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墨宝壶,叶小舟也豁出去了,彩虹屁不要钱的往外冒,嘴巴特别甜。
裴则看着手机屏幕,脸色越来越沉。好端端的突然心情烦躁,心口像是被什么给堵上了。

☆、第 33 章

“哥, 我什么时候去拿啊?”
裴则没回复,把手机关了屏, 不想看见那个糟心的哥字。隔了半分钟, 微信又响了,她又发了一条。
“我明天过去拿好不好?”
平时懒得要死, 这会儿倒是很积极,愿意开车跑这么老远来拿一把壶,还催的要紧。
裴则冷着脸, 盯着手机,隔了两分钟才打了一行字发过去,“这么急?送谁啊?”
叶小舟隔着屏幕完全没有感知到对面男人的心情变化,一副欢欣的语气回复他。
“你不认识啦,反正是很重要的人物。”
很重要?裴则后知后觉的意识到, 紫砂壶很大概率是送给男人的东西, 心里一沉, 立刻敲了两个字过去,“男人?”
叶小舟虽然已经百分之九十九觉得座有兰言是个男人,可毕竟没见到真人, 保守一点,所以回复了一个“应该是吧”。
“应该是吧”这句话的意思, 无非就是没见过面, 也没通过电话。
裴则第一反应是:“网友?”
叶小舟想了想,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复: “啊,也不算吧。”
男人本来就憋了一肚子气, 一听是网友,立刻就翻了脸。
“送网友的话,这个壶你就不要想了。”
叶小舟连忙解释,“不是网友,只是没见过面而已。我欠了人家一个人情,想要送东西表示一下谢意和歉意。”
裴则紧皱眉头,“我记得我多少年前就提醒过你,不要见网友。”
叶小舟看着这一行透着浓浓家长气息的严苛交代,真是啼笑皆非,这个年纪轻轻的老古板啊。但是紫砂壶还没拿到手,叶小舟只好向古板老男人作风的“大哥”低头,乖乖的说:“我只送东西,不见面的!”
其实她本来也没打算要去见座有兰言的,只是把紫砂壶送给他而已。若是寻常的东西,她快递就好。但是这壶这么金贵,万一快递粗暴运输,给弄碎了简直损失巨大。反正她去找裴则拿紫砂壶,总归要跑一趟世安,顺便拿了亲自送到环保局,请门卫转交即可。
裴则终于松口,“那你明天来公司拿吧。”
叶小舟欢欢喜喜的又是一串儿彩虹屁。
“谢谢哥。”
“哥”这个字突然变得很扎眼。裴则意兴阑珊的扔开手机,连回复的心思都没了。
别人帮了她一个忙,就感恩戴德的酬谢,他呢,连顿饭都没有,就说几句谢谢。嘴巴甜也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那个不知什么鬼的二次元网友。
***
第二次再去盛泽科技,叶小舟熟门熟路,保安也认识她。因为上次从公司出来,是裴则和谢阳亲自把她送到了公司大门口。
叶小舟给裴则打了个电话后,径直进办公楼上了六楼。
一出电梯,就见裴则正站在电梯外等着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谁惹到了他了,好像心情不是太好的样子。
俗话说拿人手短,今天的叶小舟格外的乖巧,看见他立刻露出一个甜丝丝的笑:“你今天不忙呀?”还有空迎出来。
裴则看她一脸的狗腿表情,愈发不爽,冷着脸问:“壶到底送给谁啊?”
叶小舟含糊不清的说:“二次元的一个朋友,没见过面,但是欠了人家一个人情。”
裴则见她不肯说,也没再问,带着她走进办公室,然后径直走到办公桌右侧,推开了里面一间套房的门,对叶小舟说:“进来吧。”
叶小舟上来他办公室,没进来过,走到门口一看,里面有床有沙发,布局简单精致,应该是他平时休息的地方,也是充满了强迫症患者的风格,放眼一看,干干净净。正对着房门的地方,放着收藏柜和保险箱。
裴则打开了收藏柜,回头看看叶小舟,“你来挑一个。”
叶小舟乐颠颠的走到跟前,哇塞,里面好多好东西,有书画,瓷器,还有一些收藏品。
“这都是你的宝贝呀。”叶小舟一副财迷的样子,哇哇的,“这个好值钱的呀,哎呦,这个也很贵的。”
裴则波澜不惊的说:“都是些准备送客户的东西。”
他打开一个小柜门,丝绒布上放着三把紫砂壶,样式都不一样。僧帽壶,提梁壶,泥瓜壶。
叶小舟跟着老爸耳濡目染,也算略懂紫砂壶。这三把壶单看外形就很出彩,不愧出自大师之手。她小心翼翼的挨个拿起来,对着光线,仔细欣赏了一番。
女孩儿认认真真看东西的样子,格外动人。
裴则低头看着她,问:“要那个?”
三把壶都给她都无妨。
叶小舟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裴则,又看看那三把紫砂壶,笑嘻嘻问:“最便宜的是那个呀?”
三把壶各有妙处,不分伯仲。他白送给她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所以挑个最便宜的稍稍心安理得那么一点点。
“没有便宜的。不要算了。”裴则哼了一声,作势要关上柜门。
叶小舟连忙拉住了他的手,陪着笑脸问:“那我随便挑一个?”
白皙柔软的手软软的盖住他的手背上,一滩春水似的往心里沁,近在眼前的一双眼睛黑葡萄似的印着他自己,他错开视线,板着脸说了句:“挑吧。”
叶小舟想了想,“座有兰言”那把壶的款式简单古朴,邢思言既然以这个当笔名,显然很喜欢那种款,于是挑了一把和座有兰言的款式接近的泥瓜壶。
裴则从下面的柜子里给她拿了包装盒出来,把紫砂壶放进去,扣好纽扣,外面又找了个袋子放好,一贯细心细致替她打点好一切的架势。
叶小舟高高兴兴接过来,说:“谢谢哥。”
为了一个陌生的男人,一个没见过面的网友,嘴巴甜成这样,还送这么贵的礼。
他这个哥什么时候收到过她的礼物?
裴则没好气的望着她,“网友都送这么重的礼,怎么没见你送过我礼物?”
这股子酸气,从昨晚上就憋到现在,破罐子破摔的释放了出来。
谢阳说得对,吃醋让人失去理智。
叶小舟忽的一愣,再一想,自己这么多年来,好像真的没有送过他东西!
她脸上有点发热,急中生智的说:“你不是说我们就和亲兄妹没啥区别吗,还用送礼物啊?”
裴则本来心情就不爽,被亲兄妹三个字一刺激,也不顾及形象了,像个怨妇一般又酸又愤的哼道:“平时就算了,生日都没个表示。慕馨一个学生都知道送我生日礼物。你送过什么?”
叶小舟又是一愣,居然还真的没有送过生日礼物!
上高中的时候,他在B市上大学,等她到B市念书,他又回了世安。她毕业了又留在B市,每次生日都错过,难怪一直都没送过生日礼物。叶小舟本来还挺愧疚,一想到这儿,瞬间就原谅了自己。
“你过生日我不在啊!我发了生日快乐,对不对?”
“那今年你可在了。”裴则眯着眼睛,语气带了点威胁,“自己看着办。不送礼物,以后别管我叫哥了。”
叶小舟乖乖点头,“好好好。你想要什么。”说完马上又可怜兮兮的补一句:“别要太贵的啊,我现在没上班,没钱的。”
亲自开口要礼物已经够没面子的了,还被限制不要太贵的。这么多年真是白对她好了,还有没有良心?
裴则也是一时气昏头了,冲口就说,“送颗良心吧。”
叶小舟有点懵掉,笑容定格在脸上,“良心?”
裴则抬手嗯了一下她的脑门,“没心没肺的,是不是该送一颗良心过来?”
怎么不把良字给去掉呢?我想送一颗心啊。
叶小舟突然心虚到不敢看他的眼睛,嘴巴上却是浑不在意的开着玩笑,好啊,送你一颗良心。
外间有人敲门,裴则带着叶小舟走出里间,说了声请进。
周秘书推开门,见到叶小舟和裴则从里间走出来,真是大吃了一惊。
那个房间,老板是不允许任何人进去的,平时打扫卫生,都只限于外间。谢副总都从来没有进去过。可以说是老板的一个私人领域禁地。叶小舟居然和他一起从里间出来。这是什么情况?
许佳站在周秘书的身后,同样是一副惊讶的表情,只是她在裴则跟前比周秘书放得开,短暂的一秒惊诧过后,瞬即便绽开一个甜笑:“有客人啊。”
叶小舟冰雪聪明,从周秘书和许佳的表情上,看出来不对劲,怕她们误会,忙把手里的袋子往上一提,笑吟吟说:“我来搜刮我哥的私藏宝贝。”
这个解释让许佳心里一松,“原来裴总的私人宝贝就藏在公司里啊。”
叶小舟对周秘书和许佳笑笑,“你们忙吧,我先走了。”
为了打消这两个女人的误会,她还特意的回头给裴则挥挥手,“再见啊哥。”
裴则听见这个哥字,再见两个字都省了,用目光把她送到门口。
许佳笑吟吟的说:“你们感情很好啊,怎么没听你提过这样的一个妹妹。”
裴则收回视线,淡淡说:“公事之外的事,没有必要提。”
这就是他在公司里一贯的风格,惜字如金,滴水不漏的话题终结者,注孤生总裁。
周秘书之所以那么惊诧他对叶小舟的态度,就是因为他在叶小舟面前,完全就是另外一个人。
许佳微微笑了笑,把手里的文件递给他,“这是重新拟定的电镀厂修复方案。”
***
叶小舟虽然在世安市待了好几年,却没去过环保局,在导航的带领下,七绕八绕终于找到了地方。
门口的保安正在昏昏欲睡的抠手机,就听见窗户上有人敲了几下,一个漂亮的小姑娘手里捧着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笑吟吟的看着他,“大叔,我有个东西要送给邢思言老师,麻烦你交给他。”
“什么东西啊?”
“是紫砂壶,你看看,不是危险物品。”叶小舟打开了紫砂壶的包装盒,给保安看。
保安说了声好,站起来正准备从窗户里接过去,突然又停住了。
“那你自己交给他。”说着,保安就冲着叶小舟身后喊了一声“邢老师”。
叶小舟吓得小心脏一哆嗦,手里的紫砂壶差点没掉下去。
不会吧,这么巧!
叶小舟扭过脸,看见一辆车停在了环保局的大院里,从里面下来了几个人,年轻的年长的,男的女的都有。
保安大叔热心的招手,“邢老师,这小姑娘找你。”
叶小舟瞅着其中两位大叔大伯,不知道那一位才是,脸上挂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眼神在两位大叔之间来回徘徊,尽可能的保持“公平”。
然而,万万没想到,那两位大叔只是好奇的打量了她几眼就走开了,反而是走在最边上的那位最年轻的男人朝着她走了过来。
叶小舟有点懵了,总不会是他吧?
她在心里已经把他定位为“中老年”,可眼前的男人,只有三十岁的样子,带着一副黑框眼镜,高高瘦瘦,斯文清雅,满身书卷气。
眼前这位虽然和心里的座有兰言有差距,但是,如果不考虑年龄,只考虑“风格”的话,还真的有可能就是他。
因为,这个男人虽然年轻,整个人都充满了和他这个年龄段不相符的“佛性”气息。
衣服穿得随随便便不说,脚上的鞋子还沾着泥巴!再一细看,他的眼镜,居然只有一个镜片!

☆、第 34 章

叶小舟被严重的震撼到了, 不确定的问:“您是,邢老师啊?”
年轻男人微微点了下头, 很礼貌很客气, “对,我是邢思言, 你是叶小舟?”
“对对。”叶小舟赶紧解释,“邢老师,我不是故意来看您的。”
啊不, 我说的都是什么鬼话。叶小舟恨不得咬舌头,“我只是想给您送个礼物,可是又怕快递弄碎了,想着送到您单位请保安叔叔转交一下,我真不是故意来偷看您的。”
邢思言本来是一脸宁静端庄的看着她, 在连续听到几个您字之后, 慢慢笑了起来, “我知道你不是来偷看我的。我又不是什么大明星或者珍惜濒危动物,没什么可偷看的。”
叶小舟被他这句吐槽给逗笑了,把手里的礼物递过去, “邢老师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一定要收下,不然我过意不去。”
“你也太客气了, 举手之劳谢什么。”
邢思言打开纸袋, 露出些许惊诧的表情,“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紫砂壶。”
叶小舟笑:“因为你的笔名啊。我记得是顾大师的一款作品,很古朴我也很喜欢。”
邢思言微微一愣, 继而笑了,“难得你一个小姑娘也知道这些。”
小姑娘三个字,让叶小舟脸上微微一热,心说你也不大啊,看上去刚刚三十岁的样子,没想到都已经是大神了。
邢思言打开了盒子,突然脸色变得有点奇怪,唇角微微含着的一抹笑意,忽然无影无踪,但是那个表情也不是不喜欢,有点啼笑皆非有点意外有点好笑的意思。
嗯?难道不喜欢?叶小舟有点尴尬了,忙问:“你是不是不喜欢这个款?”
“不不,我很喜欢,谢谢你的礼物。”邢思言合上盒子,正色说:“来而不往非礼也,我请你吃饭吧。”
“不了不了,怎么能让你请客呢。要请也该是我呀。连累你被网友掐了一天。”说到这儿,叶小舟忽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左右看了看,小声问:“你同事们不知道你写书吧?”
邢思言笑笑,摇头,“不知道。”
果然如此。叶小舟立刻说:“我会保密的。”
邢思言大约是觉得她很可爱,望着她又笑了笑,然后问:“你怎么来的?”
“我开车来的。”
“送了这么贵重的紫砂壶,无论如何,我也要请你吃饭。”邢思言看了看表,“我还有十五分钟下班,你先在饭店等我。我等会儿过去找你。”
说着给叶小舟发了个饭店的地址,说是单位附近很有名气的一家店,平时都不好定位置,刚好叶小舟来得早,提前去占个位吧。
叶小舟先行一步,到了饭店,一问领班,包厢已经被订满了,只有大厅有位子。
叶小舟落座之后,把座位号发给了邢思言。半小时后,邢思言赶到,衣服没换,鞋子也没换,眼镜也没换。还好,他容貌俊美,气质也好,不然还真的驾驭不了这一身装扮。
叶小舟赶紧起身迎接,“邢老师您请坐。”
邢思言笑了:“说起来,我们也算是认识好几年了,就别这么客气了。”
叶小舟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裴则的强迫症给传染了,看着邢思言那只有一个眼镜片的眼镜,怎么看怎么不顺,实在没忍住,就噗了一声。
邢思言看看她,“怎么了?”
叶小舟忍着笑问:“你的眼镜怎么只有一个镜片啊?”
邢思言笑了笑,“你今天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爬烟囱,不小心掉地上碎了。今天也没时间去配了,就凑合着戴吧。”
叶小舟吃惊,“爬烟囱?你为什么要爬烟囱啊?”
“我在郊区的一家工厂做气体采样。”
叶小舟笑了,“我当时急得不行,要不是知道你不是全职作家,我以为你开着静音在睡觉呢。”
“说来也真是不巧,就今天特别忙,偏偏今天还碰见这种事。”
叶小舟关心的问:“邢老师,我觉得那些人是专门的黑子,你是不是网上得罪了什么人啊?”
邢思言微微笑了笑,“我的确是得罪了一个人。不过,不是二次元的,是我身边的人。”
一说到是他身边的人,叶小舟就不方便再八卦打听了。她拿起菜谱递给邢思言,“邢老师你对这里比较熟,你来点菜吧。”
“你按照自己的喜好来点。我等会随便吃一点就行。因为明天有嗅辨任务,饮食要清淡的。”
叶小舟好奇的问:“什么嗅辨任务啊?你不是在环保局上班吗?”
邢思言笑了笑:“我是兼职的嗅辨师。俗称闻臭师。”
叶小舟从来没听过嗅辨师这个职业,十分好奇,点完菜就忍不住问他。
邢思言便给她讲起了如何嗅辨,嗅辨师怎么考试,嗅辨前也不能影响到嗅觉等等。
不愧是文笔出色的大神,谈吐特别出彩,而且浑身上下都充斥着让人如沐春风的气场,让人听得津津有味,欲罢不能。
叶小舟就跟听故事书似的,听得全然忘我,直到身边有人停住脚步,十分惊讶的说了声,“真巧啊。没想到你也在这里吃饭。”
叶小舟回过神,抬头一看,桌边竟然站着许佳。她旁边还有一个年轻的男人,和许佳年岁相当。
叶小舟也惊讶的笑了,“真巧唉!”
下午刚刚在裴则办公室里见过面,没想到又碰见了。算起来,这是两人第三次见面。不过每次都是匆匆忙忙的说了一两句话。
“我们真是挺有缘分的,加个微信吧。”许佳毕竟是职场上呆了好几年的人,再加上八面玲珑的性格,笑语盈盈,让人无法拒绝。
叶小舟笑:“好啊,不过我最近一直刷屏卖茶叶,你可以屏蔽我。”
许佳噗的笑了,“你真是可爱。”
“我说真的呀。”叶小舟把手机递给她,互相加了微信。
许佳笑得更热情了,“那太好了,我爸爸特别喜欢喝茶,刚好可以找你买茶啊。”
加上微信,许佳方才恍然大悟,“那天裴则推荐的茶园就是你家的啊,难怪呢,他从来都不给人打广告。”
叶小舟不好意思的笑,是啊。
许佳笑眯眯说:“回头我也帮你宣传,我朋友超级多。”
“那谢谢你了。”
许佳笑盈盈说:“别客气,大家以后就是朋友了,要不,我们一起吧?”
许佳之所以提出来一起,是因为她对叶小舟的身份实在是非常好奇。
裴则素来是个不解风情的男人,对女人都是一脸冷漠和疏远,可是对叶小舟,任何人都能看出来,那是不一样的态度,即便对她冷着脸的时候,眼神也不同。
可偏偏他又是个滴水不漏的个性,许佳见了叶小舟两次,他都没有说清楚,到底他和叶小舟是什么样的兄妹关系。今天这么巧和叶小舟又碰到一起,刚好可以聊聊天问出来,所以才有此一问。她身边的男人是一副“我没有意见,我一切都听你的”的表情。
若是叶小舟一个人,当然没什么意见,毕竟许佳是裴则公司的同事,而且裴则也亲口说过不喜欢许佳,所以她对许佳真的一点敌意都没有。
可是邢思言在旁边,就不能由她不能一个人做主了。她有点为难的看了眼邢思言,征求他的意见。
通常来说,出于礼貌,男人都不会拒绝,尤其是许佳这么漂亮的姑娘。但是座有兰言,果然是个非同一般的男人,他客气而礼貌的拒绝了。“不好意思,我们不方便一起。”
叶小舟没想到邢思言说话这么“直”,这种的风格,简直和裴则有一拼啊!
许佳瞬间有点尴尬,不过还是保持着得体的笑容,说没事没事。
邢思言接着解释原因,“抱歉,我明天有嗅辨任务,不能接触太浓烈的气味,您身上有香水味儿,会影响到我。”
许佳一听嗅辨任务几个字,眼睛一亮,笑吟吟问:“你是环保局的吧?”
邢思言点头说是。
“真巧,我们公司和你们单位经常打交道,我和你们李局长认识。我叫许佳,这是我的名片。”果然是职场女性,名片随身携带。
邢思言双手接过来,礼貌客气的说:“有机会再一起吃饭吧。”
许佳笑吟吟的说好,和同来的男人走到了旁边的位置坐下。
她和叶小舟的座位离得不大远,顺手拍了张照片发给了裴则,“好巧啊,今天在裕丰园吃饭碰到了你妹妹。”
正常的情况下,对方顺着这句话就可以聊一会儿天,可是裴则显然不大正常,回了个哦。非常完美的聊天终结者。
许佳早已习惯,笑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生物结构……
回了一个哦字的男人,目光停留在那张照片上。
角度选的很好,叶小舟正偏着头冲着身边的男人笑,眼睛弯弯的映着细碎明亮的光,黑色卫衣衬得她肌肤胜雪,素到极致反而生出艳光,坐在她身边的男人英俊文雅,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很难得,有人戴黑框眼镜也这么好看。
旁边的谢阳见裴则突然停下来,问怎么了?
裴则关了手机屏幕,面无表情的说没什么。
***
叶小舟一开始其实有点不自在的,对大神多多少少有点敬仰崇拜的心理,可是眼前这位眼镜片儿只有一个的大神,实在有点太平易近人,完全没有大神的架子。态度谦和,言语风趣,讲故事的水准简直一流,叶小舟听得津津有味,一顿饭吃完,感觉和邢思言都成朋友了一样。
邢思言作为男性,又是收了礼物的一方,所以坚持要买单,叶小舟也就没有再和他争执。可是报了桌号之后,收银的小姑娘看了眼电脑屏幕,说:“已经买过单了。”
叶小舟和邢思言皆是一愣,互相看了一眼,没等开口问,小姑娘说:“刚刚有位先生买过的。”
先生?
叶小舟忙问:“多大年纪啊?长什么样?是不是弄错了啊?”
“不到三十岁,个子蛮高,长的很帅。对了,他说是你哥。”服务员小姑娘说着说着,想起方才那个年轻英俊气宇不凡的男人,居然脸红红的害羞起来。
我哥?叶小舟心里一紧,难道是裴则?!
邢思言有点惊讶:“这么巧,你哥哥也在这里吃饭?”
“我不知道,不过刚刚和我打招呼的那个女孩是他的同事。”
叶小舟左右看看,并没有发现裴则的影子,许佳那一桌也已经走了。
如果真的是裴则的话,那肯定是许佳告诉了他。叶小舟心里一抖,但转念一想,许佳并不认识邢思言,也不知道邢思言就是座有兰言。如果裴则问起来,就说是偶遇了一个朋友。
叶小舟战战兢兢的离开了饭店,走到停车场,差点腿一软没摔到台阶下。
裴则靠在她的车子旁,正在看手机,听见脚步声,抬起眼皮,目光冷冷淡淡的往她脸上一扫,叶小舟小心脏扑通狂跳,有一种逃课被教导主任当场抓住,或者早恋被老妈当场发现的那种可怕感觉。七魂都飞了三魄。
“吃完了?”男人先开了口,语气不带一丝温度,目光从邢思言的脸上一掠而过,重新砸在叶小舟的哆哆嗦嗦的小脸上。
叶小舟僵硬着舌头,“刚刚是你给我买单的吗?”
裴则把手机收起来,冷冷的问,“怎么,你还有很多哥?”

☆、第 35 章

叶小舟连忙摆手, 狗腿兮兮的陪着笑脸,“不不, 没别人! 我只有你一个哥!”
说完, 赶紧指着裴则,对邢思言介绍说:“这是我哥裴则。”
邢思言对裴则微笑颔首, “你好。”
裴则打量着邢思言,回了个“你好”,然后扭脸, 问叶小舟,“这位是?”
叶小舟笑嘻嘻的说:“这位是邢老师,他买了我的茶叶,刚好碰见,所以想请他吃个饭, 没想到你替我买单了。”
万幸的是, 邢思言此刻手里没有拿着紫砂壶, 而且裴则也不知道邢思言就是座有兰言。叶小舟说的这些也都是实话,只不过完全抹去了“重点”。
裴则神色略微缓和,对邢思言说了句“谢谢”。
邢思言神色谦和, “您客气了,小舟家的茶叶的确很好。举手之劳, 不值一提。”
裴则本已缓和的脸色, 听见“小舟”两个字,又略沉了沉。姓都不带,直呼小舟, 什么意思,一晚上就聊得如此投缘,成了朋友?
呵呵,能有他和叶小舟认识二十几年的关系更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