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父夹了块鱼肉到夏母碗里:“至少还有让江炽回去继承企业的心,毕竟这是他自己的孩子。”
“江炽一看就是个干大事儿的人,让他回去继承家业,他愿意吗?这还真说不准。”夏母说。
“唉,这以后让他们自己做决定。”
夏枕有时候吃饭会跟爸爸妈妈念叨一些在学校发生的小事儿,今天格外安静,一直在听爸爸妈妈说话,自己都不说一句。
夏母吃到一半突然察觉到夏枕今天话特别少。
“怎么了宝贝儿?”夏母又夹了鸡肉到她碗里,“今天怎么都不说话?”
夏枕闻言,嚼了嚼口中的食物,等吃下去后才开口说话。
她十分实诚:“我不知道说什么。”
夏父夏母都被她逗笑了。
夏枕这性格,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家里人都保护得比较好,但有一部分原因还是因为夏枕孩子天生就跟别人有点不同,从生下来那刻起,她就有点跟别人不同。
或许是因为长得好看,她的迟钝在别人看来都是呆萌。
这也是夏父夏母为什么庆幸还好女儿长得好看的原因,因为长得好看,社会对夏枕这种小孩会多一分善意。
所幸夏枕从小到大过得开心,智商也高于一般人。
就是情商不太行。
夏枕跟江炽不一样,她的生活很规律,吃完饭后就到楼上洗澡去了。
今晚没有带作业回家,夏枕洗好后想到海边走走,屿城这个海边城市,一到晚上特别凉爽。
夏枕跟妈妈说了声后,就揣上手机离开家里了。
海边离夏枕家不远,夏枕走个十几分钟就能到海边,沿路有很多出来散步的人。
马路上灯红酒绿,车水马龙,夏枕想绕个近路到海边,绕进了一条小巷里。
小巷两头立着两盏路灯,昏黄的灯光打在明显有些年岁的路面上,生出一种沧桑感。
夏枕埋头往前走,无聊到低头数着这巷子的米数,嘴里还暗自念念有词。
……
“二十三米,二十三米半,二十三点九……”
夏枕还没数完,突然被前面一阵谩骂声吓得差点咬了舌头。
她整个人愣在原地,一双大眼睛惶恐地朝骂声处望去。
昏黄路灯的不远处,一些人隐匿在黑暗里,夏枕这才注意到除了男人的谩骂声外,还有几个女生不屑的笑声。
仔细一瞧,能看见五六个女生围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狼狈地坐在地上,双手被绑在身后,口中还骂骂咧咧的。
夏枕有点害怕,反射性地缩了缩脖子。
她完全没遇到这种状况,懵怔地站在那里。
然而还没等她思绪回笼,那边突然响起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亮又慎人。
夏枕心脏砰跳,她离那几个女孩不远,看着她们再一次抬手,甩在那个男人脸上,一个一个轮流扇。
男人爆发出恶毒的骂声。
女生们笑声朗朗。
夏枕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转身就跑,还是应该打电话报警,整个人处于混乱之中,她不知道这几个人是怎么回事。
然而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那边为首的女生仿佛有所察觉一般,抬眸,目光直直望了过来。
夏枕心里一骇,脚步无意识地往后退了退。
在令她惊怕的那一瞬,她居然还注意到了别的东西。
那个女生,长得好漂亮。
女生留着一头长发,挽了一边在耳后,露出白嫩的耳廓,五官带着一种绝艳的美,即使身上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都没办法掩盖她的耀眼。
那个女生跟夏枕对视了几秒,某一刻,突然唇角一勾,偏头跟旁边的女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而后朝夏枕这边走来。
夏枕手里捏紧放在牛仔短热裤兜里的手机,紧张得手心发汗,脚步却移不开。
距离不远,那个女生一下子便靠近了夏枕,夏枕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女生见夏枕这样子,笑了起来,笑声清灵。
她弯了眼睛,歪头。
“小妹妹,我不是坏人哦。”
这个女生比夏枕高了一点,也不知道为什么,夏枕看她看着看着,心里的害怕莫名消了一分。
“别怕。”女生说。
近距离说话,夏枕这才注意到女生的左耳处戴了一个小钻石般的耳饰,很小,但却璀璨。
“你们,在干什么?”夏枕问,有点犹豫。
女生疑问地嗯了一声,然后转头朝那边望去,十分轻松地道:“打架啊。”
夏枕愣了一瞬,几秒后:“哦。”
女生见夏枕这样子,笑了。
另外几个女生还在那边围着那个男人,几句话落进了夏枕的耳朵里。
“您看看自己都活到多少岁数了?还在公车上咸猪手?摸到我身上你是想找死吗?”
“要点脸好吗?”
这男的还喝了点酒,刚才在车上公然侵犯女性,被这些女生直接拽下了车。
其他女生也笑:“扇巴掌扇够了再把你送派出所,别以为我们好欺负。”
夏枕懵了懵,面前那个长得很好看的女生看着夏枕。
“晚上别自己一个人出来玩哦,危险。”女生抬手指了指地上那个男人,“特别是——小心遇到这种坏人。”
女生的脸有一种蛊惑性的美,伴着十分开朗的笑。
她抬手轻拍了拍夏枕的头:“小妹妹,再见了哦。”
她说着往后倒退走去,朝夏枕挥挥手:“姐姐要去跟帅哥哥约会了。”
经过这么点小插曲,夏枕的确没有到海边去了。
回到家后,夏枕摸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哥哥没有给她打电话,也没有发短信。
隔壁的小别墅也黑黑的,没有人在家。
在房间打了几局小游戏后,夏枕肩膀有点酸,放下手中的游戏机,打开房门去了客厅。
客厅的阳台正对着海,虽然晚上什么都看不大清,只有遥遥的海面有时有一点明亮昏黄的渔火。
海风拂过,夏枕捧着玻璃杯,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牛奶。
这一带的居民区巷子都呈陡坡状,旁边有的人家家里的绿植从院子里伸出来,攀爬在墙上。
某一刻,她的视线里突然闯入一个人影,路灯下,一道颀长身影迈上陡坡。
夏枕一下子就认出了那是江炽。
她忙拿开抵在唇边的玻璃杯,朝着下面喊了一声。
“哥哥!”
下面的江炽听到声音,脚步明显一顿。
然而就在一秒后,夏枕愣在了原地。
几米的距离,底下的人却连头都不抬。
江炽径直回了隔壁,头也不回……
第18章
夏枕僵在了原地。
下午在校门口等江炽,没有等到,回家了又见不到他人。
这些夏枕本来都不介意的,就是郁闷了一点,但也没有不高兴,毕竟江炽不知道自己在等他。
可是当江炽在不理她并头也不回地走了这一刻,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儿全都涌了上来,一起积压在心头上,无限放大。
夏枕登时喉咙一哽。
哥哥怎么就不理自己了。
夏枕从小被捧在手心里宠到大,性格虽是柔柔软软,也不无理取闹,但毕竟是从小被疼出来的孩子,总归还是有一点小脾气。
她也会跟江炽任性。
只是她自己从来没有想过,在江炽那里,他只给她一个人恃宠而骄的特权。
夏枕只觉得委屈,闷声一口一口喝牛奶,薄唇上染了圈牛奶白。
“枕枕。”夏母经过阳台,看到夏枕在这外头,“牛奶喝完了赶紧睡觉去,明天还要上课。”
夏枕将透明杯里的最后一口牛奶喝尽,乖乖应了声:“好。”
江炽一进门,将钥匙往玄关处的鞋柜上一扔,直接倚在门上,单手捞出裤兜里的手机。
壁灯灯光在他眼底打下了一层阴影。
江炽背脊微弯,翻了翻手机里的通讯录,直接给江汐打了个电话过去。
那边响没几下就接通了。
“干嘛?这么晚了找你姐有何贵干?”
江炽一听江汐那边噪杂的背景音,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
“你在哪儿?”
江汐似乎是往嘴里扔了块薯片,咬得咯嘣一响:“社团轰趴呢,待会儿就回去了。快,你有事儿快说,这包厢有个比你帅一百倍的帅哥,我还在寻思着过会儿过去跟他聊聊天,快点,你坏了我好事要赔钱。”
“……”
江炽无奈抬手,捏了捏眉心,半晌问了一句。
“你家里有没有遮瑕膏?”
“哈?”那边的江汐惊了一下,知道江炽从来不弄这些东西的。
她惊讶道:“你要那东西干嘛?好好的干嘛要用遮瑕?虽然吧,男生化妆挺正常的,但是要是是你化妆……太颠覆我三观了……”
江汐说完语重心长地补了一句:“虽然咱们枕妹的确还没开窍,但你不用这么悲观,性取向转换什么的还是算了。”
江炽终于忍无可忍了:“闭嘴。”
江汐在那边笑,逗够了江炽后,才正经了起来,问:“你要遮瑕干嘛?”
江炽抬起右手,拇指揩了一下凝血的唇角,疼得他扯了下嘴角。
“嘴角破皮了,想遮一遮。”
从小到大,江炽和江汐两个人相依为命,他从小被迫强大,这样才能保护好姐姐和妹妹,甚至还有自己,早已经习惯了什么病痛都不跟旁边人说。
但江汐毕竟看着江炽长大的,一下子就猜出来了:“鬼才信你,你又打架去了吧??怎么三天两头尽打架?你不干架会死吗??”
江炽:“我不主动惹人。”
“哦,那别人一惹你你就不能当看不见?”
江炽直截了当:“不能。”
江汐刚才嘴快,现在仔细想想也立马改口:“哦,算了,与其当个怂包,你还不如跟人正面刚,但你收敛点啊,别老天天打架。”
江汐和江炽这两姐弟的性格都比较硬,自然从小就不是那方受欺负的,只有欺负人的份儿。
江炽听江汐说他,嗯了一声。
“弄遮瑕是为了去见枕枕吧?好了好了,不多说了。我家里有放一套化妆品,你进我房间,我就放梳妆台上,我那儿放着几个不同色调的遮瑕液,你皮肤白,选10应该就行了。”
“行。”
在挂电话之前,江炽还是提醒了江汐一声。
“早点回去,别在外面玩太晚。”
这是他姐,一个女孩子大半夜在外面总归不安全。
“没事没事,我跟舍友一起呢,社团里还有几个男生会送我们回宿舍,你今天怎么跟个老妈子似的?”
老妈子……
江炽无语……
“算了,你当我没说。”
……
然而当江炽进入江汐房间站在那些瓶瓶罐罐前的时候,他感觉刚才自己太高估自己了,头疼。
化妆品这些都是什么东西,分不清……
江炽二话不说,直接拍了张照给江汐。
不出几秒,江汐就在图片里那些瓶瓶罐罐中给他圈出了一个。
还附带了一条微信消息。
[反正跟你讲怎么涂也是废话,你自己瞎几把涂吧,能遮住就行。卸妆水在浴室里,嗯,那瓶你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就是卸妆水。]
江炽:“……”
夏枕喝完牛奶后到楼下洗杯子。
厨房里的洗碗槽边水声哗啦,夏枕在清洗刚喝过的杯子,有点走神,微仰头对着窗外。
外头月光明澈得很,夏枕却压根没看,视线完全没定在上头,一个不留神就发呆了。
水声哗啦,某一刻,正在洗杯子的夏枕被后头伸出来的手吓了一跳,滑溜溜的玻璃杯嘭地一声掉在洗碗槽里。
而玻璃杯掉下的同时,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将水龙头给按下了。
夏枕惊诧地回过头就见江炽正低眸深深盯着她看。
“吓到了?”
两个人离得近,夏枕似乎还能听见他声音的磁震。
夏枕有那么一瞬间也不知道怎么不太敢和江炽那双太过直炙的眸子对视,立马匆匆回过身子。
夏枕现在几乎被江炽圈在他和洗碗槽之间,动弹不得。
现在不看他那张脸,夏枕方才的小脾气又上来了,她记得的,刚才江炽明明理都不理她直接回家了的。
江炽看着她的后脑勺,也没说什么,微微俯身,长手捞起掉在洗碗槽里的玻璃杯。
指节骨感的手指覆在缀满水珠的玻璃杯壁上,没有多余的动作。
江炽刚才回来的时候的确状态不好,径直回家除了遮一下伤口外,还有就是因为他状态太不好了,想自己一个人静静,调整一下,他不想冲夏枕发火,也舍不得。
自己每天为喜欢的人心里滔天巨浪,但喜欢的人什么都不知道,又舍不得对她生气,这种情绪换作在谁身上,都不好受。
所以江炽只能选择冷静,冷静下来后哄她,总比冲着她发火好。
“不开心了?”
江炽拿着玻璃杯的手撑在了洗碗槽边缘,俯身。
夏枕手指紧攥着洗碗槽边缘,不说话。
她的情绪其实江炽都看得清清楚楚,但江炽就是想让她说话。
“怎么不高兴了?说来我听听。”
夏枕低垂着脑袋,还是不说话。
果然夏枕就跟江炽的开心果似的,现在一见她,江炽的坏情绪又扫了大半。
“你不说话,我怎么知道你不开心?”
“……”又是一阵安静。
“那我就当你开心了。”
江炽话落,夏枕立马接了一句:“不开心。”
江炽笑了一声,果然还是小孩啊,真好骗。
“下午校车坏了,我在校门口等你一起坐公车回家,但等不到你。”夏枕说。
江炽闻言,一怔。
“你说什么?”
“我等你回家了,可后来等不到我就回家了。”夏枕低着头,“我没有跟别人回家,可是你为什么不理我啊?”
江炽登时一噎。
她的声音软软的,还带着点委屈,江炽心里跟被猫爪子轻挠了挠似的。
而且,她下午居然等他回家了。
江炽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里的情绪。
“我没有不理你。”
“我刚才叫你,你在楼下不理我。”
江炽突然被她逗笑了:“你还真记仇啊。”
夏枕默了一会儿。
“嗯。”她自己点点头,“我很记仇的。”
其实,夏枕这人一点儿也不记仇,了解的人都知道她这点,就是典型的给了糖她就能忘了不愉快的小朋友。
“哦。”江炽干脆另一边手也撑在了洗手台边缘,“你还强行给自己洗黑。”
这一下,夏枕是彻底被江炽圈在了他和洗碗槽之间了,前胸贴后背的。
夏枕愣了下。
江炽俯身,这一次,下巴直接搁在了夏枕细瘦的肩膀上。
隔着一层睡裙,夏枕感觉到江炽下巴搭上自己肩膀的时候,这下不是愣住,是身体彻底僵住了。
江炽下巴搁在她肩膀上,有点疲惫,他脸侧朝着她的颈侧。
“对不起。”
随着江炽略微沙哑的低音炮钻进自己耳朵里的那一刻,夏枕脖颈被江炽的鼻息弄得一痒。
她的心跳骤然间加速了。
在这一刻,她很清楚,江炽不是以哥哥的身份在靠近她。
空气突然寂静,仿佛连时间都冻住了。
“夏枕。”江炽唤了她一声。
夏枕惊得动都不敢动。
“别跟其他男生说话。”江炽阖着眼眸,语气里很认真,“我生气。”
“也不让。”他微微启唇,声音低懒。
他说话带出的热气一下一下带出,蕴上夏枕脖颈处细腻的肌肤。
夏枕被弄得皮肤微微起颤栗,缩了下肩。
“你、你放开我。”她说着要躲开。
但整个人被他圈着,夏枕根本逃不开。
江炽跟夏枕比起来游刃有余不少,夏枕在那焦急,他下巴却仍搁在夏枕下巴上,眼睛微阖,淡定得不行。
夏枕不安地动着。
下一刻,江炽睁开眼眸,黑色眼睛漆深,微掀唇角。
慵懒中又带着丝坏。
“再动我亲你脖子了啊。”
第19章
“再动我亲你脖子了啊。”
夏枕身体瞬间一僵。
江炽啧了一声,有点小遗憾:“还真不动了。”
“真不让我亲你脖子?”江炽特别欠揍地问了一句。
夏枕小脸憋得通红,唇瓣张张合合,最后只憋出了三个字。
“你……流氓!”
江炽听着她这软绵绵又带着恼意的声音,一个没忍住又笑了。
“对啊,在这儿堵你不就为了耍流氓?”
夏枕再次被江炽一噎,却急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最后又是重复:“你放开我。”
“那你跑啊,我又没抱你。”
夏枕急得都快抓耳挠腮了,身子左转右转,愣是出不去。
夏枕一着急身子就转了过去,在江炽的包围圈里转了个面,对着他。
完全没想到自己已经羊入虎口了。
她腰处抵在洗碗台边,仰头望着江炽,很焦急。
“可是我出不去呀。”
江炽早已在她转过身的同时,下巴离开了她的肩膀,这时是双手撑在洗碗台,微弯着脊背,俯首看她。
江炽不知道想到什么,胸膛里荡出一声低笑。
“这下可不是亲脖子了。”
两个人都面对面了。
“是直接亲嘴了。”他说。
夏枕顷刻间瞪大了眼睛,反射性直接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脸惊恐又呆萌。
江炽被她这表情萌到了,唇角的笑压抑不住。
这时二楼楼梯突然传来夏母的声音。
“枕枕,你洗个杯子怎么洗这么久?”
楼下厨房里的夏枕登时被吓得眼睛又睁大了几分,愣了几秒后才记起来回夏母。
“我洗好了,马上上楼。”
夏母还在楼梯上,但已经快来到一楼了:“我还以为你掉洗碗槽里了。”
夏枕听着夏母越发靠近的声音,望进江炽的眼睛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全是乞求。
“你快放开我。”
江炽气定神闲,双手仍撑在洗碗台上,眼里噙着笑,不紧不慢地道。
“不,放。”
夏母已经下来一楼,听声音是朝厨房这边走过来了:“赶紧的,早点睡,不然你明天早上又要赖床了。”
夏枕双腿都要发软了,唇无意识地瘪了瘪:“放开我呀。”
江炽见她这样子,掀了掀唇角的弧度:“放开你啊?可以。”
下一秒,江炽骤然朝她靠近,都快贴她脸上了。
夏枕赶忙往后躲了躲。
四目相对。
江炽勾了唇角。
“你叫声哥哥,我就放了你。”
眼见夏母就快走到厨房门口,夏枕最后求饶地看着江炽,软软地喊了一声。
“哥哥。”
江炽得逞,将撑在洗碗台上的手迅速收了回来。
“诶?江炽?你怎么也在这里?”
与此同时,夏母出现在厨房门口。
江炽散漫转身,看向了厨房门口的夏母。
他抬头揉了一把夏枕的头。
“这不想妹妹了,来见见她。”
夏枕可郁闷了,刚才被吓得手都有点小冰凉,她闷闷不乐地躲了一下江炽的手。
然而又被江炽逮回来,使劲儿揉了一把。
江炽和夏枕这俩小孩从小关系好,夏母已经习以为常,她说着走进厨房里。
“你吃了没?今晚又没回来吃晚饭。”
江炽不想让夏母这么晚还给他做饭。
“吃了。”
夏母白了他一眼:“早知道问都不问你,这一看就是没吃。”
“别麻烦了夏姨,我叫个外卖就行。”
江炽其实会自己做饭,很小的时候就没爸没妈,还要被姐姐奴役。
不过夏母一向不让他做饭,在夏母眼中他跟自己的孩子一样,不想他每天上学回来还得自己做饭。
“叫什么外卖?这家里又不是没吃的。”夏母笑,将江炽往餐桌那边推了推,“好了好了,去那坐着,我给你热一下饭菜,又不麻烦。”
夏母取下挂在墙上的围裙,往身上戴的时候问夏枕。
“枕枕,你吃一点?当个宵夜。”
“我不吃了。”夏枕到现在小脸还有点红,赶忙落荒而逃,“妈妈我去睡觉了。”
江炽单手手臂搭在椅背上,指尖懒懒垂下,看着夏枕那急急跑向楼上的背影,笑了笑。
隔天江炽早上起来的时候,想要接夏枕去上学,但这小丫头特意起了个早故意躲他,跑了。
连着几天,江炽都逮不着她人。
以前江炽还没发现夏枕居然这么能躲,放学了还锁在房间里不出来,任凭他怎么叫她她都不开门,也不开窗。
这天放学,江炽被林希芋他们拉着一起出去玩。
一群人到网吧打了几局游戏才逛到烧烤摊,天已经黑了。
林希芋这人就喜欢人多,人多热闹,还把陆南渡他们也给叫过来了。
烧烤店外面搭了个棚,露天放了很多折叠式桌椅。
江炽坐在椅子上,垂头玩手机,长腿大喇喇地敞着。
陆南渡刚到,走过来轻踢了一下江炽的脚:“兄弟,腿收收,这位置太小你腿太长了我坐不下。”
江炽懒懒掀了下眼眸:“滚。”说着还是把腿收回来了。
这桌是圆形桌,陆南渡甩了书包坐下来。
对面的林希芋正拿着个菜单吵吵嚷嚷和老板报菜单,要了很多烤串,沈辰坐在旁边。
他们两桌人,另一桌已经坐满了。
这桌陆南渡刚坐下来不久,旁边有一个女生跟风一样坐了下来。
那边的林希芋下意识抬起了头,看到女生的时候还小小惊讶了一声。
“哟,好久不见啊易胭。”
易胭一头长发柔顺,左耳仍旧戴着一只小钻石的耳饰,她朝林希芋笑:“好久不见啊林希芋。”
易胭是二中的人,算是跟陆南渡很好的朋友了,平时大家又总玩在一起,都认识。
“最近怎么都没见你人?”
易胭:“我忙啊。”
陆南渡笑着拆穿:“忙着玩,忙着打架。”
易胭开玩笑:“都能一脚撂倒林希芋了。”
林希芋一脸懵逼:“哈?为什么躺枪的又是我?”
易胭:“因为你容易撂倒啊。”
“哈?老子腹肌不是八块的,是一块的诶!一块顶八,可厉害了。”
旁边的人都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林希芋你要不要点脸了?!”
陆南渡端起面前满杯的啤酒喝了一口,侧首问了下江炽。
“干嘛呢?”
江炽抬头,唇角噙着一抹笑。
“骗妹妹出来啊。”
陆南渡一言难尽地看着江炽:“你这禽兽。”
江炽又低头玩手机去了,淡定反击:“哦,物以类聚,你也差不多。”
陆南渡:“……”
过了有一小阵子,点的烧烤陆陆续续上桌。
大家闲聊开吃。
某一刻,啃着羊肉串的林希芋看到那边走过来一个人,眼睛一亮,空出一只手抬起来挥了挥。
“苏岸!苏岸!”
这桌的人因为林希芋的声音,都望了过去。
那边穿着白t恤和黑色宽松裤的苏岸听到有人喊他,一怔。
看到林希芋后,他笑着走了过来,周身都带着一股安静的干净。
江炽跟苏岸同桌,两个人虽是话不多,但也说过话,两个人略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林希芋嘴里还咬着羊肉,问:“好巧啊,你怎么也到这边来了??”
苏岸一双大眼睛很柔和,在店面的白炽灯照明下,更加唇红齿白。
“我来我爷爷家,就住这儿附近。”
“啊。”林希芋拿起一串烧烤递了过去,“你吃不吃啊?”
“不了,谢谢你啊。”苏岸说,“我还要去我爷爷那儿,我先走了。”
“好。”林希芋朝他挥挥手,“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