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谢欢在医馆救下一个寻死被人送来的女子,然后就把女子带来找曲非烟了。
女子是暗香。
“暗香,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曲非烟惊叫起来。暗香虽不是美人,可也清秀可人,可眼下那张脸全是伤痕,毁容了。
朱明昭被裴若影杀了后,漱玉宫的宫人遣派各宫,曲非烟想起往日情谊,托了朗润卿求了凌帝恩典,将暗香提前遣送出宫,临行前还送了暗香一万两银子。
“小非子……”暗香未语泪先流,原来她回乡后,无良哥嫂得知她竟有这惊人的财产,起了贪财之心,竟偷了她的银票,将她卖进烟花之地了。暗香不愿卖身,自毁容颜,又上吊寻死,被扔出青楼,得好心之人送到陆氏的医馆。
“这伤痕没事,谢叔叔能治好,别担心,你在我这里住下吧,等养好伤了,我给你寻一门称心如意的亲事。”曲非烟安慰暗香。

她要给暗香寻亲事,自然要托朗润卿与陆风。这两只狐狸相视一眼,口头上很爽快地答应了。心中却劈劈叭叭打起算盘:暗香与曲非烟患难交情,性情纯良,又对他俩不着迷,实在是带孩子的最好人选。
“小非子,有暗香在,今晚你把廷儿交给她带,她也不会没事干心慌,派乳母与四名侍女给她使唤伺候着,也可以不累着她。”朗润卿柔声诱哄道。
“好。”

曲非烟这声好说出,朗润卿与陆风两人立刻小-腹一热。不过两人都是有城府的人,还是很会控制地若无其事说笑。
相处时间这么长了,曲非烟如何不懂他们的心思,看他两人装模作样一副谦谦君子模样,暗暗好笑,暗香把廷儿抱走后,她一转身进了里面温泉池。
“一、二……”曲非烟默默数着,心想那两个家伙会在她数到多少时进来。
奇怪的是,她数到三十了,陆风和朗润卿还没有进来。
“狼改吃青草了?”曲非烟喃喃自语。
一刻钟后,两人还没有进来,这么反常,曲非烟有些担心了。

寝殿中不见人,曲非烟满心疑问,正想找人时一个侍女进来禀报:“夫人,当家的请夫人到花园。”
又搞什么花样?这样一想,曲非烟身体有些发热,陆风性情严谨冷静沉稳,本来是弄不来这些花招的,可这一年多也给朗润卿带坏了。朗润卿不时弄一些新奇情-趣,他竟慢慢地也接受了,有时也跟着凑趣。

花园中平时点着很多灯笼,亮如白昼的,可这晚却熄灭了大半,影影绰绰朦朦胧胧,空气中流淌着若有若无的花香,沁人心脾。
园中花繁叶茂,鹅卵石小径蜿蜒其间。
曲非烟寻了几处均不见人。她奇怪地自言自语:“不是吧,这两家伙最爱玩新鲜,凉亭之前已玩过,难道这回还是在亭子里?”
踏上连接湖心亭的白玉栏杆拱桥,远远便看到琉璃瓦八角亭子四周挂着鲛蛸薄纱,淡淡的月光中纱幔光华流转,清幽迷人。
曲非烟不自禁笑了,这意境真不错。朗润卿在闺-房情-趣方面花招不少,曲非烟嘴上嗔怪,心中其实很甜蜜。

掀起纱幔,曲非烟羞得转身就想溜走。
人影一动,朗润卿拉住了她。
“小非子,你不喜欢吗?”他惶急地问。
“我们俩这造型不够好看吗?”陆风在一边别别扭扭的开口,他的脸皮还是不够朗润卿厚。
“你……你怎么也跟着他闹?”曲非烟脸红得滴血,可是却又忍不住偷看。
亭子地面铺了约一尺厚的鲜花作地毯,香气袭人,很铺张浪费,不过朗润卿作为帝王,这般也不为过。过份的是这两个家伙□,哦,不,不是□,而是挂着鲜花,挂着鲜花也不是不可以,问题是,这两个家伙身上挂着的鲜花组成了四个字-----欢迎品尝。
欢迎在中间,品在上面,一个口在喉结间,下面两个口围在胸前红点周围,那个尝字更让人脸红,就在下面的草丛间。就说这几句话的时间,两个大家伙的小家伙已经迫不及待地表现起来,从那个尝字的缝隙中钻了出来,争先恐后跳动着。
“小非子,别走,行吗?”朗润卿拉着曲非烟的手,用渴望的眼神看着她。
这一年多,这头豹子在朝堂上越发强势,但是在她面前,却越来越纯良,明明那双凤眼魅惑诱人,他却总能扮出小白兔般的纯情来。
他这副模样最是让曲非烟着迷,每每这个豹子一样强悍的绝色美人用小白兔般纯洁无辜的眼神看着她,她都无法抗拒。
陆风不似朗润卿会扮会说,他是行动派。
“非烟。”低沉的充满磁性的声音,他张开双臂,把曲非烟拥入怀中,温暖的轻-吻印在她额头上,缓缓地吻过眉毛,眼睑,来到红唇上。
温馨的甜蜜的感觉盈满心头,曲非烟嘤咛一声,张开红唇回应……
朗润卿不甘落后,他蹲了下去,亲上另一张嘴……
曲非烟被弄得浑身发软,慢慢地滑倒在花瓣地毯上……熊熊烈火燃起,他们亲-吻爱-抚,缱-绻-缠-绵……直到地老天荒。

五年过去了。
“哎,我说让你们俩给暗香找个如意郎君,你们怎么没动静?”曲非烟这晚,拒绝两匹饿狼的吃食请求。
“小非子,你现在迟钝了。”朗润卿笑道。
曲非烟不解地看陆风。
“你是迟钝了,没看暗香脸上一点疤痕都没有了,还老是跑医馆找谢叔叔吗?”陆风摸摸曲非烟的头发低声道。
“啊?”曲非烟大张着口中,暗香要给她当婆婆?
“嗯,就是这样。”陆风会读心。“还有另一件好事呢,昨天听娘说,裴若影回京了,带着一对龙凤胎儿女回来的。”
“啊?”曲非烟的嘴巴张得更大了,好半晌结结巴巴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你认识的,很美,只比润卿稍稍逊色。”
很美?男人用上很美这个形容词?曲非烟说不出话来,她认识的人中,确实有这么一个人,像女人一样美,行动也有些女气。
她震惊许久,才结结巴巴道:“二殿下?”
“正是。”朗润卿笑道:“二哥在外游玩时,被人看中了,被裴若影救了……”

这两人,男人跟女人一样柔美,女人又跟男人一样彪悍,细想倒是很般配。
“小非子(非烟),这下不会再老觉得对不起裴若影了吧?快别想不相干的外人了,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这文虎头蛇尾了,落幕时这么清水,不好意思啊朋友们,被举报了怕给盯着不放,发邮箱怕还是有麻烦,就一溜儿改清水了。很抱歉!!!!

 


69

69、梦醒鸳梦断 ...


初六下午,陆风听到一个几乎将他击垮的消息----兰陵公主昨日已成亲,嫁给顾唯昀。
换魂一事曲非烟虽然没有一口答应,可是也没有拒绝,希望还是存在的,然而现在,兰陵已嫁给顾唯昀,希望落空了。
“非烟,我们缘断了吗?”陆风苦涩地想着,不知不觉来到松院。
“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不是说若影与朗润卿的婚事虽然取消了,但是他现在有顾唯昀、徐啸天和迟健的支持,又把持着文官这边,足以与裴旭抗衡吗?”
这阵日子陆风都是忙着朗润卿的事,曲非烟看他整个人淡定不再,黑眸冰冷无神,吓得大声问。
陆风淡淡地摇头:“朝廷上没事,是裴若影提出退亲的,裴旭也没法发怒。”
“那你怎么啦?商号里的事都很顺利啊!”曲非烟不解,愣了一会想起陆风提出的换魂一事,她艰难地道:“萧然,换魂的事你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陆风苦笑,错过了就错过了。
“你不用再考虑了,兰陵公主昨天已嫁给顾唯昀了。”
“啊?”曲非烟一怔,随即,心中竟不知不觉松了口气。
陆风静静地看着她,对她一闪而过的轻松没有忽略,觉得心头空得慌。
曲非烟内疚地看着他,沉默了一会道:“我们回去吧。”
“回去?你考虑一下吧,回去了,你会不会伤心?你舍得了朗润卿吗?”陆风揉了揉眉头,无力地道。

曲非烟心乱如麻,不得不承认,她确实舍不下朗润卿,可是,她抬头看陆风,他与萧然一样有着笔画刀刻的眉锋,黑眸如寒潭般深邃,气度冷静沉稳。多少女子喜欢他,可他却只对自己一往深情,她怎么能负他?
她明白,陆风不想回前世,他希望留在这一世,能与她做夫-妻,可是,她真的做不到,在与朗润卿那样以后,再来投入陆风的怀抱。特别是朗润卿已经再三表示只喜欢她一人,裴若影也已经在她与朗润卿之间退出。
陆风暗暗叹了口气,低声道:“非烟,不必急于做出决定,问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不要考虑他人。”

最得宠且唯一的一个公主,婚事却如此草率苍促,又秘而不宣,想也知道是朗润卿有意为之,曲非烟自陆风离开后,就一直怔怔地呆坐在窗前不动。
窗外是郁郁葱葱的花草,清幽荫凉,曲非烟空洞洞地看着,眼前一忽儿是朗润卿,一忽儿是前世萧然,她觉得自己的头要崩裂了。
“姑娘……”青儿进来了。
“让管事们有事明天再来禀报,特别急的事,去请示当家。”曲非烟头也不回地摆手。
“不是管事,府外有人送了这根簪子来给姑娘,说是约姑娘到当日初见的地方见面。”
簪子,当日初见?难道是朗润卿?曲非烟一愣,转身一看,青儿手里的,可不就是那根牛角簪子么!
朗润卿要见她不来别院,约她到西山做什么?

掌灯时分,朗润卿从宫里回府,陆风已等候多时。
“相爷,非烟呢?”
“小非子?”朗润卿脸色一白:“你为什么找我问小非子?她不是在你别院那边吗?”
“相爷不用装了,请相爷尊重非烟的选择,请相爷给我见非烟一面,如果他选择你,陆风绝无二话……”陆风的话没有说完,他眼前一花,朗润卿死死地掐住他双臂:“小非子不见了?你别院里有那么多高手,怎么会一个人都看不住?什么时候不见的?……”
他急得一张脸雪白雪白,豆大的汗水从额角洒下。
朗润卿这般模样,陆风慌神了:“别院的侍女说,下午有人送了一支牛角簪……相爷,你上哪?”
陆风大叫,看朗润卿急急朝门外冲,急忙随后跟上。等他追到外面时,朗润卿已拉了马出府不见踪影了。

狂奔带起的大风抽刮着脸孔生疼,可朗润卿并没有放慢速度,他悔恨得想杀了自己,那根牛角簪子,他在曲非烟第一次到相府那晚因为心灰意冷扔进府里的湖中,后来虽然多次下水打捞过,但是一直没有找到。
定是绮云暗中看到捞去了交给朱明熙了。
“朱明熙,我本来要放过你的,看来不能留你了,小非子没事就好,有事我饶不了你。”朗润卿一路疾奔一路咬牙。

朗润卿一路飞奔,很快到了西山,山边树林前不见人,他心念一转,朝镜湖急奔。
湖水平如镜,周围一个人影不见。
小非子水下功夫好,闭气时间很长,会不会潜在水下呢?这个念头如救命稻草一样浮上朗润卿心头,他纵身跳下镜湖……
水下一无所有,不可能!小非子那么机灵,不会束手被擒的,朗润卿痴痴地来回摸索着……
没有,还是没有。
月亮被乌云遮住,细碎暗晦的光点打在浓密的树林中,阴影曈曈似有无数魑魅出没,阵阵山风刮过树梢,带起呜咽一般的沙沙声。
朗润卿大脑一片空白,各种不幸的猜测将他团团笼罩,似有尖利的针,狠狠地扎进他的心脏里,剧痛从心尖向全身扩散,有什么东西从胸口涌上喉咙,却又被牢牢的堵住,寻不到一个宣泄的出口。

“相爷……”陆风赶来了,问询的眼光看着朗润卿。
朗润卿木呆呆地看着湖面,眼神凄惶空洞。
“相爷。”陆风大喝。
朗润卿总算回神,拿正眼看他了。
“告诉我怎么回事?”
“牛角簪是小非子送我的,可是……事情就是这样。”
“朱明熙,你若敢对非烟不利,我必将你碎尸万段。”陆风一拳击在湖边的一棵大树上,眼中燃烧的怒火,足以焚毁一切。
“相爷,赶紧上来,马上回宫,如果敏妃还在宫里,立刻奏请皇上派人把她牢牢看守……”

就在陆风和朗润卿为着曲非烟的失踪几欲疯狂的时候,现代的N市人民医院里,昏迷了两年的曲非烟苏醒过来了。
回来了,过了两年异世的生活,又回到熟悉的世界,可是,一切都那么陌生。
萧然没有一起回来,曲非烟骤然觉得,自己如被抽了骨头一般,软绵绵的无所支撑。

曲非烟回来仅五天,也就在前天,緾绵病榻的父亲交待完后事走了。
“不要脸,你还敢来……”母亲尖锐的叫骂拉回曲非烟的神思。原来是萧雨来了。
“妈。”曲非烟拉住母亲指到萧雨脸上的手指。
“阿姨,你来了。”她朝萧雨点头致意。
因为萧然的关系,因为穿越期间见到的萧雨对自己的照顾,曲非烟对萧雨恨不起来。
上香鞠躬,亲属回礼。想着萧雨为父亲独身三十年,临了却要以友人之礼拜祭,曲非烟眼眶发红。
“非烟,前几天阿姨见你忙,没时间提,阿姨想问你,能不能接过萧然担子,暂时帮他打理公司。”萧然昏迷的时间太长,他的公司四分五裂,目前几近瘫痪了。
“好。”曲非烟一口应承,她跟萧然在一起时,萧然经常与她谈论公司里的一些人和事,她相信自己虽然没有经验,但是那么大的公司,原来已有一套完整的体系,缺少的只是一个能拍板能承担责任的人,只要认真做,问题不大。
穿越前她跟萧然是准备要结婚的,甚至,两人结婚证都办了。萧然公司的人都知道此事,她现在以萧然的妻子的身份介入,也不是不合理。
学校那边还有半年的学业,之前已办了休学,先不复学罢,等萧然也回来了再继续学业。

进入萧然的公司正式步入商界后,曲非烟终于知道,为什么穿越前萧然不想她踏入商界,抛开那里面的纸醉金迷不说,很多的有钱人每日里就是酒-池肉-林中过着,办事部门的那些大官小官,每一个都不是易与之人,图财的还好对付,图色的就让人恶心得要死。

曲非烟用洗手液狠狠地搓着手背,今晚招待某局的一个局长吃饭,那个脑满肠肥的家伙在握手告别时,竟装了一副绅士样执起她的手吻她的手背,她当时差点一个巴掌扇过去。
曲非烟默默地捂着脸垂泪,她有母亲,哥哥,姐姐,可是却分外孤单。父亲住院期间,大哥把父亲的公司偷偷卖了。可怜父亲临终前还叨念着,让曲非烟把他耗了毕生心血办起来的公司管好搞好,却不知公司早已不存在了。姐姐忙着斗姐夫外面的小三,根本问都不问家人一句。母亲整天纵容着她大哥,围着那个能给她养老的儿子转。
她想念范氏,想念曲希瑞,想念变成陆风的萧然,更想……更想朗润卿。
“非烟,经过这一世,你没有需要吗?”她终于明白,陆风这句话的意思。夜深更阑,曾经的恩爱和緾-绵分外清晰,冲击折磨着她。
初见时冷淡漠然的朗润卿,熟悉后凝眸浅笑的朗润卿,她坚持要离开时愤怒伤心的朗润卿,还有恩爱时豹子一样强悍,兔子一样温柔的朗润卿……无时不刻在她脑海里盘旋。
睁眼闭眼,那双凤眸就在她周围,不需要刻意去想,他从未远离。
“润卿……我想你……”
凄楚的呜咽声夹杂着痛苦的呼唤,不需他要求,润卿两字自然逸出,此时方才醒悟,原来很早很早以前,她心中便已称他润卿了。

 

 

70

70、天意在惩罚 ...


难得的一晚不用加班,曲非烟下了班,直奔医院。
萧然住的是豪华病房,配套设施齐,外面还有公用厨房。萧雨这两年吃住都在医院,基本没有离开过。
“阿姨,晚上我守夜,你回家休息吧。”看着萧雨苍老憔悴的容颜,曲非烟的心阵阵抽痛。
“你还没吃晚饭吧?我去做了饭,我们一起吃了我再回去。”萧雨强笑着道。她不知该怎么看待曲非烟,媳妇不是媳妇,跟她儿子是兄妹,可却不是她的女儿。如果儿子不是昏迷着,她是不想离开给他们独处的机会的。
“我去做。”
与萧然昏迷的这两年是穿越到另一个时空的事,曲非烟没有跟萧雨说,她看出来萧雨很害怕她跟萧然纠缠不清。

心事重重地吃了饭,萧雨离开后,曲非烟怔怔地看着病床上的萧然出神。
两年了,靠着营养液和呼吸机生存,萧然瘦得变形了。
“萧然,你回来吧。”曲非烟倾身抱住萧然,把脸贴在萧然脸上默默流泪。
萧然知道回来的方法,三个月过去,却还没有回来,自然是还在奢望她能回到凌国。
“别等了,回来吧。”曲非烟凄凄地低语。
回来三个月了,尽管不想承认,曲非烟终于还是清楚地认识到,她跟萧然,再也回不去了。只不知,现在那边,那具身体是死了还是原来的曲菲烟的灵魂回去了?

那天下午她到西山树林前,赫然发现约她的是朱明熙,便明白自己上当了,她虚与委蛇,约朱明熙到湖边谈话。
“五殿下,相爷怎么会是皇子?这下怎么办?”她假意垂首滴泪,想从中探出朱明熙的目的。
朱明熙似是还不知她的真面目,看起来还是平常的和颜悦色。
“小非子,你要帮我。”朱明熙深情地拉着她的手,还是往日的俊朗深情。
曲非烟温顺地点头:“五殿下,要我怎么做?跟相爷说些什么探听些什么?”
朱明熙摩挲着曲非烟的手,笑道:“不用,你听我的就行。”
不需要她替为在朗润卿面前求情,也不需要她打探什么。曲非烟脑筋一转,心跳几乎停止-----朱明熙要挟持她,用她来要胁朗润卿。
如果是之前,她不会这样去想,但是现在,她自然而然这样去想,并且只一瞬间便想到,真给的朱明熙胁持了,朗润卿会妥协的。
朗润卿那人,在外头强悍如一头豹子,在她面前却温良似小白兔,也许他儿时的经历造成他对感情的极度渴求吧,他在情感上很依赖她。
她当时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落在朱明熙手上被他用来要胁朗润卿。
“五殿下,你这里脏了。”她抬手,在朱明熙脸颊擦了擦。“还是脏,小非子弄点水给殿下擦擦。”
她很随意地前行几步来到湖边,然后一个猛子扎进湖中。她心里想的是朱明熙有武功,她打不过,在水里与他周旋拖延时间,最迟陆风晚上回去发现她不见了就会找朗润卿要人,朗润卿会找来的。只不过她刚下水,一下子就失了知觉,醒来时却已回了现代。

萧然这么久没有回现代,是不是那边那具身体还活着?现在局势现在怎么样?朗润卿还好吗?

手机声响起,是她母亲的手机号码,曲非烟烦躁地把手机扔下。她母亲每次找她,都是找她要钱,似乎萧然的公司是印钞票的,取之不竭用之不尽。

手机声契而不舍响着,床上的萧然似乎被吵到了,眉头竟微微地跳了一下。
“萧然……“曲非烟狂喜,急切地按下床头的呼叫键。

“病人一切数据没有变化,继续留意吧。”医生仔细地检查了一番后摇了摇头。
希望落空,手机还在响个不停,曲非烟厌烦地按下:“妈……”
“是我。”是她大哥。
这个大哥被她母亲惯得五毒俱全,曲非烟对他没有好感,她冷冷地问:“有事?”
“非烟,你也知道,大哥现在没事做,大哥想奋发上进,你把我安排进萧然的公司。”大哥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
“不可能,爸的公司给你弄没了,萧然的公司,不可能给你进来。”曲非烟毫不客气道。
曲非烟大哥在电话那头骂骂咧咧,老调重弹地骂曲非烟嫁不成萧然的,他才是他亲大哥云云,怎么能胳膊往外拐。
曲非烟毫不犹豫地把电话按断。
“萧然,你回来吧……”曲非烟靠在萧然枕边低声哭起来。公司里的压力,来自家庭的压力,快把她压跨,对朗润卿的思念,也让她苦不堪言。

来电铃声再度响起,这回是她大哥的手机号。
“哥,我在医院里照顾病人,请你不要再打电话来,安排你进萧然的公司,那是不可能的,不用再说。”曲非烟冷冰冰地说。
“我不说这个,你对那个植物人还真是深情啊!想不想嫁给他?我可以给你一个情报,让你可以嫁给他,条件是,你给我五百万。”
“不可能。”曲非烟冷笑一声,挂断关机。
这个大哥太无耻了,一个情报五百万,让她可以嫁给萧然,他想说萧然不是她父亲的儿子吗?怎么可能?曲非烟相信,萧雨既然说萧然是她父亲的儿子,那就不可能有假。

她非烟调高空调温度,端来热水,湿了毛巾,轻轻地替萧然擦身。
萧然原来结实的胸-膛只余一排骨头,已经不见肉了。曲非烟边擦边流泪,擦好身体,又轻轻地按摩全身。
仅按了一个小时,她的手指便酸得动不了。想想这两年,虽然有看护,萧雨却每天不停地给她和萧然按摩,她醒来后很快恢复,归功于这两年萧雨护理得细致入微。
她听医院的护士说过,这两年,全是萧雨在照顾她,她母亲竟是从来没来过医院。护士们还说以为萧雨就是她母亲呢。
“萧然,爸走了,在这个世上,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曲非烟在另一张床上躺下,默默地流泪。

凌国,那晚陆风与朗润卿急奔回城,朗润卿进宫后,发现敏妃已不在宫中,他马上调动所有能调动的军队布置全城全国搜寻。
“相爷,最好别这样。”陆风劝道:“这时我们宜低调,让朱明熙摸不着底,你这样大张旗鼓,反而会让朱明熙更加有侍无恐。”
“我知道。”朗润卿看着阴暗的夜空喃喃道:“陆风,你不明白的,小非子就是我的全部,我就是要让朱明熙知道,我很重视小非子,让他有侍无恐,让他带着小非子来和我谈条件,这样小非子的安全才有保障。”
有道理。陆风心中,自然也是曲非烟重于一切,他点头赞同,又想朱明熙若还是在国内,一切好说,若他怕逼朗润卿让位不易,逃出凌国投靠别的国家再回来要胁朗润卿,那就更棘手了。
朗润卿此时也想到了,他下达了命令,自这日起凌国所有边关封闭。

如此大张旗鼓找人,朝臣自然很快知道其中缘由,除了徐啸天曲希瑞能稍稍保持淡定,蒋家不发一词,其他朝臣却急坏了,特别是那些之前坚定的丞相党。
朱明熙挟持朗润卿的心上人,所谋何事,自然不外是太子之位。朗润卿如果爱美人舍江山,他们这些人,只怕都没有好果子吃。他们急急来找朗润卿进柬。
“太子殿下不在府中。”
“太子殿下不在宫中。”
……

凌帝多年思念晴妃郁结成疾,册封朗润卿为太子后,朝政全部放手给朗润卿,已基本上不管事了。束手无策的众臣,最后只能求见凌帝。
“皇上,太子殿下如此作为,大是不妥啊!……”
凌帝颤颤巍巍站了起来,手指抖抖索索指着跪在地上的龚放等人,就是不说话。
“皇上……”众人看凌帝不语,不觉惶恐。他们怎么忘了,眼前这个人,比之他们的太子殿下更加痴情。
“怎么?你们看我儿有个挽回的机会,不乐意了?啊?”凌帝因为体弱,说话断断续续,然多年君威下来,凛冽之势依然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