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芸微微一笑她已经有了主意,却是对钱先生道:“单单这个还是不够的。先生,必须还要让旁人主动为相公说话。”或许朝廷中真的没几个人为章延闿说话,但是有一点,那就是:“这个朝廷里是庶子出身的官员不在少数。”物极必反就是这个道理。
钱先生不禁鼓掌叫绝:“果然是夫人。”有好的嫡母,也有不好的,有得意的庶子,也有不得意的庶子,可是庶子都是想出头的,如果他们的出路被堵死了,他们会这么样?这个世上,比较下还是庶子庶女多一些,嫡子嫡女少一些。将这些庶子庶女拉下水,到是不小的的一阵风波,“不过却要不少人。这人我们该怎么去鼓动?”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你没听过么?”章泽闿突然出现在门口,他大步走进来,从怀里掏出一沓的银票,“一个折子二百两。他们还不写?”
世芸同钱先生看着章泽闿那财大气粗的模样不禁一笑。写这折子又不是要死人的,却是顺应朝野的风向,写写也没事,又有钱何乐不为。更何况,让他们写的是章泽闿,他是嫡子,嫡长子!合情合理。
章泽闿只是摆手:“我只负责拿钱,至于那东西怎么弄还是要靠你们的。”
钱先生笑了笑:“这个我已经有了主张。不过却是少了个领头的。这领头的到是有些难办。要不为了这个钱,要有身份,上这个折子要合情合理。”
章泽闿灵机一现:“找那个孔老头。他不是对二弟满肚子的意见么?就找他!”
钱先生摇摇头。正要说理由,簇水在外头道:“奶奶,大舅爷大舅奶奶派人送点心来了。”
钱先生同章泽闿忙到边屋去。
下人进来,却是杜氏孟氏身边的婉儿,如今却是梳了妇人的发髻:“姑奶奶,大爷大奶奶让我给表姑娘送些点心。大爷还问了,上回姑奶奶要的点心,姑奶奶可觉得好?”
她并未要过什么点心,为何大哥单单问起?大哥并不会挂心这个的。
婉儿退下,钱先生从里间走出来:“夫人,这事情,我看要请舅老爷操刀!”谭世懋这个时候能派人过来,就已经表明了态度。
谭世懋是嫡子,在人前总是一副老学究,老夫子的模样,又因为他嫡亲的妹妹世英被她这个庶女欺负的这么残,谭世懋愤慨也是合情合理的,胳膊肘都是朝里的。却不想他们是要谭世懋朝外了。
世芸点点头。心里却想着婉儿转达谭世懋的问话。上回的点心,上回…世芸好像想到了些什么。她要去找一样东西。那样东西一定能有用处,一定能帮得了章延闿。
钱师爷见世芸有事,也告辞离开,在临出门的时候突然停下,转过身幽幽的道:“夫人,这回三爷没死,老太太怕是要后悔一辈子了!”
是啊。她会让章太太后悔章幼闿没有死去!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 牢狱
这一日刑部大牢门外立着个妇人,手里拎着个食盒,带着两个人巴巴的站在外头。
牢头一路小跑出来,一看到那妇人,不由一乐:“哎呦,章太太,您是稀客。只是我今儿不吃面。”
“我今日不是来卖面的,到是想进去看看我家爷。”
牢头为难的道:“章太太,章大人是钦犯,您是晓得的,什么人都不许见。”
世芸微微一笑,手里出现了个布袋,小巧的袋子在她手中掂量着:“在这块地方您是牢头,就您说的算。”
牢头看着布袋,深深的吸了口气:“章太太,您别叫我犯难。”
还真有同银子过不去的人,世芸到也不强求,突然扯了块帕子哭起来:“这都要没命了,也不让见上一面么?”
牢头道:“章太太,这真不是小的做主的。总不能叫小的为难吧。您放心,章大人在这吃的好住的好,您什么也别愁。您是怕章大人吃不好是么?这东西您给我,我给您送进去,要传什么话,我帮您传?”
世芸突然停止了哭声,红了半边脸。
牢头奇怪的看着这位哭着哭着红了脸的章太太,这是怎么说的。
“章太太,您这是…”
“算了,这事你还是帮不上忙的。我走了。”
牢头哪里能让世芸走呢:“哎,章太太您有事就说啊。小的一定帮您办的稳稳当当的。”
世芸抿着口:“若要帮我,你就让我进去。”
“这…这…除了您进去,我什么都能帮。”
“偏偏这个忙您还真帮不了。”
牢头只道:“章太太,你有什么到是说出来,您只是自己想不能,那怎么能成呢?”
世芸突然跪在牢头的面前:“你就让我在里头伺候我家二爷吧。成亲六年了,二爷膝下无子,这回是必死无疑,到时候连个摔盆的都没有。.yzuu. 看小说就到叶子悠悠~”
牢头点点头,这子嗣之事却是头等大事。
“到时候族里要是过继…过继个孩子好的,孝顺的,是老天可怜我;可是若是估计一个不成事的,叫我们母女可怎么活啊!”世芸再次哭了出来。
牢头见世芸哭成这样,心里不由道,现在伤心了,当初怎么就不小心着点呢?牢头口中劝慰着:“章太太,这是还是要往好的想。”
世芸抹着眼泪:“可是也要往坏处想不是?若是我们母女在一处,等孩子长大了,说了人家,我绞了头发当姑子也就不愁那孩子好不好了。可是,若是那些人逼我…我….”
在外头的狱卒听了也不由的伤心起来,哎,这事要怎么说呢?章大人的嫡母大晚上的带人打上章大人家,又打又砸的事早就传遍了,这嫡母这靠不上,章太太的娘家那也是不成的,听说娘家妹子把姐姐给绑票,结果娘家嫡母却要逼着人硬说是去做客。哎!婆家娘家都是靠不上的,年纪轻轻的,还不是旁人想怎么就怎么。
“所以,一定要让我家二爷有后。”世芸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小到最后几个字已经听不见了。
牢头不解的看着世芸,在见到这位章太太突然红了脸之后,他明白了,明白这位章太太是什么意思。原来是为了这个啊。这…这…
世芸揪住牢头:“到底要给我家大人留给后啊!我求求你,求求你了!”
“章太太,这…您送个丫头进来…”
牢头话还未说完,便着了世芸啐将一口:“呸,你安的什么心思?你是什么人到指挥起我家的事来?我告诉你,就算是我家爷过几日要死了又能如何?我还是朝廷的诰命,你到侮辱我起来了!旁人我不能怎么样,弄死你,到是轻而易举。”
世芸撂下了话,老来子同时如虎豹一般扑上去,蒲叶大的手掐住牢头的脖子,只是稍微的一用劲儿,牢头就受不了了。
“杀人了杀人了。”牢头相当的蛮恨。
老来子只是哼了哼:“我们夫人说的事可怎么办?”
牢头还要硬几句。那狱卒忙上前劝说着:“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头儿,不就是见一面么,就让她见见就是了。”说着狱卒捏了捏牢头的腰部。
牢头立即心领神会,忙道:“好说好说,章太太说个章程出来,小的照办就是了。”
世芸道:“我哪里有什么章程。您是牢头,我是你看管囚犯的老婆,我哪敢吩咐您啊。”
牢头当然晓得世芸要做什么,忙道:“您要见章大人好说好说,您请,哎,你们帮忙拿东西啊!”
牢头一面祈求老来子放手,一面招呼着几个狱卒过来帮忙。
世芸示意老来子放开手,依旧将那个布袋抛进牢头的怀中:“拿下去大家买杯酒吃。”又对老来子道,“方才那只烧鸡怎么不孝敬人牢头啊!”
牢头领着世芸往里头走,好容易寻了一处道:“章太太,章大人在这呢!”
章延闿在一个单间,只是侧躺着。
门一开,章延闿幽幽的道:“又要做什么?我不是招了么?”
牢头在外头笑道:“章大人,您看谁来了。”
章延闿不耐烦的道:“我这身上疼得厉害,转不过来。爱谁谁来,我就一句话,章老三就是被我杀的。”
“你哪里难受了?”
章延闿一听到这个声音,不顾身上的不适,猛地坐起身,怔怔的看着那个立在门外的人。这有些不大真实啊。可是自己身上的伤口扯疼的提醒着他,这又是真的。
门边站着的牢头还在那叽里呱啦的:“章太太,小的把东西给您放这了。您看是放这里呢,还是放那里呢?”
世芸点点头,只是看着脏不歪歪的桌子微微皱眉。
牢头反应贼快,吩咐狱卒:“快,快去打盆清水来。”
“还要烧锅热水。”世芸打量着章延闿,“你多少日子没洗了,身上一股子味道。”她随意的说话,就像章延闿只是在外头过了几日一般。
章延闿听了这熟悉的音调不由一笑:“是啊,我正难受呢。”
也不用世芸动手狱卒便将屋子里的桌椅擦拭的一干二净,再接着热水也送了过来,牢头笑道:“章太太,还要预备些什么?”
世芸摇摇头,扯下腰间的一个布袋:“辛苦各位了。”
牢头笑嘻嘻的上前去接,口里却道:“您太客气,太客气了。”只是,世芸并没有把袋子放进他手中。牢头顿时有些尴尬了。
世芸拎着钱袋儿:“您看,我到现在还不晓得您叫什么,怎么称呼。”
牢头道:“我姓毕。人家叫我老毕。”
“毕头儿。”世芸将钱袋儿给了毕牢头,随即道,“我跟您商量点事。”
毕牢头忙道:“您说。”
“你说,我今儿就住这儿如何?”
“哎呦,您住这儿?您怎么能住这呢?”
章延闿也不同意:“这不是你住的地方,你且回去吧。”
世芸却是道:“我就看中这了。你看,我今天连铺盖都带来了,毕头儿,你不会要我把这些再背回去吧?我那两个随从拿那么多东西过来也累的慌。”
毕牢头一想到那个一只手就能把自己掐的喘不过气来的黑脸大汉,立马点着头:“成,您就住这。您要住多久就住多久。我给您收拾间屋子?”
“不用,这就很好。”毕头儿想了想,也就应了,带着人出去,将空间留给了这对夫妻。
“你怎么进来了?湘儿呢?你进来了,湘儿怎么办?”
“她好着呢。你快洗洗…哦,先喝汤,鸡汤,你好生的补补,这几日都没吃好。”
章延闿摇着头,拉着世芸,让她坐下,自己却站着:“我最担心那个小丫头了。你进来了,她一个人怎么过?”章延闿虽然同世芸说话,一只手却在世芸手心中写着字儿。
世芸先是微微一怔,细细的感觉着。章延闿是说:“你尽快出去,我有事交待你。”
世芸突然哭丧着脸:“这下子你是死定了,族里正商量着是给你除名。你又没儿子,少不得要给你留个根儿,我就打点进来了。你还好意思说,你怎么就把老三给刺伤了呢?”
她一面哭着,一面在章延闿手心写着:“晚了,我进来容易,想要出去就难了。”
她一面又道:“你个蠢货,你就是真的把老三给刺伤了,你也不能认啊。”
章延闿道:“人证物证具在,我怎么狡辩?”他手下不停,却是写着:“你既然知道,你还进来。”
“不是学你出其不意么?你且安心的住两日,过两日就有好消息了。”世芸一面写字,一面又哇得哭了起来。
章延闿也是一副颓废的模样。却暗暗的挑了眉毛。
世芸丢开手绢儿,道:“不说了,快喝鸡汤吧。我炖了一天一夜了。哎,你怎么不坐下来啊。”
章延闿只是深深的闻着香味:“好香啊。我已经好些日子没见着肉了。”他看着世芸端过一碗鸡汤给自己,忙推给世芸,“你喝。我自己来。”自己则亲自动手,先是拽了个鸡大腿,狼吞虎咽的吃了。
世芸看着章延闿那模样,眼中再次蓄满泪水,这回儿可不是因为手帕上暗含的东西所刺激,而是真的难受的想哭:“你坐下慢慢吃,我回头跟牢头说一声,每天都给你做。”
章延闿啃了鸡腿,喝了口汤道:“不要,天天都吃这个嘴巴腻的很。”
“好好好。换花样。你明儿想吃什么,我让牢头去买。”
章延闿道:“来点肉就好,什么都不拘。多放些辣椒啊。”
“你这牢可做的真舒服啊。”门口突然站着一个人。
章延闿一见到那人顿时一惊:“侯爷!”
郑濬只站在外头,面上肃然:“奉旨。提章延闿进宫。”
章延闿想从郑濬的面色中看出些什么,没想到郑濬居然先开口:“太后也在。”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 真相(上)
前往宫中的途中天上下起大雨,大雨浇在章延闿的身上,不住的刺激着他的思维。他一直在思量着入宫之后的对策,“太后也在。”这无疑让事情难办了七分。要如何做呢?皇帝那并不难过,唯一难办的是太后。要怎么办呢?
章延闿跟着郑濬入了宫,得了圣命的他在大雨中跪下,他只是老老实实的跪上了一会儿,一会儿之后,嚎啕痛哭声传遍了整个宫院。
皇帝皱眉听着章延闿那撕心裂肺的嚎哭:“他还有脸哭?朕到要听听他还有脸说什么?”皇帝终于召章延闿入殿。
章延闿双手托地膝行而入,雨水浸透了他身上的囚衣,散发沾满雨水,贴在额前。余光中,章延闿瞧见端坐正中的张太后。
张太后的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那淡淡的笑容令人望之可亲。这样的一个人,是他最大的麻烦。
皇帝断喝一声:“章延闿,殿前哭号,成何体统?”
章延闿磕头道:“臣想知道皇上给臣如何处置?”
“你即为都察院御史,国之法典难道还不清楚?”
“臣明白。以庶犯嫡,应判绞刑。但万岁要重塑礼法,要定极刑,请皇上处臣凌迟,以匡正典。”
皇帝不由冷笑一声:“凌迟?”
“臣愿凌迟。”
“朕只见过一心求饶,到没见过急于为自己定罪的,还生怕判轻了自己?你以为朕不晓得你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你是要让朕在百年后被人指为昏君是不是?朕决不让你如意。朕处了你极刑,还不晓得有多少人要为你鸣冤?”皇帝突然退下御桌一摞高高的奏折,“看看,这么多人为你说话。你还求什么死?你说,你贪了多少银子?”
“皇上…”章延闿不解地看着震怒中的皇帝。
“一个折子二百两。一百一十三人,二万二千六百两!你一个小小的七品官,一年的俸禄多少,要做多少年才有这么多?”
章延闿颇为惊讶,居然有那么多的人上折子为他辩解?他大胆的捡起地上的奏折,一份份的看过去,这些都是主张重塑礼法,旨在嫡庶礼法,并言明处死他。这明明是参他的催命符,在皇帝看来怎么成为旁人为他说话的凭据了?
啊!他突然明白了,物极必反。突然这么多人主张处死他,还是主张凌迟。凌迟…问题就出现在这上面,一百一十三人一起主张对他使用凌迟。这些人,别都用凌迟啊,哪怕是斩立决,绞刑,斩监侯也行啊。可偏偏用的是凌迟,而他还主动请求凌迟。这就让皇上疑心了。
他心里明白,但是却不能说,仍旧揣着明白装糊涂:“臣不明白皇上说的是什么?”有人在帮自己,是哪一位能推动那么多的人,二百两一道奏折,拿钱砸那些官员,到是财大气粗。
皇上冷笑一声:“你有位好夫人啊。你家夫人说了,每人二百两写一本折子。”
世芸…难怪她对自己说过几日便好了。这钱是谁给的?大哥,也只有大哥。
“皇上,臣的内人即使有这个心思也没这个银子。”章延闿说着便哭了起来,“若是有这个银子,她也不会到外头摆摊。”
“惺惺作态,这不是你们常做的么?”
“臣真不明白,臣的夫人若是真要人写折子,还会写这样的折子么?定是要写为臣叫冤的。这分明要把臣送到死路上。”
“朕看未必。你夫人这招这叫物极必反,置之死地而后生!”
“皇上,臣懂得雷霆雨露皆是圣恩。圣上要如何处置,臣死而无憾。”
“哼。”
章延闿不住的磕头:“皇上判臣极刑臣甘愿承受。只是,念在臣之小女尚且年幼,还请皇上赦免小女充军之苦…”章延闿的声音哽咽了。
皇上哼了一声:“她有了你这么一个父亲,享了多少民脂民膏,体验下百姓之苦又算得了什么?”
“求万岁明鉴,臣不曾取百姓半粟半布….”
“哦,照你这么说,那么多的人都在诬告于你了?”
章延闿只是磕头道:“臣的苦心,万岁终有一日会明白的。”
“朕不明白,也不须明白。”皇帝发怒后,突然意识到章延闿又把自己逼到了昏君的位置上,他暴怒的指着章延闿,“你不是让朕明白么?朕就给你个机会,看你还怎么说。你不是说有人诬告你么?那朕给你机会,朕且问你,你有没有杀你家三弟,有没有以庶杀嫡?”
章延闿有力的回道:“有!”
章延闿一句话惊得皇帝同张太后都朝他望过来。以为他会否认,没想到却是爽快的认下。
“臣弟并未说假话,是臣杀的他!”
“你为何杀他?”
“他伙同他人劫持臣的妻儿。臣为妻儿报仇。”章延闿的妻儿的事已经有所传闻,却没想过是章幼闿同人伙同。
“怎么杀的,如何杀的?用什么杀的?”
“杀了就杀了,皇上何必问臣那么多,只求皇上判臣极刑。”
“皇上,犯人一味求死其中必有隐情,还请万岁明察。”皇帝身边的一名官员突然站开口。
皇上只看着官员:“刘卿你来问。”
姓刘的官员走到章延闿面前问道:“你不说出作案过程,就一日不能结案。章大人,还是早早的说了,也遂了你的心愿。我问你,你是如何杀幼闿的?”
“一刀刺了过去。”
“刺在哪里?腹部,胸腔?是从身后刺的,还是从前面刺的?是砍过去的,还是这样刺的?你用的是什么样的剑?长剑还是短剑?剑是从哪里得的?您是叫章幼闿从前面刺中的。按理说,您同章幼闿是面对面地,你要杀章幼闿也是要从前面刺过去才是,为何章幼闿身上的伤痕是由后向前?下官不明白,还请章大人指点?”官员一瞬间说出了极多的东西,等待着章延闿的选择。
“你问那么多做什么?”
官员微微一笑:“你当然说不还出来了。因为…...这不是你做的。”
官员的一句话震得章延闿说不出话来。他…
皇上惊得站起了身:“不是他做的?”
“正是。皇上,章大人兄弟同时受重伤,那就是两人互殴,只是章幼闿的身上有血溅的痕迹,而章大人当日官服上没有?显然是有人故意做成的。”
皇帝跟张太后还未从震惊中回神,就见章延闿突然激动起来,不住的磕头悲号:“皇上,臣若是不招认,早就活不下去了。”
“荒唐。不招认你就活不下去?朕是让人对你用大刑了,还是做了什么?谎话连篇!朕是下了明旨…”
章延闿举起了手:“请皇上…验伤…”他丝毫不忌讳张太后就在边上,扯开囚衣。胸膛上条条血痕,还有那受伤了的膝盖,这是摆在眼前的事实,“臣只要不认,审讯的堂官便下狠手,要致臣于死地!臣是不得不认罪,只是在口供之中前后存有出入,只盼着圣上洞悉,瞧出其中的端倪,洗臣之冤屈。”章延闿不禁哭了出来。
皇帝看着章延闿满身的伤痕,不由想起自己吩咐,对章延闿这件事一定要证据确凿,不得动刑,但是…
他翻动着桌案上的一叠卷宗,迅速的翻找着:“这上面什么….”要想置章延闿于死地,这供状肯定是叫人做的完美无缺,自己又怎么能瞧的出来。
皇帝咬着牙狞笑道:“好哇。好个刑部尚书!”他跳起身,取下墙上挂的宝剑,大喝一声,“武成?”
外头的侍卫听到,大踏步进来,跪在皇帝的面前:“臣在。”
“即刻锁拿刑部大小官员,章延闿全部卷宗一并查封送到御前,若有敢不奉旨者,就地正法!”
“慢。”一直静静坐在一边的张太后突然开口了,“皇上,这事还要再细细的查一查。”
“是。”章延闿也叩头请求着,“万岁息怒。万岁听信他人诬告臣,下臣大狱,今日又听臣一面之辞再兴大狱,岂不是反反复复小人之举?”
皇上看着章延闿将他搀扶起坐下:“你到是好心。”
“臣只是不希望无辜之人受到牵连。”
张太后不由点头道:“好!皇上,我看这个章延闿有封疆大吏的海量。先传太医吧。怎么也要把身上的伤治一治。本来就受了伤,如今再淋了雨,就不好了。”
皇上连声道:“正是。恒臣身上本身就有些发热。来人,传太医。”
张太后也不久留,说了几句安抚章延闿的话便自行离开。太医诊脉退出殿后,只听得刘姓官员再次发问:“章大人,你是如何杀幼闿的?”
章延闿好笑的道:“你不是说不是我杀的么?”
“那只是随口一说。现场看上去,其实章幼闿就是你杀的。”
刘姓官员的话让皇帝再次陷入震惊:“刘卿,你到底说的是什么?”
刘姓官员道:“皇上。臣还有许多地方想不明白,要请教章大人。章大人,刑部逼供是事实,可是章大人你杀章幼闿从现场看也是事实。但是还有一点在下总是想不明白。您为何一定要杀章幼闿。嫡庶并不是您一定要杀章幼闿的原因。章幼闿的名声早已败坏,对你没有半点影响,如今您要杀他….杀了他你却决口不认,到让人觉得你是受酷刑之后不得不认。你这么千方百计的掩饰,这…只能说,你有不得不杀他的理由!而这个理由事关重大,逼得你不得不杀人灭口?到底是什么事情?!”
194章 真相 下
章延闿笑道:“刘大人,我不是说了么?我只是想报妻儿的仇,没有什么其他的理由。”
刘姓官员看着章延闿突然一笑:“章大人,您的夫人现在正在刑部大牢吧。
章延闿谨慎地看着他,揣摩着他的意思。
“章大人没命了,夫人一个妇道人家该如何生活?
若是有人逼她该如何?”
“刘大人!”这是在拿世芸来逼他。章延闿握住拳头忍了又忍:“你不要再问了,我没什么不得不杀他的理由!”
“呵呵。章夫人同大人饶俪情深,大人仙去,夫人追随而去......只是大人的千金呢?我听说章大人如今只有一女,令千金冰雪可爱.若是章大人没了,夫人也有什么意外,令千金该如何生活?章老太太才经历伤子之痛......”
“你不要再说了!”
“这世上还有谁能如同父母一般呵护子女?章大人就忍心看着子女日后受苦?听说章大人年轻时受到不少委屈.可怜,章大人心心所念之事也要随着大人的进去而终结,老姨娘该如何?”
“你别说了。”章延闿再次哭了起来,“皇上,臣有不得不杀章幼闿的理由。”
皇帝突然笑了起来:“这世上还有什么不得不杀的理由?到是开了眼界。既然有理由为何不转奏?”
“若是皇帝不这么步步紧逼地问臣,臣今生打算烂在臣的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