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郧县呢?他怎么得罪杜兄了?”
彭师爷笑笑:“郧县虽升了倚县,到底亏空大,大人您是知道的。这不是一两天能解决的事。”他随即改了副沉重的表情,“大人在郧县的时候曾经说这一年的收成县衙半点不收。可是这林知县一到,便改了,直说要收赋税,还要如数交还县衙拨给的种粮。如今是闹的民不聊生啊!”
章延闿不由的沉重起来,他这才想起老来子他们几个出现在自己眼前都是衣裳褴褛,落魄的摸样。他突然站起身来,对着彭师爷拱手道:“彭先生在哪里歇下?若是不介意,就在府里厢房住下。我还有些事,办完就过来。”他要着老来子问个清楚。
彭师爷道是从善如流,也不阻拦,只是问章延闿要了个衙役,请他到城西的悦来客栈把他得行李搬来。
章延闿快步的回到后头的抱厦,方进正陪着老来子他们说话,他们已经梳洗干净,还换上了干净的衣裳,到比来得时候整齐的多了,只是一旦洗干净了,章延闿发现这几个人都是面黄肌瘦的饿模样。
章延闿只觉得眼眶都要湿润了,他收住自己的感情,笑着道:“都梳洗干净了?让我看看。”章延闿伸手便朝老来子捶了一拳,老来子虽然硬生生的接了,但是身子却不禁摇晃数下,到底还是挺住了。
章延闿瞧着老来子硬挺的样子,心里更是一算,对着余下几人都收下留了情,试教了一番,他满意的点着头:“好家伙,还是那么厉害。别站着了,快坐下。书砚,上菜。”
吕嫂子的动作极快,预备了一桌的大鱼大肉端上来,章延闿同钱师爷方进一起陪着他么,三人只看着他们风卷残云般的吃饭。
到底是饿了多久,这般个吃法,章延闿吩咐书砚:“告诉吕嫂子不要烧菜了,去买十斤卤肉来,再烙几张饼,你们裹着吃。好家伙,你们到底多久没吃了。”
老来子一听这个忍不住哭了起来,随即离了凳子,跪了下去:“大人,您救救我们,让我们有一条活路把。”
那几人见老来子跪下去,也都跪了下去:“大人,真得是过不下去,我们才来投奔的。若是有一点想头,我们哪里敢叨扰大人啊。”
章延闿搀起老来子他们:“你们起来说话,到底是怎么了?当初你们不是都有田的么?如今怎么这样了?”
老来子摸了眼泪道:“开始都是好好的。今年的收成到好,大家笨都指望着多打些粮食。可是县衙却出了告示。奶奶的,林侉子那个狗官,不但让粮铺压低了粮食价格,还让我们交税,还说杜知县要我们还先前借得种粮,大人您先前可是说过,在渠上出过力的,借县衙的种粮是可以适当免除的。可是到了林侉子哪里就什么都行不通了。我们着他说过,他还把我们打了一顿,把我们的差事给免了,撵了出来。我们不服去,就去着杜知县,请他宽限几日,可是杜知县说根本没那回事。大家纷纷找林侉子说理,林侉子非但不理,还说我们要纳粮加税,一家家的收。大人,这粮食卖得不值钱,这税也叫不上去,衙门便要拿人,为了活命,咱们又把地又卖了出去。。。。。。”
“王八蛋!”章延闿拍着桌子站起来,“老来子,你他娘的怂了?你怎么不一刀宰了他呢?”
老来子不妨章延闿痛骂,他随即道:“大人,我怎么能杀官呢?”
章延闿指着他们几个鼻子骂道:“你他娘的都给老子过舒坦了。他不是好官,你们就不晓得宰了他?出了事,你们往我这跑就是了。你他娘的道晓得往我这跑,怎么也不晓得宰了那王八蛋羔子。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窝囊了?”
老来子委屈的道:“大人,我哪里晓得您是这么个追,我。。。。。。”他腾的站起来,抬脚便往外走,“大人,我这久回去宰了那个狗日子的。”
章延闿拉住老来子:“这回子,我想到了更好的法子了。来,坐下吃。你们不回去了把,就留在我这,这口气,我给你们出了。钱先生,就把老来子他们编到快班。吃晚饭,钱先生,小方,咱们好好商量一下。”
第一百五十四章 银子(上)
“这事我送给姐姐的。姐。皇上南巡,说不定要待了娘娘一同出来,姐姐到时候是要去朝贺的。不能太寒酸了。”谭世仪到是爽快的认下了。
世芸笑笑:“我说怎么抬进来这么大哥东西都没人瞧见。多谢你好意了。”
谭世仪看着箱子里的东西,一点点得把玩:“姐,这些东西你可满意?呦。这钗不错,这珍珠挺值钱的。”
世芸瞧了箱子里寻宝,时不时发出惊讶之声的谭世仪:“这东西不是你买的么?”
谭世仪点点头:“是我买的啊。”
“那你害一惊一乍的。”
谭世仪笑道:“我只出了银子,这东西我一个也没瞧见。”
“这话倒是说的没变,你不见东西,怎么买下来的?”
谭世仪放下手中的东西:“我一个大男人哪里晓得什么首饰好不好的,我是托我的一个朋友,让他内眷帮着选得。姐,这怎么样?我都是让他赶新到的,赶时兴的买的。他给我了,我就让人送到姐这里来了。”
世芸点着头:“太过了,这要多少银子。”
“你满意便好。见娘娘,那事多难的的机会。总不能让姐穿得太寒酸了,让人叫笑话。”谭世仪坐到世芸边上,“姐,宫里的那些人都是势利眼,瞧你穷,暗地里欺负你。上回,有个外地的官儿好不容易进京述职一趟,结果没给太监好处,那个黑了心德太监居然玩阴德,大冬天的,把人家的官服给卷跑了。后来总算给了银子弄了套衣裳来。跪在外头等见皇上,又是一起子太监,见他不给钱,寻了个块地方让他跪着,说要使劲的磕头,有响声皇上才高兴。那官儿也是个傻子,到底是使劲的磕头,结果,人家都是脆响的,偏他那里没了声音。他又怕,拼了命的磕。这下好了,仪容不端,还举止出格,什么都没捞着,到叫皇帝一通训斥,官儿还升到,还贬职了。姐,你总不能到时候也叫那黑了心德阴了,连带姐夫吧。”
世芸到从没听说过这些,她还不知道这里头有那么多的讲究:“这样啊,还有什么?”
谭世仪挠挠脑袋:“自然是要有打赏,打赏的越多,他们才会越高兴。毕竟是在皇帝身边的人,一句话顶别人几句。”
世芸突然又推了东西:“这东西还真是用不上。”
谭世仪只当世芸会收下,没想到绕了那么大的一圈,还是叫退了回来:“姐。”
“我用了这好东西,那些人瞧了,自然找我要赏赐,我若是给了少了,他们说不定就在皇帝身边说什么。这东西我还是不要了。”
“啊?”谭世仪没想到自己的理由反而成为世芸不要东西的理由了,他忙道:“姐,这东西我都买来了,你难道还叫我退回去么?哎。这样,你不要,就当我给湘儿的。留着以后她嫁人的时候用。”说到到最后,谭世仪干脆打耍起无赖,“反正我不去退东西,到时候我哪里还有面子。”
世芸道:“那我就替湘儿谢你。等你日后娶媳妇了,我一定预备份大礼给你。你爷该娶亲了,老爷同太太是什么意思?你平常跟侯爷在一处,侯爷有问过你没有?不要太注重那些出身门第,人品最好。”
谭世仪不妨世芸说起这个,扭捏的道:“姐,怎么说起这个了。”
“你年纪也不小了。我盼着有个人在你身边。”你说着笑了起来,“给你娶个正经的媳妇,好生管管你这油滑的性子。”
谭世仪顿时涨个满脸通红:“姐你到想得好,我还不乐意呢。”
章延闿抬脚进屋只听着这话,再看着谭世仪闹了个关公脸,诧异的道:“这事怎么了?呦,你还羞羞答答的,怎么像个大姑娘。这是要嫁人怎么了?”
谭世仪抽身道:“我得罪不起,我走还不成。”
章延闿大笑地瞧着落荒而逃的谭世仪,随即坐下:“他今日是怎么了?”
“他啊,我也不晓得。对了,方才董维运来说,横云生了个大小子。在挨个儿发红鸡蛋呢。”
章延闿点点头表示晓得了:“你去。。。。。。我们一起去看看去。要送点什么去?”
世芸瞧着章延闿,他今日兴致倒是很高:“我已经预备好了。”
章延闿居然亲自要看东西,还提出要加东西:“董维运的长子,自然要躲送一些。咱们现在就去?过几日我忙起来,怕没有空。”
“你若是没空,就不用过去了,我去也是一样的。”
“我陪你去。你去是你去,我去是我去,怎么是一样呢?董维运不同一般人。”
出了二门,世芸瞧见过来伺候的老来子,不禁笑了:“你什么时候来得。”
老来子笑着道:“太太,我以后就跟着大人了。”
“那我以后可把大人交给你了。”
老来子立马挺起胸膛来,拍得咚咚响:“太太,您就放心吧。只要我在,大人就一根头发丝也不会丢。”
董维运的大黑小子个儿挺大,听说生地时候让横云受了不少的苦,据说儿子一生下来便敲他屁股的董维运现在抱着儿子只晓得咧着嘴大笑。他炫耀的向人展示着自己的儿子,只说这小子嗓门大,有福气。
章延闿只坐了一会儿便跟着世芸离开:“老来子是怎么一回事?”
章延闿笑笑:“我正要同你商量这件事。”章延闿抚着大腿,“老来子他们要留下来,我暂时让她们跟着我做些事。”
“他们是你用过得,跟着你爷好。”世芸倒是没说什么,“他们是不是有什么难处了?”
章延闿叹了口气,将事情说与世芸:“这笔银子怕事要落在咱们的头上了。”
“银子到没什么。只是你救的了一时能救得了一世么?若是他们都知道了你这谋了差事,日后都来了呢?你能把一整个县城的人都安置了么?”
“你想到哪里去了?”章延闿好笑的道:“难道我就是吃这种哑巴亏的人?”
世芸瞥了他一眼:“你。。。。。。算了,我晓得了,你要多少。”她起身开了妆奁盒子,取出一张一万两银子的银票出来,“这可够?”
章延闿没接银票。
“不够?那要多少?算了,都给你。”
章延闿道:“我是要银子,只是却不是这个。这银子是我们出,我突然拿出这么一张银票去,人家会怎么想?”
世芸晓得章延闿的意思。他先试在码头上闹了那么一出,人人都当他是清官,他确实算是清廉的,没人晓得他有这么一出收入,若是突然爆出他又这么多钱,肯定有人怀疑他,即使把事情说清楚,最终会将事情落在章泽闿的身上,而章延闿亦是要受牵连的。
这么一大笔的银子显然是不能动用的。
世芸想了想,站起身,将那口箱子打开,取了个放首饰的盒子,抱过来放到章延闿的面前:“那拿这个吧。”
章延闿看着那一盒子的首饰,诧异的瞧了世芸一眼:“这是什么东西?”
“拿这个去把。能当不少,就拿这个,旁人不会说你什么。”
章延闿不由的一笑:“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若是拿了你的东西去,人家不晓得要怎么戳我的脊梁骨呢。我有个主意,你听听。你把着一万两银子的银票换成小额的便好,五十两地,一百两的,零零碎碎的,若是有零散的铜钱也是可以的。”
世芸听了不由一笑:“你鬼主意怎么那么多?不过,你即使凑齐了这个数,也让人晓得你有钱。”
章延闿拍了手掌道:“借钱,四处去借钱,哪怕是一两银子咱们也去借。闹他哥轰轰烈烈,我要旁人都知道这事。他林侉子这回想要少交一分钱,老子就灭了他。”
“就晓得你不吃这样的亏。若是你四处借钱,还不如拿了这个,到让人觉得你丢面子。”
世芸道:“你到是大方的很。我还真怕人家忘记你是什么样的人了?”
章延闿忙道:“谁叫他惹上我了?不治他,他日后还要找我茬。你想想,他若是只是问我要钱,我二话不说绝对给他,可是他在百姓那要钱,还赖账,甚至跑到我这里赖账。他这事要吃两家。若是他不这么耍无赖,我会阴他么?你没看老来子他们都成什么样啦?你记不记得当初他们得了田地是多么欢喜的事?还不到一年呢,就设么都没有了。”
章延闿说的动容,世芸也湿了眼睛,章延闿瞧着世芸动摇,继续加油:“咱们多不容易才有了今日,他林侉子说毁就毁了,我不心痛么?那就跟我的孩子一样,欺负了我孩子,我能不让他好看?你说我要把这股子气咽到肚子里?”
“不能。”
章延闿拍着桌子道:“正是,所以一定要给他好看。”
世芸点着头。这是一定的。
第一百五十五章 银子(中)
顾师爷似乎也不急,隔三差五的来找章延闿这么一回,章延闿开始倒也还见他,这次数多了,知州大人的事也多了,十回有九回见不着,再有那么一回,知州大人只是哭穷,顾师爷也瞧了出来了,章延闿这是在跟自己耗,他可不能等章延闿到过年,他心里顿上一计,这一日专门挑了属衙众官一同前往码头巡视接驾事宜,将章延闿在外头堵了个结结实实。
“章大人,上回我说的那事,大人,您临走之前可是说的好好,我这还有您的字据呢…”顾师爷直接掏字据。
章延闿似乎被顾师爷这突如其来的一出吓了一跳,他忙拉着顾师爷到了一边:“你这是说什么,我不是说会还你的么?你来这做什么?你回去,咱们好商量。”
顾师爷根本就不吃,冷笑一声,“知州大人,您这是高门,我们这些无权无势的人,登不起您知州衙门大门。您今日不给,我就请众位大人评评理,哪里有欠债不还钱的道理。”顾师爷说着就真的要找那些个大人们评理。
章延闿忙拉住他:“这好说,你闹那么大作什么,不就是欠你几百两银子的事么,你闹那么大作做什么?”
“大人财大气粗,几百两银子不放在眼里,我们小民可指望着过日子呢。大人,我只要您一句话,这钱,您什么时候还?若是不还,咱们就…”
章延闿忙赔笑道:“还,还,我一定还。”
“什么时候还?”
章延闿一愣,随即道:“我这不是没钱么?你再能融两日?”
“上回来的时候大人就说没钱,我也不是那么讲情面的人,我已经宽限大人一个月了,大人还要多久?大人莫不是在跟我扯么?大人若是再不还,我就进京告御状。”
章延闿摆着手:“不不不,我一定会还。你也宽限我几日,我实在是没钱,你若是一定要我现在还,也行,你看着我家里什么值钱,你拿什么好了,反正我现在一文钱也没有。”
章延闿无无赖作法一点都不在乎,干脆的抛了话便走。
章延闿紧紧的拉住他“别别别这样啊,我说还了,我又没说不还。我一定会还的。我现在是真没钱,你等我…等年底,马上就要发俸禄了,到时候我全数还给你。”
顾师爷道:“章大人,您的俸禄有多少?”
“呃,八十两。”
“八十两。”顾师爷不由笑了出来,“五万斤粮食,折合银子是五百两,大人,你一年八十两,六年还要打个来回,六年,您倒是有意思。”
章延闿笑道:“我是说,我还差一百两就够了,等俸禄发下来,我再借一些,就足够了。还请等一个月,就一个月。”
“我倒是能等得起,只是,这一个月,我要吃多少,喝多少?大人,您这…”
章延闿安抚着顾师爷,“您在这住的我都包了可好?您且等一个月,一个月,我立马就还,我现在便给你立字据。”章延闿已经招呼老来子去取笔墨来,挥笔而就,画押,请顾师爷过目。
顾师爷是老钱粮师爷了,认真的把字据瞧了几遍,只觉得这里头没有岐义,也没有藏头内容到觉得满意,将字据收了:“章大人,就再等一月了。”说着,拱手道别。
众官早侧了身子,待章延闿过来之后便请他往码头去了。
章延闿才到码头,几家承办接驾的商人在汪老爷的带领下忙迎了上来。汪老爷花了大价钱整修自家的别院,却又不死心,求着章延闿搭线,到底从化名贾真的谭泽闿那里买了码头的一块地,又零零散散从一些人那里买了地,并做一处做了接驾之年,汪家到底是有钱,修整的比别家的都气派。
章延闿对汪老爷颇是感激:“到底是介圃翁一心为国,圣上瞧了定是龙心大悦,我看就照介圃翁修筑的样式好了。”
那几个商人虽然不高兴,到底也承认自己财力比不上汪老爷的,却又不愿意让汪老爷抢了风头,有一姓宋的商人笑道:“若是都做成了一样到有些乏味,还是样式多一些的好。”
一见有人说和,那几人也应和上了,那姓宋的商人道:“皇上一路南巡,怕是见了不少的接驾阵势,总要换个花样,否则到显不出咱们济宁的诚意了。”
章延闿点了点头:“这话很是,我倒没想到,只是,你们这东一块,西一块的。单个瞧到还不错,这放在一处,到显得杂乱不已。要想个法子,即要不一样,还要看的不杂乱。”
姓宋的商人点着头:“正是这样,不若让我等请的师傅一处谈谈,到底要如何才好。”
汪老爷听着这姓宋的话,颇为不悦,照这么个法子,他现在修的到是白修了:“几个师傅在一处,怕他们是争论了多少日子也争不出个什么东西来。到只请一个便好了,让他统筹全局。”
章延闿又点了点头:“这样也很好。”
宋姓商人忽而一笑:“大人,两样都好,到底该如何呢?”
章延闿不由的笑了,对着曹典史道:“两样都觉得好。我觉得宋兄说的很是,这一会儿又叫介圃翁说动了,这到是有些两难了,曹典史,还请你帮我拿个主意吧。”
曹典史颇是为难:“下官也觉得难以抉择,老万,你说该用哪个呢?”
万县尉一摊手:“你怎么问起我来了呢?我一个粗人哪里晓得这个。我只管到时候的驻防,这个,还是你们这些书袋子管好了。”
曹典史只得道:“大人聪慧胜我等百倍,想的主意定胜我等百倍。到底还是要大人决定。”
章延闿笑了笑,指了指自己:“我拿主意?”
众人纷纷点头:“但听大人吩咐。”
章延闿点点头:“我的意思是,就按介圃翁的意思,请一个最为出色的先生总揽全局,但是要每处都有别具一格之处,我这样说可好?”
众人纷纷竖起大拇指:“到底是大人,只有大人才能想出这样绝妙的好法子。”
章延闿又道:“我看这个事就交给介圃翁了。介圃翁,少不得要你多多费心。”
章延闿将这里交给他,他正好可以扩从一二,那个什么贾真怎么也不肯将地方让给自己,他只能将旁边的那些人的地给弄过来,他要比那个贾真的地盘要大,还要弄的好。
济宁城最大的当铺丰源号坐落在运河码头边上,一面临着大街,一面靠着运河,大街上是车水马龙,码头上是船来船往。
丰源号的东家便是汪老爷,家大业大,本钱厚,名气大,加上他家利息只十取一,来当东西的人颇多,这又是快到年关,一大清早,前来当东西,赎东西的颇多。
这一日丰源号迎来个客人,那人往里头一站:“朝奉呢?”
柜台里伸出个脑袋:“当什么?”
“我是知州府的,不当什么,有事要跟你们掌柜的谈谈。”
听了是知州府的,朝奉赶紧出来,又是请人到里头坐,又是忙叫上茶:“您有什么吩咐。”
“吩咐不敢,只是有件事不能耽搁,少不得要您帮衬一二。我是知州府的管家,昨儿晚上,我们府里遭贼了。我们夫人丢了首饰了。你也晓得我们夫人的性子。夫人吩咐我一早便出来,每家当铺都打个招呼,若是有销赃的,还请你们稳住了,派人去知州府通知一声,我带了人来。”说着将失物清单送了过去。
朝奉一看,好家伙都是清单上头都是女人的首饰,到有不少好东西。听说知州太太娘家是京城里做官的,有个姐妹还嫁给了个侯爷,家室不小啊。
“您放心。我们从不收那些个假东西。只要他们到了这,绝不会给您丢了。”
“那就拜托了。”顺儿站起身,却没急着走,而是停下来道,“最近有没有什么死当的东西?”
朝奉微微一怔:“啊?”
顺儿一脸你怎么不上道的表情“若是有什么好东西拿出来让我瞧瞧。这要到年关了,我怎么也得挑一样好东西,送给我媳妇吧。”
朝奉忙点着头:“有有有。我这就给您去拿,您稍等。”朝奉出去吩咐人取东西来,这时候外头出现了两个人,让朝奉注目。
一人颇为有气质的男人站在外头不进来,他身后的人则在那人吩咐后,一进来便道:“掌柜的看看这个值多少钱?我家二爷当了这个换钱使。”
朝奉见那人手里的匣子做的颇为精致,心想怕是有什么好东西,便走上柜台,伸出手来:“拿来看看。”
那人开了怀里的小匣子,摸出一样首饰递了过去:“我家二爷急等着钱还人,你快着点。”
朝奉接了首饰,反复的仔细的看着,这金饰做的颇为精致,上面的珍珠那样的圆润,真是不错的东西,他想着知州府的管事要首饰,便想要留下这东西。
“这个,不值钱,也就是十两。”
“那这个呢?”那人又送来一样首饰。
这一样比那个还要贵重,那上面镶了块红宝石,鎏金的首饰做成这样,真是少见。
“这个也就是二十两。”
“我们二爷不是穷人,只是有急用才把这些东西…你多当几个,又不是死当,日后还要赎回来的,你多当几个,我这还有呢。”那人将匣子打开让朝奉看。
朝奉伸头一看,那里头真是有不少的东西,那翡翠簪子,还有那珍珠挂珠凤头簪。
朝奉道:“这要请我们的大朝奉来看看,这东西我到不敢轻易下决定。”
朝奉取了那两样首饰到里头,却是拿给顺儿瞧:“大管事,您瞧瞧这两样可好?”
顺儿一瞧那两样首饰,顿时站了起来:“这是哪里得来的?”
朝奉道:“您看这个可好?若是好,我就帮你包起来。”
“包什么,这就是我们夫人丢的首饰,你看看我给你的单子,金贴翠镶海珠菊花钿,金镶红宝石钗,贼在哪里,快领我去。”
顺儿站起身就往外冲,只问:“当东西的人呢?”
有人指向了那个人。
顺儿从过去一把揪住那人:“抓住你这个贼了,跟我见官去…老来子怎么是你,你…”
老来子忙抱着匣子:“不是我,是二爷…大人…”
第一百五十六章 银子(下)
顺着老来子手指的方向望去,那站在当铺门口的人就是自家大人,济宁知州章延闿。
“大人”
背着手在外头欣赏丰源号的金字招牌的人正是章延闿,一听到有人叫自己,忙转了身子,见是顺儿,笑着道:“你怎么来这里了?小声些。”
朝奉见真的是知州大人忙迎了进来。
章延闿只摆手:“我随便逛逛,就不进去了。老来子,咱们走,你小子,我一不留神你就跑了个没边。没见识的家伙,这是当铺,又不是什么好地方。
老来子委屈得道:“大人,我没乱跑,是你叫我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