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人说:“没有啊。”
早上她们几个在走廊聊天,有看到易胭从房里出来。
当时小沈还问了易胭要去哪儿,易胭说去值班。
小沈刚来阿茶村的时候对周凛有点意思,后来听了些流言那点好感转为畏惧。
不过后来日渐相处也清楚周凛不会做什么威胁她们的事,流言是流言,不一定真实,因此小沈还因之前几天对周凛有偏见感到羞愧。
往后她成了这些人中跟周凛说话最多的一个。
周凛就站在走廊边,等她们女生磨蹭完。
他刚才应该有经过义诊点,小沈走过去问他:“刚才你有经过义诊那地方吗?”
周凛还是淡淡的:“有。”
小沈问:“看到易胭了没?”
周凛原本在看走廊种植的一大片树,闻言收眸看向她:“没有。”
说完问:“她过去了?”
小沈点头:“早上她过去了,刚没看到她我以为她还没回来。或许是回来在房间了,我去看看。”
周凛点头。
易胭房间就在隔壁,小沈敲敲门:“易胭。”
静待两秒后也没人应。
小沈又叫了一声:“易胭。”
不远处看着这边的周凛眉心微不可察一皱,走了过来。
小沈:“……好像没人。”
周凛伸手推了下门。
易胭门没上锁,离开也没办法上里面门闩,双木门一推即开。
周凛推了一边门,屋里陈设整齐,床上,桌前,都没有易胭影子。
小沈在外面也看到了,疑问:“还没回来?”
她自言自语猜测道:“进行义诊的地方也没有,那是去别的地方走走了吗?”
易胭平时是一个守时的人,她虽不太合群也没什么团体意识,但不会耽误别人时间。
周凛问:“打电话了没有?”
“啊,”小沈忽然反应过来,“在这边没什么信号很少用手机,都给忘了。”
小沈回屋拿了扔房里的手机,好在手机还有信号,小沈翻出易胭的手机号码拨了过去。
但一通电话过去也没接,后面再打过去应该易胭那边没信号,直接接不通了。
小沈皱眉,拿下手机:“没接。”
周凛还是面无表情,没有表露情绪,对她们道:“稍等一下。”
说完转身走到走廊尽头那边。
小沈看他拿出手机,不知道给谁打了个电话。
唇瓣翕动不知说了几句什么。
但没说太久,几句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周凛回来,小沈看他这淡定样子还以为他知道易胭在哪儿,问了句:“易胭是去哪儿了?”
周凛:“不清楚。”
“那怎么办?”小沈忽然有点着急。
大家都是一起来的,忽然有人不见也联系不到,虽然也未必就遇到危险了,但小沈还是有点着急。
她问了句后周凛没回答,又问:“现在去找吗?”
周凛很冷漠打断,看起来完全没对这件事上心:“吃完再说。”
然后对她们几个道:“走吧,吃饭。”
说完走在前头带路。
镇上旅店。
还是二楼走廊那间房,许骋甩了一小包毒品在桌上。
白色粉末,用一个几个指甲盖大小的密封袋装着。
“操,”陈宙骂了声,“这他妈还贩毒呢。”
许骋点了根烟,指尖在密封袋上点了点:“几个小时前在一小巷里截到的,周队和苏队现在正审人呢。”
周蓝星昨晚半夜赶到这里,现在和苏岸正在隔壁。
崔童骂道:“这他妈是不是又是毒枭洛手下贩毒的?”
陈宙说:“是了,就是他那新型毒品。”
“这他妈害人玩意儿。”
几人又聊了几句后房门被推开,周蓝星走了进来。
崔童最先站起来凑过去问:“周队,怎么样?”
“阿茶村的人,”周蓝星在桌边坐下,“从他嘴里死活撬不出东西。”
“不说?”
“嗯。”
从他们来到这里后,一直没找到阿茶村人贩毒的证据,今天总算找到,却低估了阿茶人守口如瓶的本能。
不管问什么,都不会说实话。
阿茶村人这样一个组织不可能没有统领者,但即使以利益诱惑,还有刑罚威胁,对方都不会因此有一点反应。
咬定了是他自己个人行为,没有什么统领人,也没制什么毒品,更不认识什么毒枭。
陈宙听了头疼:“这他妈是被下了什么蛊啊,一个个上赶着找死。”
“反正这人现在也回不去了。”要送去本地警局。
崔童这才发现苏岸不在,问周蓝星:“周队,苏队去哪儿了?怎么没进来?”
“你们苏队还在审问,快回来了。”
崔童说:“苏队那人一审问人,人都怕他,那气质能让人感觉已经死了一遍差不多。”
几人听了这话都笑了。
陈宙说:“待会儿看看苏队能不能撬开那人嘴,让他说点什么。”
崔童说:“阿茶村是个有组织的村庄。”
许骋:“不然的话,也不会有这个诡异村子的存在。”正常来说不会形成这样一个诡异村庄。
几人又说了几句后,苏岸便推门进来。
一看见苏岸崔童便问:“苏队,怎么样了?”
苏岸知道他问什么,平静回答一句:“不说。”
听见这回答,陈宙叹了口气:“我就知道。”
阿茶村这个谜团跟一团雾一般,怎样都翻不到突破口。
暮色四合,阿茶村笼罩在晚霞下。
小沈等了一下午也没有等到易胭。
她不知道周凛他们有没有去找易胭,中午吃完饭后周凛将她们送回宿舍,没有跟她们多说,只让她们回去。
没到晚饭时间小沈便待不住了,跑去找了周凛。
然而周凛他们也没有找到易胭。
第92章 阴森
眼皮很重, 太阳穴间歇性一阵阵刺疼。
易胭缓缓睁眼,眼皮上仿佛压千斤重。
最后记忆停在脚背传来那阵刺疼上。
然后是现在。
入眼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身下是硬地面。
愣了几秒后神思回拢,易胭猛地坐起身。
她迅速环顾四周,没分辨出身处何地。
手碰到旁边稻草,易胭才知道刚才睡在一层稻草上。
她忽然想起之前在巷子里打斗在地上滚过的脏衣服, 易胭微皱眉, 想去脱掉外衣。
伸手一愣, 身上现在穿的明显不是她的衣服。
谁给她换的衣服,易胭很清楚。
脑袋还有点闷沉,身体四肢也因为打斗仿佛散架一般, 易胭后背靠上墙。
现在应该是晚上,那她被人偷袭是在早上。
易胭早上踢走男人手中针筒后没想他身上还留另一针,所以后来全程没有防备, 才被人钻了空。
易胭晃了下左脚。
脚伤后没有休养, 她受伤的脚没有一点好转,更疼了。
易胭皱眉啧了声。
她完全没有因为现状有丝忧虑。
她很清楚男人给自己注射的不会是毒品, 映沙想让她吸毒的话不会用在如此简单的考验上。
应该是浓度不低的药物, 以致于易胭现在还有头疼后遗症。
屋外没什么声音,相较醒来时的黑暗, 现在有了点亮光。
天在亮。
现在快到春末, 天亮得越来越早。
等日光稍微出来这会儿易胭才看清自己身上穿的什么服饰。
宽袖粗麻布, 上面绣着暗色细细花纹。
易胭眸色冷淡, 她并不陌生这种服装,确切来说是从小便熟悉。
这是易胭小时候所在部落穿的服饰,现在映沙底下的人还一直穿着。
易胭很想把衣服脱下来。
但之前身上那身脏衣服已经被脱下,也不知道放到哪里了,易胭想脱下身上这身也没办法。
她索性不想了,后脑勺靠上墙,闭眼小憩。
可能药物副作用强,易胭再睁眼时已经天光大亮,外面还若有似无几声鸟叫,从窗外进来的,后面应该有片林子。
神智比凌晨醒来时清醒不少,这会儿易胭才有心思想事。
映沙让人抓她来,帮她换上服饰,易胭不清楚她的目的是什么。
但她不会像以前那么恐惧。
现在她只有自己,身边没有易檬也没有易檬,没有对她来说重要的人,映沙想对她做什么她都不在乎。
只要不对身边人下手。
而映沙最擅长的就是抓住易胭这个弱点,进行折磨玩弄。
易胭自身不是个多情柔软的人,重要的也就那么几个,但映沙最乐忠于伤害易胭这几个为数不多的人。
但现在没了担忧,只剩自己了,毕竟苏岸不在这儿,易胭对映沙的恐惧消失得一干二净。
从昨天早上她就没吃过饭,有点饿。
她手撑墙,蹦着左脚从地上站起后朝门走去。
屋子老旧,但还算干净,空荡荡的没放什么东西,只地上给人睡的一层稻草。
她靠墙上支撑身子,敲了下门。
没想真有人应:“什么事?”
易胭问外面那男人:“你们几个人?”
男人答非所问:“有什么事?”
行,应该不只一个人看着她,如果是一个人对方压根不会这么回答她。
易胭问:“你们一晚都在外面守着?”
“是。”
“怎么不出声?”
“……”
“要是知道有人,我早让你拿饭了,”易胭说,“我饿了,要吃饭。”
外面的人没回答她,大概是在商量。
易胭曲起指节在门上叩了叩。
“知道了,马上送过来。”外面的人道。
然而几分钟后,人回来了却没带饭。
而是打开了门,易胭已经回墙那边的稻草上坐下了,屋外是两个穿着粗麻布的男人,短袖。
“出来。”他们说。
易胭坐在稻草上岿然不动,直接问:“饭呢?”
“带你过去吃。”
易胭靠墙上懒洋洋的:“腿受伤了不会走,不去,饭拿过来。”
门口两男人对视一眼,矮瘦点那个道:“不行。”
高点那个则有点不耐烦,敲敲门板:“想吃出来。”
这一脸凶相也没能震慑易胭分毫,她抱手看着他们:“不去。”
暴躁男人盯着她看了几秒,眼神似乎都要将她剜成几块。
矮个男察觉出他情绪,伸手拉下他袖子。
气氛僵持不下之时,一道声音从两男人身后传来。
男人声音痞坏,带着丝戏谑。
“走不了?那我背着?”
易胭一愣,视线越过他们看向屋外。
两男人迅速退到两边,钱宇从门外迈了进来。
依稀还是第一见时模样,五官深邃硬气,气质痞里痞气。
钱宇一身黑,站定在门前,唇角一抹不正经的笑:“好久不见。”
易胭坐稻草上不为所动,眼神凉薄淡淡看他。
钱宇啧了声,无赖笑道:“好歹朋友一场,就这么不给面子?”
“谁说跟你是朋友了?”
钱宇:“还真是不给面子呐。”褪去伪装身份的钱宇,气质越发顽劣。
他说:“还真是你说的,记不记得我问过你是不是朋友,你说是。”
“哦,”易胭说,“那你当我放了个屁吧。”
当时朋友是基于两人聊得来,且钱宇是个平常人的情况下。但现在不是。
钱宇笑了下:“行,不是就不是。”
“怎么?”他说,“还不去吃饭?”
易胭:“不是说了么?走不了。”
钱宇唇一勾:“我背你啊。”
易胭冷冷看他一眼。
“饭啊,不可以不吃,”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很平常一句话,钱宇唇角还带着笑,但易胭却听出了他话里的不善,“所以你自己看着办,你自己走出去,我背你,二选一。”
钱宇绝不是在开玩笑,他会这么说,肯定敢这么做。
两人视线对峙几秒,钱宇率先开口:“想好没?”
易胭移开了目光:“滚出去。”
钱宇知道她话里什么意思,吊儿郎当点点头:“行。”
说完转身出去,路过门口一高一矮两个男人:“走。”
两个男人跟在他身后出去。
易胭很快从屋里出来。
不过即使出来也没能见太阳,她眼睛上被绑了条黑布。
土路上细沙踩在脚下咯吱响,路上妇女们小声叽喳的谈话声。
肥沃黑土上株株罂粟,片片成田。
易胭不看也能知道那些皮肤黝黑,笑起来牙齿洁白的妇女在做什么。
她们大多没有文化,被切断与外界联系。
易胭忽然在想自己记忆是不是出现了断层,她在这里应该不是过了一天,而是两天。
能让映沙驻扎的地方肯定不容易找也不容易到,花上一天有可能也到不了。
她们花了大把时间将她弄回了这里。
她忽然有点担心苏岸,苏岸最怕的不过她不见了,上次她不过出门一趟,一回来苏岸整个人精神状态都不对了。
这次她是真的不见了,知道她不见了的苏岸现在怎么样了。
又走了大概十几分钟,人将她带到了地方。
钱宇伸手扯了她眼前黑布条:“喏,到了。”
日光刺得易胭微眯了下眼。
再睁眼面前是一座竹屋,钱宇已经进去了,人往椅上一坐,一脚踩椅子上,拿起桌上瓷盘里一颗小零碎扔进嘴里。
易胭则停在门外,死死看着里面。
正对易胭那个桌后位置,长着与易胭一样的脸的女人,手撑着下巴,微歪头看着她。
撑着下巴的手,指尖不缓不急敲着脸颊。
一人笑,一人恨。一个没有泪痣,一个有。
半晌,易胭看见映沙朝她咧嘴一笑:“妹妹。”
易胭骤然头皮发麻。
有关于映沙的一切,顽皮又阴森。
映沙却仿若未觉自己可怖,说:“喜欢我给你穿的衣服吗?”
易胭没说话。
她也不介意:“我从你以前衣柜里找的哦。”
“哪里人要穿哪里的衣服。”
映沙说:“你看我对你好不好啊?还亲手帮你换衣服。”
易胭还是安静。
“啊,不说话啊,”映沙说,“是不是觉得我不够欢迎你啊。”
钱宇嗤笑了声:“怎么欢迎?”
映沙没看他,手还是懒懒撑着下巴,吹了声口哨:“欢迎下你们姐姐。”
“你们”姐姐,易胭也是“你们”中一员,是映沙玩物宠物。
易胭瞬间从头冷到脚。
映沙话落,不知从什么角落里游出几条冰滑。
颜色鲜艳得易胭瞳孔一缩。
桌后映沙欣赏她脸上表情,明显被取悦。
她顽皮道:“呐,你们姐姐好像很喜欢你们呢,去带她进来。”
说着口中不知又发出什么细微声音。
易胭浑身僵硬,她知道映沙是在给她的傀儡们下命令。
她脚步不可控制往后退了一步。
脑内一片混乱,各种噪杂开始在脑内喧闹。
它们在脚下游走。
这种东西曾经穿过她认识的人的身体,千啃万噬。
易胭不敢看,也不敢闭眼,怕一闭眼感官更清晰。
映沙的脸渐渐在眼前模糊。
第93章 死
蛇对易胭来说已成一种条件反射, 一看见这种东西便产生恐惧生理反应。
且不久前刚被注射昏迷药物, 又饿了几顿本就体力不支, 在看到蛇后便不省人事了。
认识易胭的人大多认为她性格天不怕地不怕, 没什么好让人攻击的弱点, 事实也如此, 易胭一向不容易受人干扰和控制。
但苏岸是一个例外,苏岸本身就是她一个弱点。
除此之外便是映沙。
映沙却总能打破易胭常规, 屡次准确抓住她弱点。
易胭所有恐惧, 都是映沙建构起来的。
……
易胭再睁眼时又不知身处何地。
深蓝色铁皮墙, 老式高窗上一架排气扇。
这间铁皮搭建的房子似工厂, 足有十米, 三层楼高。
易胭敏感觉得这个地方不是映沙驻扎的地方。
映沙统领的人与地自成部落,有货物有军火,是一个成熟的犯罪团伙。
以带易胭去吃饭都要蒙上黑布的行为,她肯定不会让易胭看到太多会暴露她们地点的建筑。
头脑昏涨,映沙不知道又给她下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又睡了多久。
她躺在地上,手肘撑地想撑起上半身。
身侧忽然传来一道声音:“醒了啊。”
易胭动作一顿, 侧头便看见不远处站着背靠墙,吊儿郎当抱手的映沙。
映沙嘴里叼着根从外面随手拔的草,有一下没一下晃荡。
“几条蛇就把你吓成这样,”她笑, “废物, 还是跟以前一样没用。”
映沙说这种话永远是嬉皮笑脸的。
她说易胭就是一个废物。
废物妹妹永远是废物妹妹, 恶霸姐姐也永远是恶霸姐姐。
易胭冷漠看她,半晌直起身坐了起来,没跟她说一句话。
“啊,”映沙仿佛此刻才想起来,“你好像还没吃饭呢。”
铁皮屋很宽敞,人说话有空旷回音。
易胭现在已经不是单纯肚子饿,而是饥饿。
再不进食有可能体力不支,而因为厌恶映沙就不进食这种行为没什么意义,体力不支会使自己更加处于劣势。
易胭淡淡瞥她一眼:“饭呢?”
映沙笑了下:“想吃了?”
易胭看着她:“吃啊,为什么不吃?”
映沙:“行,蛇肉吃吗?”
易胭眼神骤冷。
映沙敢这么说肯定敢这么做。
“怎么?废物连个蛇字都听不了吗?”映沙笑道。
这个字一提易胭心里便一紧。
易胭的确如映沙所说那般,仅仅是这个字的笔画与读音都能让她畏惧。
对它的恐惧就像人类天生畏火惧寒。
还未等她说什么,映沙忽然吹了声口哨。
易胭没忘记映沙是怎么操纵那些玩物的,表情有一瞬紧张。
这丝紧张没能逃过映沙眼睛,她顽劣道:“紧张啊?”
“紧张什么,我没让它们来啊。”
映沙这声口哨叫的的确不是她那些东西,而是叫人送饭进来。
生锈铁门被打开,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端着饭进来。
人没看易胭,端饭走到映沙身边,恭敬说了几句易胭听不懂的语言。
映沙朝易胭那边抬了下下巴,说了个易胭同样听不懂的字音。
是示意男人把饭端过去易胭那边。
男人点头,饭端到易胭面前放下,饭放下后便被映沙挥手叫出去了。
看到餐盘里食物时,易胭一阵反胃。
其中一个碗里有一团还带着血的生肉,易胭移开眼眸。
还没到夏天,映沙一身黑短T,露出一截白皙细手臂,下身黑色紧身裤、黑色短靴,扎了个高高的马尾。
她站定在易胭面前,而后吊儿郎当蹲下,手臂搭在腿上,指尖懒散下垂。
“呐,”映沙随手指了指餐盘,“都是我喜欢吃的,吃吧。”
易胭没动。
对面是一张与自己几乎无异的脸。
双胞胎心灵感应在此刻得到发挥,易胭知道映沙几乎不费什么力气便洞察她所想。
狡黠又恶劣。
她故意指指餐盘里那碗看不出什么肉的生肉:“傻子,知道这是什么肉吗?”
易胭冷漠看她。
映沙仿佛一个乐于捉弄别人的小孩,她做出了一个蛇的口型。
易胭眉心一抽。
“蛇……”下一秒咧嘴一笑,“牛肉。”
如愿捉弄到易胭,映沙高兴得不行,一字一顿:“生、牛、肉。”
易胭看着对面的映沙:“你到底要做什么?”
将她抓来进行无意义玩弄?还是有别的目的?
她开口映沙倒是不接话了,她没什么所谓地低敛眼睑,从靴里顺出一把瑞士军刀。
映沙白皙纤细的五指翻转几下小刀,另一边伸手捞起碗里生肉。
映沙用刀刃割了片肉下来,扔进嘴里,抬眸看易胭:“你不知道?”
她也割了片扔进易胭碗里。
易胭没管她扔碗里的肉:“不知道,我不跟你一样龌蹉心思一堆。”
映沙闻言抬眼,盯着易胭看几秒,复而顽皮一笑。
“是啊,傻子可爱又善良,可是有什么用呢?”
映沙比易胭爱笑,但这种笑不会让人感觉到亲和力,而是不舒服,那种永远捉摸不到对方下一秒会做什么的可怖。
“是没用,”易胭说,“所以才需要你亲口说你目的是什么。”
“我的目的啊,”映沙将生肉扔回碗里,指间留丝血腥,“很简单啊。”
她重新看向易胭,一字一字道:“折磨你。”
她语气很坦荡,毫无负担:“让你没好日子过。”
让你没一天过安稳。
明明知道映沙一直以来都是抱着这种心思,但此刻听着映沙平淡且理所当然地说出来,易胭心头蓦地腾起一股躁意。
憎恨、厌恶,恨不得杀死她。
易胭觉得自己跟映沙待久了都神经质了,但她没阻止自己这种情绪。
她忽然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过映沙手里的刀,刀刃往映沙劈去。
易胭的动作已经足够快了,但映沙反应却比她更快,几乎在她刀划上她脸瞬间往后一仰身子。
易胭刀刃划了个空,然而她没有因此停下,迅速拿着刀追上映沙。
映沙又是一躲,这次退开了距离,”在应付易胭之际还有精力挑衅她。
她笑着挑了下眉:“想杀我?”
易胭不受她的话干扰,眸色沉戾,已经起身追过去。
她的刀尖试图往映沙左胸扎去,然而没能得逞。
易胭每一刀的走势仿佛都在宣告自己想取映沙命的意图,映沙仿佛逗弄一个宠物般陪她玩闹。
就在易胭多次想取映沙要害无果后,刀刃忽然一转,用刀直接在映沙脸上划了一道。
第一次映沙被易胭耍了。
易胭清楚映沙是个多狡黠的人,战斗力也比她强,如果不是一开始给了她想取她命的错觉,映沙肯定不会放松对脸的防范,她也没办法如愿伤映沙的脸。
从一开始易胭就没想要映沙的命,因为她自己清楚这不可能,她想毁掉映沙脸。
从小到大映沙就是个爱美的人,比她要爱美得多。
事实如易胭所料想那般,在脸被刀划到后映沙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全然没有了之前的嬉笑神情。
她死死盯着易胭。
易胭握刀的手垂在身侧,刀尖一滴血滴下。
空气寂静几秒,下一瞬,映沙猛地掐着易胭脖子压在了墙上。
易胭背后嘭的一声撞上铁板墙,痛得她眉心一皱,但她没吭声。
她眼底满是阴沉的暴戾,声音不善:“你他妈是不是想死?”
易胭毫不示弱回视她,轻飘飘一句:“是啊。”
映沙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笑了:“跟你好好说话你好像不听呢。”
阴晴不定的映沙下一句话让易胭浑身跌入了冰窖。
“你的苏警官来了。”她声音顽皮。
“让他替你死,怎么样?”
第94章 畜生
映沙话落易胭心一下纠起。
即使不知道她的话是真是假, 但听到时还是惊骇。
但纵使如此,易胭还是脸色未变, 看着映沙的视线格外镇静。
她说:“你以为我信你吗?”
“不信?”
易胭冷漠道:“不信。”
“你觉得他不会来?”映沙手还掐在易胭脖上,丝毫不留情。
易胭忽然嗤笑一声:“你是不是对他有什么误解?”
映沙看着她,表情上写着拭目以待。
易胭说:“我高中追的他你知道吧,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不喜欢我, 不过被我缠怕了而已。我相信你也查了他家底,应该清楚他母亲一直在给他相亲吧,他跟我结婚只是为了应付他母亲。”
她一长串说完笑了下:“怎么别人都能看出来的事, 你就不能看出来呢?”
映沙脸上一条细疤痕,渗着血珠, 衬得她肤色越发白皙,情绪也越发诡异。
脸被易胭用刀伤了这件事明明激怒了她, 但几秒之间她便变了个模样, 甚至还有心思和易胭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