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润卿心情一刹那变得很好。有了关系的男女,总是渴望肌肤相触的,朗润卿也不例外,况且他幼年父母离散,对亲人的渴望更强于常人。
他张臂把曲非烟揽进怀里。曲非烟微微挣扎。
“别动,就给我抱一会。”
怎么可能只是简单的抱一抱?两人跳动的胸膛紧贴着,酥麻的感觉随着相贴的肌肤一路传到两人的心窝,不自觉地唤起了渴切的清潮。曲非烟下午是满足了,朗润卿却没有爆发出来,两人只挨挨擦擦一会儿,他便呼吸急促了。

“我们回去吧?”曲非烟不想再与朗润卿发生什么。
朗润卿不松手,两人静静地依偎着,朗润卿轻轻地给曲非烟揉捏肩膀,曲非烟有些困,迷迷糊糊快入睡时,听得朗润卿问她陆风为人,她应道:“他那人,轻易不找事,卯上你了,你可不容易脱身。”
“你很了解陆风?”朗润卿状若作不经意地问。
“当然,我跟他在一起两年,他什么我不了解。”
朗润卿一僵,曲非烟昏昏欲睡,一无所知。
“他对不起你,你不恨他吗?”
“身不由已而已。”迷蒙中,曲非烟突然流泪:“我很爱他,可是现在我却和你……我跟他,再也回不去了。”
“回不去就回不去。”朗润卿柔声道,轻轻地吻了吻她:“睡吧,放心,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抱着曲非烟回去,一溜儿几间房,朗润卿只望了一眼,朝左侧第二间走去,轻轻踢开门,果然是曲非烟的房间。

曲非烟沉沉睡去,朗润卿在一边躺下,脑中狂涛巨浪冲击。
两年,小非子说她与陆风认识两年,她刚才在迷梦中,不可能骗他,而他之前命手下详细地调查过小非子与陆风的纠葛,他相信他的手下人不会弄错-----陆风与曲菲烟根本没有交集过。

他刚才,根据当时李标的汇报试探着说陆风对不起之类的话,想不到竟试探出这样惊人的内-幕。
这两人,或许根本不是陆风,也不是曲菲烟。
小非子难道是什么人送到自己身边来迷惑自己的?可要送也是送天仙美人吧?小非子也就皮肤白点,眼睛大点,根本算不上美人啊!他府里的侍婢,随便拎出一个都比小非子漂亮。可是,朗润卿握紧拳头,你被迷惑了,朗润卿听到自己心底的叫声,你被迷惑了,你为了她,在这么危急的关头,离开京城。

“你跟我一起回京吗?”吃过早饭,朗润卿问曲非烟。
“不回,你怎么找到我的?别人不知道吧?我不想在京城露脸,你悄悄帮我把我娘和弟弟送过来,行吗?”
朗润卿昨天之前,还想着用什么方法劝曲非烟跟着他回京的,可是昨晚突如其来的怀疑,让他另外有了打算。眼下听曲非烟根本不想随他回京跟在他身边,心头又疑惑起来。
“你不回京?”
“不回,我那天晚上从相府离开,有人跟踪我。你注意一下,是不是有什么人要对付你。”
“有人跟踪你?”朗润卿心一沉。
“是的。我怕留在京中有什么麻烦,才偷偷躲起来。”

跟踪曲非烟的,不是朱明熙也不是陆风的人,这两人这半年来以为曲非烟在相府,屡次上相府要人,朱明熙与他的同盟关系,因为他一直不肯交出曲非烟,已经陷入僵局,而陆风,这半年来,让他从没省心过。

“回京以后我查一下,跟踪你的人暂时还没找我麻烦。现在另有一件麻烦事,最近几个月,全国各地的物价,给陆风搞得飞涨,我跟户部这几个月来,吃睡不安啊,我这次寻到你这里,其实是机缘巧合,我手下的人到各地巡视,经过这里时听镇上的人议起云湖神降福在一个小姑娘身上,这个小姑娘发明了种种新奇好吃的食物……”

曲非烟心道陆风可不会只是为了让朗润卿这个相辅不好过,陆氏在这次物价大涨中,肯定又赚了不少,陆家的财势,估计已到了连朗润卿想把他下牢治罪都不能够的地步。依陆风步步为营的作风,估计他搞起这场物价风波前,还会在朝中找一个地位很高的同盟,并且这个同盟,会让朗润卿捉摸不着,也许他的同盟,还不是一个而是两个三个。
她笑着摇头:“你无法将他怎么样的。”
朗润卿广袖下的手握紧,面上只笑着赞叹道:“确如你所言,我现在身为相辅,明知是陆风在操控一切,却也无法将他治罪,一个月前金鉴殿上,我曾奏请皇上查封泰丰商号,几个皇子竟齐声反对,我现在也弄不清,到底哪位皇子是陆氏的靠山。”
“相爷,你和陆风究竟发生什么过节?我劝你,能和解就和解,你主动些,实在不行就让步。”曲非烟真的不想看到朗润卿与陆风斗得你死我活两败俱伤。
陆风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他既然与朗润卿卯上,不会只是让朗润卿头疼国事那么简单,他会把朗润卿拉下相位置于死地才罢休。
陆氏接下来,肯定会有更狠的招数等着朗润卿,朗润卿有权,可他有财,江湖之上,只要有财,什么人才延请不到?朝堂之中,朗润卿纵位高权重,毕竟没有兵权,远不能只手遮天。

朗润卿沉默,陆风为什么与他卯上?不过是以为曲非烟在相府,数次求而不得,故而要逼他交人。这半年来朱明熙与陆风都在逼他交出曲非烟,他此时,把人交给其中一人必定得罪另一人,就算他舍了曲非烟,也难以在棋局中脱身了。
难道我做错了?不,这一切都没有错,如果朱明熙与裴若影有了不正常关系,眼下棋局已按着自己的设计走着了。
关键在于朱明熙的反悔,在于突然冒出来跟他要小非子的陆风,关键在于,小非子这个棋局中的棋子并不受他操控,在于,自己竟在这场自己布控的棋局中失了心。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了,伽木你看怎么样?把小非子说出来的话改为心理活动,情节也还是表达清楚了。我改了三个版本,一个是以朗润卿的心理活动来表述,一个是顺叙,还有就这一个,这个改动最少。

 


25

25、妙计解僵局 ...


“相爷,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曲非烟见朗润卿神思恍惚,不满地问。
“听着,我在想,陆风怎么那么轻易就把物价哄抬得那么高?”
“这不简单,陆风要做这件事之前,必定先大量收购粮油盐等日常用品,市场上因陆氏的收购,供应会有些短缺,陆氏再控制或与大部份商家结成同盟,然后各地派出一些人假装抢购及散布一些要打仗的谣言,商家再装模作样限购,又同时提价,不出几日,民众便会争相抢购,商家再一步一步提高价格,民众更加担心,抢购潮更厉害了,各地消息又不灵通,没有天灾州府也不敢开官仓,等到地方报到京城,京城再下来大员解决,陆氏与依附他的商家,早赚疯了。”

朗润卿刚才是随口掰一句应付曲非烟,想不到曲非烟却说出这些,这与他了解到的情况一模一样。朗润卿头有些晕,一场席卷全国的物价风波,在曲非烟口中,竟是简简单单毫无难度的吃饭喝水一样的事。
小非子绝不是曲家的那个进宫前深居闺中的女儿,朗润卿坚定了这一点,同时也从曲非烟的直言不讳中明白一点,曲非烟不是他的政敌送到他跟前的。

“陆氏在这一仗中,的确赚了不少银子啊!”朗润卿叹了一声:“可这是民膏民脂啊,陆风此举,跟那些贪赃枉法的贪官,有什么差别?可恨明知是他,却不能将他绳之于法。”
曲非烟哼了一声,陆风的真正目的不会只是赚银子,他这是一石二鸟,朗润卿身为相辅,管着国计民生,却没能预测预防控制好全国各地的物价,经此一事,恐怕朗润卿在朝中民间的威望跌了不少,皇帝的宠信,也会大大不如。
陆风不是无良之人,他下一步肯定会将赚来的钱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会在全国办慈善学堂和恤孤院,免费培养家贫孩子。孤儿及无子无依老人,均可投奔陆氏的孤寡院。他把赚来的银子投入慈善事业,自己也可以良心相安。且经此全国范围的善举,就算朗润卿掌握了铁证,就算他朝中没有靠山,他的声望也让朗润卿不能拿办他了,

朗润卿的威望确实跌到最低点,不过陆风千算万算,却算不到他是凌帝的儿子,凌帝对他母亲痴心一片,他在凌帝心中的地位,是动摇不了的,当然这一点曲非烟也并不知道。
“相爷,你让步吧。”曲非烟劝道。
“你为什么光劝我让步不劝陆风让步?”朗润卿微感不悦。
曲非烟气道:“我又不见陆风,我怎么劝他?”
朗润卿灵机一动,看似死局,其实只要盘活小非子这颗棋子,整个棋局就活起来了。
“小非子,你随我回京,你劝劝陆风不要和我作对,可以吗?”
“我不回京。”曲非烟坚决地摇头。
“你不肯帮我?”朗润卿失望。
我要在陆风面前露面,就走不了了,曲非烟心中恨骂。
朗润卿自己也突然想到这点,小非子如果叫陆风得了,陆风自然不会再来找他麻烦,可是朱明熙那边?
朱明熙那边也很难办,他不惧朱明熙,可是他还要利用朱明熙挑起几位将军的内斗。

小非子还是不能露面,朗润卿打定主意。
“我走了,你自己小心,你娘和弟弟,我觉得暂时不要送来和你团聚了。你不想和陆风碰面吧?他们一消失,陆风也许就会想到你没在相府中了,全国一查探,很容易查到这里的。况且我给你弟弟在京中落籍了并做了安排了举人身份,他要参加今年的科举,离京不便。”
曲非烟想想有道理,点头应下。
朗润卿又道:“你如果真心不想再与陆风相见,我安排一人来此处,由此人出面打点,陆风若是查到这里,也查不到你,可好?”
“可是我那时在出云镇中要买房子露过脸,他还是能查出来的。”
“这个我来安排,外面还有谁跟你接触比较多?”
“谭震。”
“行,我会去安排的,我调过来的女子,明面是这里的主人,实则可以照顾服侍你,你尽管使唤她。”

送走朗润卿,曲非烟松了口气,安心之余,却又微感惆怅失落。

曲非烟回到内院后烦躁不已,干脆又去湖中荡舟赏荷,一会后躺倒小舟中,摘一叶荷叶盖在脸上,任小舟慢慢转悠。
不可遏止的,她一遍又一遍想起昨日小舟中的疯狂,不觉周身躁热难耐。
跳进水中泡了许久,曲非烟才慢慢平复心头的火焰,她低低地叹了口气,朗润卿如鸠毒,碰不得的。

傍晚,谭震来了。
“姑娘能否坦言相告,你的真实身份?”谭震开门见山。
“有人去找过你?”
“是的,来人给了我一张画像,告诉我以后有人打听姑娘,需得说的是画上之人。来人气息沉稳,行事大气,绝不是普通人。”
“不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的,你只需在泰丰商号的人来打听时帮我掩饰就行。”
泰丰商号的大名,谭震当然知道,谭家在当地是首富,与泰丰比起来,却是九牛一毛,谭震的人生目标,就是把谭家的震天商号带成泰丰那样的大商号。
“姑娘的真实身份可以不告诉我,陆家为什么要找你,还请姑娘相告。”陆家的对头,他是绝不招惹的,谭家也招惹不起。
曲非烟看了看谭震正儿八经的脸,失笑:“说出来也无碍,陆风喜欢我,可他表妹凌家小姐是内定的陆家少奶奶,所以我躲着他。”
谭震惊讶地看曲非烟:“陆风既然喜欢你,自然能解决问题,就算他母亲内定了凌小姐,以陆家之富,娶两个平妻,再纳三五个妾侍,也是平常之事,你犯得着躲他?多少天仙美人等着给陆风作小妾呢。”
曲非烟懒得跟谭震宣传一夫一妻,只淡淡摇头。
谭震接受了曲非烟的解释,转而又商量起生意的运作,云湖山庄养植才投入没多久,可是他已经看到哗哗的银子掉落,他来找曲非烟商量扩大项目的。

谭家只是地方小富,银子不多,可谭震野心不小,他想把整个出云山脚田地买下来,却又缺少资金。
“这个不难,也不一定非要买,你折算一下,这些田地水田旱田年收成各几何,值十两银子的,就跟主人租十一两。总之是在他们原本收成之上,庄稼人没了田地没有营生,他们还是不大愿意的,你再雇佣他们给我们劳作,月俸多少多少,他们必会同意,不过需约定一点,逢天灾旱涝战争,租金不付。我对于养植也是一知半解,小打小闹可以,大规模种植,你还需得访寻养植好手,许以高薪管事之职,仔细地管理一切。”
谭震听得热血沸腾,急忙告别去安排一切。

那些庄稼人果如曲非烟所料,契约很快签下,谭震晚间听了汇报,得意高兴之余,又心痛无比。
他夫人不解地问:“相公,不是一切很顺利吗?”
谭震懊丧地点头,是很顺利,因为太顺利了,所以才更闹心,看着如花似玉的妻子,原来是很喜欢的,这时却觉得面目可憎,曲非烟上午不说,他却也想到曲非烟是不想与她人共侍一夫。

如果我没有娶了这个愚妇,这时就可以求娶曲姑娘了,那可是一个金山银矿聚宝盆。I
也许我可以休妻再求娶。
谭震有了这样的心思,谭家又是镇上首富,他于是吩咐家人掩饰做好一切,绝不给陆风查到曲非烟的消息,因着谭家在出云镇根基深厚,附近乡镇为震天控制,泰丰商号在这一带恰巧没有分号,陆风又将所有精力盯着相府,对这个僻远的地方突然掘起的异乎寻常的信息,竟是一无所察。朗润卿又多次放出烟雾弹,让他以为曲非烟还在相府中。
他与曲非烟再次相遇,却已是一年以后,而这一年,曲非烟与朗润卿的纠葛,却在不断加深。

朗润卿派来的女子,却是清兰。
清兰带来的消息,陆氏果然在全国建学堂孤儿院了。
“相爷跟陆风的恩怨,了结了吗?”
“这个奴婢也不清楚,相爷很忙,科考还有一个月,相爷还提了个决议,皇上批准了。全国范围内要拓修道路桥梁。”
“修路铺桥,这是好事,这事主要是工部的事吧?相爷还要亲力亲为?”
“此事不交工部……”
清兰慢声细语,曲非烟听得目瞪口呆,朗润卿不可能是穿越人士,那么他想得出这样的计谋,看来陆风此次遇上劲敌了。

现代的修桥铺路是由民间的建筑公司承包,古时却不是,均由国家工部打理。朗润卿此次的计划,却是打破这一惯例,他的计划,用现代术语就是由民间商号拟了计划书投标。计划书包括了施工材料施工工期施工费用后续保障等等。
另外还有一个更高明的计划,施工费用朝廷只出一半,道路建成后,施工方可在各道路桥梁上设收费站,过往车马收费,时间五年,这五年的收入,代替那一半的施工费用。
全国范围内修桥铺路,这是多么庞大的工程,也是多么大的一块蛋糕,这块蛋糕,凌国能吞下的的商号不多,敢于吞它的人更不好找。
这是为陆风量身定做的蛋糕。
朗润卿的过人智慧,让曲非烟叹服,这块蛋糕,陆风接与不接,朗润卿都没有损失。敢接这块蛋糕之人也许极少,却不会没有。陆风接了,他就得与掌握着工程的当朝相辅握手言欢,不接,别的商号接了,这个接的商号肯定与朗润卿结成同盟并且财势声望会随着工程的日益完成而雄霸全国,陆家在商场上落了下乘,官场上又哪是朗润卿的对手?

这两人会握手言欢的,曲非烟松了口气。

 

 


26

26、联手挽狂澜 ...


但是曲非烟没有等来陆风与朗润卿握手言欢的消息,而是听到一个更震惊的消息,朗润卿与陆风不只没有握手言和,双方的争斗,还进一步升级。这是十月以后的事了,此时,曲非烟投入到谭震的新计划中,与谭震从各地找来的养植高手一起,不断探讨研究提高产量的方法,蔬菜水果的大棚种植等。云湖山庄对外的主人,也正式更改为谭家,曲非烟在盈利中,只占了两成。

“密切留意温度气候变化,还有全国各地同类产品的销售情况,盘子铺得这么大,销售不能只在这出云镇附近了。”
曲非烟又吩咐一些注意事项,众人连连点头,均是叹服不已。
管事们离开后,谭震开始拔拉起算盘,书写起开拓销售计划,不时问曲非烟几句。
清兰在一边静静地给曲非烟满上茶水,又到外面端来点心。看看曲非烟与谭震还要商量很久,她轻轻地退了出去。

“清兰是你的什么人?她的行事气度相貌还在你之上,怎么却好像你的侍婢?”谭震忍了好久,终于忍不住开口。
曲非烟不悦地皱眉:“怎么?我很差吗?”
她生得普通,看朗润卿身边的女子一个比一个美貌温柔,心头早就不悦,谭震撞枪口上了。
“啊?不是不是,姑娘也很美?”谭震结结巴巴解释。
“睁眼说瞎话。”曲非烟更不悦了。
“不是不是,姑娘是内在美。”
越发火上加油了,现代说人家有内在美,一准是讽刺女人身材不好看,曲非烟的身材,比之清兰确实差远了,她此时想着清兰从相府来的,一准与朗润卿OOXX过了,心头更加火大。
谭震半劝半试探道:“曲姑娘,你这脾气得改改,要不以后嫁了人,跟妾侍争起宠来,很吃亏的。”
妻妾争宠?曲非烟冷笑,她怎么可能去与人妻妾争宠?哪怕孤独终老,她也不可能与人共侍一夫。
可是,她与朗润卿已经……朗润卿是古人,肯定是三妻四妾通房无数,曲非烟苦笑,她怎么穿到古代就变得跟古人一样的思想了。
“陆当家可是很多女子心中的良婿。”谭震以为她在想陆风,又进一步试探。
曲非烟叹了口气,她前世与陆风在一起两年,情深意热,如果不是后来的意外,两人已是夫妻了。想起前世陆风对她的宠对她的疼,还有他的克制,想起那天在西街店中陆风的失措举动,曲非烟一时间苦涩难言,天黑时还歪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谭震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

十月中旬了,科举过了一个月,朗润卿还没信来,曲非烟觉得很意外,她弟弟参加科考了,中与不中,朗润卿应该都会传信来才是。
“你派人到镇上打听一下。”曲非烟对清兰说。

清兰晚上回了内院,愁云满面。
“怎么?我弟弟没中,没中就没中,他还小,三年后再参加也一样。”
“姑娘……”清兰欲言又止,停了一会道:“姑娘,相爷这次可能惹上大麻烦了。我在镇里听到,小公子被下刑部大牢了,罪名是欺君。”
“什么?相爷怎么不护着?”曲非烟大叫,许是血脉相连之故,范氏与曲希瑞于她就跟亲娘亲弟弟一样。
清兰苦笑着看曲非烟,曲非烟也醒悟过来,朗润卿无论如何不会袖手旁观,既然他无法插手,那事情便严重了。
“你还打听到什么?”
“这次科举出了很大的舞弊事件,试题在考试前已泄密,吏部各级官员都是相爷的人,估计相爷现在……”
曲非烟急得脸都白了,她弟弟曲希瑞的名字本来报进宫中为太监了,上次朗润卿告诉她替希瑞落籍了,她当时不以为意,现在才后知后觉惊恐起来,从她弟弟身上,就可以追查到她,追查到她,就追查到她女扮男进宫为太监,这样的欺君之罪非同小可,还有她与朱明熙同床共寝那许多日子,她骗了朱明熙,再进一层,就能追查到朗润卿头上。如果朗润卿落马……
“清兰,你马上安排一下,陪我秘密回京。”
“这可以吗?相爷没有吩咐,现在敏感时期,姑娘进京了,万一暴露了……”
“没办法了,这事九成是陆风搞出来的,可能相爷和陆风还没达成协议,我回京,也许可以让相爷和陆风罢了争斗,化干戈为玉帛,能顺利渡过这个劫难。”

陆风,你要和朗润卿斗,不该牵连我弟弟进去啊!朗润卿递了那么大一块蛋糕给你吃,你就不能趁坡下驴吗?有什么仇怨要斗个不停?
曲非烟一路不停埋怨陆风,心中想的是到了京城后,先把陆风骂个狗血喷头。

曲非烟与清兰一路急赶,京城里,冤家对头朗润卿与陆风,这时正坐在相府中,紧张地商量着,他们的脸色神情,根本就不是对头而是盟友了。
是不是陆风接受了朗润卿量身定制的蛋糕后两人握手言欢?当然不是。科举舞弊案就是陆风搞出来要整倒朗润卿的。他始料不及的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朗润卿定做出蛋糕,陆风不接受也不拒绝,陆家递了投标状参加投标报名,因为工程巨大做标书也需要一段时间,标书还没有投递时,科举便开始了,而陆风的想法就是既整倒朗润卿又要接到工程,于是他炮制出所谓的科举舞弊案。

朗润卿为官做人,还是清正廉明手腕强硬的,他这一派官员,在他辖制下,虽不能人人是包青天,却也没有贪赃枉法之流,科举试题根本没有外泄,陆风是无从得知的,然而陆风从现代大场小场的应试教育中冲出来,经验可谓丰富无比。
陆家银子有的是,陆风一声令下,各时期的科举题目便集中在他手中,他又着重研究了最近三次科举的试题,本次科举出题人的平素爱好行为,然后圈出了一些题目范围,命手下找了一些秀才做出若干文章,然后命下面的人,悄悄地在京城中卖这些所谓的泄密试题及标准答案,因为卖的人秘密行事买的人更低调,所以科举前吏部竟一无所觉。

科举试开场后,买试题的举子发现买来的试题中竟真的有考题,直接将标准文章抄上去了。结果卷子上交,文章写得一模一样的竟占了全场的百分之五,主考官吏部尚书龚放很快被停职查办了。
如果仅仅这样,朗润卿还不至于多被动,他是凌帝爱子,这一层陆风算计不到的关系便使他屹立不动,为平息民愤,丢军保帅,舍掉几个虾米,再慢慢清查,并不是真的泄密,自然能水落石出。

朗润卿亲自主持,现场出题,重新进行了科举,事情稍为平静了,朗润卿已上了奏折请旨为龚放复职,几个虾米虽然还没提复职,但是查清了自然会没事。
当然前提是朗润卿不倒。
问题出在刘仁身上,朗润卿西山听了曲非烟的话后,回去便交待龚放彻查刘仁,刘仁大恶没作,小恶还是不少,朗润卿亲自发话,龚放自然重办,把刘仁的乌纱帽摘了贬为庶民。刘仁不甘心,上京来找关系活动。却在状元夸官游街时,见到曲希瑞。
曲希瑞参加考试答卷做得很好,殿试竟被凌帝钦点为状元了,当然这其中凌帝有没有因为曲希瑞是朗润卿的人,有意而为便不得而知。
十三岁状元,少年英才,一时全京城轰动。
朗润卿给曲希瑞做的户籍名是曲希端。然而刘仁当时求娶曲菲烟,对曲希瑞很熟悉,他曾为官,对官场中的关系自然清楚,就这样不知他搭上的是哪位皇子,总之他上了京兆伊衙门,告曲希瑞冒名。
其后几位皇子推波助澜,很快根据刘仁之言,追查到小太监小非子身上,扒出了欺君之罪,曲希瑞就这样被下了大牢。因着朗润卿的权势,京兆尹暂时还没到相府要小非子。

曲希瑞被下大牢,下一步就会追查到曲非烟,陆风始料不及。事态严重,他主动登门找朗润卿商议解决的办法了。
这回朗润卿当然接见陆风了。
两只敌对的巨鳄暂时握手,因着共同的目标------保出曲希瑞,保住曲非烟。

作者有话要说:

 


27

27、绝地大反击 ...


就快到京了,只有二十几里地里,清兰不安地说:“姑娘,咱们未经相爷许可,贸然进京,我总觉得不妥。”