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忙盛了半碗粥放在了蒋氏的跟前。蒋氏已经到了中年,身子已经有些发福了,她成日里讲究着惜福。每顿只吃半碗饭。
皮姨娘将自己的空碗递给了干阳.让她再为自己盛碗粥。
立在皮姨娘身侧的一名蒋氏身边的二等丫头才要接过去.皮姨娘笑着道:“不用你,让我的丫头去做.她知道我吃多少。”皮姨娘掰了块竹节小馒头,笑着对蒋氏道:“太太如今还在惜福么?”
在于阳看来,蒋氏的身材根本就不是那种发福型,是在弄不清蒋氏还要惜什么福。于阳盛了粥,端到皮姨娘身边。才退到一边.清莲悄悄地走了上来,拉了她一把,向她使了个眼色。
于阳跟着清莲从后门退了出采.清莲拉着于阳去了皮姨娘歇息的西厢屋子。清莲将于阳推进了屋子.反手从外面将门关了起来。
“清莲姐姐,你这是做什么?”于阳不解地拍着门,这又是怎么了?清莲为何要这么做?把自己关起来又是要做什么?
清莲从外面上了锁:“你老实待着.过一会儿.我自然会来找你。”
于阳怏怏地找了椅子坐下。难道清莲在生气她跟木香在太太的跟前斗嘴?她在怕她吃亏?但是她就让木香欺负不成?
于阳环视着皮姨娘的屋子。虽然新佛堂这里修茸一新.富丽堂皇,可是,皮姨娘屋子的布置却依旧朴实无华。这间层子里的物件甚至说都是原来屋子里摆过的。唯一不同的便是那边的墙上。
于阳的目光落在了墙上挂的一副画上。那是一副新画,原先挂的是观音像。
而现在,那是一副绢本戎装图。
当中一人身穿甲胄,佩带腰刀、弓箭坐在地上.旁边各立两名身着身着铠甲,身负刀剑的武士.其中一名武士还缠着白布.显然是受了重伤,可却依旧身形挺拔。
一张图上只有这五个人,别无旁物。
这是于阳头次看到这样的画.皮姨娘的屋子里换下了观音像.却挂上了一副戎装图,这让于阳十分费解。若说这是副画法精致的图.还可以理解,但是,虽然人物的面部不是采用传统的线条勾勒,而是上了颜色,有种真实感,但是,这幅图还是一张十分简单的图.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难道又是什么大人物的画?
于阳凑近了,瞧见了落款--石峰居士。
石峰居士,石峰居士。
于阳只觉得这个名宇十分的熟悉.像是在哪里见到过一样.可是在哪里呢?于阳仔细的想了又想.仍旧想不起来。她放弃地摇摇头。
“记以西征,寰宇一统…”
于阳默默地点着画边的题跋。这是副西征图,西征图?皮姨娘要这图又是做什么呢?
对于皮姨娘,于阳感到熟悉又陌生,自己已经知道皮姨娘的作息喜好,可是她背后的事情,又让她无法理解。
皮姨娘今日一定让自己跟着木槿木樨伺候摆桌又是为了什么呢?
于阳盯着墙上的画。直到那中间的人成为一个点,一个黑点,她还盯着那!
突然于阳新发现了一处.她“咦”了声.想凑到近前再仔细地看看。
此时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
于阳转过头,走到门口,门从外面被推开。
“清莲姐姐,你…”
话说到一半,于阳收住了口。站在外面的人是板着脸的尹大娘。
“尹大娘。”于阳恭敬的打着标呼。
尹大娘肃然立在门口.没有任何表情,张口道:“跟我来!”
正文 第二卷 下人 第六十九章 见桑寿
于阳立在门口.看着尹大娘转过身,抬脚离开,她没有动,尹大娘出马的事情都是棘手的事情,自己跟木香对嘴的事情遭到太太的反感,要去受罚?
尹大娘走了几步,发现于阳没有跟上来.停下脚步.也不转身:“还不快出来。”
于阳忙从屋里走了出来,小跑两步.来到尹大娘。有了上回尹大娘的叮嘱,于阳到不是那么怕尹大娘.她小声的问道.“尹大娘.这是…”
她晓得尹大娘是不会说什么.可是心里的疑问一团,不问她又觉得心里不安,不论尹大娘说什么,做什么.至少有个回应,比她自己心里瞎想的好。
尹大娘侧了头,冷冰冰的瞧了于阳一眼。她的目光不带有任何情绪,只是一瞥。尹大娘瞧了于阳一眼.抬脚就走.一个字也没留给于阳。
于阳习惯了尹大娘的冷淡。她只是好奇.冰冷如铁的尹大娘为何单单对皮姨娘满含温情,她可以对皮姨娘淡淡的微笑。
尹大娘带着于阳没有走正门,而是从侧门离开。去到侧门的时候,正巧与木香迎面遇上。
木香的面孔上带着一丝雀跃.与先前满脸狞气比起来,现在好多了。不知道自己被关起来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让木香高兴.是因为自己被尹大娘带走?
木香看到尹大娘带着于阳的时候.微微一怔.她只觉得太太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自己还没说什么.太太就下令把于阳带去。一怔之后,木香心里充满着喜悦,太太下令带走于阳.那就是信了自己的话.对于木槿与人在二门上私相授受的事,也一定会坐实 到时候赶走木槿也是轻而易举地事情。而自己又能回到太太身边,成为一等一的大丫头。
喜悦再次回到了木香的面庞上.她清瘦的面庞泛着淡淡的光芒。
尹大娘带走自己,木香就这么高兴?可方才那一怔又是什么意思?木香那一怔,眼中迸射出的是不信.是惊讶.也就是说尹大娘带走自己,木香是感到意外的。如果说是因为自己跟木香在外面斗嘴.惹恼了太太,太太要惩罚自己,一不会让尹大娘出马,二也不会只单单带走自己一个人,而放过木香。那叫自己又是做什么?
一路上,于阳都处于不安之中.她在梳理这些日子自己的所作所为,除了今日她跑到外头外,并没有做过什么不安分的事.是因为今日的事情?可是穆时风跟妞儿一起拦下了她.如果真有什么事,还能扯上自己?
难道是说…害时姨娘见红的凶手做出了?自己是去做证?还是真凶到现在都没有抓住,要拿自己去当垫背?
尹大娘在前面带路,于阳就跟在后面.她怎么走,自己就怎么走。走到一处院子,尹大娘开了门。门开后,尹大娘侧了身子.为于阳让了一条道。
于阳顿时立在了那。这是…
尹大娘向于阳使了个眼色,叫她进去。
于阳没有抬脚,而是立在门口.她不是没看见尹大娘的眼色.也不是不明白那眼色所蕴合的意思,她只是在打量这个陌生的院子。这也是英园公府的一处鲜为人知的暗房?这回关自己的地方是这里么?
这处院子还不错。
卷棚歇山式顶,灰瓦剪边。院子内中了一颗古树,阔枝深根.一直冲到云霄。看来这个院子的年头不少。
这处院子装修古朴素雅,尤其是廊下别具一格,采用以卷草花卉为图案的贴雕,虽然不像太太的正房或者是时姨娘的玉壶赏春那般金光托姆,却另有韵味,显得典雅。
她一个犯事的小丫头要被关在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厚待她了。
尹大娘反手将院门关上后,便站在了一边,没有跟上来。
于阳到不在乎尹大娘是否跟上来.她现在是“疑犯”。
于阳自己推开封闭的门。长久没有打开的门扇.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门发出“吱呀”声。于阳以为屋里会满是灰尘.空气一团糟.却不想这里空气清闲,所有的家什一尘不染。
真是奇怪,长久没打开过的屋子,屋内却是一尘不染。真是奇怪。
于阳环视着整个屋子,在西边墙上挂着一副画,也是一幅戎装图.只是这却是一副全图,一张画占据了整个屋子。
《皇典平西图》!
皇典的话,那就是说皇帝!皇帝亲征!开国至今.有过亲征的皇帝屈指可数,再看看那目上的落款.是十几年以前.那么,这张皇典平西图的主角,便只有当今圣上。干阳听人说过,十几年前的那一仗.皇帝御驾几近危险,是英园公府的一帮家将拼死救圣上脱难。听说.后来皇帝赏了许多的东西,好像有一幅御画。大概这就是那副御画吧。
这样的话,这间屋子还是一般的地方。若是这样的话.尹大娘把自己带到这又是做什么?于阳想不明白。
身后有传来一阵脚步声,于阳转过了身子.是穆时风。
怎么会是他?
于阳才想问穆时风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瞧见从后面急冲冲跟过来的一个人。那个人!
于阳吃惊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太不敢相信了,来是桑寿!怎么会是他,怎么会是桑寿!这太令于阳感到惊讶了。怎么会这样?
桑寿并没有注意到于阳,他只是跟在穆时风身后。他并不知道穆时风单独把他叫过来的意思是什么。他以为穆时风还是像以前一样要教他几招。当穆时风叫住自己的时候.桑寿心里那叫一个高兴,单独叫了自己,还叫到这样隐秘的地方.一定是不传的技法。桑寿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练。
“一刻钟。”
穆时风瞧了于阳一眼,丢下了话.快速从正门离开。
桑寿这才注意到,于阳站在他的面前。
“阳…阳妮子!”桑寿有些不大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愕然地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于阳,又转身看着反手关门的穆时风,“这…”
“这是怎么回事?”于阳先问了出口。
桑寿摆着手:“我也不知道。穆大人让我跟着过来,我就过来了。这…”
桑寿是穆时风带来的,自己是尹大娘带来的。那么带他们两个过来的穆时风跟尹大娘是什么意思呢?仅仅是让他们两见一面?
桑寿没有于阳想那么多,他上下打量着于阳一见于阳还好.瞬间变了面色:“阳妮子,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听到你出事,急得不得了,我跑到二门想找妞儿,我找了人去太太正房问.没有她那个人.后来我知道找巴大哥,想请他从他那个在皮姨娘跟前做事的妹子那得到点消息。可是到后来二门上管的严的很.什么都探听不到。我知道耐心地等着,后来,听说又没事了,好像有个丫头还会是什么护星之类的.我以为是你,又打听了一次,却不是你.那个丫头原就是在时姨娘跟前当差,再后来,巴大哥传话给我.说你已经回到皮姨娘跟前了.叫我放心。我想着你既然没事了,想趁着我平日里巡查的机会见见你.哪里知道每次叫人进去叫你,你都不来。今日我明明有叫人传话给你.你怎么也没出来?”
“是你叫我的?真的是你叫我的?”于阳吃惊得道。如果真的是桑寿找自己,可是穆时风跟妞儿为什么不叫自己去二门?那准备在二门抓自己的木香又是怎么回事?
“怎么不是。除了我,还有谁会找你?”
于阳摆着手解释着:“不是,不是的!我只是觉得奇怪.怎么总是有个人叫我,我问她是谁找我.她总是不说。你也知道一上次的事后.我不轻易走动的。”
桑寿点点头,很快追问道:“说到上次的事,我有话问你。时姨娘见红的事情怎么会牵拉到你?你知不知道老爷到现在就指着时姨娘肚子里的小世子。那是小世子啊.阳妮子!你怎么会那么不小心,小世子日后要继承英园公的爵位.就是咱们的主子!你得罪了他.日后可怎么办?”
桑寿沉下脸还是很骇人的,于阳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这事.她是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桑寿这么说也是在关心自己。她本来还抱着桑寿是在关心自己,倾听桑寿的责怪,还在为见到桑弄而高兴.很快.于阳的嘴角便耷了下来。
桑寿所担心的到不是她怎么被牵连,担心的不是谁陷害了自己.他在担心的是自己因此成为时姨娘的眼中钉.肉中刺。
于阳沉下了脸,扬起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于阳非同寻常的反应.桑寿到不好说下去。他有此拿捏不住于阳的脾气,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刺激到于阳敏感的地方。但是这事真不是说着玩的,小世子生下后,就是他们的主子,是他效忠的对象.得罪了皮姨娘,他日后,阳妮子日后…
“阳妮子…”
“日后怎么办,日后说。”于阳根木就不为桑寿所动,她难得吐露自己的心思,“再说,皮姨娘若是想对我怎么样,她也得等小世子继承这英园公的爵位再说。”后面的于阳没有说过下去了.等小世子继承英园公爵位的时候,她于阳早就从这英园公府出去了.再说.时姨娘还有那个心思去记住她?
“快别这么说。”桑寿面带惧色的提醒着于阳。阳妮子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大胆,那么口无遮拦,“这样的话.你也敢说?!”
她当然敢说。如果她是时姨娘,现在一定不那么嚣张,老老实实地做人。孩子没生下来,没有长大.什么都是未知数.什么都是镜中花,水中月;若果她是时姨娘,现在一定要小心做人.拼死也要把孩子保住,到以后才谈那些有的没得。
桑寿见于阳的面色有些缓和,这才问道:“要过年了,娘上回捎信过来,问咱们回不回去过年。我已经请了假,你呢?”
正文 第二卷 下人 第七十一章 偷窥者
没等于阳回话,门外传采穆时风的声音.“谁!”
穆时风在外的一声喝命.让屋里的两个人感到惊慌不已。于阳同桑寿楞愣地相望着,穆时风的喝命是在喝命他们,还是…
桑寿舍了于阳,径自走到门边.他的脚步放地很轻很轻.微不可闻。桑寿俯在门肩上.透过门缝向外张望着。
于阳见状也抬脚就要跟上。
桑寿背后仿佛长了眼一般.背过一只手.冲于阳摆摆手.示意她不要上前,就立在那。
门外。穆时风犹如一阵清风掠出院门。
他好像一阵风。紧闭地院门一点也阻挡不住他的飞快,看不清.他到底用的是什么手法,只才那院门一开一闭发出的声音.才证实过.他是亲自动手开门出去的。
“啊!啊…”
外面传来女孩乎惊恐地尖叫声.随后戛然而止。
会有女孩子?
于阳有些不可置信地望向了门肩.真希望有一双能透视的眼睛.让她看到外面的情形.为什么外面会才女孩子?
于阳不顾桑寿的制止,疾步走到门边.趴在门边朝外看去。
穆时风挟制一个才留头的小丫头.将她带讲了院子里。
小丫头颤抖着身子,惊恐的望着面带沉色的穆时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颤抖着。
“你是什么人?”穆时风依旧是那种口气。冰冷.他同尹大娘说话的口气是两种不同的冰冷。尹大娘说话的冰冷是不带任何感情的.就像一碗端平了的水;而穆时风.他的冰冷带了一丝的距离,这里.他又带了一种死寂。
于阳能感受到穆时风说话中带有的情感。她经历过死亡的洗礼.那年逃难.遇上趁乱打劫的.那时候,常常有鲜活的生命在她眼前消失。她记得当时的气氛.就跟现在一样。
小丫头惊恐地抬起头.摇着头.瞬间又僵直了脖子,再也不敢乱动一下。
穆时风的剑已经架在了她的脖颈上。
“说!”再次的命令,从穆时风口中脱出。他手上又加了一分力,剑鞘紧紧她压在小丫头颈项处的大动脉.只要他愿意.不过是一瞬间的工夫,小丫头便会当场殒命。
于阳注意到,这个小丫头她认识.不止是于阳发现了.桑寿也发现了,他突然抓住了于阳的手.他的面上便写着惊奇,可是却不发一言。
那个小丫头就是曾经来传话给于阳的那个小丫头。怎么会是她!
小丫头只有哭,无声的哭泣,根本连话也说不出。她被吓住了.完全的吓呆了。她根本就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局面.如果她知道会是这样,她说什么也不会跟过来的。
于阳注意到,小丫头的身下出现了一滩水迹.水迹还有蔓延地趋势。
她.失禁了!小丫头吓得失禁了。
不能再这么逼问了,再问下去会出事的。要想个法子,无论这个小丫头是有意跟到这里,还是无意闯到这里.一定要问个清楚。而穆时风的问法.显然对女子是没有用的。
于阳扯了扯身边的桑寿,示意他过来。
桑寿不满执看着于阳,他不明白于阳在这个时候叫他做什么。阳妮子不晓得,在这个时候,他们就是斥候。在负责观望侦察的时候.任何一点微小的声音,都能导致他们这次的侦察行动失败,甚至关系着一场战争的失败,或者说是国家的灭亡。
桑寿不悦地向于阳皱眉.伸出食指向于阳表示安静。
于阳点了头,却不做,她主动凑到桑寿耳边.对他说了几句话。
桑寿疑感的望向了于阳,阳妮子的法子…
于阳没有多言,只是推着桑寿.示意他赶紧出去。
桑寿被于阳推了出去。因为没注意门槛的原因.他出来的架势有些狼狈,但是毕竟是练武的.站了不晓得才多久马步的桑寿能稳住自己的身形。
他有些微恼的望向身后.阳妮子怎么把他推出来,他这样的架势.一定会被穆大人说教的,还好他反应不错.能及时纠正自己的姿态.幸而没跌出来,要不,阳妮子的计策怎么能行的通?
逼问小丫头的穆时风偏过了头。桑寿这个时候出来做什么?
桑寿快速地走到穆时风跟前.压低了嗓音,却用着在场的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道:“大人,老爷问怎么回事?”
穆时风心里闪过一丝诧异,可他毕竟经历许久.很快便做出反应。他也用着常人能听到的声音回说:“回去告诉去爷.抓到一个躲在外面偷听的小丫头。”
桑寿点了头,迅速地转回了屋子。在关上门那一刻,他瞧见.躲在一边的于阳向他做出抹脖子的意思。阳妮子是要他除去那个小丫头?
桑寿来不及多想,随即又走了出去。这一次他一句话也设有说.而是冲穆时风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便立在了那。
小丫头别的或许不知道,可是桑寿做的动作所蕴含的意思她还是明白的,即使在脑袋一片空白的时期.她也能反映过来这个动作的所表达的意思。
小丫头惊恐地摇着自己的脑袋,口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她不在畏惧穆时风架在她脖子上的剑,而是跪在了穆时风的面前,也许是腿软,也许真的是想要活命。
穆时风手中的剑并没有小丫头的跪倒还偏离她大动脉半分。
“说!”
这一次的发音.带着一种爆破.一种喝命,犹如天外来音,震撼着小丫头的心肺,也震撼了于阳的内心。就是没事的她.此时也感觉一时害怕,就在刚才,就在穆时风发出那声喝命的同时,于阳觉得自己心跳加速,心脏似乎到了嗓子眼.似乎会蹦出来,她真的体验一次.大家常说心脏要跳出来的感觉.那样的真实,那样的令人感到害怕。
如同当头棒喝一样,本还说不出话来的小丫头突然能发不出声音来。
“我叫槐花。”
才说出话的槐花也为自己能说出话感到惊讶,怎么一下子便能讲出话来,先前她怎么努力,怎么想说出话.也只是能张开口,说不出话来,怎么一下子又能说出话来了?
穆时风手中的剑只是向前送了半分.槐花只觉得肩上压了千斤.小小的一柄剑,有那么大的力量。她觉得自己根本就承受不了这样的力道,试图软下一侧,可是那剑依旧贴在自己的肩上.并设有自己的移动而离开半分。
“为什么到这里!”
槐花惊恐地抬起头,眼前的穆时风还是那样的面容,剑眉星眸,儒雅俊秀,只是他的儒雅中渗出一股杀气,星眸含冰。这样好看的人,为什么会有这样骇人的气息?
槐花觉得自己全身再次笼罩在恐惧中,心脏停止了跳动,血液骤然凝固:“大…”
“说!”穆时风沉声喝命道。
槐花只觉得自己肩胛上传来一丝剧痛.她疼的叫了出来.可是那疼痛一下比一下厉害,她注意到,自己疼痛的根源.源自剑尖冒出一股力量,那力量刺痛着自己的肩胛骨.同时也在刺激着她的神经。
槐花一面磕头,一面哀求道:“没什么.我只是迷路了.我真的迷路了,我还没进府做事,不认得路.我只是帮人传话,赚点钱补贴家用,真的什么也没做。您不信…您不信…”槐花注意到站在一边的桑寿,立马指着桑寿道,“您不信问他.我已经还帮他传过话!这位大爷,那日下着雪,你让我帮你传话.你许了我十文钱.后来我把人带了过来,你还多给了我五文钱,那是…就是时姨娘见红的那天。后来,您还找过我,您不记得了?”,
桑寿骇然地望向了穆时风。这个小丫头把这些事都说了出来.自己负责巡查二门上私相传授的事情.而他却知法犯法.那便是罪加一等。
穆时风只是瞟了桑寿一眼,却没有表态。
槐花自己觉得自己眼前一花.一道亮光从自己眼前闪过,接着脖颈处便传来皮肤破裂的疼痛,一道淡淡的血迹出现。
“说!”
槐花正为自己今天的机遇感到悲哀.正考虑要不要全盘托出,一听到穆时风的喝命,还有切肤之疼.她嘴巴顿时放开了,任何狡辩也没有了。
“我说,我说。是有人给我钱.让我跟着一个人。我一路都跟的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可是到了这一块.只是拐了个弯,那两个人就不见了。我只能一处处的找.我真的不是故意闯到这里来的,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要是知道我是不会过来的。”
槐花说着说着再次哭了起来.她哭自己运气霉,到了可以进府的年纪,却不能进府做事,好容易二门上的管得严了些,她靠给人传个话.赚两个钱,却遇上了这样的事,早知道自己就不贪那二两银子跟金戒指的便宜,老老实实地在家做事斌好了。
“大人,您就饶了我吧。老爷老爷!求求你饶了我吧。我家里还有寡母,还有一帮子弟妹。我这就走.我发誓,我不会将今日的事情说出去的,老爷,老爷,太太在为小世子积福,您就饶过了我吧。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家里穷,没有钱.才拿了人家的钱,跟着那个叫阳妮子的。
当槐花说出有人出钱让她跟着于阳的时候,穆时风手中的剑想槐花咽喉处送了些。
“是谁?!”
正文 第二卷 下人 第七十二章 指使者
穆时风没有开口问话.问话的人是一直站在一边的桑寿。他一听有人让槐花跟着于阳,神经立即紧绷起来。
槐花看了桑寿一眼,却是不说。露出阳妮子的名字,是她无意之举,她有她的顾虑,这边是老爷.她不能得罪.那边是…她也不能得罪。虽然在府里老爷最大.可是县官不如现管,得罪了她,她进府就没有可能,自己一堆弟妹日后的差事都难以指望.就连清洗马桶的寡母的差事也会没有的,那她一家该怎么办?
穆时风对桑寿使了个眼色:“把她拖下去,秘密的。”
桑寿立马得令。他一定会在这个丫头死前把她嘴已撬开,从她口中得知是什么人要跟踪于阳的,为什么要跟踪于阳。听说府里有一套刑具,令人骇然地刑具。
桑寿一只手提起了槐花.口中带着阴森:“希望你一直能帮人守住这个秘密,即使拉了你的指甲.剥了你全身的皮你也别说一个字。”
槐花颤抖了一下。
“你知道剥皮么?剥的时候由脊椎下刀.一刀把背部皮肤分成两半,像蝴蝶展翅一样的撕开来…”
桑寿还没有说完,槐花已经失控地尖叫出声。光是听已经很怕人.若真的用到了她的身上,她…槐花觉得自己身上冰冰凉凉的.她甚至觉得自己身上的皮已经被揭了起来。
“说!”
“我说,我说,别剥我的皮儿。”槐花所有的顾忌全部抛在了后。
没有人回应槐花,也没有人理会她。
槐花知道,只有自己老老实实地说了.对方才会给自己活命的机会。再现管,也没有现在活命要紧。现在能保住命再说.她不能为了二两银子就丢了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