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博气哼哼地挂了电话,池晓菡有些摸不着头脑。回了家,打开邮箱,天,十几封邮件,都是申辰的。
前两份还是风平浪静地回复:谢谢祝福,非常happy! 后面几封好象就疯了般,全是:你怎么回事?电话怎么打不通?你去哪了,你怎么没上班?
池晓菡又好笑又感动,呆呆地看完所有的信,回了一封:
我很好,因为前天被抢了手机,手又受伤了,所以休息了三天。
写完,她突然有些奇怪,他怎么知道自己没上班?
她马上给楚楚挂了个电话:“楚楚,这几天有人打电话找我吗?”
“没啊,除了送花的。你不在,花也没人签收,他又拿回去了。”
池晓菡挂了电话,心开始跳。花真的是他送的吗?她打下几个字,却又飞快的删除,仿佛他已经看到一般。她没有勇气去问。有的时候习惯了一种关系,真的很怕有所改变,怕一旦有了改变就找不回原来的感觉。她很珍惜,很习惯这种感觉。
而他,仿佛也有了所爱的人,正在法国甜蜜地幽会。自己实在不应该多想。
她把邮件发出去,在网上浏览了些新闻,正要关了电脑睡觉,突然发现信箱里又有了新邮件,仍是申辰。回复的这么快?
点开,只有一句话:没有我就是不行。
果然是自我感觉良好到极致。池晓菡无法回复,关了电脑,打算明天去上班。
躺在床上,申辰的那句话蓦然就跳到了脑子里,这句话看似玩笑,不能细想,似乎有某种情愫呼之欲出,她有些慌乱地打住自己的思绪,闭上了眼睛。
翌日到了单位,玫瑰准时送来。池晓菡看着这一束玫瑰,有些不自然,心里乱乱的不能安定,帐本上,仿佛每个数字都在跳跃。宋岩突然来了财务部,和张经理说了几句话,然后看看池晓菡,道:“手好些了吗?”
“好多了,谢谢!”
“以后,出纳还是让小刘去吧,他是个男孩子,长的也够庞大。”
宋岩的一席话让财务部的人都笑了出来,小刘是最胖的一个,的确,体形比较壮观。
池晓菡笑完,觉得宋岩今天比平时放松,居然也和员工开起了玩笑。平时他都是严肃正经。仿佛觉得他的年龄不足以服众,所以刻意保持一份严谨。从楚楚口中,池晓菡知道他今年29岁。五年间公司发展到这个规模,的确是让人很佩服他的能力。
月初是相对清闲一点的时候,池晓菡的手也好了,留了一道粉红色的印记。她有时看着,还觉得跟做梦一样,自己居然也碰到了这样的事情。
这天下班之前,池晓菡突然接到通知,明天和宋总一起去H城出差。
池晓菡看着满财务部诧异的目光,自己也是莫名其妙,怎么轮,也轮不自己啊?
后来楚楚说了一句:“是不是宋总觉得你和陆颦是同学,所以带你去?”
池晓菡想了想,这是唯一的理由吧。她赶紧答是,希望财务部的同事们也觉得的确如此。她已经在别人的误会中过了很久,不想甩掉一个黑锅又捡起一个背上。和同学的黑锅背背无所谓,和老板之间,还是楚汉隔河,划清界限比较好。
幸好,有玫瑰攻势在前做了挡板,同事们似乎也认同了这个理由,没有暧昧的眼神和窃窃私语。
接下来,秘书处的人送来几份资料和和约,财务部的经理又拿来一份分析报告,齐齐放在池晓菡这里,俨然接下来的H城之行,她就是宋老板的贴身管家。
池晓菡头大地看着这些资料,看来今晚要熬夜了。
回到家一直熬到凌晨才将单位带回的文件都烂熟与心。其实池晓菡知道宋岩未必会问到她这些,可是她一向是个严与律己,宽以待人的性格,所以还是做足准备心里塌实。
睡前,她突然又想到了申辰,一直没有回复他的邮件,今天借着出差回复他一句话吧。
打开邮件,她写了一句:我明天出差。接下来又不知怎么写了,好象他吻过她之后,就有一层薄薄的隔阂挡在了两人之间,池晓菡再也不能想以前一样没心没肺地言语不忌,行为不忌了。那么一种朦朦胧胧的东西在心里无形地膨胀,象是个小小的豆子,开始发芽。
机会
翌日,池晓菡一到公司就得知陆颦居然亲自带着司机从H城赶来接宋岩。
虽然H城离T市不远,高速路一个小时的车程,但陆颦亲自来接,可真是心诚到无以复加。楚楚感慨着她的敬业和诚挚,只有池晓菡暗笑。
陆颦也很惊诧陪同宋岩的居然是池晓菡,但一细想就眉开眼笑起来。有她在,更能配合她拿下宋岩。如果顺利,H城之行应该是她和宋岩的情感开端。
她带了两辆车,池晓菡非常主动地和陆颦的司机坐在了一个车上。另一辆自然是留给宋岩和陆颦。可是,没想到宋岩也随着她上车,陆颦无奈,也上了这一辆。于是,那一辆车闲着没人坐,这一辆,挤了四个人。
一路上,陆颦很热情很体贴地介绍着H城的风景文化,还有小吃。宋岩微笑着听完,说道:“我来了好象有七次。”
陆颦有点尴尬,转而娇嗔起来:“那你怎么不早说啊,还让人家讲了半天。”
池晓菡也情不自禁笑出声来,宋老板你真是不厚道。
“晓菡没来过,她可以听听啊。”宋岩看着前面的池晓菡,对陆颦继续微笑。
陆颦笑的有些不自然:“也对,晓菡还没来过呢。晓菡你对那里感兴趣?等宋总忙完公事,我陪你转转。”
池晓菡忙扭过头说了谢谢,又道:“不了,公事要紧。”
到了陆氏企业,陆颦十分周到殷勤地领着宋岩看他们的公司和生产车间,宋岩比较满意,约好下午三点签合约。
陆颦十分高兴,偷偷和池晓菡做了个手势,两人都很兴奋。
“宋总,我给你安排好了酒店,先去休息一会,中午,我爸爸还要请你吃饭呢。”
宋岩点头,并不客气。
到了酒店,池晓菡看着豪华舒适的房间,感叹了一下陆颦的财力和投资。
陆颦从宋岩房间出来,直接来找池晓菡,关上门就非常神秘地问:“为什么会带你来出差,你不是财务部的吗?”
“是啊,我也奇怪,可能因为你是我的同学,所以觉得来了会比较方便,有什么事我也好中间传话?”
“可能。”陆颦笑着坐到床上,偏着头看她:“这两天,你一定要给我制造机会。”
池晓菡笑:“我是你的卧底吗?”
“不是卧底,是红娘。”陆颦突然跳起来,搂住了她的脖子,两人一起倒在了床上。
“哎呀,别挠我痒痒,我投降还不成吗?”池晓菡笑的断断续续地求着饶。
“我先走了,中午我爸爸要请你们吃饭。”
池晓菡趴在床上,头疼。制造机会,怎么制造?
午饭由陆颦的爸爸亲自做陪,十分丰盛。席间他不停地劝酒,宋岩却客气礼貌的拒绝,说是下午要签约,不合适饮酒,陆颦的爸爸看着桌上的茅台有些遗憾。
池晓菡吃着吃着,不知怎么突然想起了申辰。这饭菜的味道,到底比申辰做的还是差了些,差就差在一个新奇上。申辰总是有很新奇的主意,把看似不能搭配的东西天衣无缝地组合在一起,变成让人称奇的美味。他现在和他的白雪公主在游塞那河还是巴黎铁塔?池晓菡咬着了一块姜,好辛辣的味道。她默默的喝了口水,辛辣的感觉却久久不去。
宋岩在应酬陆氏父女的空挡间或看了几眼池晓菡,她好似有心事,筷子夹来夹去都在眼皮下的一盘西兰花上。
结束了午饭已是两点,池晓菡回到酒店收拾好材料,一会就应该和陆氏签约了,陆颦应该松了一口气,以后也更有理由和机会可以接近宋岩。宋老板这样的人,是很容易就到手的吧?
前期准备工作做的很充沛,所以签约也是顺理成章的一帆风顺。
陆颦拿着和约,和宋岩握手,笑容非常的甜蜜,池晓菡这个外人都似乎能看见她眼中的一片呼之欲出的倾慕。
“晚上,我们再庆贺好吗?”她的声音似乎也能滴出水来。宋岩似在思忖,池晓菡低了头窃笑,宋老板,你别抵抗了,快些从了吧。
“那好,陆小姐定个地方吧。我来做东。”
“那怎么成呢,怎么说我们也要尽地主之谊啊。晓菡你说是不是?”
“是,当然了。”
陆颦把他们送到酒店后婷婷袅袅地离去,池晓菡停了一会儿给陆颦打了个电话:“我晚上装病不去?“
“这样太明显了,你也来,过一会再说喝多了,先回去。”
“那好。反正我也真的是不能喝,一杯啤酒就淹住我了。”
晚饭陆颦单刀赴会,见到宋岩先是抱歉地说道:“我爸爸今天晚上又来了几位老战友,脱不开身,只好让我来陪你。请多包涵。”
“其实不用陪着我们,陆小姐太客气了。”
“我定好了饭店,车在外面等着呢。”
饭店的名字叫金玉满堂,还真的是金碧辉煌的晃眼。雅间里镀着金边的桌子,透明的桌面下是一缸金鱼在水草间穿梭游曳。
陆颦把菜谱递给宋岩:“请您点吧。”
宋岩笑着将菜谱递给池晓菡,池晓菡最怕就是点菜,连忙摆手:“我不喜欢操心,吃什么都行。”
宋岩笑笑,点了几样。
菜上来后,陆颦开始给宋岩斟酒。然后给池晓菡也倒了一杯。池晓菡对她挤了挤眼睛。陆颦有些脸红,举起杯子:“我们来干一杯吧。”
她的眼神脉脉含情,看着宋岩。
池晓菡举起杯子,突然才反应过来,自己杯子里竟是白酒。好象H城的风俗就是喝白酒,以前在寝室里听陆颦提过。她有些发怵,白酒的度数貌似和啤酒不在一个档次上,自己那点酒量可千万要撑到回到酒店才行。算了,为陆颦也豁出去一回。
陆颦对池晓菡鼓励地笑笑,然后先干为敬。池晓菡吃了一惊,没想到半年的历练,滴酒不沾的陆颦居然也能这么豪放地一饮见底,果然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她无奈的也随着一饮而尽,嗓子的不适还是小事,那一杯酒到了胃里,怎么就象是吃了个爬虫一样,在里面拱来拱去的烧心?
池晓菡看着给自己倒上第二杯酒的陆颦,苦着脸摇了摇头。陆颦却发了一个哀怨的眼神给她,她无奈地下定决心,这是最后一杯了。
还好,这一杯是自愿。陆颦只对着宋岩说话,这杯酒在三分钟后才被想起,然后池晓菡又义气地干了。陆颦又为她满上了第三杯。池晓菡瞪了一眼她,打算再熬三分钟就走人。
酒能壮胆真是不假。两杯酒之后,池晓菡有点头晕,胆子也大了些,可以坦然地看着对面的宋老板,观察他是否已经缴械。于是,池晓菡发现宋岩离开公司真的是个很吸引人的男人。英气逼人,举手投足之间自带一种风流倜傥。难怪那么多女人喜欢。可惜啊,落花一个接着一个,他只做流水,感情的事,向来如此,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两相情愿最是难碰,即便是有,也挨不过岁月无情,到头来,相看两不厌的 又能有几?
池晓菡想到自己和许垚,不禁暗自伤怀,一时有些走神。宋岩一眼看过来,心里一动。她好似有心事,眼神这么迷迷朦朦的好象雾中弯月,有一种带着清纯的性感。
陆颦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说道:“晓菡,你是不是不舒服?”
池晓菡如释重负,正要说喝多了,先走。陆颦的电话响起来。
她笑着接电话,脸色突然严肃紧张起来。不到半分钟,她挂了电话,急道:“我爸爸喝多了,去了医院,对不起,我先失陪了。”
“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不了,谢谢,真是抱歉,晓菡,你替我招呼宋总。”
陆颦匆匆离开。池晓菡稍稍清醒了一点。这倒好,自己强撑了两杯酒要成全她,主角突然离开,自己白白牺牲了。
“H城的风俗就这点不好,若有客人来,非要灌到去医院才算是真心诚意地请客。”宋岩摇摇头感叹。
池晓菡已经开始头晕,心里却还清醒,为陆颦给自己留的重担发愁。勉强支撑了一会,觉得说话都有些嫌累,只想睡觉,看来自己招呼宋岩怕是力不从心了。还是撤吧,宋老板你自己招呼自己好了。
“宋总,我有些喝多了,想先回去。”
宋岩赶紧起身道:“那一起走吧,真没想到你酒量这么浅,不就是两杯酒吗?”池晓菡连分辨的力气都没了,勉强拿起自己的包,只想快些回到酒店,躺在床上。
从饭店出来,华灯初上,池晓菡步子不稳,宋岩扶着她,拦了辆车,把她塞到车里。池晓菡一坐到车里就头晕起来,强撑已到了极限,晚风一拂睡意借着酒意便升了起来。
她的头微微靠在了宋岩的肩头,宋岩看着她,一动不动。她浅绿色的衣服象初春的一抹嫩草,只有脸色红红粉粉让人心动。她的气息微甜,还着些些酒的醇香,风起,她的头发有几丝扫到了他的脖子,他轻轻拿起,缠绕在手指之间,唇边漾起一丝笑。
到了酒店,她仍未醒来,宋岩轻轻推了推她,她低低地恩恩了两声,象个撒娇的孩子.嘟起的嘴唇红如一颗熟透的樱桃,诱人采摘.宋岩心里升起一股火,烧的他嗓子都有些哽涩,他抱起她,走进了酒店.
真的?假的?
池晓菡醒来已经是次日早上,她睁开眼睛,看着陌生的酒店大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H城。
头有些晕嗓子也疼。她想起床喝些水。掀开被子的瞬间,一个响雷炸在头顶。她的心狂跳,身子仿佛已不能动弹。裙子,竟然被剪掉了下半截,短到大腿根部。而膝盖处的床单上,触目惊心的是几点殷红的血迹。
她第一个想到就是失身,然而再看自己的内裤还好好穿在身上。那,这血迹又如何解释,裙子又如何解释。她的手都有些抖了,开始强迫脑子回忆。昨天,最后一个见的人就是宋岩,好象是和他一起上的车,难道是他吗?
她要如何开口询问,她不能确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象,又不象。
她坐在床上,思维好象停止,只有脑仁一跳一跳地痛,合着心里的慌乱。
门铃响起来的时候,她仿佛才被解开了定身符咒。裙子短到可以看见内裤,如何见人?她围了一条浴巾在外面,开了门。
宋岩站在门外,神情很正常。
池晓菡控制着自己的呼吸,有一种临近被宣判的恐惧。她紧张地问道:“昨天,是你把我送回来的吗?”
“是啊。”他仍很平静。
“是你把我送到房间的?”
“是啊。”
最重要最关键的问题就在唇边,一句话定生死。池晓菡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问。她的心就悬在嗓子上,仿佛被卡住了。
然而,看宋岩的表情好象昨夜什么都没发生过,可是铁证在她身上和床上,究竟是怎么回事?
池晓菡一手抚胸,压抑着自己的惶恐,终于问出:“我的裙子是怎么回事?“
“是我用剪刀剪的。因为脱不下来。”他大言不惭,笑的很暧昧。
池晓菡无法再克制自己的愤怒和绝望,他果然做了禽兽不如的事!她挥手而出一个巴掌无法再顾虑他的身份,怒不可喝:“宋岩,你这个流氓!”
宋岩一把握住她的手腕,不急不慢地笑着:“你别误会。”
池晓菡挣扎着自己的手腕,恨恨地瞪着他,恨不得生吃了他。
“昨天你吐在裙子上,我叫了个服务员想帮你脱,你死活不肯,我怕沾到床单被子上,只好拿了剪刀把脏的地方剪掉了。”
果真如此吗?池晓菡不太相信他的好心,那血迹呢,怎么回事?
“你真的是很有防范意识,即便喝多了,也很厉害。”
宋岩又开始暧昧地笑,看了看床单。
“床单上的血,你知道是谁的吗?”
池晓菡的怒火再次升腾起来。
“剪衣服的时候,你把我的鼻子都踢出血了,后来,我和那服务员合着劲才制服了你。”
可能吗?这么暴力的事会发生在她身上,完全不是她想的那样?
“不信你去问问那服务员。“宋岩一指服务台,眼神很无辜很纯洁还带着笑意。
池晓菡脸色一红,为自己的担忧和愤怒,还有那一句怒骂。
她好象是应该说一声“对不起”的,可是却有些不情不愿。裙子都剪到了大腿跟部,他肯定是看到了不应该看的地方。她的脸色红了又白,对他的一片好心实在是说不出个“谢谢”,心里就这么僵持着,面色也很尴尬。
宋岩看着她脸上丰富的表情,心里暗笑。
他递上了一个带子,说道:“这是我给你买的衣服,算是赔礼道歉。”
池晓菡的脸色更红,貌似该赔礼道歉的是她吧。
“对不起。”
“你换衣服吧,我在隔壁等你。”
宋岩放下衣服,出去了。
池晓菡看着袋子里的衣服,真的是羞惭不已。她长叹一口气,拿出衣服。刚要换上,被吊牌吓了一跳。我的天,这衣服合着她三个月试用期的薪水了。
她看着衣服发愣,怎么办?
不穿是不可能的,身上这件无法见人。可是穿上了这件,这价钱让她很为难很心疼。按道理,衣服钱是应该要还给他的,可这是三个月的薪水啊,她欲哭无泪,头一次穿名牌就是这么痛苦而矛盾地被逼上身,简直是折磨。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这衣服很合身。若是掏了大价钱被逼着买了件名牌再不合身,池晓菡恨不得裹着浴巾回T市算了。
她长出一口气,鼓起勇气去隔壁敲门。
宋岩打开门,满意地看着她:“很合身,很漂亮。”
池晓菡很不自在地低喃:“回头我把钱给您。”
宋岩有些不高兴:“什么钱?我剪了你的衣服赔你一套不是很正常吗?”
池晓菡很想接着说,我那套衣服的价钱是您这套的十分之一。然而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又吞了回去。这件事就当成是一个梦吧。好象自己在他面前出糗也不是第一次了。
“今天下午回去,上午我们去看看溶香茶山吧。”
“好啊,请陆颦陪着你吧?”
宋岩扭过头,看着她,眼神有些奇怪,莫非看出自己的意图了?池晓菡笑笑:“她肯定很熟。”
“不好意思打搅她,我们看完就直接回T市。走吧。”
池晓菡赶紧收拾好东西,抽空给陆颦发了个短信,告之宋老板今天的行踪。貌似,这位风流人物不打算和合作伙伴做更深层次的合作,池晓菡略有点遗憾,又替陆颦庆幸。其实,从骨子里,她是不赞同陆颦来追宋岩的,这样的人,无疑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天长地久的细水长流在他眼里不过是南柯一梦罢了。可是,奈何有愿意扑火的飞蛾,旁观者清又有何用?
出租车一直开到溶香茶山的半山腰。满目都是春茶焕出的娇嫩的绿叶,绿中带黄。第一批春茶即将上市,茶山陆续来了不少的游人和商人。
宋岩轻车熟路带着池晓菡到了一个茶庄。阔大的院子里种满了桃花,可惜只有少数带了小小的花苞,若是一夜怒放,也不知要如何惊艳。
主人热情地拿出新茶,就在园中的桃树下支了桌子,请宋岩品尝。
宋岩轻轻晃着透明杯子中的绿茶,神情闲适悠然,还有一股说不出的儒雅。池晓菡看着他,有些恍惚。怎么看怎么不象是在公司里的那个人,更不象是在楼梯口的那个人。
“晓菡,你是琢磨花还是琢磨我?”宋岩突然转过头,笑的有些揶揄。
他眼睛也没看她,怎么就总能发觉她在看他?
池晓菡笑的有点牵强,还有点不好意思。
“我在想,这满院的桃花要是开了,不知道有多美呢?”
“到时候我带你来看。”他说的自然而然。
池晓菡愣了愣,有些不安。
手机轻轻响了一下,是有短信。池晓菡说了声抱歉,打开一看,是陆颦:你们在哪?
池晓菡非常地为难,难道她要追过来,这样也太明显了吧。
她想了想,问宋岩:“宋总,要是有人要尽地主之谊,可是找不到客人您说怎么办?”
“好办。刻意不如随意。心意不如天意。”他说话的时候看着杯中的一片浮叶,非常的恬淡,然后目光转过来,看着池晓菡,仿佛知道一切。
池晓菡被这句话弄的更加为难,宋岩已经委婉地表明了自己的意思。看来陆颦交代的任务是完不成了。
她默默喝茶,打算抽空再开导陆颦。
看着她郁郁失望的样子,宋岩心里莫名的窝火。她好象很热衷于给他和陆颦之间搭桥。他突然间失了耐心,感情上他一向速战速决,从不迂回。本想在她这里有所改变,看她的样子,若是等她开窍,要天荒地老。他一向习惯了在商场厮杀的畅快淋漓,情场也鲜有失手,今天索性正面出击,看看她的反应。
“晓菡,昨天晚上要是发生了什么,你打算怎么办?”宋岩突然又问了一句,眼光咄咄逼人,有揶揄有狡黠还有一丝期盼。“晓菡,昨天晚上要是发生了什么,你打算怎么办?”宋岩突然又问了一句,眼光咄咄逼人,有揶揄有狡黠还有一丝期盼。
池晓菡险些被茶呛住。这样的话貌似很不适合在老板和员工之间谈论。她的脸色骤然红了起来,象是这桃林里独放的一朵桃花。
“没有发生啊。”她低哼了一句。
“要是发生了呢?你没问那服务员?”
池晓菡一震,愣住了,她已经相信了他的解释,根本就没好意思去问服务员。
此刻,他的眼神和神情已经完全没有清晨时的那一片坦然和坦荡,有暧昧,有试探,还有意味深长的打量。
池晓菡的心猛然沉了下来。她完全没有经验,只知道初次有血会痛。而昨夜,她醉了酒。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有他的一面之辞,她居然相信了他,连问也没问那个服务员。她的面色开始发白,心里又有了恐惧和不安。
宋岩的手慢慢覆盖在她的手上,声音有些蛊惑:“你这么相信我?”
池晓菡猛的抽回手,略有些颤抖,手上的那一道粉红色的伤痕颜色更艳丽了起来。
她的反应让宋岩有些怜惜,他笑了笑:“吓唬你的。”
池晓菡已经辨不清他的话语到底是真是假,强自镇定地看着他,可是他如一汪深潭,波澜不惊,池晓菡看不出想要知道的答案。
“晓菡,给你讲个笑话吧。一栋楼上只有一家没安装防盗门,结果有一次楼上来了贼,只有他家没被偷,门上还留了个条子,写着,你相信我,我也相信你。”
此刻他还有心情开玩笑?池晓菡没有一丝笑容,僵硬着。
宋岩的笑收敛起来,容色慎重:“晓菡,这初春的茶,含苞的桃花都是让人期许的,需慢慢来品,你,也是一样。”他的眼神越发的沉醉,看着她,似在看一件珍宝。带着欣赏还有霸道。
一抹浓浓的让人不安的氛围在周围弥漫,让池晓菡喘不过气来。她没想过宋岩会说出这样的话。她尴尬而慌乱地起身,想冲破这一份窒息的包围。
“宋总,茶喝多了也会醉人的。”
这一句话是她替他找的台阶,希望他可以就此打住。她起身就往外走,慌张失措。.
宋岩紧跟而来,抓住她的胳膊,低声道:“晓菡,我不想惊吓你,可是你也别为我做什么红娘。你说错了,我喜欢的不是风情万种的女人,我喜欢的是不解风情的女人。”
“宋总,对不起,我没有做红娘的意思,以宋总这样的人,什么女人不是手到擒来,自然用不着我来费心。”池晓菡急急辩白,只想快些离开。
“是吗,那你这样的人呢?”他的手很有力,池晓菡的胳膊隐隐做疼。
“我,有男朋友。”
“传说中的那个?”他语气中有一丝调侃,更多的是不信。
“不,是真的。”池晓菡认真的拧着眉头,心里晃过申辰的影子,此刻她不是单纯在拿他做挡箭牌,她冲口而出带着一份急切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