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正钧已经坐上了车,总不能把他扔下去,而且还很没眼色的坐在了副驾驶座上。季脩筠“关切”的说:“你喝多了还是在家休息吧。”
裴正钧托着腮:“喝得不多,就一杯红酒。”
一杯红酒睡到这时候,还头有点晕……季脩筠嫌弃的瞪了一眼“娇花”电灯泡,严重怀疑裴正钧的情商是负数,甚至怀疑他极有可能在别人度蜜月的时候都要求随同前往。这种一点没有自知之明的电灯泡简直举世罕见。
车子沿海边公路飞驰,蓝天白云,椰树海水,景美如画。
季脩筠虽不情愿,但也很义气的没有将他赶下去。半小时后,到了近海庄园,季脩筠停车前去刷卡。
扶晓扫了眼售票处,一看门票价钱立刻拉住了季脩筠的胳膊:“我们还是回去吧。”
“为什么?”
“这门票贵的吐血!”
裴正钧眯起眼睛看看窗口处,“不贵啊。”然后淡淡撇她一眼:“不用替你男朋友省钱,他有钱。”
“他才没钱。”
裴正钧撇撇嘴:“还没结婚呢就护的这么紧。”
扶晓脸色一热急忙解释:“打扑克也可以放松啊,还不要钱。花这么多钱怎么能叫放松,都快心绞痛了。”
裴正钧这么冷的人,也忍不住唇角一勾噗的一笑。
季脩筠莞尔:“没事,我有贵宾卡。打三折。”
扶晓压根不信,这又不是商场大甩卖,还三折。
一想到那个吐血的价钱还要乘以三,心脏抽搐,悄悄拿出手机给许琳琅发了个短信,确认一下季脩筠说的是不是实情。
结果许琳琅一听她和季脩筠在庄园,马上兴奋的说:“我也去玩,你等等我。”
得知季脩筠真的有贵宾卡,扶晓的负罪感消失了七折,扭头对他嫣然一笑:“许琳琅说她也要来玩。让我们等她一会儿。”
季脩筠默默的把卡塞进了钱夹,他是和约会两个字有仇吗,好不容易有个周末,这电灯泡防不胜防,层出不穷,还成群结队……
趁着许琳琅还没来,季脩筠先把车开进去,绕着庄园开了一圈让扶晓看里面的布局。
真人cs游戏场地和儿童乐园相邻,旁边有个很大的玩沙场地,一些家长带着孩子正在堆城堡。
再往里是近万平方米的海边沙滩作为跑马场。室内有马术训练内场,以及一个儿童马术馆,配备的所有马匹都来自欧洲的矮种马,性格温顺,体型矮小,适合小孩子初学,专门的教练指导,提供安全保障。
绕了一圈之后回到庄园门口,刚好许琳琅到了,从红色跑车上下来,简直漂亮的晃眼,帅气明艳,光芒万丈。
“这是我同学裴正钧。”
许琳琅灿然一笑:“你好。”
裴正钧微微颔首:“你好。”
见到大美女,裴总也是一如既往的高冷,尤其是今天,因为头晕的缘故,一只手一直撑着太阳穴处,眸光忧郁,姿态优雅,看上去十分的迷人。
许琳琅是个颜控,本就对他容貌惊艳,再一听他的名字,更加惊讶:“原来你就是季脩筠经常说的那个学霸小弟弟啊。”
裴正钧很不爽的看向季脩筠。学霸就学霸,后缀加什么小弟弟,真是难听死了。
季脩筠直接无视电灯泡的不爽。本来是想带扶晓去骑马,结果许琳琅建议去玩真人cs,扶晓和她一拍即合。两人兴趣相投,每次见面都有一种相逢恨晚的感觉。
裴正钧不大想去,头晕。
季脩筠说:“要不,出海钓鱼?”
扶晓和许琳琅手挽手,笑吟吟说:“好啊,我们俩去玩cs,你们俩去钓鱼。”
季脩筠默默跟上去,难道和裴正钧约会,呵呵。
到了那里又约上另外的一队人,玩了大半天的真人cs,两人约会彻底变成了集体活动。
吃完晚饭,许琳琅说:“今晚别回去了就住酒店里吧,明天再接着玩。”
季脩筠想了想,反正回家也是要带着个大灯泡,索性就在庄园住一晚。
许琳琅订了两个套房,扶晓和她一套,季脩筠和裴正钧住对面。
扶晓刚洗完澡出来,看见季脩筠给她发来的短信,让她下楼,去木栈道那里等他,也没说什么事。
海边的沙滩是庄园的骑场,白日里不少人在这里骑马,靠近沙滩边是一条木栈道,栏杆上亮着一盏一盏浅橘色的小灯,蜿蜒无边。
扶晓站在木栈道上,远处是黑沉沉的大海,繁星满天。篝火边传来吉他声,还有隐隐约约的笑声,良辰美景,一时间有种不知是真是幻的感觉。她真是希望这是一场梦,醒来就在师大附中的床上。
身后传来马蹄声,她扭过脸,一匹高大的骏马立在木栈道外,马上人,英姿勃发,眉目俊朗。
扶晓仰头看着马背上年轻英俊的男人,有点呆住。
这愈发像是梦了。
季脩筠从马背上弯下腰,笑微微伸出手,“上来。”
瞬即之间,一种置身于梦幻童话或是影视剧种的感觉,油然而生。
扶晓迷迷糊糊的伸出手,迷迷糊糊的踩上了木栈道的栏杆,季脩筠搂住她的腰,一把抱起她,放在他前面。
“这是哪儿来的马?”
“当然是马场里的。”
季脩筠一夹马腹,沿着沙滩走过去。
她侧身坐着,仿佛被他圈在怀里。海风吹过来带着一股独特的咸湿气息,耳边是马蹄声清脆的哒哒声,身边是伟岸英俊的年轻男人。
年少时被现实生活击碎的少女心,在这个繁星满天的夏夜满血复活。
她趁着夜色抬头看着他。
这个男人仿佛就是按照她欣赏喜欢的那个样子打造出来的。从来没有这么快的喜欢一个人,喜欢到不排斥他的接近,不排斥他的碰触,只会心尖发软。仿佛被废了全身的武功,软软的没有力气,连呼吸都有点吃力。
“你想好了吗?”季脩筠低头含笑,目光明亮温柔,仿佛带着一股热气,扑到她的睫毛上,脸颊上。
“没,想好。”一碰见这个问题,她就自动启动了纠结分裂模式,手忙脚乱。
“我不催你,你慢慢想。不过,”他眼神炙热,语气温柔:“想好之前,可以先亲一下吗?”
扶晓有点招架不住,舌头打架似的说了个不可以,脸色通红,热的拿手扇风。
季脩筠握住她胡乱扇风的手腕,微低下头,声音仿佛带着小钩子:“当真不可以?”

☆、第40章

极度温存的一句话却有种让人震撼的力道,从耳膜穿进去,直达心扉最深处,被他握住的手腕的那一片肌肤灼热而绵软,扶晓仿佛醉了酒一样,脑子昏昏的缺氧,理智在叫嚣,别答应,快拒绝。可是心里还有个声音,分贝更强势不可挡。
就在她犹豫的这一刹,季脩筠毫不犹豫的低下头。
唇上一热,空气突然静下来,远处海浪的声音忽然间远到听不见。她整个人都像是软了一样,直到他含住她的舌尖,她才反应过来,忙不迭的想要推开他。
他手臂托着她的腰身,往前一收,将她紧紧贴到了胸前。
紧密无间的距离,她甚至感觉到了他胸部的肌肉,脚下悬空,没有依撑,腰背被他紧紧搂住。
脸颊上是他灼热的呼吸,唇齿间都是他的气息,用力的毫无章法的却势不可挡的吻。
马蹄声哒哒的仿佛有催眠的效果,她觉得脑子缺氧,良久都呼不过来气。
这是她的初吻。居然是在马背上。好奇怪的感觉,浑身都发麻酥软,包括被他吮吸过的舌尖。
唇舌分开的那一刻,耳边灌进来很多的声音,海风吹过唇瓣,有一抹温凉的草木气息。扶晓平素胆子很大,忽然间却羞赧到不敢看他,扭过脸哼哼:“我还没答应呢。”
“你没反对,我以为你默认同意了。”季脩筠低头含笑:“这是我的初吻你得对我负责。”
她已经猜到是第一次。毫无章法只知道用力,还迟迟不肯松开,心里又甜又好笑,小声嘀咕:“初吻好了不起啊,我也是。”
“那我对你负责。”
“不需要。”
季脩筠笑,又没讹住。不过没关系,亲都亲了,迟早的事。
空气仿佛都是甜的,她侧身坐着他面前,左边脸颊上落下来灼热的呼吸,空气仿佛带着酒的香气,让人熏然欲醉。
马蹄声不紧不慢,吉他声越来越近,篝火前围着一群年轻人。有人在唱歌,有人在喝酒,还有跳舞的一对儿恋人,远处有一盏孔明灯升起来,夜空中的一点红星。
季脩筠从马上跳下来,伸手,扶晓将手递给他,轻轻一跃,从马上跳下来。
他将缰绳拴在石阶旁的柱子上,牵着扶晓走过去。
篝火边是下午一起玩真人cs的几位朋友,大家相互已经认识。打头的陈原递给两人两罐啤酒,随口问:“那两位呢?”
“他们在酒店。”
季脩筠打开啤酒,喝了几口,然后走过去对弹吉他的逍客说了两句话。
逍客朝着扶晓看了一眼,笑吟吟把吉他给了季脩筠。
季脩筠坐在石阶上,屈膝,抱起吉他。
扶晓本来在和一个女孩儿说话,听见吉他声不知不觉的就停了下来。
“浩瀚星海中,坚持一种梦。
你手中的温暖,我好想触摸。
茫茫人海中,我与谁相逢。”
扶晓从来没想到季脩筠会弹吉他会唱歌,还唱的这么好,声音像极了杨宗纬。
火光在他的脸上跳跃,阴影的五官立体深刻,俊美的到每一道纹路都符合她的心意。
他似乎无所不能,无所不会,这样的男人,她如何抗拒。她几乎有种冲动,想要和他在一起,哪怕只有一天,一个时辰,一分钟,都不后悔。
可是她走了之后呢?那岂不是始乱终弃?不,她不能放纵自己的私欲,她要是爱一个人,就要对他负责。这种谈半个月恋爱就拍屁股走人的做法太渣。还是等到六年后吧,可是六年后他会不会已经被人抢走?
季脩筠的眼神,快要将她熔化。
她丢盔弃甲,无法抗拒,中了魔一样一口一口的喝着啤酒,仿佛这样才可以压制住心里的那些不管不顾不负责任的念头。
手中的啤酒罐被抽走,季脩筠弯腰站在她面前,“要跳个舞吗?”
“我不会。”
季脩筠笑吟吟伸出手,将她从岩石上拉起来,走到篝火边。逍客故意吹起口哨。
季脩筠低头望着扶晓,目光灼灼,烫人。扶晓直觉他是要吻自己,竟然不知道如何闪避,眼看他的唇就要落下来,她条件反射般的竟然去勾他的脚踝。可是又不舍得摔到他,中途收力,急忙去拉,纠缠中两人倒在绵软的沙滩上。
边上爆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扶晓窘窘的爬起来,拉着季脩筠说“我们走吧。”
季脩筠笑:“你勾我的脚干嘛?”
“我,”扶晓欲言又止,没法说出口。
“你是不是以为我要亲你?”
“没,”对。
“亲你之前会问你的。”
扶晓心说,问也是白问,不等答应就……
她匆匆离开篝火,依旧觉得很热。
季脩筠牵着马,嗒嗒的马蹄声中她有点头晕,不知是啤酒喝得太多。脚下踩到一个小石块,脚崴了一下,臂弯里伸来一只手,扶住了她的小臂,然后滑下去握住了她的手。
季脩筠低眉望着她,“你对我是一见钟情吧?”
扶晓莞尔:“不是。”
真是奇妙,她原本以为在五院是第一次见他,后来才知道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是在星光美容院。而对他来说,两人在停车场才是第一次相逢。
“没有?你第一次见我就一直盯着我看,难道不是吗?”
“真没有。”
扶晓窘极,可是又没法解释为什么会盯着他看,更没法解释,那其实并非是他们的第一次相见。
季脩筠又问:“那你握手的时候,一直握着我的手不放,又是几个意思?”
扶晓也没法解释自己但是激动万分的心情。不解释,变成了默认。
季脩筠笑:“我知道你不好意思承认。那行,我先说。巧的很,我对你也是一见钟情。”
扶晓吃惊的望着他,心里涨潮一般,起伏荡漾,满满的又酸又甜又惊又喜,还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伤感。怪不得他六年后见到她那么生气,怪不得要拉黑她不理她,怪不得她的衣服落在他的家里,怪不得……
原来,他对自己竟然是一见钟情。
季脩筠温柔的望着她,手指从她的头发慢慢滑下来,滑到脸颊,下颌,微微托起,低头俯身吻下去。
扶晓仿佛被点了穴,内心辛辛苦苦砌起来的防御工事稀里哗啦轰然倒塌。
一败涂地,一溃千里。

☆、第41章

第一次还勉强有力气有理智去推拒他的吻,第二次她已经迷迷糊糊……吻到情浓,手臂自动自发的抬起来,想要去拥抱他的腰身。
忽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把她仅存的最后一丝控制力拉了回来,清醒过来的这一刻,发现自己不仅没反对,居然还差点抱住他,简直想要一头撞到沙堆里。
季脩筠拿出手机,看到裴正钧三个字,深深吸口气。真是千里眼一样的存在,电话来的如此及时。看在十年友情的份上,好脾气的问电灯泡有什么事。
裴正钧闷闷的说:“你出去也不叫我,我一个人闷着很没意思。”
季脩筠又好笑又好气:“我和女朋友出来,干嘛要叫你。”
裴正钧噎了一下,冷哼:“见色忘友是吧,当初在学校里相依为命的日子都忘了是吧。”
两人在班里一直年纪最小,虽然长的一表人才,楚楚动人,但是并没有女生青睐,十五六岁的少年,如何下手?长的再帅,也只把他们当成弟弟看。
季脩筠看在往日的革命情谊上,被勾起了同情心,让他来木栈道这里找他,顺便把许琳琅也叫上。
扶晓悄然松口气,人多最好,单独在一起实在是危险,赶紧朝着篝火走去,担心失去控制,再有第三次……
很快,许琳琅和裴正钧过来,逍客递给裴正钧一罐啤酒,裴正钧拿出手帕仔细的擦了擦。
许琳琅仿佛看见了稀奇古怪的事物,看着那块白手帕,眨了眨眼睛,我的天,没看错。真的还有人在用手帕。
季脩筠知道他酒量很差,劝他别喝。裴正钧答:“心情不好。”
“怎么了?”
“公司的事。”
季脩筠拍拍他的肩:“万事开头难。”
裴正钧皱眉:“倒不是这个,是和讨厌的人打交道挺烦的。”
他一贯的清高气傲,不喜和人交往,创业初期却是不得不和各方面各职能部门打交道。心累。
昨晚和蒋方正父子谈合作也极不顺,一个老狐狸,一个刺毛。所以今天才会想着跟季脩筠过来散散心。至于当没当电灯泡倒是没考虑到,还以为两人依旧是当年那般一对孤家寡人,直到刚才亲眼看到他和扶晓站在一起,柔情蜜意,仿若偶像剧一般,身边还牵着一匹马,才转变过来季脩筠已不是单身的概念。
于是……心情更加郁闷。
扶晓和许琳琅坐在一起正说着话,忽然许琳琅趴她近前嗅了嗅鼻子,而后意味深长的笑:“看来你们……”
扶晓一阵心虚,“怎么了?”
许琳琅笑吟吟问:“是不是亲了抱了。”
扶晓以为许琳琅是诈她,当然不肯乖乖承认,红着脸摇头。心说她是福尔摩斯吗,每次有新情况都瞒不过她。
许琳琅笑:“你猜我怎么知道的?”
扶晓心虚的问:“怎么知道的?”
许琳琅噗的笑了:“你看,不打自招吧。”
扶晓窘了,这小狐狸。
许琳琅正经了一下,说:“费阿姨是个特别有生活情调的人,香水,沐浴露洗发水这些都是一家法国公司特制的。季脩筠也不知道是嫌麻烦,还是长情执着,一条路走到黑,用的东西,配方多少年不变,味道还很特别,我总觉得那是一股胡椒味。”
扶晓噗嗤笑了:“绝对不是胡椒味,我觉得很好闻,像是檀香木和柠檬。”
许琳琅笑着解释:“你别多心,因为我对胡椒特别敏感,所以这味道我一闻就知道。而且这次我真不是存心来当电灯泡。周末我爸又安排相亲,我一说我来找季脩筠,他马上就不提了,因为他巴不得我和季脩筠好上。为了躲掉一次相亲,才来当灯泡的。反正我不来,季脩筠也带了个大灯泡。”
说着,许琳琅就去看对面的电灯泡,一眼看去,却不由一怔,裴正钧正看着她笑。
她然后轻轻碰了碰扶晓,下颌往前抬了抬。
扶晓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裴正钧坐在对面,一手支着下颌,一手拿着一罐啤酒,含笑看着许琳琅。
那笑容,扶晓看了一眼,立刻就明白了张帆所说的,笑得勾魂是个什么意思,不仅是俊美好看那么简单,除了勾魂这个词之外,好像还真的没法形容。
她暗暗庆幸,裴总平时总是板着一张脸,这若是没事就在公司里笑一笑,全体员工不都得春心乱跳,小鹿乱撞。
还好,公司里基本全是男同事,还好,他只在喝醉了才笑。
许琳琅不解的摸摸自己的脸颊:“他老看着我笑怎么回事。我脸上有东西?”
扶晓笑:“有。”
许琳琅惊讶:“有什么?”她可是刚刚洗过澡才出来的,因为今天玩真人,担心晒黑,回去就做了美白面膜,莫非是那里没洗干净。
扶晓笑吟吟答:“美色。”
许琳琅美滋滋一笑:“哎呦,这话我爱听。”
裴正钧一罐啤酒喝完,沉默下来,进入了“自己的世界”。
季脩筠看扶晓笑得眉眼弯弯,眸光璀璨,忍不住从对面走过来。
“你们笑什么呢?”
扶晓一听见他的声音就心口发紧,搂着许琳琅的胳膊仿佛抱着一个救命稻草似的,脸色微红,眼神乱飘,羞赧别扭的样子,真是十二分的可爱,季脩筠心里痒痒的恨不得,施个法术,把所有的人都隔离开,让他俩单独在一起。
“咱们一起去把马还回去。”
扶晓坚决不看他,“你自己去啊。”
“我一个人去害怕,你保护我。”
这真是……许琳琅笑得快要噎住,扶晓窘红了脸,还没等抗议,就被季脩筠扯着手拉走了。
许琳琅又和旁边的一个姑娘聊天,聊着聊着觉得不大对劲,对面那个人,一直对着自己笑是怎么回事。
她素来不会羞赧,更不会忸怩,忍不住径直走到裴正钧身边,大大方方问:“你怎么一直看我?”
裴正钧没回答,单手托腮,眼神迷离深邃,火光映在眼中,仿佛灼灼升起的小火苗,跳跃出蛊惑的味道,近乎有点放肆的凝睇。
许琳琅笑容不知不觉的消失在唇边,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这么近,这么久,这么肆无忌惮的直勾勾看她,还没被她打。
行,裴正钧你是第一个。
她缓缓站起身,慢慢坐回去,目光看着对面的人。
他恍若无意的冲她笑了笑,唇角,眼角都仿佛有细细的花开,那一刹真是春意无边。
许琳琅心里惊了一下,他怎么笑的这么妖娆,不对,妖孽?也不对,想来想去,却想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只觉得心里痒痒的,竟然鬼使神差的想要扑过去将他□□一番,叫你笑,笑个毛线啊。
季脩筠和扶晓久久不来,篝火即将熄灭,众人要回去休息。
许琳琅走了几步又停住,回头看着裴正钧。
他还坐着岩石上,单腿支地,若有所思的目光,似乎是在看她,又似乎不是,唇边一抹笑意,依旧是勾魂摄魄。
一丛即将熄灭的篝火,光芒渐暗,他的身影愈发孤清,喝完的啤酒罐在他手里捏来捏去,仿佛是在想事情时的一个习惯性动作,却是极度的优雅风流。
许琳琅不由自主的折回去,停在他面前:“你走吗?”
裴正钧抬起眼眸,对她笑了笑,而后站起来。身体却径直就朝着她扑过来。
许琳琅大惊失色,急忙扶住他,“你喝醉了?”
裴正钧扶着太阳穴,回答“没有。”很清楚很有条理的回答,可是脚步却是虚的。
许琳琅笑:“你明明是喝醉了。”
她个子很高,在他面前却依旧矮了大半个头。扶着他有点吃力,手伸到他的腋下,捏到的肌肉却不是想象的文弱纤细,很有力气的感觉。她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腋窝,他闪躲了一下,又是□□无边的一笑。
许琳琅眼前有点金星乱冒,仰头吸了口气,微微眯起眼睛:“裴正钧,我警告你,你再这么对着我笑,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裴正钧唇角勾起笑意,眼中仿佛浮起层层叠叠的波澜,漩涡一般的笑容和眼神。
许琳琅再次深吸了口气:“好,我已经警告过你了。”
裴正钧把她的手从腋窝下拿下来,对她笑笑:“好痒。”
我的天,他还怕痒!许琳琅心里简直被勾的火起,抑制不住□□他的冲动,踮起脚尖往他唇上狠狠亲了一口。
裴正钧竟然很淡定的伸出漂亮的手指,摸了摸嘴唇,而后指尖放在嘴里尝了一下,挑挑眉头,问她:“草莓?”
许琳琅心说,这是你自找的,居然敢做这种动作来诱惑我。
毫不客气踮起脚尖再次狠亲一次,嘴唇在他的唇上还刻意狠狠摩擦了几下,然后问:“是草莓味吗?”
“嗯。”很清楚很有条理的回答。
许琳琅甚至有一刻间怀疑他到底是不是醉了。
正要再次□□一次看看他到底醉了没有,身后传来季脩筠的声音,她立刻扭过脸,果然是扶晓和季脩筠两人。
许琳琅清清嗓子,“不满”道:“你们怎么才来?”
季脩筠忙扶住裴正钧:“又喝醉了?”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我看他说话很清醒,可是走路却不稳。”
“他喝醉就这样。”
“这人酒量很差,才一罐啤酒这样了,还怎么在外面混,不好好看着,喝醉了酒贞操都没了。”
季脩筠忍俊不禁,“许琳琅你小姑娘家家的。”
“我小姑娘家家的怎么就不能说句实话,你看看他,一喝醉就风骚成什么样了。”
扶晓笑得直不起腰,许琳琅也笑。
季脩筠忍俊不禁,忽看见裴正钧嘴唇上亮晶晶的浅米分色,疑惑的看了看许琳琅。
许琳琅立刻后退一步:“不是我,是刚才有个女孩儿亲的。”
反正她唇上的唇彩都蹭到了裴正钧唇上,完全没有嫌疑。
季脩筠惋惜了一句:“我们裴总的初吻啊。”
许琳琅心里一跳,默默的摸了摸嘴唇,初吻啊……那就……对不起了哈……

☆、第42章

因为玩得很累,翌日扶晓醒来已经是八点钟。
阳光照进房间里,拉开窗帘,碧海蓝天拥入眼帘,还有一个很大的摩天轮,那是近海庄园里儿童乐园里的摩天轮。
早饭是在酒店用的自助餐。
裴正钧已经醒了酒,却还是很娇气的用手扶着太阳穴。俊美的脸上是拒人千里的冷傲,若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他昨夜笑得那么勾魂风流。
许琳琅心里暗暗惊异这人的“分裂”状态,走到他身边,拉开座位就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微微侧过身体,目光亮亮的望着他:“你昨天吃草莓了吗?”
裴正钧微微蹙眉:“什么草莓?”
原来什么都不记得,真是太好了。
许琳琅放下心,灿然一笑:“哦,昨天你喝醉了,闹着要吃草莓。你不记得了?”
她靠得太近,一股让人心神不定的香气幽幽扑过来,裴正钧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挪,高冷的说:“不可能。”
他又不是没吃过草莓,草莓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他怎么可能找她要草莓吃,切。
许琳琅眯着眼笑:“真的,我说海边怎么可能有草莓呢,你就指了指我的嘴唇。”
裴正钧差点跳起来,断然说:“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