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公主!那是兰陵公主,可是也不象,那人穿着很奇怪,月白及膝裙,外罩同色短外套,剪着短发。
这衣服,这发型,跟小非子跟他说过的一样,这就是小非子她们的那个世界么?难道,这个人是兰陵的后世,那小非子呢?朗润卿急切地在周围察看,但是没有,接下来就是别的服饰的女子了。
不由自主的,朗润卿的眼睛又转了回来。
他看到那个女子从一张看起来就是书案的桌子东西后面站了起来,拿起背后的一个怪怪的包。这时,一个男人推门走了进去。男人亲昵地摸摸她的头,拂了拂女子额头的碎发,女子似是不自在般微微后退,男人苦笑,伸手揽住她的肩膀,两人相拥着走出房间。
那丝苦笑?朗润卿心头一动,尽管那不是陆风的脸,可是那抹苦笑,却与陆风一般无二。

“怎么,你不喜欢她了?”
“喜欢……啊……不……非烟,你不要混淆视听。”
“我在我们那边,不是这个模样。”
“就是……你管我那时什么样子。”
往日的话语回响,陆风要为什么会选择兰陵与小非子换魂?朗润卿忽然间觉得自己有些明白了。
朗润卿这一愣神,水中场景已换,男人拥着女子进了一个房间,女子拿起一条裙子开了一个房门进去。
男人目送她送上门,转身正欲离开,却忽然拿过女子的包,摸出一个东西拿到耳边。朗润卿看到他嘴巴在动,似是在说话,也只说了两三句话的时间,那张脸变了,似悲似喜,悲喜莫辩。
一会儿后男人颤抖着要把那东西放回包中,却一下把包弄到地上了,包里掉出来一张纸。朗润卿看到男人捡起那张纸看了一眼后,忽然双手掩面,那宽阔的肩膀抖动着,身前的地面很快积聚起一汪水。
朗润卿的心跳得厉害,他可以肯定了,这个人就是小非子口中的萧然,那酷似兰陵的女子,就是小非子。
他周身颤抖,脑子里一片空白,眼睛机械地看着。
小非子出来了,身上穿的已不是刚才所见的白裙,是一件宽松的吊带长裙。萧然站了起来,举着那张纸,流着泪,神情很悲伤,小非子咬了咬唇,张口想说什么,萧然忽地把她抱住,猛一下压到床上……
朗润卿清楚地听到曲非烟发出一声尖锐的痛呼。
“小非子……”朗润卿高叫一声,扑过去想扯开萧然。
“啊……”作法的高人一声惨叫,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曲非烟不知真相怎么这么快被萧然得知,当萧然举着那张鉴定书,悲伤地问她为什么不说出来时,她急切地想着说些什么好,就在这时萧然却猛地抱住她压到床上,她还没反应过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从下面传来,跟着她的头部似被什么重物大力一击,她失去了意识。

曲非烟再醒过来时,惊恐地发现,自己竟成了一缕孤魂。
“非烟,很疼?”
她看到萧然温柔地抚摸着床上她的那具身体。
“疼。”
她听到她的身体如小孩子一般睁着纯净无瑕的大眼看着萧然,口里温软软地说着话。
床上的萧然愣呆呆地看着她的脸良久,抱住她的身体凄凉地哭了起来。
“你怎么啦?你不喜欢我?”
“你知道你是谁吗?”
“不知道,但是我喜欢你。”

这是怎么回事?曲非烟张嘴想喊,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一转头,却又看到另一个她,凌国的她躺在床上,朗润卿悲切的搂着她,旁边一个道士模样的人叹道:“跟你说了,我在作法时不能打扰,你却……往后我也没法子了,只看她自己想不想回来,如果想回来就能回来。”
“要回去吗?回朗润卿身边吗?怎么才能回去?”曲非烟迷惘了。

曲非烟就这样一日一日在空中游荡着,她看着萧然对着那个白纸一般的自己柔情蜜意,那个孩子一般的自己日夜依恋纠缠着萧然,萧然似乎很满足,也认命了。她在空中看着他们两人夜夜恩爱,慢慢地释然欣慰,她可以离开了,她要回去,回到朗润卿身边。
怎么回去?她来到穿越的那个海边。

曲非烟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明亮的光线晃得她眼睛生疼,她抬手揉了揉眼,又一下子与卿相与与独生子女惊喜地顿住,自己的手很小,雪白雪白的……这是?这是凌国的那具身体。

空气中飘浮着树叶与青草的清香,天上白云朵朵,绿莹莹的树叶在阳光的折射下翠绿欲滴,枝头的花朵洁白粉嫩,柔美的花瓣娇怯动人。
这是相府里澜池周围的景色,自己躺在软榻上。曲非烟挣扎着想起身,然而身体虚软无力,四肢酸痛难当。
她这里轻微的响动,趴在榻前睡觉的朗润卿陡然惊醒,猛地抬起头看她。
曲非烟痴痴地看着朗润卿充满狂喜之色的凤眸,两人的视线胶合着……世上再也没有了别的存在,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也许一刹那,也许很久,曲非烟挣扎着坐了起来,扑进那个日思夜想的怀抱。
她滚烫的泪水浸润在他的脸上,颈间,胸前,他灼热的泪水洒落在她的发间……
“小非子……”
许久,朗润卿捧起她的脸,哽咽着道:“小非子,以后别离开我了,好吗?”
“好,再也不离开你了。”曲非烟含泪点头。
“叫我润卿好吗?”他祈求地看着她,眼里是深切的期盼。
“润卿……”
“小非子,我终于得到你了。”朗润卿欣喜地大吼,狭长美丽的凤眸粲若星辰。

他猛地含住她的唇,舌头凶狠地挤了进去,毫无章法地扫荡着。
曲非烟顺从地任由他的肆虐,焚烧的热焰瞬间升空爆发,她被扑倒到软榻上,窄小的软榻限制了他们狂乱的动作,两人仓促翻滚之间跌落地面上,朗润卿极快地翻了一下,曲非烟落在他身上。
“跌疼没?”朗润卿心疼地问。
他如此疼她,曲非烟眼眶一热,她没有听到问话一般,狠狠地咬住朗润卿的红唇。
两人不断地亲吻,分享着这激情爆发的一刻,
激吻点燃了全身的欲-火,两具久旷的身体用力地勾緾和磨擦。久别重逢让两个人更饥渴,敞开的心扉又使彼此更加贴近,他们急切地想要融化在对方的身体里面。

“小非子,离开我那么久,有没有想要过?”朗润卿把额头抵在曲非烟额上,低笑着问她。
曲非烟躁得脸孔通红,憋了半天哼道:“谁像你,整天就想不正经的。”
“哦,你不想吗?不想要我吗?”他贼笑着将手探进去又抽了出来:“这是不想要吗?”
他的手指湿淋淋的,那上面有晶莹的液体,曲非烟不能赖帐,脸孔涨得通红,恨恨地捶了朗润卿一下,道:“还不是你弄的,你要不弄它,谁又想了?”
“是,是我不对,是我弄得,小非子,那你喜欢我弄吗?”他口中调笑,手也不闲着,熟门熟门摸进去直冲曲非烟的敏感点而去……
曲非烟被弄得浑身发软,手足无力,周身肌肤泛起水润的粉色。
这样意乱情迷的曲非烟让朗润卿血流加速,靠在曲非烟大腿侧的巨物更显坚-挺灼-热。

“……啊……别在这里,抱我回房。”那烙铁一样的东西烫的曲非烟整个人都麻了,她难耐地低哼,身体轻轻地扭动着。
“不用回房,你若是怕人家看到,我有办法。”
朗润卿抱起她,飞身一掠,两人上了一个奇怪的所在。
这是一个跟秋千差不多的空中小床,四棵大树之间用粗绳拉的框架床,上面铺着厚厚的褥子,四根柱子搭了个框,围着流光溢采的纱帐。
“你什么时候做的这个?”曲非烟惊讶地问,她记得澜园里以前没有这个的。
“你昏迷的时候做的,我想抱你晒太阳,可冬日里风太凉,我就搭这个秋千,再挂上特制的纱帐,这纱帐有吸热作用,既挡了寒风,又可以让你晒到阳光,还不怕伤到你皮肤。发动少许的内力让秋千摇荡时,还能让你周身的肌肉进行运动,不至于僵硬老化。”朗润卿介绍完,有些自得地道:“这特制的绢纱除了能吸热,还另有好处,看似透明,但外头看不到里面的。小非子,咱们试试在这上面做是什么滋味。”
“你……曲非烟脸又红了,手指无力地掐了朗润卿胸腔一下,嗔怪道:“你整天琢磨这个。”

朗润卿这次没有厚脸皮地自夸,他眼眶发红,抱着曲非烟倒了下去,随着秋千床的摇晃轻轻地抚摸着曲非烟。
“小非子,你昏迷的这段时间,我常想,如果你醒不过来了,我也活不下去了。”
曲非烟轻叹,有些儿内疚,她可是犹豫了好久,在灵魂出窍时才决定要回来的。
两人静静地依偎在一起,唇齿相依,口舌交緾,痴痴地诉说着别后相思。

“你瘦了很多。”曲非烟抚着朗润卿尖削的下巴,心疼不已。
“啊?不漂亮了?”朗润卿低喊,有些儿惊恐。自从想到曲非烟能回来,他怕变丑了曲非烟不喜欢他了,每天可是很注意形象的。
他在怕什么?曲非烟开始不解,略一沉吟便明白了,心中不由自主的酸楚难言,这个天仙似的玉人,却爱得如此卑微。她喉头发胀,酸酸涩涩的东西堵得她说不出话。
“小非子。”朗润卿无措地叫她。
“瘦了好。”曲非烟笑着安慰他。看朗润卿傻子一样一下子眉开眼笑,由不得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下一刻又笑不出来了,因为朗润卿喜滋滋道:“小非子,你喜欢我瘦啊?那我以后注意点。”
傻瓜就是傻瓜,他不会是打算减肥吧?
曲非烟才想说些什么,嘴巴已经被堵住了,朗润卿喘息着低笑道:“小非子,我饿死了,先喂我,等我吃饱了咱们再说话。”
“饿了你去吃饭……”曲非烟羞恼地道。
朗润卿不理她说什么,他知道小非子就是煮熟的鸭子,他灵巧的唇舌开始点火,手指来到刚才在地面便已湿润的所在,轻轻地挤了进去,寻到曲非烟那处柔软所在的极乐点,轻轻按揉几下,又时轻时重地磨擦……
“啊……”曲非烟抽搐起来,那敏感的方寸之地,被朗润卿这么一逗弄,周身的火苗腾空窜起,她情热难耐,狠抓朗润卿的背部,喘息着低哼:“别弄了……”
别弄了的意思就是快上来,真刀实枪来。不过她以往总是百般抗拒,没有主动要求过。朗润卿无法正确理解啊!他的想法是没有弄得小非子舒服,小非子不想要了,于是更加卖力地挑逗起来。

他把手指从一根加到两根再加到三根,不停地抽动磨擦着曲非烟的极乐之源。
那难以言喻的销-魂酥-痒,勾得曲非烟情动不能自已,那里急剧地收缩张放,宛若唇舌吮-吸着朗润卿纤长的手指,水流更是汩汩不绝,随着朗润卿手指的抽-送扑哧有声。
麻痒激得曲非烟一再难耐地扭动身体示意,无奈朗润卿傻了一样,只顾着一个劲儿地取悦她。
看这样子,如果不主动要,这家伙作弄她一两个时辰都有可能。曲非烟此时骨缝里都有馋虫在爬,饥渴激得她只想大叫大嚷,只想朗润卿狠狠的贯-穿冲-撞。
要她主动明白地开口说要,却着实说不出来。她急得两手乱抓,耳间听得朗润卿吸了口气,原来手上抓着的那根热热的棒子是他的那根物事,曲非烟神智有些模糊,隔着裤子胡乱套-动-捋-弄,手指不时揉捏一下棒子顶端的帽子,间或无师自通刮搔帽子的边沿,抚弄下顶端的小孔。

那根热棒越来越硬越来越粗,在她手心狂热地跳动着,曲非烟觉得脑子里一阵舒爽顺畅,那是不同于全身血液奔流涌动,身体里麻醉般疯狂的快乐的感受,那是一种精神上的满足,与身体的快乐刺-激不同,她感到从身到心的放松、愉悦。

朗润卿停止逗弄她,倒在她身边大张着口喘息着。红润的嘴唇微张,眼睛紧闭,浓密的长睫毛小扇子般轻轻颤动着。阳光从纱帐透进来,可以清晰的看见那光滑的皮肤上细小的绒毛,这个风华绝代的美人,睁开眼时魅惑诱人,闭上眼睛时却是如此的纯情可爱。曲非烟着迷地看着,一手在朗润卿身上四处游走抚摸,一手轻轻地挑开他的衣衫。
朗润卿的喘息更急,莹润如玉的肌肤散发着微微的湿意,光滑结实的胸膛不断起伏,那细小硬挺的凸点泛着水润的樱红……

曲非烟学着朗润卿平时的手法,在那两点樱红上来回挑逗抚捏
“小非子……”朗润卿喘息着翻身把曲非烟压到身下。
“我要来。”刚尝到另类满足的曲非烟不满地嘟嘴:“怎么?我技术好差吗?”
朗润卿的那物事痛得要爆裂了,他想说你技术不差,很好很好了,可是技术再好,不让我进去也不能解决问题啊!
“给我玩玩嘛!”曲非烟又捉住那根棒子捋动起来。
“好!给你玩。”
看着朗润卿强忍着自己的欲-望,配合地张开腿,曲非烟心花怒放,她笨拙地开始点火,一遍一遍地重复着挑逗的动作。
她的动作很稚嫩,手法有时轻了有时重了,然而就是这样的青涩,却把朗润卿弄得呼吸急促,修长的双腿繃得笔直笔直。
曲非烟此际,心窝甜得蜜水淌过似的,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朗润卿那么喜欢挑弄她,却总是迟迟不给她一个爽快。
慢慢地褪下朗润卿的裤子,暗红的巨-兽迫不及待地弹跳起来。曲非烟脸热心跳地看着,明亮的阳光照在那极富生命力的东西上,那热力十足的东西脉络分明,似乎能看见緾绕在上面的血管里面的血液在奔流。
就是这东西在她那里冲-撞,让她欲-仙-欲死,仅仅看着它,她那下面便水流汹涌。
曲非烟乏力地趴倒在朗润卿身上,软绵绵地说不出话来。
“不玩了?”
“嗯。”
朗润卿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猛地翻身,一挺身冲了进去……
“啊……”
有力的撞击直达那敏感的极乐之地,一股强烈的快意导遍全身,曲非烟两眼一翻,只一个回合便软瘫无力,未等她回神,朗润卿也没动,那秋千床已自往高处一弹,又霎地荡回,这样一来,毋需朗润卿一下一下用力,他只需紧握着她的腰肢,他的坚-挺便随着秋千床的起落,退出又前进,每一下撞击都既深且猛,实实在在地反复撞击着那处快活所在,直撞得曲非烟体内那把火自下而上熊熊燃烧。
“啊……润卿……”曲非烟低低地呻吟着,全然沉溺于情-欲之中,脑中一片混沌,周身快活似久旱的田地遇上淋漓的大雨,那豪雨浸润了她干渴的心头。其后又汇成激流,一遍又一遍冲刷,层层迭迭的快-感将她密密实实包围。
“润卿……”她迷迷糊糊地叫着朗润卿的名字,死死地扣着朗润卿的肩膀,忘情地迎合他的冲撞,口中胡乱叫着:“慢点……啊……再快一点……”
“好,这就快点。”朗润卿哑声道。
随着他一个有力的挺送,那秋千床如疾风暴雨中的小舟,快速地往高处荡去。那迅猛的沉重力道,冲击得曲非烟尖叫连连……
撞击带来的麻痒渗透周身骨髓,曲非烟酥软得似面人儿没了筋骨,两手抓不住朗润卿的肩膀了,如柳条一般随着秋千床的摇荡在身侧乱晃乱摆。

这样甜蜜快意的折磨足足弄了小半个时辰,曲非烟遍体大汗淋淋漓,虽感觉千般欢愉,万种快乐,然一直在云端中飞翔的感官已在哀泣,她无力地呻-吟:“润卿……我受不了了,别来了,停下来……”
“唔……好……”

曲非烟这一天过得很销魂。

一觉醒来,耳边骂声不断,她的起床气不小,听到骂声时她开口就想骂吵醒你姑奶奶睡觉你活的不耐烦了。幸得她的嘴巴开动到底比脑子转动慢,她脑子里以秒计把听进耳朵的声音过滤了,然后及时闭上嘴巴,将冲到唇边的粗口关住,心头狂奔的那一万匹草泥马及时勒住缰绳。

那噪音骂的是:“挺尸也不看地方,起来干活,小非子。”

小非子?玛玛呀!这不是太监的专称吗?更要命的是,骂她的那个声音尖细刺耳,如假包换的电视剧里常常出现的太监的娘娘腔。

“不要睁开眼睛,你只是在做梦……不要睁开眼睛……你只是在做梦……穿越好比中五千万福利彩票,几亿分之一的中奖率,你不会那么走狗SHI运的……”曲非烟心中波若波若蜜念念有词开始自我催眠。

“呀……睫毛一眨一眨,早醒了,你还想蒙咱家啊?”尖厉的声音更拔高了。

“天啊地啊,请保佑我吧,让这娘娘腔消失吧,我一定办三牲六畜祭拜,天灵灵地灵灵,如来佛祖来显灵。”曲非烟心中念念有词。
可惜临时抱佛脚显然木有用处,如来佛祖鄙视她诚意不够,一盆冷水兜头倒下。

哈啾……
曲非烟一下子惊跳起来。
“哼哼……装不下去了吧?快去干活,把漱玉宫廊庑打扫干净。”映入曲非烟眼帘的是一个白面无须胖乎乎的弥勒佛一样的人。

瞧这电视剧里常见的太监服饰,不用再心存侥幸了,自己这个小非子,肯定也是太监,曲非烟的心裂成一片片,幻想破灭。

罢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能屈能伸大丈夫。曲非烟很快进入小太监角色。她动作敏捷地起身下床,很狗腿地弯腰应道:“是。”

见她态度良好,白胖太监满意地嗯了一声,转身离去。

曲非烟直起身抬头,只看到白胖太监踱着鸭步风度十足离去的背影。

漱玉宫到底在哪啊?扫把放在哪里啊?曲非烟哀号,她现在两眼抹黑。

“曹公公没有再问责,小非子,你运气真好,我昨天就晚到了一会,就挨了他十巴掌。”一个尖细童稚的声音在曲非烟旁边响起。

曲非烟转身,看到一个约十三四岁模样憨厚的小太监,小太监正无限羡慕地看着她。

在心中翻了翻白眼,曲非烟暗道:也不看看俺是谁,别看只是一个弯腰,俺可是练了很久,这是有学问滴。弯得太低了,就是奴颜媚膝,没有价值。要弯个恰到好处,约165度,弯腰时腰板是直的,只上身微微前倾,这样就能给对方一个你是刚直不屈之士,只是因为尊敬对方才向他弯腰的。想当年,上课总开小差,课业一塌糊涂的曲大小姐,仅因为在老师教授面前能恰到好处的弯腰,她的功课从来都能低空飞过没有当过,羡煞一干同学。

“小非子,你快去吧,迟了天黑时就扫不完了,听说五皇子天黑时就要回宫了。”小太监紧张兮兮道。
“呜呜……我也想赶紧干完啊。可是俺初来乍到,怎知漱玉宫在哪?扫把放在哪了?”曲非烟暗暗叫苦。
心思一转,曲非烟悄悄拧了下大腿,生生挤出一滴鳄鱼泪:“我一个人恐怕扫不完了,你帮我一会,行吗?”
小太监同情地看了看她,点点头道:“好,谁叫我小成子是跟你同一天进宫的呢。”
欧吖……曲非烟把右手伸到背后,竖起中指食指。这个小成子太上道了,连名字也报了出来,省得她费心探问。

一片两片三四片,五六七八九十片,千片万片无数片……曲非烟边扫边埋怨,为啥这时要是秋天?落叶这么多,什么时候才扫得完,她觉得掌心刺痛,不知是不是起泡了。曲大小姐太娇气了,可怜她前辈子,作为大企业家的千金小姐,连菜盘都没有端过,何曾拿过扫把?还一拿一个时辰。

“五殿下回宫啦,快快……快出去迎接……”一群宫女叽叽叫着朝宫门冲去。
“快,把扫把搁墙边,我们一起出去跪迎五殿下。”小成子慌慌张张拉着曲非烟,扔了扫把朝宫门跑去。
被小成子拉着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曲非烟痛得咧牙。
扑哧一声,曲非烟头上传来一声笑声。随后一个温雅的声音道:“你是新来的太监?抬起头来。”
“问我?”曲非烟茫然抬头。
站在她跟前的想必就是小成子口里的五殿下,看起来未及弱冠,头上束发戴着紫金冠,身上穿着江牙海水五爪坐龙白蟒袍,系着碧玉嵌中蓝蟒带。容颜秀美,身材俊俏。

曲非烟有些愣神,果然小说里没有骗人,古代啥好处没有,就是帅锅美男多。

“看见你,本殿下就想吃包子了。”美男一手抚着嘴角,低笑着道。
看见我就想吃包子?曲非烟不解,看美男一手抚着嘴角,她迷迷糊糊想,难道我嘴角有包子屑?用手一抹嘴巴------什么也没有。
“没有包子屑啊!”曲非烟不解地瞪着大圆眼睛问。
“包子屑没有,包子倒是有。”美男唇角高高翘起。
被耍了!被个小屁孩耍了,被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耍了。曲非烟好想仰天长啸一声后找块豆腐撞头自尽。

哈哈哈……
大概她的模样实在逗人,五皇子纵声大笑。

曲非烟羞愤不已,这下她不只想撞豆腐了,她还想去茄子树下吊颈去浴缸里跳水。

“有趣有趣,柳絮,这个小太监是哪个监管理的?直殿监,你跟曹公公照会一声,把这个小太监留在外殿当值。”五皇子大笑完吩咐道。
“是。”他身边一个穿着水红绫子袄儿,青缎子背心模样很出挑的宫女微笑着应道。又对曲非烟道:“殿下看中你,是你的福份,还不谢恩?”
谢个屁?曲非烟腹诽。不过好男不与女斗,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她很明白,虽然她前世不是什么男子汉,这世也算不上昂昂男儿,不过不吃眼前亏的道理是一样的。
她扯扯嘴角,装出一个笑容,朗声道:“小非子谢五殿下天恩,谢柳姑娘提点。”
曲非烟自己不知道,她的圆圆的包子一样的脸上那种老气横秋的神情,以及那强扯的笑脸,实在是有够逗。五皇子朱明熙看了,止不住又大笑起来。柳絮也捂着嘴要笑不笑。

啊?敢情自己成了他们的开心果了,曲非烟低下头,哭丧着脸暗骂。
朱明熙笑了一阵,看曲非烟低垂着头,脸涨得通红,耳根脖颈都红通通的,终于厚道地放过她,越过她进了宫室。

“小非子,你的运气真好。”小成子羡慕地道。
“在漱玉宫当值,跟在直殿监还不是一样。”曲非烟嘟嘴,闷闷不乐道。
在哪当值有什么差别?都改变不了自己是太监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现实。就算她能努力向上爬,也不过当个魏忠贤刘谨曹化醇,虽然能只手遮天,可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关键是:是个太监,不能嘿咻嘿咻,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怎么一样?要是我去了可能也没差别,可你不一样啊。”一路说着回到他们的宿处,小成子看看里面没人,把曲非烟拉到墙角,神神秘秘道:“小非子,你长得不差,五殿下看来颇喜欢你,五殿下还没有大婚也没有侍寝的,你机灵点,如果……若得个一男半女,即便不能封正妃侧妃,得封个婉仪婉容,这辈子也不用愁了。宫里的几个皇子殿下,五殿下可是最得万岁爷疼爱的。”

啊?这是什么朝代?听说过搞断袖恋的,没听说过太监还能被皇子临幸再堂而皇之册封,还有什么得个一男半女的?难道?
“小成子,我也想,只是?”曲非烟作美人颦眉状:“小成子,你说我爹娘怎么狠心送我到这见不得人的地方?呜呜……”
拧大腿太疼,曲非烟放弃了用这一招,她举起手,半遮着脸,呜咽有声。

“唉!小非子,你也别怪你爹娘了,他们也是没有办法,你弟弟是家中独苗,把你弟弟送进宫来当太监,曲家不得绝后吗?他们为了隐瞒你女儿身的真相,可是变卖了房子贿赂了带人进宫的太监才通过的,怪只怪刘仁,为官不仁,不能娶你作小妾,竟把你弟弟的名字报在这一批内监名额里。”小成子愤愤不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