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忙着呢,又不是咱们,整天闲着没事。”
丁香哼道:“若是把小姐放在心里,再忙也不会忘。”
佩兰一听,便狠狠地拧了丁香一把,这不是在小姐的伤口上撒盐吗。
丁香低头不吭了,心里实在是替慕容雪委屈。
疏影上前劝道:“夫人先吃吧,有时候王爷在外面有应酬,不回府里吃饭也是常有的事。”
“我再等一会儿。”
慕容雪静静的看着门外,月亮升了起来,他此刻在哪儿呢?会不会像佩兰说的那样,被人请去喝花酒?她此刻才知道自己太单纯,梅兰竹菊四馆算什么,外头的花花世界,诱惑无数。
他的心如不在她这里,她便是生了十万双眼睛,又能如何?
她头疼欲裂,一丝胃口也没有。
“丁香,饭菜撤下去吧,把酒拿来。”
“小姐你又要喝酒?”
“不成,小姐你若是不吃几口饭,我绝不给你拿酒。”
慕容雪无奈,只好勉强吃了几口。
丁香勉勉强强地给了她拿了一个小酒壶,里面不过装了三杯酒。
慕容雪拿起酒壶走出梅馆,沿着门前的木廊,缓缓走到湖边,席地而坐。木廊下便是湖水,月光下泛着暗暗的光,她提起裙子,将双脚放进了湖水中。
丁香和佩兰守着她的身后,知道她心情不好,所以不敢离的太近,默默地看着她。
慕容雪喝了一口酒,看向月光下的小桥,桥头的树干上挂着灯,晚风吹得光影迷离,如幻如梦。
他几时才会回来?嫁给他之后,她每日所做的就是望眼欲穿的等待。
湖边的风幽凉,她一瞬不瞬的看着那青石桥。
终于,青石桥上出现了一道俊逸颀长的身影,她眨了眨眼,怕是自己产生的幻觉,然而等她看仔细时,发现闭月从竹馆里轻盈地走了出来,沿着木廊走向青石桥,刚好耶律彦走下桥,她迎面拦住了他。
慕容雪看不清闭月的表情,也听不见她说了什么话,只看见耶律彦跟着她进了竹馆。
瞬间,眼前的一切模糊不清,被铺天盖地的水光淹没。
泪如潮涌,心如刀割。
她将余下的酒一口饮尽,跳进了湖水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12776807的地雷和大家的留言。
剧情预告:
二雪:你只要我一个好不好?
耶律彦:蚊子好多。


V章

“小姐!”
“小姐!”
丁香和佩兰见状大惊,连忙往湖边奔去。虽然两人知道慕容雪会水,但担心她喝了几杯酒受了刺激,会不会想不开。
慕容雪浮在水中,幽凉的湖水浇熄了她心里的火焰,洗去了脸上的泪水,她一头扎进水里,展开双臂。此刻,她想要的就是这样一个宽阔无边的怀抱,包容她满腹的忧愁。
身后噗通一声,好像有人跳进了水中。她从水中抬起头,惊诧的发现,居然是耶律彦。她一下子失了神,恍然觉得这是梦。他不是在竹馆里和闭月卿卿我我吗?
耶律彦飞速地游过来,托着她的腋下,将她抱了起来。见到她无恙,他这才发现自己心跳已经完全失控。听见丁香惊呼小姐,他即刻从竹馆出来,木廊上短短的一段距离,他算是生平第一次知道了何谓咫尺天涯。
瞬间,一股后怕袭来,他气愤地看着她,“你个傻子,这要就寻死?我不过是进去拿一把琴给你。”
慕容雪怔怔地看着他,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问: “什么琴?”
“苗疆的一种土琴。”
“我不要琴,我只要你。”她紧紧地抱住他,哭的一塌糊涂。
他的心也乱的一塌糊涂,气道:“我要是去找别的女人,你就死给我看,是不是?”
那倒不至于,她还要好好活着给爹养老呢。她抽抽搭搭道:“我没有寻死。”
“那你跳湖作甚?”
“我想去湖上的亭子里看看。”
原来不是寻死,他松了口气,道:“上面都是蚊子,傻子。”
她吸了吸鼻子,以破罐子破摔的口气,赌气道:“就让蚊子把我咬死算了,反正也难过的快要死掉了。”
他又好气又好笑,问道:“你会凫水?”
“我会的东西很多,只是你从来不问我,也不想知道。”她的语气含着幽怨,他从来都没想过要来了解她。
他默然不语,好似有点内疚。停了片刻,带着她往湖中的亭子游过去。
上了台阶,她浑身湿漉漉的滴着水,他摸了摸她的手,问道:“冷不冷?”
“不冷。”她站在亭子里,借着月光四处打量。很简单的一个亭子,中间一个石桌,两个石凳,从木栏杆下生出常青藤和凌霄,围着亭子自由自在的攀爬,草木繁盛,自然蚊子很多。
耶律彦一边用手扇着蚊子,一边道:“这亭子修起来不过就是个湖中的点缀而已。并无实用之处,有什么好看的。”他很不解她为何一定要来这上面。
慕容雪扭头看着他,月光照着他清俊的容颜,水珠挂在他的眉梢,就算湿了头发,湿了衣衫,也依旧好看的不像话。
她痴痴道:“因为这个地方,从来没有别的女人来过。不像是竹馆,住过番邦美人,住过南诏美人。这里,只有我来过,你看到这个亭子,就会想到我。我想在这里留个印记。”
他默然不语,突然将她抱住,按在了怀里。
“你这个傻子。”
她埋在他怀里,哽咽道:“我才不傻,我爹说我冰雪聪明,我会做天下无双的菜肴,我会骑马打猎我会凫水,我还会看病,我会的很多,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他不禁好笑:“就你那水平,还好意思说会看病。”
“你可是亲自体验过的,腹泻不是我治好的么?”
一句话勾起了往昔的回忆,他将她抱紧了些,柔声道:“回去吧,别着了凉。”
她紧紧的抱着他,不舍得走,多希望时光停留在这一刻,只有她和他的世界。然而,这份静谧和美被一阵歌声打碎。慕容雪无奈地捂住了耳朵。
他叹了口气:“你不喜欢,我将她送走便是。”
她难以置信地问:“彦郎,我不是做梦吧。”
他捏了捏她的脸蛋,“疼么,傻子?”
她揉了揉脸蛋,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得寸进尺地问:“我只喜欢你一个人,你也只喜欢我好不好?”
耶律彦并未回答,只是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
这便是默认吧?慕容雪欢喜的快要跳起来。
即便没有灯光,他也几乎能看见她眸中闪亮璀璨的光芒。此刻,他宁愿撒谎,也不忍心让她笑容有一点点的萎缩,眸光有一点点的黯淡。他已经许久不曾见到她美丽明媚的笑容,这样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回去吧,醋缸。”
“我才不是。”
“吃醋吃到投湖的份上,我还是第一回见到。回去让丁香佩兰守口如瓶,不然瞧你以后怎么见人。”
“我才不怕,我要让妒妇的名声传播到四面八方,叫那些送美人的都退而远之。”她笑得可爱俏皮,湿透的衣衫紧紧地贴在身上,月光下曲线毕露,媚光四射。
他心里蓦然一动,将她压在身后的石桌上,重重亲了上去。手伸进了她的裙子里。她感觉到不对劲,忙问:“你要干嘛?”
“你不是要在这里留下印记吗?”
她慌忙解释:“不是这样的。”
“这样最好,每次看到这小亭子,你都会想起来发生了什么,一定会刻骨铭心。”他笑得有些坏,将她的裙子撩起来,露出雪白的腿。
她一看他是要当真了,羞赧地不知所措。
他毫不客气地冲进去,做的比平时更加激烈。小小的石桌也只躺得下她上半身,腿被他搭在肩上,她羞得无地自容。
还好,这一次虽然激烈,却没有耗时长久。他怕她着凉,将她的裙子放下来,调笑道:“等会儿回去再继续,不然怕你腿软游不回去。”
她简直不敢看他。羞耻的恨不得将脸都捂起来,这般在野外欢爱,真是想都没想过。连月亮都躲到了云层里。
“还能游回去么?”他牵着她的手下了台阶,笑吟吟的问她。
她那里好意思回答,跳入水中,朝着岸边游去,镜湖不大,一会儿便回到岸边。
丁香和佩兰都守在岸边的木廊上,焦急万分。
见到慕容雪上来,两人忙拉起她,急问:“小姐,你没事吧?怎么在水里这么久?”
“奴婢担心死了,快回去换衣服,可别着凉。”
桅杆的灯下,慕容雪脸色红扑扑的,丝毫没有着凉的迹象,只觉得浑身都酥软,连心尖都是酥软的。
丁香佩兰打了热水来,可惜只有一个浴桶。
耶律彦脱了湿衣服,露出劲健颀长的身体,慕容雪红着脸羞答答道:“夫君你先洗。”他回身扯住了她,“一起吧。”不由分说便将她抱了进去。
两个人一起泡进去,将半桶水都溢了出来,流了一地。
慕容雪身上的衣服被他三下五去二给剥了,扔到了地上的水坑里。
赤着相对,还是这样明亮的灯光下,这是头一回。胸前的浑圆贴在他的胸口,粉粉的颜色,若隐若现。
耶律彦方才没有尽兴,此刻在浴桶中,温香软玉抱满怀,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将她扶着坐在自己身上。慕容雪从来未经历过这种姿势,惊惧又刺激,他咬住了她的雪尖,手指蹂躏着她的柔软之地,然后几记深入浅出的冲刺,终于撩拨的她叫出了声。
她拼命想要忍着,可是实在太刺激太销魂,根本克制不住想要低吟。耶律彦见她反应如此敏感,越发的勇猛。
最后两人出了浴桶,那桶里的水几乎都要没了,地上一片汪洋,两个人的衣衫胡乱的泡在水坑里,场面简直混乱的无法让人直视。
想到一会儿丁香佩兰她们进来收拾残局,看到这一幕会怎么想呢?
慕容雪觉得自己真的没脸见人了。
这一觉醒来已经日上三竿,她躺在床上,想起昨夜,还是禁不住脸红心跳。更让人高兴的是,他要将闭月送走,可是送到哪儿合适呢?想到这儿,她忽然间又对那个竹馆的女子生了同情之心,其实她也很可怜,因为美貌而被人当做礼物。
她决定晚上等耶律彦回来了,好好商量给她寻个好出处。
丁香见她今日精神焕发,不由有些好奇,“小姐你有什么喜事么?”
“王爷说要把闭月送走。”
“真的?”
“当然是真的。”
“王爷还算有些良心,有了小姐这样的妻子,便是天上的仙女也不该再看一眼的。”
慕容雪抱着丁香,感叹:“丁香,若是他能这样想,我就太高兴了。”
“本来就是。小姐十全十美,除了嗓子暂时还没好。”
“对了,我的药熬好了吗?”
“好了。”丁香将治嗓子的药端了过来。
虽然苦涩难咽,慕容雪还是一饮而尽。她很想快些治好嗓子,然后给他生个孩子。
这一日,慕容雪都在幸福和满足中度过,傍晚时分,紫珠从隐涛阁过来,道:“夫人,王爷回来了。”
慕容雪一听,立刻便步出梅馆,走到了石桥上。
等了片刻,只见耶律彦从月亮门里走了进来,见到她站在桥上,他略略一怔,上前握住了她的手,道:“你昨晚上受了凉,别在这儿吹风。”
她娇娇地低喃:“怕你被人截胡啊。”
“截胡”这个词让他朗笑起来。她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大笑,平素都是浅笑,笑意里微微透着冷漠,此刻的笑才真正的显出暖意。
两人走下石桥,踏上木廊。
镜湖中的小亭子映入眼帘,慕容雪脸色一红,转开了视线。
耶律彦笑笑的看着她,“亭子里的风景不错,就是蚊子太多,你大腿上的包消了没有?”
慕容雪的脸红的快要滴出血来,娇声嗔道:“夫君。”
“下回划船上去,熏了驱蚊草,石桌上铺上毯子,”
慕容雪急忙捂住了他的嘴,红着脸跺脚,“不要再说了。”
耶律彦又笑起来。
进了梅馆,吃过饭,慕容雪便说起闭月的去处。
耶律彦没想到慕容雪竟然真心诚意的想要给闭月寻个好的归宿,想了想道:“送给袁承烈吧。”
“他娶妻了么?”
“这南诏女子不可能成为正妻。袁承烈如今在宿卫里也是个头目,自然要娶个身份相当的女人。”
慕容雪听到这话便想到了自己。在男人的心里,娶亲首先想的就是身份,她那怕是赵淑妃的义妹,也就勉勉强强能做个侧妃而已。
怎样的女人才能做他的正妃,他几时会娶正妃?想到这些,她便不由自主地撅起了嘴,一天的好心情都被破坏了。
他笑着刮了一下她的小翘嘴,道:“明日我带你去宫里赴宴。”
作者有话要说:


V章

“什么宴会?”听到他要带她赴宴,她自然是欢喜不尽,但却不喜欢进宫,怕见到那老皇帝。
“大后日出兵,皇上设宴践行。”
慕容雪一听这个,脸色便变了,“夫君可以带我去吗?”她一日都不想和他分离,特别是现在,两人的关系渐入佳境,她越发的舍不得他。
“当然不可以,你以为是去游山玩水么,是带兵打仗。”
她赖皮地抱着他的胳臂晃,“那我随行做个军医行不行?”
“就你那水平?”他笑着瞥了她一眼。
她继续磨:“那你总需要一个端茶倒水的人吧。”
“当地官员会安排一切,食宿起居都有人侍候。”
她一听便笑容僵住了,会不会当地官员为了巴结他,而送他美人呢?这简直太有可能了,一想到这儿,本来愉悦的心情便结了冰。
这一晚上又操心了半宿才睡着。早晨醒来一看,耶律彦居然没走,坐在窗前的玫瑰椅上,手里捧着一本书。淡淡的金色晨曦,洒在他身上,照着他如玉的容颜,清俊的眉眼。她看着真是爱到了心底,也忧虑到了骨子里。
他这一走,会是多久?他回来时,会不会带个美人同归?
耶律彦发现她醒了,笑笑地看着她,叫了一声“阿猪”。
“叫我素素。”她走上前坐到他的腿上,将他手里的书抽出来,抱在怀里。
“花里胡哨,那里素了。”他看着她葱绿色的抹胸,淡粉色的亵裤,故意逗她。
“快叫,不然我不起来。”
他捏了捏她的鼻子,叫了一声“素素”。
慕容雪听到“素素”这两个字,顿时觉得心里绵软如云海,“彦郎,以后要经常叫我素素。”她抱住他的脖子,在他颈窝里小狗一样的拱,不知道怎样表达自己的欢欣。
他默默在唇齿间回味了一下素素这个名字,当时不过是随口取的一个昵称,此刻却觉得与她十分般配。她光鲜明亮活泼明朗的外表下,有一颗素净真诚的心。这份赤诚真心堪称无价,处在他这样的身份地位,已经极难见到。
“快些梳洗吃饭,到隐涛阁来。”
“干什么?”
“叫你来就来,别那么啰嗦。”
说着,便放下书走了。
慕容雪看着他的背影,笑如春晓之花。他的每一丝改变都让她兴奋激动,仿佛看到无穷的曙光。
吃过早饭,慕容雪便带着丁香佩兰去了隐涛阁。进了书房,耶律彦将一份钥匙递给了她,正色道:“我走了之后,你住到这里,书房落锁,闲杂人等不得进隐涛阁半步。”
慕容雪难以置信地接过那一把书房的钥匙,心情澎湃的几乎不能言语。他这样的信任她,将隐涛阁都交到了她的手里。她激动的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有一种皇天不负有心人的感觉。
她拍着胸脯道:“彦郎你放心,我会好好的看着这里的,连一只苍蝇都不会放进来。”
耶律彦似笑非笑地看看她:“蚊子呢?”
一提这两个字,慕容雪的脸就红了。
他作势要来撩她的裙子,口中道:“叫我瞧瞧大腿上的包消了没有?”
她赶紧提着裙子就逃出了书房。
回到镜湖,发现竹馆的闭月已经被人送走了,丫鬟碧篁和滴翠正在打扫庭院。慕容雪心里半是欢喜,半是惆怅,送走了闭月,会不会很快又有羞花住进来?
她摇了摇头,决定不去想。手心里,隐涛阁书房的钥匙像是希望之光,他对她已经如此的信任,她相信,未来会一天天的变好,所有的困难都挡不住她奋勇前行的步伐。
傍晚时分,耶律彦带着慕容雪出王府,登上马车,前往皇宫。
慕容雪不安地问道:“夫君,你觉得我今日的服装妆容可还得体?”
“再素淡些更好。”
慕容雪一听,当即便从头上拔下来一枝步摇,再问:“这样呢?”
耶律彦看了看,又将她鬓角上的一朵珠花也给拿了下来,这才放心。他对老皇帝的好色再了解不过,便是朝中大臣的妻子,有看得上的也要弄到手尝一尝滋味,所以慕容雪进宫,他素来不肯让她穿着亮丽。她本就长的甜美可爱,若是再一打扮便更加冶艳动人。
宫宴设在大同殿。皇帝还未到来,被宴请的臣子们都已提前来到。
耶律彦进去之后,殿内站起来数人和耶律彦见礼。
慕容雪看在人群中芝兰玉树般的丈夫,不禁弯起了唇角,深觉自己选丈夫的眼光是万里挑一。
耶律彦携带慕容雪坐下,正对着耶律彦这这一席的是一位四十出头的男子,精光熠熠的眸子,不动声色地投到慕容雪的身上,打量了一下便移开了,然而他身旁的一位女子,却长时间地打量着慕容雪。
她长相清秀,身材高挑丰满,只是打扮的着实让人不敢恭维,毫无品味可言,紫色的抹胸居然配着蓝色的裙。慕容雪初时觉得很不顺眼,后来一想,或许此女也和自己一样,怕打扮的好看了便被好色的皇帝瞧上,所以刻意弄得俗气难看一些。
众臣等候了一刻,殿外传来皇帝驾临的声音。
臣子出列迎接,慕容雪站在耶律彦身后,眼角余光里看到明黄色龙袍之后,晃过去一道橙红色的宫装,心里猜,这是赵真娘,还是乔雪漪?
等皇帝落了座,众位臣子各归其位,慕容雪这才悄悄抬头看了一眼皇帝身边,是乔雪漪。看来,在老皇帝的心里,最喜欢的还是这位风华绝代的乔贵妃,赵真娘受宠还是沾了文昌公主的光。
老皇帝对即将出征的将士臣子说了一番激励的话语之后,赐酒三杯,宫宴正式开始。
这些宫里的菜肴,说实话慕容雪觉得还不如自己做的好吃。不过这宫里的酒倒是很好喝,是由各地上贡来的名酒,放在酒窖里存放了十几年,一闻便美味扑鼻。
宫宴十分无趣,男人们的话题本来女人就不感兴趣,更何况老皇帝在场,众人都放不开,言语拘谨,举止谦卑。
慕容雪百无聊赖,几次偶然抬眸,都能对上对面那女子的目光,看她也就罢了,更可怕是,她看得更多的是耶律彦,那种含情脉脉的目光慕容雪是再熟悉不过了,简直就是自己的翻版啊。
她忍不住低声问耶律彦:“她是谁?”
“玉贵山的女儿。”
“玉贵山赴宴为何不带夫人带女儿?”
耶律彦抿了口酒,却未回答,过了一会儿才道:“她是乔贵妃的表妹,玉贵山是乔贵妃的舅舅。”这显然答非所问,慕容雪心里闪过一丝不安。
宫宴结束之后,众臣散去。
慕容雪上了马车,狭小的空间里,耶律彦身上的酒气显得比较浓烈,方才皇帝赐酒,再加上别人的敬酒,他喝了不少。
“彦郎,你没事吧?”她打开了马车两侧的小窗,拿出手帕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一些细汗。
“没事。”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膝上。
“那个玉家的女儿,叫什么名字?”
“玉娉婷。”
“这名字真好听。”她不由想起那女子高挑丰满的身材,倒是和娉婷两字很配。
“没你的好听。”耶律彦笑着看看她,“你问她作甚?”
“因为席间她一直看我。”
“或许是嫉妒你比她美貌?”耶律彦只是开个玩笑,不想慕容雪立刻就眼睛亮如星辰,激动地问:“彦郎觉得我比她美貌。”
耶律彦忍不住笑道:“我若说是,你会不会高兴地跳到车顶上?”
慕容雪毫不谦虚地点头,整张小脸都在放光。
耶律彦笑了笑:“那我还是不说了吧。”
慕容雪撅了撅小嘴,眼波一转,又问:“那我有乔雪漪漂亮吗?”
耶律彦的神色有些奇怪,过了片刻,才道:“和她比做什么。”
慕容雪娇嗔地摇着他的胳臂,“夫君你应该说,在为夫的心里,素素是天下无双的美女。”
“来,叫我瞧瞧这脸皮到底有多厚。”耶律彦忍不住好笑,捏住她的脸蛋晃了晃。
“哎呀,我皮肤很嫩,会留指印的。”
耶律彦越发的好笑:“你怎么不姓王呢?”
“我为什么要姓王?”慕容雪怔了一下,明白过来,不依地娇嗔:“我才不是王婆卖瓜,明明就是很嫩。”
“好好好,嫩嫩的酸豆角,大醋缸。”
“才不是,我是甜豆角。”
两人一路斗嘴到了王府,先后下了马车。
张拢惊诧的发现,一向号称冷面王的耶律彦竟然一脸笑意,而且是他从来没见过的那种笑,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回到王府,走到隐涛阁前,耶律彦牵住她的手,道:“今晚就住在这里。”
慕容雪柔声道:“我回梅馆给夫君做醒酒汤去,等会儿给你送来。”
耶律彦顿了顿,“那我和你一起去梅馆。”说着,便牵着她的手,走向后园。慕容雪心里蜜一般甜美,他这是一刻也不想分离的意思么?一定是的,她含情脉脉地看着他的侧面,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色迷迷地看的我鸡皮疙瘩都起了。”他斜睨了她一眼,将袖子撸起来,放她眼皮下一放。
“天太黑,看不见。”她下巴一扬,浑不介意。
回到梅馆,耶律彦先去洗浴更衣,慕容雪匆匆去了厨房,做了一碗可口的醒酒汤,端到卧房。
耶律彦今日喝的有点微醉,洗浴之后睡意来袭,没等到醒酒汤便睡着了。白色的亵衣敞着胸怀,露着结实的胸肌,慕容雪看着看着,竟然发现自己几乎醉了,于是,将那一碗醒酒汤喝了,轻轻走到他的跟前,目光落在了他的脚上。
翌日耶律彦醒了过来,晨光里,身边窝着一只慵懒的小狐狸,眨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笑得狡猾又俏皮。这是两人同塌而眠以来,第一次她醒的比他早。
“彦郎。”她甜甜的叫了一声,那表情让他有种不妙的预感。怎么笑得这样讨好?
他坐起来,正欲下床,抬起腿的那一刻,他简直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他的十个脚趾甲,竟然都染了红色的蔻丹!
“慕容雪!”他咬牙切齿,返身便将她压在了床上,朝着她的屁股便打了下去。虽然没怎么用力,但练武的手掌力道不小,慕容雪叫了一声,眼中瞬间便滚出来两颗又大又圆的眼泪,耶律彦抬起的手,又只好放下,再低头一看自己的脚,一阵恶寒。
“你到底弄什么?”
“我昨晚上喝醉了,以为那是我的脚趾头。”她眨着眼睛,本来还要再挤出几滴眼泪的,可是心里实在是太欢娱,没挤出来。他才不信她的话,捏着她的脸恶狠狠道:“说,到底怎么弄的?给我去了。”
“彦郎,去不掉了,只能等脚趾甲慢慢长长。”
耶律彦一头黑线,飞快的穿上袜子,套上鞋。“你等着我晚上怎么收拾你吧,死丫头。”他扔下一句话,气哼哼地走了。
慕容雪笑得把脸蛋埋在了胳臂里。这样,他就不会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像他这种死要面子的男人,怎么会让女人发现他的脚趾甲如此的风情万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