔光，削减了不少他的冷漠。
姜诱立马要拔腿跑出去。
就在这时，她的身后伸出了一只手，牢牢擒住了她的手腕，姜诱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拉得往后一退。
而与此同时，看见姜诱手被另外的人圈住的池敛，眸色顿时一暗。
她不解地回过头，就见宋野眉头深锁，有点不友善地看着前方的池敛。
“宋野，你怎么了？”旁边的赵萄也被宋野的动作吓了一跳。
宋野没有回答她，仍是盯着池敛。
姜诱察觉到周身的气氛有点怪异，她顺着宋野的视线望了过去。
这一望，她就愣住了。
刚才她看到池敛的身影，一心一意只在他身上，完全没注意到他身边还有人。
现在这么一望，她彻底看清了，池敛旁边站着一个女生。
而且，那个女生明显不是东方长相，金发碧眼，那双眼睛深邃有神，皮肤在灯光下更是白得晃眼，她站在池敛身边，好奇地看着这边，个子要比姜诱高。
姜诱完全怔在了原地。
她知道池敛从小在法国长大，他身边的这个女生，肯定是他认识的人。
就在这时，池敛抬脚，朝这边走了过去，虽然步履不疾不徐，但姜诱却敏感地察觉到他周身的阴冽。
她看着池敛一步步走近，池敛走近巷子里，在离姜诱一米的位置停下。
两秒后，他右手从兜里拿出，朝姜诱伸手，手心向上。
“过来。”
他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姜诱都快认为她感受到他周身的阴冷都是假象。
一旦他语气带着命令，姜诱便乖得不行，她转动了一下手腕，想挣脱开宋野的手，而宋野却抓得更紧了。
池敛眼眸更冷了。
“宋野，你放开我。”姜诱回过头去看宋野，完全不知道今天的宋野为什么这么反常。
然而宋野却根本没理她，眼神仍是赤.裸裸的不善，他蓦地嗤笑了一声。
“呵，从国外回来了啊。”
姜诱愣住了。
认识？？？
但这俩人一看就不是旧识，气氛剑拔弩张。
池敛沉默。
“怎么？这次回来想把上次没弄死的人命彻底弄死啊。”
姜诱感觉心跳一滞，下意识地就转过头：“宋野，你胡说什么呢？！！”
经姜诱这么一吼，刚才一直不理她的宋野这才看向她。
“胡说？”宋野又是嘲讽一笑，忽地俯了下身子，看着姜诱，“他可是个杀人狂魔呢，当年可是差点杀了人。”
姜诱一点儿都不相信别人说的话，她噌的一下转过头，去看池敛。
然而站在一米远的池敛却面无波澜，没有反驳，也平静得很，淡定无比，仿佛他们在说的与他无关。
沉静到可怕。
宋野忽地直起了身子，目光厉色涌出，狠毒道：“你这个狗娘养的——”
他后面恶毒的字眼还没蹦出，忽觉眼前一黑。
姜诱亲眼看着池敛在一瞬之间浅色的瞳眸里阴冽尽显，本来朝她伸出的手猛地握紧，拳头又狠又决地朝这边飞了过来。
姜诱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她听到旁边的赵萄尖叫了一声。
而与此同时，姜诱头顶传来一声又闷又重的声音，池敛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宋野的颧骨上。
宋野闷哼了一声，往后踉跄了两步，松开了姜诱的手。
而池敛并没有就此放过他，又是往前一步，脸上毫无怒色，却阴沉到慎人。
他抬手，狠狠地又是砸了一拳。
宋野本能地防御，却终究抵不过池敛的狠绝和迅速。
“我操.你妈！”
宋野很清楚什么点能激怒池敛，无非就是池敛的母亲。
果然，池敛听到这话后浅灰色的眼睛阴厉更甚，狠狠一脚踹在了宋野肚子上，力度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大。
宋野也不是善茬，激怒池敛之后，也挥拳上来。
姜诱尖叫了一声，心都被纠紧了，同在一个小城内，她当然知道宋野打架的厉害。
她立马冲上来，挡在池敛面前，抱住了他的腰，贴在他身上，奋力地往后顶。
然而她就算拼了全身力气也根本不敌此刻阴气尽显的池敛，连连退后。
但是她要是不上来，他们两个要是碰上，那时候再拉开就更难了，而就目前来看，他们下手都是往死里发力。
“别打了！别打了，池敛！”姜诱吓得鼻子都酸了，“这样下去会死人的！”
她这话一落，池敛这头发狠的野兽突然像被射中了一箭，猛地安静了。
而随着而来的，就是池敛传来的一声低沉的闷哼，姜诱被他带得往后退了一步。
宋野趁着他愣神的间隙一拳砸到了他的下巴。
姜诱崩溃了：“宋野！别打了！”
她舍不得池敛被任何人打。
宋野似笑非笑地看着池敛，仿佛志在必得，嘲笑着他。
池敛没有理宋野，他冷淡的眼眸低着，看向都快被吓哭的姜诱，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她，在护着宋野那个人？
她说，这样打下去会死人的。
她相信那个人说的话了，相信他，是个杀人狂魔。
那个人侮辱他母亲的人，她护着了。
姜诱丝毫不觉池敛的内心，她伸手，要抚向池敛的下巴。
他被打了之后，丝毫不为所动，仿佛这身躯体根本不是他的。
就在她指尖快触到他下巴的时候，她的手忽然被池敛伸手挥掉了。
姜诱一愣，紧接着感觉到她放在他腰上的手被毫不留情地拿开。
空气都凝滞了。
池敛冷漠地看着她。
下一秒，他转过身，看都不看她一眼。
头也不回地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霸总，从小到大是个打架小能手……
他其实很懂事的，说他什么他都不管，但不能说到池母，宋野抓着他的痛处骂，作为一个少年的他一时也情绪外露，姜诱说的话他会敏感，你们轻点骂他QAQ
俩懂事的小孩，很快就又甜了
27、二十七 ...
“池敛呢？”
叶沛刚才不过就是离开了一会儿去便利店买三瓶水, 结果回来便见周曦一个人闲闲地站在路灯下。
周曦就是那个金发碧眼的女孩, 精致好看的西方长相, 却取了一个中国人的名字, 只因周曦的母亲是个中国人。
这不是最惊讶的，震惊的是，跟她打过交道的中国人都能从她的口中听到一口十分流利的中文。
周曦听见叶沛的声音，转过头。
她朝叶沛来的反方向努了一下下巴：“喏，走了。”
叶沛正朝周曦小跑过来，手里提着装瓶装水的塑料袋，簌簌作响。
听到周曦的话后, 回头望了一眼那头没有路灯的漆黑的路。
来路空寂无人，黑暗中, 风吹过, 路旁树影微微晃动。
叶沛回过头来，继续朝周曦跑来。
“你惹他生气了？？？”不然怎么突然就走了。
周曦看着叶沛朝她靠近：“这雷我可不敢踩, 跟你一样，从小到大都不敢惹他生气。”
叶沛小时候跟着父亲去过位于法国的池家, 周曦母亲跟池敛母亲是好友, 有时候她母亲会带着她去池家, 不过她每次都嫌无聊, 因为池家小少爷根本不理她, 后来有一次她认识了跟着父亲来池家做客的叶沛，这个叶沛跟那个冷冰冰的小少爷比简直暖上了天际，对她这个小一岁的小妹妹格外的好, 虽然后来他好像跟池家少爷比较好……
“不过——”周曦有点好奇，靠近了叶沛，伸手指向了巷子里，“那个长得贼漂亮的女生是池敛的什么人啊？”
叶沛注意力成功跑偏：“哎哟，还会用‘贼’这个副词了。”他说着拍拍手掌，“鼓掌鼓掌！”
周曦斜眼看叶沛：“我话只问一遍啊，三、二……”
她话还没说完，叶沛立马就移开眼神去看巷子里头的人了：“哪儿呢？什么人？？？”
这时一个身影忽然从巷子里跑了出来。
叶沛定睛一瞧：“姜诱？？？”
他发出疑问的声音不大，那边的姜诱没注意到，直接往池敛去时的方向跑去了。
叶沛低头看向周曦：“你说的就是这个女生？”
周曦手抱在胸前，点点头：“我刚才……目睹了刀枪不入的池少爷因为这个女生一句话停止了干架……”
“什么？干架？”叶沛愣了一下，目光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往巷子里望去。
到了此刻，他才发现巷子里还有两个人。
这一仔细看，他心里就像是被揪了一下。
他认出来了，里面那个高大的身影是宋野，那个在几年前与池敛有过纠葛的人，确切的说，是池敛与宋野的弟弟有过纠葛，当年，他弟弟那条命差点就死在了池敛的手下。
但这一切，都不怪池敛，要怪就怪宋野弟弟当年自作自受。
“这人够狠啊，抓着池少爷的痛处骂，他不疯才怪，他都多少年没这样失控过了。”周曦说着话锋一转，“不过，今天倒是我从小到大看到的除了池姨姨之外，唯一一个能让池少爷有所反应的女生。”
叶沛目光也不友善了起来，直直地盯着里头的宋野，他知道宋野也在看着他。
他忽然说了一声：“池敛跟他干架，不可能会输的。”
“是不会。”周曦肯定地道，所以她刚才才那么放心地站在外面看着他们打架。
“但是临时出了点状况，池敛……被打了一拳……”周曦说。
叶沛有点意外，不过想想池敛对姜诱这么好已经是个意外了，其他还算什么。
他转了转手腕：“哦是吗？我突然感觉我手有点痒。”
周曦看着叶沛这动作，赶忙伸手顺过他手中的塑料袋，笑：“去吧，朋友，他刚才打了池敛一记下巴，狠狠砸他一顿。”
从小混一块，周曦当然知道池敛和叶沛打架都是一起的，池少爷遇到叶沛这样仗义的兄弟，可能是他为数不多的好运气了……
***
这个世界上，姜诱真正怕的东西不多。
但是，她不是无坚不摧，她也不可避免有害怕的事情。
从小到大，姜诱很怕离别的场面，她害怕站在别人身后，看着别人离去的背影。
小时候父母离婚，小小的她被姜母牵着，看着父亲决绝离开的背影。
稍微长大了一些后，每天都会面对忙碌的姜母离开的背影。
但好在，她从小到大都有慧姨陪着，慧姨没有结婚，没有儿女，已经陪了姜诱十多年了，因为慧姨，姜诱才能顺利成长为如今这开朗的模样。
但害怕看着别人背影离去这事儿是一辈子都深深刻印在姜诱心中的恐惧。
刚才亲眼看着池敛离去，他那决绝冷漠的身影，像一根细细的小针在自己的心尖上扎了一下。
她还是追出来了，即使很难过，在最后一刻，她还是在池敛眼里捕捉到一丝类似于受伤的情绪。
虽然不明显，但她还是捕捉到了。
平时那样坚强的他啊，哪会有这样的时候，他过去到底经历了什么。
晚风吹过，酸意顺着姜诱的鼻梁一直往上，直逼眼眶。
但她生生忍住了，姜诱吸了吸鼻子。
一阵风呼啸而过，直直从她敞开的浅粉短款风衣里灌了进去，姜诱顿时一个哆嗦。
这段路旁边没有路灯，姜诱登时觉得这场景有点瘆人。
她咽了一下喉咙，立马加快了脚步，只想走到光亮区。
等终于走到有路灯和烟火气息的地方，姜诱才生生松了口气。
但是，望着四周陌生的人影，她心里的愁又泛上来了。
她找不到池敛……
姜诱有点委屈，脚步突然止住了。
她站在人行道上，双手插放在风衣兜里，头微低着。
池敛离开时的背影再一次在她眼里清晰了起来，姜诱平时不容易哭，想哭了也憋着，但此刻的黑夜似乎给了她一点儿放纵的信号。
就这么毫无预兆地，一滴眼泪漫过她的眼眶，从下睫毛滑下，晃动一下后往下掉……
正在这时，一个小孩刚好从姜诱身前经过，而且离她很近。
姜诱登时瞪大了眼睛，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啪嗒——
眼泪直直打在小孩的头上，这一声听起来格外脆响……
“哎哟！”小孩被吓了一跳，往旁边躲。
听到小孩声音的第一刻，姜诱是惊讶的，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那个七八岁的留着寸头小孩……
因为是短寸头，所以眼泪砸下去才有声音……
但这小孩虽是寸头，声音一听却是女孩子的声音。
现在还管这些什么呢？眼泪滴到路人身上本身就是自己需要道歉。
姜诱立马回过神来，朝小孩走过去。
“对不起！小弟……”她本来要说小弟弟的，又担心这是个女孩子，毕竟五官长得是真清秀，但是叫错了会不会伤害到小孩的自尊心……
姜诱话噎了几秒，最后道：“对不起，朋友！”
小孩年纪虽小，但却很会看脸色，知道面前的姐姐在想什么，立马解释：“姐姐，我是女孩子。”
“我就说呢，五官一看就是漂亮的女孩子。”
小孩盯着姜诱的眼睛，诚实道：“姐姐，你哭了。”
“姐姐，你是不开心吗？”
姜诱还没有回答小女孩的问题，就见小女孩低下头。
她细细的声音从底下传来：“我也不开心。”
小女孩估计平时根本没人可以倾诉，现在看到一个跟自己一样难过的人，就想把自己的烦心事说给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