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谁稀罕啊,商景天你那颗门牙是假的,姐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大条款之后,接下来的协议内容就比较零碎,比如:
“乙方饭后三分钟必须刷牙,一天至少三次。”
“乙方每天必须洗发、洗澡。”
温酒忍不住吐糟,呵,就你商先生有洁癖爱干净,天天洗澡洗头刷牙,你以为别人都窝窝囊囊不讲卫生,还得让你商先生把每天洗头洗澡刷牙列成条款,写到书面上让人遵守,切!
再接着往下看,温酒就更是好气又好笑。
“在必要的时候,甲方可能被迫会和乙方有肢体接触,但仅限于牵手或是搂肩,且必须由甲方主动,在乙方单独和甲方相处时,乙方不得与甲方有任何肢体接触。”
风流倜傥花名在外的商公子,竟然立出这么“洁身自好”的条款,一副深怕女方要非礼他的架势,呵,还真是笑死人了。
温酒唇角微翘,一抹若隐若现的讽笑,淡淡的一闪即逝。肢体接触,呵,谁稀罕呢。
这协议,活脱脱就是一份自恋龟毛的甲方使用说明书。
误会
温酒抬起眼帘,不动声色地问许婷婷:“请问甲方是?”
协议上乙方写的是温酒,但甲方暂时空白,并未填上名字。
许婷婷笑着回答:“温小姐签了字,收到定金之后,便会见到那位先生。”
温酒笑了笑,商景天年少时就陈府极深,为人精明,这些年商场上历练的更是滴水不漏,这不到最后时刻,乙方不签了协议,就不会知道甲方是谁。这一股子保密到最后一刻才揭开雇主面纱的神秘气息,还真是叫人......倒牙啊。
不过,温酒已经从几个方面都确认这个幕后的甲方就是商景天。给应征者留的是他的电子信箱,让许婷婷这位前女友来打掩护面试,他自己躲在套间里亲自过目应征者,老家在X城。除了他,还会有谁。
温酒又仔细看了一遍协议,便签了名字,把自己的银行卡号也添到了相应的地方。
许婷婷接过协议,便拨了个电话,柔色细气的说:“景天,温小姐已经签过字了。”
温酒听到“景天”两个字,心里越发确定无疑,这个甲方就是商景天。
许婷婷用手机对着那个银行账号拍了个照片发过去,然后抬起眼帘,对温酒嫣然一笑:“我已经把账号发过去了,请温小姐等下查看一下你的银行余额。”
“谢谢。”温酒话音落了没多久,就听见自己的手机响了一下,是一条银行的短信通知。
果然神速。
她确认了一下金额,抬眸盈盈一笑:“我已经收到了。”
二十万到账,温酒清丽的脸上依旧是淡淡的平静的笑容,没有一丝丝受宠若惊和欣喜若狂,淡定的简直让许婷婷都有些生气。
如果有人拿着七十万现金给她,她就算强忍着,也无法忍住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可是温酒,的的确确是没有欣喜若狂的表情,宁静淡泊的简直跟七十万不是钱似的。
可是不是为了钱,你来应征人家女友做什么?闲得无聊打发假期?还是好奇心作祟想要看看金主是谁?
许婷婷觉得这都不大可能,所以她认为是温酒演技太好,能够喜怒不形于色,就像商景天似的。
不过,商景天也有失态的时候,比如,看见她的那一刻。
想到昨天的那一幕,许婷婷越想越觉得面前的温酒,像是一个谜。
明明商景天已经通知她给胡敏打电话,胡敏接到电话的时候,那个欣喜若狂的劲头,简直隔着电话线都能看见。可是,过后不久,她又接到商景天的电话,让她取消胡敏,转而给温酒打电话。
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商景天背后的那个金主临时改了主意,许婷婷实在是好奇,但商景天不说,她也聪明的不问。
许婷婷将一个密封的信封交给她,柔声笑道:“这是那位雇主先生的地址和电话,请温小姐现在就过去,祝温小姐一切顺利,春节快乐。”
温酒接过信封,也礼貌地回之一笑:“多谢。”
拿到二十万定金,接下来是日薪十万的工作,朝夕相处中极有可能钓到大金主,温酒竟然这么镇静,许婷婷再次怀疑她不是演技超群就是面瘫。
心里嫉妒的直冒酸气的许婷婷,脸上却是一副祝福的笑容,落落大方的伸出手:“我叫许婷婷,金波湖边的沉鱼咖啡馆是我开的,温小姐有空欢迎来坐坐。希望能和温小姐做个朋友。”
温酒伸出手,和她握了握,笑吟吟点头:“好的,有空我一定去。再见,许小姐。”
“再见,祝你好运。”
“多谢。”温酒含笑离开。
许婷婷目送着她的背影,直觉眼前的这个名叫温酒的女子,并不简单。如果她足够有能力有魅力也有魄力的话,七天的时间,从租赁女友转为正牌女友也并未没有可能。所以,八面玲珑的许婷婷很愿意结交一下这位女孩儿,多条朋友多条路。她和商景天在一起之后,对这一点体会的最深。
温酒在电梯里拆开了信封,里面一张便笺,写着一行刚劲有力的钢笔字,是一个地址和一个电话。
看到地址上“倾城府邸”几个字,温酒心道,住在这儿,商景天还蛮有钱的嘛。这是一处位于金波湖东侧的高档住宅,因为房产调控政策,市里不许再建这种豪奢的别墅。所以,这里的房价,高的离谱。
十五分钟后,温酒开车到了倾城府邸的大门口。保安虽然礼貌客气,但却很戒备,打电话给业主确认访客身份之后才放行。
温酒把车子停到了车库,然后带着一个小巧的行李箱,按照信封里的地址,走到了第二排别墅的最东侧。
天气晴好,草坪上覆盖着尚未融化的雪,平坦的像是一条白绒毯,沿着铁艺栏杆,种了一排高大的保加利亚玫瑰。在靠近屋檐的地方,竟然还种着一棵梅花树,雪地里开得遗世独立,极是风雅。
温酒推开铁门走进去,上到台阶上按门铃,一位年约四十岁的中年女人打开门,亲切地笑道:“温小姐请进。”
“你好。”温酒含笑致意,轻步迈入屋内。
“温小姐,请。”刘阿姨拿出一双崭新的软羊皮拖鞋,轻轻放在温酒的脚边。
温酒道了谢,在玄关处换了鞋子,把自己的小拉杆箱放在鞋柜的一侧,然后随着刘阿姨走进客厅。
整个房间的装潢摆设都是很传统的中式风格。屏风隔断,金丝楠木家具,墙上的字画,以及多宝格里的玉器瓷器,都透露出浓郁的古色古香气息。
看着这样的一个客厅,再想想时尚风流的商景天,温酒心中也不禁微微唏嘘,时间真是一把利斧,将商景天的喜好改变了这么多。
离经叛道,风流不羁的商景天,竟然会将家设计成这样,还真是让她想不到。但转念一想,七年的时间,她自己也变了那么多,何况是他。
“温小姐请坐。欢欢,来客人了。”
温酒走到沙发前才发现,宽大如床的沙发上还躺着一个约莫四五岁的小姑娘,娇小的身子被高高的沙发背和靠垫挡住了,她刚才根本就没看见这里还有个小人儿。
小姑娘长着一张天使般的面孔,漂亮的不像话,可惜却有点没礼貌。看见客人来访,也不知道起身打招呼,依旧躺在沙发上,自顾自地玩着手里的魔尺,仿佛没看见一样。
“欢欢乖,要对客人有礼貌。”刘阿姨不好意思地对温酒笑了笑:“小孩子刚起床,还在闹脾气呢。温小姐请坐,先生一会儿就下来。”
温酒看着小女孩儿,心里一动,莫非,这是商景天的女儿?
可貌似没听到他结婚的消息啊,难道这是个私生女?因为孩子妈妈见不得人,所以诚租一个女友带回老家交差?
这个念头自顾自从脑子里冒出来,吓了温酒一跳,但却跟生了根似的,越想越觉得没什么不可能。
他今年二十八了,有个四五岁的女儿很正常,特别是像他这种风流成性的男人,拈花惹草还不是家常便饭!哼.......突然一股子忿怒从温酒心窝里窜出来,跟猛地喝了一大口烈酒似的呛了她一下。
她深吸口气,不知不觉交叉着的双手,发出了咔咔几声轻响。
沙发上的小姑娘终于将目光投了过来,看着她的手。
温酒连忙不动声色地将双手分开,对小姑娘温柔地笑了笑。
小姑娘却不客气地白了她一眼,继续拿着手里的魔尺绕来绕去。魔尺没有变成她心里想要的样子,她脸一沉,嘟着嘴把魔尺往地上狠狠一扔,还好,沙发下是厚厚的地毯,没有摔烂。
还真是个没礼貌又坏脾气的小姑娘,温酒把魔尺捡起来,递给她。
欢欢没好气地问:“你是谁啊?”
嗯,这个问题还是由“甲方”来回答比较好。温酒笑笑:“我叫温酒。”
“这名字难听死了。”
温酒继续笑:“我很喜欢。”
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呢,臭脾气毒舌没礼貌,可是又偏偏生了一张可爱漂亮的脸蛋,让人迷惑。
温酒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七八年前的商景天,又忍不住握着手咔咔咔响了几下。
嗯,她还真是很“期待”这接下来七天的相处呢。是打得他满地找牙呢,还是满地找假牙呢。
刘阿姨从厨房走了过来,手里端着一个硕大的托盘,上面放着牛奶鸡蛋三明治豆浆小笼包蒸饺,足足有七八样早点,但每一样都不多,少而精致的样子。
她将托盘放在了沙发前的茶几上,先将一杯绿茶放在了温酒面前,笑着说:“温小姐请喝茶。”然后,对小姑娘笑盈盈道:“欢欢,该吃早饭了。”
小姑娘对这样丰盛的早饭却连看都没看一眼,撅着嘴说:“我不吃。”
刘阿姨好脾气地哄着:“欢欢最乖了,你看今天刘姨给你准备了这么多样,总有一样你喜欢的对不对?”
结果小姑娘板着脸冷冰冰道:“一样都不喜欢。”
温酒:“......”
刘阿姨无奈的陪着笑,继续哄。欢欢被说烦了,拿着魔尺竟然去敲刘阿姨的手背。
温酒都有点看不下去了,这要是她女儿,早一巴掌拍到了屁股上。不过,她自信自己也生不出这样骄纵的孩子。
她笑着问小姑娘:“我能把魔尺转成一个球,你要不要看?”
欢欢瞪着大眼睛:“真的?”
温酒点头:“当然,而且我变得特别快,不信咱俩比赛,我能在你吃完这个三明治之前,就变一个圆球出来。”
“吹牛吧你。”
“不信咱们打赌。”
“好,赌输了,你学狗爬。”
“没问题。,不过你要一口一口地吃,不能呛住,不然犯规。”
“好。”小姑娘一口答应,立刻拿起了三明治。
玩魔尺还不是小菜一碟,温酒手指翻飞,动作快的让人眼花。
欢欢一边吃着三明治一边紧紧盯着温酒的手。
温酒专心致志,没发现二楼的楼梯上,晏律正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
意外
她低垂着眼帘,眼睫毛并不很长也不算卷翘,但那睫毛掩映之下的眼睛却是整张面孔中最为夺目的点睛之笔。长发是天然的浅棕色,发质很好,很有光泽。没有化妆的皮肤,白里透红,细腻润泽。
拿着魔尺的手,纤巧白皙,更像是弹琴作画的一双手,没想到竟然也能在顷刻之间爆发出令人震撼的力量。随着她的动作,一条细细的金手链在她黑色的毛衣袖口间若隐若现,恍若一抹淡金色的流光。
总之,这是个身上隐隐带着点神秘感的女人,容貌气质都无可挑剔,而且看样子还精通柔道。
一向挑剔到让身边人炸毛的晏律,很难得很大度地给这个租赁女友打了个八十五分。对于视女人为麻烦的晏律来说,这个分数已经是史无前例的高。
欢欢手里的三明治吃的飞快,晏律站在楼梯上,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难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小丫头吃早饭可从来没这么爽利过。看来这次选温酒还真是选对了,对付小丫头有一套,那么对付郁芊芊,应该也有很大胜算。想到郁芊芊,他不自觉地抬手揉了揉眉心,感觉肉里跟扎了根小刺似的,一跳一跳的疼。
温酒把编成了圆球的魔尺放在了欢欢的眼前。
欢欢最后一口三明治鼓囊囊地塞在口中,激动地拿起那个圆球,露出敬佩的神色,“姐姐你教教我。”
既然是商景天的女儿,温酒自然不能做她的姐姐,于是便纠正道:“叫我阿姨吧。”
听到“阿姨”两个字,晏律眉头一蹙,抬步便往下走。
温酒听见回旋楼梯上响起脚步声。抬起头,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正缓步走下楼梯。微微低垂的头,高挺的鼻梁,下颌微收,虽然只是一个侧面,英气漂亮的面部线条却显露无疑。
但并不是商景天。
他穿着黑色毛衣,浅驼色长裤,身材挺拔颀长,无论是长相与气质,都属于人群中鹤立鸡群的那类人。一张俊朗干净的面孔,浓黑的眉下,眼眸深邃明澈,仿佛夜幕上的星辰,清冷高远,隐隐带着一股倨傲之色。人还未近前,一股无形的冷冽之气悄然涌生。
他是谁?
温酒出于礼貌,起身对他微微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
但沙发上的小姑娘却对这人视而不见,拿着魔尺问温酒,“阿姨,”
晏律直接打断她:“叫姐姐。”
欢欢对他翻了个白眼,不服气道:“是姐姐让我叫她阿姨的。”
温酒不明白为何这人要在一个称呼上如此计较,便含笑解释道:“我今年二十五岁。”
让一个五岁的小姑娘称呼二十五岁的她为阿姨也不算是占便宜吧,更何况是商景天的女儿。
晏律的目光从小姑娘身上,挪到温酒的脸上。
清冷犀利的眼神,瞬间便让温酒有一种强冷空气拂面而来的感觉。
“不好意思,她是我妹妹,你是打算让我也跟着叫你阿姨吗?”
温酒一愣,这小姑娘不是商景天的女儿,是他妹妹?
温酒为自己开得有点大的脑洞羞愧了一下,不好意思的笑笑:“当然不是。”
嗯,不笑的时候高冷的像个冰山美人,笑起来么......眉眼弯弯的还挺甜,像是脆生生的小果子。晏律心里又给她加了五分,语气也柔和了许多,“你跟我到书房来一下。”说着,便转身上了楼梯。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是谁?商景天怎么还不露面?莫非是在楼上等着自己?温酒疑惑地跟在晏律的身后,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抬步走上楼梯。
这不经意地一眼看去,她便有点移不开目光。
晏律身高一米八五,身形挺拔倒是其次,一双腿真是极长。所以抬步的时候,那不紧不慢的步伐真是潇洒好看地叫人嫉妒。温酒看着那双腿,一边嫉妒,一边欣赏。总之,跟在他身后上楼梯的过程,还真是让人很享受。
沿着回旋楼梯走上去,晏律进了书房。
屋内采光极好,几乎半壁墙都是落地窗,透过窗户,刚好还能看见檐前的那树梅花。
阔大的书桌上放着电脑和打印机,另一旁放着一个甜白瓷的细口瓶,插着几枝梅花。本来略显得单调严肃的房间,顿时变得清雅幽香起来。
晏律在书桌前停住步子,回身,伸出手自我介绍:“晏律。”
这打招呼的方式真是简单而冷傲。还好,温酒这会儿心里正激动的“期盼”着和商景天的七天亲密接触,所以心情颇为爽快,对眼前这位莫名其妙出现的冷傲晏先生的冷傲招呼,也没多加计较,友好地伸出手,友好地说了声:“你好。”
就在握手的那一瞬间,突然间,一个念头后知后觉地冒出来,下意识地,温酒的手指就轻轻抖了一下。
晏律只是象征性地和她握了个手,力道不轻不重,拿捏的刚刚好,但肌肤相接,温酒指尖上的些微颤抖,他还是很敏感地感觉到了。
和他握手,居然激动到发抖?
虽然他不喜欢被女人花痴,但来自眼前的这个女人,他还挺受用,于是心里再次给她加了一分。
好了,不能再高了,九十一分已经是极限。
他松开手,语气不知不觉变得柔和,“一刻钟后我们出发,这里有份资料你熟悉一下。”
我们?!温酒忙问:“请问,雇用我的那位先生是?”
晏律望着她,微微蹙了蹙眉,怎么看着挺聪明的,竟然问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么?
“是我。”
温酒怔怔看着他,脸上立刻出现了一种很奇怪的表情。
惊喜吧,惊艳吧,这么帅。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的晏先生,臭屁之余,却又觉得那里有点不对。
这姑娘的表情,怎么看着不大像是惊艳或是惊喜,倒有点像是受了......惊吓。
温酒倒吸了口凉气,心道自己果然是一牵扯到七年前的那些事,这脑子就容易发热,智商就出了问题。
她飞快地按捺下心里的震惊,赶紧挤出一丝非常抱歉的笑,:“对不起,晏先生,就在我来的路上,突然发生了点急事,不能去X城。我是来退还定金的。”
这下换成晏律的脸上,出现了很奇怪的表情。
他像是听到了世上最匪夷所思、最不可思议、最荒诞不经的话,直直地盯着她,看了片刻,才沉声道:“你说什么?”
“对不起,晏先生。”温酒又低声复述了一遍,本来脸上还堆着点笑,但随着晏律脸色越来越冷,她的笑容被他一脸杀气给杀了个落花流水,片甲不留。
“你觉得玩,”下面那个“弄”字,晏律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整句话说出来,实在是太失面子丢身份。
他默不作声瞪着她,一双犀利的寒眸,这会儿是足可以杀人了。
温酒也知道自己临时变卦,还变得这么快,放谁身上都会生气,对晏律的生气,毫不意外,也深表理解,所以很陈恳地道着歉:“对不起,请晏先生把账号给我,我这就退还定金。”
她来应征女友,纯属是为了商景天,而不是为了钱,所以即便这位眼前这位雇主长的又高又帅,帅到连上楼梯的样子,都让人呼吸加快,她也只能抱歉。
晏律气得只想翻白眼,碍于一贯的涵养这才硬生生忍住,只是心脏已经气得打颤。早就料到女人靠不住,没信誉,翻脸比翻书还快,果然.....
幸好他有先见之明,让她签了协议。
他冷笑:“协议上是十倍赔偿,你确定?”
十倍,那不就是二百万?!这数目有点巨大啊......温酒揉了揉太阳穴,笑着说:“晏先生,我们还未动身,就当合约还未开始好吗?”
她浅笑盈盈,语气柔婉,带着恳请。一般男人对女人,特别是年轻漂亮的女人,都不大好意思拉下脸来拒绝她们的恳求。
可惜,晏先生不是商公子,他的字典里,和女人相关的词只有麻烦,不存在怜香惜玉这四个字。
所以,温酒的恳请,只得到了一声冷笑,“合约上的日期是从今天开始,而且签字的那一刻起协议生效。给你三十秒的考虑时间,赔偿或是履约。”
说完,迈开长腿走到了窗边,扭头看着窗外,连看她一眼都觉得简直是浪费时间。
商场上,他素来讨厌言而无信出尔反尔的人,一旦失信于他,永远都不会再有合作机会。而生活中,不论是二十五岁的郁芊芊,还是四岁的晏欢,都让领教了女人有多么可怕多么麻烦,所以他一向不喜欢和女人打交道。好不容易,这个叫温酒的女人让他有点好感,没想到她瞬间就自黑的让他无语。
本来在心里给她打了九十一分,瞬间降到了十一分,啊不,一分!
不讲信用、无理取闹、无情无义、翻脸无情、不可理喻.....晏先生一口气在脑海里用了三十个贬义词,像秒表一样精准地掐着三十秒的时间,准时地回过身来,皱着浓眉,眼神倨傲而气愤。
本来他以为,温酒还会继续啰啰嗦嗦,甚至哀求,没想到短短三十秒时间,刚才还坚定地要毁约的温酒,态度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她眉眼弯弯,唇角含着一抹浅笑,干脆利索地说道:“晏先生,那我们出发吧。”
晏律气得眼前一黑,你觉得玩.....弄我的感情,很有意思吗?
出发
本来是想要一出儿温酒斩华雄,结果却闹成了大意失荆州。温酒虽然懊恼,但转念一想,既然晏律诚租女友是通过商景天之手来进行,看来他和商景天的关系已经是很好很铁。那么,和晏律相处七天,也没什么坏处。条条大路通罗马,或许她可以用另一种方式来接近商景天达到自己的目的。
想通了这点,面对晏律,这位商景天的好朋友,温酒在三十秒的时间内,迅速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决定继续履行合约。
于是,温酒明艳清丽的脸上,便再也看不出一丝的不乐意,仿佛方才的拒绝履约事件,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但是,她这样快的转变态度,反而让晏律更加生气,这属于典型的脑子一热就发神经,然后一受威胁又马上弃械投降,毫无立场毫无风骨的典型。在商场上,这属于坚决不能合作必须要敬而远之的那一类人。
他从桌子上抽出一张纸递给她,冷冰冰地问:“十分钟能背会吗?”
温酒马上笑着接过来,“好的,没问题。”
这是晏律的一份个人资料,虽然比较简单,但假装男女朋友,应付亲戚或是家人应该是绰绰有余了。
晏律余怒未消,自顾自坐在沙发后的椅子上,拿出一本书翻开。当然了,脑仁气得生疼,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三分钟后,温酒把那张A4纸递给晏律,嫣然一笑:“晏先生,我都记住了。”
晏律微微挑眉看了看她,似乎有点意外,也有点不信。这么快?他傲慢地接过纸张,随意挑了两个问题考她。
“生日。”
“四月九号。”
“喜好。”
“潜水,游泳,滑雪,钓鱼。”
“谈了多久。”
“十六天。”
至于为什么相恋十六天,温酒刚开始有点奇怪,但转念一想,这样设计最为合理,万一两个人在面对长辈时露了陷,就可以解释为,两人刚开始恋爱,还有一些彼此没了解到的地方。
温酒的记忆力,让晏律无话可说。
他站起身,将椅背上搭着的一件外套,穿在了身上。
简简单单的一件灰色呢子大衣,被他的好身材和好气质一衬,顿时有浓郁的一股英伦范儿,说不出来的清贵儒雅。若不是顶着一张冰块臭脸,还真是养眼无比。
“走吧。”被气得心律不齐的晏先生,仿佛已经连眼风都懒得从她身上扫过去,扔了这两个字,就目不斜视地走出了书房。
下楼的时候,速度可比方才上楼的时候快多了,全然没了悠然闲适的那个范儿,大长腿蹬蹬往下踏,气冲冲的像是一只青蛙,嗯,一只英俊的有英伦范儿的青蛙。温酒跟在身后,默默地在心里,对晏先生做了如此评价。
大厅内多了一个男人,年约二十四五岁,这么冷的天气,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夹克衫,看上去英气飒爽,十分精神。
温酒直觉这个年轻人是有几手功夫的练家子。她猜得没错,从部队出来的余强在晏律身边已经待了两年。不过,他对外的身份是晏律的私人助理。
“晏先生,车子都准备好了。”
晏律嗯了一声,打开了楼梯下的客房门,从里面提出一个硕大的箱子,还有一个卡通儿童拉杆箱。
余强忙接过行李,朝门外走去。
晏律扫了一眼温酒:“你的行李呢?”
温酒指了指玄关处那个小小的拉杆箱。
“就这?”晏律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挑眉就问:“七天你都不换衣服?”
这怎么可能。
温酒马上回答:“衣服在箱子里。”
晏律再次看向那个小小的拉杆箱,就这体积,放一件羽绒服或是大衣就占了一大半吧?或者是,她只带了内衣,打算七天都穿着身上这件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