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开月明 作者:似水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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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仇,迷案,朦胧情爱,温柔女儿心…似水无痕用她娴熟的文字、引人入胜的构思,信手拈来,把我们带入一个色味俱佳的故事中。丝丝入扣的情节,扑朔迷离的悬案,一位千娇百媚的美女仵作,纤纤素手拨开重重迷雾,真相浮现的那一刻,让人有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豁然之感。
古言+悬疑 儿女情长中最独特的惊心动魄
素手一双,最擅抽丝剥茧,令真相浮出水面
美女仵作,敏锐发现蛛丝马迹,却难解情思烦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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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突然失火,店小二莫名失踪,盐商老板死而复生…一桩看似意外的无头悬案,重重迷雾中,有一位女子敏锐地发现了蛛丝马迹,并与偶遇的吏部侍郎一起,抽丝剥茧,找出真相。
她倾城倾国,冰雪聪明,若一朵善解人意的解语花,却身负女子不能承受之重——父亲莫名被害,而她诉求无门。
他俊逸洒脱,才智过人,是乔装赴京上任的吏部侍郎。没承想,路途中一桩意外的命案,却将他与她联系在一起。从此,他的生命中,多了一份牵挂。
一路同行,谜案继续发生,她在解开谜团的时候,能否解开内心深处的情思?和他的相遇,难道是上天设下的情劫?他们之间的情感谜团,何时才能云开见月明?
第1章:初识尘落间
“柳…已经不能再称呼柳兄弟了,还是先重新认识一下比较好。”司空曜嗫嚅道。
是夜,天似穹幕,月光时而皎洁如水,时而隐没在朦胧的云层之中。在这忽明忽暗的夜色中,两匹快马奔跑在盘山的小路上,眨眼之间,行至一蜿蜒崎岖处,马蹄声渐弱了下来。这时,一丝如水的月光穿过云层透了出来,正好照在停了马的两人身上。
两人从其中一匹马的背上拖下了什么东西,依稀望去,似乎是一个人的轮廓。两人互望了一眼,抬起那东西用力一甩,向山坡下扔去。伴随着重物滚落的声音,两个人同时往山下看去,然后双手不约而同地合十,面色惶恐不安,口中念念有词。少顷,两个人才又翻身上马,掉转马头,向着来时的方向疾奔而去。
月亮又躲在了云层之后,天色比方才愈发暗淡。随着马蹄声渐行渐远,小路重又归于寂静。
“柳芸儿,虽你父亲因为失足坠崖而死,但本官念他身为仵作,为衙门也算是尽心尽力多年,所以特拨些银两给你,好让你早日认尸,回去安葬你父亲的尸首。你可有异议?”府衙正堂之上,魏知县扶了扶头上的乌纱帽,努力地睁大了他那几乎只剩下一道缝的小眼睛,看着跪在堂正中的女子。
柳芸儿穿着一身堇色衣裙,一头青丝挽于脑后,仅以一只珠花簪固定。虽然她没佩戴任何配钗饰物,却丝毫无损她芙蓉般的容貌。她当真有着宛若天成的美丽,唇染一分则太浓,眉画一笔则太长,无需任何雕饰,那份美丽却已摄人心魄。
此时,柳芸儿看了看两旁木然的衙役们后,又凝视了面前以白布覆身的父亲的尸首一会儿,才转头看向堂上的魏知县。她因哭泣而微微泛红的双眼虽写满哀伤,却隐隐透出一种坚毅。良久,她才轻声道:“回大人,民女无任何异议,只求能尽快将家父带回,为其操持身后事。”
“既是这样,本案就到此结束。我且派两名衙役,帮你将你父亲的尸首抬回家中。”魏知县说罢,大袖一挥,“退堂。”
闻言,柳芸儿站起身,然后跟在两名抬尸首的高大衙役的后面,走出了府衙。一路上,她咬着唇,盈盈的眼眸注视着前方。
父亲身为府衙的仵作多年,自己亦是从小耳濡目染,懂得了一些验官之道。她查看过父亲的尸首,发现疑点重重。首先,虽然父亲的身上有多处擦伤,但那些擦伤却不足以致命。其次,父亲面呈青色,唇呈紫黑,分明是中毒而死。再者,父亲的手脚处有绳索捆绑的淤痕,说明有他杀的嫌疑。
那魏知县连审案都不曾,就草率结案,其中必有蹊跷。思及此,柳芸儿不禁握紧右手,微微颤抖起来。
她手中握着的一张父亲留给她的字条,早已被手心冒出的汗水打湿,那是昨日父亲出门时,放在桌子上留与她的,上面只写着短短的几个字:父若遇意外,你切记不可追查。保你平安,为父心愿足矣。这短短几字告诉柳芸儿,父亲似乎早已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
柳芸儿微闭着双眼,片刻之后,复又睁开,溢满泪水的双眸盈着难言的情思。抬头望了望万里无云的晴天,顿了顿,她又望向衙役抬着的父亲的尸首,眸光流转间,似心意已定。
一条官道笔直地穿过这座小镇。从镇东到镇西,这座小镇不过两三里的距离,虽然坐落在距离京郊不远的地方,却是不为人知的罕至地。
时至傍晚,马蹄声由远及近,两黑一红的三匹马进入到了这镇中。枣红色的马上坐着一青衣女子,另外两匹黑马上,则坐着两名男子。为首的男人身穿一袭月白色长衫,腰间系着青色镏金的腰带,面色如玉,却不温吞,眉宇间英气勃发,俊逸中透出丝丝的坚毅。
那女子看了看天色,放缓了马匹的速度,开口道:“今日天色已晚,依我看,不如就在此处暂且寻一间客栈歇息,大人…”话没说话,只见为首的男子一扬手,青衣女子似乎这才想到什么,忙改口道,“公子。”
男子微微点头,声音低沉,道:“其实称呼我公子什么的,我也不习惯,但感觉总比称呼我大人好。”
第2章:谁敢取笑本大爷?
“成风明白。”他身后的男子应道,“您此次上京任职,想要巴结公子的人,想必早已排了长队候着,所以您是想低调行事。”
“就你明白吗?我也是知道的。”一旁的女子似乎不满地扫了成风一眼。
三人说话间,在一家名叫怡然的客栈前停了下来。打量了一下四周,男人道:“今晚就在这里住下吧,我们明早再进城。”接着,他看了一眼青衣女子,“皓月,你去唤店家来牵马。”
那名唤皓月的青衣女子应了一声,敏捷地翻身下马,快步向客栈内走去。
不一会儿,店家小二眉开眼笑地迎了出来。
见状,其余两人也下了马,将缰绳交与小二后,跨步走入了客栈。刚走进门,他们便听见一阵嘈杂的吵闹责骂声。
“你眼睛长到哪儿去了?走路都不看路吗?”这中气十足的声音来自于一个站在楼梯口,满脸颐指气使的男人。
虽然那男人身着华贵的锦缎外袍,但仔细看去,那外袍上的针线与绣工实在是粗劣无比,加之他那有些扭曲的脸孔,让人看了不禁咋舌。此时他正叉着腰,怒视着眼前手捧着水盆和毛巾,不停低头道歉的伙计,一脸不依不饶的模样。
“对不起,这位客官。是我不好,我没注意。碰到您,我道歉。”伙计不停地说着。
男人不屑地从鼻中喷出一口气,咄咄逼人地道:“道歉?你要是把我衣服弄脏了,怎么办?”
这时从二楼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身着粗布素衣的清瘦女子,出现在楼梯口。她面带焦急之色,然后伸着脖子,看向下面的伙计,问道:“热水准备好了吗?我父亲有点不舒服,想先擦拭一下。”
“这就来。”伙计应了一声,抬步就要上楼,却被方才的男人一把抓住,“这样就想走?事情还没完呢!”说着,那男人手下一推。
只见伙计脚步踉跄一下,手里的水盆铛的一声掉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顺势溅出来的水花紧接着劈头泼了伙计和那人满头满脸。刚才还神气十足的男人,瞬间就变成了落汤鸡。
大堂里瞬间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大家都愣在原地,面对突如其来的状况,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就在这时,一声轻笑突然从角落里传了出来。
“谁敢取笑本大爷?”那人立刻怒目而视,像要转移目标,将一肚子的怨气发泄出去。
“大庭广众之下,这里并非你私人之地,我笑与不笑都是我的自由,又何谈取笑?更何况,柳某开口并未指名道姓。不过既然你这么肯定我取笑的人是你,那这殊荣,你拿去便是。”柳云笑道。
“你…”那人气结,只得提高声音,发怒地喝道,“到底是什么人?”
“在下柳云。”接着挪动桌椅的声音突然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在楼梯右侧的木桌旁,竟然还坐着一个人。从桌上摆放的食物来看,他应该一直待在这里。只不过刚才发生的事情,吸引了众人大部分的注意力,因而众人忽略了他的存在。
柳云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缓缓地站起身,不紧不慢地踱到那人的面前。无视那人的怒气,他兀自细细地打量着那人,道:“作为一个盐商,怎么也算是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人,怎么气量如此狭小,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
那人露出惊讶的神色,“你怎知…”
“我细观你袖口和指间,猜测你应是因为经常接触盐,所以多少沾到衣服上一些,方才衣服遇水,现已经微干,所以衣服上显现出淡淡白色的痕迹。”
闻言,大家都不禁点头。
一个中年男人挤身出来,满脸赔笑道:“哎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马老板吗?您是这里的常客了,还和这伙计计较什么?您在这里住了也并非一两日了,我看这样,我找人给您换一间上房。”说着,那人挥手招来刚才给成风、皓月他们牵马的那个小二,然后对那小二耳语了几句。
这时,小二连忙引着马老板,热络地道:“您随我来。”
闻言,马老板仍不甘心地看了那个伙计一眼,这才抬步上了楼。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再去打一盆水,给楼上的客官送去!”在中年男子的一声怒吼之下,方才的伙计匆忙地捡起地上的铜盆,转身离开。
第3章:绝色容颜
“你是这家店的掌柜?”成风走上前问道。
那人搓着手讪笑,“正是小人孟臣。”
“给我们一间上房和一间普通房间。”成风道。
“这…”孟臣迟疑了一下,回答,“我们这里镇小,店也小。也不怕您笑话,这客栈里就只有两间上房,其中的一间,里面的门窗有些破损,最近正在修缮,所以暂时无法住人,而另一间,您也看见了,刚才给了马老板。”
“什么?你们这开的是什么客栈?我们花银子,都没有房?”皓月上前一步,愤愤地道。
这时,为首的男人上前略施一礼,对孟掌柜道:“在下司空曜,进京做生意,路过此地,随意住一晚就好,孟掌柜不必在意。”
孟掌柜松了一口气,笑着道:“等伙计下来,让他领你们去休息。”
“不必麻烦了。掌柜只需告诉我们位置,我们自己上去就好。”司空曜客气地回道。
“如此甚好,零七零八两间便是。你们由此上楼,右转两次,走到尽头便能找到。”说着,孟掌柜用余光瞄了一眼正要上楼的柳云,又补充道,“那位柳公子住在您隔壁,您若不清楚,跟着他走即可。”
孟掌柜的话语清晰地传到柳云的耳中,柳云停下脚步,警觉地打量着司空曜一行人。
与此同时,司空曜也这才将柳云看了个真切,只见那柳云身穿水蓝色衣袍,黑发挽在脑后,身形略瘦小,有着足以令女子为之黯然失色的容貌,白皙的皮肤宛若完美的陶瓷,找不到一点瑕疵,一双黑眸好似湖水,平静无波。
“那就劳烦柳兄弟了。”司空曜友善地向柳云颔首。
柳云收回目光,脸上闪过一抹微笑,随即他低下头,简单应了一声,便率先向二层走去。
见状,司空曜一行三人也随后跟上。
怡然客栈的布局并无特别之处,方才大家进门所站的大堂为一层,只做用餐之所。顺着木梯而上的是二层,二层由三面围成,九间客房分别依编号从左至右排列,左右廊分别各有三间,中间是两间上房。
柳云举步才踏上楼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他驻足,循声望去。
一个梳着双髻,生得甚是可爱的孩童从他面前跑了过去,差点和他相撞。男孩儿后面还跟着一个妇人,口中唤着:“麟儿莫贪玩,快回去睡觉。”妇人边说,边不好意思地向柳云笑了笑,随即快步追在孩童身后,消失在楼梯口。
“柳兄弟…”司空曜道。
“我们好像算不上很熟,请不要随便以兄弟相称。”柳云冷冷地开口打断了司空曜的话,顿了顿,目不转睛地看着司空曜,“你们隐瞒自己的身份,说是路经此处的商人,我不想知道其中的原因,这和我没有关系。你们的房间就在前面,容我先走一步。”说完,他兀自头也不回地快步向前走去,转了一个弯后,打开了二楼最里面的一扇门,随即走了进去。
“这是什么人啊,白瞎了一张俊俏的脸,性格却这样差。”皓月皱起眉,望着柳云关着的门,不满地说道。
“以貌取人的结果就是这样。”成风挑眉一笑,“肤浅。”
“别把自己说得有多伟大,还不是没有人家长得好,心里不服气罢了。”
“你…”皓月一脸的不满。
“好了,别斗嘴了,快走吧。”司空曜说着加快了脚步。
经过门口挂着零四、零五木牌的两间上房,右转了个弯,他们就找到了自己的房间。
“天色不早了,公子,您早点歇息,我和皓月会轮流在外面守卫巡视。”成风向司空曜沉声说道。
“那好。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别耽搁了路程,京城那边还在等着。”司空曜交代了一句,然后转身走进了房间。
一轮圆月当空。柳云独坐在窗前,望着窗外迷人的夜色,心头别有一番滋味。
如若没有星星的点缀,一个孤独之月,能焕发出多少容光?这月就好似此刻孤身一人的自己,茫然不知前路。
他拿过一旁的铜镜,凝视着镜中的自己,不觉间伸出了手,修长的手指依着轮廓抚过镜中的脸庞,留下了一圈冰冷的印记。这时,他握紧的手,忽然在半空中停顿了片刻,神情中露出一抹迟疑,然后他像下定决心般闭上眼,手伸向脑后,解开发髻,一头乌黑的秀发瞬间便如瀑般倾泻了下来,披散在肩头。那出现在镜子中的绝色容颜,正是属于柳芸儿的。
第4章:为何会无故起火?
此时,柳芸儿从怀中取出父亲留给她的字条,看了又看。
她虽然早已将这短短的几句话铭记于心,但左右思量之后,还是违背了父亲的遗愿,因为她不甘心,无法就此让父亲莫名地含冤而死,无法听之任之。虽然不知道父亲是因何而死,但看早些时候,堂上魏知县的态度,她也多少已经预感到此事定有人相护。她深知,自古官官相通,若在魏知县那里,她是无法寻找到答案的,因此她决定上京城,她相信,总会有清官能够为父亲洗刷冤屈。
这让她不禁想到方才那个叫做司空曜的男人。司空曜虽然口口声声称自己是商人,但看他那谈吐,并无商人之气,反倒更像是为官之人。观其掌心,有常年练武留下的茧子,想必也是身怀武功,她无法准确猜出此人的出身,所以便多了几分小心。不管怎样,如若她不能确定这个男人是否可以信任之人,还是离这个男人远一些才好。
这简陋的客栈隔音效果并不好。这时,门外传来小二在上房门前敲门送水的声音,那声音打断了柳芸儿的思绪,柳芸儿忍不住向窗外望了一眼天色。差不多已快过子时,夜显得更加暗沉。围廊另一端的房里,隐隐传来几声苍老的咳嗽声。
柳芸儿站起身,将发髻重新梳了回去,然后和衣在床上躺了下来。当下还是一切小心为妙,如今京城就近在眼前,一切都等明日到了京城再说。
柳芸儿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忽然莫名地惊醒了过来,她揉了揉眼,扭头望向窗外。
窗外火光迅速蔓延开去,瞬间便映红了外面的一方夜空,也映红了屋内的每一个角落。
见状,她吸了一口气,与此同时,一股浓烟也冲入口鼻中,呛得她立刻泪水盈眶,喘不过气来。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叫喊声,柳芸儿站起身,刚想冲出去,却感觉浑身无力,胸口一紧,头脑渐渐混沌起来。
“公子,快走!”忽然一声叫喊从门外传来,接着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
柳芸儿眯起眼,透过白烟隐约望去,只见一道伟岸的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
“柳兄弟!”司空曜一个大步向前,拉住柳芸儿,随即转头向身后的成风、皓月焦急地叫道,“你们先走,我随后就到!”
“可是?”成风迟疑道。
“听我的,快走!另外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人,尽力也救出去!”司空曜坚决地命令着。
闻言,成风、皓月只得听命去救人。
转过头来,司空曜扶住柳芸儿,关切地问道:“你还好吧?”
柳芸儿在他的碰触下,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发现无法摆脱司空曜坚定而有力的钳制,只得轻声回应道:“我没事。”
“那就好。”司空曜简洁地解释道,“客栈失火了,我来带你出去。”说罢,他一施力,将柳芸儿更紧地带到了自己的怀中,随即踢开窗,说了句,“抓紧我。”然后足尖点地,几个纵跃,便离开了二楼的房间。
夜风从发间穿过,在司空曜厚实温暖的怀抱中,柳芸儿竟微微红了双颊,头脑中一时停止了思考。直到听到司空曜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好了,这里应该安全了。”她这才如梦方醒,慌乱地离开了司空曜的怀抱,不敢抬头直视他的眼睛。
见柳芸儿这般,司空曜叮嘱道:“柳兄弟,你先待在这里,我回去看看还有没有幸存的人。”
柳芸儿望了一眼火势正旺的怡然客栈,忧心地叮嘱了一句:“小心。”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略感惊讶。
形势危急,司空曜无暇顾及更多,只点点头,然后又消失在来时的方向。
柳芸儿伫立在原地,看着司空曜的背影,心中生出一丝连自己都不明的异样感受,但随后,心中也不免疑惑起来。客栈好好的,为何会无故起火?
第5章:探寻真相
怡然客栈的火,到破晓时分,终于渐渐熄灭。
客栈的废墟前站着几个人,除了司空曜带着成风、皓月、柳芸儿,自己跑出来的孟掌柜、小二,被成风、皓月救出来的一对母子外,还有早些时候要过水的一对父女。
“还有什么人没出来?”司空曜皱着眉问道。
“好像没看见住上房的那个盐商马老板?”说着,柳芸儿的目光飞快地巡视了一圈,但在扫过司空曜的时候,还是不免窘迫地移开了。方才被司空曜抱在怀中的一幕,仿佛又在她眼前重现,她只感觉脸颊又灼热了起来。
“还有店里那个伙计!”孟掌柜走上前,一张脸拧得好像要滴出水来,那神情比哭还要难看,“有一个伙计没在这里!”
“确实,那个被马老板骂过的伙计也没在。”成风看了看司空曜,点头道。
皓月想了想,道:“我们救人的时候,在楼梯口遇上正跑出来的这两个家伙,但现在却没看到那个马老板的人影,也始终没看到过那个伙计的身影。”
“那也就是说,他们还在那里面了?”孟掌柜有些惊心地望向那只剩下一片焦土的客栈,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本来自己的客栈毁于一旦,就已让他很沮丧,若是再出了人命,那他即便赔上身家性命,恐怕也难以说清。
“如果是这样,不如大家分头找找看吧。”柳芸儿开口建议。
“也好。”司空曜颔首,很快看了看一旁的另几个人,安抚道,“你们或带着孩子,或搀扶着老人,多有不便,就等在这里好了。”说完,他又看向曾给他们牵马的店小二,“小二,你在这里陪着他们。”
店小二看上去也像是受了不小的惊吓,愣愣地应道:“哦,好,好的。”
布置好一切后,司空曜带着成风、皓月、柳芸儿和孟掌柜,一起又踏进了那一片焦黑的现场。“柳兄弟小心!”司空曜边走边叮嘱道,继而又赞赏地望着柳芸儿,“没想到柳兄弟你遇到这等事,倒是很冷静。”
“过奖了,如果不是你救了我,此刻柳某已经葬身火海了,多谢。”柳芸儿轻轻地道。
经过火中的救命之恩,这次柳芸儿并未再计较司空曜以兄弟相称,抑或说,并不再刻意排斥,这无形中缩短了两人间的距离。
“柳兄弟说这些干什么,我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司空曜顿了顿,又说道,“不过柳兄弟,你的身体太瘦弱了,轻飘飘的,你该要好生锻炼才是。”
柳芸儿尴尬地咳了几声,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同时也庆幸,幸好没被司空曜发现自己的女儿身。
这时,成风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公子,这里有发现。”
闻言,柳芸儿和司空曜快步走了过去,待走到近前,只见成风正用力地搬开一块被火烧得焦黑的长木,而在长木的掩映下,一具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出现在几人的眼前。
“这…”孟掌柜惊恐地张大嘴,“这是马老板啊!”
“你为何如此确定?”司空曜凝重地问道。
“您看这位置,”孟掌柜边说边踱步比画着,“这位置不正好是马老板所住的那间上房嘛。他是不是被倒塌的木头压住,所以没能逃出去,才会被火烧死?”
“现在还不好说。”司空曜转向柳芸儿,只见她不知何时已经蹲下身去,正探看着俯趴在地上的尸体,“那另一个伙计呢,发现了没有?”
“回公子的话,我们搜遍了附近,就只发现这一具尸体。”皓月折返了回来,说道,“混乱时,那伙计难道自己跑出了火场?”
司空曜没有回答皓月的话,而是看着缓缓站起身的柳芸儿,询问道:“不知道柳兄弟有何看法?”
柳芸儿垂首凝视着地面,若有所思,却欲言又止。
她到底该不该说?她并不想涉入到这些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之中,以免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但抬眼触及司空曜深邃的黑眸,她又感觉无法抗拒,毕竟人家救了自己,仅此一次也无妨。
凝视着司空曜,沉吟了片刻,她终于开口答道:“凡生前被火烧死者,其尸口、鼻内有烟灰,系拼命逃出挣扎于火海时,因口开气脉往来,故吸入烟灰于口鼻内。如今观其死者,口内并无烟灰,恐怕是死后才被火焚烧的。”
听柳芸儿这样说,司空曜并不感惊讶。昨日初遇时,他就已见到柳芸儿细致观察和分析的能力,料想她必定不同于常人。他想了想,开口问道:“那也就是说,这盐商是被人所杀在前?”
柳芸儿颔首,“据初步所看,确是这样。”
“看来今天大家谁也不能离开,都要和我一起去趟县衙了。”说着,司空曜看向孟掌柜,“这里的县衙在何处?请前头带路。”说完,他又看向身边,“成风、皓月,去叫上等在外面的那几人,也让他们一同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柳芸儿疑惑地问道。
司空曜温和一笑,随即从腰间拿出一方刻着“吏”字的令牌,然后道:“我此去京城,为的便是赴任刑部侍郎一职。”
柳芸儿只觉得心中一凛,凝望着司空曜的双眸顿时变得复杂起来。
常知县不安地踱进前厅,走到正前面的紫檀木方桌前,刚要在旁边的太师椅上坐下,又仿佛被针扎了一般,弹跳起来,转头满面赔笑地看着身后的司空曜等几人,讪笑道:“司空大人,您请坐。”说着,他便闪开身,让司空曜落座。
司空曜坐下来,成风、皓月则分别站于他的两侧。待坐定,司空曜挥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常知县也请坐,我突然如此决定,叨扰到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