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句过去式，可是“曾经”又怎么会那么容易抹去。
四年的感情，朝夕间烟消云散…
接下来路程中，蔺子珩又试探性的安慰了她几句，可叶景的情绪并未因此好转，反倒愈发低落。
蔺子珩沉默了，方向盘一转，偏离了原本的路线，往城郊开去。
这期间，车内始终很安静，除却叶景时不时的抽泣声外，再无其他。
车子一路疾行，周遭也由密集车流变为稀疏，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停下，蔺子珩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车外是片荒芜的坡，地上杂草丛生，周遭无树，使得视野十分空旷，唯一的照明物是车灯，亮白的光芒刺破黑暗，射的很远很远，蔺子珩走在那道光线之中，犹如得胜而归的王者般，带着丝若有似无的威慑之气。
路的尽头被护栏所围，原来这里是处断崖，风从崖下呼啸吹来，沁凉而狂烈的风，很适合醒脑。
远方是灯火辉煌的市区，霓虹灯闪烁变幻，几乎将半边天照亮，相较于那边的热闹与喧嚣，断崖上倒是孤清得很，蔺子珩静静的吹着风，忽然道：“天气好的话，可以看到星星。”
原来叶景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她脸上已无泪痕，可那红肿湿润的眼眸却无形昭显着先前所发生的事。
“星星有很多，月亮却只有一个。”蔺子珩微微仰起了头，只可惜天空墨黑一片，连零散的碎星都瞧不见，厚厚的乌云堆积着，似乎是在酝酿着一场暴雨，“那么叶景，你是想做这个独一无二的月亮；还是淹没在人潮中，当一颗围绕封韶身边的星星？”
“…”
凉风吹起了叶景披泄在肩的长发，有那么一两丝拂到了蔺子珩那边，飘散出淡淡清香。
“我刚才，问了封韶怎么处理这件事。”就在蔺子珩以为她不打算回答的时候，熟悉的女声才略带颤抖的响起，却并非回答他的那个问题。
“我觉得自己很傻，明明早就知道了结局是怎样，却还是要让自己自取其辱。”她惨淡的笑了笑，却有泪无声滑落，“他说要跟林弯弯结婚…一点犹豫都没有，就那么干脆的说了出来，显然是早就做好了的决定。”
“…”
“我想发脾气，想打他骂他不原谅他，可是…可是…”她抽噎了起来，眼底凝结的湿润模糊了视线，“就算是这么做了，又有什么用…”
封韶不会回来了。
“其实…他肯对自己做过的事负责，而不是再伤害一个人，挺好的。”
第10章 封韶（捉虫）
那天晚上，叶景说了很多很多，从与封韶的相识、相知、到相爱，那段贯穿了她整个大学时代的恋爱，有过甜蜜与幸福，也有过争吵和难过，那个时候的封韶优秀又温柔，身后从不乏追求者，可他一门心思全在叶景身上，真可谓是要他往东不往西，毫无底线的纵容。
好在叶景性格本来就好，不然就照他那方式，非把人给宠坏不可。
“他从没对我发过脾气，就算是我们意见相悖，也永远是他妥协。”说起以前，叶景的心情明显好了点，眸光微微恍惚，似乎沉浸了进去，“他真的很好，很好很好，这样温柔的人，恐怕在这世上都找不出第二个了。”
——但这并不能成为她原谅他，并将那些不堪当做不存在的理由。
“把他就这么让给林弯弯，真不甘心啊…”叶景感慨般的轻叹着，垂于身侧的双手却慢慢收紧，攥成了拳，“不过没办法…”
她没办法将一切当做没发生，封韶也有他抛不开的责任。
更何况，她现在已经嫁给了蔺子珩，虽然目前来说他们彼此间没有感情，但总归是一段新的开始了。
所以有关封韶的一切，以及那些曾经，也该忘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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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以后，叶景一连几天的情绪都有些郁郁，而蔺子珩虽说是以婚假为由呆在家中，公事却一点没少，这事情一多，对于叶景那边也就有了疏忽，好在行叔言语幽默，又加之季楠时不时的串门，拉着她这跑跑那逛逛，倒也少了多想的机会。
这日，蔺子珩难得有了空闲，还没到饭点就出了书房，叶景坐在客厅一角的飘窗边，正前方摆着张木质的小几，上面放着的植被品种繁多，而正中那只曲线优雅的花瓶内插有两三花草，南天竹的优越清雅搭配着素净百合，看上去十分和谐。
行叔本是在叶景身后指点，注意到蔺子珩出来后，不由悄悄后退，从侧方绕了过去。
“太太最近在学插花。”行叔微微躬了身。
蔺子珩轻应了声，“让她找点事做也好。”说着，似是想起了什么，问道：“季楠回去了？”
“是的。季小姐今天是中班，吃过午饭后坐了会儿就走了。”
蔺子珩点头，示意他们继续，自己则穿过客厅，到了外头的小露台。
已是临近夕阳的时候，天边云霞皆被染红，看上去颇有几分瑰丽壮阔之美。蔺子珩掏出手机，上头有无数通秦衾的未接来电，他思索了下，还是决定无视，打开通讯录翻出个名字，拨了出去。
嘟——
嘟嘟——
几声轻响后，电话接通了。
“哟，难得啊，你竟然会在这个点打电话过来。”跳脱而飞扬的男人声音透过听筒传了过来，背景音嘈杂而充满节奏感，与蔺子珩这边的安详成了天壤之别。
“在派对？”蔺子珩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但淡漠的眉目却稍稍凝起一点，似乎有些不悦。
“功课做完了，轻松一下嘛。”蔺奕珩笑嘻嘻的，言语间颇显讨好，“同学的邀请一直拒绝的话，会显得我很不合群的。”
“你分明是太过合群。”蔺子珩毫不留情的戳穿。
蔺奕珩嘿嘿直笑，也听出了蔺子珩默许他这次放松的意思，便问道：“哥你难得打电话过来，就是说这个吗？”
这个时间段在a市还不到晚饭时间，也是蔺子珩各种应酬开始的时候，像现在这样有闲情逸致的打电话过来，倒是从未有过的事。
“关心你一下而已。”蔺子珩的语气不咸不淡。
蔺奕珩警觉：“…不会又要我写什么课程认知吧？上个月不是才交过？学校老师已经很疯狂了，哥你就不要再来检查我有没有好好学习了！”
“不是这个。”
蔺奕珩抱头：“那就是又有一堆要翻译的资料文献，啊…哥我必须郑重声明，金融学我才刚上半年，你那些资料里的好多专业词汇我听都没听过呢，翻不出翻不出。”
“也不是。”蔺子珩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
这家伙都是些什么反应，难道平时出了检查作业，他们就没其他话题可聊？
“有个私人问题想问你。”相较于蔺子珩的淡漠拒人于千里之外，蔺奕珩倒是与他完全不同，不仅长着张讨人喜欢的俊脸，还会说话讨女孩子欢心，哄起人来时说是嘴上抹了蜜都不为过。但是…‘怎么让人开心起来’这种话…直接问出口又有些难以启齿。
“私人问题？”蔺奕珩猛地拔高了音量，语气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激动：“哥！你竟然还会有私人问题？！”
蔺子珩：“…”
“是不是和女孩子有关，是不是和女孩子有关？！哥，你终于开窍了，对方是谁，叫什么住哪里长得怎么样性格好不好，啊--好想…”
哔。
蔺子珩当机立断的挂了电话。
没多久，手机重又响了起来，不出所料是蔺奕珩打回来的，蔺子珩直接斩断蔺奕珩的话头：“闭嘴。”
“…”蔺奕珩识趣的捂住了嘴巴。
但转念一想，他这跟人隔了大半球，做什么动作又看不到，而这时，蔺子珩的下一句已接踵而来：“算了，当我没说，你可以睡觉了。”
——打电话问这家伙果然是个错误的决定。
蔺奕珩不依了，哪有人这样的，说话说一半，勾起了别人的兴趣又残忍的不把后面说出来，他抗议道：“你的时差计算也太离谱了，这里才刚七点，派对时间！在睡觉之前我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听你坦白，快说，是哪个…？”
“七点？”蔺子珩捕捉到了重点，修眉微皱，“你不在新西兰？”
“啊——”蔺奕珩一时激动说漏了嘴，懊恼铺天盖地，“那个…咳…”
“嗯？”蔺子珩的语气已经明显透出几分危险的意味。
“…派对在日本，是有点远噢。”蔺奕珩打着哈哈，“玩完就回去，很快的！正好明天周末了嘛…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哥你快告诉我告诉我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嘟——
嘟嘟——
听筒内的忙音让蔺奕珩呆了下，但很快他就再次回拨，可只得到对方已关机的提示。
他想了下，转打家中座机。
就在蔺子珩认真考虑着是否要增加蔺奕珩翻译资料文献的数量和课程认知的字数时，家里的座机就嫌不够热闹般响了起来。
家政阿姨闻声出来，注意到蔺子珩站在露台上，她快步上前，拿起了电话，“喂，您好，这里是蔺家…啊，二少爷，您找珩少爷啊，他…”
蔺子珩直接走人。
这反应已在无形中表露出不愿接电话的意愿，家政阿姨张了张嘴，最后也只能回了句：“珩少爷不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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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秦衾气势汹汹的冲到蔺家时，蔺子珩和叶景才刚吃完晚饭。
“喂，子珩，你也太够意思了，为什么把我的电话给史蒂芬大师的小女儿，你不知道她很难搞定吗？”
人未现，声先到。
叶景本在小木几前摆弄着那瓶花草，但在听出了秦衾的声音时，跟蔺子珩打了个招呼就抱着花瓶上了楼，明显是不想跟秦衾再有交集。
蔺子珩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倒没说什么，而另一边也出现了秦衾不是很开心的俊脸，“现在好了，她给了我一个surprise，正在机场等我呢！”
自从一个小时前接到了卢娜的电话，他就有种即将崩溃的感觉，奈何始终找不到罪魁祸首，这家伙的手机就像是进入异次元了一样老是打不通，他也是抱着碰运气的念头跑来蔺家，倒没想到这家伙竟然真的在家里。
“为了合作，这是必要的。”蔺子珩收回视线，语气冷淡：“如果不是你主动搭讪，人家也不会误以为你对她有好感。自己惹的事自己解决。”
“你也太绝情了吧！”秦衾不干了，哀嚎着躺倒在沙发上：“合作你也有份，为什么出卖色相的只有我！”
“那是卢娜小姐的选择。行了，别在这耽误时间了，快去机场接机。”蔺子珩一副送客的架势，看上去简直敷衍的不行，秦衾皱了皱眉，越是看他心里就越是觉得不平衡，“要我去可以，你必须陪我一起！”
“你三岁吗？”蔺子珩斜眼瞥他。
——接机这种事还需要人陪，也未免太好笑了吧。
“不不不，我倒是觉得这是个好主意。”秦衾打了个响指，突然意识到自己想出个绝妙办法，“外界对你的评价可一直是超高标准，而卢娜之所以老是缠着我不放，也是因为没见过你，说不定待会儿一见…嘿，就觉得你是她的mr.right！”
“你可以考虑去出本书了。”
“子珩，就这么定了！”
“…”他到底在擅自决定些什么。
“走，跟我去机场！”
“…”
第11章 卢娜
经此种种，在几个时辰后，蔺子珩出现在了机场大厅。
“为什么你们接机…要拉上我。”叶景嘴角微抽。
是啊！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秦衾对于这个曾经差点上床的女人存在着极浓的兴趣，而此兴趣的缘由大抵是因为没能得到的不甘所引起，所以此刻的他简直是不放过丁点能和叶景相处的机会，就算是蔺子珩在场，也没有半分收敛，“叶小姐心情不好，所以需要出来散散心。”
他说着，身体不由自主的朝着叶景那边靠近，后者有些不习惯的后退了点，却反而让他变本加厉的离得更近，“叶小姐，你身上的香味很…”
“卢娜小姐出来了。”蔺子珩强行插了起来，这一转变让秦衾差点靠在了他身上。
“喂，子珩。”
“她看到你了，已经跑过来了。”
话音刚落，秦衾就觉得后方一股大力扑来，毫无准备的他被扑的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嘿！秦，好久不见了！”
“啊，呵呵，对、对啊。”秦衾稳住身形，继而便想推开卢娜，让她好好站，奈何后者力气极大，反而顺势挽住了他的胳膊，笑的美艳而大方：“蔺总也来了吗，好开心，谢谢你抽空过来，边上这位是您的女朋友吗，你们很配呢！”
蔺子珩拉过叶景，唇角微微上扬了些许，稍纵即逝，“嗯。在a市的这段期间，将由秦衾负责接待你，祝你玩得开心。”
几人在原地短暂的交流了一会儿后，便打算离开机场。
回去的时候依旧是秦衾开车，他没有送卢娜去酒店，反而是去了市中心——据说是因为那附近正在举办着一场“复古节”，现在的时间正好是入场和服饰展示，晚上则是舞会，新奇和热情，会赶走所有人的烦恼，情绪也会涨到最高！
“我们就不去了，秦衾，你好好陪卢娜小姐。”蔺子珩对这类不感兴趣，示意秦衾路口停车放下他跟叶景。
“这种时候能不能不要说这种扫兴的话，都已经到门口了！”秦衾有些不满。
而此刻，车子也停了下来，前方开阔的草坪上有着穿着各式复古服饰的人们，中式或是西式，各有风格。蔺子珩只看了一眼就推门下车，叶景跟在他后面，有些犹豫。
“喂！将千里迢迢的客人丢在路边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秦衾也下车了，一手搭在车门上，冲想要离开的蔺子珩喊道：“卢娜说想要你们也一起参加舞会，人多比较热闹！”
嗯？
莫名遭到点名的卢娜眨巴着大眼睛，看了看秦衾，又看了看已经停步回过头的蔺子珩，连忙摆手，“没有没有，蔺总忙得话可以不用管我的。”
秦衾：“…”
“啊，不过有蔺总作陪是最好不过了！”卢娜也是机灵，注意到秦衾情绪的变化，顺势道：“而且我也很喜欢你的女朋友，想跟她多玩一会儿呢。”
说着，还亲密的拉住叶景的手，笑容美艳而大方。
“…”又跟她有关。叶景礼节性的浅笑，内心无奈。
“子珩，你看这卢娜都开口了，你再拒绝可就过分了哦。”秦衾顺杆直上。
叶景也隐隐听说过卢娜的重要性，此刻见秦衾这么说，不由也有些犹豫的帮腔道：“蔺总，如果您不忙的话，就…”
蔺子珩暗自叹了口气。
秦衾和蔺子珩何其熟悉，一看他有了松动，立刻道：“走吧，衣服都准备好了。”
“嘿，秦，我的衣服也有吗？”卢娜略有担心，怕衣服不合身。
秦衾一笑，出挑的桃花眼内波光荡漾，“你们的尺码我一看就知道了。”
也算是阅女无数，只要是他那双眼睛扫过的美女，三围就会自动出现在脑中。
卢娜爽朗的笑出声来，这是她眼中的美式*。
可另一位当事人就没这么好的心情了，秦衾这种露骨的话语，只会让叶景觉得尴尬和不自在。
蔺子珩修眉微蹙，警告道：“秦衾。”
秦衾举起双手：“好好好，不废话了，走吧，去换衣服。”
之后，四人各自换好衣服，只听着舞会音乐变动，似乎夜晚的活动就要开始。
叶景不自在的扯了扯礼裙，秦衾给她准备的是白色束身裙，下摆蓬松华丽，头饰还缀有羽翎，卢娜则是与她截然相反的打扮，西洋套裙火艳的红很衬她的肤色，再配着那深邃立体的面部轮廓，看上去就如中世纪时的贵族小姐般。
她们结伴走出更衣室，正打算找蔺子珩和秦衾，就听到高台之上的主办方道：“请各位先生、女士戴上面具重新入场，今晚的舞会正式开始！”
说话间，有服务员端着托盘走进人群，盘上放着许多制作精美的面具，供客人选择。
等到正式入场，草坪上灯光变换，恍惚之中，已经辨不清楚谁是谁了。
服务生托盘中的面具又换成了酒，穿梭于宾客之间，又将是一个迷醉之夜。卢娜跟叶景本来是结伴而行，可人一多起来，又加之有人频繁邀舞，一个不察两人便走散了。
叶景茫然的望向四周，衣香鬓影间，形态各异的面具挡住了所有人的脸，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心知短时间内是找不到卢娜，她也只能端着酒杯，独自走向僻静处。
“嗨，这位小姐，赏脸跳支舞吗？”忽的，一把陌生的嗓音在面前响起。
那是个戴着黑色皮质面具的男人，他的大半张脸都被遮挡，只露出微微翘起的唇，此刻正冲叶景伸出右手做邀请状。
“抱歉。”她稍稍后退了步，“我不会跳舞，谢谢你的邀请。”
男人唇边笑意更深，“没关系，我可以教你。”
“还是不用了…”
“这位小姐是第一次参加这种舞会吗？不用害羞，你抱着我就好，我会带着你跳的。”
眼见对方越靠越近，叶景不由得一退再退，“真的不用了，你去请其他人吧。”
许是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让人有些不悦了，男人‘啧’了声，“要不要这么扫兴？来舞会就是开心，跳个舞而已。”
说着，一把抓住了叶景的手臂。
经男人一拉，叶景手中的酒杯也滑落了下去，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可这声音又被音乐所盖去，没吸引到他人的注意。
“喂…”
“喂！”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是叶景，另一个却拉开了无理男人的手，“她是我的舞伴，你还是另找他人吧。”
男人眼看不对，为了避免麻烦只好悻悻离开。
叶景暗暗舒了口气，来人转过身来，他只戴着张修饰眼睛的面具，所以叶景很轻易就认出了他。
——是秦衾。
“你没事吧？”秦衾语带关切。
叶景摇头，以示自己无碍，“你怎么找到我的，蔺总呢？”
秦衾笑了起来，衣服是他准备的，他自然知道怎么找人，“我也不知道，入场之后就没见过他。”
“哦…”不知道为什么，跟秦衾单独相处让叶景有些紧张，此刻她倒是希望能赶快找到蔺子珩或是卢娜了。
“不用管他了，我陪你喝酒吧，说不定等下他就出现了”通过刚才那事，秦衾也清楚了叶景不喜欢跳舞，便选了其他提议。
秦衾神态自然而亲切，倒让叶景有种自己紧张过头的尴尬，她浅笑了下试着放松心情，点头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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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现在还是不明白，你们怎么会突然结婚…一点预兆也没有…”秦衾半靠着柜台，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杯，“你们以前认识？”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试探，叶景听出来了，“你和蔺总是好朋友，他没有跟你说？”
“哈——”秦衾笑，慢慢喝了口酒，“最近他正为史蒂芬大师的事在跟我闹别扭，完全一副拒人千里的态度。所以，你们结婚这件事，到底是不是开玩笑？”
叶景想了想，才道：“我们是合法夫妻。”
秦衾一怔，心里也说不上是失落还是其他什么，“可是，据我所知，子珩不会平白无故的结婚，除非…”
“除非？”叶景微微眨了下眼。
秦衾放下酒杯，面具后的桃花眼粲然生辉，就那么深深的注视着她，不愿放过她的丁点表情变化：“除非有什么隐情。”
“是有那么点…”叶景一个不察说漏了嘴，心中不由懊恼，好在及时止住了，“你还是问蔺子珩比较好。”
第12章 萤火
一谈论到这个话题，轻松的氛围立刻变得有些冷，秦衾轻‘啊’了声，主动转移了话题，“不跳舞的话是不是觉得无聊？来，带你去看个好玩的。”
原来舞会场地的草地边缘有个小水塘，水面波光粼粼，一轮圆月倒映期间，周遭碎星零散，似乎是第二个夜空。
“叶景，过来这边。”秦衾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叶景循声望去，便见身形修长的男人指着对面，“看。”
湖对面是片密林，茂密的枝桠层叠交错，遮挡住了倾泻而下的星月之光，而在那深邃的暗黑之中，却偶有星点绿光漂浮，叶景不确定道：“萤火虫？”
秦衾含笑点头：“市里很少能看到萤火虫，但这里却有。”
叶景好奇：“这里以前也举办过舞会？”
“a市的露天舞会选址全在这附近。”秦衾说着，桃花眼微微一挑，笑问道：“怎么样，要不要过去看看？”
叶景看了看周围，这水塘虽是不大，但是从他们此刻所在位置走到密林那边，还是需要绕段略远的路，秦衾一见她深思的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眸中笑意不由更深。
他往前一步，踩上了横在水面上的木头。
那是根不粗不细的圆木，一头在岸边，一头又在密林那边，将水面分割成了两部分。
“绕过去的话多乏味，我们从这过去。”秦衾笑容满面的冲叶景伸出了手。
“…”她看着他跃跃欲试的神情，莫名就想到了蔺子珩对他‘心理年龄三岁’的评价。
“不□□全吧。”虽然说在这种时候看到萤火虫令人很惊喜，但如果想要看这份惊喜还附带惊险的话，她觉得她还是需要掂量一二，“还是从边上绕…”
“放心，水很浅，只到膝盖，就算是掉下去也没问题。”秦衾还在坚持，叶景张嘴，刚想说点什么，他却先一步道：“但我保证，绝对不会让你掉下去。”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再拒绝确实不太好了。
叶景暗暗叹气，弯身脱下了高跟鞋。
这一举动，明显是同意的意思，秦衾心内开怀，嗓音愈发轻柔，“来，手给我。”
“…这就不用了吧。”
这回秦衾没有坚持。
他走在叶景前面，却是面对着她缓缓向后退步，他的双手张开，用一种虚扶着她的姿态护在两侧，防止她落水。
对此，叶景倒没有太多的感动或者触动，因为满心已被提心吊胆和担忧所笼罩：“那个，你还是看着点路吧，这样好危险。”
秦衾大笑，“放心，没事的。”
就像是印证他说的话，这短短的一段路他虽然走的缓慢，但一步一步沉稳而从容，倒是真的没出意外，安全抵达了对岸。
甫一踩上地面，叶景那颗跳的七上八下的心终于飘悠悠的落了肚，可没等她多缓一会儿，秦衾自信满满的声音已传了过来，“怎么样，我说了没问题吧。”
相较于叶景崇尚的平稳与安定，秦衾的内心倒是充满了冒险因子，所以刚才可以称得上是危险的行径，在他看来意外带感。
周遭绿光闪烁，或漂浮半空，或隐在灌木间，并未因他们的到来而改变什么。叶景的注意力很快被美景所吸引，微微露出了惊叹的神情。
月夜当空，水光粼粼，还有闪烁着星点之光的萤火虫在围绕翩飞，这就像是一场美得如梦似幻的夏夜迷梦，让人忘却所有不开心与难过，只剩沉沉迷醉。
相较于叶景对萤火虫的喜爱，秦衾倒是更关注叶景本人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