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阳闹不明白了,她放弃究竟是谁做的,而是,这以后该怎么办。大家都以为是她做的。是死还是…
可是穆时风不是说,时姨娘根本不是麝香造成的小产,这事只有几个人晓得,所以,那些借机嫁祸的把戏,太太她们应该是知道的,所以,自己并没有什么事。现在要的是不能再躲下去,要快些回去,要不然自己真的就成了畏罪潜逃了。
“我现在就回去。”一定要把这事弄清楚,要不她就是贼了。
穆时风一把抓住于阳的手,他本意是不想让于阳那么快的走,因为时姨娘见红并不是因为麝香的事,这丫头若是急着摆脱自己的嫌疑说了出去,那就是件麻烦事了。
等穆时风抓住于阳的手后,发现于阳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他才觉得自己行为的不妥,下意识松开了手。
得到自由的于阳匆匆地离开了,而穆时风的嘱咐也没说出口。
考虑到身上这件大红十样锦披风实在是太显眼了,于阳解开了,卷在手里,匆匆地回到了佛堂。
“你站住。”
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于阳,木香很是吃惊,眼中的惊慌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又镇定下,满脸怒气地道:“把她抓起来。把她带回去。”
丫头们一窝而上,将于阳围住,制服了于阳,还有的解了汗巾子,将于阳牢牢地捆了起来。一伙人簇拥着去了西北角的新佛堂。
木香道:“你还不从实招来!”
于阳挣扎着道:“要我说什么?给我披风的是你,说我偷你披风的也是你。”
木香冷笑一声:“你倒是很会倒打一耙。给你披风,是看着你出去办事冷,是可怜你,你到好,拿着披风,打着太太的旗号去害人,你说你安地是什么心?你背后的人是谁?说出来?”
“我不知道。”
“嘴到是很硬。”木香回身吩咐着,“戳她的嘴,看她说不说。”
一边的丫头取了发髻上的花针,对着于阳的耳根子就是一顿乱戳:“还不快说。”
花针只是做固定发髻的用处,所以做的都很小巧,针尖是很利得,一针下去只觉得疼,却并不会流血,伤口细小的让人很难看出来。耳根子是隐秘的地方,又有头发遮掩,所以即使有伤旁人也很难发现,况且又不容易出血,所以大丫头在惩罚小丫头的时候最大多用这种法子。既然你痛了,也不会在主子跟前落个刻薄的名声。
“想起来了么?要不要再帮你想想?”木香使了眼色,两个丫头立即拥了上去,把于阳面前砸碎了两个瓷罐子,拉着叫于阳跪上去。
于阳这个时候算是理解到,当时保柱媳妇在外厨房的时候的感觉了。明明就不是自己的错,根本就没错,只是自己势单力薄,便被人随意宰割。她方才为什么那么急着过来,
“这是在做什么?”苍老而严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丫头们纷纷转了头。是尹大娘。
“木香姑娘,这是在做什么?”尹大娘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地上的雪对她来说根本就影响不到她行进的步伐。尹大娘扫了眼跪在雪地里的于阳,目不转睛地对木香,“这不是那个阳妮子么?姑娘找着了?”
尹大娘挥了挥手,自有跟着她的媳妇涌了过来,推开围在于阳身边的丫头们,将于阳牢牢地搀扶着,严严实实地把于阳“护”在了中间。
木香的脸色顿时变了:“尹大娘。你这是,这是要交给太太的。”
“不必了。太太已经把这事交给了我。”
“可是太太把这事交给了我。”木香有些慌张。说却麝香让于阳去取的是她,是她为了好名声把自己的披风暂借给于阳的。时姨娘是因为麝香见红,这事情若是查到了她的头上,别说在太太跟前伺候了,好的话,她也会被赶出去。她不想,以后就这么毁了。谁叫这丫头正好一个去拿麝香,还进了明远楼,所有的事情,就推给她,现在一定要把承认,否则她也没什么好处。可是,尹大娘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完了,完了!
木香强作镇定的望着尹大娘。
她相信,太太的名号还是管用的,尹大娘就是再厉害,又会怎么样,看在太太的面子上,尹大娘会退让的。
可是木香想错了。尹大娘根本就没有退让的意思,她勾起毕角,面上的刀疤牵扯地十分的狰狞:“这种事一向是我负责的,我自会给太太交待。姑娘不用费心了。还是快把佛堂准备好,把皮姨奶奶请过来。对了,方才来人说了,赵天师明日要进来,姑娘们还是躲着些。”
尹大娘说完,便令人带着于阳绝尘而去。木香只得眼巴巴地瞧着她们离去。这该怎么办,怎么办?
第二卷 下人 第五十三章 探望于阳的妞儿
于阳被尹大娘关在了一间只有一扇小天窗的屋子里,一步也不得自由。透过那巴掌大的小天窗,于阳为自己找来一丝希望。
她扬起头,看着雪花被寒风卷进来,徐徐扬扬地落了下来,在临窗地一小块儿地上落了下来,可是很快便消失地无影无踪。
于阳靠在墙边,抬头开着雪花,心里默默的想着。
屋子里没有炉火,于阳身上就算穿得厚实,可是冬日的夜晚依旧很冷不已,她哈着手,蜷着身子。她觉得这样才会暖和一些,其实还是那么的寒冷,她只是心里不停的安慰着自己。
人是个很奇怪地东西。温饱思淫欲。吃饱穿暖脑子就转不开,这冻一冻,于阳觉得自己的脑子也转得开了。很快东西,她也能理出些头绪。
穆时风说过,自己只不过是被人临时用来替罪的。也就是说,时姨娘的意外见红,坏了他们许多的计刑。穆时风还说过,时姨娘见红并不是因为麝香,而这件事,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所以那么真正的预谋者会做许多多余的事情,到时候便会很容易露出马脚。
可是为什么要把自己关起来?是为了抓住真正的凶手么?对,在这个人人都认为她于阳是凶手的时候,真正的凶手便会放松警惕,在他放松警惕的同时,就是抓住他最好的机会。
如果时姨娘的见红不是因为麝香,那又是因为什么呢?既然凶手的目的是时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既然时姨娘已经见红了,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地弄些麝香出来?
只能说,时姨娘的屋子里不止一个想让她小产的人!
只有这一个理由说的过去。
可是,时姨娘身边除了两个贴身的大丫头外,其余的都是新选进属羊的,会是跟自己一同进府的人么?如果是她们,那她们又是为了什么。当初进来,她们都被“教育”过,时姨娘平安,她们才能一荣俱荣。
像她们这些初来乍到的人,什么都是虚的,只有紧紧地跟紧自己的主子,跟着个有体面地主子,她们才不会欺负。
那会是,这府里家生的丫头么?或者是那些个老婆子么?穆时风有说过,时姨娘身边的婆子媳妇都是挑了又挑,伺候过生产的。既然这些人是久经锤炼的,为何麝香的味道闻不出来?就说穆时风,他一下子便闻出自己身上有麝香来。如果说她们是故意隐瞒那也说的过去,毕竟这府里分了许多派,勾心斗角的事太多,一时也说不清。可是,可是麝香是怎么带进时姨娘的院子里的?
于阳在黑屋子里待到半夜,她觉得手脚都僵直了,打算起来活动活动,让自己暖和起来。才跳了两下,便听见外面一阵脚步声。外头的雪积得很厚很厚,一脚踩上去,咯吱咯吱地响。
于阳当场立在那。听着门锁被打开,木门从外头推开。紧接着,一个人影被推了进来。
那人直接扑在了于阳的怀里,紧紧地抓住了于阳的手臂,这才稳住了自己的身形。才稳住双脚的人,猛的扑到门边,可惜,门已经关上。只留下落锁的声音。
“尹大娘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那是别人陷害我。我从来就没从院里出去过。”女子扑在门边,高声地叫嚷着,奋力地拍着门。
可是,门外没有任何动静回应着她。
“真的不是我,有人陷害我,我知道是谁…”
于阳觉得女子的声音甚是熟悉,她慢慢地靠近黑影,低声问道:“凤儿?”
那个身影微微一怔。
“是凤儿么?你是凤儿?”
身影这才转过来,喃喃地道:“你是谁?”
“是我,你不认识我了?”这才几个月,凤儿便认不出自己来了?
“我瞧不见你的脸。”
是啊,在这一团漆黑的屋子里,还指望谁能看的清楚谁呢?
于阳靠近了些,蹲下身子:“我是阳妮子。当初,咱们一同…”
“阳妮子…是你啊,你怎么会在这里?”凤儿想起来了,她终于把阳妮子的名字同一开始进府的那个人对应上了。
“跟你一样。”
“跟我一样?”凤儿自嘲地笑了笑,“你怎么会跟我一样?我可是害时姨娘小产的凶手。”
“那我还是包藏麝香的凶手。”于阳话说的轻巧,意思却不轻巧。
凤儿伸出手,也不管抓着是哪儿,紧紧蹲抓住于阳:“你为什么要包藏麝香,为什么要害我,你为什么要害我?你们都是一伙的,我从来没招惹你们什么,你们为何要这样做?”
凤儿的力气很大,抓得于阳肩胛骨很痛。
“一伙的?你认为是谁?”于阳忍着痛,顺着凤儿的话语往下说,凤儿这话说的,像是她知道是谁在陷害她,那会是谁呢?会是她么?
“还会有谁?就是那个披着人皮的恶鬼。她一心想除掉我,怕我把她的事情抖出去。可是我命大,每次都能让我逃过去。怎么,这次她就想了这么个法子,害时姨娘小产,让我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以后再也没人知道她的丑事?”
凤儿有些处于癫狂的状态,于阳知道这个时候先要把她安抚下来,才能得到有用的消息。她安抚着凤儿:“是谁?你别这么大声,叫她听着了,又要想法子来害你了。”
果然,这样子有些用处,凤儿压低了声音,凑到于阳的身边,神神叨叨地道:“我同你说啊。那个披着人皮的鬼,最会花言巧语,我就是被她骗了,她糊弄了许多人。可是,叫我看见她的鬼把戏,她怕我把事情说出去,便想着法子害我,想让我一辈子说不出话来。”
凤儿口中那个披着人皮的鬼,便是自己所想的翠香。
“翠香?”
从于阳口中说出了两个字,让凤儿顿时一惊,她一把捂住于阳的嘴巴,这个时候凤儿寻找的地方很精准,将于阳的嘴巴严严实实的捂住。
“小声些。这里都有她的人。她最会收买人,连时姨娘都被她哄得服服帖帖地。她不出手就会害人,那个梅芳也被她收拾了。”
梅芳是大管事祝功的女儿,连她也斗不过翠香?可是会是翠香么?翠香会用这一招来除去凤儿么?这样的话,就有些杀鸡用牛刀的感觉。
“我自从到了时姨娘的院子,就没出去过,怎么可能弄到麝香,最后还从我的铺盖下面翻出半包麝香来。真是好笑,这么贵重的东西谁会送给我。我又不是那名牌上的人。平日里她们见她不待见我,都离我远远地,谁会跟我私相传授?”
从凤儿的铺盖下又翻出了麝香来。谁会跟凤儿私相传授,当然是以前认识的人,而她于阳,这个包藏麝香的丫头跟凤儿就是旧识,所以私相传授。
凤儿嘀嘀咕咕了半夜,于阳也听了半夜。凤儿嘀嘀咕咕地说了许多,可是,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有,不过于阳却摸出了一件事,那就是那个凶手现在正在寻找一切她跟凤儿有联系的地方。
同样彻夜不眠的还有英国公同英国公夫人。张瑛背着手踱着步子,这个孩子是他期盼无数次的,他甚至信了赵天师那个牛鼻子的鬼话,就是为了能有个继承他血脉的儿子。属羊的丫头找了,风水也改了,该避讳的他都避讳了,可是还是出了事儿。
“你查了半日,可有什么头绪?”张瑛终于开口了。
穆时风站了起来:“时姨娘身边的人。”
“说,你说详细些。”张瑛指着穆时风,叫他说出来。
“方太医说,时姨娘见红是吃多了山楂,引起的胎动不稳,并不是因为麝香…”
张瑛有些不耐烦地道:“这个我知道,你说些有用的。”方太医说了些什么,他当然知道,只是为何事情一出,就有丫头发现时姨娘的屋子里有麝香,之后满府里还传出有丫头打着蒋氏的名号取麝香,那丫头还是皮姨娘身边的人。
“这件事,您跟英国公夫人都交待过不许外传,可是为何不到半日,府里就传出时姨娘是因为麝香见红?而且传的很多人都知晓。只能是有人故意为之,掩盖自己。”
“所以说,时姨娘身边的人最有可能。”
“老公爷在世的时候常说灯下黑。”穆时风说着,取了一盏灯烛,放在了张续的书桌上。
书桌上铺了一张穆时风随手找来的卷轴。摇曳的烛火,在画卷上投下了一片明亮,虽然不是很清楚,还是隐约可见,只是烛台正下方却是一片的漆黑,即使那里恰好有数个大字,一时间也很难瞧清楚。
张琰注视着烛台下的漆黑,沉思不已。
灯下黑!
穆时风注视着烛火。想到匆匆离去的于阳,那个小姑娘现在如何?她虽然看上去颇为伶俐,脑袋也转得很快,可是在明处处于被动的她,能敌得过那在暗处的人么?
听说,里面已经抓住下麝香的人。他真的希望,抓住的是她。至少在尹大娘的手里,她是安全的。不晓得,他通知尹大娘及时不及时。
“来人,请尹大娘过来。”张腆吩咐着外面的小厮。
第二卷 下人 第五十四章 英国公夫人的正房
英国公夫人蒋氏的正房灯火通明,火墙烧着,屋甲十分的暖和,陪侍的丫鬟们都脱了大褂子,只穿了夹袄在里头伺候着。若是平日,丫头们早就被这安逸的环境激得昏昏欲睡了,可是,今日人人自危。
蒋氏从早上的脸色便不再好了。时姨娘的见红,让本来喜气洋洋地英国公府顿时笼罩在愁云之下。
尹大娘偏坐在地上的春凳之上,垂下眼睑,一副观音打坐的架势。蒋氏心里怎么想的她并不打算知道,也不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如今的英国公府远不是老公爷在世时所能比,毒害子嗣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每每说要从严查办,可到最后皆是不了了之,再过些日子又风生水起,各样的小鬼妖精们各施手段,如今这英国公府是空空荡荡,毫无生机。
蒋氏一手搭在靠枕,面上显得无限地疲倦,但身子却依旧挺直。
当得知时姨娘见红后,又在时姨娘的卧室发现麝香之时,她顿时震怒不已。一防再防的事情居然还是发生了。就算时氏的见红并不是因为麝香,她也要一查到底。
竟然还有人打着自己的旗号堂而皇之的去要麝香,是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自己?
“听说你已经把人带走了,可问出了什么?”看着从进来后,尹大娘就没开过口。对于这个老妇人,蒋氏从来就是拿捏不住的。一则尹氏鲜少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对她所知也就是府中的一些传闻;二则,张瑛对尹氏夫妇一直是尊敬有加,她心里就是有千百不愿,也不能表露出来。
一个女的,还是个土匪,蒋氏想想便觉得怵的慌。老公爷到底在想些什么,居然把个女土匪收了下来。就不怕她性子再起来,拿刀把英国公府平了?
尹大娘欠了欠身子:“回太太的话,还有几个人没找出来。”蒋氏挑了眉毛,还会有谁,听说,今日抓了不少的人,还有人没找到?不过,此时她并不打算知道到底还有多少人没找出来,她只关心一个。
“那些都不打紧,先把那个要麝香的丫头问清楚,弄明白了,找到那源头。”蒋氏顿了顿,想了想,“到时候你再来回我就行。”那些个小鬼,等以后再收拾。”
尹大娘没有做声。蒋氏虽说是轻描淡写的吩咐,可已经对自己的做法显得不满了。单单说,太太的陪房杜方家的避开自己带着人搜于阳,就已经瞧出,太太不想叫她插手,趁机收权。只是那个木槿还是木棉的丫头,闹的也实在是太…若不是她闹的那么大,自己怎么可能把于阳那丫头带出来。
“太太。”一个穿蓝色衣裳的丫头挑了帘子躬身进来,“回太太,老爷跟前的小厮安平来了。老爷请尹大娘过去。”
蒋氏转头瞧了眼眼观鼻,鼻观心的尹大娘。她想动她,还是急躁了些,蒋氏微微地叹口气:“大娘且过去吧。我只有一句话,一定要把那背后的人都给我查出来!”蒋氏说话间,声音少有的沉了下去。太医院所有的太医已经确认时氏怀的是男胎,这可是她后半辈子所有的希望,她怎么可能让人把自己的希望夺走。
尹大娘站了起来,端正地行了礼:“是。”说话间,她便告辞退下。也不知道,是她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尹大娘的目光总是在木槿身上扫来扫去,木槿只觉得尹大娘的双眼露出点点凶光。想起前些日子木棉回来请安时老老实实连大话也不敢多说一句,她不由地感到一阵心慌。
“她就是个女土匪!女土匪!一家子都是土匪!”
这是木棉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木棉向来是不怕天不怕地的,嫁到尹家却要夹着尾巴做人,到底是什么事,让木棉改变了那么多。
木槿在蒋氏身边伺候的日子最长,深知蒋氏的脾气,平日若是有些什么事,蒋氏也不会多说她几句,可今天不同。时姨娘肚子里的小世子有个万一…这些日子,蒋氏忍下了时姨娘那个妖精所有的挑衅,就是为了小世子,可一旦有人毁了蒋氏最后的希望…
还是跟太太先说一声,毕竟她也是为蒋氏着想。可是万一蒋氏是从别人口里知道先前的事,若再被那些有心人背着说些什么,那可不是她一个人就能扛下来的。
木槿借着为蒋氏揉腿的工夫,环视了周围的丫头。二等以上的丫头大多数都在屋里了,跟她亲近的,疏远的,那些个有些心机的,无足畏惧的…
木槿只觉得有道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她迅速地抬起头,可是却找不到目光的主人。丫头们都垂头束手,老老实实地站在那。
这道目光很是奇怪,有些炙热又有些平实;像个稚嫩的一味猛打猛撞的小猎人新人又像是个等待猎物主动送上门的老谋深算的老猎户。
到底会是谁呢?
看来要尽快说出来,若是等别人告诉了太太,那时候她说什么都晚了。
木香领着个端东西的丫头进来,笑嘻嘻的道:“大大,厨房送来一盅鱼头豆腐汤,您趁热喝几口,熬夜最是伤人了。”
蒋氏怏怏地摆摆手:“给时姨娘送过去吧。我如今也吃不下。”
木香亲自取了用棉布包儿包的严严实实地砂锅,搁到桌上,盛了一碗,笑着道:“还用您说么?厨房的人头一个就给时姨娘送过去了。好太太,知道您惦记着时姨娘,可是,您身子也要紧,日后还要操心小世子读书习字,再过些时候就要娶媳妇,您若是身子不好,这些事还指望谁呢?”
木香的话说的狠中听,蒋氏撑起了身子,接过碗,喝了一口:“你就是会哄我。这还有十几年的光阴,哪里想到那么多。”
木槿笑嘻嘻地道:“太太先喝了吧,喝饱了,再泡个脚,好好的睡上上觉,到时候再跟我们说吧。”
蒋氏笑了:“那我就多喝些,你们也喝。”
木香指挥着丫头把汤分了。蒋氏又喝了两口汤,便住了手:“你们吃吧。”看着某个小丫头喝得香,又让人端了点心给她,叫别人都不要笑她。她歪靠在靠枕上,笑嘻嘻地看着那个小丫头吃。
也不知道那丫头是怎么生的,能吃骓么多,一小碟的点心瞬间就进了她的肚子。
木香笑着走到那个丫头的身边:“这外头买的丫头就是能吃。”她又把自己的汤给了她,“你就多吃点。逗太太高兴吧。”
一时那丫头吃完了,蒋氏招手,叫她过来,细细地看了,见这丫头生的中等姿色,身材中等。
“你叫什么?多大了?”
丫头怯生生地不敢说话,木槿笑着道:“太太不认识她么?叫妞儿的,是太太亲自选进来的。”
蒋氏想了想,觉得并没有多大的印象,只是附和地道:“我想起来了,我这记性不行了。若是没有你提点我,我也记不得这么多的事。”
木槿被蒋氏夸赞,心里有些高兴,现在哄了蒋氏高兴,等晚上再悄悄地说两句,也就没什么大事了。
有人高兴,乖人烦。木槿高兴了,同她不合的丫头便不高兴了。
“太太说的是。咱们府里就没有木槿姐姐不晓得的事。上回找料子给小世子做衣裳,找了许多人问了都不晓得,就是木樨姐姐,翻了好久的本子,也没翻到。木樨姐姐随口问了一声,木槿姐姐便想了起来,一去找,就在那。太太当时高兴,还赏了件大毛披风给木槿姐姐。那料子做工,真是少见。”一个二等丫头赔笑着凑到跟前,奉承的道。
木槿挑了眉头看着那个丫头,这丫头满口都是在说自己的好,却那话里却说自己越俎代庖,好好的又提那个披风做什么。太太当时赏的披风,正是…
就是那件惹祸的大红色十样锦披风。这个丫头!
木槿警惕地看着那个丫头,丫头有些眼熟,再看一看。这个丫头好像叫蓝绫什么的吧,平日也没见她跟谁走的很近,她…是怎么知道今日的事跟披风有关系?是那些个小丫头说漏嘴了么?
蓝绫含笑地向木槿笑了笑,又对蒋氏道:“木香姐姐时常告诫我们,我们就是太太的眼睛,太太的耳朵,要替太太多看多听。要像木槿姐姐那样。”
木槿又看向了木香,却注意到木香那一时的诧异,木香也很诧异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个蓝绫…
蒋氏点点头,却没发现木樨在跟前,问道:“木樨哪里去了?大家都在这,她躲到那里偷懒去了?”
屋子里的丫头你垫着我,我望着你,纷纷摇着头。妞儿地站了出来,清声道:“木樨姑娘在那整东西,太太先前说明天赵天师要过来的。”
蒋氏又点点头,吩咐木槿:“你告诉厨房,让给她们也准备些东西。你服侍我睡吧。”
木槿听了这话,心里更是欢喜。连忙应下。
尹大娘见过张瑛后,心中的疑惑欲浓。照穆时风的说话,于阳并无过错,可是穆时风当时为何要包庇于阳,既然维护了于阳,为何之后又把于阳放回去,让木槿捉住。而穆时风听到木槿水香杜方家的对话又是什么意思?是木槿她们有意为之?可是这么做又是什么意思呢?木槿害太太,这种事她们是不会做的。
尹大娘只觉得本来有些清晰地头脑渐渐地模糊起来,思绪越来越混乱了。这个事情要到底要怎么办。
跟张琰商量之后,夜已经很深了。尹大娘裹紧了披风,随身的小丫头提着灯笼在前头引路。走着走着,尹大娘摆了手:“去西北角。
小丫头楞了楞,有些失落地道:“不回家么?”
回家?回什么,她现在还有事情要弄明白。小丫头见尹大娘往回走,垂头丧气地跟了上去。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第二卷 下人 第五十五章 看望于阳的妞儿
于阳蜷缩着坐着,说累了的凤儿睡着了,于阳终于可以安静了一会儿。
凤儿总是在说这些日子她倍受他人的欺负,很多都是翠香故意为之。翠香为什么要针对凤儿,就于阳看来,这样的凤儿在英国公府也站不住脚。
于阳站起身,跺跺脚,往手心里哈了口热气。真是太冷了。她拢了拢身上的衣裳。
黑暗中,一个身影摸索着钻了过来,警惕地瞧了瞧四周。正是万幸,连日的大雪,外头冷的紧,看守的妇人因为外头冷的刺骨,都躲进了对面的屋子。温了些酒,靠着火盆取暖,说着话。可是,这人身上一暖和,困意就上来了,这下半夜又是人最困得时候,喝醉酒,身子暖和的妇人依靠着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