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条件反射的往座位上贴,恨不得自己薄成一张照片,顾珣的上半身几乎要靠到她的腿上,胳膊绕过她的腰身,她心跳的快要蹦出心口,然后闻见了一股特别好闻的味道。她忍不住嗅了一口,原来是顾珣身上的气息。
忽然间她就被这股独有的气息迷醉,简直如最浓烈的酒,快要把她醉晕过去。
“这样行吗?”顾珣抬头看看她,琥珀望着近在咫尺之间的这张帅得无法无天的面孔,瞬间便觉得血都要沸腾,几乎抑制不住的想要低头去亲他。
她眨了下眼睛,努力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忽然觉得鼻子一热,然后顾珣的袖子上落了一大滴血,又是一滴,一团。
她居然流鼻血!
天哪,真是丢死人了!
她虽然有点失去理智,但还没有失去智商,立刻捂住鼻往后仰头,说道:“快给我一张纸。”
顾珣抽了一张纸递给她,然后伸手从后脑托住了她的头,左手捏住了她的鼻梁骨。“流鼻血了不要仰头,捏住这里一会就好。”
他扶着她让她保持平视,琥珀长到一把年纪,除了傅炤,从没有异性对她如此亲密的动作。
顾珣的手指捏着她的鼻梁,她眼神不知道该往哪里看,索性闭上了眼睛。
脑海中像是过了一场电影,从初识顾珣的那一刻开始回忆……恍然间她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认识了他那么久。如此优秀出众的男人,她竟然无知无觉的放任他单身至今,而没有下手,这简直就是暴殄天物了,她决定纳为己有。
下定决心之后,她心里兴奋又高兴,睁开眼睛问顾珣:“好了嘛?”
顾珣没有回答,好似没听见,过了片刻才嗯一声,飞快松开了她的鼻梁。
琥珀很奇怪的发现他脸色有点不对。
她说了声谢谢,顾珣说不用谢,扭过脸,拿了一片湿巾递给她。
琥珀看见他袖子上的血迹,心里一动,“对不起弄脏了你的衬衣,你换下来,我回头帮你洗。”这简直是个天造地设的接近他的好借口,决不能放过。
顾珣笑笑说不用。
琥珀诚恳的说:“一定要!”不然怎么借着送衣服的机会再和你见面,进而……
顾珣还是说不用,转而飞快又改了口,冲着琥珀笑笑:“那好,洗好了我请你吃饭。”
琥珀心里暗喜,连连点头。
太好了,还可以一起吃饭。
顾珣推开车门,去后备箱拿衬衣。因为露营,他多带了衬衣没想到还当真派上了用场。
琥珀撕开湿巾对着后视镜擦擦鼻子,顾珣站在车后解衬衣的扣子,这个角度竟然刚好被她看见。
琥珀本着非礼勿视的原则,第一反应是赶紧移开视线,但马上又移了回去,一瞬不瞬的盯着镜子。
作者有话要说:
顾珣:我以为她是要看我脱衣服呢......结果.....呵呵。
☆、第16章
他竟然从第三颗扣子开始解!然后往上第二颗,接着又往下第四,第五……
这种忽上忽下的顺序是个什么鬼。
解扣子要按照顺序从上到下才对嘛,从下到上勉强也能忍,乱七八糟忽上忽下简直不能忍。
还好,她的注意力及时被别的方面给吸过去了。
顾珣脱了衬衣!
这会儿非礼勿视貌似已经有点来不及了,琥珀“被迫”继续看了一眼。
他只露出了肩头和胳膊,因为衬衣里有一件白色紧身背心。
即便如此,琥珀也是惊艳了一把。
这大约就是传说中的穿衣显瘦脱了有肉的类型,平坦紧实的小腹,劲瘦的腰身,时尚杂志上的男模的身材也未必有他好。
顾珣换上干净衬衣,开始扣纽扣。作为一个手控,琥珀的目光牢牢被定住了。
她没想到一个男人扣扣子的姿势也能这样好看这样性感。简直,很想变成扣子,被他摸。
再看下去,搞不好要失控,她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居然咽了口口水。
既然都看过人家的肉体了,必须要负责啊。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顾珣坐上车后,琥珀要了他的衬衣要拿回去洗。
这件衬衣上的血迹她没洗掉,于是买了件新的送到了顾珣公司,就此展开了追求的序幕。
时隔一年,往事重演,她又丢了项链,又是他帮她去找。去年她可以勇敢的去追他,可是今年黑历史乌云罩顶,跳进珍珠湖都洗不清也是愁人的很。
琥珀忍不住给许荏苒打电话,想听听她的建议。电话响了半天没人接,莫非是在洗澡?
琥珀记得许家的浴室里有电话,于是又打家里座机。电话很快有人接听,却不是许荏苒,而是许峥嵘。琥珀肯定不能和他商议,本想挂电话,转念一想,又问他:“许哥,有件事我想请教一下。520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吗?”
顾珣和许峥嵘都是男人,所以琥珀很想求证一下这个数字是否在男人心中都是有内涵的。一般小女生喜欢弄一些数字游戏,男人大条起来未必认为这个数字有特殊含义。
许峥嵘的回答是:“我当然知道,就是我爱你。”
琥珀心口砰砰跳了跳,期期艾艾地又问了句:“那,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发520,是不是表示这个意思?”
“当然是。我对杜若涵第一次表白,就是在她生日的时候,给她发了个520的红包。”
“然后呢?”
“然后她回了我一个581的红包。”
琥珀好奇,“什么意思啊?”
“我不要!”
琥珀噗嗤笑出声,手机都快要抖掉地上了。
许峥嵘哼道:“没良心的,再见!”挂完电话,他才反应过来,她突然问这个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有人向她表白。
许峥嵘捂住了嘴:哦,My god。居然还有人不怕死的喜欢她。像顾珣这样的人,都能被她追了再甩。谁吃了豹子胆,竟然向她表白。天哪,一定是被她的美色迷住了眼睛,根本不了解她的真实属性。哦,天哪,这个可怜的男人。
许峥嵘又八卦又兴奋,两只眼睛放着光,恨不得钻到电话线里一路跟踪过去,看看那位倒霉催的男人究竟是谁。
琥珀在许峥嵘这里得到求证之后,心情越发的迷惘纷乱。从今夜顾珣的种种行为看,似乎都在流露一个讯息,就是对她仍旧没有忘记。他记得她不爱去地下车库,他记得她最怕蚊子咬,车里备着丹皮酚,分摊的数目是520。
可是,如果他还对她念念不忘,又怎么会去相亲?又怎么会在第一次见面时置之不理,第二次见面还是置之不理。高傲冷酷到视她为空气。还有,今夜让他帮忙买下画扇,他也一口拒绝。如果还喜欢她的话,爱屋及乌,一定会帮她的“朋友”的忙。
如此矛盾的分裂的态度,你说他到底是几个意思?
琥珀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许荏苒的电话打过来。说她刚才被老爸叫去书房谈心,没听见琥珀的电话,问她有何事。“今天我见了顾珣。”
许荏苒一听顾珣的名字,声音提高了八度,“他去找你?”
“是我去找他。”
许荏苒当即就炸了:“你又去撩拨人家!”
琥珀连忙解释:“不是,是傅炤有事,让我去找他。”
许荏苒哼了一声,“我可警告你啊,不要再去招惹他,免得再伤害人家一次。”
琥珀忙说:“我今天一直都很克制自己,坚决没有招惹他,可是,貌似他有点不对劲。”
许荏苒当即处于一级戒备情况,急问:“什么情况?”
琥珀于是从头到尾把今天下午到今天晚上的情况详细具体的向许荏苒复述了一遍。然后小心翼翼问:“你说,他是不是还喜欢我?”
许荏苒呵呵:“除非他是疯了,或者得了失忆症。”
“……” 顿了顿,琥珀不甘心的说:“可是他给我发了个520.”
“你想多了。要是一件衣服定价520,岂不是服装商在对每个顾客示爱?”
“那,丹皮酚是什么意思”
“人家都解释了,花露水放在车里不方便,放丹皮酚方便。你不要多想好吗?”
琥珀叹口气,幽幽说:“荏苒你知道吗,我忽然又发现,我对他有感觉了,我闻见他的味道,血液沸腾的感觉。”
许荏苒呵呵:“你是缉毒犬还是吸血鬼?”
“我闻见他的气息,那种心动的感觉又回来了,就像去年那样。”
许荏苒呻。吟了一声:“哦,my god。”
琥珀苦恼的问:“我说我该怎么办?”
“我有个好办法。”
“什么办法?”
“你打开水龙头冲个凉水澡。”
“什么意思让我去冷静一下?”
“不是,感冒鼻塞,闻不见味就好了。”
琥珀:“……”
“你千万要克制自己,别要再去祸害人家。”
许荏苒连着用了“撩拨,招惹,伤害,祸害”几个词,像是打地鼠的小锤子砰砰砰连着朝她的头敲了四下。这到底是谁的好友啊摔,竟然站到顾珣的立场上如此的打击她。
情感高参已倒戈相向,琥珀只好自己琢磨。
正方说:种种细节都是无声的告白,你还看不出来?
反方说:整整一年他都没有和你联系,说明早已放下。
琥珀本来是想站在正方的,可是转念一想,像他这样优秀的男人,自尊心恐怕要强过十级龙卷风。恐怕就算想到地球会毁灭,都不会想到会被人甩。
他如果很喜欢自己的话,怎么会一年都没和她联系。好吧,就算她发过那条神经病的信息,说什么不打扰是最后的温柔。可是他如果很喜欢她的话,总该偶尔来打扰一下吧。
如果不是她因为画扇主动给他打电话,他一定不会再和她联系。
她不情不愿的站队到了反方。可是过了一会儿又不甘心的站到了正方。
这般猜谜一样推测顾珣的心思,可真是痛苦。
如果是去年她可以明目张胆的问。可是已经甩过人家一次,怎么还有脸去问这个问题。
她抱着胳膊在客栈门口来回踱步,陆玄突然站她后面问了一句:“项链找到了吗?”
琥珀说没有。
“两百块,我告诉你丢那儿了。”陆玄笑得风神俊美,可惜琥珀不为美色所动,撸撸袖子,很想打他。
陆玄正色:“没找到,我退钱。”
退钱可以考虑。琥珀从钱包里拿出两百块给他,“说。”
“应该是在厕所门口。”
琥珀听见这句话,真的有些惊到了。她的确是去了月季公园的厕所,可问题是陆玄怎么知道?她第一反应不是他是个神仙百事通千里眼,而是:“你跟踪我?”
陆玄举起手:“冤枉,我一晚上都在客栈,不信你问小米。”
琥珀哼了一声,果然进去问小米。小米不明情况,点头说:“是啊,他一晚上都在客栈,刚才120房间的下水道堵了,是他通好的。”
陆玄摊开手:“你看,我没骗你吧。”
琥珀正要继续问他,顾珣打电话告诉她项链找到了。琥珀问在哪儿找到的,顾珣回答是在厕所门前。
琥珀看了一眼陆玄。神棍正在笑。
顾珣要把项链送过来,琥珀怎么好意思这么晚让他再跑一趟,道谢之后说自己明天去他公司取。
挂了电话,琥珀回身便问陆玄,“你是怎么算到的?”
神棍扶了扶眼镜,慢悠悠说:“告诉你了,以后还怎么挣你的钱。”
琥珀:“……”好想打他。
陆玄意味深长的说:“有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随时来问我,收费合理,不准退钱。”
琥珀一时冲动,差点就向让他算算顾珣是不是还喜欢自己。可是转念一想,别的问题她能确定准不准,但是这个问题没法确定他算的准不准,因为没法找顾珣求证。
“哼,不算。”琥珀决定靠自己的智慧去判断,不过貌似她的智慧一碰到顾珣就会离家出走。
此时已是深夜,琥珀放弃了跑步的打算,上楼洗澡,然后睡觉。关了灯她又开始睡不着,思绪纷飞,全是顾珣。
她起来往香薰灯里滴了几滴薰衣草精油,很快入梦。
奇怪的是,这一夜,她再次梦到了那个海底世界,依旧是那个年轻的女人和她在一起。而且梦里还多了两个人,一个男人和一个小男孩,显然这是一家四口。醒来之后,琥珀纳闷了半天。这家人到底是谁?她为什么会连续做梦,像是电视剧一样,场景人物都不换,这也太奇葩了。
起床一看时间又是九点半。真是神奇,居然一用香薰灯她就睡得又香又沉。
吃过早饭,她开始干活,把稿子翻译完发到公司信箱,吃过午饭便去顾珣的公司拿她的项链。
走到路口的花店,她拐进去买了几朵半开的荷花,对顾珣表示感谢。
如果是去年她肯定会买代表爱情的玫瑰,然后再请他吃饭,然后……
可是,有过渣历史的人今年只能低调行事。
把感情深埋在心里这种事简直是要憋死人。
顾珣的公司设在新区的锦城大厦,离珍珠湖这里不远。去年为了追到顾珣,琥珀在大厦附近潜伏了无数次,不仅摸清了顾珣上下班的时间,中午休息的时间,还有公司高层,前台秘书都一一认了个脸熟。甚至大厦大堂的保洁阿姨都被她套过话。她实在不好意思被认出来,于是戴着个墨镜走进大堂,反正是夏天,也不至于很突兀。
刚走进去就看见从电梯里走出来的几个人。琥珀的目光,落在两个身穿西装的男人身上。
顾珣衣着简单,夏天几乎永远都是白色衬衣,她虽然认识他很久,其实很少见到他西装革履的样子,所以,即便是认识了近十年的人,远远看见他穿着烟灰色西装的第一眼,依旧有惊艳之感。挺拔儒雅,气度非凡。走在他身边的是张屹,公司的技术总监。琥珀去年夏天没少来公司门口蹲守埋伏,对星迹文化的高层几乎都认个面熟。不过她一向是敌明我暗,张屹并不认得她。
琥珀戴着墨镜,很放心大胆的望着渐行渐近的顾珣。他属于万千人中鹤立鸡群的哪一类人,永远都是目光汇集的焦点。
顾珣一边走,一边和张屹说话,并没有留意到她。
琥珀暗暗感慨:多好的男人啊,看到年轻漂亮的异性都目不斜视。
再目不斜视都走过去了呢顾先生。
眼看就要错过,琥珀只好出声叫了他。
顾珣的步伐骤然停住,正说着的话也戛然而止。
琥珀取下鼻梁上的墨镜,盈盈一笑。
张屹不知这女孩儿是谁,只觉得眼前陡然一亮,简直快要被闪瞎眼。
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儿啊!!!
一身白色长裙,怀中抱着一束半开的红色莲花!
他惊艳到目瞪口呆,根本无法描述这女孩儿的容色,可入诗入画,美到让人叹绝。
身边的顾珣竟然面不改色,一脸淡定,这还是不是人,啊不,这还是不是男人。
琥珀轻笑:“我来取项链。”
“我现在有急事要出去一趟,项链在右边第一个抽屉。我给秘书交代一声,你自己上去拿吧。抱歉。”顾珣说着,拿出手机给秘书打电话,边走边说,脚步并未停留。
张屹从来没见过这般漂亮的女孩,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问道:“这女孩是谁,真漂亮。”
顾珣瞥他一眼,没有理会。
张屹还接着问:“她有男朋友吗。”
顾珣冷着脸说:“没有,不过,你不要打她的主意。
“怎么了”
“她有病。”
张屹怔然一愣的功夫,顾珣已经疾步下了台阶。
他急忙跟上去,不死心的问:“什么病啊?”伤风感冒什么的他不介意啊!
顾珣横他一眼,“追到手再甩的病,你要不要试试?”
☆、第17章
琥珀目送两人走出大堂,便走进电梯。锦城大厦她来过很多次,顾珣的办公室她也来过。
最后一次来,是在去年夏天。
那天顾珣加班,带着研发团队开会到很晚。琥珀去了许荏苒节目里推荐的一家馄饨店,买了一份馄饨送来公司。
顾珣接到电话下楼来接她,领她去了他办公室。
那时她虽然没正式告白,不过喜欢他的意思太过明显,追求的手段又很拙劣,周围朋友都看了出来。只不过大家都乐见其成。因为顾珣二十六岁没有交过女朋友,已经成为众人眼中的异类,琥珀更为夸张,二十四岁未曾喜欢过任何一个异性。亲戚朋友都觉得这两只奇葩真是很适合的一对,于是纷纷撮合,制造机会。
琥珀的痴汉样子一目了然,看见顾珣就会眼睛里冒出红心,顾珣属于天生自带神秘清冷气质的人,年岁轻轻却喜怒不形于色,究竟喜不喜欢琥珀谁也看不出来。
琥珀是第一次恋爱,毫无经验可谈,对顾珣的心思也是稀里糊涂看不明白,尤其是那天,她借着招聘,问他招不招女友,顾珣并没有回答。一般人可能会打退堂鼓,琥珀反而是勇气可嘉地再接再厉来了。
她进了他的办公室,心里十分雀跃,印象中最深刻的就是墙上一副油画,画着深广而神秘的蓝色星空,顾珣说那是他自己最喜欢的一副画。她一看就非常喜欢,心里暗暗盘算,要是追到他,一定要让他再给自己画一副。
顾珣那时刚刚开完会,看上去有些疲倦,撑着胳膊倚靠在沙发上,略带倦色的神情反而有一种卸下盔甲平易近人的味道。
琥珀打算借此良机,把他的心思弄个明白,于是问他,“你喜欢吃馄饨吗?”
顾珣答:“还算喜欢。”
“那送馄饨的人,你喜欢吗。”
顾珣似乎有些惊诧,目光灼灼望着她。
琥珀厚着脸皮继续问:“喜欢咩?”
顾珣低眉望着她,眸光幽深莫测,表情很奇怪,唇边无声无息浮起了一抹笑意。
既然他没否认也没承认,琥珀自作主张的认为是默认,自说自话地确认一遍:“那我这就算是追到你了?
顾珣的反应比较出乎她的意料,没有回答,却忽然抱了她。
并不是紧紧的拥抱,而是轻轻的小心翼翼的,仿佛很怕她碎了。
她当时吓一跳,推开他说:“正常程序是先牵手再拥抱啊。”
顾珣笑。
琥珀虽然脸皮比较厚,胆子比较大,毕竟是第一次和异性如此亲密接触,而且还是拥抱,有些羞赧,指着墙上的油画,转移话题。
“我好喜欢这幅画,回头也送我一幅行不行?”
顾珣望着她,“我送你一副另外的画。”
她高兴不已,立刻伸手要和他拉钩。
顾珣和她拉钩,然后顺势握住了她的手,再然后,抱住她,低眉笑问:“这个程序对吗?”
可惜,恋情告终,送她一幅画的事也就自然落空。
琥珀边走边回忆,到了顾珣办公室所在的楼层。长长的走廊,一侧是光可鉴人的茶色玻璃,一侧摆满了各种植物。她第一次去顾家,见到露台上种类繁多的花花草草,还以为是顾远山的杰作。后来才知道原来是顾珣很喜欢植物。
整个楼层都异样的安静,从茶水间里飘出淡淡的咖啡香味。一个二十出头的很精神的小伙子从办公桌后笑吟吟迎上来:“虎小姐是吗。”
这是顾珣的秘书周一鸣,是顾珣母亲周嘉怡的亲戚,按照辈分要叫顾珣小舅。这些情报是去年夏天她就打探清楚的。琥珀含笑说明来意。
“你请进吧。”周一鸣已经接到了顾珣的电话,将她送进办公室。
家人急着让顾珣找女朋友的一大原因,也和公司里的男女比例有关,女员工少得可怜,就连秘书都是个男人。顾晓珺唯恐不乱,经常在父母跟前危言耸听说大哥一把年纪了不找女朋友莫非是要弯。若不是周一鸣是亲戚,周嘉怡都恨不得把这个男秘书换掉。
时隔一年,顾珣的办公室里还是旧日模样,家具摆设都没变,甚至房间里的摆放的植物都没变,文竹,君子兰,铁线蕨,还有墙壁上的那副名叫星迹的油画。
顾珣家学渊源,很有绘画天分。读建筑是他父亲的意愿,毕业后做了两年之后,到底还是按照自己的喜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从这一点上,他和她是同一类人。她本想着做个好记者,谁知道却当了两年的主持人,天天处理别人的情感垃圾,既然离理想越来越远,不如离开。人生苦短,为什么要把有限的生命浪费在不喜欢的人和事上?
她打开办公桌的右边第一个抽屉,果然她的那块蜜色琥珀就在里面。她拿起来的时候,忽然一怔,项链下面是张卡片,这卡片她十二分的眼熟,正是去年她给他写第一封情书。
她赶紧拿起来看,果然就是,上面那几行字迹真是她的手笔,赤裸裸的告白,文笔幼稚的像个小学生。
琥珀羞耻的脸色通红。实在没想到他还留着,而且还放在办公室抽屉里。你说他是存心的还是存心的。
她要不要偷偷拿走?不经过同意拿去岂不是为偷?可是这卡片是她亲笔写的,本人拿走算不算偷?内心真是天人交战,她给顾珣发了个微信:“项链我已经拿到,谢谢你。”
顾珣很客气的回复了三个字“不客气。”
琥珀吸了口气,打出一行字:“那张卡片我能不能拿走?”
打完了她又删除,竟然没有勇气问……
她把抽屉关上,走出了顾珣的办公室,打车去莲花手工坊。S市很有名的一个私人手工工艺坊,设计的各种银饰非常有名。
项链已经掉了两次,下次可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运气能找回来。她过来看看能否在小孔上配个银扣,避免再磨断链子。师傅说没问题,大约一两个小时就可以做好,琥珀便没有离开,在旁边的休息区等。
因为看到了那封情书,她此刻心里又是一湖春水,涟漪四起。
他是否对自己念念不忘?否则为何将幼稚的卡片一直保管?而且还放在办公室里,莫非是想起她的时候,就将卡片拿起来回忆?
她忍不住给许荏苒打了个电话。
许荏苒一听她去了顾珣的公司,又炸了。“我不是说了,你别再去招惹他。”
琥珀汗颜,解释了缘由。然后小声小气很心虚的问了一句:“我居然发现他办公抽屉里还放着我那封…情书。”
情书两个字她哼哼的声音跟蚊子似的。
许荏苒一怔,“什么意思?”
琥珀问:“对啊,你说他留着这个是什么意思?”
“留着可能是时刻提醒自己,女人的话不可信,特别是漂亮的女人。就像是殷素素临死前提醒张无忌一样。”
琥珀:“……”
好大一盆冷水,冻得人要打哆嗦。
她不服,“那为什么他放在抽屉里让我看见呢?”
“个人习惯不同啊,就像你有整理癖一样,有人有收藏癖。”
琥珀还是觉得不对劲,“可是,”
“别可是了,如果他真的喜欢你,就会毫不犹豫的买下那副画扇。实打实的帮你,才说明喜欢你。他买了吗?没有吧。”
琥珀:“……”
那天和顾珣在朱顶吃饭,他说:如果是去年我就帮你了。
言下之意:去年喜欢她,义不容辞的帮忙。
今年不帮,那就是:不喜欢……
推论出来这个结论,琥珀心口巨疼,像是噗嗤噗嗤插了九把小刀,三行三列,排列整齐。
许荏苒说得对,时隔一年还对自己念念不忘也是不大可能的。如果喜欢一个人,就应该替心上人排忧解难。只有不喜欢,才会眼睁睁看着她为难。什么520,丹皮酚,情书大约都是自己到了夏天开始犯病的症状,纯属自作多情。
琥珀无精打采的托着脸发呆,连手机都没心思看了,心好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身后有人叫她:“琥珀姐。”
琥珀扭头一看叫她的是顾晓珺,恨不得马上躲起来。
一是甩了人家顾珣之后,心怀愧疚,根本不好意思见顾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